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半夜的一场惊叫把湛见弘自睡梦中猛地吓醒。
他直奔左婷婷房内。
她泪眼婆娑的坐在床榻上看着他进来。
“怎么了?”看起来没事嘛!半夜鬼叫乱吓人一把。
“我……”她语带哽咽。“那个古代人要杀我。”
他一时愕然。
“古代人?费莫?”不会吧!
她猛点头。“很可怕,他拿着剑往我肩上刺。”她指着自己的肩,然后——
两人都不敢相信地愣在当场。
左婷婷的肩上正有着一大片血渍。
湛见弘不敢相信的上前仔细检查。“奇怪!没有任何的伤口。”
“那……怎么会有血?”她浑身颤抖。“是不是因为我笑陈小姐她是春天的花子,所以老天爷处罚我?”她的良心终于觉醒,却也吓得欲哭无泪。
湛见弘东翻西翻,满月复疑问。“奇怪!床上、被上及身上都没有任何血渍及伤口……”
"那……”她指着那一片红色。“怎么来的?”
“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真是灵异!
“怎么办?”她睁眼求救。
他想了一下,“把衣服换下来。”
‘在这里换?”她尖叫,在他面前?
“废话,否则你难道要站上马路中央换?”想不透婷婷在想什么。
他顺手打开五斗柜拿出上衣给她。“哪!”
咬着唇,她心中委曲满月复。“你不要给我偷看。”
“偷……”他这才算是知道她的想法。转过身去,他故意以一种很无所谓、很不屑的态度嘲讽她:“放心,你全身都平平的,像个小学生,引不起我偷看的念头。”
“你……你怎么知道?”
她手口并用,一边换衣服还要一面盘问他。
‘你上次把我当枕头时我就知道。”原来她也会害羞?他还以为左婷婷所向无敌。“换好了?”
“嗯”
他拿起那件上衣仔细研究。
除了肩部巨大片略淡的血渍外,其余实在是端详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他歪着头看,左婷婷也赶忙歪着头看。
他思索不出所以然地叹息,左婷婷也不落人后的叹息。
他瞄她,“你于嘛!"
她无辜的瞅着他,“我学你呀!”
“啧!”
好的不学,净学些有的没的。
“好是给他灵异哩!”她的福尔摩斯精神又出现了。“说真的,那古代人还真是令人同情。啊!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我愈想起那古代人就愈觉得亲切。”
“即使在他想杀你之后?”他无可奈何的冷眼看着这个头脑简单的鬼婷婷,摇头晃脑的故作学问状。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
这句话她打哪儿听来的?还亲切呢!有病。
“阿弘。”她用力手一挥,不小心正中他的头。
“鬼婷婷。”他牙齿咯咯作响,手抱头,心有不甘。闯了祸,她合掌求饶,连舌头都吐出来了,和她的狗有八九分相似。“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想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个梦中人会跑出来杀人的,你想太多了。何况我这么可爱,谁也不忍心杀我的。”
他差点被口水噎到。
“那这衣服做何解释?”他拎着衣服一角质问她。
“嗯……”冷静的福尔摩斯当不成,那么换个幽默风趣的赤川次郎吧。“我们也许可以将衣服送到故宫请求鉴定那是多久前的血渍。”她又露出讨好的傻笑。
“故宫鉴定?”他除非是秀逗才会听她的话。“我才不想颜面扫地。”丢脸丢到姥姥家。
“嘿嘿嘿!”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得意地笑。“阿弘,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像古代的高僧一样灵魂出窍。这衣服上的血渍便是我神游太虚之后的证据?”她说的头头是道、听来有理。
湛见弘很冷静地将手掌贴住她额头半响,“奇怪,没发烧呀!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左婷婷颇不赞同地瞪着他看。
“婷婷,你想大多,你真的想太多了。”他笑她的突发奇想。”“完全与实际情况不符。”
一阵浓雾又慢慢地拢聚起来。
湛见弘已经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他立刻丢下衣服拉近婷婷。
方婷婷此刻已紧张得牙齿打颤,紧抓着他不放。“阿、阿……弘我我……好……怕……”
“怕什么?”他故作镇定状。“你刚才不是还说那古代人顶亲切的吗?”
等一下是不是就要停电了?
“亲……亲切?”她忘记她说过这句话。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忘了?”他
故意在此时提醒她。
"我……我才不想当他的知己;我只想当俗人,要他别出来了。”她紧张得要命,等一下一定会停电的。
嗒!
