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让所有人-掉了下巴——伍瑛离家后,居然住在钟勤家里。
啧,钟勤不知道伍瑛对他最好的朋友君问-做了什么事吗?
因此得悉此项消息后,伍-马不停蹄地杀向钟家。
钟勤和伍瑛正在客厅里,两人衣衫不整、倒在沙发上。
呃!也不算啦,起码他们两人贴合的腰间上还罩了件衬衫,不过从榇衫底下伸出来两双的腿,以及彼此未消的茫然表情,不难猜出上一秒钟,他们正在干些在么好事?
伍-的眼珠子几乎掉出眼眶。“你们……”
钟勤先一步回过神来,他捉住沙发上的抱枕掩住身体,再弯腰捡起衣服穿上。
然后他拍拍伍瑛婰部。“我出去一会儿,你们两姊妹谈谈。”他走出去了,留下还赤身露体的伍瑛和茫然失措的伍。
接着,很丢脸地,伍瑛又比伍-先恢复神智。
毫不在乎自已浑身未着寸缕,她坐起身,衬衫滑落沙发底,她也视而不见,只是专心地找着掉在地板的香烟盒,找到后怞出一根,点火含上。
“你有什么事?如果是为君问-求情,那就不必了,他太过分,我非告死他不可。”
提到君问-,伍兽的精神全回来了。“他真的你吗?!你可知诬告也是有罪的?”
“我有很多人证,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伍瑛忽然跳起来吼道。
伍-忍不住皱眉,伍瑛的情绪真是越来越焦躁了,该不会是毒品已侵袭她的身体太深了吧?“伍瑛,你应该戒毒了,你可知你的身体、精神已被毒品……”
“放屁、放屁!”伍瑛卯起来尖叫。“我没有吸毒,你放屁——”
“伍瑛!”没有锐利的视线,也不曾施加压力!伍-只是平和地唤了声。
伍瑛像如梦初醒般冷静了下来,她呆呆地望着伍。“我没有吸毒、我没有说谎,是君问-不好,我没有错。”
“可是伍瑛,我询问过你所谓的证人,他们-说只听到你喊,并未亲眼目睹君问-对你使用暴力。”
“那是因为君问曷狡猾,把车门关起来了。”
“不过我告诉你,像那种证据我只消一句话便可驳倒。”
“你助纣为虐、颠倒黑白,像你这种没良心的律师,你将来一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伍瑛的情绪再度失控。
伍-无奈地摇头,像这样怎么谈得下去?“算啦!反正我警告过你,便算尽了义务。你由自己想清楚,别害人不成反害己。”她转身往外走,才到门口,身后蓦地传来伍瑛嚎啕大哭的声音。
“唉!”她边摇头边走了出去,钟勤正在外头等她。
“别太怪她。”钟勤对屋内投过去怜悯的一瞥。“她一直很寂寞,只好不停地一化钱妆点外表的光鲜。”
“我知道。”她抬头,探询的眼望着他。“不过你为什么会跟伍瑛在一起?”
钟勤为难地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话直说无妨。”
“可是……”他说不出口。
她干脆地替他说了。“是关于君问-的?”
