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荻香一人独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之中,轻轻的吟出了她最喜欢的词。她抬头看着如钩的弦月冷清的悬挂在夜空之中,寂寞的映照在潋潋水面上,隐隐约约映射出一张泪涟涟的面容。
荻香此刻才明白她有多想念丫头,她也好想念死去的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可知道我现在好惨啊!”
一个人孤苦无依的飘流在另一个不属于她的时空之中,这种害怕和无助是无人能懂的,她从来就没有比现在更感到绝望的了,一颗心旁徨的不知所措!而更令她感到害怕的却是戚少篁!
自从他发现荻香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思思念念了二十多年的梦中人之后,他便向戚府上上下下宣布,从今以后视她为戚家的贵宾,不再是丫环;这着实令众人吓一大跳,而兰若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因为戚少篁郑重的提出警告不准兰若再动荻香一根寒毛,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没错!荻香现在生活享受的如王妃一般,但——
那该死的戚少篁却从那天起处处限制她的行动,不准她出府一步,她根本就成了被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雀,毫无自由可言!而戚少篁却又异常的消失了一个月,没人知道他怯了哪里,只知道他仍派人时时刻刻监视她的行动!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少篁充满占有欲的宣言在荻香耳边不停的回荡着,
‘不要!’她在内心狂喊着。
但却明白心中真正害怕的原因——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戚少篁!
但,她能在明知这这份感情注定将会是一场悲剧时,仍然任由自己往下跳,终究导致毁灭的下场?!
不!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但,她的情感却也告诉她,她再无法回头了!
“天啊!我该怎么办?”她悲伤的对着天空呐喊,彷佛上天会给她解答似的!
而站在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少篁暗自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才能强抑住自己想冲到她面前、狠狠的抱住她,告诉她他有多想她,这一个月来他不是故意不来;’她,而是他——他不能!
以前想念她,是他一人痴心妄想;现在见到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就再也无法忍受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却不能拥有她、爱她!
他忍住一个月不见她、也不见任何人,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可是他只要一闭上眼,她的一颦一笑就历历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就像毒药一样迅速的渗入他的细胞,如今,他再也离不开她了!
他可以承受母亲的去逝、李珊珊的背叛、承受一人的孤独寂寞,唯独——唯独他无法承受她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不行!
他的内心有多渴望她的爱,他后悔万分自己令她如此伤心,为此他咒骂自己无数次;他想要紧紧的抱着她,抚模她如丝的秀发,他想跟她恩爱缱绻,爱她一生一世直到——永远!
一个月了,他终于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渴望!他必须见到她!
根据翟娘向他描述荻香这些日子以来吃得很少也睡的不多,少篁此时见到她憔悴伤心的模样,真是万般心疼!
她瘦了!为了他而消瘦!
看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他再也忍不住的迈开脚步走向她。
“荻香!”他温柔的唤着她的名。
荻香抬起泪眼看着眼前这个令她思念到心疼的男人,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扑到他的怀中。
“少篁,答应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荻香,不会了,我保证!”他紧紧的拥住她,吻去她的泪水。这一次他的吻出奇的温柔,他轻轻的碰触着,彷佛她是个易碎的宝贝,他强壮而温暖的双臂如屹立在狂风暴雨里的一座安全港,令荻香的心不再傍徨害怕了。
在他的怀抱之中,荻香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心防!
她再也无法也不愿抵抗他的深情,因为早在初次见面时,她的心便失落在他所布的情网里。
忽然,少篁从他的怀中取出两块精致小巧的玉,一块镂刻着龙纹,呈翠玉色。色泽华美,五彩斑斓,雕工精细;而另一块则是刻着凤纹,有冠羽,体韵遒举,风彩飘然。
他将龙纹戴在她的脖子上,“这是戚家的传家之宝,一旦戚家继承人找到属于自己的伴侣时,这块龙纹就会配戴在另一半身上。”而另一个风雕则配戴在他自己身上。
荻香简直无法相信,他居然将传家之宝系戴在她身上!她不解的望着他,而他只是深情的在她的唇上点一下,她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他,“少篁,告诉我,你真是爱我的吗?”
“我爱你,我愿意用尽我所有的一切来得到你,这样也不足以证明吗?”
