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找你谈一谈。”当嵇言冷站在游季面前这么跟他说时,游季的反应是——
“你说什么?”他必须找他谈一谈?这小子懂不懂规矩啊?游季皱起了一双浓眉。
“我有事想知道,而你一定知道。”嵇言冷很严肃地道。游春的事,关系到的可不单单是辛小恋的生死,还关系到他和她的未来。
“小子!”游季敲着桌子,眯眼看着站在他面前,似乎很严肃的嵇言冷,“我是谁?”
嵇言冷再次愣住。面对这样的游季,他发现很难严肃得起来。这不,他的嘴角又不小心地抽动了。
“我是谁?”
“呃,你是游春的爹,游家庄的庄主游季。”嵇言冷忙报上他的答案。
“还有呢?”他八成忘了自己是谁?!
“还有?”嵇言冷刮刮脸颊,恍然一悟,“啊,你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他怎么给漏了这一项。
“亏你还记得!”游季再一次提高嗓门。
“啊?!”愣了下后,终于明白他为何很不爽的嵇言冷忙不迭补上,“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嵇言冷一撩衣襟,跪地拱手。原来哦,他的岳父大人是个有着小小虚荣心的人。唉,怎么没想到呢。
“起来。”基于他先前的不礼貌对待,游季也同样对他。
嵇言冷依言站起,偷偷松了口气。
“现在,”可能吼了太多,游季感觉到口干舌燥,端起仆人送上来的茶,“好好说说你来找我干什么来的。”
“南海墨于黑灵珠是什么?”嵇言冷开门见山地问。而很不幸的,听到这句话时,游季正埋首于茶盏中,于是,结果是——
“噗——”他口中的茶尽数喷了出来,险些溅到站得还算远的嵇言冷身上。嵇言冷的脸微微扭曲,若不是事关重大,他此刻早已笑趴在地上了。
“你你你,”抹了抹嘴角,游季放下茶盏,“你再说一遍,南海什么?”不会是说南海神龟吧?
“南海墨于黑灵珠。”
游季闻言愕然。然后,他脸色一沉,“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除了给了他那东西的人和素雅外,应该是再无第四个人知道才对。他这小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不用管我如何知道,总之,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嵇言冷这话可不是开玩笑。
游季抚着眉心,思考该怎么跟嵇言冷说。从他的口气听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游春的事,而且那似乎对他很重要。但是,该用什么方式和他说呢?毕竟,这是他极力隐瞒的秘密——尽管如今已经不是秘密。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游季道。
“好。”
“你爱游春吗?”这个问题绝对重要。但,游季没想到嵇言冷听了后,没有半分考虑,就直接回答:“爱!”回答得斩钉截铁。
“即使她马上要死你也会娶她吗?”
“死?”嵇言冷愣了愣,没想到游季会问这个,“你是说,游春得了绝症?”怎么可能?!但,他心中不是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了吗?
“这个你别管,你先回答我。”
“是的!”依然很直接,而且坚决。这令游季放心了。他相信嵇言冷的话。冷家的孩子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撒谎。
“好,那么我告诉你:游春中过毒,如果没有南海墨于黑灵珠压制住毒性的话,游春随时会死。”这是个悲痛的事实,无论谁都没办法漠视。
嵇言冷听到后,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即使他已经推测到这种可能性,但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
“游春小的时候,因为顽皮误闯入别人的领地,那个人就让游春中了他自己研制的毒。而那毒,是没有解药的。“当时如果不是素雅的师傅请来了一位绝世高人,将南海墨于黑灵珠制成颈链套在游春的脖子上,恐怕他早已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
“他是谁?”嵇言冷咬牙。
“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反正他已经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毒下。
“是吗?”嵇言冷忿忿的,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人。他素来没有杀心,却没想到为了游春他会那么憎恨一个人,以致动了杀人的念头。而现在,他终于也能体会聂魄的心情了。想必,当辛小恋被人下毒的时候,他也是现在的想法吧?