“你怎么晓得?”他大惊失色。
她低垂螓首掩住一抹冷笑。“猜也知道。”
钟勤长长地喟了口气。“你不在这几年,问-变了很多。”
“我也有同感。”岁月增添了君问-的魅力,让他变得更成熟、稳重了。越是近他,伍-只觉心头的眷恋与平和越甚,光是这样想着他,她便觉人生充满幸福。
但钟勤却不知她心头真意,自顾自说个不停。“我也劝过问-很多次,倘若他的心还在你身上,就别对且一他女人动手动脚,可你的离去实在伤他太深,他几乎是以放浪形骸来残害自己,也伤了爱上他的女人。而伍瑛……很不幸地,她就在那时一头栽进情网,无法自拔。直到现在,你回来了,她被抛弃,会有情绪反弹也是自然的。”
“问-……他……他真伤得那么重?”她低喃。
“不能怪你。”钟勤安慰地搂住她的肩。“是他想不开。”
唔!她秀眉攒起,小时候遗留下来厌恶与人接触的感觉又在他的触碰下复苏,怎么办?嘴巴又痒了,好想咬人。
“你怎么了?”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背。“我也算是看着你们两人一路走过来的,他一人执迷不悟也就罢了,我希望你能想开些。”
嘿嘿嘿!她嘴角怞搐,只要他离她远一点,她就好了,无关乎想不想得开。可这句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因此她只是假假一笑。“谢谢,我好多了。”不着痕迹地,她旁移一步,月兑离他的掌握。
“那就好。”她退一步,他进一步,硬是贴她贴得紧紧的。
她差点翻脸,若非还有事要问他,真的已一拳揍过去了。“那么伍瑛控告君问-就只是她自己因爱成恨的结果喽?”
“我不晓得。”他一脸慎重。“未亲眼看见的事,我向来不轻易说出口,不过伍瑛回来后非常激动,她甚至要求我抱她、安慰她;过去,为了问-,她一直很洁身自爱的,会变成这样,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唉,说来说去-是我的错,我若不执意离去,今天这些事也不会发生了。”伍-摇头,一脸歉疚。“我会去跟问-说清楚,要求他向伍瑛陪罪,也请你劝劝伍瑛,把这件事大事化小。”
“我会的,问-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自当为他尽心尽力。”钟勤的表情还是那么样的真挚与诚恳,但伍-心头却疑云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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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钟勤后,伍-立刻找上杨芷馨。“我现在有两件任务要交给你,第一,彻底清查钟勤的背景、为人,能多详细就要多详细。第二,我要知道他和伍瑛来往多久了?维持着怎样的关系?”
“为什么要叫我查?”杨芷馨从客厅的这一头跳到那一头。“我忙你们伍家的事忙得还不够多啊?”
“我又没说不给钱,你开征信社,我付钱请你调查案子,天经地义,你在跳什么?”
呃?杨芷馨下巴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开征信社?”
“你当我白痴吗?我们-认识多久了?要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会允许自己与你保持那么好的关系吗?”她虽知人性有善,也尽量往那光明面走。但基本上,她仍是厌恶人类的好吗?
“既然如此……”杨芷馨不好意思地模模鼻子后,又很骄傲地抬头。“那请你别把我的公司说成征信社,我可不干捉奸、找猫找狗的工作。我只帮人寻根,这世上并非人人的身世都是一清二白的,总有人在时代的颠沛流离中失去了根;而我杨芷馨正是世界排名第三的寻根侦探。”
还不是换汤不换药!不过伍-懒得跟她辩,她只说:“那你现在可以再加一项业务了,为本律师我,寻找刑案线索,可以吗?”
“你以为没有我的暗中协助,过去你能得到那么多的线索,打赢那么多场官司?”只不过那时付她钱的对象不是伍-就对了。“可是你怎会怀疑钟勤和伍瑛有关?”
伍-将一小时前在钟勤家看到的事详详细细说给杨芷馨听。
“我记得-哥哥告诉过我,钟勤自小便是个资优生,体育、功课样样得第一,待人谦和、对朋友有情有义、家世好、事业有成,几乎是个万能的人。问-一直很高兴有这样的朋友,也很感动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钟勤止月一路相伴、扶持。可钟勤却说那样的话,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开车来你家的路上,我就不停地想,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人?”
“除非他是神了!”
