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枫很生气,匡云中站在她身后三尺处,都能感受到她满月复的怒火如火山熔岩般,又热又烫。
不过眼下,那不是最重要的事!
“你等一下。”他低喃,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她却不由自主地顺了他的意,按捺下愤怒。“你又想干么?”她问。
他没答,只是伸手往上指了指。
常如枫顺着他的手势抬头望向屋梁。
匡云中随手取过一只茶杯往上丢去。
砰!茶杯穿破屋瓦,像是击中什么似地发出一声闷响。
“什么人?还不快给本公子出来?”丢出茶杯的同时,匡云中拔腿追了出去。
但他仍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目睹一抹黑影闪过,想追却已经来不及。
“啧,跑得真快。”这常府里诡异事儿越来越多,惹得他忍不住担心,往后恐怕没清闲日子好过了。
“怎么样?”片刻后,常如枫也追了出来。
“对不起,让人给跑了。”他耸肩,道了声歉。
“我是问你怎么样?”她着急地拉着他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没受伤吧?”
“呃……”他愣了下。“你不生我气了吗?我刚刚违背契约,干涉了你常家内务耶!”也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他再度捩扬起她才消缓些许的怒火。
她温柔的眼神一变而为凶恶。“是啊!我倒忘了问,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让我先喝口水、喘口气再说。”他二度打断她的话,冲回屋内,一眼瞧见她搁在主位旁的茶盏,毫不客气地端起来一饮而尽。“呼,差点儿渴死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他似乎以耍弄她的情绪为乐。
匡云中喝完茶,随手抹了把满额的汗,发现身上的外衫已落至臂膀、要掉不掉的,索性月兑了了事。
“你知道吗?在你家最麻烦的就是穿衣服了,一层又一层的,内衣、中衣、外衫,这还没加上一堆结呀、穗的,没人帮着,我还真不会穿衣。”还是他们西荻国好,人人劲装打扮,洒月兑俐落,多方便。
常如枫本来很生气的,但瞧他与那身衣裳、外褂,打拚作战得狼狈不堪,那气不知不觉化成一声叹息。
“你别再乱扯了。”衣上的总带都给他扯成死结了,再搞下去,他非困在那堆衣衫里动弹不得不可。
“还是我那套乞丐装穿起来舒服。”眼看着中衣的穗带就要束紧他的脖子,让他窒息而亡;匡云中忍不住双手一个使劲儿乱扯“嘶”地一声,衣服突然发出可疑的声响,他一怔。“被我扯破了吗?”
常如枫抬眸横了他一眼。“你非得这么粗鲁吗?”
“再斯文下去,我怕就要没气了。”他手指抓着陷入脖颈里的穗带,皱起一张苦脸。
她抿紧唇,撇过头不看他。真是的,原本积满一肚子的火又给他胡搞瞎缠成笑气了。
“你不救我吗?”他无声无息地偎近她。
她吓一跳,急退两步,却踩着过长的裙摆。“啊!”惊呼出口,眼看着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小心。”他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免去她与青石地板相亲相爱的痛楚。
她红着脸,心怦怦跳,却不是因为惊吓,而是,他靠得太近,那湿热的喘息不断吹拂上她颈侧,快将她整个人给烹熟了。
他看着她,一瞬也不瞬,眼神深沉若大海。
她的呼吸不觉再度加快,神思逐渐被吸入那抹洪光中,无法自拔。
“如枫。”他忽尔轻唤她的名,语调又柔又软,就像那刚出炉的白馒头。
“嗯?”她虚软地轻应,错以为自己的喘息变成了火花,而体内流动的也不再是血,而是炽热的岩浆。
他突然放开扶住她的手,扶她站正。“既然我救了你一次,你是否也该回报我一下?”他指着颈上那圈缠得死紧的穗带。“万一我被这玩意儿给勒死,你就变寡妇啦!”
她先是一愣,然后,迷蒙的水眸圆睁,什么激情火花全熄了,只剩下浓浓的不悦。“你连穿个衣服都不会吗?”她咬牙,可抱怨归抱怨,还是伸手帮了他,毕竟大业未成前,他仍有利用价值,死不得。
“乞丐装我很会穿。”他凉道。
她回瞠起双眼。“你已经不是乞丐了,别再开口闭口乞丐装。”
“我以为你喜欢不忘本的人。”他低喃,痴望着她在他身前忙碌的十指,一根根女敕白如玉,真是漂亮。
“那种东西不必死记不忘。”
“那我该记些汗么?”双眸凝视着她,他轻柔的语调里掺杂着些许醺然,从不知道,原来心也会长翅膀,而她的靠近,却让他生平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飘飘欲仙。“或者我该记的是你,以后我满脑子就只想着你好不?”
