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着眼,宣-带着泪痕从加护病房里走出来,就在刚才,刘筱莉还是没能撑过去,走了。
那么年轻的生命,就像一朵正要开放的花儿,可惜却等不及吐露芬芳,花苞便枯萎。
没有人为刘筱莉哭,她母亲已去世,父亲也对这女儿死了心;她最心爱的男人,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也没能来看她一眼。
最后真正为刘筱莉付出关怀的,居然只有宣-这个主治医生。
「对不起。」看着覆盖白布的尸体从病房里推出来,宣-含泪合起双手。「我不仅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你的孩子。对不起。」她尽力了,但那个孩子太衰弱了,想想看,七个月大的孩子,却只有五个月的大小……孩子比刘筱莉更早停止心跳。
当初刘筱莉跳楼被救护车送来医院时,有奇迹撑着,一场大手术后,母子俩同时从鬼门关前逃了回来。宣-曾考虑先为刘筱莉做剖月复产,起码保住一个。
但孩子实在太小,只能等,等孩子长得健康一点、更强壮一点……可惜啊,时间还是不够,阎王爷已经铁了心捉人,他们母子俩黯然归去。
目送刘筱莉的尸体被推进电梯,直到再也看不见。
宣-还是默默站着,想着这女孩入院以来的情形,从初相识、她住院,成天在病房里吵着要男朋友来看她,不然就去自杀,最后……一语成谶。
到底要说刘筱莉是自找的,还是她用错心、表错情,造成这样的悲剧?
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刘筱莉,这个才十九岁,人生道路却走得无比颠簸的女孩……
「一路好走,人如果真的有灵魂,愿你下辈子有条幸福的人生路。」她默默地为刘筱莉祷告着,同时深吸口气,拍拍双颊,让自己振作起来,她还有很多病人,不能在这里垮下去。
举袖拭干泪痕,她重新挂上冷静的面具。
「嗨!」一记巴掌突然从后头拍上宣-的肩,大大吓了她一跳。
宣-倏地转身。「刘医生——」
居然是刘裕隆,吓死她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害喜不舒服?」
她哪儿害喜了,这个宝宝乖透了,从没给她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她的脸色难看,纯粹是被他吓的。
「你找我有事吗?」
「没,只是想跟你说声恭喜。」他扬了扬手中的请帖。「婚宴当天我会准时到的。」以一个情场失败者而言,他够有风度了吧!
「谢谢,希望那天能看到你携伴参加。」大家相识一场,做不了情人,也可以当朋友,她诚心祝福他有好未来。
「我尽量啦!」但缘分这种东西,谁知道呢?「不过说实在的,你们决定得这样仓促,真让我意外。是江医生怕你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所以急着定下来吗?」
「怎么会?少则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呢!」自他们和好后发生太多事,她还没找到机会跟他说怀孕的事。
「我告诉他啦!」
「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怀孕的事不许跟人说?」
「那天撞掉你的验孕报告,后来我遇见江医生,随口就聊了几句。而且,你是说不准对别人提起你怀孕的事,但江医生是孩子的爸爸,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吧?」
宣-的心顿时从千丈山崖一路直坠谷底。原来江少则早就晓得她怀孕了,而如此凑巧,当夜,他就向她求婚。
真的是巧合吗?
他们冷战那么久,他的态度没有一点放软的意思,偏偏就在得知她怀孕后,他约了她,迅速提出结婚的要求。
他到底爱不爱她?这个婚究竟是为了两情相悦而结,还是纯粹为了责任而为?
她突然没有办法再信任江少则口中的爱了。她甚至怀疑,他对她说的那些呢哝爱语,就像他对病人的劝哄、夸赞般,就只是单纯地以妇科医生为出发点,尽力要消除孕妇的紧张,让她们心理愉快,以便怀个健康的宝宝。
如果他根本没当她是爱人,只当她是一个他负责的患者,她该怎么办?
继续这场没有爱的婚姻?还是当作不知道,把头埋进沙坑里,幻想他其实是爱她的就好?
