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睢狐疑的看着门外一身休闲服饰的罗勃,讶异他的神通广大。“你怎么会找上这儿来?”
“我想这不是重点。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罗勃耸耸肩,不嫌厚脸皮的要求。
“地方不是我的,我无法作主。”是不方便也是不愿。
“既然进不去,那能约你出来谈一谈吗?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看似温和,事实上罗勃每一句话都带着威胁。“我看你也不希望事情闹大、有人因此受伤吧?”
“犯不着耍烂招,这只会让我看不起你。”瞪着罗勃,他冷冷的说着。
而罗勃的威胁,确实是狠狠的刺中他的弱点。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隽受到任何伤害。
他会痛心疾首!
“如果不愿事情发生,就跟我走一趟。”明显的听出桐睢对姜少隽的爱意,罗勃难掩嫉妒的说。
他不信……凭他堂堂英国皇室的公爵身份,无论是地位、身世背景、财富、俊貌难道会比不上个普通的市井小民?桐睢居然选择姜少隽而不选他?
就算姜少隽和旋鹰帮有挂勾又如何?凭他的势力还怕对付不了吗?
他会抢回桐睢!桐睢是属于他的,任谁也抢夺不了!“也好,我正想跟你说清楚。”桐睢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出门外,反手关上门,无畏的对上罗勃。
说实话,罗勃比起一般男人的确是俊美多了,尤其他那一双碧绿如宝石的瞳眸更衬托出他迷人的一面。但他对他就是没有动心的感觉。
他心里已经放了一个姜少隽,是绝对不可能再放一个罗勃,更何况罗勃是一个男人,他当然不可能再对第二个男人动心。
对于他的干脆,罗勃有一丝讶异,“那么干脆,难道就不怕我对你使出卑鄙的手段?”
“我不想去怀疑你的能力,但是……”他顿了顿,“希望你不要做出让我们连朋友也当不成的蠢事来。”
罗勃闻言,有一丝动容。
是呀,即使失败了,他和桐睢之间就真的恩断情绝,如果这样,自己还当真要继续下去吗?
不,他得坚持,他绝不能后悔,这是唯一使他胜利的方法,后悔了,他就什么也没有。
友情算什么?顶多算皮毛罢了,他只要桐睢的人、桐睢的心,其余的他一概不接受。
总而言之,他是豁出去了!
“有你这句话,应该是不会。”昧着良心,罗勃虚情假意的说道。
“那咱们走吧。”惦着外出买东西的姜少隽,桐睢没察觉到罗勃眼中的诡异,一径担忧着姜少隽会突然跑回来阻扰。
今日,他势必要跟罗勃把话说清楚。
他和隽之间,不再需要出现第三者来证实他们俩对爱情的坚贞。
他爱隽,深爱!
“嗯。”罗勃点点头,率先走在前头。
把事情想得太过单纯的桐睢,正慢慢步入罗勃的陷阱而不自知。
一道颀长的身影自转角出现,嘴边挂着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他亦步亦趋的跟上两个人。
???
桐睢与罗勃在一家宁静的茶坊坐下,然而在桐睢坐稳后,他发现这家茶坊宁静得不太寻常,空气中也有紧绷的气息。
是我太敏感了吗?他自问。旋即抛开这个疑虑,他得尽快解决现在重要的问题,然后赶在姜少隽回家之前回去。
要是隽发现他不在,一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忍见他如此。
看出他的归心似箭,罗勃又是一阵怒意。
难道……姜少隽就这么重要吗?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桐睢淡淡地道,内心却是浮躁不已。
“我没别的话要说,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样——”罗勃掏出一只精致、价值不菲的戒指,放在桐睢面前,“嫁给我,我要给你所有的幸福。”
桐睢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多大的讶异。
正确来说,他早已猜到他会这么做。
“你明知道我不行。我已跟你说过好几次,我是男的,我根本无法跟你结婚,更何况……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是姜少隽吗?”忍住妒意,罗勃保持绅士风度。
他早已猜到桐睢会拒绝。
无奈,即将爆发的情绪比想像中还要严重。
他恨不得杀了姜少隽!
“没错。”桐睢倒也爽快回答。“这就是今天我想跟你谈清楚的,我希望你能谅解。”他等着罗勃情绪的爆发,他不期待罗勃还能表现出好风度。
“好吧。”
意外的,罗勃忽然微笑的看着桐睢,丝毫找不出任何怨怼的怒气,这令桐睢、诧异不已。
“我没听错吧?你说好?”他是否该相信呢?