电果然停了。
“阿弘——”她怕得快哭了。
“嘘。”他示意她噤声。
隐约中,已经望见有人影及人声渐近——
今日重逢深院里,一种温存如昔,平添多少周旋形迹。
厢房中,和琳格格背门而立。
“为什么?为什么同意去和亲?”
“我是皇室的格格,能为国家做的事就是和亲以消弭战事、换来和平,也是功德一件。”她的话铿锵有力。
“和琳——”费莫心中痛楚如刀割。“我怎么也没想到要护送去和亲的格格居然是你。”
“有差别吗?”她猛回身,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是我负了你。”费莫心中此刻猛想着旧欢愉,止不住泪痕交。
他们,何以走至今日此番地步?
自他和五格格成亲后便主动争取戍守西北边境,希望能够终老战场,以汗马功劳来慰和琳以示不负之意。岂料,和琳竟自愿和亲?
她这一去,山高水远路迢迢,再相见恐怕只能在梦中。这分明是和琳早已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费莫思及此,内疚更深。
是他!
是他误了和琳的一生。
她冷眸一笑。
“费莫,我还不配称是你的知已。你的人生此刻正意气风发,何凄凉之有?更逞论什么恨,我恐怕承担不起。”冷硬一回身,她心中的恨毫无所遗。
“和琳,不要这样。你这一去,让我们连仅有的可能都荡然无存。”
“仅有的可能?”她恨恨的回头望住他。“什么叫仅有的可能?自从你和五格格成亲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和琳。”他知道她性子烈,却决计没想到竟刚烈至此。“你真的要我为你负疚一世?”
她的声音硬咽而低沉地传来:“一自仙蛾归碧落,千秋休恨马克坡。”
啊!
费莫仰天长啸,心中翻腾不巳。
和琳僵直不动,她的脸上含泪未曾停歇。
“来不及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为和亲而来,这一出走不仅害了自己,害了你,更使得战事再起,生灵涂炭……”事已至此,连想回顾都不允许了还想走?
她把泪往肚里吞,‘哦这一去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她看着费莫,竟然绽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别说了。”他的心中懊悔。
悔自己当初皇上指婚时何以不明说自己想要的是十格格而非五格格,落得今日……
和琳这一人敌阵,无非送死。
若退回近铁,更是变相求死。
“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凤残月。”像是看穿了费莫的心思一样,她轻轻吟出他心中的思绪。
“和琳……”
她斟上酒。
“你坐,我要与你饮尽今宵。”
因为今宵一过,明日又天涯。
迎亲的军队早已阵守在边防待守着。两人心知肚明。
看着她的眼,费莫心中情意无限。“你记得否?当年我们曾驰骋在草原上……”
和琳悠悠回想起幼时和费莫一去学骑马的情景……当他已马上驰骋时,她还只能远远望之兴叹,求着费莫要等着她……
相思一夜多少?地角天涯又是长!
浓雾慢慢地散去,氤氲的四周逐渐明明。
紧抱着婷婷的手上感觉到冰冰凉凉,湛见弘仔细一瞧,“哭什么呢?”他轻轻拭去她的泪。
左婷婷此刻顾不了什么所谓的客气或害羞,拉起湛见弘的袖子猛把泪水拭去。
唉!他可怜的睡衣。
虽然觉得这鬼婷婷哭得令人啼笑皆非,但他依然很有风度的拍拍她。“别伤心嘛!梦中见而已,不要把自己情绪弄得如此心伤呀!”
她语带哽咽的指责他:“阿弘,你是没血没眼泪的冷血动物,看他们两人爱得如此痛苦居然还说这种话,我真是错看你了!”
她的指责来得如此理直气壮,令人哑然。
“错看什么呀?”他的头皮发麻。“左婷婷你是唱戏的呀?见两个古人唱了出大戏给你看你就感动涕零,痛哭流涕?你这女人有病啊?”
