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日本重要机密档案——
日本近年来新兴起一个汇集武力、人口、势力及科技系统不下于国际黑帮“山口组”的帮派,名为“旋鹰帮”。
此帮的行事作风亦正亦邪,在日木各地及海外均有不容忽视的势力:然而,他们却用一种无人能敌的力量,扫尽黑道上的舌虫、改除黑道一些不成文的不良习规,进而成为警方的好友,也成为其他帮派急于拔除的眠中钉。
即使如此,日本政府却不愿承认旋鹰帮是他们的好友,也不愿对外公布旋鹰帮是个正直的帮派,使外界一直认为此帮和其他帮派没啥两样。
旋鹰帮的总部位在热闹繁荣的东京,他们大模大样的把“旋鹰帮总部”的招牌挂在门口,于是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挑衅也是司空见惯的事。附近的居氏和警察早已养成见怪不怪、临危不惧的胆子,只要没遭殃、能解决,一切都好说。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旋鹰帮的帮主从未对外公开其真面目,是男是女根本无从得知。有人说此帮的帮主因为容貌见不得人而不愿露脸;有人说是因为怕其他帮派寻仇而避风头;更有人说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帮主,是由旋鹰帮的成员共撑大局。
事实其相究竟如何,本档案资料从缺,无迹可寻。
日本东京羽田机场
拉了拉头上的鸭舌帽,甩了一下“营养过度”的背包,令狐双一对晶亮的黑眸环视机场一周,看着人来人往的不同人种,她不禁露出胜利的笑容。她终于安然地来到日本了,想必彼端的老妈一定又怒不可遏、巴不得剥了她的皮吧!
不过,没关系,反正老妈又不晓得她人在何方,所以……嘿嘿!
拿起随身携带的手机,她按了组熟悉的号码——别怀疑,她绝不是在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傻事,那只有白痴才会那么蠢——打电话给帮她安排行程兼保密她藏身之处的令狐龙。
(喂,令狐龙。)
“龙哥,我是小双。”
(哦,你已经到日本了,应该没什么障碍吧!)
“当然没有,至于语言你就甭操心了。”凭她的聪明才智,还有啥困难!令狐双自信满满、厚脸皮的在心里补上一句。这是当然的,为了实现环游世界的理想,她特地花了几年的时间学习各国语文,早可以开班授徒了。
(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去玩吧,老爸老妈这边我会替你挡着。)
“龙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令狐双担心地问。
(生气?)
“因为你和大嫂的婚礼才结束,我们就全体跷家,良心多少会不安,你不会生气吧?”
(丫头,哪有这么多气好生,更何况一次生三个人的气,那多累。)有了爱情的滋润,令狐龙变得幽默多了。
“嘿,我就知道龙哥最好了。”
(别拍马屁,对了,小双,你还记得谁住在日本吗!一个小时候常和你一起玩的人。)
“常和我玩?”令狐双一头雾水。谁呀!
令狐龙的声音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问:(小双,你忘了?)
“我忘了……”脑海中有个影像一闪而过,她倏地闭口。
(小双,你忘了钦!)
“嗯,现在你提醒我才想起来、”她淡淡地说。
钦哥哥,一个经常和她腻在一起、誓言娶她为妻的大哥哥,他不仅是龙哥的同学,也是龙哥最要好的死党。由于他从小便到扬天道馆练武术,使她因缘际会认识了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似成熟的大哥哥老是喜欢像个小孩子似的黏着她玩,还想娶她为妻。
真好玩,那年她不过十岁,莫名其妙被订下终身。
可是那时她也有错,居然笨笨的乱答应,还像个呆子似的不好意思,一点也没考虑到人家是否在开玩笑。
手指不自觉的抚向嘴唇,心跳不禁加快许多。十年了,自从十年前他去了日本之后就没再回来也没联络;久而久之,她也将有关他的回忆堆放在脑海里的某一角,她知道和他的约定已经无效,再留恋也是没用。况且,她和他都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无知的小孩。
(想去找他吗?)
“不,龙哥,那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再继续下去,那只是儿时的玩笑罢了。”
(是吗?那他可能会因为那一吻而受伤。)令狐龙的口气有些怒意。
她的心有点乱,她并非毫无感觉,但直觉必须中断这一切。“随便吧,反正不关我的事。”她佯装事不关己的说。
(我先告诉你他的名字,因为你随时可能会遇见他,他叫——)
“龙哥,先等等。”令狐双打断令狐龙的话,在机场的某个角落有骚动,她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了。“我现在有事处理,迟点再打电话给你,拜!”
