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啼鸟巧啭,暖和的阳光照进坤宁宫里。
昏迷许久的康盼儿,终于缓缓转醒。
小青和赵喜站在床旁,随时等着主子的叫唤。
康盼儿睡久的颈子很僵,她用手抚碰,脑子里一片浑沌,她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只记得在翊坤宫外昏倒,后来发生什么事她都想不起来,只是偶尔在睡梦中,会听见宇琛在说话。
“小青,我睡了多久?”
“娘娘,好久了。这段时间,万岁爷天天陪着你,还罢朝了整整七天。”小青回答道,并为宇琛说好话,毕竟这段时间他对康盼儿的深情,大伙都是有目共睹的。
康盼儿不说话,但内心却强烈激荡。
“娘娘,吃药了。”小青自桌上端来一碗温热的药。
康盼儿皱了眉,那黑色黏稠的液体实在让她想吐。“这是什么?”
“这是安胎药,喔,对了!娘娘已经怀有龙种了,明年皇室就有新成员了。”
康盼儿内心狠狠一撞,她怀孕了?
怎会如此呢?
正当她还在深思时,门口响起一阵喧闹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来人啊!把康盼儿这贱人拿下!”
柳贵妃率领一群人冲进坤宁宫,一声吆喝下,三个太监冲上前,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康盼儿用力扯下床,扑跌在地。
小青护主心切,立刻冲上前推开他们,张臂抱住康盼儿,“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未来的皇后娘娘无礼,你们不要命啦?”
“皇后”两字让柳贵妃妒火燃至最高点,她冷冷的说:“小青,看来你这贱婢以为跟对了主子,狗仗人势起来了啊!”
赵喜不知柳贵妃究竟所为何来,但保护好康盼儿最重要,他恭敬的说:“贵妃娘娘,小青不懂事,请你不要怪罪于她。但是你率众人不经通报就直闯坤宁宫,着实对淑妃娘娘不敬。”
柳贵妃冷哼一声,“这贱人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哪还需要别人敬重。”
闻言,赵喜忍不住动怒了,“娘娘,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
“大胆!你不过是个奴才,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柳贵妃转了脸色,“这也难怪你们都向着她,说不定你们是同谋。”
“娘娘,淑妃娘娘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说她?”
柳贵妃怒目瞪着坐在地上的康盼儿,恨声道:“贱人,你真是心狠手辣,皇上对你情深意重,你却下此毒手!”
毒手?康盼儿一惊,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想起回宫途中,宇琛因受伤脸色苍白的模样。
赵喜急急的问:“万岁爷怎么了?”他祈祷千万不要,谁知……
“万岁爷……驾崩了!”柳贵妃佯装悲伤的说。
康盼儿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但她的心却不断往下沉,眼泪跟着冒了出来。
“昨晚有人看到你派人去刺杀皇上──”柳贵妃话还没完,就被赵喜打断。
“不可能,娘娘昨晚还没醒来!”
康盼儿说不出任何话,兀自陷入哀痛和震惊中。
“还想狡辩,来人啊,给我搜,一定要把凶器搜出来!”
话声方落,她带来的人便开始在坤宁宫内外搜索起来,小青和赵喜想阻止也来不及。
不一会儿,一名太监用一条帕子包着一把上头沾满血迹的匕首走到柳贵妃面前。
柳贵妃眼里快速闪过阴恻笑意,“证据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那皇上人呢?”赵喜急声问道。
“皇上的遗体现在停放在交泰宫,这贱人还把皇上毁容,真是罪大恶极!”她昨晚另外派人到现场,带回那具穿着宇琛衣服却面目全非的尸体。
赵喜、小青一脸不敢相信,他们相信主使者绝不是娘娘,但是那把匕首,还有柳贵妃所言,难道皇上真的……
康盼儿不理会他们,嘴里喃念道,“不可能!他没死……不可能……”
极度的伤痛让她万念俱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君已远,妾不独留!