“我有病?你这男人才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她气一生起来,棉被一掀躲人被中索性不见他,就当他是个隐形人好了。
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湛见弘心中满月复委屈,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朝棉被中的人骂:
“我不可理喻?我莫名其妙?我看我是好心没好报,为谁辛苦为谁忙哟。”干脆来个两相不应,左婷婷闷不吭声,湛见弘心中更为人大。“好心来看你做的是什么恶梦,结果你居然还陶醉在梦中?我看你干脆被梦中人吓死算了。”他气她气得正当头,说了些完全不经考虑的话。
这下委屈的主角换了人,左婷婷咬着唇,“你明知那不是梦中人,是两个真的出现在面前的人……”
他冷睇她露出棉被的那双写着委屈心事的眼睛,心里已经开始有了软化的迹象。不过和左婷婷在一起久了,面子问题也是不能轻易割舍的重点,他选择了不说话。
"那两个人真的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抿着嘴小小声地说着。
哼了一声,他转身要回自己房间。
在这里是危险的,他竟然无法对她生气。
见他要离去,她迫不及待地起身紧紧抓着他,“你要去哪里?”
“回房睡。”他冷冷、硬硬地答复她。
她那委屈的神情又一齐浮上来。“我会怕……”
“怕什么?那两个人对你而言不是挺亲切的吗?你不是还颇为他们所感动?有什么好怕?”虽然没啥好气,但其实他心中早已软化。
“你留下来陪我。”她的眼泪快掉下来。
原来她竟是怕在心里?湛见弘又一次觉得婷婷原来也是很可爱,需要有人保护的。好吧!他就勉强当当英勇的护花骑士好了。不过……
‘你求我。”面子仍是重要的,他若不在事前把话说清楚,只怕日后婷婷这鬼脑袋又不知要如何诬陷他。
“求求你。”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开口求他。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教她要心中害怕?
他想了想,看在她已开口求他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你等着、”他跨了几步到对面房间搬来自己的枕头棉被铺好。“睡过去一点。”他面无表情的命令她,
夹在墙壁和湛见弘之间,左婷婷这才安心。这一安心她的想像力又立刻丰富起来,把方才的不快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弘,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出现?”
这个“他们”倒是不必明讲也心知肚明的。
“出来干嘛!叫你起来吃早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么快就忘了为什么刚才小吵一架?
“哎,才不是。”这个没想像力的男人,她在心里偷骂他。
他像是她肚里的蛔虫般的警告她:“左婷婷小姐,你别在心中偷骂我,我告诉你,如果明天一大早你睡过头,休想有人会帮你喂那只呆狗,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你准备早餐,更不会有便车送你上班,明白吗?”他朝她露出阴森的笑容,
这厢的左小姐在接收到他森冷的笑容后也立刻嘿嘿嘿的陪着笑脸,“明白,明白。”
唷!她的人生哪有还有不明白的空间?真是爱说笑!只是她一直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泄露了她的心底事,让湛见弘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隔天上班的左婷婷呵欠连连,令人为之侧目。
她在心里忍不住碎碎念!都是阿弘惹的祸,害她睡得提心吊胆。
一会儿是“便车”不见了。
又一会儿是早餐在人口后就烟消云散。
不多时,阿弘开着香车和美人向她说拜拜,香车仍是他的车,但美人却换成了她的狗Candy。
呜……原来他宁愿要狗也不要她,她好伤心。
这一夜的恶梦连连,害得她七早八早就被自己给吓醒,余悸犹存,
唯一的收获是阿弘夸奖她早起。
左婷婷心中颓丧,谁知道阿弘这句夸奖是她耗费多少心情去换来的?累煞人也。
“左婷婷,我要你泡茶,结果你……”
“我要你做的这报表数字居然……”
“要你印个表,你竟然……”
左婷婷低头看着自己左脚和右脚的脚尖发呆,耳朵旁是魏经理在训话,只可惜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其实不是她不受教,而是实在没办法,魏经理长
篇大论的念了一大堆好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她又不能要他住嘴,只好乖乖站好听训。
嗯!好无奈,她想起以前念书时也没这么惨过。这时候她突然想念起湛见弘来。
同在一幢办公大楼,这时候他不知在做什么?中午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敲他一顿午饭?他不知道会不会请她吃大餐?
在这种时候,她的脑海中又天马行空的出现一大堆奇妙的想法来,令她忍不住想笑。
“左婷婷。”魏经理生气的大喝。
他在骂她,她居然偷笑?
这,她的眼中可有他这个上司存在?要不是她是母公司的左云飞副理推荐来的,他一定、肯定、必定,把这个左婷婷给弄走。
魏经理在心中发誓。
“对不起,魏经理,下次一定不再犯了。”云飞很早就教过她,在外做事要动作勤快些,眼色灵巧些,嘴巴要酣些。
这可不就是?她快一点乖乖认错,魏经理支着头大伤脑筋只能摆摆手让她出去。
罢!罢!罢!
