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在作梦!
对!没错!就是在作梦!
绝对是在作梦,没有错,就是在作梦!
可是为什么她掐自己的大腿竟然会痛呢?!
难道这是真的?!
不可能!
依依看看自己的睡衣,再瞧瞧身边的紫衣男人,最后再不可思议地瞪眼望着所处的环境。
这不可能是真的!
不过是几秒钟前她还在自己的卧室里说着一大堆胖女人的安慰,然后她不小心地眨了下眼,天地居然就变色了!说她是作梦,可掐了自己又会痛,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呀?现实的梦吗?
虽然她不是历史系的,也对考古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她敢肯定这里绝对是历史上某朝宫殿的某一角落里。
仰头看那富丽雄伟的屋宇绵延不绝,背倚蓝天,慑人心魄的壮阔无比;低首瞧那青石扶栏、鹳头莲花,也精巧细致的巧夺天工;直眼望去是数不尽的亭台山阁,似无止境的苑囿景色秀丽、生机盎然;更别提那些飞天髻、悔花妆、折腰步、坦胸宽袖色彩艳丽的宫女,还有面白清秀的小太监妈妈咪呀,这到底是哪里呀?!
「唐朝宫室便殿前。」紫衣男人像是听到了她无声的哀嚎似的,他淡淡地回道。「不必紧张,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待会儿就可以看到杨玉环了。」
依依张了好几次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搞屁啊!作梦有这么真实的吗?
真的是作梦吗?
又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们真的看看不到我们?」
两只手还不由自主地紧抓住紫衣男人的手。
拜托,这些要是真的,搞不好这个什么花神一时神经秀逗把她扔在这儿自个儿落跑,那她不就完蛋了!她还是抓紧一点比较稳当。
「没错啊,来了!」
咦?来了?
依依忙定睛往紫衣男人手指的方向瞧去!哇塞!那个就是杨贵妃了?真的是有够有够虽是在一堆宫女拥簇下,依依仍然一眼就抓出哪一位是杨贵妃,不就是中间那个最「丰满」最高贵艳丽,装扮最华丽「凉快」的那位嘛!
但即使她美艳又娇憨得教人赞叹不已,可是那副肥硕的身躯亦是让人忍不住要目瞪口呆(杨贵妃嗜酒却不爱动,因此愈近中年愈是肥胖)。
然而不可否认的,她那莹白柔女敕、欺霜赛雪的肌肤,那万种风情和浑然娇态,那天然的令男人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的确是无人可及的。
身不由主的,依依忙跟上前去想再看仔细些,跟着跟着就跟进了便殿,然后就看见一位坐在案后的绛纱袍男人。(唐玄宗不爱穿黄袍,就爱穿绛纱袍)
只见杨贵妃走到唐玄宗身后给他整了一下衣领,同时慵懒地问道:「大家看的什么书?」(唐宫中称皇帝为大家)
唐玄宗笑说:「别问,妃子知道了又要生气。」
贵妃嘴一蹶,侧身在唐玄宗身边坐下,而后探头过去一起看并念了出来。
「汉成帝获飞燕,身轻软不胜风,恐其飘耄,帝为造水晶盘,令宫人掌之而歌舞。又制七宝避风台,间以诸香安于上,恐其四肢不禁也。」
她一念完,唐玄宗便宠爱地搂着她戏焦地说:「尔则任风如何吹!」
可见唐玄宗并不是近视或眼花,他也很明白杨贵妃的「份量」,但是他还是爱之如疑如醉。
「真是服了他了!」依依喃喃道。「如果连她那样都有人喜欢到差点为她高喊出『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口号,那我」她又往下瞄了一眼。「虽然我没有她那种美貌风情,至少我的肥肉比她少很多了吧!」
紫衣男人看了看仍紧抓在他臂上的两只小手。
「满意了吗?」
「嘎?」依依愣了一下。「呃,这个」
突然,案后的帝妃相偕起身离去,依依一眼注意到掉在地上的一枚玉钗,于是赶紧拖着紫衣男人过去捡起来。
「OK,可以了。」
才说完,双眼一花,她蓦然发现自己又是站在自个儿的卧室里了。有那么一刻,她还是不太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张开手来看了一下。
咦?真的还在?那枚刻有九鸾,五色并呈,上面有「玉儿」二字的玉钗竟然还在她手里?!