当她用手抚着心口时,突然想到肚里的小生命。
这是宇琛唯一留给她的,她要留下他,但是她做得到吗?
“怎样,无话可说了?”柳贵妃冷笑一声,转头扬声喝道:“来人啊!”她要让康盼儿在剩下的日子里痛苦不已。
一名宫女手里捧着一碗东西进来,碗里盛着的黑色浓稠液体仿佛暗示着康盼儿即将来临的悲惨命运。
“给她灌下去!”
当几个宫女押着康盼儿要她就范时,她用力挣月兑钳制,冲到柳贵妃身边,哭喊着:“我不相信,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柳贵妃一脸不屑,“你还有脸说要见皇上?你死有余辜!来人,抓住她!”
数名宫女再次抓住她,康盼儿奋力挣扎着。
“这是什么?我不要喝!”
“由不得你,你弑杀皇帝,法理不容,怎可能让你留下肚里的孩子来糟蹋皇家血脉?”
赵喜瞠大双眼,“娘娘,你是想……”
小青在明白柳贵妃想做什么后,急声道:“你不能这么做,那是会遭天谴的啊!”
她的话激怒了柳贵妃,“小喜子,小青,康盼儿罪大恶极,你们还要袒护,难道你们真是一伙的?”
“奴才誓死保护娘娘!”赵喜毫不畏惧的说。
“好!来人,小喜子和小青与康盼儿同为一伙,弑杀皇帝,罪大恶极,把他们拿下!”
话声方落,赵喜和小青都被人捉住。
“把小喜子这奴才的右眼给挖了,把小青的腿打断,看他们还敢不敢抗拒!”
“小青!小喜子!不要啊!”
康盼儿被一群宫女紧紧抓住,泪眼迷蒙的看着两个忠仆在她面前痛苦哀号,然后双双昏了过去。骤失爱侣和眼前的残忍景象让她的心碎成千万片,但更大的痛苦却在柳贵妃一声令下后朝她袭来。
“还蘑菇什么?快把药灌下去!”
这一次康盼儿想挣扎也使不出力气来了。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加上有这么多人抓住她,她根本动不了,只能在心里狂声喊着:孩子,额娘对不起你。
最后一滴药汁流进康盼儿硬被撑开的口中,宫女们便松开抓住她的手,她就像个破布女圭女圭跌落地上。
当她感觉到仿佛有千百只虫在啃啮她的下月复,一股暖流自腿间流出时,她知道,她失去了宇琛给的孩子,失去了一切。
“来人啊,把这贱人押入大牢,听候刑部发落!”柳贵妃大声吆喝,康盼儿随即被架起往外走。
窗外,没有阳光,没有和风,没有白云,整个世界,彷若凝窒。
庆亲王府的观涛楼里,脸色苍白的宇琛躺在床榻上,誉璨和沙德尔一脸焦急的在房内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皇上!”两人异口同声的喊。
宇琛眼神涣散,虚弱的开口,“朕……这儿……”
誉璨和沙德尔将他扶坐起身,两人合力运气输入他体内,过了一会儿,宇琛脸色才稍稍回红。
“皇兄,这里是庆亲王府,皇兄昨夜遭人偷袭,身受重伤,所幸抢救得宜,才没有生命危险。”
宇琛看着他半晌,突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皇兄。”誉璨不解的问。
“朕还以为是你派人……”
他虽未把话说完,但誉璨已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不禁浮现受伤的表情。
“皇兄,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在你眼里我会做这种事?”
“宇璨,对不起,朕不是有意要这么想,而是那封信……”
“皇兄,没有一个臣子敢胆大妄为到要皇帝到自己的宅邸一趟!”他没好气的说。
“朕……很抱歉。”
誉璨一挥手,“算了,现在怎么办?叛贼行动了。”
宇琛尚未开口,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沙德尔走过去开门。
格腾海探头进来,恭敬的说:“万岁爷,王爷,是赵公公。”
誉璨脸色一凝,小喜子?他怎么来了?