他还是少见这个左婷婷来得妙,她的脑袋天马行空常会做出惊人之举,如果事事要和她明算帐,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新时代的女生给吓出一身病来。
放她走吧!只要她在办公室中乖乖的就好。
这是魏经理对她唯一也是最大的期望。
下午左婷婷在位子上意气风发地哼着有气质的大曲子——贝多芬第九交响“合唱”之中的“快乐颂”。抑扬顿挫句句分明,心情有如清风明月般明朗无云。
“左婷婷!”魏经理这回的召唤声显得有那么些的慌张。
这老头儿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他更年期到了?
她故意慢慢吞吞的走到魏经理面前。
“婷婷”这回听起来不像要骂人,倒像急得发慌。"你做错什么事,得罪了谁?”
“我?”她莫名其妙指着自己。“得罪人?没有啊!我这人最善良温驯,怎么可能得罪人?”简直就是在污她嘛!
“如果没有得罪人,为何董事会的人要见你?”
“要见我?”好奇怪那!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董事会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工作认真要嘉奖我?”
魏经理差点去撞墙,“不可能!"工作认真?看是打混时间比认真时间多吧!
“不可能!”她又陷入沉思。“还是董事会认为我对公司有卓越贡献要表扬我?”
“也不可能。”魏经理全身无力。
“为什么不可能?我上次提出的部门改进方针我觉得还不错哩!”她对魏经理的断言否定颇不以为然。
要真照她提的做,那公司最晚三年内就要垮台。魏经理只要和左婷婷说话就觉得头痛。“左婷婷,我和你有严重代沟。”
“代沟?我还代海哩!经理,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如马里亚纳海沟一般既深且长。”她大胆地直言不讳。
上帝,救救我吧!魏经理在心中哀号。
“走,咱们去见董事长吧!"他还是早点把这怪小姐送进敌方阵营兔得大家受苦。
“董事长为什么要见我呀?他会不会请我喝茶吃蛋糕呀?他是不是要问我什么事啊?魏经理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在董事长面前美言你几句……”她一连串自以为是的言语,聆噪不已。
魏经理只要一遇上左婷婷就很想早一点退休。这沟代得可深远哩!
“经理你说嘛!董事长会不会请我喝茶吃蛋糕?”她满心期待一个美丽的回答。
魏经理也果然不失所望的告诉她:“会,他还会请你去晶华喝下午茶。”
“真的吗?”左婷婷眼睛都亮了起来。“有这么好的事?”
有才怪!
魏经理早己在心中日吐白沫,濒临休克边缘。
这一段路,不过由三楼到十五楼的路程为何如此漫长?
他真好奇,谁教得出左婷婷这等女娃儿?被人带去卖了可能还帮人家算钱,不过钱一算完她最有可能卷款逃走。
这叫机灵亦或天真?
好难的一道题啊!就像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左婷婷要面对何等难缠的董事长,他只怕董事长会被左婷婷给烦死、气死!
“湛董事长办公室。”西装笔挺的秘书先生在门旁严谨地恭候。
受到气氛的感染,左婷婷也紧张起来,她怯怯的看着对她摆手爱莫能助的魏经理。
“怎么办?”她用无声的唇型求助。
魏经理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但见秘书先生含笑请走了魏经理,往办公室的门一拉,“左小姐请进。”
她笑得僵硬。
毁了,平时不烧香,这时候谁来告诉她,她将走上一个怎样不堪的天涯?亡命天涯孤单侠,可怜悲兮
左婷婷。她刚才所幻想的下午茶蛋糕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早没个影儿了。
一进门,秘书先生就礼貌地退出,把她一个人留在一间豪华的大会客室中。
“乖乖,原来董事长先生一个人占这么大的一间办公室呀!真不公平。”打量四周,她念念有辞。
“吱吱咳,”
这会儿她可是询声暗问咳者谁,晴!这不看还好,一看那可不就——
“阿弘他爹。”
她亲切一喊出来后,心中七上八下几百个水桶全数放下。抚着胸膛,左婷婷很老实地说:“我当是谁哩!害我吓得心全揪在一起,紧张死了,差点心肌梗塞。早说是阿弘他爹嘛!”