她用无限柔情的双手碰触着他的面容,“少篁,向我证明不是用玉那种东西,我要真切的感受你的爱。”
少篁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蓦地将她一把抱起走进了屋内,缓缓的将她置放在床上,而后不发一语的坐了下来,眼底尽是柔情蜜意,神情里赫然可发觉如星火燎原的;荻香当然晓得那是什么,也不想抗拒,她只想知道少篁会如何表达对她的爱。
望着正睁大着眼看着的荻香,少篁要她的心更加炽烈,他低下头吻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抬起头又凝视着她,“荻香啊!荻香,我该如何让你了解?”说完,完全不给她机会回答随即吻住了她,这个吻不再霸气,但却充满柔情占有。带点矛盾,她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婉拒他的意图;先前虽已不再抗拒他,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恐惧着。少篁似乎发现荻香的犹豫,不觉加深了吻,侵略她的最深处与之交缠,而手也随着吻隔着衣衫着她的身体,既柔又轻,荻香不由得发出一声申吟;接着少篁轻轻的卸下她一件件的衣裳,并温柔的细吻着她雪白的颈、双峰直至平坦的月复部,双手漫妙且轻盈的游走着,一波波的浪潮在荻香的心中激荡着,纤纤玉手也不由自主钻进少篁的衣裳着他的胸膛——
“喔!荻香,你是如此的可人,我要你——”语毕,少篁深情凝视的眼眸带着跳动的欲火,侧着身扯下床侧的罹帐,而后欺近荻香继续那未完的缱绻——
虽然此时不过晌午,但一屋子的旖旎春色浓郁醉人,叫人不醉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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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光线透过窗子射进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此时屋内安静的似乎感觉不出激情的痕迹,只有屋内两人鼓动的心跳声。
床上,两人的身体仍亲密的紧贴着,交错着彼此温热的躯体,少篁将荻香的头枕在自个的胸前,让她同时也能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两人不发一语,只是安静的享受彼此激情过后的幸福及甜蜜——
蓦然,少篁徐缓的吟了一首诗:
相思深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使我愁断肠。
要见无由见,见了终难理。
若是前生未有缘;重结来生未了缘。
“荻香,真不敢相信我已经拥有你了!”他喃喃开口并在她的额前啄了一下。
“我也是!”她悄声的承认。她爱他!在他怀里可以感受到那股深深的幸福,不再是个虚幻的东西。
“荻香,我弄痛你了吗?”
他的温柔及坦承令她一阵脸红,她不安的扭动身子,这一动却又唤醒少篁稍减的欲念!
“别动啊!你这磨人的小女妖!”语毕,一个翻身,少篁再次紧紧的将荻香压于身下,双手又开始不安份的挑逗探索着她的一切,荻香忍不住全身颤抖着!
“少篁,你不要——”
“对你,我永远要不够!”
“可是,你已经有三妻四妾了!”荻香的话月兑口而出,顿时令自己吓了一跳!
此时,少篁原本游走在她身上的双手霎时停止,他用手撑起身子,目光专注的凝望着她!
“你在吃醋?”他静静的开口。
不由得,荻香深吸了口气,她坐起身、双手紧紧捉住被单,彷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撑一般。此刻,她感觉到自己全身赤果,不仅是身体,似乎连心都是赤果果的呈现在戚少篁面前,这种脆弱无比的感觉令她的心中十分的害怕及不安。
“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我知道你已经是有妇之夫,我不该——我——我不想成为第三者,我甚至无法忍受跟别的女人分享你的爱!”
“我的心中只有你!”少篁肯定的说出心意,但他却在荻香的眼里看到了迟疑,他突如其来紧捉住她的手将她迅速的拉向自己,目光充满灼热及一丝怒气,“你不相信我?”
“少篁,我现在不想——”
“你不准逃避,不准逃避现实,更不准逃避我!”他迫切的对她狂吼着!
“不准,不准又能怎么样?也许等会儿打个雷、或什么的,我又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不可以!”
一声狂吼令荻香停了下文,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下一秒她已被戚少篁狠狠的拉人怀中,紧紧的拥着,令她几近无法呼吸,当她想开口抗议时,却在耳畔听见他幽幽传来的话语。
“不可以!我不准!曾经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你竟然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告诉自己绝不可以再让你离开我身边。荻香,答应我,你不会走!只要你不走,一切我都依你!”
看他深怕失去她的模样,那恳求的语气听来令荻香一阵眼热。
“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这得问老天爷才行!荻香心中暗地补了十句。
“不!”少篁固执的拒绝接受任何理由。
荻香见自己,不论说什么他似乎都听不下去了,只好不再说了,将自己的头依偎在他强壮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
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拥有全世界一般的男人,他的内心世界却是如此的贫乏!
看来他唯独没有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真爱!
而她也没把握可以给他他想要的!
因为,她同时也是一个须要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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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之后,在少篁的坚持之下,荻香便被安排住进了月光楼的‘光影园’里,离少篁的‘月照苑’相离只有一个厅堂之隔。
此时在‘光影园’中,玉情与小纯正在帮荻香整理衣物。
“荻香,我万万也没想到你是当年救爷的那位仙女耶!”
闻言,荻香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她早已不知解释过多少遍了,她不是仙女,无奈的是,戚府的人似乎都跟他们家的主子一般固执,全都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所以,她也懒得再辩解了!
