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仰德大道向山的深处蜿蜒,一路景色怡人,鸟语花香,可是彤水妍却没心情欣赏路上好风景,她的一张小脸苦着,正襟危坐,动也不敢动,因为此时车内的气氛十分凝重拘谨。
彤水妍拉了拉身上的皮裙,自背包模出了名牌墨镜,她想这样她可以暂时隔离安烯雷那审视的目光。
都是聂右右那个死小孩,竟然抖出她藏了多年的大秘密,现在安烯雷载着她,不用想也知道准没好下场的。
谁教她这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暗恋他已久的样子,好几次在两家的父母面前还大声抗议的拒绝这桩‘指月复为婚’的婚事。
当时安烯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那种冷冷的深沉眼眸幽幽的望着她,嘴角总是勾起一抹好像嘲弄她的微笑,然后,跟两家父母说他们还年轻,婚事等他事业稳定再来搞定,没想到这一搞就是三年,这三年来他忙着他的演艺事业,忙到她都快吐血身亡,原因是他搞暧昧、搞花边、乱搞男女关系,每每看到某周刊上他又和某某知名女星夜宿宾馆,或者到酒店去陪酒店小姐“盖棉被纯聊天”时,她的心就有好几万根针插着一样难受,呼吸困难,在那样的气愤之下,她理所当然更加表现出抗拒这桩婚姻。
这下这个秘密被揭穿了,那她不就有把柄落在安烯雷的手中?
她又不是不了解安烯雷是一个如何邪恶狡猾的家伙,现在,她一定会被他啃得尸骨无存啦。
“下车。”车子停在一座欧式建筑前,这里是安烯雷的家,这里她可是熟到闭上眼睛都会倒着走的地方,她几乎在这里长大,跟安烯雷,只是这三年都没来了。
“安……爸妈在家吗?我没带任何礼物耶。”她有点局促地站在车外,低着头问着正甩上车门的他。
“爸和妈去英国玩,没有三四个月是不会回来。”看她有多久没有来了,一点都不关心她未来的公婆,安烯雷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好像有听我爸和我妈说过,呵呵。”她就是这一点迷糊,别人的事她绝不会记得,自己的事也是懒懒的记,散散的生活。
“你小姑姑又逼你去代班?”
“你知道啦?”彤水妍差一点没跳起来,刚才刻意维持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反正安爸和安妈又不在家,她演戏给谁看啊。
“快点进屋去,外面蚊子多。”以不耐烦的口气催促她,是不想让她发现那张俊脸有一些嫣红,如果让她知道这三年他虽然人没有在她身边,可她的一举一动可掌握在他的如来佛掌中。
只不过今天的事情有些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去她小姑姑那代班的。
难怪那个水妍口中的大黑熊会这么诡异的打电话请他代班,说穿了禁地的老板还和水妍颇有关系。
一进到屋内,水妍乖乖的坐在那张意大利名师所设计的长沙发上,然后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她的下巴着膝盖,露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喝花茶?”安烯雷还记得她爱喝花茶的习惯,家里永远替她保留着她最喜欢的花茶。
“嗯!”拨了拨长发,水妍坐立难安的像猫般蜷着。
“在屋子里面把墨镜拿掉。”
“我……好吧。”本来是想借此来隔绝他那锐利的眼神,水妍随意把墨镜放上茶几。
颀长的身子走到她对面坐下,在她面前摆上她最爱的法国茶具,冲调过后,一杯浓郁的玫瑰花茶放在她面前,阴惊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问吧,你要问什么,问完我要回去写稿子了。”
其实是回去胡思乱想,今天发生好多她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会发生的事情。
看了她一眼,闪烁在瞳眸深处的亮光隐去,安烯雷是以着特别澄亮火热的眼神瞅住她,一径的保持沉默。
水妍的心乱哄哄地,嘴角挂着尴尬的笑。
“呵呵,安烯雷既然你没问题问我,那车子借我,我自己开回家哦,改天我再叫人开回来还你,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她站起了身,冲到了门口,可是背后却没动静,她不安的又回头,看到安烯雷的表情十分冷漠。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了指她刚才坐着的沙发,然后又用那种好像要把她给啃得尸骨无存的眼神望着她。
“没问题又不问,又不让人家回家,到底要干吗……”她站在门边碎碎念,安烯雷不耐烦的以拳头敲着茶几,震得她心弦一缩,赶紧回到沙发上。
“那我们来看电视。”她坐了下来,视线再也不敢看向他,然后手拿着摇控器,眼睛死命的盯着电视屏幕,不晓得为什么,她浑身燥热。
“大学毕业了吧?”