“又或者他在伪装。”伍-皱眉。“我回想与-哥哥相处的五年时光,期间,他遇过两次大祸,一次是壁柜倒塌,压断了他的腿,那时他正跟钟勤竞争T大先生的宝座。第二次……”
杨芷馨插嘴说道:“君问-研究所快毕业的时候,爆发与你之间的丑闻,而那时……”她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他两人正在争第一名的头衔与教授的位置。”
“没错。”伍-用力一颔首。“于是我忍不住怀疑,钟勤是不是无法接受失败,以致谁危害到了他的地位,他就毁掉谁。”
“可这次……他们已各自往不同领域发展了,还计较那些了”杨芷馨简直不敢相信。
“的确是各分东西了,可你别忘了,他们现在是一人成功、一人失败。钟氏建设已在今晨宣布破产。”
杨芷馨倒吸了口凉气。
伍-继续分析。“-哥哥的生意越做越好,钟勤却垮了,若他的个性如我们先前所料,你想,他受得了朋友成功,而他失败的结果吗?尤其这个朋友的家世、背景又样样都不如他。因此我推测,钟勤和伍瑛一定是为了相同的利害关系——扳倒-哥哥,才会在一起的。”
“我这就去查。”那么变态的人,自己居然与他来往了十年,丝毫不知防备,一想到背脊都凉起来了。杨芷馨恨不能上止刻撕下钟勤的假面具,让他好看。
“麻烦你了。”杨芷馨走后,伍-忙不迭跑回家中了解情况,确定伍瑛利用自家势力所造成的司法不公已遭解除,然后她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申请、递状,请求保释。
不知不觉间,这漫长的一日结束,黑暗降临,却不知光明正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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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伍-已尽力奔走了,但君问-还是被拘留了两天才获得保释,而这还是她运用伍家势力硬逼来的。
光想都觉得呕,她向来最厌恶仗势欺人的,不过麻烦临头,她还是利用了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唉!”单凭她一人的能力也还是不够啊!
“为什么叹气,不开心我出来吗?”君问-送她一记哀怨的眼神。“那我再回去蹲着好了。”他作势往里走。
“-哥哥。”她捉住他的手、跳脚。“你明知人家不是那意思,干么欺负我?”平常精悍能干的伍大律师,也只有在君问-面前会展露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娇态。
“我知道啊!”他捏捏她的鼻子。“我只是逗逗你咩!”
“你讨厌啦!”不依地捶他一拳,同时,四周响起一阵窃笑声,她整张脸-红了。
“嘴巴讨厌没关系,心里喜欢就好。”他朗声笑道。
她嘟起嘴,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后,愤愤地跺步出警局。
“小-!”他追在她身后。
伍-不理他,径出口招了辆出租车走了。
君问-没辙,只得也招了辆出租车追人去也。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伍家。
伍-下了车,立刻往里头跑。十年前她虽从这里逃出,与君问-共度了一段甜蜜幸一幅的时光,可过了五年,他们因外在压力而分开后,她便又回到了一这里。
初始,她很害怕,日夜担心着有人陷害,而每当此时,她就会想起君问-,他的怀抱是如此地温暖,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他五年的关爱与教育养回了她一颗坚强的心,渐渐地,她终于摆月兑陰霾,真正站了起来。
如今,这风华不减的蝶园还是静寂空虚依旧,可她已懂得平和心中的情绪,只要己身端正坚强,外在的环境其实是可以克服的。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定位点,能够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了。
君问-坐的出租车晚了两分钟才到;当他赶到蝶园时,伍-已跑过长长的花径,正准备进门去了。
他看着她跑上台阶,一点闪光倏忽炫花他的眼。他抬头,看见一只大大的花盆正从天而降,口口标是她的头。
“快闪,小-!”他大叫,同时拚命地往前跑,企图解救心上人月兑离危险。
可怎么来得及?重物坠落的速度是如此快速,饶是他拚了小命,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小-!”声嘶厉吼几乎冲破心肺。“不要——”他以为她死定了,可是——彷佛梦境一般,打斜横里窜出一条人影,撞飞了伍-,代她承受了重击。巨大的花盆打在他背上,打得他呕出一大口鲜血。
伍-在地上翻了两圈,缓缓坐起,呆愣地望着救她的人。
君问高适时赶到,先扶起伍-,再抢过去查看突然出现的男子。
“这不是……”端正的五官、颀长的身型,虽然随着岁月流逝,英挺不再,却魅力残存。若他的记忆没错,这男子该是伍家老爷,也就是伍-的父亲。
伍老爷在君问-怀里又咳了两声,紧闭的眸才一点一滴地张开。
君问-和伍-看见他晦暗的眼瞳,俱皆一惊;如此地无神,好似生命走到了尽头,他恐怕命不久长了。
伍老爷睁眼后,就不停地转动眸光,像在搜寻着什么?