门打开后,格腾海扶着右眼上裹着布条的赵喜走进屋里。
宇琛看着,眉头一皱,“小喜子?”
赵喜一听见主子的声音,鼻头一酸,连忙屈膝跪下,“万岁爷,您没事吧?奴才好担心!”
“我没事。你的眼睛怎么了?”
赵喜没有回答,迳自道:“没事就好,那奴才到九泉之下,可以稍稍对得起先皇了!”
虽然柳贵妃说得信誓旦旦,但他不相信主子已遇害,在小路子搀扶下,他偷偷到交泰宫一探究竟。
不!那尸体不是万岁爷的,他打小跟着万岁爷,万岁爷的体型他最清楚。
他仔细想了想,认为主子可能在庆亲王府,便在小路子的掩护下偷溜出宫,来到庆亲王府,主子果然在这里。
只是,他依旧没保护好娘娘,所以他还是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啊!
“小喜子,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盼儿呢?”
“万岁爷,奴才是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奴才对不起您啊!”赵喜边说边用力磕头。
宇琛突然心一紧,声音略显颤抖的说:“到底怎么了?不要磕头了,说话!”
赵喜深吸一口气,全盘托出今早的悲剧。
“今早,柳贵妃带着许多人来到坤宁宫,指说娘娘弑杀万岁爷,并且在坤宁宫里搜出一把上面沾着血的匕首,栽赃嫁祸给娘娘,最后还强灌娘娘打胎药,并打断小青一条腿,奴才的右眼也给挖了……万岁爷!奴才对不起您啊!”
宇琛一听,激动得吐出一口鲜血,誉璨赶紧运功给他,平抚他激动的情绪。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盼儿,朕对不起你啊……”宇琛悲痛的说。
“万岁爷,现在娘娘被关在大牢里,您赶快回宫救娘娘啊!”
誉璨心里也是悲痛万分,没想到他将匕首送回去,竟然引出这样的风波,真是万万没想到。
柳贵妃,你等着吧!这一次不把你宰了,我誉璨名字倒过来写。
宇琛稳下心绪后,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忠仆说:“小喜子,你身上有伤,快起来吧。”
赵喜摇摇头,再度磕了个头,“万岁爷,奴才没有保护好您和娘娘,让您们都受了伤,奴才自愿给娘娘肚子里的皇子陪葬,奴才叩别万岁爷了!”说完,他抽出怀中的匕首,用力朝心口刺下。
“不要啊!小喜子!”宇琛急忙出声阻止,但等他冲过去时,赵喜刚好咽下最后一口气。
“宇璨,朕真后悔,若朕听你的话将柳氏父女全抓起来,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宇琛懊悔不已。
“皇兄,玄熙、玄炯已经接来庆亲王府,放手一搏吧!”
宇琛点点头,“宇璨,叫人好好照顾小喜子的遗体,等事情解决后再厚葬他。”
誉璨朝格腾海使个眼神,后者会意的立刻去办。
“我们先去找禁卫军统领梁皓,让他知道朕没有死,然后将逆贼一网打尽,到时,杀无赦!”
柳妃,柳崇啸,我宇琛在此发誓,我要亲自斩下你们的头,为我未出世的孩子和小喜子血祭。
盼儿所受的苦,我要用你们的命补偿。
宇琛驾崩的消息尚未全传开,因为柳氏父女正在寻找玉玺,没有玉玺,就算传位诏书再怎么冠冕堂皇,终究是一张废纸。
不过,柳崇啸为防万一,下令禁卫军严加戒备,并派人监视各王公大臣,以防忠于宇琛的人会在玉玺找到前对皇帝去向起疑,进而坏了大事。
三天后,宇琛、誉璨和沙德尔,三人悄悄来到禁卫军统领梁皓的宅邸。
他们纵身跃过高墙,宇琛因为受伤未愈,一落地,身子颠了一下,一旁的沙德尔急忙搀住。
“皇上,您没事吧?”