“对啊。”
“毕业后不是要当闲妻凉母,结婚?”
“有吗?”
“那你毕业后想做什么?到SM性工房去当采访编辑?”
“不是,那是小姑姑拜托我才去代班,现在可能不需要了。”因为她的大秘密都被抖出来了,她干吗还受那些恶人的威胁啊?
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安烯雷的眉又皱了起来。“我怎么不认识聂天昶这号人物?你养的计时情夫?”
“没有,他他他有老婆了,我怎么可能会对老男人有兴趣。”
“聂天昶,聂右右,他们的关系?”灵光一闪,逼问她的眸光更加激烈。
缩了缩脖子,水妍回答得战战兢兢。“他们是兄妹,一个像撒旦,一个像恶魔。小恶魔的大嫂就是莫可爱,可是莫可爱说撒旦伤害过她,所以他们现在在冷战,两个人分居,没结婚,可爱姐说她永远不会原谅撒旦下为了写专题报道,她还要邀我去养情人,结果我又好死不死的养到聂天昶,所以他才会说他是我的计时情夫,因为……”偷偷吐了吐舌头,一口气讲太多话,害她有点脑筋打结,偷瞄他的表情,还好没有不耐烦,她清了清喉嘴打算继续解释清楚。
“其实聂大哥跟我说他是很爱可爱姐,可是年少轻狂,当时他并不那么爱可爱姐,直到他们分开,好死不死他是我第一个养的情夫,啊,我和可爱姐去见他时,他们两个人才又再度重逢,然后,其实还是缘分吧,隔天他就出现在我和可爱姐的生活里了,对了,他的身份背景我不能说,黑熊小姑爹说他身份敏感,这个略过可以吗?”
说完她吐了一口长气,等待他的发落。
“可以。”
“哦,那……”感觉有点热耶,她拿手当扇子,扇了扇,还是趋不走浑身的热气。
“口渴了?”气定神闲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突然由他口袋模出一瓶在情趣商店她喝了一口后没有再碰的酒瓶。
“改喝这个,比较解渴。”为了劝她喝下这瓶,他故意把花茶移远一点,让她不容易拿到,幽幽的眸光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诡谲。
水妍不疑有他的接手喝下,可是刚才胸口的烦躁和小月复的蠕动都没有敛去,反而有一把火熊熊的在她下月复滚动,她难受地动了动身子,忍不住的双手捧住了她看不到的酡红脸颊。
“你是不是没开冷气,有点热,我脸都烫烫的。”
“我开了,你等一下就不会热了,再等一下。”听不出他语气中的邪意,水妍温驯地点了点头。
“刚刚那一堆闪光灯是你们安排的媒体记者吗?”
“是啊,但不是要采访你的,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你在里面,真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个专题报道竟莫名奇妙冒出一大堆狗仔队,吓死她了,她真的是无辜的。
只不过媒体似乎还不知道她是“正宫娘娘”。
“为了确保安全,我们两个人大约有一个星期要躲在家里,不能曝光,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啊?”他征询她的意见,眸光却异常的灼热。
“好吧!只能这样!”想了想也对,刚才她明明有看到一阵闪光灯,和他一起躲在家里一个星期是还好,只不过心里有一点惶然,好像隐约中还有一点状况不明的地方耶。
“可是我没带衣服。”想想当女生还是要矜持点,“而且爸和妈不在家……只有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终于让她想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我们是未婚夫妻啊,再说你小时候还不是每天都住在我们家。”所以她很自然的叫安烯雷父母爸和妈,叫习惯了都不自觉。
“那是小时候,现在我们两个人……”她露出了别扭的神色,他太有吸引力了,难保她不会扑向他,对他做出什么情不自禁的事情来,她小时候来他家时,就曾趁他假睡时偷吻他,起邪念,还偷看过他洗澡,只是这些她全都不能告诉他。
一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红晕又染到了颈间,幸好他不知道她有偷窥他的癖好,不然这下她可丢脸丢到家了。
“以后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现在先实习一下两个人的生活。”他的眸眯了起来。
