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本来紧锁眉头,听见玛莲娜的话,灵机一触,紧皱的眉头马上展开。
希文昨晚本来已想好,假装暂时和清湄分手和玛莲娜在一起,时间一天拖一天,等玛莲娜肚子大得没人敢替她堕胎,她自会把孩子生下来。
“你不带我回你家,我马上去堕胎。”她在大吵大闹。
“好吧!下了课带你回去!”
下课后,清湄和希文很自然地一起离开课室,走向停车场,过去他们每天都是这样。
玛莲娜早已站在希文跑车的旁边。看见清湄,瞪了瞪眼问:“你跟着希文来这儿干什么?你已经不再是希文的未婚妻,你没有资格坐他的车。”
“对不起,我习惯”清湄刚想解释,立刻被玛莲娜打断。
“你的习惯真要改一改。否则,很容易破坏我们夫妇的感情。对不起!失陪,我现在要赶回夫家见家姑!”
“我送你回去!”希文温柔地对清湄说。
“希文!”玛莲娜大喝一声。
“对不起!两位!”清湄千辛万苦挤了个笑容:“我忘了司机在大门口等我,再见。”
“妈咪!”史夫人在欣赏她编织好的两件白羊毛背心,突然看见玛莲娜挽住儿子的手臂进来,吓了一跳,随即问:“清湄呢?希文,你不是每天都接她下课?”
“伯母,不,妈咪。姓江的以后不会再和希文在一起。他们已经分手了。”玛莲娜巴不得立刻把他们的事公诸于世。
“不敢当,还是叫我伯母吧!我儿子早就有了未婚妻,我的媳妇是江清湄,女儿是霍比蒂。”史夫人扳起面孔对儿子说:“你不是真的和清湄分手吧!啊?”
“妈咪,我要和玛莲娜结婚,考完试就举行婚礼,希望你安排一下。”
“开玩笑!大家都知道清湄是我们史家媳妇,怎么忽然换了位马小姐?你不怕人笑话,我还要面子呢!江家婚事绝不解除,也不容许有两个媳妇。”
“妈咪,你不是一直希望做祖母?玛莲娜怀孕了,你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希文以为母亲会因为“孙子”而高兴。
“啪!”史夫人一个巴掌打在希文的脸上,希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母亲掌掴,他抚住被打的脸,眼睛下垂。其实他比母亲更心痛:“你你这个不孝子,有了一个人见人爱的未婚妻,还在外面胡搞,你怎对得起清湄,你给我滚!”
“啧!我从未见过这样专制的老太婆。我有了你们史家的后代。”玛莲娜挺了挺月复部:“你现在嘴巴硬,等你见了又白又胖的男孙,自然就心软了。哎!宝贝,她有没有打痛你,我们不要理她,婚礼由马家筹办!”
“是的!你们可以不理父母的意见去办喜事!我也有权不承认这门亲事!”史夫人拿了毛背心走出去。
“妈咪,你去哪里?”希文好担心,想拦住她。
“不要管她,这又野蛮又没有知识的老太婆。她不同意难道我们就不能结婚了吗?”玛莲娜拼命拉住希文:“婚礼最快也要等大半个月,我们先订婚!”
“订什么婚?还不够麻烦?”
“意思,意思嘛!你去江清湄那儿要回订婚戒指,把它套在我的手上,不就行了!”
“我是个学生,那儿有钱买钻戒?订婚戒指是妈咪送给清湄的,你有能耐,去跟妈咪说去。”希文心里很憎恨她,没好气地说:“你们马家有钱,自己买只大钻戒套在手上,一样可以炫耀炫耀!”
“对!我娘家有钱,马上陪我去订钻戒,我要一只大得刺眼的。”
“明天吧!你气走妈咪,我心情不好!”
史夫人来到江家,坐在喷泉旁发呆的清湄看见她面色发白,吓了一跳,马上上前扶着她。
看见清湄,史夫人马上说:“我要和你谈谈,但是不想让第三者听到。”
“到我房间,我的房间最安全。可是在四楼,爬楼梯你会很辛苦的!”清湄担心史夫人的身体。
“慢慢走,我能支持。”史夫人终于来到清湄的房间,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把背心放在一旁。
清湄亲自倒了一杯热茶给史夫人,又替她擦汗。
“我要和希文月兑离关系。”史夫人气喘喘:“他竟然带了个玛莲娜回来,还要和他结婚。简直气死我。”
“史伯母”
“叫我妈咪,你仍然是我的未来媳妇!”