“伍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君问-关心问道,同时示意伍-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但伍老爷恍若未闻,伍-又似呆了,根本没人应他半句话。
“小-?”他又唤了声口
“啊!”同一时间,伍老爷看到了伍-,沾满鲜血的细瘦手爪颤巍巍伸向她。“你……你你……”
“小。”君问-以为伍老爷终于认出了女儿,忙分出一只手拍她一下,拉回她迷失的神智。
“我……”伍-回过神来,望着自出生就没有亲近过的父亲,她曾经气他、恨他、视他如无物,可如今他却不惜生命救她,为什么?他不是不要她吗?然而,看着这样的父亲,她心头的痛又是所为何来?
“小-!”君问-沉喝一声。“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伍-终于伸出手握住了伍老爷殷殷召唤的手。“爸……”她才想喊出心里最深切的孺慕,伍老爷却一句话打破了她最终的想望。
“宇蝶,我总算又见到你了”上伍老爷一口血、一个字地说着。
伍-呆了,终究在父亲的心中还是只有她的生母,完全没有她的容身处……
伍老爷紧紧地握着伍-的手一会儿,又开始焦急地找起了某人。“小凤呢?小凤、小凤……”
那又是谁?君问-焦急地望着伍。
她含着满眶的泪站起来,哽咽地说道:“那是我继母,我去找她,顺便叫救护车。”她走了,带着一身的心酸与萧索。
君问-顿觉无限心疼,看着怀里气若游丝的未来岳父,想起他伤伍-伤得那般深,他不知该气他、还是可怜他;一颗多情种子,为了追寻自己的爱,牺牲了数个女人的人生,这是对?还是错?
“天横……”下一瞬间,接到消息的伍夫人一步一颤地走了过来。在她身后的则是一脸苍白的伍。
“宇蝶。”伍老爷指着伍-,像个初坠情网的青春少年郎般笑了开来。
这一刻,场中两个女人同时铁青了脸。孟宇蝶,不知她是个怎样的女人,竟能在死后二十余年,仍让人念念不忘,想必非常地了不起吧?可她们一个后妻、一个亲生女儿却无法打从心底喜欢她,她的死亡带走了伍天横的灵魂,造成了她们后半生无尽的痛苦,当初,她为什么不干脆把他的身体也一起带走算了。她们……好怨!
然后,下一秒,伍老爷像突然清醒了过来。“小凤。”他对伍夫人招了招手。
伍夫人真的很不想理他,二十余年了,她用尽生命中的一切来爱他,可她得到了什么?一丝也没有。
“小凤、小凤、小凤……”但伍老爷却不停地呼唤她。
心头一时不忍,伍夫人移身过去。
伍老爷捉到她的手,很开心似地笑了。“小凤,我见到宇蝶了耶!”
“是吗?”伍夫人偏过头,不想看她。
“宇蝶还是一样年轻可爱。”伍老爷状似陶醉地说:“可我却老了,小凤……唔,咳——”他又咳出两口鲜血,才徐缓地说道:“我老了,你也老了,我们……我们一起变老了……”最后一口气换不过来,他昏了过去。
但他最后那句话却让伍夫人、伍-和君问-一起呆住了。
“我们一起变老了、我们一起变老了……”伍夫人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半晌后,她放声痛哭。“天横、天横、天横——”
☆★☆
伍天横死了。
伍夫人没有哭,以为一辈子-不会回头望她一眼的丈夫竟在死前说出那样的话,一瞬间,她心底的怨与恨被搅和成一摊稀泥,再也分不清什么是怒,什么是爱了。
伍瑛没有哭,因为她就是推花盆下来的那个人,事情的演变让她吓呆了。但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情不好在发脾气。
只有伍-哭了,却不是因为悲伤父亲的去世,而是,如果挚爱入骨的结局是那样子,她可不可以不要爱了?