(等一下,小双——)
令狐双切断电话.健步如飞往骚动的来源处走去,脸上挂着“终于有事做”的笑容。
另一端的今狐龙拿着被挂断的电话哑然失笑,小双大概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但是,她好歹等他这个大哥说完话也不迟吧,这么急性子,唉——
令狐双兴致高昂的走到嘈杂的现场,好不容易挤进重重人潮到了中间。定睛一看,有两个身穿黑夹克的男人正围捕着一个拿着公事包的人。她按兵不动,打算看看情形。
“陈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帮规!”其中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冲田保怒声道。
“当初要不是老大看你流落街头怪可怜的,将你纳入‘旋鹰帮’,你会有今天?你居然恩将仇报,出卖‘旋鹰帮’!”另一名叫渡边远志的男子同样怒不可遏
帮派恩怨?令狐双的眸子顿时大放光芒,看来事情很有趣哦,呵呵!
“哼!那是你们有眼无珠、心肠太软,才装一下可怜就把你们骗得团团转,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称霸日本黑道世界?”陈伟不屑的讥笑。
“你还敢死鸭子嘴硬!”冲田保在大庭广众下亮出手枪抵住陈伟的眉心,令陈伟吓得脸色惨白。
“啊——枪呀!”
“快跑,不然就遭殃了。”
“救命啊——”
看热闹的人潮一见到枪,马上叫得四处逃窜,只剩下令狐双不怕死的继续看好戏。
“你们想做什么!”陈伟冷汗直冒,身体不住地颤抖。
“逮你回去见老大,还要把你犯罪的证据交给老大。”冲田保抢走陈伟紧抱不放的公事包,交给渡边远志。
“不可以——”陈伟想冲过去抢回公事包,却被冲田保逼回原位。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可以,走!”冲田保强拉起陈伟欲带离机场。
“放手!我不回去!”碍于太阳穴上的手枪,陈伟只敢用嘴巴嚷叫,不敢轻举妄动。
“喂,站住——”令狐双见时机成熟,忙不迭的挺身而出用日文喊住他们。
冲田保和渡边远志分别停下脚步,包括陈伟全都看向她,不约而同有了同样的想法——
哪里来的浑小子。
尤其是陈伟,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来救他的。
令狐双笑着拉高鸭舌帽,她可以保证他们一定把她当成男的。
“小子,你混哪里的?”冲田保口气不好的质问。
从哪儿冒来不要命小子,竟敢管他们旋鹰帮的事。瞧他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搞不好大声一点就可以把他吓破胆。
这就是她要的问话。“我?我混台湾‘扬天帮’呀!”令狐双胡乱瞎掰,存心唬他们。
“扬天帮!”冲田保和渡边远志面面相觑,满脸茫然,台湾帮派那么多,还没听说过有啥‘扬天帮”的,当他们傻瓜呀?“小子,你在胡说八道,台湾根本就没有这个帮派——”
他们识破了。她佩服之至,想不到这两个小喽罗还蛮有“见识”的呢!但她当然不会轻易承认。“那是你们孤陋寡闻。喂,你们要带那位大哥去哪儿?”她指指陈伟。
“不干你的事,快滚!”冲田保冷冷的警告。
好不近人情呀!“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这可是攸关人命耶!我一向路见不平,所以要我袖手旁观是不可能的。”她笑得很可恶。
“小子,你找死。”可能的话,冲田保真想海扁这臭小子,但旋鹰帮的帮规是不得殃及无辜、伤及他人。
所以他只有忍耐。
不跟这小子计较!
偏偏令狐双像是故意和他过不去,就是想惹毛他——
“很抱歉,我都找活路,不找死路,我还想长命百岁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
气死我了?远志,你抓着陈伟,我要教训孝训这臭小子!”冲田保把陈伟塞给渡边远志,气炸似的月兑下外套。
“保,不行啦,帮规……”渡边远志急着阻止他,却被他给打断。
“别吵,我非要教训这小子不可!”
令狐双含笑看着逼近的冲田保,“这位老兄,你要教训我,不好吧?”