“皇兄,我看你还是回王府休息吧,我和沙德尔去找梁皓就好。”
宇琛摇头,“如果朕没来,恐怕很难得到梁皓的信服。虽然朕驾崩的消息尚未传开,但柳崇啸一定会让几个重要的将领知道,这样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叛贼才能成功的夺权。”
誉璨点点头。皇兄说的没有错,过去几次皇兄御驾亲征大获全胜,让许多将领对他是死心塌地的臣服,皇兄一旦驾崩,他们当然会对皇子同等效忠,这就是柳氏奸人所要运用的。
三人穿过亭台楼阁,来到练武房。
沙德尔推开门,三人迅速进入,门再次掩上。
梁皓盘腿打坐,一听到开门声,皱着眉睁开眼,等他看清眼前的人,忙不迭翻身跪在地上,语气激动哽咽的说:“万……万岁爷,您……您……”
宇琛虚弱一笑,“朕没有事,只是受了一点伤。”
梁皓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万岁爷没事!末将猜的果然没错,万岁爷是真命天子,不会有事的。”
“你起来吧。”宇琛看看四周,盘腿坐在地上,“你们一同坐下吧。”
“梁皓,现在宫里情况如何?”
“柳氏父女尚未对外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他们正忙着找玉玺。”
“皇兄,万一玉玺被他们找到该怎么办?”
“不可能,在知道柳氏父女有叛逆之心后,朕已将玉玺藏了起来,他们绝对找不到的。”宇琛信心满满的说。“对了,梁皓,除了你之外,其他大将呢?”
“虽然一些将领都已经知道此事,但他们都跟臣一样不相信,只是柳氏父女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军机大臣,臣等也不能对他们怎样。但只要让大伙知道皇上仍安然建在,相信大家必会齐心效忠皇上!”
宇琛点点头,“那盼儿呢?她现在怎样了?”
“娘娘现在被关在牢里,而且听说……”梁皓担心的看了宇琛一眼,“明天柳贵妃就要将娘娘处死了。”
宇琛一惊,“不能再拖了!”为了国家,为了挚爱的女人,他必须有所行动。
“梁皓,你跟沙德尔现在就去联络一些拥重兵的将领,要他们随时准备勤王。”他迅速下令,“然后你明天一早带一群禁卫军,随朕和庆亲王悄悄回宫,准备逮捕奸人!”
“是。”梁皓恭敬的领命。
翌日,天刚破晓,宇琛双手置于身后,眼神炯炯,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紫禁城的方向。
他脑中思绪翻腾,因为他先前的一个错误决定,差点害得整个王朝拱手让人,深爱的女人也跟着受苦,不但连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还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大牢里,而忠心的小喜子也因此自尽。
想到这儿,宇琛心里不禁一阵激动,他握紧双拳,恨不得立刻冲到大牢解救康盼儿。
对盼儿,他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一辈子都难以还清的歉意啊!
这时,梁皓走到他面前屈膝一跪。
“如何?”宇琛沉声发问。
“一切都就绪了,就等皇上下令,即能歼灭奸贼!”
宇琛看看身后的誉璨和沙德尔,见他们点点头,他抬眼望向天际,冷冷吐出两个字:“动手!”
柳贵妃来到拘禁康盼儿的大牢,这里本来是用来关触犯律法的罪犯,如今成了康盼儿的含冤地。
看着倒在牢房里奄奄一息的康盼儿,柳贵妃嘴角勾着笑,抬起穿着花盆底鞋的脚,使力踹了康盼儿一腿,只听她闷哼一声。
但柳贵妃并不肯这样就放过她,她蹲来,一把扯住康盼儿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拉,“宫里的饭不怎么好吃啊!”她冷冷嘲讽,“只怪你迷了心智,哪儿不去硬是要进宫!”