“你没听错,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是该死心了。”罗勃遗憾的说。
罗勃失落的模样引起他的愧疚,“别这样,我们还是朋友。”
“我该感到满足,因为我还能当你的朋友。”罗勃笑了笑。“不介意我请你一杯吧?”说话的同时,他已招来服务生点了两杯果汁。
“但……”
“就这么一杯,算是我之前对你失礼的陪罪,我必须为我的鲁莽而绑架你这件事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桐睢犹豫不决的皱起眉头,此时服务生已端来果汁,他这才勉强的点头。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接过果汁,没察觉罗勃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光芒,不假思索的一仰而尽,旋即起身就想走。“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走了。”
再不快点,隽就要回来了!
“等等。”罗勃唤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他转头问,忽然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睢。”罗勃站起身,慢慢走近他。“什么?”脚步逐渐不稳,他开始有些晕眩。
“你——走不了了。”罗勃搭住他的双肩,慢条斯理的宣布。
他先是一愣,意识一点一滴的流失,待他完全惊觉,事情已经完全月兑轨。
“你……你在果汁内动了什么手脚?”浑身虚软的左摇右晃,他仍努力的保持清醒。
“安眠药。”罗勃扬起冷笑,“等你再度清醒,你将会完全属于我。”
“做梦!”桐睢使尽力气甩开他的双手,怒不可遏的斥道。
该死!竟着了他的道!他怎会蠢得去相信一个内心阴险狡诈的人不会对他怎么样?
“很快的,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做梦。你们都出来!”罗勃一声大喝,只见茶坊里的人全都出现。“去严守你们的岗位,不准有人来打扰!”
“是。”所有人皆领命而去。
“原来……你们……”
现在他总算搞懂为何自己有不对劲的感觉,原来罗勃早有预谋!
“现在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了。”罗勃再度攫住他。
“走开!别碰我!”他惊慌失措的想挣月兑,无奈身子不听使唤,反而软趴趴的摊在罗勃怀里。
“你瞧,你的身子也想着我呢。”罗勃的手不安分的开始对他上下其手,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住口……我早跟你说过我是……”晕眩感更加强烈,他几乎快昏厥过去。
不行,他不能昏过去,他绝不能让罗勃对他乱来,他不能对不起隽!
但是他的大脑及身子已快无法支撑……
没想到回答他话的,竟是罗勃狂炽的吻,惹得他一阵惊慌,极力想阻止罗勃口舌探入,但罗勃却硬生生的闯入。
而他只能无力的任罗勃为所欲为。
天……谁来阻止这件事……
“我早就知道你是男的,但我一点也不介意。”罗勃说道,眼中盈满,更明显的是霸占。“我只是想要你!”
“我并不爱你……”桐睢勉强的开口表明,换来的却是罗勃充满妒意的一吻。
“当你成为我的人时,你就不得不爱我了。”罗勃褪下他的衣服,在他的胸膛上烙下一个个火热的吻。
今日,他是誓在必得。
“你……”再也撑不住强烈的药性发作,桐睢的双眼渐渐合上,被黑暗笼罩。
隽……
???
“睢,我回来了。”
姜少隽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房内,因为多买了几样东西,以至于比预订的时间还晚回来。
“睢?”
然而,桐睢却不在床上,他疑惑的歪着头想。
难道会在浴室?
这个想法让他走到浴室门外,他敲着门轻喊:“睢,你在里头吗?睢?”
没有任何回应,他索性打开门一瞧——没人。
“奇怪,上哪去了?”
在他还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时,天外飞来一道声音——
“别找了。”
“衍?”
他往后一瞧,是巩项衍?
“你怎么突然来了?”他不解的问。
“我是要告诉一个蠢蛋,桐睢在罗勃公爵手上。”巩项衍促狭地道。
“什么!?”他随即扔下东西往门口而去。
巩项衍及时拉住他。“等一下,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宰了罗勃那个混蛋,要他交出睢。”开玩笑,睢落在那个变态的手里那还得了?不被啃了才有鬼!
一想到这里,他就按捺不住怒意想砍死罗勃。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她说出重点。
他一愣,悻悻然的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想找?真受不了你。”巩项衍拿出一封信和一张字条交给他,吩咐道:“喏,这是地址,至于这封信,当你看到罗勃后将信交给他,他自然就会明白。”
“这是……”
“别再说了,你再不赶去,你的睢要是被吃了……”她话还没说完,姜少隽就已经冲得不见人影。她噙着笑,缓缓将话说完:“可不关我的事。”
“你就这么放心让他救?”适才跟踪罗勃和桐睢的人再度出现,熟稔的昵称桐睢,仿佛与桐睢是旧识。
而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尽管放一百个心吧,隽的能力我信得过。”她信心十足。“哦?”那人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我也算完成你的委托,没我的事我该走了。”
“就这么走了,也太无情了吧?”
那人一个转身,她不慌不忙的轻斥。
“难道还有别的事?”那人苦涩的一笑。
她上前搭住他的肩,上前一瞧,那人也有张俊朗的脸蛋,是那种让人一望便印象深刻的脸。
“不介意再接受一件委托吧?”她笑望着他。
他没辙的叹气:“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走吧,边走边聊……”
???