“妈咪,我希望你谅解希文,玛莲娜有了孩子。”清湄知道史夫人误会了希文。
“我想不到希文那样混帐,他根本是个坏蛋。”
“他不是存心做坏事,还记得一天晚上,他没有回家?那晚他在马家喝了酒,一时糊涂,结果有了孩子。妈咪,人家已经怀孕了,希文总不能那么没有良心,对玛莲娜完全不理。你不会要一个始乱终弃的儿子,是不是?他肯负责,这证明他有良心。”清湄为希文解释,希望史夫人体谅他。
“你呢?他要和玛莲娜结婚,那你怎么办?老实说,除了你,我不欢迎任何人做我的媳妇。”
“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玛莲娜吗?大家成为一家人了,彼此互相迁就,相敬相爱,家庭自然会有幸福!”
“相敬相爱?她还叫我专制的老太婆呢!”史夫人越想越气,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没有你万分一孝顺,没有你万分一好,她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
“不是的,你不要拿她跟我比,不要对她有成见,原谅她无知,把她当亲生女儿,你对她好,她也会孝顺你。”清湄蹲在她身边极力安慰她:“人心都是肉做的!”
“你真的要和希文分手,你不恨他吗?”
“冯嘉轮说过,‘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他,是要令他快乐’。”清湄的眼睛泪涟涟:“希文爱我,也爱孩子!我爱希文,我不希望他为了我左右为难!”
“清湄!我以为你可以陪我过一、二十年,我舍不得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你令我满足又快乐。”史夫人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我没有福气还是希文没有福气,好好一个媳妇就没有了!”
“妈咪,只要你想见我,拨个电话给我,我马上陪你去喝茶,逛公司。”清湄把史夫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无论我身在何处,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个好妈咪!”
清湄和比蒂离开了教室,走出走廊。
“清湄,等一等!”希文追了上来,双手搭着清湄的肩膀:“我有话跟你说!”
“不要这样,玛莲娜看见就不得了。”清湄轻声说,比蒂连忙走到一边去。“快放开我!”清湄试着推开希文的手。
“不必理她,整天跟着、缠着我,像索魂鬼。我看见她就想吐,我们到后院谈谈。”希文只想和清湄独处,为解多日的相思之苦。
“希文,我们还是不要私下见面,何况在学校”
“江清湄!”玛莲娜突然像鬼魅似的出现在希文和清湄的面前。她怒瞪着眼:“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勾引我的丈夫。”玛莲娜说着,一个巴掌打在清湄的脸上。
清湄倒退几步,手上的书本落在地上,比蒂飞步上前扶住她:“喂!你怎么打人?”
希文看见清湄雪白的粉脸上,竟然有五个指印,心痛极了,他指着玛莲娜:“住手,你竟然敢打她!”
“是的!我打她又怎样?你想打我,好极了!你一掌把我推在地上,我不用堕胎也会小产,那时候不是我残杀骨肉,是你亲手杀死你的儿子。打呀!打呀!”希文看了看她的月复部,停下了手。
就在这时候,冯嘉轮走过来了,一首揪住希文的雪纺白衬衫:“我说过,若是你辜负了清湄,我不会放过你!”
冯嘉轮边说边挥拳打希文,希文自知理亏,他只是挨打:“还手呀!无论如何我要打死你!”
玛莲娜看见希文被打的鼻青脸肿,她马上用身体挡住希文,对冯嘉轮说:“有种的你就打死我两母子,来一个一尸两命,或是一尸三命!”
“嘉轮,停手!”清湄捂住脸拉住冯嘉轮。
“别管我,把那女人拉开,我要打死史希文!”冯嘉轮火红了眼,其实史希文弃江清湄娶玛莲娜,连永善、朗尼也为清湄抱不平。
“假如你仍然把我当朋友,就马上跟我离开这儿,不得再找史同学麻烦!你忘了今天是杨雅贤的生日吗?”清湄劝开了嘉轮,回头说:“比蒂,我们走吧!”
比蒂为清湄捡起书本,玛莲娜翘了翘唇:“动手就打,没知识,野蛮人!”
“你刚才打清湄,那你算什么人?”比蒂讽刺地说。
“喂!你想怎样?”玛莲娜叉着腰。
“我想杀死你,管你是一尸九命!我可没清湄那么好人,眼泪往肚子里吞。哼!”比蒂作势要打她。
玛莲娜欺善怕恶,连忙拉着史希文走。
从那天开始,清湄提前退学,还有一科也没有考。
从此,希文经常通过亚倩想和清湄约会。因为清湄不肯听他的电话,他想溜到江家,但玛莲娜老是跟着他。
这天比蒂又来看清湄:“昨天史希文参加国际学生网球大赛,还是第一次输呢。”
“换了是我,这样的心情也会输!”清湄轻叹了声。
“雅贤约好我后天来看你,明天永善他们也会来,星期六是冯家轮。”
“你们对我真好!史希文什么时候和玛莲娜举行婚礼?”她一直在计算时间。
“下个星期二,还有五天,你去不去观礼?”
