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净,叔叔可以答应-叫我爹爹。」杨朔行笑嘻嘻的说,然后又加了但书,「不过,-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千净一听见他的话,马上就停止了哭泣,她收放自如的泪水看得两个大人心中暗叫高明。只听她高兴地喊:「我答应,我答应!」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竟然答应得那么快?」
「爹爹,那你快说嘛!」千净很爽快地就直称他为爹爹,也没想想他提的条件她做不做得到。
杨朔行暗忖,这件事不适合现在说,此刻最要紧的是先处理眼前这具尸体。「千净,-只要记得-答应了就好,爹等一下再告诉。」
「好。」千净高兴地一笑,脸上呈现出小女孩该有的快乐和天真。
风水云看着两人达成协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她总觉得杨朔行好像在算计她,他脑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千净,她是-娘吗?」杨朔行看向地上死去多时的少妇。
「千净的娘娘。」千净回答。
杨朔行对着少妇在心中说道:千净的娘,真抱歉哪,是-女儿自己硬要叫我爹的,我可是没半点强迫她而且也没有诱拐她,-在天之灵要是知道这件事的话,可不要生气,如果真的生气的话,半夜也别来找我,因为我也是被-女儿逼的……
「爹爹,你在对娘娘说什么?」千净一脸好奇地看着杨朔行。
杨朔行闻言一惊,在别人眼中他应该只是看着死者而已,并没有开口说话,怎么千净会……
「千净,爹没说话呀。」
「可是……人家刚刚好像有听到爹爹的声音。」千净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这小女孩……不太一样喔。杨朔行感兴趣地想。
「爹爹,娘娘为什么一直在睡觉?」千净又问,「千净叫她她都不理,娘娘是不是在生千净的气呀?」
原来千净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还道她是在睡觉,又一直叫不醒她,以为娘亲在生她的气,不理她了,所以才开始哭。
「不会的,千净这么乖,娘娘不会生-的气的。」杨朔行安抚着。
「那娘娘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这……」杨朔行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但现在对方还是个那么小的孩子,他该怎么解释比较恰当呢?
就在他思索的同时,风水云却开口道:「千净,-娘娘死了。」
「死?」千净不懂这个字为何那么地令她讨厌,「死是什么?」
「死就是一直睡一直睡的意思。」风水云这样解释。
「啊?」千净垂下双肩,「那是不是都不会醒过来,也不会理千净了?」
「嗯。」
原来已经平静的湖面再次闪动着波光,千净的眼泪又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为阻止她又放声大哭,杨朔行赶紧开口,「千净,别哭喔,如果吵到娘娘睡觉的话,娘娘会生气的喔。」
千净听了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哭出声,但泪水仍不住地流下,这情景看得他们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杨朔行走到不远处捡了几根较粗的树枝,用绳索将它们绑成长排状,犹如一块木板;他运劲将它斜插入土中,接着巧劲一使将这些绑在一起的树枝往下压,只见泥土四散,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凹洞。他以同样的手法做了几次后,走回她们身边。
「爹爹,你为什么要挖一个大洞呢?」千净问。
「那是要给娘娘睡觉用的,娘娘躺在那边比较安静。」
「喔。」千净点点头。
杨朔行准备移动少妇的身体时,突然从少妇的衣袖中掉出了一封信,他将那封信拾起,抽出信纸打开,娟秀的字迹出现在他眼前──
当这封信被人看见时,我想我已经死了。我自知命不长久,所以先写下了这封信,以防万一。
这时,我的身旁该有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吧?
