午夜,时涛和淙琴悄悄地来到别墅的围墙外。
他们两个都是一身黑衣,淙琴戴上红外线夜视镜,低声对时涛道:「夜晚围墙上会通电,所以我们必须小心一点。」
「我们不能走大门吗?」时涛掏出绝缘手套和小工具,边低喃道。
「大门通有高压电,还有警报器。你要哪一个?」她迅速地套上手套,微笑地问道。
时涛扬起眉,「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的确。」
他们快速地攀上围墙,在越过上头的铁栏杆时都缩着身子跳越过去。
翻进墙内,时涛低低地道:「我对付东翼的人,妳对付西翼,现在对时。」
「十二点零五分。十分的时候开始进行『扫雷』行动。」淙琴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祝好运。」
「妳也是。十二点三十分在中庭会合。」时涛重重地点头,眸内漾满关切。
「好,开始。」
时涛首先来到东翼,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安全人员的房间,吹箭一射,当下就有三个男子在监视系统前晕倒。
他再悄声地进入,破坏所有的监视系统。
当时涛以耳际通话器询问状况时,淙琴正沉着冷静地凝视着面前的紫罗兰。
紫罗兰娇笑一声,执枪的手稳稳地瞄准她,「迷迭,相传妳已经背叛组织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眼底有着得意和怯意,显然对淙琴还是十分忌惮。
淙琴双手轻松地摆在身后,闲适地道:「妳不知道我这次是奉伯爵的命令消失的吗?怎么伯爵没有告诉妳?」
紫罗兰微讶,喃喃道:「是吗?」
「如果不相信的话,妳可以去问问伯爵。」淙琴无所谓地耸耸肩。
组织第一杀手的威势还是存在,紫罗兰闻言不禁犹豫了一下。
凉琴觑见这难得的机会,她迅捷地出手,飞刀打落了紫罗兰手中的枪。
紫罗兰大惊,一个扑身过来就要抢夺地上的枪,淙琴动作更快,立刻夺到了那把枪,一翻手,拿枪指着紫罗兰的头。
紫罗兰僵住了,眼珠子恐惧地打转,脑子内飘过几百种月兑身的办法,却没有一样能够解决目前的处境。
淙琴低声命令,「靠墙边站好。」
紫罗兰只得慢慢地移向墙角。
「伯爵将你们召来是为了什么?」
「他要我们保护他,以防有人对他不利。」她据实以告。
「哦?」他没有说是我吗?」
「该死!我早该知道是为了防妳。」紫罗兰平时的冷艳精明全然不见,剩下的只是满月复的不甘和愤怒,「如果妳不是要对伯爵不利的话,为什么要闇夜进入别墅?!」
「反应果然快。」淙琴面无表情地道。
「妳为什么要背叛伯爵?妳不会有好下场的……」
淙琴快速地用枪柄敲昏了紫罗兰,接着动作利落地绑住了她,最后往她嘴里塞了一团破布。
她并不想杀人,只想制敌。
料理了紫罗兰后,她才低声回答时涛一连串急促的关心问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妳怎么了?有危险吗?该死,求妳快点回答我一声啊!」他声音裹的惊恐明显可闻。
淙琴窝心一笑,「放心,我没事。已经有一个杀手被我制伏了。当心,我预估还有四个人,你那里可能也会有。」
「妳没事就好。」时涛重重地吁了口气,再次叮咛,「一切小心。」
「你也是。」有他的深情关注,淙琴觉得全身都涨满了源源不绝的活力。
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 * *
伯爵坐在书房的大皮椅内,室内陰暗幽黑,只有他嘴上雪茄的一点红光忽明忽暗。
夜晚深沉无声,大地就像是睡着了……然而他却直觉有股隐约的杀气。
他缓缓地取下嘴里的雪茄,幽幽吐出白烟。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昔日称手的布朗宁手枪紧紧贴在他的身侧,楚伯清则被麻醉药迷倒了,歪坐在他面前的沙发。
黑夜里,他等待着……
他相信自己杀手的直觉!