“你为什么突然会问到南海墨于黑灵珠?”游季观察了许久,问了这么一句。他很好奇。如果说,他是因为喜欢游春,而想要知道她的一些秘密的话,应该不会有那么为难的表情,难道——
“你后悔了?”
“后悔?”
“因为游春有病,所以你也想学她逃婚?”游季冷峻地道。如果他敢那么做……
“不!”嵇言冷忙否认。
“那你为何很为难?”如果不是怕游春随时会死的话。
“这个……”该告诉他吗?告诉他,有名女子也需要南海墨于黑灵珠才能活命?不,即使说了,爱女心切的游季也不会同意拿自己女儿的命去交换一个他素不相识的人的命。何况,他自己也是万万不同意的!他还想要和她白头到老,相伴晨昏!
但是,辛小恋怎么办?
聂魄,又该怎么办?
“小子?”他神色复杂,在想些什么?和游春有关吗?
“啊?”嵇言冷抬头,然后微微扯出笑,“没,没事。”
他分明没讲实话!游季仔细观察着嵇言冷,没有继续问。
沉默,弥散在小小的偏厅内,充斥在未来的翁婿之间。
“老爷。”游康运在门外恭敬地道,但他适时的叫声却打破了厅内阴沉的气氛。
“什么事?”游季不悦地问。
“有人来找未来的姑爷!”是个冷酷的人呢,家丁想拦也拦不住,吓都吓怕了。
“是谁?”
“他没说叫什么名字,老奴也不认识。”
“哦?”游季思量着,看向嵇言冷。
接收到未来岳丈询问的目光,嵇言冷也扬声问:“他外表如何?”如果他猜得没错,极有可能会是聂魄。
“他啊……”游康运想着,“穿着一件黑衣,眼神很冷漠,像是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孤高气傲,未来的姑爷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我知道了,我会去见他。”
果然是聂魄!嵇言冷心冷了下来。难道,辛小恋等不及了?难道,聂魄终于决定要对游春下手了吗?他这次来,是不是礼貌地向他说声抱歉,然后来拿南海墨于黑灵珠?
“他是谁?”游季很好奇,当然,也猜到了几分。因为嵇言冷的脸色与方才知道游春不能没有南海墨于黑灵珠时一样难看!
“他……”嵇言冷闭了闭眼,想不说也不行了,既然聂魄已经找上门来,“他是我的朋友,也……也是想要来拿东西的。”
“拿东西?”游季不放过他。
“是的,他也想要南海墨于黑灵珠去救人!”他们两个,还真不是普通的朋友,同样的,心上人必须要那种东西才能得救!
“不行!”游季斩钉截铁!
“我知道!”嵇言冷苦笑。
“你难道想给他?”
“不!”同样没有考虑半分。
“那么你是想……”
“我先去见见他再说——别让游春出来。”嵇言冷看向未来岳丈,在他没表情地点头后,才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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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游家花园。
“今天的月色好美!”游春有感而发的。
“是的。”嵇言冷附和,但是,他的视线却停留在眼前人儿身上。美吗?那月色怎比得上她的率真呢。但是,他的眉心再次打结,为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可爱如她,善良如她,却要受到那样不公平的对待!
曾经有人说,老天爷对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拥有了财富,他便失去健康;拥有了美貌,就没有美好的心灵……
废话,全都是废话!说这句话的人都该死!
“你心情不好?”好像在怨什么?怨她吗?啧,又不是她硬是要拖他来赏月的,是他非要跟着来的。
“好,我的心情……非常地好!”嵇言冷流利地说着谎话,眼也不眨一下。
“那做什么愁眉苦脸的?”摆给谁看啊?!
