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他正在走近,一阵颤栗穿过她的脊梁骨。
杰斯!
她没看到他,也没听到他说话。但她知道他在走近她。奇怪,不,不奇怪,只是有点害怕。
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他走动时的样子,很清晰——柔软,松弛,像一只趴着的小猫。她能看到他隆起的趴肉,强壮而有力地结在他的臂膊上;他的臀部微微抖动,几乎让她觉察不到。他迈着两条长腿向她走来,几乎……
她又往火堆中添了一块木头,想着这些出乎意外的变化。她是不是迷上了这个颇有点神经质的潇洒的演员?当然没有。这男人甚至还不讨人喜欢。除了黎明前几小时的小插曲之外;他再没有理睬她,也没叫她,没什么能赢得她的倾慕,相反,她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决不能在他面前趴下。
她慌乱地转过头。看着那个向她走近的男人。她不能面对着他,她的面颊因慌乱和而发烧,她不能让他看到。
?她怎么了?她对杰斯·佛通可没什么?她不能,他可是个已婚的男人。
也许应将这些失常归咎于她脑袋受伤,也许她的脑袋错乱了。不过等几天就会正常,也许猪也能飞呢!
达妮听到杰斯在毛毯边停了下来。他的双脚不耐烦地换来换去,但她就是不回头。过了好久,她再也忍不住。她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她对他所有的美好形象突然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他单腿独立,另一条腿微微弯曲。他的拇指勾在裤兜上,一种完美的成年人的那种形象,甚至连他的汗毛孔都散发着性魅力。他又是——气势汹汹的样子。
“怎么了?”她别扭地问了一句。
“我刚埋好汉克。”他很直率。
“什么?”达妮傻乎乎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是真的,他没说过,但她想是真的。好像他说他埋好了汉克。她不敢肯定,头脑嗡地一声,她不相信有人会死。“汉克死了,他失事死了。我埋了他。”他说道,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高。
“死了?”达妮低声道,继而声嘶力竭地大叫“死了?”她叫喊着跳起来。突然的动作令她受伤的脑袋痛楚不堪。本来下午已经消失了,可一下子又一颤一颤地痛起来,她双手捂住半边脑袋,紧紧地闭上眼,抵抗这剧烈的疼痛。
.“你这是什么意思,死了?”她的头痛稍一缓解,她就问道。“他不会死,他挺好的,你……你说过他挺好的。”
、“达妮……”他扶着她,一阵电流又传遍她的全身.她畏缩着躲到一边。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本人?汉克死了,而她却为这个狂妄自大、以我为重而又夸大其辞的超级明星而发
“嗅,——天——!”压抑了许久的悲伤终于喊出声来。她跪在地上;难道这噩梦永无终结?先是风暴,继而是坠机……而今又这样。
“你对我撒谎,”她责备道,“你撒谎,我想……我一天都在想他还……我们大家都……我好高兴,可你这混蛋!”她的声音变成怒吼,“高兴!”
“好了,”杰斯的手在空中一挥,“我是个婊子养的!我已经尽力去做了。而你又受伤,天哪!你几个小时都昏迷不醒。我怎么会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把汉克的死讯告诉你会不会加重你的病情?再让你休克还怎么的?噢,见鬼!”他抓下帽子,撸着头发,任由它们一根根乱七八糟地竖起来。
达妮跌坐在火堆边。她不再抽泣。她太累了,无论是情感上还是体力上,都已耗尽。一天来的诸多变化,使她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杰斯不仅是个公众形象;他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这一串串的事实,都让她目瞪口呆。
又是几分钟溜了过去。杰斯和达妮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都想也需要打破这沉寂,但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达妮内心翻腾不已。这可不是她达妮·爱尔华斯;她重又振作精神,飞快地想到,达妮·爱尔华斯不应该跪在地上,只知道为命运带给她的痛苦而悲悲戚戚;达妮·爱尔华斯应该昂首挺胸,泰然自若。
汉克的死……的确可怕。她战栗着。她从来就没面对过她熟知的人的死亡。仅仅是几个小时,她已经了解了他。汉克成了她的知己朗友。她会记住他,并且怀念他。她能为汉克做的唯此而己。
但杰斯……杰斯还……活着,并且他也受到创伤。她缓缓而痛苦地站起身向他走去。她的身上痛得要命。她无法控制自己,颤抖地靠近了他。
她的手抖得厉害。她的手放到他胳膊上。他僵直地一声不吭,盯着小溪边那块昏暗的草地。’
“杰斯?”