“哇!荻香,这些服饰都好漂亮啊!还有这些布料,这手工真细!”玉情又惊又喜的翻着床上一件又一件上好的衣裳及布料。
这些上好的布料都是少篁派人到江南去选购而来的,全都是江南织造专人手工出产的布疋,手工之精致无与伦比,连不懂这些的荻香也爱不释手。
“玉情,我看你的衣裳也少,不如你挑几件喜欢的去穿吧!”
“这——荻香,不大好吧!爷特地买给你的!”
“没关系!既然是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我喜欢送给谁就送给谁!拿去吧!”她挑了件最配玉情一身雪白肌肤的桃红衣裳给玉情。
玉情又惊又喜的抱着荻香说:“谢谢。”
就在两人快乐的拥在一起时,荻香突然注意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小纯。
“小纯,来!阿姨给你看一样东西喔!”她拉着小纯走到床边。此时小纯虽然仍对荻香不多话,但旁人都可以感觉这小女孩已喜欢上荻香了,不然又怎会这般的顺从。
“哪!你看这是什么?”荻香像献宝似的将随自己到此的包包拿出,并从里头拿出了随身听。
只见小纯瞪着大大的眼,一脸好奇的直盯着荻香手里的黑盒子不放。
荻香先将耳机一边塞入小纯的耳里,并按下按钮,随即传出‘席琳狄翁’的歌声!
“哇!有人在吟唱。”小纯惊讶的大叫,她惊喜的表情连玉情也被吸引过来。
“真的吗?我听听。”玉情拿起另一耳也依小纯的方法将耳机戴上。“那!真的那“有人在吟唱!”
面对两人的大惊小怪,荻香不禁笑着解释:“这叫随身听,可以听歌,我们那里每个人几乎都有,很普遍的。”
“可是,她唱的诗我们怎么都听不懂?不像是中原的话,倒像是蛮夷之邦的语言。”玉情又是惊奇又是困惑的。
“那是英文。”
“英文?!”
“就算是外来语吧!”
“荻香,没想到神仙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这下子,我这井底之蛙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
“真的?!”
“嗯!不过,先提醒你,若电池的电力用完了,这随身听就失去效用了。”幸好她身上还有一包电池,可以再听一阵子;不过如果没了,她也无可奈何,谁叫古代没有‘电’这种东西。
“电池?是什么东西?”
“是——助——唉呀!是法力啦!”反正她们都认定她是神仙,荻香干脆一句话解决掉一拖拉库的麻烦解释。
“阿姨,你是神仙吗?”此刻,小纯开口了,荻香将她——把抱到腿上,手也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丝。
“你认为呢?”
“那你有法力罗!”小丫头顿时眼神闪过一丝奇采。
“也许喔!”如果不是叫她凭空变出东西,又或者是叫她变不见的话,她搞不好可以用现代的知识来‘唬一唬’这些‘古早人’!
“那——阿姨,你可不可以治好我的‘丑丑’?”
“丑丑?”
只见小纯从背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断了一只手的布女圭女圭,那布女圭女圭早已破旧不堪,又脏又丑,但看小纯的举动,却是把它当成宝贝一般。
“小纯,这女圭女圭又破又脏的,你抱着它是会生病的,它上面有很多病菌耶!”
“不会啦!我都会帮它洗澡的。”
“总之,你把它丢了,再玩另一个女圭女圭嘛!”
“不要!”
“小纯,你要听话嘛!这女圭女圭又破又脏又不漂亮,玉情帮你丢了它好不好?”玉情此刻也加入两人的对话之中,她伸出手做势要拿走小纯的女圭女圭!
“不要!丑丑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到的,它是我的第一个布女圭女圭,它和我一样都是被人家丢掉不要的,我才不会丢掉它。你们坏心,不想帮我治好丑丑就不要嘛!干嘛要我丢掉它,它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讨厌你们!”小纯紧紧的将布女圭女圭搂在胸口,彷佛害怕真的有人会把丑丑抢走似的,豆大般的泪珠如下雨一般,一脸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令荻香及玉情好心疼,但在两人尚来不及开口安慰她小小心灵时,小纯已哭着冲了出去,迅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小纯小姐,她——她真可怜。”玉情同情的说着。
望着小纯消失的方向发呆,失了神的荻香目光也久久未移动。
看着她的背影,荻香彷佛就像是看到以前的自己。一颗小小的灵魂里充满着孤独、寂寞。
没来由的,荻香想替小纯做些事情,让她恢复这年纪该有的天真与无邪,小孩子脸上应该常洋溢着笑容的。
对!趁她还在这里的时候,她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得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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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个布女圭女圭,一大箱衣服,一大箱小孩玩意,这是在干什么?”少篁盯着帐本上一堆奇怪的帐目问着。
“是——是——是荻香姑娘吩咐的。”
“她?”少篁皱起眉头,“她要这些干什么?”