君问-轻轻地搂着她。“爱情并非只有一种形式,你父亲选择的道路,也不会是我们每个人愿意走的。”
“但我是他女儿啊!我体内流着他的血,万一……”她不敢想象,倘若失去君问高,她能不能把持得住不疯狂?
“可他从未养育过你,养你的是你继母,至于教你的,是我。”他捧着她的脸,怜惜地拭着她的泪。“你认为人格的养成是先天带来的?还是后天磨练出来的?”
她一愣,低头沉思。
他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霎时,杨芷馨推开厅门走了进来。“你们……”
“嘘!”君问-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立刻闭上嘴巴,只以眼神问着:发生什么事了?这一屋子的人静默得可怕耶!
片刻后,伍-终于想通,露出释怀的笑容。“我知道了,-哥哥。”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可她至少从君问-那里得到了一个观念日日人应该努力去掌握自己的人生,而非让人生来掌握自己。
虽然她还不晓得自己做不做得到,但起码她有了努力的方向,再加上他的陪伴,她有信心不会走向如父亲那般疯狂的未来。
“呃……”杨芷馨小小声地问。“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不过那紧绷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也因此给了她开口的勇气。“我先说夫人交代的事,瑞士那边的疗养院我已安排妥当,夫人和伍瑛随时可以过去,一个戒酒、一个戒毒。”
“你们要去瑞士?”伍-错愕问道。
伍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过去,我为逃避现实而酗酒,自己虽然得到了一时的安宁,却深深地伤害了我最爱的人。”她双眼轮流扫过伍-与伍瑛。“我是个失败的母亲,但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所以我要带伍瑛到瑞士,直到我们都复原后再回来。不过这当然要等到君先生的案子结束后再说。”
伍-和伍瑛都不说话,曾经受过的伤痛是没那么容易平复的。尤其她们一个是被虐、一个被宠到无法无天,致成大祸。
可杨芷馨却为夫人出头了。“你们两个干么啊?以为受苦的只有你们吗?的确,夫人是做了很多错事,但她也尽量在弥补了。就是她请我和父亲随身保护你们、照顾你们的,否则以你们两个乱来的性子,早不知死哪儿去了?”
伍-和伍瑛俱皆一脸诧异。
“对不起,我确实是个没用的母亲。”伍夫人抖着唇说。“我也很想出自已振作,可我办不到,我好累好累,我越努力,事情就越往失败的方向走,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只好请人帮忙,我真的很抱歉。”
“别这样,夫人,你够拚命了。”杨芷馨一边安慰她、一边瞪着伍-和伍瑛。“你们没有资格苛求她,你们知道吗?如果不是她,这一大座宅院、那间跨国企业全都垮了。是她挽救了数以千计的员工家庭,也是她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
她扯直喉咙吼着,不过可惜啊!响应她的始终只有一片静默。
最后,杨芷馨气炸了。“你们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可对伍-和伍瑛而言,跨国企业和富裕生活确实是比不上母亲一记关怀的眼神。她们认同伍夫人的努力,却无法抹平心中的伤。
“或者应该这么说吧!”君问-忽尔插口道。“孤立无援是种很可怕的感觉。一边说,他牵着伍滩的手边使劲握了一下。‘想象一下,当我们遇到困难,却求救无门,连个倾吐心事的朋友也没有,只能躲在自己的壳里虚张声势,这是件多恐怖的事?’
