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温老大!”发抖的嘴角往下撇歪着。
“小三,你怎么可以跑来雨心阁?江美人正在午睡……”温小良赶紧拉着小三到大石块后,免得又被宫女姐姐斥骂她坏了规矩。
“朱公公派着几个老太监往这里来了,我一知道消息立刻冲过来,你快走!快、快!”幸好他脚程快速,才能跑来通风报信。
“走?走去哪儿?皇宫门口都是穿着盔甲衣的大汉……”她才不走,否则不是再也看不见她的……未来的、应该可能是她的相公了吗?
屈更非说过他要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让她做他的娘子。
“有个多嘴的公公密报,说你可能未经净身,朱公公怀疑你还带‘把’,他要抓你去检看个仔细!”
“我又没有那种东西,别紧张。”害她也吓了一跳。呆小三!
“你没带把没错啦,但是你是女的耶!”
“对哦。”温小良敲敲自己的头。
“你还不快逃命去!要是被朱公公们抓了去,你的头和脖子就要分家了。”
“那……怎么办?”她慌了。
她不能被砍头的,不然屈更非就做不成她温小良亲爱的相公大人……
“往西边逃命!”只好拼一拼了!但是那个地方好像是禁地,不知道温老大的头能不能保住。
“好!”她立刻拔腿狂奔。
“一直跑到底哦。”希望那间“寺观”里没有可怕的杀人魔。
“嗯!小三,保重。”她头也不回地嚷嚷。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脑袋……
因为她好想再瞧一瞧屈更非皱紧眉心,冷冷地勾勒着轻笑。
温小良跑到两腿酸麻,为了小命仍然气喘吁吁地跑着。
西边宫殿的最尽头就在眼前……
咦?怎么是一栋大屋?
没有雕龙、没有刻凤,完全不像皇宫内宛的阁房,而且好壮阔。
“这儿是哪一个嫔妃的宫?”上头挂着一个匾额,可是字却不认识她温小良呀。
“先爬进去,保命要紧。”恰巧两侧全是高矮不一的树枝,她爬上枝干,身子半挂着墙。
用力一跳,却摔了个狗吃屎,她还来不及揉揉臀部,就被人拎抓起来。
“嗯救…….”
她的求救尚未出口,先遭人连连甩上十来个耳刮子。
头晕脑胀的她好想开骂,却被抢了话——
“死奴才!这里是静音观,任何人不得叩扰,敢情是要我把你送去天牢!”
“静音观?”温小良定睛一瞧,眼前竟是穿着出世道姑衣裳的老婆婆和四个宫奴装扮的姑娘。
“可这儿不是皇宫里的殿阁吗?怎么会是个观呢,又怎么会有老道姑呢?”
“放肆。”老婆婆火星金眼地斥喝。
“您是出家人是不?不可以造口业,佛祖会生气的。”
“大胆。”哪来的野孩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温小良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别砍她的脑袋就行。
“玄嬷。”
一声低哑、却挺悦耳的女声传人温小良的耳里。一瞧,她便傻眼。
好美的仙女姑姑!
衣衫飘飘,气韵清雅,慈眉又善目。
“长公主。”玄嬷婆婆和四名宫奴立刻揖身,退至一旁。
“你……你是个女孩儿吧。”却身穿太监服!长公主笑容如花。
“我叫温小良,今年十五岁,是个女孩,可是长得挺像男女圭女圭。”
轻手为她抹去脸上的灰尘,长公主笑着。多标致的小姑娘。
她的心蓦地一酸,眼里溢出雾气。
假若当年她可以……唉,往事已矣,人生是一场艰难呵。
“你是长公主?就是皇帝爷的金枝玉叶吗?可是你为什么要穿着道姑的衣服?而且素着脸儿?是不是皇帝爷虐待你……”
“掌嘴。”玄嬷叫斥。
长公主却以微笑制止,“我是皇上的亲妹妹,已经三十多岁了。”
温小良一脸不解。“公主’应该是皇帝爷的女儿呀!而且你怎么瞧都不像三十岁的妇人。”比江美人和德嫔娘娘都要漂亮好几百倍。“我喜欢你,你是我第二顺位的喜欢哦。”
“你!”玄嬷想责备她,但是忍下气。
“小良,我这般称呼可好?”长公主慈爱地抚抚温小良的心形脸蛋。
“好!”这个仙女姑姑真的好讨人喜欢。不过她的第一喜欢已经给了屈更非。
“你愿意待在静音观几个时日吗?”聊慰她这个可怜的伤心母亲。
“当然愿意啊。”她把脸蛋凑过去,悄声道:“其实我是因为假扮太监在宫里骗吃混住,结果漏了馅,朱公公要抓我,小三说如果我被抓住了,脑袋和脖子就得分开。”
“安心。除了老太妃和皇帝,任何人都不敢擅闯静音观。”
“当真?”这样神气!
