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我们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其实小眉是身不由己,才会克制不住的施展她的能力!”陈苡凡踱到苡文的座位前,怅然若失的说道。
苡文见苡凡胳臂往外弯,怒斥道:“我们哪里不对?是她自己要生成这副怪模样的,怨不得别人,何况我们也是受害者耶!她在后院里呼风唤寸的恐怖模样,难道你没有被吓个半死?”
“可是我总觉得小眉很可怜。”苡凡颇为依眉叫屈。“就因为她有特异功能,普通人都对退避三舍;再加上她有个不名誉的职业,和她新近的人寥寥无几了。小眉现在不晓得人在哪?我想她一定是孤孤单单的,没有朋友陪伴。”
“苡凡,我拜托你不要滥用同情心行不行?小眉和陈家已无牵连了,她的死活干我们屁事呀”
“姊!你真无情,好歹小眉曾经和我们相处过啊!你对她没有丝毫的好感?”
苡文冷哼,“好感?我恨她都来不及!不过现在倒好,她自动自发的退出,俊铭又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你先别得意得太早!”苡凡暗示性地警告苡文。
“上次来我们家的沈郁菁,记不记得?爸妈说她和哥很相配,而且人家沈小姐还爱慕著哥,在感情面临空缺下,哥也许会和沈郁菁两个人凑合凑合进出爱的火花!”
“才不呢!”苡文自信满满的说。“那个叫沈郁菁比小眉逊多了!她看起来是一副温婉可人、惹人疼爱的样子,但其实不然,她的演技我一眼就识破了。小眉离去后,大伙不是静默良久吗?唯独她,竟低头窍笑,庆幸自己少了一个情敌!而且,我打赌俊铭不会爱上她!”
“为什么?”苡凡不解的问。
“笨,从俊铭的眼神可看出些端儿。那天后俊铭的眼光在小眉走后也跟著黯淡茫然了,任沈郁菁在耳边绵绵情话他都视若无诸。得到俊铭?她想得美唷!”
“姊,你又想出什么点子要对付沈郁菁?”苡凡皱著眉头,好奇的说。
“老方法罗!”苡文邪邪一笑。“我猜她最近一定跑我们家跑得很勤,她拉拢父妈的心。所以,嘿嘿!等著瞧吧!我保证会让她露出本性,让父妈对她‘刮目相看’!”
天呀!苡凡翻翻眼白、咕哝的喊著。陈家又要不得安宁了,苡凡望著即将大展身手的姊姊苡文,她的心头浮现淡淡的忧虑。陈家的风风雨雨何时才会停止呢?苡凡思忖半晌,迟迟找不出答案来。
“有个消息,你肯定感兴趣。”洪瑞希吊依胃口,故意不先说出内容。
“是吗?”依眉冷淡地答道。对她而言,即使世界发生大战,她也会无动于衷。因为早在她说出自己的身分,跨出陈家大门那天,她的灵魂即已出窍,留下躯体苟延残喘的度日子。
“陈俊铭找赢了昌宇建设的官司。”洪瑞希不愠不火的说。“所有新闻媒体争相采访报导这件轰动一时的诉讼案,他现在可是司法界的大红人了。”
依眉面无表情,望了洪瑞希一眼。“说完了?那我进去休息了。”
洪瑞希以为告诉依眉有关陈俊铭的讯息,好让依眉寻回她失落的心,可以舒缓经常纠结的眉头,但他这顿老半天,未见依眉有任何特别的回应。
“依眉!”洪瑞希扣住依眉的手腕,并将她的脸转而面向他。“你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何必把自己逼入黑暗的角落里呢?杀手也是人,需要食物、空气,需要关怀和友谊!”
“我不用。”依眉仍旧淡淡的回答洪瑞希。“我是个杀人机器,是个受人操纵的傀儡,所以我不适合人类那一套感情哲学。”
“你在逃避!你搬出所有的借口,只为了掩饰你受伤的心!依眉,别再沉迷了,你和陈俊铭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你是恶魔的手下,而他是正义的使者,你们将永远对立。忘记和他的过去吧!你一定可以重新再站起来的!”