“什么?”
“对不起,你按你想的最好的去做了,还一直关心我。而我却像个惯坏的孩子……对不起。”
“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他轻柔地抚模着她的面颊,像一很柔软的羽毛般抚弄着,他手指颤抖着为她拢了拢耳后一撮散乱的头发。“你干得不错……生了火,还有……”他垂下手臂,将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去。
“是的。”达妮结结巴巴地微笑了一下。她将双手叉在背后,防止它们会不听使唤,作出什么愚蠢的动作,比如那起他的手,将她的脸放进他的手心等等。她真想张开嘴巴;在他手掌上吻一下。她总是幻想着她得不到的东西。“我才用了两根火柴呢!”
“噢。”杰斯转向篝火。”我们干吗不歇一会儿?我不知道你怎样?我是站都站不住了。毛毯里这时候可真令人向往呀!”
失事现场
4月11日,晨7:OO
第二天一大早,达妮就被一股咖啡的香味逗醒。咖啡?她睡意尚浓,觉得不可相信。还有咖啡?她一翻身,看到杰斯正一条腿跪在火堆旁,手中端着一只保温杯。在一大早的清冽中,她看到杯中袅袅升起一股热气。
“你从哪儿弄到的咖啡?”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问道。她不想再像昨天那样动作太猛,让她再受那难以忍受的剧痛。
“从飞机上弄来的。你感觉好点儿了吗??”杰斯放下杯子,又拿了一只小一点她的杯子,给她倒了一些饮料。
她往两边动了动脑袋,检查一下还有多痛。“好多了,谢谢。”她吸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说道,“昨晚真对不起,杰斯,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杰斯看着这个坐在他对面火堆旁的女人。她肯定一夜都没睡好,头发散乱,双颊透红,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仍旧睡眼朦胧,她的唇……他将目光从她嘴上移开。她看起来那么温情而疲惫;交叉着双腿坐在小垫子上。太温情也太煽情了。
他讨厌自己,没理睬纠缠在腰部的悸动。“你也有你的原因。”他简捷地答道。
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对这个女孩他要负责!他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为她提供安全。就因为她看起来像个温情而傻乎乎的小猫眯;就因为她睡眼朦胧,对他眨巴了几下眼睛。他就
该想她希望得到他的?
他要考虑的应该是她到底怎么样了?一切的一切,这几天她过得太苦了。她没在地上打滚,歇斯底里地哭喊叫嚷,。而是显得那么温情而兴致勃勃,已经是个奇迹了。换个话题吧,佛通。
:“你是不是想吃点东西?”他粗声大气地问道,顺手指了指搁在他身后石头上的保温盒。
“有食物?”达妮高兴地咧嘴一笑。“真的新鲜食物?”
“不是新鲜的,但是真的。”杰斯笑嘻嘻地。
达妮幼稚的热情帮他拉回了要月兑轨的心绪。他蹲在火边,打开保温盒,“只有三明治。”
“够丰盛的了!我不知道你还带来了这个!”达妮咬了一口鸡肉三明治,“呣,太棒了!”她边嚼边咕哝着。
“不是我带的,是汉克……”他突然打住,声音有些颤抖,继续说道,“在丹佛逗留的时候汉克弄的。”
“噢,”达妮将吃剩的三明治放在膝上。一想到汉克,她再也吃不下去了,但一会儿那种饥饿感便战胜了她的悲伤。她又拿起了三明治。
吃饱了。她仰面躺在毛毯上,双手放在肚皮上。“棒极了!”
“呣。”杰斯赞同,他侧着身子,一只胳膊撑着,另一只手端着咖啡。
“杰斯?”