她复姓慕容,名千净,九月十六生,才刚满四岁,有一对我见过最纯净美丽的绿眸,但家人却因此而容不下她,所以我便带着她离开。原以为我可以照顾她、看着她长大的,谁知我却被病魔缠身,时日无多。
这世上最让我挂心的就是小女千净了,她生来无父,眼看又要失恃,何其可怜!千净聪明又乖巧,只愿发现我们的人,能够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抚养,教她做人处世之道。但若您是个心怀不轨、别有所图的人,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让她在这儿自生自灭吧!这是我这个做娘的一点心愿。
林宛烟绝笔
慕容千净……看来,慕容这个姓氏是来自千净的父亲。她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一定会在自己身边哭。
杨朔行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风水云,然后带着林宛烟的尸体走到坑洞那儿,慕容千净见状也跟了过去。
风水云静静地将信看完,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心中的阵阵波涛,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当初若是她能忍下那股气的话,她那奇特的能力就不会在众人面前展露出来,也就不会伤了大哥和姊姊,更不会使得娘被迫带着她逃离风家。而她像是不会克制自己似地,每当看见有人欺负娘,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气,只想伤了那些欺负娘的人,于是她们母女俩便从一个地方换过另一个地方……
娘从未抱怨过,也没说过一句苦。就算在藏躲之际,她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担心她是不是饿了、担心她有没有睡好……娘一直没注意到自己日渐单薄的身体,直到她的身体再也受不了了,整个人垮下,躺在病床上没几日就辞世,临终前念念不忘的还是她的女儿……
一阵风吹过来,脸上的微凉让风水云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泪水。她正想抬起手擦掉眼泪,身旁却响起了杨朔行的声音。
「水云。」杨朔行站在她面前,用手指抹去她的泪,温柔地问:「怎么哭了?是不是想起-娘?」
风水云点点头,努力抑下泪意。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然后轻轻摇晃。「姊姊不哭。」
慕容千净稚气的声音让风水云低头看着她,只见千净的小脸上犹淌着眼泪,却仍出言安慰她。在看过那封信之后,她心中对慕容千净有着莫名的爱怜及心疼,她觉得两个人的身世是如此相同,而她比千净幸福的是她享受到了更多的母爱,一个她永远也回报不了的恩情。
风水云蹲子和慕容千净平视,有些哽咽地说:「姊姊不哭,千净也不哭。」
「好。」慕容千净点头答应。
只是两人嘴上这么说,但承诺并没有及时传递到眼中,只见两双眼眸互相呼应,泪水直下,越流越快,最后一大一小干脆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们……」杨朔行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说哭就哭、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他的心开始变得一团混乱,后来变成紧揪成结,风水云痛哭的脸庞硬是在他心上狠狠地划了一刀,让他痛得无法说话……
两天前,当他的恶作剧惹哭了风水云,他不过曾对她升起怜惜之意,怎么这会儿见到她哭泣,他心中的痛觉会是那样强烈?!
杨朔行静下心来问着自己,他这种奇特的心情,该不会是表示……他对风水云动了心?
会是这样的吗?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会有机会厘清这一点的。
☆☆☆
御花园
两道同样修长俊伟的身影并肩走着,一名身穿龙袍、头戴金冠,一名身着蓝黄相间的衣袍,头上则戴着一顶官帽。他们走着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走了好久好久,有一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天洛,虽然你们家御花园大得让人走不完,但也没必要拖着我跟你逛花园吧?」齐推雪说道。
老实说,当了几年的官,他还是对这一身中规中矩的官服很不适应。此刻的他直想赶紧把它月兑下,换上平常所穿的服饰,让自己舒服一点。
「唉……」朱天洛突然叹了一口气。
「早朝后把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哀声叹气吗?」
「推雪,这件事你听了之后一定也会叹气的。」朱天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完全没有皇上该有的威势。
「说来听听。」这下他倒好奇了。
「昨天母后来找我,跟我提了一件事。」朱天洛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齐推雪,「她问我是否已经准备好要选妃立后了。」
「是吗?哈哈哈……」齐推雪非但没有如朱天洛所说的叹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推雪,你真够没良心的,我烦恼成这样,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小心我把你贬到长安去,让你天天都见得到齐叔!」朱天洛威胁着。