“实习两个人的生活,不不不,安烯雷,我们不要实习,我们不会结婚。”差一点就忘了她从小到大的坚持,就是在他面前要记得说她永远不嫁给他。
“我们不结婚,可以先同居。”他退而求其次,是想慢慢引出她心中的死结,为什么这么排斥他们的婚姻。
“先同居,不行,好女孩不会跟男人同居。”她委婉的拒绝,可她身体很想要。
“再过一年我的演艺生涯会告一段落,那时候我就要结婚,所以我不介意这一年内我们先同居,要是你能先替我生个小孩,那就更棒了。”
“为什么是我?我才不要当你的生产工具,你要播种,大可以去找别人,我不要。”她痛恨女人像生产工具,播种机器,只负责帮男人生小孩。
“彤水妍,你越来越不了解我哦。”冷冷一笑,那笑容竟然能让坐离她有两个沙发远的水妍头皮开始发麻。
“哦,哦,看电视,那个铁狮玉玲珑好好笑。”她故意转变话题。
“那是歌仔戏,不是铁狮玉玲珑。”
“原来我看错台,呵呵,我真笨。”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偶尔承认自己笨,而安烯雷也不否认,他只是抽动着唇角,微扬起一抹宠怜。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笨。”好像施了天大的恩惠给她一样,水妍心里有气,可是她装傻。
现在她一定要想办法月兑逃,再和安烯雷相处下去,她可能会因为心跳太快而昏倒。
和他相处的每分每秒她的全身汗毛全处在兴奋状态,啊,好热呀,她想月兑衣服。
“对了,你不是要教我使用情趣用品的方法?”突然给她想到,她被骗回他家的目的。
“我已经在教你了。”现在只等药效发作,他露出了猎人般的笑容,可水妍还是一副莫宰羊。
“等一下,你要说慢一点哦,虽然我很不想再帮小姑爹他们做事,但是我这个人最有责任心了,我答应要把专题报告写出来就一定要做到,这个弄好之后,我就不再去杂志社上班。”
水妍一边碎碎念,一边往自己的背包里翻,可她怎么找,背包里就是少了刚才她在情趣商店用的笔记电脑。
“你刚才放在禁地的柜台了,我们改天有空再去拿。”
“不行,那个地方好恐怖,我才不要再去了。”因为那里是她对安烯雷的爱破功的地方,她才不想再回到那里。
“你到底知不知道禁地是你表哥周英杰开的啊?”被人陷害外加利用,她还替人家数钞票。
“什么?我表哥开的啊?可是大黑熊姑爹说是一个他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开的,而且他还说那个朋友很和蔼,我有问题问他一定有问必答,叫我放心去采访,原来是表哥开的啊,那你怎么会在那里?”她不但少根筋还很迟钝,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你表哥跑去泡美眉,请我去代班一个星期。”这是凑巧还是算计,现在只有他这种智商的人才能意会的出来,看来她还是一副蠢蠢的拙样。
“那我下次遇到他再帮你骂他,他怎么可以这么重色轻友,自己的店不顾.还叫你这个当红偶像去顾,他不知道你很红很忙吗?对了,你代班费有收高一点吗?”她自以为聪明的问。
“我没收钱,因为他说我会有意想不到的礼物,那礼物是无价之宝。”他特意瞄了她的身材一眼。
可少根筋的她还是没发现,斤斤计较着那七天代班费。“这样怎么行?黑熊小姑爹和表哥一样都是‘省长’级人物,什么事可以轻松省,什么事可以叫别人去做,他们对无法事必躬亲的任务,一定找得到‘代打’的人,像这次小姑姑一个人去西班牙啊,就特别找我这个侄女,说她小时候帮我换过尿布,所以我来代班就不用付钱,还说我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中,还威胁我一定要加班,他们真是吸血鬼一族,只会吞我的血啃我的骨肉。”
埋怨完,她已经在这段时间把整瓶‘饮料’喝个精光,一脸喝醉酒的模样,脑子也开始昏昏沉沉,不过下意识里却十分亢奋,好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快乐。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去办床上的事了。”
他关掉电视,起身走近她,而水妍全身无力,被他碰到的手竟然涌起了一股电亟流穿过的酥麻感。
“办什么床上的事啊?”