“星期一再决定!”比蒂走了之后,清湄对亚倩说:“告诉史少爷,明晚十点,我在沙滩等他,教他小心点!”
第二天一早,请们离家出门了,晚上吃过晚饭,换了条米色裙子,拿了东西,就直奔沙滩。
不一会,希文来了,他看见清湄,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迫不及待地热吻着她。
清湄趴在他的胸前,满足地微笑。
“你知道吗?清湄,我每天什么都不想,只想你。如果我见不到你,我真要发疯了!”
“玛莲娜尼?她会不会跟着来?”
“裁缝师,服装师都来了我家,她忙着试衣服。而且我已经叫妈咪看着她!”希文和清湄又坐在那两块石头上,两个人握着手倾诉心事!
“你妈咪和玛莲娜的感情好些了吗?”清湄一直记挂着史夫人。
“妈咪听了你的话,表面上顺着她。但是,我知道妈咪仍然挂念着你,她永远不会真的喜欢玛莲娜。”
“何必呢?反正已经是一家人了。”
“我和妈咪都知道不会和她相处很久,等她把孩子生下,我马上和她离婚,那天在走廊上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希文说起来可开心了。
“她不会和你离婚的,她绝对不会放过你!”清湄知道玛莲娜就是不想她和希文在一起,不然她也不会大费周章破坏他们。不过现在一切已成定局,自己和希文已经缘尽了。
“我有办法逼她和我离婚。清湄,答应我,不要匆忙嫁出去,我始终是爱你的,等我一年!”希文知道他们一定能相守。
“我虽然没有福气做你的妻子,但是,我的心已经嫁给你了,所以我不能再嫁给别人。”
“我也是!”希文又吻了吻她:“虽然我和她结婚,但她是得不到我的心,也得不到我的人。我是属于你的,谁也不能占有我!清湄,你会信任我,等待我吗?”
清湄含着泪:“我仍然希望你为了孩子,和玛莲娜好好相处,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还是忘记我吧!”
“你知道我不能够忘记你,为了我希望你忍耐点。她因为怀孕,下学期不再上学了,我们在学校仍然可以天天见面,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马上和她说拜拜!”
“孩子出生后一切就会不同了!”清湄轻轻地说,她从后面拿出一袋东西:“妈亲手为你编织的,她说你皮肤白,所以选了鹅黄色。”
“谢谢妈,我实在很对不起她老人家。”希文拿着毛衣叹气:“她恨我吗?”
“我们都谅解你,只有嫂嫂感到有点失望。”清湄又把一个长盒子交给希文:“你拆开它,看看是什么?”
“绿宝石白金笔,一对的!谢谢。”希文轻吻了清湄一下:“为什么提早送生日礼物给我?”希文马上把笔插在衬衫的口袋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也许,我不能参加你的生日宴会。”清湄悲伤地低吟。
“那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生日,我希望起码可以见见你。这样,我就会很快乐了!”
“到时看情形再说好吗?”清湄突然捧着他的脸:“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她轻抚着他的头发,他的双颊、眉毛、眼睛、鼻子,一直到嘴巴。她越看越伤心,眼泪一颗颗的流下。
“清湄,你怎么了?”希文觉得清湄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没有什么!”她哭中带笑:“你真的很帅。”
她说着站了起来,背着希文擦去眼泪,希文低着头,总觉得不大对劲。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大叫:“江清湄!”
马莲娜神出鬼没,她拿树枝打在江清湄的背上:“下贱,卑鄙,竟然勾引我的丈夫?和希文躲在这儿幽会,我打死你。”
清湄抱住头躲避。
希文一把握住她的手,马莲娜痛叫一声,树枝落在沙滩上,希文气红了脸:“你再敢动她一下我杀死你,你这泼妇。”
“你帮着她,你帮着她。”马莲娜气呼呼的:“我偏要打她,你敢把我怎样?你杀我?我才不相信,你舍得你儿子?”
“你试试看?你敢再动手,我连你和孩子都毁掉,你想用孩子控制我?休想!”
“你”马莲娜竟然呆了。连母凭子贵这招都行不通,怎么办?
清湄定一下神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玛莲娜,我保证以后真的不再见希文,真的,这是最后一次!”
她看了希文一眼:“保重!”然后,她匆忙地跑出沙滩,远远的,她还听见希文呼叫她的名字。她哭着向前冲,但愿能马上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