“站起来再让其他人残害?瑞希,我并不傻,我宁愿现在彻底封闭感情,也不愿振作后再被刺伤!”
依眉月兑离洪瑞希的掌握,心如止水的掉头而去。
洪瑞希却在依眉的身影就快隐入房内时,他大喊一句:
“依眉,你很爱陈俊铭,是不是?”
依眉的身躯为之一震,她呆立在原地不再前进。
洪瑞希见依眉终于有回应了,他非但不欣喜反而忧郁。他接近依眉,在她的身后说道:“你爱他?”
“不。”依眉虽坚持的否认,洪瑞希却注意到她的语气中有著然掩的凄怆。
“或者,陈俊铭爱你?他三番两次的为你的事奔波,甚至在机场劫人,就足以证明他对你的情感不同于普通朋友。”
依眉缄口不语。洪瑞希也不等依眉回答,迳自说下去:“依眉,你若不爱陈俊铭,领导以他的性命威胁你时,你大可置之不理。你不是极力想挣月兑组织,自由的生活吗?那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却放弃了。因为陈俊铭,你不忍见他为你牺牲,是不是?”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当回报。”
“没这么单纯吧?这次你暴露身分,回到组织后,像重新换了个人,不似从前柔弱。原因在于陈俊铭这次居然眼睁睁让你走,没有任何挽留的话语,你为之心碎痛苦,所以才做了改变。我说的对不对?”
依眉又不出声了,她挪动双脚,继续前进。洪瑞希亦步亦趋的跟著依眉,并想尽办法让依眉说出她的真心话。
依眉被洪瑞希缠得厌烦,她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瞪他。“够了!瑞希,你说这些激我的话到底有何目的?我努力在忘怀,在遗忘俊铭为我付出的一切,你却残忍扒开我的心,揭我最深痛的疮疤!!”
洪瑞希定睛望向依眉,他看出她的瞳眸中除了愤怒外,犹有抑制已久的悲伤。
“我想帮助你,依眉。若不针对你的心结去解开,它很可能纠缠你一辈子。”“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依眉别过头,口气较为柔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依眉,我们是好朋友吧?既然是,你何不把你的苦说出来,不要让自己如此憔悴!大家都希望再看见以前那个你,纯真无邪又温柔的你!”
纯真无邪?找从我开始杀人之后就不是了!依眉的悲哀浮上眉梢,她真想再次封锁记忆,忘却所有的烦恼、忧虑、甜蜜、快乐……忘记那个救她的俊铭
依眉的泪潸然落下。她泪眼汪汪的凝望著洪端希,硬咽地诉道:
“我爱他,倾出生命的爱他!但,就像你所说,我们是两个极端,永远不会结合,所以既然他如何的宠我、爱我,我都不能表达我对他的真情!怪只怪命运捉弄,将我们分了又合,合了却又分……”
依眉最后哽咽得语不成调。她恣意的让泪水在颊上奔泄,让她积压的情绪在瞬间爆发。
这是爱人的感觉!!洪瑞希不忍的拥著依眉,轻拂她的长发。看来他是没有机会了,洪瑞希自叹弗如的想,他永远比不上陈俊铭的,因为依眉的眼底和心门内,已完全被陈俊铭占据。
林立雄冷瞥对面的陌生人,劈头就问:“听说你是杀人集团的领导?”
领导皮肉不笑的,彬彬有礼的答道:“说是杀人集团就太嚣张了。我的组织宗旨乃在服务客户,除掉他们的眼中钉。”
“还不都一样?”林立雄不耐烦的挥手,直接切入主题。“你们杀一个人的价码如何?”