她闭口不答,只回他一记精亮闪灼的利眼,听多了他的混帐话,她已学会抵御。
但匡云中却浑然不察她的不满,一味沉溺于她难得一见的娇媚中。
平常的常如枫因受严格家规所束,一言一行莫不守礼守分,虽端庄自持,却失了女性的娇媚。可一旦她的情绪受到激发,天生热情突破理智迸射于外,衬出一身的光彩灿烂更胜天上的虹;那娇艳可真要迷死天下人。
“天啊,你好美。”正如此刻的匡云中,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是吗?”常如枫冷笑,本该开心的,可他那个人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晓得他下一句又会说出什么混帐话?为免气死,她最好别再轻易信任他。
“是真的,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独立自主的姑娘,性情爽朗、举止大度,又不失良善,尤其你那双眼,晶亮明媚;每回你瞪着我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他着急解释的模样十足可笑,惹得常如枫一腔的冷心冷情又再度被毁。
“原来我这么可怕啊!”她终于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不是可怕,是惊艳,太过惊艳而承受不住,以致发抖。”说着,他又抖了两下以加强言语中的可信度。
常如枫真会给他气死又笑死。“你别乱动,待会儿穗带解不开,有得你苦头吃。”她喧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解穗带的动作,以免弄疼他。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仅人漂亮、心漂亮,手更漂亮。”不知道他吃了些什么,嘴巴甜得像要滴出蜜来。
“原来我全身上下最漂亮的是这双手啊!”她轻哼,唇角勾起浅浅笑意,柔媚宛若三月桃花。
“是啊、是啊!你的手好漂亮,每一根手指都又白又细。”他边说,边以大掌覆盖在她绵软的柔荑上。“而且软软女敕女敕,模起来就像小牛尾巴。”
“小牛尾巴?”她忽地一怔,那是什么玩意儿?
“对啊,小牛尾巴,很好吃喔!”
“你说……我的手……像小牛尾巴……”她的声音变得僵硬。
他总算没有钝得太离谱,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悦。“你不喜欢小牛尾巴吗?”
“你没有别的形容词了?”
“可小牛尾巴很好吃耶!”
“问题不在这里。”
“那问题在哪里?”
“没人形容姑娘家的手像小牛尾巴的。”
“那要怎么形容?”
“你可以说……”自己夸自己好像很奇怪,但她真的不喜欢被说成小牛尾巴。“你不觉得我的手指挺像初春新生的葱白吗?”
“原来你喜欢吃葱胜过小牛尾巴啊!”他恍然大悟。
她怔忡片刻,心形的小脸又开始胀红,但这回绝不是因为欲情,而是浓烈的怒火将她整个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你这么喜欢吃小牛尾巴,就自已一个人去吃个够吧!”她用力推开他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匡云中追在她身后。“你还没帮我把穗带解开耶!”
她不理他,步伐越走越快。
“如枫!”他紧追不舍。“你又生什么气嘛!”
她只当他不存在似地,径自走到门前,推开门扉。
同一时间,落后她三步远的匡云中只觉眼前闪过一抹银亮。“如枫——”他惊喊,三魂七魄掉了一半——
原来飞翔是这种滋味,既刺激又舒服!
常如枫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匡云中忽然抱住她的腰,往后一跃,她整个人便飞上了半空中。
那飞掠的时间很短,只一眨眼时光,却让她一颗心激动得像要蹦出胸膛。
“云中……”她无力地捉住他的衣袖,娇躯抖如风中叶。
匡云中边抱着她往后退、一边挥袖扫过门扉。
“砰”地一声巨响,厅门重被阖上。
而匡云中也筋疲力尽地怀抱着她跌落地面。
“唉哟!”摔成一堆的两人无可避免地与青石地板做了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你落地怎也不说一声?”她的手肘被撞得痛死了。
“我……”
他口才开,“砰”地又是一声巨响,厅门二度被撞开。
老管家常松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啊!”谁想得到,向来规矩严谨的常大小姐居然会与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成一团;常松登时呆了。
见到常松惊诧的表情,常如枫乍然发现已身尴尬的处境,慌忙推开匡云中,直起身来。“常叔,你去而复返,有什么事吗?!”
常松张大了嘴,犹拉不回被惊上九重天外的神智。
“常叔!”常如枫略微加大了音量,不见怒火的娇颜上,却自有一分威严诞生。
常松不觉红了脸。“那个……”他拚命喘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说话的能力。“琉……琉璃夫人请小姐‘灯园’一叙。”
姑姑找她?该不会是为了匡云中的事吧?常如枫挥手让常松退下。“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奴才告退。”常松慌张地跑了出去,一路上还连绊了两次脚。
待常松一走,常如枫立刻跑过去关上厅门。
再回来,她双手插腰,瞪着尚腻在地上不起来的匡云中。“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搞什么鬼?匡云中低头,有关这问题,他也挺纳闷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常如枫看着他,难以抑制的焦躁溢满心头。
“说话……”他茫然地搔着一头乱发,好一会儿,薄唇才微启。“你不先帮我穿衣服?”