* * *
月儿被重重乌云遮掩,四周悄然静寂。
淙琴和时涛分别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别墅的中庭花园。
「妳受伤了?」时涛低吼一声,心疼地看着她变得不甚灵活的左手手臂。
「还好,子弹只是擦过去而已,并没有太大的伤。」她已经草草地包扎过伤口了。
「该死的,是谁伤了妳?我绝对不饶过他。」他深邃的眸子充满怒气。
一看到淙琴受伤,他的冷静镇定都快飞上九天外了,胸中涨满不舍与怒火,恨不能马上把那人千刀万剐。
淙琴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不碍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一个叫什么龙舌兰的男人揍了我一拳,不过已经被我摆平了。」他摩挲着下巴,咧嘴微笑道:「他的拳头倒还挺够力的。」
「龙舌兰最擅长搏击,没想到还是打不过你。」
「当然,我武术公司开假的?」他微笑,「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不逮到机会张扬?总是闷着头跟我打架,却不愿意出声示警。」
「莫名其妙的杀手荣誉。」她淡淡地答。「这边走。」
「怎么说?」他扶着她,快步朝「目的地」前去。
淙琴脚步快速,语声幽然,「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傲气,每个人都不屑出声示警,他们相信自己绝对有本事摆平,这样又可以替组织建功,在伯爵面前大大风光一下。」
「杀手间的竞争这么激烈?」
他们绕过长廊,登上楼梯。
「看过『刺客战场』吗?」
「看过。怎么?」
「杀手界里也是暗潮汹涌的。」
时涛笑了。
「幸好我跳出来了。」她的声音倏然停止,眼光望向前方的阶梯。
时涛瞥了她一眼,低声地道:「上了楼梯就是?」
她缓缓点了点头,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恐惧。
「好,现在开始分头进行。」
淙琴点头,深吸一口气,脚步轻缓地走向楼梯。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就是伯爵的书房。
她知道他一定会在那里的,她就是知道--
* * *
淙琴缓缓地旋开门把,在门扉渐开时看见了幽暗室内,伯爵嘴上的雪茄正一明一灭地燃着红光。
「你在等我。」她明白了。
「我真是心痛。」他再吸了口烟。
「你怎么知道的?」她轻轻地移动脚步,跨进屋内。
伯爵取下雪茄,故作闲适地道:「我毕竟也养了妳十年,妳的脾气我可清楚的很。」
「伯爵,我只想带走我父亲。」
「哦?在妳摆平了我所有的杀手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淙琴紧紧地盯视着他,丝毫不敢放松,「我只是制伏他们,并没有杀了他们。」
「妳该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月兑离组织。」他指出。
「我希望我是那个特例。」
「凭什么?」
「我请求你。」
伯爵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妳就是太心软了。面对敌人时,一念之仁往往会毁了自己。」
「我厌倦了这种冷血仇杀的生活,我宁愿被毁掉,也不愿意将灵魂卖给撒旦。」
「妳以为妳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嘿嘿冷笑,「这十年来,妳手上染的鲜血难道还会少了?妳以为妳月兑离了组织,就能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吗?」
淙琴的脸色瞬间刷白,但是她又想起了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想起了时涛对她说过的--这不是她的错,这不是她所选择的。
淙琴的勇气陡生,她轻轻地道:「我的确无法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但是我也不要再让它继续变黑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会再听命于你了。」
黑色伯爵的眸子在黑夜中炯炯发光,语气忽然一变,「迷迭,难道这十年来,我对妳一点恩情都没有?妳还记得是谁救了濒临死亡边缘的妳?又是谁教妳读书识字,教了妳一身的绝技?又是谁把妳捧到最高的位子,让妳冠绝羣雄?
在这组织里,谁不是对妳恭恭敬敬的呢?」
他知道淙琴容易心软,因此这一番话说得诚恳擎切,就希望能挽回这个好身手的属下。
他是能杀了她,但是这样做太暴殄天物了;他费心教导她多年,让她成为顶尖……他知道其它的手下再没有像她如此敏锐厉害的本能了。
他不想失去这个得力助手。
更何况,如果就让她走了,他黑色伯爵在道上岂不是沦为笑柄?
