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妈咪回来了。」沈念爵一见到母亲,马上向她跑去。
他边跑边捡起地上的苹果放进她的手提袋里。
「妈咪,-怎么哭了?念爵已经帮-把苹果捡起来了啊。」沈念爵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唉,有一个爱哭的妈咪真伤脑筋。
「谢谢。」沈芊柔笑看着儿子贴心的举动,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缘故,念爵比一般同年纪的小孩更加的善解人意。
「妈咪,-怎么又哭又笑啊?」真奇怪。
「因为妈咪看到念爵很开心啊。」
「真的?念爵今天也好开心哦。」
「为什么?」
「因为饶叔叔今天陪我玩球啊,而且叔叔还说可以当我的爸爸呢!这样我下次去游乐园的时候,就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了。」沈念爵高兴的拉起蹲在地上的母亲往饶奕爵走去。
软软的小手一只牵着饶奕爵,另一只牵着沈芊柔,他高兴的笑个不停。
沈芊柔低头看着他开心的笑脸,原本的顾忌在心里释怀了。
她看了饶奕爵一眼,发现他也低头看着沈念爵,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温情,琥珀色的眼睛不再冷酷。
「妈咪,-怎么不开门啊?」
两父子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哦!」被儿子一问,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目不转睛的直盯着饶奕爵,而他也发现。
沈芊柔尴尬的脸色一红,手忙脚乱的拿出钥匙开门,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将钥匙插进钥匙孔。
一进屋,沈念爵马上打开电视看他最喜欢的卡通。
「念爵,妈咪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靠电视太近吗?」
「哦。」沈念爵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挪动身体往后坐。
见沈念爵和电视保持安全距离,沈芊柔才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饶奕爵跟着她的脚步进了厨房。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饶奕爵明知故问,他就是要从她口中知道答案。
「知道念爵是你的孩子。」她面色镇定的洗着青菜。
「-竟敢骗我。」他把水龙头关掉,不让她一心二用的和他说话。
「我只是想保住念爵。」让他知道孩子的身世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
「-告诉念爵说,我的爸爸已经上天堂了。」
「还是你要我告诉他你已经下地狱?」她又打开水龙头继续洗菜。
「-凭什么说我已经死了?」他再一次将水龙头关上。
「就凭我是他的母亲。」沈芊柔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不是-一个人的孩子。」这女人简直就像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冥顽不灵。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告诉他?难道你要我跟他说,因为他的妈咪爱上了一个永远都不会爱她的人,还贪婪的和他发生一夜,却没想到怀了他的小孩,被所有人不谅解,只好逃到日本把他生下来吗?」沈芊柔激动的丢下手中的青菜,转过身面对他。「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吗?让念爵知道他有个爸爸,可是他永远都不可能见到他的亲生父亲,因为他是被他妈咪偷偷生下来的,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吗?」她一个人独自抚养小孩,还得受到良心的谴责,她所承受的痛苦他怎么可能了解。
她爱他!
饶奕爵心头一紧,他知道芊柔对他似乎有上司和下属之外的感情,只是他从没想过,她竟然愿意为他吃那么多苦。
「什么时候的事?」他要确定那一晚的回忆,记得的不只他一个人。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是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回答让他不悦,决定要用故意遗忘来惩罚她。每一个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对他念念不忘,而她竟然一点记忆也没有,难不成她想要的只是他的孩子,而不是他?
这样的猜想,严重的伤害了饶奕爵的男性自尊。
「五年前的一个晚上。」沈芊柔避重就轻的说。
「哪一个晚上,为什么我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很显然的,饶奕爵不满意她的答案。
「如果你没有印象就算了。」反正她心里很清楚他是酒后乱性,记不得也是正常的事。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落寞的感伤?