“愁眉苦脸?”嵇言冷拉扯着自己的脸皮,“你看,我这不是很开心吗?”成功地僵笑。
游春摇头,对他的赖皮没辙。
“怎么,你不信?”她好像当他在耍戏。
“是不信。”游春索性丢开赏月的心情,双手环胸,打算与他聊聊天。本来,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想感受一下往日的气氛。但是,很可惜的,在用晚膳的时候,爹和他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好像各自有着心事。独独剩下她一个人面对着丰盛的佳肴发傻。
再来,今天据说来了一位很特别客人。她的贴身丫环恃春这么告诉她的。而且,她还绘声绘色地描绘了那位客人一番。
长相很不错,几乎可以与未来的姑爷一较长短——这是长相。
性格嘛,还可以,就是冷漠了些,特别是对着未来姑爷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是性情。
还有,就是他身上好像有一种让人瞧了就怕怕的味道,像是一种杀气,要将人置于死地的杀气!
恃春哪懂得什么叫杀气,她只见过家里的厨子杀鸡宰羊的。而妙的是,当她原封不动地对恃春说时,那丫头居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小姐说得对,就是那种感觉!”
哦,她差点昏倒!果然平日里没白教她!
但是,回想起来,会有恃春形容的相貌与性格的人,江湖中没有几个,几乎可以说,在老爹的画像堆中,只有这么一个人——
聂魄!
想到这个名字,游春浑身就不舒服!
哦,好冷啊!
“你怎么了?”嵇言冷拍拍她的颊。
“啊……我没事!”只是很不愉快地想到刚刚离家出走那两天,遇到他时发生的事罢了。该死的丧坤——尽管他已经死了,还有那奇怪而冷酷的聂魄!他们两个是她想也不想想起的人!
“没事?”嵇言冷握住她的手,“瞧你,手这么冰。”微一使劲,游春的身子滴溜溜一转,已经偎进他的怀里。
“你……”游春挣扎了下,但随即放弃,因为他若不想放手,她即使使足了劲,也休想从他怀里逃开。
“别动。”这丫头想干吗?“夜凉如水,我是怕你着凉!”得了风寒,心疼的可是他呢!
静静地呆在他怀中的感觉也不错。游春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很舒服,很好闻,忍不住再闻了一下。
“喂,我警告你,你再做出这样的动作,我可要吻你了哦!”游春闻言立刻乖乖地不敢动,但是,嵇言冷的唇仍是覆了上来……
良久后,游春轻轻喘息着,“你真是可恶!”但话语中多的是娇羞。
嵇言冷耸耸肩。可恶就可恶吧,谁在乎。
“喂,”享受了静静的一刻后,游春并没有忘记自己刚才想的事。
“嘿,亲爱的娘子,我不介意你从现在开始叫我相公,不然,叫我名字也行!”可不是“喂”啊!她在干吗?叫小狗啊?
“连这个都要计较!”游春小声嘀咕。
“什么?”嵇言冷低下头,想要听清。
“没什么……我是想问你,今天那个来找你的人是谁。”
“他吗?”她不提起,他倒是快要忘了这回事,“他你也见过的。”还算是交过手的。
“聂魄?!”
“聪明!”他亲了她脸颊一记。
“哼!”在安慰小狗啊?“他来做什么?”不会是因为上次她跑掉了,这回又来找她的麻烦吧?可是,也不对,管家说,是来找他的。而,聂魄怎么会知道嵇言冷目前正在她家。他们回家还不到半日呢!
“自然是来找我的。”难道是来找她啊!嵇言冷脸色沉了沉,想起上回他差点带走她。而,现在想起来,当时聂魄已经知道了游春是他的未婚妻,但却要抓她,如果不是他到达,很巧地救了她的话,他是不是打算拿游春的命来换辛小恋的命!
嵇言冷心中怒火往上飚。
“你又在生什么气?”仿佛能看透他似的,游春道。
“没有。”尽管现在,都九公已经想到办法可以让游春和辛小恋都活下来,并且活得健健康康的,但仍不能抹杀他曾要对游春不利的事实。
然而,气他又怎样,他们仍然是好朋友。他固然能理解为了辛小恋,聂魄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因为同样的,如果游春有事,他也许也会同聂魄一样,做出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事。但心里就是无法抑制住生气的感觉。
“可是,一定有事发生了对不对?”游春没来由地,心中突然有些忧郁。其实,经过短短几日的相处,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已经能模到个几分了。
“是。”她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不要那么能了解到他的心思?