“你……”她喘着,颇有一股想要吐血的冲动。“你没有别句话好说吗?”
“嗯?”他沉吟片刻,脸上的迷惘换成祈求。“你家衣服好难穿,我不会穿,你就好心一点儿帮帮我吧!”
“匡云中!”真要给他气死了!常如枫转身想走。
“如枫。”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心头狠狠一揪,她直觉他是她命里的克星。“过来啦!”
他立刻捡起地上的外衫,像条可爱的小狗急巴巴地跑到她面前。“就知道你对我好。”
她真想剥他的皮!“站好。”她先帮他解开脖上的穗带,重新系妥,再为他穿上外衫。
他乖乖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任她摆布。
“你好厉害喔!”看她将衣服上那堆累赘的总带,绑成一个个花式繁复的结,他眼里射出了崇敬的光芒。
“是吗?”她冷笑。“原来你爹娘连怎么穿衣都没教过你?难怪你老像个乞丐,遗邋遢遢的。”
“不对哟!我爹娘有教过我如何穿衣。”他唇角微扬,弯出一抹得意的笑。“只是我若事事听从爹娘的话,就没有美人儿帮我穿衣了啊!”
“你……”原来她又被耍了,可恶!“走开!”用力推开他,她快步往外跑。
“等一下嘛!腰带还没绑耶!”
“你自已绑吧!”她又不是他的佣人,干么服侍他。
“可是我没有你那双巧夺天工的妙手啊!”他冲过去,拉住她,瞧着她恼红的俏脸,心头又是一阵热。“别走嘛!”
她哼了声,不理他。
“我说真的,你的手是我见过全天底下最美、最棒的。”说着,他执起她的手,膜拜也似地印下一吻。
“你干什么?”她像给蜂儿螫了下,吓得跳了起来。
“你看不出来吗?”他若嘻皮笑脸还好,偏他却一本正经。
“看得出来就不会问你了。”她又慌又乱。
“那我再做一遍,这回你可要看仔细喔!”
她没发现他的坏心眼,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度拉起她的手,凑上唇畔。
匡云中噘起唇,先在她掌心落下一吻,随后,又伸出火热的舌,在她柔白的十指上各恬一下。
“啊!”她张大嘴,这回不只吓了一跳,根本就吓得神思恍惚了。
“看清楚我的动作了吗?”他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吐息烘烧得她全身发烫。
她什么也无法想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像疯了似的,一下点头、一下摇头。
“要不要我再做一次?”这回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存心让她在听不清楚的情况下,彻底掉入他的陷阱中。
常如枫果然中计,呆呆地点了个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对你做的事。”说着,他湿热的舌恬吻上她耳垂。
“呀!”她娇呼,双脚无力地发颤;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人正拿着一根羽毛搔她的脚心,酥酥麻麻的、却又比那更刺激。
“还没结束喔!”他的齿轻轻摩擦着她白女敕的耳垂两下,然后掠夺的目标转向她红艳似火的双颊。“如枫,我的妻,你真可爱。”平时的严肃、和受到挑逗后的迟钝,交织成一股特殊魅力,让她在转瞬间化身成魅力十足的尤物,诱使他深深沉溺。
除了软倒在他怀中,任他满腔热情将她吞噬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的大掌流连在她柔软的娇躯上,一点一滴卸除她的武装,同时也带走了她的神智。
她所有的力量都不见了,只能勉强捉住最后一丝清明,在昏厥带来的黑暗中挣扎。
“喂——”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匡云中吓得慌忙停手。“你不会这样就晕了吧?千万不要,我不再戏弄你就是,你醒醒啊,如枫——”
她也不想昏啊!堂堂的常家人,出了名的严谨自持、公正无私,却似那街头愚妇,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昏倒,很丢脸耶!
她努力告诉自己振作,不能昏!但他注入她体内的激情却不允许她保持冷静,它们迷惑她、诱导她,迫使她向他的魅力伏首称臣。;;
“如枫!”他大掌抵住她背心,一股暖流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
好半晌,她方悠悠忽忽地摆月兑了黑暗。“我……好难受……”胸口沉闷得快窒息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他欲哭无泪。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喔!”他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来,慢慢地呼吸、慢慢来,对,张嘴、呼吸,再一次……”
她听从他的话,张大嘴,缓缓地喘息。
又过片刻,她脸上的潮红总算褪去些许,代之而起的是尴尬般的愠恼。“我……我不该失态的……好丢脸……”
“你想太多了,不过是一点点失误嘛!”