在书房之中,少篁蹙着眉不悦的神情孰不知已吓坏了站在一旁的仆人。
‘荻香姑娘叫我不要问的,所以——小的也不知道。”
少篁冷冷的目光直落在全身发抖的仆人身上,只见那仆人.得马上跪倒在地说:“爷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因为爷曾下令说荻香姑娘的话便是你的话,所以小的也不敢违抗。”
“荻香姑娘现在人在何处?”
“在留心居。”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如遇大赦般,只见那仆人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唉!少篁见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老样子,大家都怕他怕得要命,不过,他也习惯了。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看看那丫头在搞什么鬼?
“小纯?”
荻香一路呼喊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后院来了。
不在这里吗?
正当荻香想离开时,却听到微弱的啜位声,她循声望去,却发现了正趴在树丛里一个大岩石后的小纯,已经哭累睡着了。唉!毕竟是小孩啊!
荻香心疼万分的走近她,将小纯纤弱的身子轻拥入怀,此举却不小心惊醒了小纯。
当小纯睁开眼,一见到荻香时,她即倔强的想挣扎出荻香的怀中。
“放开我!你跟大家一样都笑我,都骗我,我不想再理你了。”
“小纯,你看,这是什么?”不理会她的任性胡闹,荻香随即将背后的东西亮给小纯看。
一个全新的女圭女圭?!小纯一下子便忘记了她适才的无理哭闹,而转变成另一种惊讶的表情。
“女圭女圭?!”
“嗯!”荻香微笑的点一点头,“没错,而且还有很多丑丑的朋友在房间等你
“阿姨,你是说——”
“嗯!”荻香笑着再次点点头,下一秒,她已被快乐的扑上来的小女孩给紧紧抱住了。
“阿姨,你好好喔!”
“是,我好好,怎样,现在不讨厌我,不赶我走了?”
“不会了,你对我那么好——”说着说着,只见小纯眼睛一红,瞬间又成了泪女圭女圭了。
“好了,别哭了。”荻香将她拥人怀中,手微拍着她的背轻哄着,“小傻瓜,你那么可爱,哭了就不好看了。好了,擦干眼泪,去看看翟娘与玉情为你准备的东西及女圭女圭吧!”
“好!”
看着小纯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荻香忍不住的微笑。
就在她高兴于终于能使小纯快乐时,突然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右侧的树林丛里。
如果是平常,她顶多觉得奇怪,但——
荻香总觉得那名女子的背影十分熟悉,忍不住,她也悄悄的跟在后面,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小湖。只见湖面上长满了雪白的莲花,一阵清风和着微微的花香拂过,四周相当寂静,犹似世外桃源,没想到在戚府豪华、气派的装饰、建筑之中,也有这般天然美景。
正当荻香深深的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时,她猛然想起原先跟踪的目标不见了。
“人呢?”
她急忙的极目搜寻,看到在湖中小亭之上伫立的人儿时,她才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跟丢了呢?耶!不对!那女子为何一付想跳水的神情?
啊!仔细一看,那女子真的是要跳水。正当荻香冲上前想阻止她的举动时,话还没出口,一个失神,不小心被一颗石头绊住脚,再加上刹车不及,在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下一秒,只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瞬间,她已抢先在那名女子之前,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态,噗通一声跳下水中。
混乱之际,荻香呛了一大口水,她的手脚拚命的划动、挣扎,心想,自己已离死不远了。
就在生死关头,只听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女子声音传到她的耳畔。
“来,快!快!抓住这根木棍,快!”
荻香急忙抓住那女子递过来的木棍,慢慢的游上了岸。
一上了岸,她吐了好几口水,浑身湿透的她此刻看起来必定十分狼狈;‘一定不放过害我下水的凶手’,她想。
“你——还好吧!”凶手说话了。
“我还——丫头,是你?!”
正当荻香抬起头做势欲训斥对方一番时,不由得惊叫出磬,因为眼前的女子除了衣服、发型显得不同外,根本就是她的好友丫头嘛!
“我不是——”
“拜托!别告诉我,你是另一个人?!我看你根本就是丫头嘛!我告诉你,这次可饶不了你,你差点害我神经错乱,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刚才又差点破你吓死,以为你要自杀,而我为了要救你,反而自己却喝了一大堆水。不过,算了,这次不跟你计较,咱们回去吧!”
荻香气愤的抓起那女子的手便要往前走。
“等一等,姑娘,我想你一定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呢!走吧!”
“姑娘,我并不认识你。而且,我也不叫丫头,我叫李姗珊。”
李珊珊?!小纯的母亲?!翟娘提起过的,那么她就是李府的少女乃女乃?!
荻香顿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娇美女子。
仔细一瞧,这个女子还真跟丫头不大相同:她所认识的丫头除了脸蛋、身形与眼前这名女子一模一样外,其它一切如气质、口气、神情也不尽相同。
但,世上除了双胞胎之外,没有人可以长的如此相像,更何况隔了好几百年?!
“那——刚才,你真的想自杀了?”