“你不是要知道禁地里每一样情趣商品的用法,还要知道他们的名字?这种事要亲身经验,不然是不会了解效果和用法。”鬼魅的眸光,炽烈的燃着欲火,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愿长的双腿往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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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落的抱着她上了楼,然后走进属于他的房间,这间房水妍从小就进来过,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不过现在这间房充斥着他男性阳刚的味道,这味道让她的身体产生一股莫名的骚动。
轻轻地将她放在蓝色的床上,他的俊颜里有着旺盛的情热。
“好柔好柔的棉被。”头一沾上枕,她的小脸埋在棉被埋,感觉那柔女敕的肤触,陶醉不已的惊呼。“我从小就好喜欢你的床,为什么你的床好香好软好舒服好……”想不出来其他形容词,其实心里是知道,这床是因为睡了他才吸引人。
笑了笑,黑影朝着她的身体直接的压了下去。
“安烯雷,你要做什么?”
被一个火热的身子压住,一股沉重的压力朝她网了来,她挣扎了几下,却被他的眼神慑住而停止挣扎。
“安烯雷,你……”望着他眼中跳跃的两簇火焰,紊乱的呼吸又开始月兑离轨道。
“我一定没告诉过你,每次你来我家躺在我的床上,或者是坐在我的腰上,我都有一股冲动,想要吃了你。”邪恶的唇一勾,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瘠哑的嗓音透着一股迷人的韵律。
两颗心互相撞击,水妍的心怦然颤动,她眨了眨双眼,盈盈水眸闪过了一抹困惑,迎接着他眸底的深邃,她的心涌起了甜甜的滋味。
“可是以前你都会骂我,说会弄脏你的床,不可以坐在你身上会把你坐扁,你骂我有婴儿肥,还骂我是胖妹。”
她噘了噘嘴,想起以前他们之间的芥蒂,处在尴尬的青春期,然后两个人互相蒙骗彼此的爱意,最后又不知怎么搞的互生心结到渐离渐远。
“你小时候本来就圆滚滚的,我当时那么瘦,你压着我真的喘不过气来,是这样你后来才不敢接近我,每次看到我就像看到仇人一样的,就是不敢靠近我?”
原来是他太恶质,把她吓走,他还以为她长大了,变得矜持点了,像个淑女,所以总是和他保持距离,当时他还为这事扼腕了很久。
“对啊。”浓浊的气息撩拨着她的情思,她试着调匀呼吸,可是起伏的胸口不断撞撞着他的胸部,引起更大的激动。
“安烯雷,你可不可以先起来,我快喘不过气来。”
“不行。”他霸道的回拒。
“那你自己躺着,我要起来。”他不想起来,她可不想被人压,万一压坏了怎么办?
“今天你别想离开这张床,不对,是未来的这一个星期,你休想离开我的视线。”
这个磨人精,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自己的,和她蘑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猎物现在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会松手?
“你你你……”茫然的大眼,终于澄清分明,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讷讷地开口。“你想……和我……做……那种事啊?”
“你怕啊?”
“我不要!”她用力的摇头。
“为什么?”凝睇她的眸出现了撒旦的邪光。
“你又不爱我。”
“你爱我啊!”邪恶的一笑,他咧开唇,而她懊恼不已,都是那死小孩,她一直不想去碰触的问题,又绕回来了。
“你干吗听一个小孩乱说话,我不是已经在我们的爸妈面前跟你说过,我又不爱你,我们不能结婚,更不能做那种事。”
她的排斥让他胸口闷闷的,他想生气,可看到她脸上的坚决又气不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常对他讲这种话?
对了,是在国中,本来他们两个人还好好的。
两个人住在一起,常睡同一张床,还一起洗澡,一副俨然已经嫁给了他,当他安家的小媳妇了,可是在国中后的某一天里,她先是不理他,然后就直接离开安家回到她原本的家。
从那次以后她对他就变了,她对他变得生疏而客气,彬彬有礼外加生涩,若是两家的亲朋好友在两人面前提起两人的婚约,她的反应就会十分激动。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让她反弹这么大?
她的心里似乎有着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而且越结越死。
到底他做错了什么事?冷峻的黑眸一眯,在她的脸上寻找答案,看她一脸春情荡漾的酥酥然,根本找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