“是我你就不担心了?”湛董事长扬眉淡笑。
“哎;都自己人了还有啥好担心的?”她的眼睛直直对准面前的小饼干不放。
“自己人?”他不知道这女孩居然和阿弘进步到“自己人”的阶段了。
“是啊!阿弘每天要接送我上下班,煮饭给我和Candy吃;我则每天要打扫家里洗衣服做黄脸婆的工作,咱们哥儿俩好通力把家事完成这自然叫自己人罗!”
“呵呵呵。”湛董事长但笑不语,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左婷婷立刻喜出望外,“我可以吃吗?”
"当然。”
嘿哟!她立刻不客气的拿起就吃。“好吃,好吃,不愧是板南总本铺的饼,真好吃。”她的脸上因为吃到好吃的饼而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你知道这家店?”这是一家日本关东地区有名的老饼铺,湛董事长很惊讶这年轻小姐喜欢这种老一辈的饼。
“知道啊!”她已经吃得日齿不清了。“我老头儿以前都会买这饼给我吃,现在住外边只好四处托人去买,难买那!”
因为吃饼,两人成了“饼友”知音。湛董事长作梦也没想到这女孩有着和他相同的嗜好——吃饼、喝煎茶、看舞剧。
“阿伯。”因为是讲友,所以她的称谓短时间内立刻由“阿弘他爹”进步到“阿伯”阶段,足可见得印象在转瞬间的改变。“阿伯,阿弘他好坏,叫他买这饼给我吃,他说给我吃是浪费粮食,而且还说我是生来
讨债的败家女,我不值得吃这么好的饼,你说他是不是欠教训?”
咦?也不想想自己在跟谁说话,居然还告状告到人家老爹面前去?左婷婷,你这样子不行哟!
"他的确欠教训。”提起湛见弘,他便一肚子气。“我要是叫他陪我喝个茶、吃块饼像要他的命一样,三个儿子中就他最不孝。”
“对嘛!对嘛!真是不应该。”她颇认同地又继续,“板南总本铺还更种更好吃的——”
“虾饼。”他爹很了然的接口。
“是哟!是哟!"这下左婷婷蓦然明白了何谓“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她几乎感动得要流下泪来。“阿伯,你真是我的知己。”
谈到吃也能成知己,还真是少见。
“婷婷,下次我再请你吃喝更不一样的煎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音,阿弘他爹老早就忘为什么他找左婷婷来见面。两人当下真成了知己,谈得不亦乐乎。
啊!如果可以在吉野樱盛开的季节,在树下吃着好吃的饼,喝着好喝的煎茶该是怎样美好的人生享受呀!左婷婷开始幻想起这一幕美丽绝伦的场景。
如果能再当场看见贩东玉三郎绝妙的舞姿那就完美了。”湛董事长也有一幅精采绝伦的景象在心中勾勒着。
樱花雪的日子里,新鲜好吃的虾饼,刚准备好的上等煎茶,再加上大师级的皈东玉三郎的舞姿,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左婷婷的心中跳舞的贩东外再加她的小Candy也随之咚咚起舞……美妙极了。
知己见面,果然有不一样的相见欢。
湛董事也因为吃饼喜欢上左婷婷这女孩。要遇上一个连吃饼都可以成知音的人,难哟!人生几何?知己难寻。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老董事长感慨起来。
“唉。”她故作老成地叹气。“我尝于茫茫人海中寻我唯一知己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她摇头晃脑的模样还颇有五四文风。
“婷婷,阿伯应该早一点认识你才对。”虽然他觉得此刻她念出徐志摩的诗有点儿怪怪的,不过因为要做知己嘛!怎么奇怪都是可以接受的。
‘啊伯。”她万分正经地拿起茶杯,脸色十分凝重。“也应有泪酬知己,这一杯咱们就干了吧!把那等尘世俗人给全数忘了吧!”她便先于为敬。
湛董事长也一饮而尽。
不知有多久,他没有如此尽兴地喝茶了,连喝个下午茶都要尽兴,其实还挺难的那!
“对,把那等俗人全给忘了吧广他终于知道为何湛见弘宁可住在小房子中每天早上和左婷婷抢厕所,做她的家庭煮夫,也不愿回家跷脚当他的三少爷。
很简单嘛!
知音难遇!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堪称为知己的人当然要爱护她、保护她、珍惜她。
怎可让这知己随便就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