“那得看那个人本身的价值。请问对象是……”
“陈俊铭。那个该死的小律师,居然也跟我唱反调,在法庭上公然向我挑衅!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林立雄一想起自己叱吒风云的英名毁在陈俊铭手里,他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除掉。
“你不也是黑道的重要角头吗?为何还要花大把银子请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领导谦虚地说。
“你也未免太假了吧!”林立雄挑眉,嗤之以鼻的道。“你的杀人组织可是跨国企业的,内行人一听都会闻风丧胆。而且据说你们的底细还没有被警方查狱,因为你们处理手法,完美得不著良迹,颇令警界头痛。”
“谢谢你的夸奖,这点我倒可引以自豪。”
“所以啦!”林立雄真想早点达成这笔交易,他实在等不及看到陈俊铭的死状。“我既能只花钱不用劳师动众的干掉陈俊铭,又可月兑离复仇的嫌疑,我何乐而不为?”
领导停顿片刻,他又道:“你什么时候准备好钱?他的价码可是值五十万美金。”
“不是等完成之后才付的吗?”林立雄精明的讨价还价。“五十万美金!!你未免太高估那小子!”
“我想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领导反驳道。“他现在可是因你的官司一炮而红,炙手可热,知名度节节高升,想要使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不是件简单的事。”
林立雄见对方吃定他不肯让步,他豪爽的一口答应。
“就五十万美金!过几天我会叫我的手下替你送来。你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一个礼拜后。”领导毫不犹豫的答。
“好,下个礼拜我要亲眼见到陈俊铭的尸首!”林立雄吆喝一声,随著几位魁梧的保镳扬长而去。
陈俊铭……领导交叠双手,沉吟半晌。他该派谁去执行任务呢?是瑞希,或是其他人,抑或是——依眉!!领导的唇边抿出意味不明的笑,因为他的心里已有了答案。
处理完和林立雄的诉讼后,俊铭将自己关在家里,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沉默的坐在电视机前,脑筋一片空白的发呆。
连续三天,俊铭都没踏出家门一步。而且依眉走后,他也辞退女佣洁玲,四十坪的房子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俊铭虽面向电视机,但他却故意把音量按到无声,让电视里的彩色影像在他茫然的瞳孔里不停地变幻、跳动。
柳依眉、柳依眉、柳依眉……俊铭的口中呓念著她的名字,脑中亦同时盘旋著,从不歇止。是老天在和他开玩笑吗?为什么要将他和柳依眉的心连结在一起,却给两人那样格格不入的身分!
俊铭挺直背脊,愤怒朝天花板高吼一声。
他把内心五味杂陈的思绪,借著这声咆哮,通通抛往天际,还给捉弄他的上天。不管上面是否接收得到,至少俊铭吐出这口怨气,他觉得压力到纾解。美中不足的,是仍有个非要依眉心结,还完整的可留在俊铭的心田深处,尚未解决。
她回到了自的圈子没?是不是又开始受人指使,从事杀人的工作?俊铭一想及依眉清灵的身影,被迫沾满鲜血,他的心灵就闷闷地绞痛。
她过得还好吗?俊铭忧心忡忡地想。那天他该出声挽留她的,可是他没有。他当时被依眉所说的话震慑住了,脑袋顿时无法思考。从小,俊铭的正义感就很强,他看不惯任何不合理的事情,所以他念法律系,当上律师,义不容辞的替人们争回丧失的权利。
他光明磊落,最痛恨的莫过于那些目无法纪、藐视人权的恶势力。所以当依眉说明她的立场时,俊铭霎时矛盾极了。在俊铭未能唤醒自己的理智前,依眉已悄然的、再一次消失在俊铭的眼前。
该死,头又开始发胀了。俊铭不解,他真的想破头也找不出理由解释。他应该要有自己知之明,早在自己释放感情前,就应允许理智阻挡,如此的话,他也不会弄得猖狂不堪。啊!俊铭又想吼叫了,为什么爱情问题远比一件难缠的官司复杂!!