“嗯……”
“那么借我住住,等过了风头我再爬墙出去,不会死赖不走的。长公主,你的人美,心也美。”
玄嬷硬生生梗着的闷气不得不发了。“不必爬墙,开锁即可,大门任你横着走出去。”
“谢谢玄嬷婆婆,你的人虽然老了,样子不好看,可是你的心也不错。”她直率的说着心里话。
“温小……”想气,却莫名的气不出来。玄嬷的老脸皮一片臊热。
“这孩子令人不得不疼,是不?”长公主笑了,她清楚一板一眼的玄嬷也是打从心里接受温小良了。
“院子风大,我们进屋去吧。”
“好。”温小良把小手伸出来……
“呃?”长公主一怔。
“嘻嘻。”她的小手儿有些刁蛮地硬是“塞”进长公主的纤纤柔荑。
她要和她的仙女姑姑手牵着手嘛。
“顽皮。”长公主轻啐,任由她胡来。
于是一大、一小的人儿手心相贴地进了屋里,玄嬷和四名宫奴也跟着进屋伺候着。
“仙女姑姑,为什么你要在这观里拜佛、吃斋?为什么你不跟那些个皇亲贵戚来往?为什么你……”
“小娃!太碎嘴了。”玄嬷护主心切地连忙阻挡,深恐勾引出长公主的伤心事。
“你们下去歇着。”长公主道。
半晌,偏室里只剩下长公主和温小良。
温小良继续缠问着。“你没嫁人对不对?可是你是皇帝爷的亲妹妹,为什么他不替你做主婚配?”
“是我无心红尘之事。”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她的心已经跟着他一块儿死了。
“小良,你可有中意的心上人?”
吃着糕点的温小良娇娇憨憨地笑出小梨涡,显露出青涩的少女情怀。
“我也不晓得他是不是我的心上人。可是这三年来我一天到晚的想念他,有时候想到见不着他,或是想到他成了太监公公就心痛的一直哭、一直哭呢。”
“你的意中人竟是太监公公?但是净过身的男子不能……”
“不是啦!是我自个儿弄混了,他还是那个破破将军的儿子。”而且射箭的技术一等一的棒!
“屈罡昊大将军?”
“屈?应该是吧,屈更非的阿爹姓屈没错。”
长公主掩唇,浅笑。
屈罡昊是大明朝的百战功臣,其父、其祖父皆是开国创疆的元老,何时成了小良口中的破破落难将军?
哎,这娃儿就是令她疼紧人心。十五岁?如果她的……
不想了。“小良,由我开口,让圣上为你和屈将军的公子允婚吧。”
“不要。”
“不是把心给了屈公子了?”她薄惊。
“他讨厌受人逼胁,我不要做一个让他讨厌的人,而且我真正希望的是他也喜欢我一点点儿,由衷的想和我谈情说爱。”
“会的。你是个善体人意的好姑娘,屈公子一定和我一般的想宠你、爱你。”合该是移情作用吧,她一见小良即想及她的心肝宝贝。
仙女姑姑真是待她好!“你有没有谈过情、说过爱?一对男女之间应该怎样谈情说爱呢。”
她很懊恼,也十分的好奇。
长公主却由於温小良的无邪稚语而凛然一震。
她的爱、她的人生全在十五年前的那一次浩劫之下而灰飞烟灭。
撕心裂肺的痛楚已经折磨了她十五年载的日日夜夜,若不是常伴青灯古佛,她恐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了却残生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什么!”他的小良……
“可能已经被格杀,或者白绫伺候了。”屈更是凉凉的报告刚“听说”的消息。
“不!”发自肺腑的嘶吼,屈更非未来得及换上朝服,即刻奔出府。
还说她只是个小女圭女圭?还说她是他的为难!承认爱上一个人很丢脸吗?他的弟弟顶天立地,人人称赞,然而脸皮太薄,薄得叫人扼腕。
这次,还怕逼不出大冰人的真情深意吗?
哈哈哈哈。
“安宁,备轿,往烟花楼去。”他屈更是只纵欲欢,不涉情爱。
今夜微凉,点召哪一位莺燕来暖床是好?苦恼啊。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如风、疾火。
深得荣宠的屈更非抚剑站立于静音观外。
他原杀至总管太监的下人房,然朱公公却告诉他一件使他悲喜交加、惶惶至极的事儿。
朱公公是如此说的——
“雨心阁的宫女们亲眼见着温小良往西侧逃跑,而派去的公公们也一路追赶到静音观。静音观是西侧宫殿的惟一出处,连旁路、旁阁也无。温小良必是逃进观里了。也罢,横竖她是一命呜呼了,玄嬷婆婆略懂拳脚,而擅人静音观的莽人,即使是王公大臣甚或是太子殿下都得死!咱家问过小三那混人,温小良的确是尚未净身的粗野小子,该杀。”
得知小良一息尚存的可能,屈更非的心方才略略平静。
他的眉目之间尽是愁色。
不为人观的险难,为的是温小良那女娃是何时偷偷爬到他心里,并且占稳了相当不可思议的位置!