那个她永生难忘的夜晚,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什么叫就算了?我饶奕爵怎么可能胡里胡涂的让一个女人有我的小孩?」他一向十分小心,就是怕有女人会以此来威胁他。
他看着沈芊柔这个说爱他却又想和他撇清关系的女人,他的心告诉他,她和那些别有居心的女人不一样。
「就是可能,不然念爵是怎么生出来的?」
「-不要把问题扯远。」饶奕爵一眼就看穿她的意图。「-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我使了手段?」沈芊柔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侮辱她。「如果我使了手段想怀你的孩子,我就不用逃到日本,也不用担心哪天会遇见你让你带走念爵;如果我想要使手段,我就不用住在又小又老旧的破公寓,还要因为自己外国人的身分,在公司里看人脸色!」
一向很少发怒的沈芊柔,差点就想拿菜刀砍他一刀。
「那-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饶奕爵没有想到她竟然愿意受这么多苦,她大可拿掉肚子里的小孩。
「你喝醉了。」沈芊柔原本不想说出来,就怕他误以为她是乘人之危。
「我喝醉了?如果我真的醉死了,怎么可能对-下手?」他仍是装疯卖傻,想从她口中听到令他满意的答案。
「那得问你自己啊,我怎么会知道,那天和日本分公司的主管应酬,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猛喝酒,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身为秘书的我尽责的送你回家……」
「然后我就对-酒后乱性?」
「嗯。」沈芊柔省略了她主动献吻的那一段。
「-为什么不反抗?」他记得明明就是她含着眼泪亲吻他。
「嗯……因为你力气很大。」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反抗。
「-的意思是,我强暴了-?」他从不做那种没品的事。
她摇摇头,「没有。」
「没有?」饶奕爵走近她,抬起她的下巴。「那-是自愿的-?」
「呃……」沈芊柔心虚的左顾右盼,两朵红云停在她的粉颊上。
看着她粉红的双颊,那足以让男人疯狂,如沾着晨露的玫瑰般诱人的红唇微启,他忍不住低下头,想要攫取她的美丽。
「妈咪!-饭煮好了没啊?」看完卡通的沈念爵十分杀风景的站在厨房门口,坏了饶奕爵的好事。
就要得逞的饶奕爵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哦,就快好了。」沈芋柔离开他的怀抱,开始忙碌了起来。
天啊,他差点就吻了她!
沈芊柔不认为在他吻了她之后,她还有对抗他的能力。
遇了好一会儿,晚餐陆续摆上了桌,一向只坐了两个人的餐桌上,今天多了一位贵客。
刚上桌的食物散着香气让人食指大动,多了一位男主人坐在桌边,这顿晚饭更有家的味道。
「开动了。」
沈念爵和沈芊柔将筷子放在拇指和食指中间说了开动后才开始动筷,长居日本,他们习惯了日本人的习俗,不过饶奕爵一点都不理会,径自动筷。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吃过家常晚餐的饶奕爵,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不坏,食欲也好了起来,连添了两碗白饭,让煮饭的沈芊柔很有成就感。
只不过盘子里的菜越来越少,饶奕爵和沈念爵面前堆起的香菇山却越来越高。
「念爵,香菇很香啊,怎么可以挑食。」
只见一大一小皆皱起眉头,异口同声的说:「臭菇。」
果然是父子,连讨厌的食物都一模一样。
「可是念爵,老是挑食会长不高哦。」
饶奕爵闻言,挑眉看向她,她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呃……她的话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讨厌吃香菇的饶奕爵照样长到近一百九。
「好吧,不过下次不可以再挑食。」
晚餐结束后,沈芊柔将碗盘收进厨房里洗,而沈念爵则拿了条抹布,身高不够高的他,站在椅子上将桌子擦干净。
必须工作和家庭兼顾的沈芊柔,回到家后已是满身疲惫,所以她从小就教育儿子要共同分担家事的观念。
见两人分工合作的收拾,饶奕爵完全没有动手,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不做家事。」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他认为做家事是下人的工作。
「我想搬来这里住。」饶奕爵走进厨房,对正在洗碗的沈芊柔说着。
「你要搬来这里?」他不是嫌这里又小又旧吗?怎么会舍弃舒服的大饭店来和他们母子挤?
「对。」事实上,他已经打了电话,要人将他的行李送到这儿来。
不管她同意与否,反正他是住定了!