“哼?”
“你想我们什么时候能获救?”
“心里也没底儿。”
“那我们想想办法吧。我知道汉克填过飞行计划,我们没到达加尔加利,他们会来找的,是吗?”
“我想他们会的。”
“那么?”他问道。
“达妮,”杰斯声调僵硬,“你也该知道,我们已经远离航道了。”
“我想象得出。”她说道,“风暴将我们吹得远离了航道。我不傻,你知道的。”
’“我的意思是还不止这一点。”他说道,带着从未有过的耐心,“汉克很早就改了航道,想绕过风暴,我们离航道太远了。”、.
达妮沉静地咀嚼着这个不太妙的信息。她不喜欢她听到的这一切。她抛开恐惧,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你是说要好久,是吗?”
“是的,很可能要好多天,他们才能搜完整个空域。我猜想要一星期,或更长,他们才能分头找这么远。”
达妮睁大眼睛盯着杰斯。这可是场全新的球赛。他们也可能永远不被发现,永远找不着。这想法一闪即逝、她甚至也不想推测其可能性。
她的心里又掠过一丝恐惧。达妮举目四望。这个小山谷迄今为止是他们唯一的栖身之所,但也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四周山峦迭起,像一双双巨大无比的手臂将他们围在当中。她那褐色的眼神睃了一眼身后的树丛。翠绿的针叶林比树林中那些光秃秃的树丫更添了一份昏暗与不祥之气。一刹那一切都变得凶恶可怕……她咬着下嘴唇,向小溪那边的草地望去,凛冽的春风将毛草刮得东摇西摆,最后她的目光又回到这个临时营地,她又看到了毛毯、篝火、保温盒……还有这个男人。
她焦灼的目光又转到保温盒上。如果他们真得在这儿呆上几天,就得小心这些吃的东西。她下定决心,于是把撒在毛毯上面的面包屑也捡了起来,一起装进三明治袋塞进保温盒,然后捡起来向水边走去。
“你要干吗?”杰斯跟在后面问道。
“我把它放进冷水里面。”她边说边把保温盒卡在几块石头之间。
,“挺会想的。”他点头赞同。“等会儿我们得好好转一下……看看四周能找到点什么好吃的。”
“哈!”达妮觉得有点好笑。
“又怎么啦?”他的声音又滑到了她讨厌的那种生气的语调。
“没什么!”她不想说出她的疑问。哪怕丁点的事儿,他也会发火。
“别弄了,宝贝。”
“好呀。”她转身对着他。“我们从哪儿弄到食物?这儿可没有自由市场。”
“当然有。”她看到他抿紧双唇,胸脯起伏,憋住笑。
“哪儿呢?”她问道。
“你就站在里面呢。”
“小河?”.
“对了。”杰斯从河上游望到河下游。“跟我来,”他走到上游的一个拐弯处,示意她别出声。他指着深深的河水,“看,”他低声道。
“佛通……?”
“嘘,瞧。”
达妮瞧了瞧,起初除了水面,什么也没看到,但杰斯却固执己见,于是她就眯着双眼——又眯了几下。影影绰绰的水面下是潜着什么东西。她看到鱼鳞微弱的反光,又长又滑的身体在水中蠕动,几乎看不见。
“是鱼!”.
“鳟鱼:”杰斯更精确地说。“味道十分鲜美,可能还有蠔。还有,如果幸运的话,水边还可能有水芹菜。”
“你真能干。我们怎么捉?”
“我们不用捉,它会自投罗网。过来,我给你看。”
杰斯带着达妮来到一片长满芦苇的水边。
他掏出小刀,削了几根又软又长的苇秆。有几根,他削成了细条,用他那熠熠生光的长指甲编了一只约三尺长的圆锥形的筐子,开口很窄,极像只漏斗。’
“捉鱼筐。”他满意地说道:“鱼从这儿钻进去。”他指着漏斗型的开口,“可是出不来。”
“太棒了。但首先,鱼怎么会往里边钻呢7”达妮问道。
“鱼饵。”他把手指压在她唇上,示意他已经有主意了。“我给你看。”他在河边掏了半天,掏出几个长椭圆形的蚌壳。“对,这儿还有蚝呢。”他用刀子三下两下撬开一只蚌,放进鱼筐内,然后把那筐子放在有鱼的溪水附近,用一块大石头镇住。“好了,我们就等着瞧吧!”