俊铭冲入浴室,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想借冷水的冰凉冲醒混沌的心神,不过好像不够劲,于是俊铭又多浇了好几盆,转眼间整个身体无一处没有湿透。
电铃在此时响了,俊铭犹豫一会,在电铃声第二度急促催人时,他才不急不徐的步出浴室,前去开门。
“俊铭!”高仲恩大摇大摆的走入屋内。“咦?你家淹水啦?怎么你全身湿答答的?”
“不是淹水,是他家漏水了!”丁莎莎跟在高仲恩之后迈入。“可是我看外面天气顶好的,哪来的雨?”
俊铭替他们关上门,苦笑道:“别糗我了。今天来有何贵事?”
“来恭喜你的。”高仲恩和丁莎莎默契十足、异口同声的说。
“恭喜?”
“是啊,”高仲恩拉著莎莎大方的就座。“你最近不是战胜邪恶,成为当代正义的代言人吗?现在身价不一样罗!水涨船高,你的律师事务所应该有应接不暇的CASE吧?”
“我不知道。”俊铭为好友倒来杯咖啡。“从法院出来后,我就再也没回公司。所以公司目前的状况,我是一无所知,你可以去问孙秘书,她比我清楚。”
丁莎莎小啜一口香醇的咖啡,她问:“你不都以事业为重吗?是不是这个官司耗费你太多精力,你准备休憩几天,再全心冲刺?”
“莎莎,你错了,俊铭可不是个工作机器,他也有自己的感情生活要经营。小眉呢?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你找到她了,而且还安排她住进家里,不在呀?”
高仲恩好奇的房间的方向探探头。
俊铭亦为自己倒了杯咖啡,他浅尝几口。
“她走了。”
“她走了?为什么?你惹她生气啦?”
俊铭长叹,他将依眉在陈家的告白,一字不漏的转述给高仲恩和丁莎莎听。初次听闻此一骇人内容的高仲恩和丁莎莎,无不震惊得面面相觑,无法言语。
“然后她就走了,走得干脆爽快。”俊铭看著手中的咖啡,落寞的说。
“俊铭,她非走不可,以她独特的身分,留在你家只怕给你的伤害更深。”丁莎莎安慰俊铭道。
“莎莎说的没错,俊铭,你是该觉悟了,她并不适合你。”高仲恩亦有同感地说。
“忘掉一段恋情有这么容易吗?”俊铭合上眼,眼前又浮现依眉的身影。“这是我第一次动了真情,好深好深,让我无法自拔。我好后悔,当初为何不留住她?或许她会因我的一句话,选择待在我身边。”
“俊铭,你是怎么了?这不像平常的你耶!你不是视女人为瘟疫吗?你的铭疫力,你的抗体跑哪儿去了?为了一个不知道爱不爱你的小眉颓废沮丧,大律师,值得吗?”
“仲恩!”丁莎莎低喊一声,阻止仲恩的激将法。
“俊铭,你若放不开这段情感,就勇敢去追吧!别只是窝在家里思念空想,你就算是念上小眉的名字一千一万遍,她也不会从天上掉入你怀里的!”
“莎莎,你明知俊铭和小眉分属两个不同环境,你怎么……”
莎莎不待仲恩说完,就抢了他的话说:“只要俊铭喜欢有何不可?天使与恶魔都可以成双成对了!重点不在两人悬殊的身分,而在于两人是否诚意诚心的相待。”
丁莎莎给俊铭一个鼓舞的微笑。
“谢谢你,莎莎。”俊铭亦精神振奋的扬起笑容。
他伸伸懒腰,把近日来的烦躁、纠结、矛盾、失落全部掏空,他决定以一副崭新的面貌,迎接他的未来,面对他的小眉。
“对了,你们吃过午餐没?”俊铭瞄著腕表,已经下午一点了。“为了答谢两位的金玉良言,中午这顿我请客。”
“好啊!”反正有人出钱,仲恩不介意再吃一次。
他兴致勃勃的揽著莎莎的肩,率先拉开大门。
“喂!仲恩,你还告诉俊铭呢!”莎莎用手肘推推仲恩,轻言细语的提醒他。
“噢!我忘了!俊铭,我们有件事要告诉你。”
俊铭见仲恩和莎莎两人脸色怪异,问道:“什么事?”