「如何?」紫衣男人静静地问。
「如何?」依依傻傻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脑袋去瞪着手中的玉钗。
「啊,那个明天,明天再告诉你。」
「好。」
依依突然想到要先问一下他的名字。「啊,对了,你」没想到才一抬起头来就发现整个卧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离他应了一声「好」不过两秒钟的时问,也没有听到类似离去的开关门声音,他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跟他的出现一样莫名其妙!
依依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一夜无眠,翌日一大早,依依红着眼包着那枚玉钗,差点连课本都忘了带就冲往学校去了。
如果如果经过证实这枚玉钗真是古物的话那样的话哇塞!如果真的是古物的话该怎么办?
从考古系办公室出来后,依依一路忐忑不安地来到教室里等候上课。许多同学跟她打招呼或借笔记什么的,她都听若未闻,兀自呆呆地回忆昨夜所经历的一切,并且极力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总觉得昨夜的事仿佛在作梦般,可是那枚始终未曾如她所愿般消失不见的玉钗却死皮赖脸地硬待在她手里,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一切都不是作梦,也不是虚构的,更不是无中生有!
好吧,那就只好靠考古学教授来告诉她,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被人耍了而已。但是还真是可惜呀,那男的虽然拽了点儿,然而那么出色漂亮,气质又好得不得了的人物居然是个大骗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还真奇怪了,他找上她来捉弄一番,又有什么特别用意呢?
是点兵兵不幸被点到了,还是她曾经在无意中得罪了他或他的亲朋好友、猫猫狗狗的,所以他特地来报复的?而且老实说,他昨夜所露的那几手还真是不是盖的,到现在她还想不出来他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不过呢八成是催眠术吧?
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只是她是在什么时候被催眠的呢?
可惜,一切的自我安慰在她上完英文课后就被瓦解了。
「翟依依,考古学史教授找你喔,他叫你立刻到办公室找他。你最好赶快去,他好像很急、很兴奋呢!」助教特地来通知。
而她才一出现在考古学系办公室门口,立刻就有四五个人马杀了过来,那么急巴巴的,仿佛警察一窝蜂围过来要逮捕犯人似的那般凶神恶煞。同时,大家七嘴八舌地就开始抢着问话。
「喂,你这个玉钗是从哪来的?」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以前有做过任何考证吗?」
「是傅家宝物吗?可不可以」
「等等等、等等」一时头晕脑胀的依依忙抬手阻止他们。「请问教授,已经检查过了吗?确定答案了吗?」
几个教授们相互觑一眼,继而由年纪最轻的那一位代表回答。
「我们还需要再做一些更深层的检验,但是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你拿来的玉钗应该是齐东昏侯的宠妃潘玉儿的遗物九玉钗。瞧!」他拿起玉钗指给她看。「这儿有『玉儿』两个字,看到了没有?」
耶?齐东昏侯的宠妃潘玉儿的遗物?
那不就是说不不会吧?真的是古物?!
她真的去过唐宫,而且还还看过老色鬼唐玄宗和胖娘娘杨贵妃?!
天哪,她要昏了!
那那个家伙不可能真的是神吧?!
从独自更生以来,头一回,依依没病没痛的就向打工的餐厅请了假,因为她不敢保证一晚的工资够不够赔偿心不在焉的她所打破的盘子。
课堂一结束,她早早便赶回家呆坐在客厅里,努力想去理解这整个状况。好一会儿功夫之后,她终于理解到这是一桩不可理解的现象,所以没有必要再去想破脑袋了。
很好,总算「想通」了一件事!
然后,她再花了好大半天去设法接受这整件诡异的事件。
难怪小木屋四周会突然冒出那么多蔷薇,简直像变魔术一样,想必就是那个什么花神搞出来的吧!