冲田保误以为她在求饶,殊不知大难临头的人是他。
“哼,你害怕了吧,不过你别指望我会放过你。”他冷嗤一声,一脸不屑。
“哦?那我求你别放过我、”她诡异的一笑。
“什么?小子,你头壳坏了不成?”冲田保“成”字还来不及说,令狐双早已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一拳一脚便把他打趴在地,时间不过五秒他连阻挡的机会也没有;只是不置信的瞪大眼睛倒去。
“保!”渡边远志吓了一跳,没想到除了“老大”以外,还有人的身手能快到这种地步。
接着,她没给渡边远志太多时间思考,迅速跃到他身后,扬手往他颈部一击。
渡边远志只觉得有阵风从他身边扫过,随即颈部传来一阵剧痛便跟着昏过去,只剩下陈伟一人。
“你……你想做什么?”看着正在打量他的令狐双,他不安地瞪着她。即使她打昏了冲田保和渡边远志,他可不会因此就认为她是跟他同伙的。
她打量眼前不安的男人。“看来看去整件事你也有错,我光是打他们两个也不太公平。这样好了,你也去见周公吧,这个公事包就由我来保管,不得有异议。”
“什么?”陈伟来不及反对,就和仲田保他们一样被一拳揍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顺手接收长得不起眼、大家却争得你死我活的公事包。
她左看看右瞧瞧,都没办法看出这公事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三个人干嘛发神经的抢来抢去?真是无聊!
撇了撇嘴,她决定去饭店之后再打开来看,说不定里头比外表有趣多了。对,就这么办!
兴高采烈拿了自己的背袋,她连同公事包一起带离现场,留下横躺在地上的三人。此时,还有一本深色本子也被不小心地留在现场。
“对不起,老大,都是我们的错。”
必恭必敬的站在办公桌前,冲田保和渡边远志对着立在窗边颀长的身躯争相认错,为的是方才被人撂倒一事,因为一时大意及轻敌,而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玩了一顿。本以为那个臭小子是前来搭救陈伟的,没想到他只拿走装有安非他命的公事包,然后丢下陈伟扬长而去。
这对于身为旋鹰帮的成员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老大,请你惩罚我们吧!”两人再一次求惩,颇有日本武士敢作敢当、不怕死的精神。
那始终面向窗外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慢慢的转过身,在窗外明亮光线的照射下,现出刚毅的脸庞、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鹰勾鼻、微厚的唇瓣及健硕的体格,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恩惠,给了他超乎常人的优秀,
他——赤冢钦,旋鹰帮的帮主,一个令人扑朔迷离、身分成谜的男子。与另一名同样神秘的男子创立旋鹰帮,带领其进入国际十大帮派榜内,并且名列前茅,也得到帮内成员的效忠,是个手法高强的神秘人。
没人知道他的来历,真正了解他的人只有他的左右手——巩项衍及其表妹斐雨怀。众人由于见识过这两人俐落的身手,于是更加深信他们的老大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鲁肉脚”,而对他忠心不贰。
正确来说,一个看似近三十岁的年轻人,能将旋鹰帮整顿得有声有色,确实不容小觑。
“罚你们?你们叫我怎么罚?这又不是你们的错。”赤冢钦打趣的说。
他没有因身为帮主而有嚣张大牌的气息,反而经常与手下打闹成一片,体恤手下,使得手下们个个对他的忠心更加坚定不摇,甚至为他上刀山下油锅也万死不辞。
“对不起!”两人行了九十度大礼,口气里尽是愧疚。
“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再听你们道歉个没完没了,我的耳朵就要长茧。”赤冢钦不耐烦的甩甩手,遣退他们两人。“至于那箱安非他命我再想办法就好了。”
哪知他们俩一动也不动,仅是互望一眼。
“你们杵在哪儿干嘛?快出去呀!”他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呆样。
冲田保支支吾吾地拿出一本小册子,“老大,这是我们刚才在机场捡到的护照,似乎是那小子的,所以我们把这拿回来给你看。”
赤冢钦接过手,“怎么不早说呢?”他打开看里面的资料。
老天!这是——他大吃一惊,脸色倏地大变。
“老大,你怎么了!”没忽略他突变的脸色,两人关心的问。
他回过神,缓和一下过于僵硬的表情,轻松的说:“没事,你们先出去。”龙,你这个笨蛋在做什么?他在心里暗骂。
“是。”两人恭敬的应了声,便先后走出去。
等他们一带上门离去,他迫不及待的拿起话筒按下电话号码。
天杀的!小双怎么会在日本?他气急败坏的按着数字按钮,力道更用力了许多。
(喂,令狐龙。)话筒传来沉稳的嗓音。
“龙,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赤冢钦一听到声音就立刻咆哮,差点把电话给震毁。
(小声点,我不是聋子,犯不着用石破天惊的声音跟我讲电话,我承受不起。)令狐龙坏心眼的调侃,彷佛早已预知他会打电话给自己。
“少跟我打哈哈。说!为什么小双人会在日本?