珊珊一脸哀凄的点点头。虽然她不认识眼前这名湿淋淋且狼狈不堪的女子,但心中却有种难以言欲的亲切感产生,所以也不同于以往一见陌生人便害羞的走开;相反的,她还蛮喜欢眼前这个长的漂亮、但也奇怪的女子,虽然她的话没一句自己听得懂的。
“为什么你要自杀?”
“我——”
只见珊珊话还未出口,眼泪就摘滴的掉了下来,瞬间已哭成了泪人儿。
“你别哭啊!”
荻香一见到她哭就心慌了,因为一看到她哭就好像看到了丫头在哭一样;凭荻香与丫头的交情,二人如同姊妹般,此情此景,荻香也心生不舍与同情。
“因为——我不想活了!”
“你想死!那在死之前,你有没有替小纯想一想?”
“小纯?”
“你的女儿啊!”
“你见过她?!她好吗?”顿时,珊珊止住了?目水,神情激动的拉着荻香的手臂问着。
“她好不好,难道你完全不知道?”荻香吃惊的问。
只见珊珊脸色黯然,低着头,慢慢走到栏边,目光凝——视湖中迎风摇曳的水莲。
久久,才见她开叩——
“他不让我见她!”
“他?”
如果荻香没猜错,八九不离十,珊珊口中的他一定是那个家伙,不会错的。
“戚少篁阻止你们母子相认?!”
“姑娘,你怎么可以直呼主子的名字,这可是大不敬的!”珊珊对荻香的行为感到担心。
“他才不是我的主子呢!”
“他不是?——那——难道——你就是府里众人口中所说的仙女?!听说你曾救了爷一命,是爷的救命恩人。”更重要的是爷对待这名女子跟别人十分不一样。
也许——这位荻香姑娘对爷而言,不单只是救命恩人。一定还有更深的意义在,否则,以爷的个性,一定会随便用钱财打发或任何她想要的一切!
难道,爷对眼前这个娇俏美人动了凡心?!
这是不是代表——她和小纯有救了?!
珊珊目光搜寻着荻香胸前,看见龙纹玉佩就挂在她身上!历代以来,龙纹玉佩只戴在戚家主子所认定的伴侣身上——
“荻香姑娘,请你救救我们母女。”
毫不迟疑,珊珊倏地便在荻香面前跪了下来,泪眼婆娑的哀求着,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荻香一跳。
“你干嘛?!快起来。”荻香急忙伸手想拉她起来,但珊珊却坚持跪地不起。
“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跟小纯了,天阿!我这个母亲真该死,连名字都——天知道,我有多想念她——可是,我无法见她一面,我的孩子——”珊珊几乎哽不成声了,那付心酸的模样令荻香也鼻子一酸。
“你别哭嘛!”怎么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荻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长的跟丫头一般模样的珊珊,突然她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丫头——喔“不,珊珊,我带你去见小纯,去见你的孩子。”
“真的!你不怕爷——”
“为什么要怕!母子相见还要挑日子吗?更何况——”荻香对她露出甜甜一笑,一付自信满满的表情。
“更何况什么?”珊珊不解荻香笑容里的涵意。
“更何况,戚少篁说过,我的话等于他的话,任何人也不可以违反。”荻香记得他是这么告诉她的,总没错吧!
珊珊露出喜极而位的笑容,满怀感激的握住荻香的手,激动万分的直道谢着。
荻香拉起珊珊,对她露齿一笑,手轻拍着她的肩膀,
“走吧!小纯看到你,一定会很快乐的!”
“可是,爷他——”珊珊跟在她身后,边走边不确定的问着走在前头的荻香。
“忘了他!”荻香只丢下这一句,便拉着她直往屋子方向走去。
一路上,荻香发现下人们一见到珊珊时,脸色全都大变了,目光更是充满疑问的直盯着二人瞧;但是荻香全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仍直冲向目的地。
一到了房门口,荻香才转身对珊珊说,“丫头,喔!对不起,又叫错了。珊珊,我想,若你有空就该多出来四处看看,瞧那些人一付吓死了的表情,真好玩。”
珊珊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全府大概只有荻香不知道,她被爷软禁;今天能到湖边也是她偷跑出来的,本想寻死,没想到却遇到了荻香。
“翟娘!”荻香唤了一声,打开了门走进去。
“荻香,你怎么弄得一身湿淋淋的?这样很容易感染风寒的,你——”
翟娘一连串的话在见到站在荻香身后的李珊珊时全止住了,只见她目瞪口呆的瞪着珊珊好一会儿,接着目光又移向荻香,彷佛是在询问着,为何李珊珊会在此地出现?