“是什么事?”
“你——”想说不要她担心,但是却教她先一步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想说,不用我担心,不需要我操心,我不必知道……之类的话?”游春望住他的眼。
“唉……”嵇言冷无言以对,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如若你想要我嫁给你的话,最好快快招来,否则我会再次逃婚的哟!”游春突然朝他挤挤眼,调皮地说。
被她打败了。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只是一半的实情。既然他总是要吼人的岳丈大人和已经过世的岳母大人不打算告诉她,她中毒的实情,那么他也必须隐瞒下去。她适合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该有什么烦心的事来让她操心。
“说吧,我已经洗好耳朵等着你说了。”
“来的人,是聂魄,你知道,他是我的好朋友……”
游春的眼神暗了暗,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的心上人中了毒,所以,他想要我去帮他的忙。”
“就这样?”这么简短哪,她还以为有长篇大论呢。
“就这样。”
“哦……”游春懒懒应着,不再说话。
“游春?”但,她不说,他却必须说。毕竟,那关系到聂魄的未来的路啊。他不能想象,如果失去了辛小恋,聂魄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是哀痛至死,还是将他的伤痛加诸在别的人身上——谁也没办法预料。
“嗯?”
“我希望你能帮忙。”
“我?我能帮什么忙?”游春哼了下,有些讥讽地说。嵇言冷将她转过来,面对他。
“这世上,只有你能救她!”探索着她的眼,嵇言冷诚挚地说。
“我吗?我不懂医术。”她哪来的本事!
嵇言冷拈起一颗珍珠,“这个,能救她!”只要她肯合作,只要,都九公没有骗人,只要,他肯赌!
“这个?”游春困惑地看了看他。就凭一颗珍珠?开什么玩笑!
“你不信?”嵇言冷道,“这些珍珠原本的名字是南海墨于黑灵珠,原本是几种极珍贵的药材,是有人耗费了很大的心神和内力才将它们做成珍珠,用来当做饰物。而它能解百毒。”
“原来,那么神奇啊!”游春赞叹。却没有答应与不答应的响应。
“游春?”她的态度好奇怪。
沉默良久,游春缓缓道:“这是爹给我的,娘在临死之前也特别嘱咐我,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不能拿下来,否则她会死不瞑目的。”所以,她不能给他。
“但是,如果能救一个人,它的存在不是更有意义吗?我想你娘也会同意的。”看来他先必须向岳母大人谢罪!
该死的,他为何要拼命鼓吹游春帮助聂魄啊!这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但是,他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死之交的好友,心碎至死吗?
为什么要他面对这样的情况啊?
是谁搞出这一切的?
真正该死的是那个对辛小恋下毒的混账!
“江湖传言,聂魄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他只认钱不认人。而且他从不挑目标,上至声名显赫腰缠万贯的达官贵人,下至手无寸铁一贫如洗的平民百姓,只要出价够高,他便接。他的行为,实际与丧坤并无二致。”游春看着他。
嵇言冷愣住,没想到江湖传言居然是这个样子的。真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所以,我不能帮这么一个人。”这就是她的回答。
“可是,游春,你有没有想过,江湖传言也只是传言。”聂魄的为人,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是吗?”她是没想到这一点。但,总不会无中生有吧?
“聂魄是我的朋友,他的性子我自然了解。”聂魄的性子是很冷,面对任何人都是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酷得很。因此,不了解的人都以为他是个没有血性,没有心的人。但,看辛小恋就知道了,聂魄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只是他不懂得表达罢了,他也懒得向人家解释,只要自己知道就够了。
当然,聂魄是个杀手,不杀人他就无法生存。但,他并非像众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只要有钱就可以,甚至可以对妇孺下手!其实,从步入杀手生涯至今,聂魄杀过的人不用两只手就可以数得完。而,那些人之中,多为多行不义之人。
滥杀无辜?