只因他模了她的胸、见着了她半果的娇女敕身躯……或是他正考虑是否与她缔结秦晋的当口,她出了岔,所以他一时情不自禁的心急若焚?
他要她留着小命!要她灿烂、天真的对他甜笑!
纵身一跃,他飞人观里。
即使生死难卜,他亦决计保护温小良毫发不伤。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西域国进贡的檀木香气正氤氲在空气之中,观里一片寂静。
小桥流水的雅致屋阁里烛火未灭,人影摇晃。
屈更非破门而入,意欲询问温小良的下落,却惊见他要的人儿回眸眄他。
“屈更非,你是来英雄救美的是不?”虽然众口铄金的说她像个美丽的男女圭女圭
亩是她觉得自己不及屈更非出色。
见朝思暮想的人前来寻她,她好开怀,硬是赖进屈更非的胸怀里。
但是屈更非却凶她,他徼愠。“姑娘家的矜持懂是不懂?”
“可是三年前我和你不是一块儿睡在妓院里的厢房里?那个时候你还抱着我睡哩。”
“当时你仅一十二幼龄,只是个小小孩,而且是你抱着我!”他中了十香软筋,根本无力挣月兑。
“小良,坐下。”
一抹带着笑意的女声令屈更非震动了下,眼力极佳的他竟没看见旁人的存在?他的眼神何时只专注温小良一人?
定睛一瞧,是个道姑装扮的雍容女子。
他单膝着地,恭敬道:“屈更非拜见长公主,惊扰尊驾,罪该问罚。”
“起。”长公主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伟挺男子。
此男子清朗貌俊,凤眼生威,剑眉人鬓,尤其是难得一见的神飞气傲,绝俗之姿足以颠倒众佳人。
若不是他天生的冷心性导致散溢出来的淡漠无情太过疏离,叫人不敢亲近,此男子定当是金枝玉叶争相恋慕的天之骄子。
多少姑娘为他荡心动魄,心碎神伤,幸得他的极冷神色,不致招惹太多孽缘。
她可以放心地将小良交到他手上……
“带小良出宫去吧。”拿出太上先皇御赐的令牌,长公主微笑道:“此令一出,无人敢挡。”
双手接过令牌,屈更非满心疑惑。小良这祸精居然在几个时辰内即收伏了长公主的慈爱之心?真有她的能耐。
“请用心、用情疼惜她,为她遮挡一切风雨,可允?”莫名的,长公主心窝里泛酸了起来。
屈更非不语,眉心皱拢得紧。
长公主求的是他一生一世、磐石无转移的承诺,亦是逼迫他正视自己的真正感情,不容他有所隐藏。
心切切的长公主竟然像是托孤似的,而他,决计要了小良。
“我以一辈子的时间来证实我的心意,不必承诺。”他道。
长公主微笑如常,眼底却是漫上湿意。她明白,屈更非的无言承诺可比高山深水,那是一个男人对於屑於他的女子最为挚情的表态。
“小良,我们走吧。”他牵起依然赖在他怀里的人儿的小手。
“仙女姑姑,小良一定再爬墙进来和你作伴聊天。”她跟着屈更非踏出门槛,但突一回首,嚷叫,“可是仙女姑姑,先说好哦,你要命令玄嬷婆婆不可以再教训我!还有,替我传话给她老人家,不要那么喜爱生气,否则容易衰老,也就容易去见地藏王爷了。”
另一侧厢房的玄嬷闻言,混身上下发抖得厉害,她颤凉凉地恼道:“小姑娘竟然咒我早死早超生,孰可忍、孰不可忍!”
其实她虽恼却并不怪罪温小姑娘,因为温小姑娘的出现令长公主聊以抚慰思亲之哀。唉!十五年前那个由她亲自接生的女婴孩,不知过得平安否。
殷殷盼望,那女婴孩的人生不像她亲娘一般的命薄如纸,落了个幽闭终生的念佛岁月呵。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这小人儿几乎要把他的臂膀子扯拉下,但是他任凭她使劲的摇晃,一股淡淡的宠溺自胸臆间泛滥开来。
见她笑得纯真,他的铁石心肠成为绕指柔将是指日可待,恁是多强的自制力恐怕也难以掌控了。
“刚刚仙女姑姑和你打啥哑谜来着?为什么她笑着掉泪呢?”