不晓得,她心好慌,就连发现自己可能得做未婚妈妈时,她也没有如此不安过。
「宣医生,你怎么了?」刘裕隆发现她的睑越来越白,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她怔愣了好半晌,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事。」
「你的脸看起来不像没事。」
「我说我没事。」生平头一回,她失态地在医院里大叫。
刘裕隆被吓得跳了起来。
「刚才的对话我不希望让第三者知道,无论那个人是谁!」这次她话说得够白了吧!说完,走人。
刘裕隆呆了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
「真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宣医生也会发这么大脾气,不过她到底在火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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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江少则又来邀宣-一起吃午饭。自从他们和好后,一日三餐就一直共享,从没分开过。
但今天,宣-却拒绝了他的邀约。「对不起,我还有事。」
「是因为刘筱莉吗?」他知道今早刘筱莉过世了,早料到她心情会不好。「小-,人死不能复生,为巳逝的病人哀悼只需一分钟,因为下一分钟,你将面对更多其他的患者,你的心要用在那些人的身上。」
不是刘筱莉,她心慌是因为……她不明白他求婚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为了责任,迫不得已?
江少则无法跟人发展长久的关系,因为怕自己没有能力负责;但他不是一个会推卸责任的人,真的责任临头,他还是会咬牙扛起。
她很了解他,也很钦佩他;没有多少人可以真的克服童年陰影,重新走出新的人生,他却做到了,不得不说他的努力和毅力都很惊人,这也是她最喜欢他的一点。
但现在,对于他这项优点她却极度惊惧,万一他真的是为了负责而负责,她该怎么办?
「小-……」他还想哄她一起去吃饭。
「我说我没事,请你离开,让我静一静好吗?」他不会了解她有多怕,她生性外冷内热,就像她挂着严肃的面具,却全心全意对待那些患者一样,对于他,她也是掏出整颗心去爱。她根本无法想像,假使他不爱她,她该怎么办?
「我离开,你就能获得平静吗?」这种鬼话只有鬼才会相信。「小-,我们就要结婚了,将来要相处一辈子,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不能告诉我?」她很少情绪失控到迁怒于人的,就连那天,她被周又贵骗,绑架到山上,也没这样慌乱过,如今却……要说她没事,谁会相信?
「说到结婚,好……」她咬了咬唇,眼眶立时泛红。「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他对她用情有多深,她不会看不出来吧?
「单纯是爱,没有其他原因?」泪水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
「你还要什么原因?」
她拼命地想要忍住泪,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两行清泪滑下双颊。
「孩子。」她用着抖颤的声音问:「告诉我,如果我没有怀孕,你会跟我求婚吗?」
他愣了一下,爱她吗?那是无庸置疑的,与她冷战,无法和她相拥而眠的夜晚,他无数次失眠,最后踱步到她公寓的楼下,痴痴地望着那或明亮、或黑暗的窗口,想像着她正在做什么,有没有一点思念他……
他很喜欢她,情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但求婚……要求长达一生的婚姻关系,他会如此轻易地说出口吗?
他没有办法给她确定的答案,他一直是害怕维持长久关系的。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克服恐惧和她结婚,但速度不会这么快。
「你不要说了。」在他迟疑的瞬间,她芳心已碎。「婚礼……取消。」说着,她一路挥洒泪珠跑走。
不该问的,如果不问,就不会这样心痛;但她坦率的个性无法用「不知道」来欺骗自己和他,最终,她还是开口了,也得到一个令人悲伤不已的答案。
「小-……」他匆忙追上她。「你听我说,我真的爱你。」
「我相信,但是我不要你为了负责而负责,你懂吗?」
「这有什么差别?」
「差别在,因为爱而结婚,我们两人都会很开心,彼此心里没有负担。如果是因为孩子,这场婚姻会变成我们两人心里的一个疙瘩,或许它还可能毁了我们的一生。」
「就算没有孩子,我仍旧爱你,依然想跟你在一起。」
「但你会在感情完全失控前,怞身而去,继续你不与人发展长久关系的人生。」
「我……」该死的,为什么他无法反驳?他是如此爱她,难道却也是如此惧于负责?
「够了,少则,我们不必互相勉强,强扭的瓜不会甜。」同样,勉强缔结的婚姻也不会车福。「我们分手吧……」泪水狂涌,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痛哭一场。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走,心乱如麻。
他知道婚姻大事勉强不得,但向她求婚,他真有一丝勉强吗?
反覆思索,从相识、斗嘴、相恋到冷战,其中有苦有甜,尤其是见不到她的日子,他整个人心神不宁,早算不清有几个夜晚,他是在她家楼下站到天明。
从决定结婚后,他没有想过什么负不负责的问题,他只是很开心,开心自己又可以跟她在一起了。
只是为了想在一起而在一起,能不能构成结婚的理由?