荻香不理会的迳自坐下,环顾四周,“咦!翟娘,小纯呢?叫她出来,我带她妈妈来看她了。”
翟娘对珊珊笑了一下,接着便将荻香拉到一旁,小声的说:“荻香,你怎么带少女乃女乃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可以?妈妈想见自己的孩子,这有什么不对?”荻香不以为然的说着。
“可是,爷不准少女乃女乃出西院一步,更别说是让她跟小纯见面了。你这下子祸闯大了!不如现在先请少女乃女乃回去,趁爷尚未来这里之前,你说好不好?”翟娘几近恳求的语气,她是真的替荻香担心。
荻香知道翟娘的用意后,她故意点点头,“好啊!”
“那——”
“不过,翟娘,你自己去告诉她,说她日思夜想五年的孩子就在眼前,却有人想要阻止她们见面;你去告诉你们家的‘少女乃女乃’,说她不能见‘小小姐’,因为‘爷’不准。”
荻香故意加强语气,然后装出一付不关己事的模样望着翟娘,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嘛!
“荻香,你——”翟娘想也知道这鬼灵精又在玩技巧,但是她又不能不顾虑到爷,所以,她不得不转身往珊珊的方向,开口道,“少女乃女乃,我想——”
翟娘原本到嘴的话在见到珊珊眼中那抹热切的期待,心中也不禁软化了,想请少女乃女乃回去的话也转变成另一种违心之论。
“小纯在里面,刚洗完澡,现在正在吃东西,你可以进去看她。”说完,翟娘便使给荻香一个眼色,好像在告诉荻香,她害死人了!
就在此时,珊珊走至翟娘身边,伸手握住翟娘的双手,目光充满感激的看着她,对于这个善良的妇人,珊珊不知何以回报她对小纯的细心照顾。
“翟娘,谢谢你!”
一句由衷的感激令翟娘一阵心疼,她拍拍珊珊的手,“进去吧!小纯在等着你呢!”
“嗯!”珊珊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人房间。
相信等一下一定会有赚人热泪的画面发生,荻香如此想着。
突然,一阵冷意窜起,荻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看你,生病了吧!快一点,我帮你换一件干净的衣裳。”
“好,翟娘最好了,我当然一切都听你的。走吧!咱们换衣服去!这里留给她们母子相会了。”
荻香拉着翟娘回‘留心居’,不让任何人待在这里打扰珊珊及小纯母女相聚。
回到房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荻香感觉好了一点;不过,头昏昏的,看样子,恐怕是真的感冒了。
没想到一向健康如牛的她,一来到古代,身子竟也变得柔弱不堪!真是好笑!荻香在心中暗忖着。等会儿,吃一些药,喝些热汤应该就没问题了。
正当她从随身包包之中找出两颗感冒药,倒杯水准备一个仰头吃下药时,背后却突如其来传来翟娘的惊叫声,吓得她连药也没法吃了,倒是呛了一大口水。
“荻香,爷来了!”
原来咳嗽不停的荻香,一下子也愣住了,睁大眼看着翟娘。
“谁来了?”
“爷啊!”
“来这里?”
“不是,来这里还好,但是;他是去看小纯的。”
翟娘话刚说完,荻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外冲了。
不行,一定得阻止戚少篁。这家伙可真会挑时间,什么时间不来,偏挑这个节骨眼上;荻香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一路狂奔,就在走廊的一个转角后,荻香终于见到戚少篁,只见他正伸出手要推开房门时——
“等一下。”
就在千分之一秒,荻香及时冲到他的面前,挡在他与房门之中。
好险!就差一点!荻香惊险的想着。
“荻香,你这是干嘛?”少篁不解的看着猛喘气却故做若无其事的荻香,不禁蹙着眉望着她。
“我?!没有啊!那——你想干嘛?”荻香做贼心虚的反问。
“听过你的一番话,我也想了不少,也许我真该来看一下小纯。”他的目光看来十分真诚,荻香万万也没想到他竟听进了她的话引她心中十分高兴。
但,却不是现在!
“我很高兴你来看小纯,但现在,恐怕——”荻香不知该如何说了。
“恐怕什么?”
“时间不大对。”
“时间?”少篁看了一下天色,“还早嘛!”他又往前踏进了一步,荻香一时心急只得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阻止着他,“不行!”孰不知她无心的碰触却引来少篁极大的反应,他反捉住荻香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下子,荻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有任他搂人怀中。
而就在此刻,一个主意在荻香的脑中浮起,也许只有这个方法才可以阻止他进去。那就是——美人计。
对!好歹她也算得上是一个‘看久了也有一点美’的人。
“少篁!”她娇嗲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少篁一听不自觉挑高眉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少篁!”尾两个字荻香叫得又咛又娇,包准只要是男人听了一定会全身酥麻!
“荻香,你看起来似乎不大对劲?”
“没有啊!反正,现在小纯也睡着了,倒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说完,她还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心想,会搞定的吧!否则她可没办法了!