齐推雪闻言赶紧收起笑意。开玩笑,他老爹想孙子想疯了,当初要不是怕他老人家想不开对他逼婚,他也不会「流落」到京城来。
「那你是怎么回答太后的?」齐推雪问。
「国事繁忙。」
「你有哪一天不忙?」
「推雪,你可真是厉害,母后就是这样回答的。」朱天洛惊叹道。
「过奖过奖。」齐推雪毫不谦虚地说。「那你接下来又怎么说?」
「接下来,我就跟母后提一些正待处理的国家大事,然后又提到那件轰动全京城的命案,说这件命案还没解决,若在这时选妃的话,只怕百姓会认为我这个做皇帝的不管他们的安危,只管自己享乐。讲到最后,我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装出一脸倦容,心疼我的母后便打住了话,要我赶紧去休息,免得累坏了身体。」朱天洛一口气讲完。
「你利用太后的慈悲心。」
「没办法。虽然觉得对不起她,但我实在不喜欢谈到那件事。」朱天洛心里也是感到愧疚的。
「因为你的梦中人?」齐推雪一语道出。
朱天洛听了只是无奈地一笑。梦中人……那个在他梦中出现的白发少女,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梦见她了。在还没确定她是否真实存在时,他的一颗心就已经为她所牵挂。虽然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只能任由自己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你明查暗访了几年都没有任何消息,难道不打算放弃吗?」
「放弃?要是你,你会吗?」朱天洛反问。
齐推雪想了想,最后耸耸肩,「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过像你那样的心境。」
「嗯,咱们别谈这个了。」朱天洛再次带头往前走,然后他们来到了一座拱桥上,「你把消息传给朔行了吗?」
「昨天我一回到府宅就派千里鸟过去了,我想他今天一早应该已经收到讯息。」
「那就好。那种手段凶残的凶手若不早点抓到,只怕京城里外的百姓会更不安。」
「我今天会亲自到城外的几个陈尸地点勘查,看看凶手有没有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就看你的了。」朱天洛满怀信心地说。这时,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接见一位才上任两个月的御史?」
「皇上终于想起来了。现在这时候……我看他大概已经在王府门口等待多时了。」齐推雪笑笑地答。
三个多月前,在他离开京城后,那位御史才上任,而昨天他才踏进京城,回到府宅整装准备进宫觐见皇上,他便接到了那位新任御史的拜帖,他便要人回复说今天退朝后接见他。
「让他枯等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但谁教我比他大呢,哈哈……」朱天洛笑道。
齐推雪无奈地摇头笑着,朱天洛摆明了就是以大欺小,那位御史也只能暗叫自己倒霉了。
☆☆☆
小小的身体从马车中钻出来,她手撑着前座的椅子,想让自己坐到那上面去。
驾着马车的杨朔行见状便扶着她让她坐下。
「千净睡饱了吗?」杨朔行问。
「嗯,千净睡饱饱。」慕容千净扬着满足的笑容。
「那姊姊呢?」
「姊姊还在睡。千净在里面好无聊,所以出来找爹爹。」
在林中哭累的两个人,回到马车上后没多久便静静地睡去。幸而这段路很平坦,不然摇摇晃晃的她们俩就很难安睡了。
「唔……」
见慕容千净手搔着胸前,杨朔行不禁问道:「怎么了?」
这时慕容千净从领口抽出一条细绳,最后拉出一只镯子,「人家睡觉压到它了,有点痛痛。」
杨朔行看着那只镯子,那是只玉镯,由色泽看来是块美玉。它的表面还以黄金镶着图案,是一对比翼鸟还有交缠着的树枝,手工相当精巧。
「千净,那是娘娘的镯子吗?」杨朔行问道。
「是呀,娘娘说要给我,要我带在身上的。」慕容千净拿着镯子说。
「咦?」眼尖的杨朔行看见玉镯的内缘好像刻有东西,「千净,镯子给爹看一下好吗?」
「好。」慕容千净从脖子上拿下玉镯,将它交到杨朔行手中。
杨朔行仔细地看着内缘,轻轻念道:「在天愿作比翼鸟。」
他想道,该不会有另一只镯子刻着「在地愿为连理枝」吧?如果有的话,那应该是林宛烟和某位男子的订情信物了。
他想起那封绝笔信的内容,上头说千净无父,这是不是代表她并没有和千净的亲爹拜堂成亲?若想明白这些事,恐怕得去调查调查了。
杨朔行将镯子还给慕容千净并替她戴好;趁风水云还在睡觉,他决定先完成一项早预设好的「阴谋」。
「千净,-还记得爹之前在林子里要-答应的事吗?」
「记得记得,如果千净不答应,千净就不能叫你爹爹了。」慕容千净用力地点头。
「嗯,千净很聪明。」
「爹爹快说,千净一定会答应的!」慕容千净保证道。
「好,那爹爹就说-……」杨朔行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
见了那名新任御史,齐推雪没和他多说什么便草草将他打发了。那名御史虽然对他表现出恭敬又诚恳的态度,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不对他的胃口,让他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齐推雪换上简便的衣着出了城门,施展轻功循着地图上所标示的地点前往出事地点。
他先到第一次发现尸体的地方,搜寻着四周的一草一木,希望能找出一丝丝的线索,接着又到第二个地点、第三个、第四个……
好小子!现场都没留下任何他所要找的东西,看来他得往尸体方面调查了。
正当他要离开时,他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人偷偷模模地四处寻找东西,他急忙隐身到一旁。
待那个人慢慢走近,他看清对方的面貌后,不禁感到讶然。
他来这里找什么东西?
见那人像是无功而返地往回走,一个念头在齐推雪心中升起,他跨着极快的步法往他的目的地而去!