胡扯!
“真的吗?”游春知道,嵇言冷在这种方面是不会撒谎的,对于她,他更加不能撒谎。
“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相交七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聂魄。
“我,要考虑……”她现在有点混乱,还不能理出头绪。
“好,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辛小恋——聂魄的心上人——她的时间不多了。”再拖,也许将造成遗憾。
“我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游春!”嵇言冷感激地拥紧了她。
“喂,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她快透不过气了,“我还没答应呢。”其实,在知道聂魄可以为辛小恋(多好听的名字,想必是个温柔的女子,也一定是个绝世佳人了)为自己所爱的人做那么多的事,甚至差一点背叛了他与他的友情,她就明白,自己是有些心软了。
然后,原来聂魄是那样一个人,并非大家口中杀人不眨眼似的嗜血杀手。她其实已经下了决定。既然她拥有可以救人的东西,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但总比没希望好,她就应该让它发挥作用。
相信娘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同意她那么做的是不?
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她仿佛可以看到娘正对着她温柔地笑着,如往常一般看着她。
“游春?”嵇言冷以指勾过游春的小脸,却发现她的脸上划过一条水痕,“你在哭?”她想到什么了,如此感伤?
“我……我想我娘!”埋首进他怀里,游春闷闷地道。
原来如此,这丫头!“改天,带我去见见她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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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好了吗?”都九公严肃地问游春。
“好……好了……”游春轻轻地道。
“游春!”嵇言冷忧心忡仲的。她看起来很紧张,弄得他也紧张兮兮的。反观聂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没事。”握了握他的手,游春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但显然很不成功。因为她的笑有点惨兮兮的味道,令嵇言冷更加不放心。他也只能紧紧回握她的手,给她他的鼓励。
“如果没什么问题——”
“我有。”从嵇言冷带着游春来到他的面前,他的眼中闪过感激之外,一直就在一旁默不作声,仿佛他们将要进行的事与他无关似的聂魄,在这个紧要关头,在都九公一切都准备妥当,将要开始的时候,他站出来说:“九公,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就不要做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聂魄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此刻,不是他一直都在期盼着的吗?他当初要抓游春为的不也正是现在吗?最想要辛小恋活着的人不正是他吗?所以,他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聂魄?”都九公不明白,“你不信任我?”
“不,但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不信任我,我何必来!”都九公勃然大怒。
“我相信你!”游春急道,令聂魄和嵇言冷奇怪地望着她。
“好,这才像话。放心,有你这句,我一定会成功!”都九公自信满满。
游春点了点头。
“游姑娘?”聂魄不解。
“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怎么可以放弃!”换游春开导他了,“如果你想她一直这么下去,或者下一刻就离你而去的话,你可以说,我马上走……但是,你想要她活的是不是?你想和她白头偕老的是不是?”
聂魄无言以对。她的话,深深刺进他的心里。
“游春!”换嵇言冷上场。
游春抬手阻止他的话:“放心,我不会有事。”扯出一抹动人的笑,“你忘记了,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我也想要和你白头到老,然后一起等到牙掉光光的时候,在春日的晚上看着月色聊天啊。”
亏她说得出来!
不管在场的还有两个陌生人在看,嵇言冷俯首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然后,才放开她,“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平安地出来,然后娶你做妻子——马上!”
“会的,会的……”游春拼命忍着,不让眼中积蓄的泪掉落下来。有他这句话,她即使在下一刻死去,她也愿意了!
“走吧……”都九公手一挥,房门在他们面前关上了。
然后,就是等待……
等来的也许是两人都平安的结果,也许——
不,没有也许!
在嵇言冷和聂魄背对着房门,双双站立在花圃前,静静等待着的身影和两双坚决的眼眸中看来,结果,只有一个,没有再一个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