康盼儿眼神涣散的看着她,气若游丝的说:“告诉我,皇上真的……驾崩了吗?”
闻言,柳贵妃突然放开她,站起身哈哈大笑,惹得康盼儿皱紧了秀眉。
“皇上当然驾崩了,只是……”她得意一笑,“反正你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没错,皇上是驾崩了,而且是我派人去暗杀皇上的。”
康盼儿惊颤的深吸一口气,她颤抖的举起手指着她,“你的良心何在?弑君杀夫,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真不是人……”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气愤的问:“皇上在保定遇刺,是不是也是你派人去的?”
“没错,这从头到尾都是我和我阿玛的精心杰作,上次没能要他的命,这次终于如愿以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哽咽着,泪水潸然滑落。
柳贵妃目光愤恨的瞪着她,“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她伸手抓住康盼儿的下巴,要她抬起头,“在你没进宫前,我阿玛是因为权势被夺而心生叛变,那时我并不赞成动手,但自你一进宫,独揽皇上所有恩宠,我因此而改变主意。得不到感情,要权势总可以吧!”
康盼儿闻言一震,是这样吗?她真的得到宇琛全部的感情吗?她怀疑。
“你误会了──”她想辩驳,却被打断。
“误不误会都无所谓了。”柳贵妃放开她,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所有的一切都随你下地狱去吧!来人,把药拿来!”
一名太监随即端着一碗东西走进牢房。
“给她灌下去!”
“这是什么?”
“鹤顶红,一滴就足以致命。”
康盼儿因为宇琛已去,不想独活,在听见碗里是剧毒并不害怕,神情显得坚强,“我自己来。”
她接过瓷碗,眼睛盯着碗中的液体,嘴里喃念着:“宇琛,我来了!孩子,额娘来了!”
就在她以碗就口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粒石子,打中她手中的瓷碗,瓷碗登时掉落地上,裂成数片。
“盼儿,你不能喝。”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康盼儿呆愣着,她不敢相信那声音……天啊!这里到底是人间还是她已到地府报到?
“宇琛,你来接我的吗?”
在她还未回过神时,一把尖锐的匕首已抵着她的颈项,是柳贵妃。
宇琛见状,心里一紧,“把刀放下,贱人!”
“你为什么没死?你该死的!你应该死的……”柳贵妃歇斯底里的嚷着。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皇兄没死,就换你们柳家人该死了!”誉璨嘲弄道。
先前他们用梁皓带来的禁卫军将整个紫禁城控制住,并且逮捕了柳崇啸,但没有发现柳贵妃,于是他们立刻赶来大牢,并听见柳贵妃亲口说出所有叛逆事实。
宇琛趁柳贵妃的注意力被誉璨引开,悄悄从旁接近她。
柳贵妃陷入疯狂状态,丝毫没注意有人接近她。
宇琛抓住机会,动作迅速的夺下匕首,另一手紧拥着心上人,爱怜的亲吻她的额际。
当他转头看向已被禁卫军擒住的柳贵妃,眼神布满愤恨,他扔下匕首,抽出佩剑,用力一挥,柳贵妃的一臂断落在地,血流如注。
“先砍你一只手臂,给朕的皇儿和小喜子的在天之灵告祭!”他看向誉璨,“宇璨,这里交给你了,三个时辰后,朕在太和殿上亲审此案。”
在宇琛怀里的康盼儿,一直对宇琛的出现没有真实感,直到被他抱进怀里,感受到那坚实胸膛的温暖,紧绷多时的心才得以放松,跟着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盼儿!”他急忙抱起她,急急交代,“宇璨,朕先抱盼儿回坤宁宫休息,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了。”
“遵命!”
原先幽暗的大牢,被火光照得明亮,只见一个全身是血的女子倒在地上,不断哀号,声音凄厉得让听闻者无不胆寒。
“不甘心啊!我什么都失去了!全都失去了啊!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