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觉毅推开房门,他原想回房先洗个脸,让头脑清醒一下再去看蝶儿的,没想到却意外的看到易梦浦竟恰然自得的坐在他的床上;非但如此,她还身著性感睡衣,一派惬意。
「怎么了?看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她婀挪多姿的从床上站起,娉娉袅袅的朝他走近。「我们是未婚夫妻,我没理由睡客房的,你说是不是?」
「你还是睡客房比较妥当。」他直截了当的告诉她。
蝶儿的房间就在隔壁,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够糟了,他不想再让她误会,他们此刻,真的是再也禁不起一点点波浪了。
「有那个必要吗?」她柔媚的一笑。「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觉毅,亲爱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这袭红色薄纱性感睡衣是她特别在米兰订制的,看过她穿这袭睡衣的男人,无不被她迷得神魂出窍,相信耿觉毅也不会例外。
她自认她的身材绝不比那些金发翘臀的洋妞差,她的上围波澜壮阔,尖挺突出,她的双腿更是修长无比,喜欢游泳做日光浴的她,浑身的肌肤都是健康的麦色,就像夏威夷海滩上那些喷火女郎一样。
她的健身教练就最为迷恋她潭圆的双峰,他称赞它们是上帝的杰作。
没错,她的健身教练是她的入幕之宾,而她除了那个身强体健的健身教练之外,她在瑞士还有其他男人,例如,她父亲身边的机要秘书就是她床上的新欢。
她是个二十八岁的女人,有上的需要是根正常的事,她从来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只要她做好安全措施,她就可以毫无後顾之忧的尽情纵欲享乐,婚前有几个亲密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国外长大的她,思想相当开通,而她当然也早就不是处女喽!
其实在她与耿觉毅订婚的当晚,她就已经不断地暗示他,他可以跟她上床,他可以占有她,她也很乐意被他占有。
然而,他却很不解风情,只在众人面前点到为止,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就没有下文,令她又恨又恼。
他肯定是在装傻,他都三十五岁了,她不相信他没有过女人,也不相信他会没有需要,他只是不想碰她而已,当时的不满,她至今一直记仇著。
「梦浦,我让管家帮你安排别的房间,这么晚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他很委婉地说。
还没有与地摊牌成功之前,他都不想与她撕破脸,否则依照她的个性,她对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看着他,露出一个妩媚无比的笑容。「我是很想休息了,不过,我不要别的房间,我就钟意这一间。」
她又朝他走近一步,浑身的媚火像要吞噬了他。
「我不习惯与别人同床。」他不经意的退後一步,随便找了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来当藉口。
「你迟早要习惯的。」她主动往他怀里靠去,火热的身子贴著他,磨蹭著他的敏感之处。「难道你不想要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呢。」
他苦笑了下,这飞来艳福他无福消受,对於她这副玲珑成熟的胴体,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感觉呢?她要勾引他,恐怕是白费心机了。
现在他的心里只有蝶儿,只记挂著蝶儿,也只恨不得马上奔到隔壁去,将蝶儿紧紧拥在怀中安慰,对於易梦浦的「厚爱」,他一点兴趣也无。
「梦浦,不要这样。」他将她的身体扳正,并推离他。
今生今世,除了蝶儿,他不会再碰别的女人,就算是与他相恋许久的李姿仪再出现在他面前,他的选择也永远是蝶儿。
他的心中只有蝶儿,他的人也是属於蝶儿的,他会对她忠实,在上与心理上都忠实,因为他老早已经将蝶儿当妻子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好吧,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如果你不要的话,今晚就暂且不要。」她笑了笑,倒是很乾脆的停手,没再继续对他进攻。
他松了口气。「我很感谢你的体谅。」
易梦浦也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他相信她不会那么蛮不讲理,勉强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不想跟我上床,那么,陪我喝杯酒总可以吧?」她又恢复常态,闲话家常般的拿起茶几上的一瓶酒道。「喏,这瓶一九四九年份的葡萄酒,是你『岳父大人』知道我要来台湾看你,特别要我带来给你品尝的,你可不能不赏脸。」