“常家人……不许失误……”
“人生在世是不可能永不犯错的。”
“我不行。”脸上的火红终于褪尽,换成了一片青白;常如枫咬牙。“想要撰写一部具有公信力的史书,首先必得端正撰史人的品德,唯有真正无私者,方能撰出不偏不颇、且完全切合事实的历史。”
“这……”他总算了解她无法接受挑逗的原因了;一个律己太严、期望自己像神仙一样不犯错的女人,又怎会承认自已亦具备凡人的七情六欲?“你把自已逼得太紧了。”
“你根本不懂。”常如枫用力推开他,迈着尚且踉跄的步子往外走。“先祖创业维艰,我一介女流,欲担此重任本就辛苦,又岂能不兢兢业业?”
所以她才枉顾心底想念,仅凭理智的分析,在街头买下他为夫婿,并且不玩把戏,一旦成亲,绝对与他当一对货真价实的夫妻?
可这样不会太累吗?
一想到她若没遇见他,终身都将如一具木偶般、不识情感;只晓得在每一个时段里、做每一件她该做的事,直到死亡为止。
匡云中心头涌起无限怜惜。“你是人、不是神,没必要将自己逼到那等地步,偶尔放松一下不会有多大妨碍的。”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她凄然开口。“对常家人而言,失误等于死。”而那便是他们承受无限荣耀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也太极端了吧?”他无法相信。
但她认真的神情,却不容人怀疑。“只要是常家人,就必须拥有不惜为书斋而死的精神。”
匡云中瞪圆了双眸,不安的乌云悄悄降临,无法想像一朝,她若得知他混进书斋的目的,她会如何?是杀他泄愤?还是为惩罚自己的引狼入室、索性自裁?
他猜不出,心底的压力沉重若磐石。
“云中,”她忽尔轻唤他的名。“你若后悔,可以走,我不会怪你,至于我们约定的钱,我也会给你。”
别对他太好!他想这么说,但到口的话语却化成苦涩的药汁,重新流回月复内,揪疼了一颗英雄心。最后,他只能语带双关地道:“怎么走,我来此的目的尚未达成呢!”
她以为他说的是与她成亲的事,低哑的柔嗓里添入了些许感激。“你若不走,我希望你能确实遵守契约上的条款。”
“不得干涉常家内务?”他苦笑,想着她对他的信任、念着她对他的仁慈,心揪得好疼。“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犯。”
“谢谢。”她背对着他,纤细的肩膀微微怞搐。
“如枫?”
“好啦!”她吸吸鼻子。“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还得去见姑姑。”
“可是你……”他怎能放她一个人哭?
“我没事。”深吸口气,她撂下最后一句话,终于走了,再不回头。
只留下满室的无奈予匡云中独尝。
“怎么会这么……”他跳脚。“我到底是被这麻烦的情势困住,还是另有……”常如枫清秀的娇颜在脑海中浮沉,其实不必问也知道,真正困住他的是她,那特异独行的女子。
“唉!我实在是太差劲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颊,他袍袖连甩,身形直冲屋梁,那上头亮晃晃钉着一支梅花镖、与一根闪着银光的细针。
这就是常如枫头一回开门时,闪过匡云中眼帘的银芒。
他看得很清楚,当厅门开启那瞬间,梅花镖便直袭常如枫脸面而来,但银针却后发先至地将梅花镖给打歪了寸许。
随后,他机警地抱着她重回大厅,为防第二波偷袭紧接而来,他发出两股内力,一股阖上厅门、另一股则将梅花镖与银针打上屋梁,以免惊吓到她。
他没想过对她据实以告,实在是不晓得该如何对一名成日只知浸滢书堆的姑娘,讲解偷袭暗算的诡谲事儿,因此他蓄意挑逗她,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初时真没想太多,只觉他们就要做夫妻了,亲个一、两下有什么关系?
可谁料得到,她特殊的反应竟深深挑动他心弦,结果变成他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完蛋了、完蛋了、我完蛋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爱恨纠葛的感情是最麻烦的,而他居然亲手将结果导引至这局面,可以预见,往后别想有一天清闲日子好过了。
“我真笨呐!”可骂归骂,他还是伸手取下梅花镖与银针,藏入怀中。
是谁想暗算常如枫?在这一屋子文人雅士的地方,居然有人有这么好功力,能避过他的耳目对她发射暗器,敌人会是先前被他惊走的那名黑衣人吗?
疑点越来越多,麻烦相对地就越滚越大,他好想逃,却不能跑,因为她若遭偷袭,他铁定要心疼死。“常如枫啊,常如枫!我作梦也想不到我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懒的人居然会为你破例伤透脑筋,难不成是报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