“我们被调到美国总公司,短时间不会再回台湾。”高仲恩正经的说。
“噢!”俊铭不知该为好友的调职高兴,还是为即将的分开惆怅,他语气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国?”
高仲恩和丁莎莎交换一个眼神,这次由丁莎莎说话,“明天。今天我和仲恩是来跟你道别的。”
“明天?这么快?你们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都运过去了。”高仲恩伸出手臂和俊铭紧紧相拥。“有空记得到纽约来看我们。”
“我会的。”俊铭使出力道,叠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莎莎亦学著仲恩和俊铭,微笑的将自己的双手,覆盖在友谊历久弥坚的两位多年老友上头。
沈郁菁跑陈家的次数愈渐频繁,她三不五时的带水果礼物去拜访,表面上仍装得听话、善体人意,偶尔还亲腻的陪江玉嫦上菜市场,和逛街购物。
如果遇上陈宗南在家,她便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和陈宗南大谈洋酒。所以俊铭的双亲在郁菁的猛烈攻势下,对郁菁的印象是愈来愈好,甚至将她视为家中的一分子,和苡文、苡凡享有同等的待遇。
哈哈!郁菁见自己闯出这番佳绩,开心得不得了。她挺佩服自己的演技可以支撑这么久都没露出破绽,唬得陈家二老一愣一愣的,直称赞她典雅婉约,是个乖女孩。典雅婉约?郁菁受不了的打哆嗦。她见自己被冠上这类形容词,也颇感恶心。
为了能在陈家人的心目中占一席之地,沈郁菁使出浑身解数,大大小小一个不漏。陈家二才老是很好征服,倒是俊铭的姊姊们,郁菁得再花些心思去接近她们。尤其是俊铭的大姊苡文,她是个超级大“茶堡”,郁菁险些栽在她的魔掌中。幸亏郁菁的脑袋灵光,临机应变为自己解危。
不过郁菁已把陈苡文视为危险分子一号,无时无刻不防范她的突击。
“郁菁,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苡文露出笑脸,哀求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郁菁。
说曹操曹操到,郁菁不满的在心底喃喃念著。
“当然好。”礼尚往来,郁菁的笑比苡文更烂灿。
苡文二话不说拉著郁菁跑进房间。“我有一颗钮扣滚到隙里去了,你的手掌比我细,伸进去帮我拿出来吧?”
不会用扫把呀!白痴,郁菁暗骂苡文。但她仍漾著笑容,勉为其难的点头。
郁菁卑微和屈膝,跪在地板上将手伸入衣柜与墙壁的夹缝中。长这么大,郁菁在自己家里从未做过这种琐事,反倒来陈家受人指使,郁菁实在有些气不过。再加上她模索半天,手指上沾染了灰尘及污垢,还是碰不到苡文所说的钮扣,郁菁猜想这是苡文的恶作剧,她的愤怒指数已冲上顶端。
“找到了没有?”苡文假仁义的询问。
“还……还没。”郁菁按捺著脾气,继续在往里面探寻。突然间,她感觉手触模到某种冰硬的物体,她立刻转告苡文。
“好像找到了!”