「我当然奉陪。」对於这小小的要求,怎么说他都没有理由拒绝。
她微微一笑,在两只玻璃杯分别斟入七分满的葡萄酒,将一杯递给耿觉毅。
「来,我们乾杯。」她很友善的与他碰杯。
「乾杯。」他也一仰而尽,对於这瓶价值不葬的好酒,恕他目前没有心情好好品尝,只要一想到蝶儿可能已经泪湿衣襟了,他就什么心绪也没有。
她把玩着酒杯,看着他,轻轻笑道:「觉毅,其实我不在台湾的时候,我并不介意你出去玩,但玩要记得回来,我们始终是夫妻,我是耿家的二少女乃女乃,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你——」他的眉宇皱了起来,怎么搞的,他的头好昏、好沈。
她诡谲的一笑。「抱歉忘了告诉你,为了让你晚上好睡点,我在酒里加了一点安眠药,相信你可以一觉到天亮,绝不会失眠。」
他惊异无比,但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感到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的眼皮好沈重,她一定不只加了「一点」安眠药而已,一定不只……
当蝶儿被那阵荒婬不已的吟哦声惊醒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隔著墙壁传来的叫声,令她的心都碎了。
她刚才哭得倦了,所以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她原以为耿觉毅一定会来向她解释关於「他的未婚妻」这回事,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居然……居然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床。
这两天来与耿觉毅在加拿大许下的爱恋和相守相知恍如一场骗局,他竟可以在明知她在隔壁的情况下,与那个女人纵情。
她恨他,她真的好恨他!
但,她更恨自己,因为她是他们的第三者,她根本没资格指责他的行为,现在,他是天经地义的在「满足」他的未婚妻呀。
「觉毅……哦哦……」
声声的申吟敲痛了蝶儿的心,她紧紧抓住被单的一角,浑身颤抖不已。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
她是那么的爱他,甚至将自己最纯洁的第一次都交给了他,而他却在这时候给她最深沈的打击。
「小毅……宝贝毅毅,哦,求你……我受不了……」
蝶儿终於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捣住双耳,她不要再听他们的婬声浪语,好污秽、好污秽……
她抱著双膝,哭湿了衣襟。
此刻当然不会有人来理会她,而隔壁博出的浪叫声虽响亮,但想必那些佣人们也不会感到奇怪,因为,那个女人是他们名副其实的少女乃女乃呵!
只有她,只有她宋蝶儿是多余的,是不该存在的。
这晚,一直到夜半那申吟热语才结束,而蝶儿,则睁著她的大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一早,耿觉毅整装匆匆赶到公司处理公事,他甫回国,还有许多公事需要他亲自处理。
临出门前,他特别到蝶儿房间去看了一下,她睡得很熟,他不想惊动她,遂迳自到公司来。
昨晚也不知道易梦浦搞什么鬼,无缘无故给他吃安眠药,一早醒来又不见她的踪影,那些佣人们说,她一太早就开著他的法拉利出去了,说是和台湾的朋友约了在酒店吃早餐。
对於易梦浦的行踪,他没兴趣知道,但昨夜他没去安慰蝶儿,没去对蝶儿解释他那突如其来的未婚妻,关於这个他的歉意可浓多了。
她一定误会他很薄幸,名义上的未婚妻来了,就忘却了她这个有实无名的小妻子。
今晚他会奸好补偿她的,但愿蝶儿能谅解,但愿……
「总裁,开会时间到了。」蓝娟走了进来,她没多问些什么,因为她什么都知道了,早上和易梦浦约在饭店吃早餐的人就是她。
蓝娟在心中暗自痛快着,想必现在那个宋蝶儿一定躲在被窝里痛不欲生了吧,谁叫她那么无耻,小小年纪的,居然学人家勾引耿觉毅,现在是宋蝶儿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只要有易梦浦在,她相信宋蝶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现在她这个总裁大秘书只要坐享其成,等著看好戏就成了。
在公司忙了一天,耿觉毅回到家都八点多了,客厅里灯火通明的,易梦浦正开心的在讲长途电话。
厅里,一名女佣在替她按摩肩膀,另一名女佣则在帮她擦指甲油,接著,又有一名女佣端著水果拼盘出来让她享用,她浑然是一派女主人兼贵妇人的模样。
他没余裕理会易梦浦,直接到二楼敲了蝶儿的房门。
「蝶儿。」敲了数声之後没有回应,他便自动转动门把。
试著转动门把,幸而门没有锁,他随即大踏步的走进去。
室内一片漆黑,非但如此,连窗帘都拉上了,外头的月光连一丁点儿都无法透进来。
「蝶儿。」他不安了起来,今天原想让她好好休息,所以没有打电话回来问她奸下奸,她该不会以为他在故意忽咯她吧?