他咬牙切齿地问,一副恨不得把令狐龙抓来拆骨吸血的可怕模样。
(你问我为什么!)令狐龙故意装傻。
“令狐龙。”他忍无可忍的大吼,他都快急死了,这小子居然还玩得那么起劲!
(别那么凶,我的耳膜快破了。)
“少说废话,快说,小双为什么会在日本?”
(单纯度假,如此而已。)
“度假?你难道不晓得她只身前来日本会很危险?她可是你妹耶,你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他似乎比令狐龙还激动些。
(钦,就是因为小双是我妹妹我才放心让她四处跑,她会有危险?拜托!只要她别危害别人就上帝保佑了。)令狐龙难得幽默一下,他接下去说:(更何况我是在帮你,你不该恩将仇报苛责我。)
“帮我?”哼,说得倒好听,他才不信咧!
(谁叫你去日本后就没再和她联络,她早就把你给忘了,还认为你小时候的誓言是儿戏,打算不要你罗!)今狐龙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赤冢钦闻言吓得自椅子上跳起来,气急败坏地道:“这……这怎么可以,要不是我忙着学业和旋鹰帮的事,还要努力隐瞒事实不让我爸妈知道,也不会这样啊!你也真是不够朋友,如果你照三餐在她面前叫叫我的名字,她也不会忘了我。别忘了到是谁提议要创立旋鹰帮,还把帮主这个位置丢给我坐的。”
(后者我愿意承认是我,至于叫你的名字……我又不是Gay,干嘛要餐餐提到你?)
“你……”赤冢钦为之气结。“那你当初跟我说有人要来日本,怎么不说是小双?”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总而言之,他令狐龙想看好戏,(反正小双要去日本又不是我促成的,是凑巧罢了。我只不过负责知会你一下,替你制造点机会让你们能在一起。毕竟我还不想因为你小时候偷袭她而打死你。)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吗?”他翻了翻白眼,龙这小子……
(好说。小双就下榻在‘东急’,去找她吧!)
“找她?我当然会去找她,你可知道她一来日本就闯祸!”
(知道。)令狐龙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你知道?”他惊呼,难不成龙还会卜卦算命、预知未来?
当然,令狐龙不可能会有这种起能力。(她之前有和我通过电话,还没讲完她就见义勇为去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又闯祸了?)
“那你不会阻止她!”他隔着话筒丢给令狐龙一记卫生眼,可惜对方看不到。
(你想,在那种情形下,她可能给我机会阻止吗?)
赤冢钦一时语塞。的确,小双打小就喜欢见义勇为,长大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并不是问题的重点。
“她拿走‘东日帮’的安非他命,你应该知道有多严重吧!”他乏力的猛搔头。
(东日帮?以狠毒出名的东日帮?)令狐龙口气中夹带着惊讶。
“没错。”这小子总算正视这件事了。
(好吧,小双的安危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令狐龙语出惊人的表示。
他听完差点吐血,这算哪门子的哥哥?“你……”
令狐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迳自道:(无论如何,小双人既然在你那儿我就要她平安无事;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谁最倒楣你知道吧?)
“好吧,好吧!”谁教他要爱上小双,而好死不死龙又是他未来的大舅子,认命吧!“但小双她还是……”
咦?一道灵光在他脑子里一闪而逝,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住了口。
(钦,怎么了!)
赤冢钦笑得很开心,“我想跟小双演一出戏,你不反对吧?”
(演一出戏!)
“对,演一出戏、我要假装我并不认识她,然后一步一步夺得她的心。”他誓在必得的说。
(你要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别伤害到她,否则……)今狐龙话中带着严重的警告意味。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的去度你的蜜月吧!”
真可惜,要不是在日本有很多事要忙,他还真想回台湾看龙陷入情网而结婚的样子,顺便闹闹洞房!
(小双就交给你了。)令狐龙语重心长的说。
“嗯。”
他不只要守护她的安危,还有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