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下她。
淙琴看着他,惊觉他鬓发也有几丝斑白了,一股歉意顿时涌上心头。「伯爵,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你要我怎么报答你都没关系,就是请你不要再派我去杀人了。」
「妳要浪费这一身好身手?」他瞪视着她。
「我不要再杀人了,请你让我走。」她认真地道。
伯爵倏然怒吼了一声,「我已经求妳了,妳依然不肯留下?」
他性格十分极端,易怒与冷酷总是交错着出现。
「伯爵,我很抱歉。」她坚定地道。
他恨恨地瞪视着她,好半晌才缓缓地吐着气,性格中冷漠的因子又接替躁怒而冒出--
「妳决定了?」
淙琴嗅出一丝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深吸口气道:「是的。」
「妳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他的眸子在黑夜中幽幽发亮,既像狐狸又如同豹狼。
「我打算赌一赌。」
「别忘了妳父亲还在我手上。」他望向伏在沙发上,因为麻醉药的效力还兀自昏睡的老人。
淙琴顺着他的眼光往后瞧,心头大震,一声「爸爸」就要叫了出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了憔悴苍老的父亲……
大敌当前,她只好硬生生地忍下那句叫唤,急切地道:「你给我父亲吃了什么药?他为什么昏睡着?」
「他这个样子不是比较安静?对妳我也不会有妨碍。」他耸耸肩,「当然,如果他就这么一睡不醒,对我们会更好。」
「伯爵,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淙琴又气又急,疾言厉色。
「慢慢来,没事的。只要妳肯乖乖地听我的话,他就不会有事。」
「你太卑鄙了!」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淙琴的心头,「你已经挟持我父亲控制我十年了,现在你居然还想这么做?」
「有何不可?」他语气森冷,「最重要的是,以前的妳并不会拒绝;为什妳今天会背叛我呢?」
「我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我再也不要为虎作伥了。」
「好一句为虎作伥。是什么改变了妳?」他瞇起眼睛,「为什么?」
她的手轻轻地移向腰间,边摇头道:「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变化就在这一瞬间,在她闪电般射出飞刀的同时,伯爵的手利落一翻,一枪就射中了她的手臂。
淙琴低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闪过飞刀,然而她的手臂却被击中,痛得了下来。
一击不中,她强忍着手臂火辣烧灼的刺痛,冷静地看着他。
他的动作之快,不愧是当年国际间的第一杀手。
伯爵得意一笑,就在这时,一阵玻璃碎裂声传来,他愕然地望向窗户,看着一名英毅的男子跳了进来,他当下不假思索地开了枪。
在淙琴的尖叫声中,时涛身子迅速一转避过子弹,还踢掉了伯爵手上的枪。
伯爵惊愕地倒在地板上,不可思议地叫道:「怎么可能?你的动作怎么可能比我快?」
「你老了。」时涛好整以暇地说,双眸紧盯着他,边对淙琴关切地道:「淙琴,这值老浑蛋有没有伤了妳?」
淙琴欣慰地笑了,「还好。你自己要小心些。」
「放心,我不会大意的。」
伯爵气愤极了,但是老奸巨猾的他还是沉住气,「你是谁?」
「你上一票的瘟生。」
「什么?」他一怔,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耍嘴皮子。
时涛缓缓地掏出「笛子」来,微笑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因为你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伯爵倏地往沙发那头奔去,淙琴看出他要挟持父亲,惊叫一声,连忙扑过时涛的动作更加快速,他嘴里的笛管无声地射出银针,准确至极地钉入伯爵的颈间。
伯爵已经抓到老人了,可是麻醉药很快地就在他体内发生效力,他只能将老人抓下沙发,接着药力很快地就席卷了他……
他怒吼一声,不甘地晕厥过去。
老人在他的拉扯下重重撞上地板,麻醉药力渐退的他瞬间被惊醒。
「哎哟,疼死我了。」他模模跌疼了的,蒙眬的眼拚命地眨动着,一到底在搞什么鬼?」
「爸爸!」淙琴忍着手臂上的痛,也不管那滴落地面的鲜血,惊喜地哭叫出来。
「妳是谁?」他傻傻地看着她,有些畏缩。
十年了,这十年的岁月将他折磨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虚弱老人,却将淙琴转变成一个风姿绰约、韵味无穷的清丽女子。
「爸,是我,我是淙琴……楚楚啊!」她说着自己的小名,希望能唤醒父亲的记忆。
老人努力地眨着眼睛,愣怔地道:「楚楚?真的是妳?」
淙琴紧紧地抱住父亲,孺慕之情瞬间攻占了她所有的感觉,她像是要哭出所有的委屈与担忧般,泣不成声。
时涛在一旁替她心疼又替她欢喜,她总算见到父亲了。
她总算可以永远地走出陰霾了。
「楚楚,妳怎么有空呢?妳怎么可以回来看我呢?」他情绪激动地问。
「爸,我永远不离开你了,我们两个都安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我们,再也不能了!」她怞泣着,眸中露出新生的喜悦。
「什么叫控制?咦?」他这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先生呢?他叫我来找他,说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楚楚,妳知道吗?先生一直很关心妳呢!妳千万不要忘恩负义……当初如果不是他可怜咱们父女俩,给我们一口饭吃的话……
妳还耍什么脾气呢?先生可是大人有--」
「爸,你怎么会这么说?」淙琴拭去泪水,有些惊讶,「伯爵跟你说了什么?」
「老爸爸我心里清楚的很,先生对我们恩重如山,妳如果敢对先生发脾气,耍叛逆的话,那就真的是猪狗不如。」老人自以为是地道:「不用别人说,我们也该知道感恩。」
「爸,你被他骗了。」淙琴轻摇着头。