最后,她又拚命想把前一晚那个什么花神所告诉她的故事全部倒带重现记忆搞屁呀,头都大了!
她猛然甩了好几下脑袋,等她定下神来后却蓦然发现昨晚那个自称花神的美男子突然又出现在她眼前了,只不过这回他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裤,她不觉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猛然往后贴在沙发背上。
「你你你下次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耶!」
「我不是人。」蔷薇花神冷冷地说。这个无知的女人,一开始就不需要费那么大精神跟她客气的!
一听,依依不由得又咽了口唾沫。
「你你真的是什么花花神?」
「没错,」花神傲然颔首。「蔷薇花神!」
「那」依依犹豫了下。「你是来报恩的?」
花神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依依皱眉。「而且我真的有麻烦了?」
花神又点头,依依有点无措地搔搔脑袋。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我会陪你住在这里,」花神毫不迟疑地说。「同时尽量设法」
「卡!等等,等等!」依依突然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叉叉,同时大声喊停。
「你要陪我住在这里?拜托,就算你是什么神,可还是男的耶!虽然我不是什么老古板,但是我们又不是什么老相识,彼此陌生得很,你突然就说要和我」
话还没说完,她倏地噎住,不敢相信地瞪着前方那个清丽若仙、冰肌玉骨的绝人,两颗圆圆的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嗦的女人!「这样可以了吧?」花神不耐烦地问。
哇塞!连声音都变得如此柔媚可人。
「你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依依不可思议地问。
「都可以。」
哈?都可以?那不就是不男不女?!
依依又呆了半晌。
那就「算了,你还是回复原来的样子好了。」
既然是中性的,那她就不必介意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嘿嘿,还是原来的美男子比较养眼;他现在这副样子,好象是存心跑来要培养她的自卑感似的。
依依眼前一花,原来的美男子又噗一下冒出来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感觉好象自己已经差不多要习惯他这种出场、换场的方式了。
「你」依依蹙眉。「喂,我该怎么叫你啊?虽然你是蔷薇花神,但是我也不能蔷薇蔷薇或神哪神哪的叫你吧?既然要在凡间逗留,总该有个凡间名字吧?」
花神耸耸肩。「随便你。」
「这样啊,那就就」依依咬着手指头拚命想着。
「姓慕容吧!」花神突然说。
依依微微一楞。「嘎?慕容?为什么?」
「六百年前你就是这个姓。」
「喔,那名字就就」
「美。」花神说着又自动加上注解:「因为天底下不会有比我更美的人了。」
真是个超级不要脸的自恋狂!
依依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厚脸皮的大骚包,嘴里说是随便她,结果还不都是他自己在说。
「慕容美?拜托,这么耸的名字你也想得出来,而且明明是个男人样,偏偏取个女人的名字,你白疑啊你?」
白疑?
如果她不是他的恩人,他会先给她点教训再说!
花神脸色阴沉地按捺下怒气。
他是花神,他是花神,尊贵,尊贵,要冷静,冷静!
「至少要俊呀或帅的才行嘛,虽然还是很俗气,但也比那些什么美啊丽的要适合得多了吧?或者华吧,慕容华,华者花也,光彩漂亮的意思,也是繁荣茂盛的样子。瞧,多符合你的身分。OK,就这么决定了!」依依径自下了结论。
蔷薇花神——慕容华挑了挑眉不予置评,依依则仿佛完成一件大事般地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好奇地、更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修长优雅的身材和俊美的五官,同时圆圆的鼻子好似狗一样嗅个不停。
「我说,慕容华你,呃还是叫你阿华吧,你」她又狠狠吸了两下。
「你不会是喷了一整罐的古龙水吧?」
阿华?
他似乎可以听见其它花神同僚的耻笑声了。
慕容华恨恨地瞪她一眼。「古龙水?那是什么?」真的不太想理会她了。
「男性香水嘛!」依依用「你真无知!」的眼神瞟着他。「你全身上下都这么香喷喷的,搞不好喷了两罐也不一定喔!」
「香水?!」慕容华不屑地哼了哼。「我用得着那种人工香料吗?」
「人工香料?难道」依依惊讶地喃喃道。「你那是天生就有的吗?」语毕,旋即又啊了一声。「对喔,蔷薇花本来就很香的嘛,难怪味道这么甘甜柔和,一点儿也不刺鼻」
这个三八女人总算有点知识了!慕容华暗忖。
「可是啊,老实说,男人身上香香的实在让人不怎么舒服,好象好象娘娘腔一样哩」
娘娘腔?!