看着已然昏迷、有一张宛如天使般脸孔的桐睢,罗勃忍不住在他唇上一次又一次的吻着,一直流连不已。
一想到桐睢就快属于他,他就压抑不住体内的血脉偾张。
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刻,他梦寐以求的一刻!
现在,前戏也做得够久了,他已经没有半点耐心再花在无谓的等待。
“罗勃,你混蛋!”
正当罗勃想月兑下桐睢仅剩的衣物时,姜少隽忽然出现,立刻狠狠的给罗勃一拳,结结实实的将他揍倒在地。
“你——”罗勃抚着疼痛肿胀的脸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姜少隽,他怎么知道这里?
姜少隽没空搭理罗勃,他心乱如麻的查看桐睢的情况,看着桐睢昏迷不醒像是被人下药般,又瞧见他的衣衫不整,不禁愤怒的质问:
“罗勃,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罗勃阴险的笑开,虚伪的外表下有着失落。
姜少隽的出现,令他计划失败。
这一辈子,他和桐睢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是他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人。
瞧见罗勃不易察觉的失落,美少隽满心的怒气因此烟消云散,有的是同情。
也罢,他也是一片痴情……
“喏。”他将巩项衍交给他的信丢给罗勃,板起脸说道:“这是别人托我拿给你的。”
罗勃愣愣的看着那封信,没打算要捡。
姜少隽也不在意,他抱起桐睢就走人。
临走之前,他丢下警告:“以后,别想打睢主意,他是我的!”语毕,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待他们走远,罗勃才捡起那封信,抽出里头的信纸阅览——
罗勃吾儿:
桐睢是我一位友人的侄子,不许你擅自打扰,速回英国!
父亲
罗勃苦涩的浅笑,父亲这封信来得太晚了。
这场赌局,他已经输了,输得彻底、也输得一塌胡涂。
现在,他只有祝福睢的份……
???
一觉睡醒,桐睢紧闭的双眼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旋即惊慌的起身又大叫一声。“啊!”
干嘛大叫?他不知道,反正叫就是了。
“怎么了?怎么了?”
姜少隽闻声,连忙自厨房冲出来奔到他身边,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睢,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
桐睢错愕的看着满脸担忧的姜少隽,口气充满不确定:“隽……”
他是在做梦吗?不然怎么会瞧见隽在身边。
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在罗勃的手上惨遭“摧残”才是。
可是,隽又怎么会出现?
他伸手捏了捏姜少隽的双颊,换姜少隽痛得大叫。
“好痛,睢,你干嘛突然捏我?”他抚着双颊,不明就里的问。
会痛?那不是梦?“我只是想证实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而已。”桐睢无辜的解释。
“要证明还不简单?这样不就得了——”姜少隽坏坏的一笑,凑脸过去就是一个火辣的亲吻。
熟悉的温热、熟悉的感觉,充分的告诉桐睢这是现实,不是梦。
那……罗勃呢?
“我怎么会在这里?”推开姜少隽,他问。
因为他知道罗勃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隽就在身边,代表他已经获救,可他……没被强暴吧?
他的表情充满担心,看得姜少隽哑然失笑,人就在这里给他问,干嘛不问咧?“为什么不会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
“我……我没被怎么样吧?”桐睢问得战战兢兢,一直不敢回望姜少隽,生怕瞧见他受伤的神色。
一个自己深爱的人被人“那样”了,还是个男人,任谁都受不了。
别说看到,光是想就足以教人崩溃。
看他傻里傻气的忧心忡忡,姜少隽轻轻的搂着他。
而他却以为这是无言的安慰,令他顿时觉得欲哭无泪。
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再也没有脸跟隽在一起。
“放心,要是罗勃有对你怎么样的话,我就不会只是放他滚回英国那么简单。”姜少隽道出事实。
“咦?”他的一席话,令桐睢陷入五里雾中。
“不用咦了,我说过,你一辈子都会是我的。”吻着他的脸颊,姜少隽重复着誓言。
他也绝对会让誓言成真。
“难道我没被……”
“当然没有,否则罗勃不可能还活着。”要嘛,他会先一枪毙了他再将他鞭尸。
“那我……”
“还是属于我的。”
“隽。”桐睢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姜少隽怀里。“我差点被吓死。”
“有我在你的身边,别怕。”姜少隽一脸责备的看着他,“下次不准再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我差点被你吓死。”
幸亏他及时阻止,否则他根本不敢去想像后果。
“对不起,我只是想尽快把事情解决,没想到……”桐睢心有余悸的轻颤。
姜少隽紧抓住他的肩膀,给他依靠。“算了,事情都过了,别再想了。”
“嗯。”
“想吃点东西吗?”
“嗯。”
“那走吧。”姜少隽拉起他的手,走向厨房。他也一脸幸福的任他紧握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