老人的脸蓦地涨红,他气咻咻地道:「骗什么?妳老爸爸我就这么没脑筋吗?我告诉妳,这十年来都是先生在照顾我,妳根本就不搭理我的死活……先生骗我什么?他如果骗我,就不会照顾我的生活……反倒是妳,十年来不闻不问,当我死了是不是?」
「爸,这十年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伯爵根本就不让我找到你-一」
「那是他怕妳见了我就无心替他工作,这哪有什么不对?」他执拗地道。
时涛实在听不下去,他满肚子的火气快要爆发出来了。「伯父,你怎么可以随便冤枉人?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淙琴身上?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吗?」
「时涛,别说了。」淙琴悲伤地道;打从以前,父亲一有什么事就是怪罪在她身上,她已经习惯了。
她也明白父亲这种有些病态的心理--他不愿面对自己,不肯担起责任,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总是比较好过些。
而她,就成了代罪羔羊。
但是越明白这点,她就越可怜这个爸爸。
所以纵然再被冤枉,她也不觉得难过不平了,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要原谅这样的父亲。
她柔声地对父亲说:「爸,我知道你认为这都是我的错,妈死了是我的错,你这么不得志也是我的错,甚至于我们会穷困潦倒也是我的错--」
「淙琴!」时涛忍不住低唤一声,整颗心都替她揪疼了起来。
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却还能够爱人,能够宽谅父亲……
时涛觉得自己更加地为她倾倒,也更加的痴爱她了。
淙琴咬着唇,真挚地看着有些傻愣的父亲,「小时候,我一直认为那真的全是我的错,所以我一直怪自己。可是我现在长大了,我再见到了时涛,我慢慢明白了一些事情……爸,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必须去面对自己。」
老人被她的话搞昏了,他吶吶地道:「我听不懂妳在讲什么--」
「我不期望你懂,我只想让你知道,我长大了,我会为自己负责,请你就不要再替我『担心』了。」
她望向躺在地上,虽然昏迷着,但还是一脸狰狞的伯爵。「包括他,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她蓦地绽出一抹笑,那是心灵真正释放了的笑容。「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这就够了。」
老人举起颤抖的手,慢慢搭上她的掌心,「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我们回家了。」淙琴和时涛相视一笑,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美好的未来。
「他呢?先生就这样睡着了?」老人在被扶起的同时,犹自念念不忘地上的伯爵。
「是啊!不过他睡不久就是了。」时涛打算一出别墅就立刻报警。
捉到国际刑警的头号通缉人物,香港这儿的公安可大大有名了。
淙琴望了他一眼,担忧的眼神彷佛在问:那我呢?
时涛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有的时候,正义也可以来个小小的狡狯的,不是吗?
十年来的自责与痛苦哀伤已经惩罚了她,也已经够了。
他们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别墅,夜晚吹来的风卷散了云层,明月陡然露出了睑。
月光莹然地洒落大地,彷佛是为这是非黑白澄清的一刻喝采,并点燃了心灵与希望之光。
* * *
子康吃惊地看着计算机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么了?」珍安一直陪在他身边,她微讶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打了一晚上的计算机,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薇书早就受不了回家补眠去,现在公司裹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最新消息,香港的警政部门在凌晨两点时,破获了驰名国际的杀手组织:黑色伯爵,捉到了首脑和一干手下,包括知名的杀手……」他蹙着的眉没来由地松开,吐了口气,「没有迷迭的名字。」
「幸好。」珍安随即睁大眼睛,「咦,迷迭不是早就死了吗?时涛不是这告诉你的?」
「话是没错,只是事情有那么单纯吗?」他沉吟着。
「那么你的『特殊管道』有没有说是谁报案的?」
「神秘男子。」
「呀?」珍安望着子康,两个人同时恍然。
一定是时涛!
子康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我们不用担心了。」
「但是我很好奇,」珍安随手将长发拨向肩后,眉头打着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时涛就快回来了吧!」
「到时候一定要他招供。」珍安双手抆着腰,「这些日子让我们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那边团团转,替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怎么可以不交代一声呢?」
「好,要交代也得等他回来。」子康伸伸懒腰。
扭扭脖子,起身笑道:「走吧!我们去吃早餐。」
「啥?」怎么又突然提到吃的?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被逼着乖乖吃三餐加消夜,现在她一听到食物就开始反胃了。
「我们去喝豆浆吃馒头吧。」他笑着搂紧她,「我要把妳喂得像山东大妞一样健康。」
「拜托,你饶了我吧!」她大大声吟一声,「我看你是想把我喂得跟山东大馒头一样胖。」
「好主意。」
「救命啊!」
他难道不知道,吃太饱跟没吃,对胃肠的伤害一样大?
但是看着他眼底的深情与担心,她不由得吞下了所有的抗议。
唉!他那么爱她,她又怎么忍心跟他抗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