达妮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中充满疑惑。
“我们去看看那架飞机。”
“飞机?”达妮迷惑不解,怎么突然转移了话题。“干吗?”
“把我们的箱子都拿出来,找点东西,我不知道你怎样,不过我该和这件衬衫说再见了。”
一小时之后,杰斯坐了下来,盯着堆在毛毯上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他指着堆在由前的一堆杂货说道。
“不太多,是吧?”达妮说道。
他们把找到的东西按类分成三堆,最大的一堆包括他们的衣服,再加上汉克的一个小提箱。他们所有的衣服。达妮想,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方,她肯定会窘得大哭,她那绣花内衣裤就放在杰斯·佛通的乔克裤衩旁边。而现在,她也不在意了。
第二小堆儿有飞机上的急救用品、达妮的化妆品,还有从衣物中翻出来的什么药品,其中有一小瓶阿斯匹林,一支润唇膏,还有半卷罗来菲绷带。
第三小堆儿全是杰斯兜内的东西——小刀、钱包和一些零钱,加上两个小工具箱,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诸如他们在飞机上找到的地图等。他们的吉它搁在一边。
杰斯又将工具分类。他拧开小工具箱——那箱子搁在飞行员座椅旁边的包里——找出了两把螺丝刀.一把钳子、一把接头扳手,还有一只小三角挫于,另外还有一只硬橡胶锤子。那个大工具箱放在行李架内。他打开一看,兴奋地叫出来。
“上帝保佑你,汉克,你这乖戾的小气鬼!”他边说边掏出一个罗盘、钓鱼线、猎刀、斧子、约五十英尺长的英寸宽的尼龙绳、一瓶清水丸、几包月兑水压缩食品、两节电池的小电筒,还有只小铝壶,竟然还有一把威利手枪和几颗信号弹。
“你喊什么?”达妮问道,—在她看来,这些东西没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
“我们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怎么会?”
“这个,”杰斯朝这些杂物挥挥手,“可是你生存的基本工具。”
“我看不出哪儿有有救的影子。”达妮瞥了一眼堆在毛毯上的杂物。说道。
“也许。但这些东西能使你活下来。”他抓起斧子,用拇指试了试斧刃,“有这宝贝,弄起柴火来,容易得多了。我们不必要再把那些半干不干的落枝拖到营地来了。还有这个,”他又抓起猎刀,真心真意地抚弄着,“可比得上这么重的金子还珍贵呢。我们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绝不会有任何问题。”杰斯说道;他有点轻松得飘飘然了,“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坚持到我们得救。”
他在火对面对她咧嘴一笑,达妮顿时喘不过气来。他可是个性感的男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性感,哪伯是他皱着眉头生气的时候。他对她一笑,她就忘记了他曾是那么恼人。
“难道不是吗?”
“是的,佛通!”达妮边说边拾起她用作女包的帆布小包。
“不,别争,把那个给我。”
“这不是我的包?”达妮顿时面孔苍白。“我的包跟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还想活下去的话,就应该不分彼此。.”杰斯边说边伸手去夺达妮手中的小包。
“我不是……”
“我把我的兜儿都掏出来了,你也应该将你的包倒出来。他妈的,女人!”他试试那包的分量,“你到底还藏了些什么?”他解开包带将包里的东西一古脑儿都倒将出来。.