听完她的话,少篁先是面无表情,但慢慢的在他眼眸之中闪过一缕令荻香深感不安的光芒,同时他的嘴角也漾出了一抹足以迷死人的笑容。
“你想跟我谈一谈?”他的口气为何听起来邪邪的,荻香不禁心想这个美人计会不会反而让她置身在一个连她也无法控制的状况之下。
“对啊!”她笑得有些僵硬。
“好!我知道一个地方,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好好的‘谈一谈’的。”
话一说完,少篁便自顾自的拉着荻香的手往前走,此举惹来荻香慌乱不安。
“等一下。”
“又怎么了?”他转过头看向她。
“我——”算了,为了小纯,反正他又不会吃了她。
“走吧!”
一路上,荻香只是低头不语的任他拉着她往前走,有时,她会抬起眼偷愉的瞄了少篁一眼,心想,待会儿一定要找个机会开溜才行!
突然,一间看起来十分眼熟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好像她以前在哪里看过似的?
“感到很熟悉吗?”
“嗯!”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少篁停顿一下,攫住正东张西望的荻香的脸,逼得她只能面向他,“也就是在这里我爱上了你。”
他如此深情的告白令荻香忍不住脸红了,她急忙挣月兑他的手,保持两人一定的距离。
“我只想当你的朋友而已。”
“可是我不要你只当我的朋友。”
“不当朋友,要当什么?”
“爱人。”
荻香忍不住抬眼注视着他,“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有心的话!”
“我相信我应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也不想再说了。”
她转过身,刻意逃避着他的视线。
经过一段窒人的沉默之后,少篁又开口了。
“不想再说?那刚才又为何说想跟我好好谈一谈?”他的口气略带一丝冷冽!
他的话令荻香心中猛然大震!糟了!露出马脚了!
“你有事瞒着我!”他的目光犀利如炬,逼得荻香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我——”
“果然!”
二话不说,只见少篁怒气冲冲的往回走,荻香急忙捉住他的衣袖,欲阻止他。
“等一等!你不可以——”
“我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在府中,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眼看着少篁离开,荻香知道风暴即将开始,她必须阻止它的爆发,不过——可能吗?她的心不再自信如昔了!
戚少篁怒气冲冲的来到小纯的房门前,一脚狠狠的便踹了进去!一声轰天巨响的撞门声冷不防地吓到房内正在享受天伦之乐的母女!
“娘!”小纯吓得直往珊珊的怀里躲,丝毫不敢直视一脸怒气的少篁。
而珊珊却也早就吓的分神了,不知所措的苍白着脸,看着少篁面带寒光的一步步逼近着。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谁准你来这里的?”
“不,少篁——”珊珊哀求着
“不准直称我的名字!”他无情的斥责。
“爷!我是小纯的亲身母亲,我爱她,只要你能让我待在她身边,我做牛做马都会感激你的!”珊珊苦苦衷求着,泪水如豆大的珍珠般不停的滑落。
“不必了。来人啊!送少女乃女乃回房!”
“不!不要,爷,我求求你——”她哭喊着跪在少篁的面前,双手紧紧抱着小纯不放,母女俩抱着痛哭那凄惨的样子令原本要拉开两人的下人犹疑不决,不知该不该动手。
“娘,他是坏人,他是坏人——”受到惊吓的小纯突然手指着少篁大声的喊叫,引来少篁杀人似的目光。
“不要!小纯!”珊珊急忙捣住小纯的口,眼露惶恐的看着少篁,深怕他在狂怒之下会对小纯出手。
少篡冷然的往两人的方向走了一大步后站定,此刻的他如唯我独尊的独裁者一般,不容许有任何人亵渎了他的君威,在场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将对侮辱他的人做出何种惩罚,就算对方是他的妻子及女儿!
“你,过来!”少篁指着小纯,冷漠的口吻,语气之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味道!
“爷!求求你饶了她,她只是个小孩而已,爷——”珊珊哀求着,她必须保护自己的女儿。
“你,过来!”少篁又说了一次,完全不理会珊珊的哀求。
“不!”珊珊说什么也不让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伤害她的女儿!“我不准你伤害她!”
“你——”少篁一怒之下,伸出手一把捉住小纯,想要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却遭到珊珊没命的拉扯不放、小纯又咬又踢的挣扎时,少篁不自觉的扬起右手——
“住手!”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只见荻香已经冲到三人面前,抢着将脸色苍白的小纯抱在怀中。
“你居然连个小女孩也不放过?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荻香目光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戚少篁,就算珊珊她哪里惹到你了,她还是小纯的母亲,你怎么可以残忍到不让她和小纯在一起?”荻香痛心的问,浑然不觉她踩到了少篁的痛处。
一时之间,四周像结冰似的冷得吓人;而众人怪异的脸色也令荻香感到不对劲,是她说错了话吗?
珊珊用袖子拭去了泪水,红着眼看着荻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罪有应得;荻香姑娘,麻烦你多帮我照顾小纯!”