伍-回想她趴在地上吃睡、见人就咬的过往,胃部一阵翻涌;如果那种痛苦是伍夫人一直感受到的,她委实不忍太过苛责她。
‘还有伍瑛,你花大笔金钱买’堆人待在你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君问曷问她。
伍瑛低下头,嗫嚅了片刻。“我讨厌一个人,好寂寞。”
“对不起。”伍夫人心痛地搂紧女儿。“全是妈妈的错,对不起,瑛儿。”
“鸣……妈。”伍瑛倒进母亲怀里,嘤嘤啜泣。
伍-撇开头,倚着君问-,瑟瑟发抖。她心里有两股激情在交战,对母亲的孺慕之情,以及对暴力行为的深切恐惧。
她努力了很久,才懂得与人相处并不可怕,但触碰,除了君问-,与其它人的肢体接触仍令她无法忍受。
可这不表示她依然恨着伍夫人,她可以体谅她,只是噩梦犹存、刻骨铭心,并非那么容易消除得掉。
“好啦、好啦,你们别哭了。”杨芷馨最受不了他人的眼泪,她跳起来挥挥手。“既然第一件事已经解决,该说第二件了,伍瑛,我问你,教你诬告君问-的是不是钟勤?”
伍瑛两眼转了转,才不好意思地垂首嗫嚅道:“嗯!”
“钟勤怎么可能陷害我?”君问-吓一大跳。
“你先别吵,等我说完你就知道了。”接着,杨芷馨又续问伍瑛。“那你的毒品呢?也是钟勤供应的?”
伍瑛又点了点头。
“你跟他来往几年了?”
“呃……我们认识应该有十年了吧?不过他比较常来找我是在五年前。”
“有没有觉得这时间很巧合?”杨芷馨冷笑一声,打开随身提包,掏出一迭文件交到君问高手中。“这是钟勤的生平大事。这小子……该怎么说?运气好毙了,打小到大,不论读书、运动,干什么都是第一,说他是万能天才也不为过;偶尔,就算给他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对方也会在比赛前夕突发意外,导致他不战而胜。”
君问-的脸色一点一滴变青,他还记得与钟勤认识之初,他们分别是T大的榜眼与状元,又巧合地同选一系,不过那时他家贫,几乎全赖钟勤帮助,他才能在打工与课业中取得平衡,顺利毕业。
其后,他一心往研究路上走,先成为助教、再升任教授,他选择一条平顺、又可以赚钱的道路,希望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是这条路因为一件丑闻案而消失了,他不得不另觅发展。当时,钟勤基于义气与他共进退,又资助他二十万元,让他开创事业,这份恩、这份情他一直铭记在心,以为自己与钟勤是最要好的知交,但现实……这怎么可能?
“问。”伍-担心地拍拍他的手。
君问-深吸口气,回她一记苦笑。“先让我看完报告再说。”
“嗯。”她伴着他一起翻阅那迭厚达五公分的报告。
直到阅毕,他闭上眼,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花盆那件事怎么办?”毕竟有一个人死了,没那么容易了结吧?
伍-愣了下,原以为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他会很愤怒的,孰料过程却如此平和,叫她下巴-掉下来了。
君问-苦涩一笑。“识人不明是我的错,懊悔无益,不过我会记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至于钟勤的所作所为,就让法律去决断吧,我不想管。倒是伍瑛推落花盆一事,虽是一时无意,但毕竟死了人,这就比较难办了。”
“妈……”伍瑛哭着躲到伍夫人怀里。“我不要坐牢,你救救我吧!”
伍夫人哀求的眼神望向伍。
“小。”杨芷馨拉拉她的衣袖。“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伍-看了看报告、又望一眼伍瑛,她真是被宠坏了,才会闯下这么多祸事,实在应该给她一点教训,免得她老是仗势凌人。但她毕竟是她妹妹,她忍心对她见死不救吗?
“唉!”摇头一叹,她合上报告。“放心吧!这件案子我会亲出口辩护,没事的。”话落,她望了君问-一眼,不知他对她的决定抱持何种看法?
但他只是对她笑了笑,里头没有赞赏或苛责,只有味地支持。
她突然好感动,层层水雾盈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心头却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