“她希望我对你严加管教。”
“乱讲!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教。”
冷冷的星眸闪亮了下,瞬地,又隐去了疼怜的笑意。他不可以惯坏她。
“这世上只有我的相公才能管教我温小良,如果你想管教我……行!咱们得先拜堂成亲,不然我不是笨笨的让你管着好玩呀。”她想拐他和她一块儿生活。
虚长她四岁,自幼跟随将军父亲出入宫廷的屈更非怎会不知她的顽皮心眼呢?他静默不语。
他不理睬她,是不?那么她也得争气点儿!
“可我不稀罕嫁你哩。你这样高大,又会耍剑,又会拉弓射箭,要是你一个不高兴,不是随时可能杀死我吗?”
“如果你不乖,我用两根手指便能掐死你!”他扬了扬笑。
温小良告诉自己别害怕。“你不敢!仙女姑姑会找你算账,她很厉害的,是皇帝爷的亲妹子哦。”
“皇帝爷是天下人的尊上,你这话太不恭敬。”唉,他可要时时刻刻看紧她,否则他的心脏承受不了她的惊吓。
因为在乎,所以恐惧失去的痛彻心扉。
眨巴着眼睫的温小良忽然神秘兮兮地径自轻笑,让他浑身不自在,遂问道:“小良?你在打什么鬼心眼?”
“天知、地知、我知,不让你知!”“说!”他冷下脸色,故意吓唬她。“不说,就在这里撇下你了。”
啊!将军府在哪儿她不晓得呀,皇宫又不能去了,怎么办?
说就说嘛!哼,大欺小,羞不羞呀他!
“我的鬼心眼是我晓得你也有一丁点的喜欢我了,不然你就用不着夜里不睡觉的闯进皇宫了。你是惦念我的……”
面上一阵赧热,屈更非粗嘎着哑声。“女孩儿不害臊,你的爹娘不曾教导你闺女应有的忌讳吗?”
“阿爹和阿娘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撇下我,自个儿去死了。”
“小良……”他的心一阵揪扯,像是被利刃割划过一般的难受。
想到她年幼无依,自小即乞讨度日,受人白眼和欺凌,他一把搂抱住她,力气之大几乎使她呼吸不顺。
“屈更非……咳!”他干嘛忽然死抱着她呀。虽然她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可是如果他再使一点点力,她真的会被他抱“碎”了。
“别抬头,别吵。”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眼眶里含着泪雾。
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领着七个年岁相当的小男孩一起乞讨,过着有一顿没一顿、更没有亲人照护呵爱的日子,他不禁鼻子一酸。
而她,仿佛不觉己身的凄凉辛酸,仍是灿烂的似抹火阳,令他心疼得忘了一惯的冷酷,只想疼惜她一辈子。
毋需倾城花容,不必搔首弄姿,她已经在无形之中蛮横地闯入他的人生,卸下他冷凝的心防,逼迫他不得不将此生惟一的深爱交出。
他甘心,情愿。
饶是冷感的心一旦放了情即是浩瀚如海,收不回来了。
“小良。”
“嗯。”被迫埋在他怀里的温小良羞臊地低应。他的这一声轻唤好温柔,叫她的心跳又乱七八糟的没个规律。
“我们回将军府。”
“好。嗯可是有一个但是……”
“但是?”
“嗯!”她努力的把声音喊大。“先说好!我可以打杂、可以砍柴烧茶,但是不要去伺候你们屈家的姬妾。”
屈更非微愕。“屈家没有所谓的姬妾……”
“屈更是不是风流的浪大少吗?他一定眷养数不清的宠女在府里头……”
“没有。”世俗之人以为屈更是花心到滥情滥交,然而他只是行为上的不羁,情感方面和他一般吝惜给予一分半毫。
“那么你的二娘和三、四娘呢?唉,我不要伺候啦!”因为她还学不会梳头。
“父亲只有元配,即是我的娘亲。”并且恩爱不渝,虽然娘亲已经别世两载,但是父亲誓言绝不续弦。
“这就好!”呼!
“屈更非……”
“还有但是?”他挑眉,笑溢出极柔的宠疼。
“你刚刚的……的那一声‘小良’,听起来好像是……像是‘小娘子’的感觉……”害她的心儿快要蹦出喉咙口了。
他的笑意勾得深切。“你多想了。”
多想?噢!
只好认命的跟他回将军府当他们家的免费奴才了。只要能瞧瞧他、和他说个话也是满足的。
见她丰富的表情,屈更非暗暗忍笑,真气一提,他将攫抱在怀的温小良打贴得紧,仿佛大鹰护小雏似的飞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