这个混蛋女人简直是不知死活,伟大的花神怎么会是娘娘腔呢?!
「不过呢,既然你是花神,而且这个香味又那么醉人,感觉起来也很贴切就是了」
嗯,说这样还差不多!
「然而话又说回来,如果你真想要在人世间混,总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花神吧?那样一定会引起空前大混乱的,所以呢,可能还是会有很多人认为你是变态」
混乱引变态?!
这个女人「但是呢,如果你的举止谈吐能够尽量阳刚一点、酷一点,说不定反倒会迷死一大堆女孩子」
嗯哼,那当然,凭他的美貌,不要说是女孩子了,男人也挡不住他的魅力。
「这样说起来,你也不过是公子一个嘛!咦?咦?怎么你好象在冒烟耶?」
何止冒烟,他简直要喷火了!
这个女人长得圆滚滚的,一副芝麻包样还不懂得自惭,一张嘴也只会哇啦哇啦叫个不停,专门讲一些没营养的东西来气死人不偿命,如果不是他修养好,早就把她改作成叉烧包了!
冷静,冷静,要冷静!
他是花神,是最尊贵的花神,是最伟大的花神,是最美的花神,是香喷喷的变态娘娘腔公子呸!呸!呸!他才不是变态、也不是娘娘腔,更不是公子这个这个女人哪深吸了好几十口气,慕容华那双怒睁的眸子才逐渐回复原来的深黝不可测。
「我是花神!」他郑而重之地重申。
依依无辜地眨着眼。「这我知道啊!」
「不是你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慕容华咬牙切齿地否认。
「我也知道啊,可是,」依依又眨巴了几下眼睛。「别人不知道啊!」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慕容华恨恨地说。
呵呵,终于发现神也是会冒火的了!
「好嘛,好嘛,不管别人,不管别人,这样可以了吧?」依依赶紧拿出哄孩子的骗功来安抚。「你不要生气嘛,既然你是来帮我的,我当然也要替你着想一下喽,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不管就是了嘛!」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慕容华断然道。
「喔,那」依依瞄了他好几眼。「你到底打算如何来帮我?这个就可以问了吧?」
「可以。首先,为了保护你,我必须跟在你身边,好随时提醒你」
「喂,喂,我还要上课打工耶,你怎么跟着我?」
慕容华撇了撇嘴。「那我就陪你去上课,陪你去打工。」
耶,他要陪她去上课?
一听,依依脑子里立刻冒出了一个「绝佳」的点子,于是她忙点头应允。
「好啊,好啊,你陪我去上课,你陪我去上课!」
慕容华感觉不太对,这可是她头一次没有-哩巴嗦的就同意了他,而且她的眼神也很诡谲。
他狐疑地娣着她。「等我找到了那个人,我自然会通知你让你避开他,如果我警告你什么人不可以理睬,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你一定要听我的」
「等等,等等!」依依又有话说了。「不就是避开那个人不就得了吗?哪还有那么多-嗦啊!」
「你白疑啊!」慕容华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两个字送还给她了。「难道他没有朋友吗?难道他不会想到要利用别人吗?」
依依呆了呆。「也对喔!」
「神本来就是对的!」慕容华大剌剌地说。
「那可不一定喔!」依依抗议。「我就知道八仙中的吕洞宾,听说他最喜欢无缘无故拆散情侣了。」
慕容华窒了窒。「那那是他心理变态!」他口不择言地说。
「心理变态?」依依失笑。「拜托喔,神也会心理变态?喂,喂,你这些现代词儿是打哪儿学来的?是不是你常溜到人间来玩偷学会的?」
「胡说!」慕容华斥道。「到人间来巡视是我的职责,我必须盯着那些花精灵们,免得有谁偷懒贪玩怠忽了自己的责任,顺便」
「顺便玩一玩喽!」依依椰榆道。「说是怕手下贪玩,其实是自己想来玩吧?」
慕容华瞪她一眼,不再理会她那些杂七杂八的无聊问题。
「好,另外说到报恩的问题」
「报恩?」依依闻言顿时充分的兴奋起来了。「这个我有兴趣!」
每次说话说一半就被打断,慕容华一把无名火在不知不觉又开始冒出星火来,感觉很像是凡间那个什么薯条被扔在滚油里滋滋响似的。但是咬了半天牙之后,他还是很慷慨的撂下大话。
「无论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虽然他现在觉得应该只给她三个,不,一个愿望就很多了,但是唉,谁叫他已经在上司面前夸下海口了呢!