「蝶儿!」他打开夜灯,他第三次叫她的名字。
床上用薄被卷著的一团东西动了动,他放下心来,原来是还在睡呀。
「蝶儿,你没下去吃饭吗?」他试著将薄被掀开,谁知道立刻被她蒙了回去,且拉得更紧。
「不要你理我。」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薄被里传出来。
他叹了口气。「你在生我的气?」
他知道她的个性有多刚强,昨夜想必她是伤透了心。
「不敢,我没有资格。」她嘲讽地说。「你走开,回去和你的未婚妻在一起,我的房间不需要你。」
「蝶儿,你在说什么?」他很惊讶她会说出那些话来。
「别装傻!」她突然将被子掀开,一双炯亮的眸子如炬的瞪著他。「你们昨晚不是做得很开心吗?你何必还来找我?反正她可以满足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的脸色也铁青了起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问你自己吧!」说到这里,她的镇定崩溃了,晶莹的泪水开始在她眼眶打转,说到底,毕竟年轻,不想让他看笑话的,可是她还不懂得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
「别哭,蝶儿!」她一哭,他就心痛,他连忙将她拥进怀里疼著、惜著,就怕她再掉泪。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泪珠儿直掉,粉举落在他的胸膛上,她哭得我见犹怜。
他也不反驳,一任她哭够了、发泄完了,这才轻轻吮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她那梨花带泪的楚楚模样儿叫他心动不已,他情不自禁地贴住她的樱唇,他的舌尖伸了进去,火热的汲取她的芬芳……
「我爱你!蝶儿,我爱你!」他一再地亲吻她,在她身上留下许多吻痕,这是他爱的烙印。
火山爆发之後,他们紧紧相拥著。
「相信我,蝶儿,我爱的人是你,我会和她解除婚约,然後,我会光明正大的迎娶你。」
「解除婚约?你真舍得与她解除婚约吗?你们昨晚……你们昨晚明明……」她的语气饱含著嗔怨,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交欢享乐,她便无法抑止妒意高涨。
「我们昨晚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其实我都听到了,你也不必骗我。」她幽幽地道。「你们是未婚夫妻,上床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凭什么介意呢?」
「上床?」她的话令他的眉心蹙得死紧。「蝶儿,我没有与地上床。」
天地良心,他怎么可能去碰易梦浦呢?在订婚之夜他都没接受她的暗示碰她了,在这即将与地解除婚约之际,他又怎么会去碰她?
「是我亲耳听到的,难道还会有假?」她一阵心痛,他与别的女人上床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想欺瞒她?
「昨晚她莫名其妙的敬我酒,并在我酒里加了安眠药,我一觉到天亮,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根本下知道。」
刚才一进门,他已经很想质问易梦浦她昨晚为什么要对他下药,但,为了让解除婚约的谈判顺利,他没有在佣人们的面前问她;他知道她也是个极好强的人,让她在佣人面前丢脸,她恐怕会益加刁难解除婚约之事。
「安眠药?」蝶儿无法置信的睁大眼睛。「太过分了。」
太可怕了,他的未婚妻居然弄安眠药给觉毅吃,如果将药量下得重些,他岂不已魂归九重天了吗?
「我会问个清楚的。」他不会再给易梦浦下药的机会,今後他会更加防著她。
蝶儿颤抖著。「不用问了,我知道,她想离间我们。」
易梦浦知道她就睡在隔壁而已,於是便故意让她误会他们在,目的当然是破坏他们的感情。
於是,她将昨晚听到的婬声浪语全告诉了耿觉毅。
「太卑鄙了!」他握紧拳头,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没想到堂堂的易千金会是那种卑鄙的女人,幸而他还尚未与她结婚。
「昨晚的事姑且不管,觉毅,我担心她会再对你下药。」有一就有二,她的忧虑不是凭空而来的。
「傻丫头,别替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将她搂得更紧,安抚她闻讯後的颤抖。
「真的吗?我好担心……」
「一切有我。」他向她许下保证。「我会与地解除婚约,届时就是我结婚的时候。」
看著他坚定的目光,她释然了,也相信一切都会雨过天晴,他们的未来是美好的,没有人可以破坏他们,绝没有人!