「小-……」他追着她的脚步而去,这一次,他不要说爱她到天长地久,也不谈永生永世,只想问她一句,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愿不愿意很单纯的,两个人手牵着手,一块儿走过这漫漫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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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才跑到医院大厅,就被猛冲过来的一个人撞得连退好几步。
正当她头晕目眩、差点跌倒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拉住她,同时一柄蝴蝶刀架上她的脖子。
幸亏正值午休时间,大厅也没什么人,否则这一闹,不知又要惊扰多少医护人员和病患。
宣-诧异地撇头望去。「周又贵?」他怎么这样狼狈,浑身又是泥又是土的,还满身擦伤?
「你们不要过来。」周又贵一手拉着宣-,同时对着追过来的警察怒咆。「你们再过来,老子割了这女人的脖子!」
「周又贵,你跑不掉的,不要再做傻事了,立刻放下刀子投降!」一名员警放声大喊。
「放屁,老子根本没杀人,你们就为了一封烂信要抓我,你们这些王八蛋!」周又贵拉着宣-又后退几步。
「唔!」感觉到利刀划破了肌肤,宣-疼得闷哼一声。
「闭嘴。」周又贵对着宣-咆哮一声,手上更加大力道掐住她的脖子。
「我……喘不过……气了……」宣-脸色发青,隐隐有了窒息的迹象。
周又贵赶紧放松一点力道,他只是想抓个人质逃命,可没真的想犯杀人重罪。
「周又贵,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员警再度喊话。
周又贵气得大叫。「放屁,放屁!老子根本没杀人,你们硬要栽赃,还说什么执迷不悟?」
「周又贵,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放开小。」原来是江少则来了,看见宣-被人挟持,吓得三魂飞去七魄。
「都是你们!」周又贵现在是被气疯了。今早他好好在家睡觉,警察突然破门而人,说是接到刘筱莉的信,指控他意图谋财害命,他多冤啊!刘筱莉跳楼时,他根本就没碰到她,何来害命之说?但警察硬要拿人,他能不跑吗?
这越跑,周又贵是越生气,明明他跟刘筱莉只是玩玩一夜……好吧!他们是玩了好几夜,但也只是玩玩而已,她不小心怀了孕,却硬要栽到他头上。
一开始是两个多管闲事的医生成天缠着他,要他负责。他负什么责啊?他自己都顾不好自己了,还负个鬼责任!
好不容易,他弄得两个医生不再找他麻烦,以为可以安稳几天,结果警察又找上门,而且栽了一个更大的冤屈到他头上,说他什么……谋杀刘筱莉!
见鬼了,他只是个小药头,一辈子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卖点吃不死人的药丸子,赚些小钱,快快活活过一生。
天晓得认识刘筱莉后,他的日子就没有一天过得舒坦。
早知道,当初就不受那小妞诱拐跟她上床了,没事惹来一身腥,他冤死了。
「还有刘筱莉那个臭女人,她在哪里?老子倒要好好问问她,我什么时候推她下楼了?明明是她自己跳的,却来冤枉我?」现在周又贵最想的就是剥了刘筱莉的皮。
「你要找刘筱莉?你来晚了,她上午八时零七分时过世了。」江少则说。
「啊!」周又贵瞬间呆了,刘筱莉死了,那是谁写信指控他杀人,莫非见到鬼?
江少则见他发呆,还不把握机会,飞起一脚,踹在周又贵的侧月复上。
周又贵吃痛,捉住宣-的手不觉松开了。
江少则乘机将宣-往身后一拉,牢牢地将她护在自己后面。
周又贵大吃一惊,蝴蝶刀顺势一划,割破江少则的白袍,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条大大的口子。
「少则。」宣-惊呼,想也没想,立时拉着江少则连连后退。
周又贵疯狂地想追上,但那些追过来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对空鸣了一枪。
「周又贵,放下刀子,否则我们开枪了!」
一听到枪声,周又贵全身一抖,蝴蝶刀铿地一声落了地。
四名警察一拥而上,将周又贵扑倒,一副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见到周又贵就擒,江少则和宣-都松了口气。
江少则忍不住好奇问其中一名员警。「周又贵涉嫌杀人,对象是刘筱莉吗?」
「是啊!先前我们就怀疑刘筱莉坠楼可能是周又贵干的,但始终找不到证据,直到早上十点,局里突然收到一封信,是刘筱莉跳楼前亲笔写的,交给她的好朋友,说她去找周又贵谈判,可能遭遇不测,要她的朋友在发现她死亡后,将信交到警察局,我们这才来捉周又贵去问话。」警察先生解释完毕,带着周又贵一起走了。
江少则看着周又贵颓丧、佝偻的背影,心里隐隐猜到一些事。
按他对周又贵的了解,他应该没有谋杀别人的胆子,这一切恐怕都是刘筱莉的计划,她一心希望周又贵负责任,答应娶她;但如果周又贵忘情负义,那不如一起死吧!