「这样啊」依依又开始眨起无辜的大眼睛了。「真的是任何需要都可以吗?
慕容华傲然点头。「没错。」怎么样?够大方吧?
依依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那太好了,首先,帮一下忙吧,钱,我需要钱,只要够我专心的念完大学就可以了,之后我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她顿了顿。
「老实说,我也不是不喜欢半工半读,但是呢,明明我的成绩可以很好的,却因为打工太花时间和精力,所以成绩才被拉下来的,我那么辛苦还要让人家说我笨,实在是教人很不甘心哩!」
她耸耸肩。「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如果连脑袋都要让人家说是塞满稻草的,那就太悲哀了吧!」
慕容华颔首。「可以,你拿去给考古学系教授验证考据的九玉钗将会有收藏家出价购买,你只要在心里默念三次你所需要的数目,对方就会开给你相同的数目。」
「咦?你怎么知道我」依依停住,旋即又耸耸肩自嘲道:「又忘了你是花神了,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喽!」
慕容华沉默数秒。「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知道。」他不甚情愿地承认。「现在是蔷薇花季,你们学校又种了很多玫瑰蔷薇,自然就有花精灵在守护着,他们会自动向我报告关于你的事。」
「原来是这样子喔,那」依依恍然大悟。「花精灵又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跟你一样的呢?」
慕容华摇头。「你看不见他们的。」
「喔。」依依耸耸肩。「也没关系啦,反正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倒是我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依依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又开始在慕容华身上进行「研究」工作。很快的,她就绽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逐渐的,这抹微笑又发展成夸张的呵呵笑。
「很好,很好,真是太完美了!」她笑得合不拢嘴了。「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本来我有一个男朋友,当初他死追活追的,我觉得他似乎还满有诚意的,就想和他交往看看也可以。没有想到他根本是别有用心,不过半年而已,那家伙居然背着我又另外交了一个女朋友」
那也难怪!慕容华幸灾乐祸地暗忖。这么聒噪的女人谁受得了呀!
「而且还到处替我作免费宣傅,说什么我人长得又矮又胖,脾气又倔又凶,老是跟他吵,让他乱没面子的」
哼哼,这也是事实嘛!
「还老是没空陪他」
这倒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不能怪他背着我另外找上一个既温柔漂亮,又有时间陪他到处闲晃的女孩子。老实说,他那种温室里的草啊,愈跟他在一起我就愈感到无聊得要死,所以他要是老实跟我说要分手也是无所谓啦,可是他偏偏不直说,硬是脚踏两条船,还说什么是他不想让我太难过,才不好跟我说要分手,好象他真的多有良心似的,真是笑死人了!」
她轻蔑地哼了哼,旋即又咧嘴对他谄媚地嘿嘿直笑。
「所以啊,我才想请你假装一下是我的新男朋友,然后当着大家的面甩了他,也让他享受一下人比人气死人,还有被背叛的滋味到底是如何的。怎么样?可以吧?」
「要我假装是你的男朋友?」慕容华皱眉,终于明白适才她为何有那种诡异的眼神了,沉吟半晌后,他才很勉强地点了头。
「好吧。」
依依一听立时欢呼一声。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啊,对了,你知道男朋友该做些什么吧?」
慕容华眉宇还是紧皱着。「大概知道吧,虽然没亲身经历过,看也看不少了。
何况,」突然,他又二五八万的拽起来了。「哪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蔷薇花神的!」他傲慢地挺胸道。
「当然,当然!」依依赶忙恭恭敬敬地献上特级高帽子一顶。「谁都嘛知道我们的蔷薇花神是举世无双宇宙超级霹雳无敌的嘛!」
觑着慕容华越发得意的神情,依依不觉窃笑不已。
这个「伟大」的蔷薇花神还真是单纯得很哪!