「为什么?」沈芋柔不敢想象他住进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想跟我的儿子住还需要什么原因?」
「当然。」她拿了块抹布塞进他手里。「因为这是我的房子。」
沈芊柔的话,难得的让饶奕爵哑口无言,他默默的接过抹布和湿淋淋的碗盘。
「我想和念爵培养感情不行吗?我少参与了他四年的生命,我希望可以多一些时间陪他,不行吗?」他不希望和自己的儿子像个外人一样陌生。
饶奕爵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父亲的眼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和他就像陌生人一样的生疏,他一点也不希望和念爵是这种关系。
原本想回绝的沈芊柔听了他的话后,觉得不让他接近儿子太过自私,念爵需要爸爸,也想要一个爸爸。
「好吧。」
「我今天晚上就会住进来,我已经请人将我的行李从饭店送过来了。」
「今天晚上?」也未免太快了吧。
算了,沈芊柔心想,反正只是早晚的问题。她将最后一个盘子递给他。
「谢谢。」
「谢我住进来吗?」
「不是。」沈芊柔指了指那些被他擦干的碗盘。
原本不做家事的饶奕爵不知不觉的将洗好的碗盘全部擦干。
饶奕爵看了她一眼,在沈芊柔的微笑里,他看到得逞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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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奕爵住进沈芊柔的家已经将近一个礼拜,白天他们出门上班,晚上一起共进晚餐,谁先回来就先到隔壁婆婆家去接沈念爵,就像寻常的甜蜜家庭一样。
为了不让饶奕爵睡在客厅里,沈芊柔将她的房间让给他,自己去和沈念爵同房,除此之外,他们看起来就像夫妻。
沈芊柔不得不承认,饶奕爵和沈念爵处得很好,他很能接受饶奕爵这个四年后才出现的爸爸,有些时候饶奕爵说的话比她这个母亲每天碎碎念还有效。
现在沈念爵常常乱丢玩具的习惯已经改掉了,看电视不用他们提醒也不再坐得那么近,只除了挑食这个坏习惯仍改不过来。
两父子的味蕾如出一辙,讨厌吃的东西一模一样,有时两个人甚至联合起来对付她,不准她再煮那些他们讨厌的东西。
就像今天早上,全家人趁着礼拜天一起去超市买菜,趁她不注意时,饶奕爵和沈念爵将推车里的香菇、红萝卜拿起来放回蔬菜区,她发现时已经是结完帐的时候了。
当她要回蔬菜区去拿时,饶奕爵架着她的手,沈念爵在背后推着她,父子俩团结合作的将她带出超市。
有他在,她不用担心买太多而提不回家,可以一次购足一个礼拜的量,过马路时他会一把抱起沈念爵,并搭着她的肩头。
虽然他有些时候还是显得少话而冷酷,但她感觉得到他的温柔。
除此之外,自饶奕爵出现后,沈芊柔感觉到儿子的变化,怕生的他变得开朗,笑容也变多了,因为想和父亲一样高,变得喜欢喝牛女乃。
热爱玩球的沈念爵,自从饶奕爵教他打棒球后,现在打棒球取代了丢球游戏,一有空就拉着饶奕爵陪他玩,乐此不疲。
而现在,打了一早上棒球的沈念爵,午饭过后,累得在房间里午睡,饶奕爵也跟着小睡一番。
看着两张一大一小的睡脸,沈芊柔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
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好得不得了。
看着晴朗的天空,沈芊柔知道春天就要到了,只是不知道属于她的春天是不是也会在寒冷的冬天后来临。
睡醒了的饶奕爵在家里找不到她,绕了一圈才发现她在阳台看着天空发呆。
他走到她身后,「在想什么?」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背影,他想要更了解这个不顾一切为他生下小孩的娇小女人。
已经习惯了饶奕爵的存在,沈芊柔不再会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受到惊吓。
她理了理晒在竹竿上的床单,回头看了他一眼,刚睡醒的他有一种慵懒的性感。
「没有想什么。」沈芊柔摇摇头笑着说,「只是觉得天气很好。」她顺手拿了固定床单的夹子给他。
「嗯。」饶奕爵抬头看了看天空,再看看她忙碌的背影。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娇小的身体上,乌黑的头发散着光泽,和少女一样白里透红的皮肤,一点也不像是生过小孩的女人,是所有人都如此,还是她得天独厚?
不知不觉中,饶奕爵发现自己又帮她做了件家事。
「谢谢。」沈芊柔像上次一样带着得逞的微笑望着他。
「不客气。」这娇小的身躯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力量,让他为她一再的破例?
不过这个问题,他决定日后再研究。
看着沈芊柔漾起微笑的红唇,他低下头做他第一天就想做的事。
好好的吻她!
沈芊柔闭上眼睛接受他的吻,小手交握在他的颈项后。
一阵微风吹过,晾在竹竿上的白色床单掀起一阵阵的白色波浪。
轻轻地,在两人拥吻的身影里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