多深的心机,多可怕的爱情!只是这样的猜测也没有机会可以得到证实了,毕竟,刘筱莉已死,没人可以真正破解这桩悬案了。
但就算事情真是刘筱莉设计的,也是周又贵自己玩火自焚,怨不得人。
江少则转身,大掌更加用力握紧那藏在他身后,尚微微发抖着的人儿。
「都结束了,小-,没事了。」
「可是你的手……」那么多的血,红艳艳一片;她是医生,理该不怕血,但那满眼的鲜红却让她心痛如绞。
「伤口虽然长,但不深,连缝都不必,消毒一下就可以了。」那柄刀子并不利,而因此保住了他一条手臂。「倒是你的脖子,让我看一下。」他比较担心她,怀着身孕,又受到这么大的惊吓,不知撑不撑得住?
他大掌抬起她的下巴,细察脖子上那抹嫣红,幸好伤口不大也不深。
「去急诊室吧!我给你搽点药。」他拉着她往急诊室方向走。
这时,被大厅意外惊动的人们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观看。
江少则看着人潮越聚越多,他现在有一堆话想跟宣-说,可没耐心应付这么多人,干脆改道拉她进电梯,直上妇产科。
反正他的办公室里也有急救箱,应付这点小伤绰绰有余。
宣-随着江少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把大门锁得严严实实,紧接着翻出急救箱,对她招招手。
「我先帮你上药。」
「还是我先帮你弄吧!你的伤口比我大多了。」那长达十来公分的口子,看得她头好晕。
「就因为我的伤口大,处理起来麻烦,所以还是先弄你的,花不了几分钟的。」他坚持以她为重。
她拗不过他,只好随他。
他先用棉花棒蘸了碘酒替她消毒,再以生理食盐水洗净,最后敷上药膏,贴上OK绷,了事。果然很快。
至于他的伤口,那就比较麻烦了,首先要剪开衣袖,才能处理。
宣-看着那血淋淋的口子,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你不该冲过来的,就不会受伤了。」
「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被挟持,我可做不到。」他咬牙切齿,碘酒消毒伤口的时候还真痛。
听他叫老婆叫得那么理所当然,她心里百感交集,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晌,直到将他的伤口处理完毕,她呐呐地开口。「我……婚姻不能勉强,你……」
「听我说。」他难得霸道地抢过话头,「你问我是不是因为孩子才跟你求婚,我答不出来,但你要说这个婚我求得勉强,绝没这回事。我爱你,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
「那也不一定要结婚。」话虽如此,但她感觉从心里涌上一层苦涩。「你并不喜欢婚姻,不是吗?」
「我是对那张结婚证书没兴趣,但如果有了那张纸,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你,独占你,谁也不能跟我抢,我想,我会喜欢那张证书。」他张臂抱紧她。「小-,我不知道漫长的婚姻是好是坏,但我起码晓得一点,跟你冷战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度日如年。你恐怕不晓得,好几个夜晚,我在你的公寓楼下站到天亮,就只为了看你一眼。」
她张大了嘴,她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你真傻,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模模鼻子,这么丢脸的事,谁好意思到处说?不过现在为了求得佳人点头允婚,也顾不得面子了。
「我已经想像不出没有你要怎么过日子,吃饭没味道、觉也睡不好、心里空荡荡,每天除了想你,就是想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少则……」不是因为负责,只是单纯想跟她在一起,所以要求结婚。这是他要表达的想法吗?这个人,平时口才这么好,哄得一堆大姑娘、小媳妇为他神魂颠倒;但真正面临爱情的时候,怎么这样笨拙?其实还有什么比「因为想在一起」更好的求婚理由?
「还是不行吗?」到底要怎么说她才能明白他的心?他真是要搔断三千烦恼丝了。
「我有摇头吗?」她含泪地瞪他一眼。
「啊?」他张大嘴。「你的意思是……」
「好啦!」这傻瓜,她早爱死他了,不嫁他,又要嫁谁呢?
「耶!」他欢呼一声,抱起她转着圈圈。
「别别别,你手上有伤,太用力会让伤口又裂了啊!」
「死不了人啦!」
「你这呆子。」偏她却爱惨了这呆子。
她紧紧地搂住他,心好暖、好幸福啊!
全书完
编注:
有关许未和秦睛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980《花瓶大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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