翌日,当依依拿到许爷爷给她的花钱时,她不由一时愕然,随即明白许爷爷的确有依约来把那些花全给挖走了,是慕容华把被许爷爷一扫而空的「花园」再度复原回来的。
跟着过没几天,依依果真透过史教授的介绍,把那支已断定为古物的九玉钗高价卖出去了。一拿到支票,确定不是芭乐票后,依依立刻就把工作辞了,准备专心在课业上。
如果用功一点拿到奖学金,再省一点生活花费,说不定这笔钱还可以供她念到研究所去呢,她默默打着算盘,到时候她至少可以留在学校里作讲师了。
然后这一天,慕容华终于伴着依依出现在校园里了,轰动简直不足以形容他们所引起的侧目议论。
身高才一百五十四公分的依依,体重刚好是身高减去一百,不,是九十五上幅福泰泰的饱满身躯配上细白的肌肤,还有那灿烂无限的可爱笑容,她简直就像个洋女圭女圭似的!那种胖嘟嘟的婴儿女圭女圭,超可爱的!
然而一和她身边的美男子站在一起,其实任何人都一样,都会被比得黯然无色了。
男人若能让人一见就想到倾国绝色这几个字,可以想见这人拥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美貌。再加上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还有那潇洒的体态和迷人的幽香,更使人一沾眼便难以移开视线了。
慕容华的确很明白男朋友应尽的「职责」,无须依依「教导」,他自动将手臂亲匿地揽上依依的肩头,而且总是那么温柔地凝视着她,看得所有女孩子们妒忌得险些当场发狂。
依依则在肚子里笑得打滚,边以顽皮的笑容响应慕容华。她看了看手表,据她侧面得来的消息,夏子超总是在这时候和辛小樱躲在园艺社的暖房花圃里交换口水。所以她就和慕容华直接往那儿去,一路上也果如她所预料般的后头尾随来一大票跟屁虫。
她悄悄往后瞥了一下。「果然是花神亲身出马所向无敌,瞧瞧后面那窝花疑蜂。」她低语道。「你最好小心一点,免得花蜜被采光喽!」
慕容华轻哼不语。
「到目前为止你表现得很不错,但是你还记得昨儿晚上我们讨论过的吧?」
慕容华依然是用鼻气来回答,奇怪的是依依居然也能了解。
「那就好。喔,对了,如果有月兑出我们讨论范围之外的,你就随机应变好了。」
依依交代。
慕容华还是哼气,依依却笑得更开心了。
「其实用你这个态度就正好了。」
说话间,依依率先转进了园艺社的暖房,慕容华跟随在后。此刻,园艺社里的人并不多,所以依依等浩浩荡荡一群人马的进入立刻引起原先在里头的人的注意,尤其是依偎在最里头角落里的那一对,一个是颇为柔美的女孩子,一个是看似运动健将的高大男孩。
倒是满搭配的一对,只不过那个大男孩,夏子超的脸色好象不太对劲,活像刚吞下一只老鼠似的。他惊慌地望着直直往他走来的依依,同时赶忙推开身边的女孩子,辛小樱,后者也是一脸的惊讶和可怜兮兮的委屈,这种时候更是愈看愈惹人怜爱,难怪夏子超会迷上她。
「依依,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嗫嚅道。
依依有趣地睇着他心虚的脸色。「干嘛,你可以来我就不可以来吗?」她瞟了一下辛小樱。
「真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亲热了。」
「不,依依,你别误会,我和小樱只是」
「不用!」依依抬手阻止夏子超的辩解。「你不用解释了,其实这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你以为还能瞒我多久?」
夏子超更慌张了。
「不是,依依,请你听我解」
「拜托,别这样好不好?很丢脸耶!」依依轻蔑地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说了些什么吗?」
「依依,那是」