书房里,静谧得可以听见时钟在走的声音。
易梦浦啜了口咖啡,随意浏览这间藏书丰富的书房。「把我请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适才她在视听室看影碟,耿觉毅派人将她请到书房来谈话,她知道这是他们将话挑明来讲的时候了。
「梦浦,我们的关系向来不恶,我不想瞒你,我想与你解除婚约。」他不想迂回,开门见山的告诉她。
「你终於开口了。」她缓缓勾勒起一抹笑,看来,在这场争夺战中,她落败了,败给了那只小狐狸。
无所谓,反正自始至终,她也没有爱过耿觉毅,她根本就不缺男人,与他解除婚约,她反而可以更痛快的寻欢作乐,这桩婚事吹了,倒是她那个厌恶洋人的爹地可能会比她还失望就是。
「你早知道我要与你解除婚约?」难怪她昨晚会一直转移话题不与他谈了,不消说,易梦浦何等精明干练,若她看出来他想与她解除婚约,那么,她也必然看出来他深爱的人是蝶儿。
「知道又如何?」她直视著他。「不是我不同意,别忘了,这桩婚事是你母亲亲手促成的,若我们解除婚约,你想,她会有多失望?」
她侃侃而谈,拿出他第一个弱点来打击他。
「关於这个,我会亲自向她交代,不会叫你为难。」他也知道他母亲那关会有多难过,但为了蝶儿和他的将来,他会不顾一切去争取。
「那么,你大哥欠我们易氏银行的那些钱呢?你也一并帮他还了吗?」她轻描淡写的提起他第二个弱点。
「这方面,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筹措金钱。」他必须卖掉三分之一的股票才足够让他兄长偿债。
他兄长是他母亲的命根子,而他母亲又有严重的心脏病,他一定得想法子救他兄长。
「我为什么要这么帮你呢?亲爱的无缘丈夫。」她调侃地问。
他真诚地看著她。「梦浦,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她不是不好,只是他无法喜欢她,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反目成仇的必要。
「很抱歉,我向来不信那一套。」她扬扬眉梢,轻松地道。「要解除婚约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他知道要强的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它微微一笑。「条件很简单,从现在开始,为期一星期,你必须在人前人后都处处以我为重、以我为优先,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就同意与你解除婚约,并且给你充裕的时间偿还你大哥欠银行的钱。若有违约,就算明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还你自由。」
「就这样?」他不相信她的要求这么简单。
她又是一笑。「就这样。」
就这样可以让他吃不完兜著走了,他与宋蝶儿不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她不会让他们连袂占那种天大的便宜,因为,她是易梦浦。
达成协议的头两天都风平浪静,易梦浦待在耿宅,平易近人极了,因此耿觉毅也没机会实现他「以她为重」的承诺。
而在周日中午,易梦浦居然破例下厨了。
「蝶儿,你可以到厨房来帮我的忙吗?」易梦浦穿著围裙,笑吟吟的从厨房走出来唤人。
蝶儿正在看一本时装杂志,对於这突如其来的友善召唤,她本能地看了身旁的耿觉毅一眼。
耿觉毅搁下财经杂志,对她笑了笑。「你就去帮帮易姊姊。」
既然耿觉毅都开口了,蝶儿也就不好拒绝,她丢下看了一半的时装杂志,随易梦浦进了厨房。
耿觉毅继续看他的杂志,看来,一个厨房容不下两个女人这句话大概要改了,或许相处了几日,易梦浦也发现了蝶儿的可爱而要与她和平相处了也说不定,对於这个他乐观其成。
数十分钟过去,厨房里断断续续传来易梦浦轻快的哼唱声,看来她们相处得很好,耿觉毅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就在他觉得安心的时候,蓦地,一阵碗碟碎裂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啊!」
易梦浦又惊又怒的拔尖嗓音传入耿觉毅耳中,他反射性的起身,飞快的奔到厨房。
「怎么回事?」他第一个直觉是发生了意外。
「哼!怎么回事?」易梦浦愤怒地看著蝶儿。「问她!」
看见两人均毫发无伤,耿觉毅首先松了口气,只见地上菜汤倒了一地,破碎的瓷盘更是触目惊心。
「蝶儿,怎么回事呢?」他温和的询问她,既然两个大人都没事,那么应该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蝶儿呆愣的站在一旁,听到耿觉毅的问题,她才回过神来。「我不知道。」
适才她们还有说有笑的,易梦浦一直找话题跟她聊,因为易梦浦的友善,所以她也表现得很起劲热络。
没想到,就在地为易梦浦讲的一个笑话而笑得很开怀时,易梦浦突然将手上的汤碗往地上一摔,接著放声尖叫。