☆☆☆
听到马车里似乎有些声响,杨朔行对身旁的慕容千净使了个眼色。
「爹爹,我知道了。」慕容千净说完后便一头钻进马车里。
风水云低吟着,睫毛一动一动地,似乎正要从睡梦中醒过来。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的娘,娘没有像在病榻时那样苍白消瘦,而是容光焕发,看起来好健康。娘一直对着她笑,笑得好慈祥、好慈祥……
「娘,起床了。」
咦,怎么有另一个人在叫娘呢?风水云感到纳闷。
「娘,-睡了好久喔,快点张开眼睛嘛!」
奇怪,这话好像是对她说的,但她不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呀!
「娘──」
这稚女敕的声音她好像听过,是……
「娘,-有没有听到千净的声音啊?」
对!这声音是千净的……风水云惊得倏然坐起身,她看着身旁一脸笑容的慕容千净,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
「娘,-终于醒了。」慕容千净高兴地说。
风水云愣愣地看着她,「千净,-刚刚……叫我什么?」
「娘。」
风水云心里有着超大的疑团,千净为什么要那样叫她?
「千净,我不是-娘。」她开口道,「-娘已经死了。」
「死的是娘娘,娘和娘娘不一样。」她小小的心灵是这么认为,爹爹也是这样告诉她。
风水云听了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千净,总之-不可以那样叫我,知不知道?」
慕容千净闻言顿时垮下了脸,「可是千净答应爹爹的……」
答应杨朔行?答应他什么?这时她猛然想起在林中杨朔行对千净所提的条件──
她直接掀开前方的布帘打算质问他。
「杨朔行,你对千净提了什么条件?」
杨朔行侧过头笑看着她,「千净刚刚喊那么多声了,难道-都没听见吗?」
「你怎么可以开这种条件?」风水云斥道。
「这条件很适合我们哪!-看,咱们一男一女加上一个小孩,男的既然是爹爹、女的当然就称做娘啦。千净,-说对不对?」
「对!」慕容千净高高兴兴地回应。刚刚爹爹有跟她说,不管他问什么,她都要答「对」。
「不对不对!杨朔行,你怎么可以让千净喊我娘?如果被别人听到,他们会把我们误认为……」风水云说不出口。
「误认为夫妻吗?」见风水云难得着急的模样,杨朔行可是很开心,「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千净,对不对呀?」
这次千净又配合地回道:「对!」
「-看,千净也这么认为。」
「你……反正你不可以让她那样叫我。」风水云郑重地告诫。
「既然这样……千净,我不是-爹爹了,-以后就喊我叔叔。」杨朔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怎么能够──」风水云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啜泣声,她回头一看,只见慕容千净红着眼睛,眼泪直流。
「呜……爹爹不要千净了……呜呜……」慕容千净哭道。
「别怪我,是千净自己没有做到约定的。」杨朔行狠下心肠说。
「呜……呜哇哇──」慕容千净又放声大哭,「人家要爹爹,人家要娘啦──」
「千净……」风水云心疼地看着她伤心的模样,「杨朔行,你也太狠心了!」
「呵,心如果不够狠的话,又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呢?」杨朔行无情地说。
「呜……千净不乖,没有人喜欢千净,千净是没人要的小孩……」慕容千净一脸委屈地哭着。
风水云听了心都揪痛了,她忍不住将千净搂进怀中,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千净,-别这么说,没有人说不喜欢-呀。」
「没有人要千净……呜……」
「谁说没有人要千净,以后-就跟着我,我会照顾-的。」她绝不会让千净受到一点伤害的!
「那-当千净的娘好不好?」
「好,乖,快别哭了。」风水云只想快点止住她的泪水,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真的?」慕容千净的泪水慢慢停下。
「嗯。」风水云自然地点头,接着她才想到刚刚千净问什么真的假的?
「哇!娘答应了!爹爹,娘答应了!」慕容千净开心地大叫。
风水云呆呆地看着慕容千净兴奋地在马车中跳着,她到底答应了什么,让她这么高兴?
此时杨朔行褪下了冰冷的面具,他先是向慕容千净眨了眨眼,然后再满脸笑容的看着风水云,「孩子的娘,请多多指教。」
风水云这时才猛然醒悟到自己掉入了他们父女所设的陷阱中,不知不觉地答应了那件事。
严格说起来,她是该觉得气愤的,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心中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怒意,反而对于他们父女俩的用心良苦打从心底觉得好笑。笑意渐渐涌了上来,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流下来了。
「爹爹,娘她……」慕容千净来到杨朔行身边,有些害怕地看着风水云。娘是怎么了?她怎么会笑成那样呢?
「千净别怕。」杨朔行空出一只手抚着慕容千净的头,看着风水云的眼光则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他轻扯嘴角,「-娘只是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