说完,只见她挡住口,深怕会忍不住的痛哭失声;她心疼的吻着小纯的脸颊,“小纯,我的孩子,你要乖乖的,娘会每天想着你的!”然后,不理会小纯令人心酸的呼唤,便迳自头也不回的走出房外。
“等一等,珊珊——”荻香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珊珊跟着离去;当她目光充满困惑的看向少篁时,霎时,她心中不由得一震!
只见他目光中难掩万分的悲痛,彷佛他遭受了最亲的人出卖、背叛般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用那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她,难道她这么做,错了吗?
荻香搜寻着四周的目光,最后落在翟娘的身上,她用目光企求翟娘能告诉她,她做错了吗?
但,翟娘的目光却和其它人一样,对她充满了不谅解。
荻香忍不住目光又望向少篁,却发现他已收起那曾经泄漏的内心情感,此刻,他又是众人眼中那个威严不可侵犯的戚少篁了!
“翟娘,将小纯带下去。其它人离开,没有握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少篁开口,目光却丝毫未从荻香身上移开。
“是!”翟娘急忙从荻香怀中接过小纯,彷佛想赶快远离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一般,跟着其他人一下子全消失在现场。
现在,只剩他和她了!
“你——你想干什么?”荻香畏惧的往后退,他该不会想——杀了她?!
但出乎意料的,他的手只是轻轻的抚模着她的脸颊,他的手有些粗糙,荻香感觉到脸颊微微的刺痛,而她依然保持不动的姿势看着他。
他生起气来确实十分吓人,但不知怎么地,她的内心溧处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
“女妖!”少篁沙哑的低喃,荻香明显的感觉到他不再似方才那般愤怒了。
“我不是什么女妖——”她尝试着解释,但,少篁的手却在此时滑上了她的秀发,拔下了她用来固定头发的玉钗,瞬间,她如云般浓密的秀发这泄而下,更衬出她那似妖媚般的神韵,一下子,令少篁的心更加的为她疯狂。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敢反抗我,挑战我的脾气,除了你。你真勇敢,难道你真——不怕死?”他的口气平静中带有一丝危险的意味。
“死?你又不是老天爷,如何可以任意操纵人的生死?难不成,你眼中没有王法了吗?也许你的‘富可敌国’可为你完成所有愿望,但是,很对不起,我荻香所受的教育刚好不一样,对你这种狂妄自大的做为,我十分不屑;你有钱又如何?没有了亲人的关爱,没有了人性,没有了关心,你拥有一大座似山高般的金银财宝又怎样?你的心仍然贫乏的很!”
她鼓起勇气把心中的话一股脑的说完了,然后心平气和的准备迎接他对她的责罚。
“你怎么敢对我如此说话?”他怒不可遏的伸手一把攫住她的双肩,她纤弱的肩在他的大手下彷佛随时会被他给捏碎似的,他的语气严厉、目光凶狠,但荻香仍大胆的凝视着他如猛兽般的眼神。
“你该明白,在这府中上下几百人,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勇敢毫不畏惧的看着我,你是第一个!”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辱,语气冷然的令人感到害怕!
“喔!是吗?那我是该感到荣幸,又或者要吓的痛哭流涕,好满足你那神圣不可侵的威严呢?对不起,在我的观念里,我无法接受!而你也别妄想要用暴力或威胁来强迫我对你的无情、冷酷置之不理。你不是说我救了你一命,所以我在府中所说的话份量与你平等?如今,你又出尔反尔,你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她故意使出这一招,要他哑口无言。
“救命恩人?不!不是这样!”
“那你——”
“我从来就不想把你当成救命恩人,我只想把你当作我这辈子最疼爱的人!”
“戚少篁,别说了。”她别过头去,“我只希望你能改变心意让小纯和珊珊在一起。为何要把大人的恩怨加诸在一个无辜的小孩身上,你不要再对她那么无情了,好不好?”她恳求着,妄想他会改变心意。
“够了,我是无情,我是冷酷,那又怎样!我告诉你,无论我有多喜欢你,你也不可以干涉我的决定,她们母女不准见面,而你也不准再跟任何人见面,只除了我!”少篁发了狂的对着荻香大吼,他的神情似在对世界宣告他的命令。
荻香听完后心中浮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不准她跟任何人见面!什么意思?!
在她还没来得及会意过来时,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她因惊讶而微启的樱唇,彷佛在发泄内心对她的愤怒一般,也充满着惩罚和警告的意味。
霎时,荻香才恍然明白他对自己的无礼,内心迅速浮起愤怒的火花,他凭什么如此对待她?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推开他强壮的胸膛,二人皆喘息不已的瞪视着对方。
一阵窒人的沉默后,只见他起身离开往门口走,当荻香终于发现他的企图时,她急忙的冲上前去想要阻止,却太迟了!
她被锁住了!
该死的,这个八股的臭男人居然把她锁起来,此刻的荻香才猛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所谓不让她跟任何人见面的意思就是——关了她!
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