一把发刷,几枚硬币,几圈卫生纸,还有一罐“米司”散到毛毯上。达妮惊奇地看着杰斯翻着她的私人用品。他摇了摇小包,又掉下来一只钥匙链、唇膏及眼影。他无精打采地笑了.笑,又掂了掂小包的分量,然后把手伸进去,模了模,又模出了她的钱包、几支圆珠笔和一个记事本。
他又拉开边兜,掏出几包女乃酪饼干,“闹饥荒,啊?”他边取笑边在饼干底下又掏出几块糖。另一个拉链包里露出一盒PMS药片,一包卫生巾,一些头痛药粉,—小瓶维他命,一管抗菌软膏及几个邦迪。
“这是我的东西。”她低声道,她压着自己的怒火,盯着卫生巾。他竟敢这样当面使她出丑,使她窘迫今今。“你真他妈见鬼,佛通,女人的包是神圣的,不能乱翻。”
杰斯把包扔到一边,扳住她的肩膀。他的手指掐进她的肉里,他摇着她,眼对眼地盯着她。“听着,女人,听清楚了。在这种情势中,没什么不能翻的,没什么神圣的。你竟背着我留了一份。”
“没什么目的。”
“有目的,或其他东西。我们不应该拿回去。你从来就不知道,生与死有什么不同。”
“我好久没翻过包了……”
“我知道。”一
“……我忘了还有这么多东西。”
“看来我还得搜搜你的身子看你还忘了什么!”杰斯目光灼灼逼人。达妮说不清他是不是在取笑她。她不敢肯定,她要问个明白。
“噢,是吗?”他的蛮横引起了她的怒火。
她没想到杰斯竞要搜她的身子。“就你和你的什么部队?”
“你既然这么问,我是单人部队、所以谈到主题时,这儿只能有一个人作主……我就是。”
达妮面颊绯红。她自然想起了她所受到的街头锻炼。她抬起双臂,同时撞出去,挣月兑了杰斯,她转身用臂肘向杰斯的月复部捣去,然后迅速逃开。
“你这个小恶妇。”她还未来得及逃到小河边,就给杰斯逮住了。他抓着她的上臂;把她甩得头昏眼花。他双手死死地抱住她。达妮跺着他的脚背,对着他裤档乱踢。
“哎哟!操!别踢!”他勒紧了,让她没法再动弹。
达妮只好用指甲抠他。这是她身上唯一能动弹的部位。
“你这个婊子养的!”杰斯一手勒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卡住她的下巴。
“别再抠!”他说道。她拧着身子,一刻不停地蠕动,妄想逃月兑出来。
“除非在地狱中,我才会听你的指挥。”达妮喊道。
“达妮,噢……见鬼!你真想和我作对吗?”
“我同意只有一个头儿。”
“让给你了,小妞?”
“不,不是我。但并不是因为你是个伟大的男人,而我只是个女人。我承认你的位子,是因为我是城里长大的。还得提醒你,我还不相信你就真的比我懂得多,但是无论你知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记住,我可不太能服从命令。请求我可能比强求我对你更容易一些……
懂吗?”
她盯着他。
“面对现实吧,宝贝。在这儿可没你那么多臭原则。你甚至连生火都不会,更不懂如何在水中逮到鱼,还有许多我很清楚但你却毫无所知的东西……我不是小看你的能力。只是常识让我不得不作主。你需要我。”
“难道你就不需要我?”她痛哭流涕。
“我不需要?”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光,他低头看着她,“谁说我不需要你?”
他缓缓地伏下脑袋,用他的嘴封住了她的嘴唇。他的吻唇像羽毛般轻柔地蹭着她的唇,逗弄着她,诱哄着她,他的指尖从她的脖子下滑进她的衣领内,柔柔地抚摩着她的皮肤。
达妮执拗地紧闭嘴唇。她宁愿永远不见他,也不愿他出于怜悯而吻她。
他的手指开始解开她西式衬衣上的钮扣。他的唇仍在她的唇上抚弄着。
达妮试图转过身去。她不知她的自尊还能坚持多久。她受不了杰斯的所带给她的那种甜蜜的。
他解开了最后一粒钮扣,把她的衣服展开,从她的喉咙开始往下吻……
达妮气喘吁吁,潜声低吟,继而情绪猛烈起来。她在他怀中努力支持,不让自己瘫下来,最后,达妮轻柔地叫了一声。她的防线彻底地崩溃了,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