「别管是什么了,其实我也明白得很,你到现在还不肯跟我分手的原因,还不是为了我是你最方便的借贷人,你当初就是为了这个才跟我交往的不是吗?而现在也不过是还舍不得放弃而已。特别是前前后后加起来你跟我借了七万元,到现在你大概还是还不出来对吧?所以你更不敢跟我分手了,否则你就要立刻把钱吐出来还才行喽!」
夏子超的脸色更难看了。
「依依,不是这样的」
依依翻了翻眼。「拜托,有点志气好不好?这么多人在看着耶,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感到没面子呢!」
夏子超闻言朝依依后面那堆人觑了一下,旋即不知所措地收回眼,尽管他绞尽脑汁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逃过目前这种尴尬的状况了。
依依满意地笑了笑,同时顺手拉来慕容华的手臂抱着,慕容华配合着轻蔑地冷眼瞄着夏子超,后者则惊讶地瞪直了眼。
「无论如何,既然你已经先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就不能怪我另外找一个比你更high的男朋友喽。」她得意地睇着夏子超。「而且呢,我并不像你那样喜欢做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事,因此我们可以分手了。麻烦你,三天内把欠我的钱还我,别忘了我有你的借据,所以别想赖帐,小心我到你家去要债喔!」
望着那张乌黑的脸孔,依依笑得更开怀了。
「喔,还有,既然我们分手了,以后你要借钱就得跟别人一样算利息了喔,一个月两分利,爱借不借随便你。」借贷利息在她收入来源中可是占有相当大比例的呢。
语毕,她转身就走,得意洋洋地偕同慕容华从众人中间穿过去,从头到尾未发一语的慕容华再次揽住了依依,同时听到依依小小声地赞叹一声:「爽毙了!」
十五分钟后,他们才躲开人群坐在校园里某个群花缤纷的角落里,依依摊开一本小小的记事本,开始自言自语。
「再来就是珊珊和丽丽,她们啊,不但一见面就给我脸色看,还老爱说些没营养的话来刺激我」
和依依在同校就读的翟双胞胎是依依同父异母的姊姊,闲来无事就喜欢找她消遣一下。
「罪好就是丢个饵让她们吞,先教她们自相残杀一番,等她们两败俱伤之后我再去好好地嘲笑一下。对,就是这样!」她边咕哝边快笔记录着。
慕容华不由大感愕然,这个女人怎么连自己的姊妹都不放过?
「然后是翟天柏。」这个也是同校的异母哥哥,不但喜欢动口,还喜欢动手,一点儿也不懂得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没事就来找喳,不狠狠教训他一下不行,最好让他以后再不敢来找我的麻烦了不对,最好是一想到我就害怕。」
慕容华大皱其眉。他应该帮助这种可怕的女人吗?
「还有二妈、四妈和五妈,每次见了我就叫小杂种,也不想想她们那样叫还不等于在叫她们自己的小孩一样。而且啊,也是她们开始拿我当佣人看待的。所以我看呢」依依沉吟。「唔,就把五妈和情夫玩床上游戏的相片,还有二妈私吞家用款的证据交给爸爸;至于四妈嘛」
她沉思片刻。
「我看就啊,对了,她很喜欢把爸爸那些古董艺术品模回娘家去换地方收藏,这要是让最宝贝那些古董的爸爸知道了,她肯定必须把自己也丢回娘家去收藏了!」
慕容华更惊讶了。连长辈「当然,其它人一个也不能放过,不过要往后排就是了。」
天哪!这女人这女人真的是六百年前那个善良单纯的女人转世投胎来的吗?怎么怎么差那么多呢?
就算时间会改变一切,就算人心无法保持始终的纯洁无垢,可也不该是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吧?
慕容华忍不住开始怀疑了。
六百年前真是这个女人救了他的吗?
会不会是搞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