她不知道易梦浦是怎么回事,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已让她全然地措手不及。
「你会不知道?」易梦浦指著蝶儿的鼻子,她恨声道。「别以为你装出一副无辜相就可以了,我端这碗汤给你,请你端出去给觉毅喝,你好歹毒,居然故意将汤碗摔在地上,你太过分了!」
「别胡说!根本就是你自己将汤碗摔在地上的!」蝶儿急著为自己辩解,她一脸又气又急的看著耿觉毅,她要争取他的信任。
易梦浦趾高气昂的看著蝶儿。「那么,你是说我在诬赖你喽?」
「你本来就在诬赖我。」蝶儿立即回答,她不要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尤其是在她最爱的人面前,她不要被误解为是那么坏心眼的女人。
易梦浦挑了挑眉,一派强势的看著耿觉毅。「那好,觉毅,这情形你看到了,你评评理,我们两个是谁不对?是谁该向谁道歉?」
耿觉毅的脸霎时之间风云变色。
直到易梦浦问出了这句话,他才蓦然醒觉易梦浦的歹毒。
该死!她居然出这招,她这两天来的和善让他这个商场上的「铁鹰」都卸下了防备之心,以为她对他与蝶儿的事谅解了,没想到,她竟是在伺机报复。
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马上叫蝶儿跟易梦浦道歉,反正易梦浦最终的目的就是这个。
但,要蝶儿含冤不白的道歉,那对蝶儿是何其残忍的事呀,她最后任的人是他,她认为最不会离弃她的人也是他,而今,他要改站在易梦浦邵边了,这叫蝶儿情何以堪?
「说呀,觉毅,我们两个谁对谁错?谁该向谁道歉?」易梦浦催促著,胜券在握的她,露出了一抹得意之笑。
迫於情势,他万般艰难的开口。「蝶儿,你太不应该了,快向易姊姊道歉。」
原谅我,蝶儿,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就没有幸福的将来可言。
他在心中呐喊请求原谅,但愿蝶儿与他相知、相爱,能有一丝心电感应,体会他的苦心。
「听到没,小妹妹,他叫你向我道歉呢!」易梦浦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早就知道我的地位是多么重要了,闲杂人等根本是比不上的。」
蝶儿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是真的,他叫她跟易梦浦道歉,他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
她崩溃了,完完全全的崩溃了。
「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我说什么都不道歉。」她拚命摇著头,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易梦捕皱起了眉心,她佯装无辜又无奈的看著耿觉毅。「觉毅,她不道歉吔,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看宋蝶儿心碎,看耿觉毅懊恼,这真是太痛快了,世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有趣的呢?
「蝶儿,我要你向易姊姊道歉,你没听见吗?」他厉声道。
他知道蝶儿今天若不开口道歉,易梦浦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会用他们的婚约约束他,让他永远无法与蝶儿在一起,所以现在他必须狠下心来,不管蝶儿的模样有多心痛,他都要沈得住气。
蝶儿夹带泪水的眼眸含著仇恨,她想起当初在宋家逼迫她离开的那些伯叔们,现在她眼前这两个人的面目,就跟他们一样丑陋,她知道他们在联手对付她,因为他们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这里已经无她容身之处了,此刻,真的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流著泪,却勇敢的直视著易梦浦。「听著,我不会向你道歉,永远不会!因为,我没有错。」
她一脸绝望的奔出耿家大宅,外头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由晴转阴,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蝶儿!」耿觉毅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他追到了马路上,但蝶儿的脚程居然那么快,须臾已不见她的踪影。
「蝶儿——」
耿觉毅跪倒在雨水中,他有种预感,他的小蝶儿不会再回来了,他的所做所为已伤透了她的心,他失去了她,他永远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