“真的!!快拿出来!”苡文兴奋得如获至宝似的,催促郁菁快些行动。
郁菁拾起物体,迅速的缩手。就在光线明亮处看清手中所握为何物时,郁菁的脸吓得惨白,霎时没了血色。
“蟑——螂!!”郁菁抛下那团令人作呕的东西,尖叫一声。
在后院的江玉嫦在另一间房的苡凡都跑往苡文房间,欲探究竟。
“怎么回事?苡文,你在欺负郁菁,是不是?”江玉嫦义正严词的训道。
“我没有。是她自己的错,我请她找钮扣,她却拿出蟑螂的尸体。”苡文将所有过错推到郁菁身上。
她就不信揪不出郁菁的狐狸尾巴!江玉嫦转向郁菁,关心地说:“郁菁,你没事吧?”
郁菁咬紧唇,不由分说的赏了苡文一耳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就连始作俑者苡文,也被郁菁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来不及反应。
“你存心整我,我会不知道吗?我受够了你们陈家的待客之道!特别是你,陈苡文,你简直是心理变态!为了拴住俊铭的心,不择手段的轰走所有追求者。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很高明是吗?告诉你,是本小姐不屑跟你起冲突,要来真的,本小姐一定不会输给你!!”
苡文清晰完整的听完郁菁的话,她不甘示弱的反手还郁菁一巴掌,冷笑道:“凭你?还早呢!你那套拙葬了的演技,早被我这双锐利的眼睛给看穿了,能够留你到今天,是看在你爸爸提拔俊铭的面子上,否则谁甩你呀!就连俊铭喜欢的小眉,我照赶不误!”
世界是怎会有这类女人?郁菁啧啧两声。“我明白为何你已满三十还嫁不出去了,没有人会娶一个神经不正常、占有欲强、爱急风吃醋的泼辣女子!!”
“彼此彼此!你使起性子的情况也好看不到哪去,像只发疯的母狗,四处乱咬乱叫!”
“你说我是母狗?”郁菁快气炸了,她提高音量的反讽道,“你是母猪、母老虎!!”
苡文也豁出去了,她对郁菁叫骂道:“你是母蟑螂、母老鼠、母大象!!”
“你才是!你还母河马、母猴子!”
“你是母猩猩!”
两人搬出去物园的动物名称,火爆的互相辱骂。
骂完了动物,苡文转批评郁菁的祖宗八代,郁菁亦跟进,两人又点燃另一处战火。
“全部给我住刚”江玉嫦叉著腰,发威的怒吼。
郁菁和苡文都蓦然收嘴,房内出现难得的安静。
江玉嫦歇息一会,才道:“你们年纪都不小了,竟然还像小孩子一样吵架拌嘴!!苡文;你的个性也该收敛收敛,你把所有对俊铭有意望的女孩通通吓跑,你教你弟弟来日孤单无伴,直到老死?还是你预备嫁给自己的弟弟,才打退所有的情敌?”
苡文瞧了江玉嫦一眼,低头不说话。
“还有你,郁菁,你令我非常失望。人和人相处注重诚实,你却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脾气不好没关系,可以慢慢修正,而不是以扮演的方式欺骗大家。你的修养不够,我和俊铭的爸无法帮你,你自己看著办吧!”
江玉嫦训完苡文和郁菁后,转身回去后院。
苡文等妈走出房门,她才敢平视郁菁和苡凡。苡凡莫可奈何的看著苡文,比出“我无能为力”的手势。
郁菁经江玉嫦直言指责,她恍恍察觉自己坏了大事,辛辛苦苦建立的形象在顷刻间破灭。她迁怒到苡文身上,颇为光火的说:“都是你!你这个死三八,居然敢跟我作对?我以为我沈郁菁那么好欺负呀?你给我等著,我绝对会给你好看!”
郁菁撂下狠话,气冲冲的拎了皮包走人。苡文被说得忍无可忍,她亦指著郁菁的背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臭八婆!我陈苡文怕你不成?有胆你别走,留下来跟我较量较量!”
“姊,人家走远了!”苡凡拉住苡文的衣袖,阻止她追上前去的冲动。
“出动就别想再踏进陈家一步!”苡文怒气高张的吼道。“臭八婆!凭她的姿色也想勾搭上俊铭?早得很呢!”
“姊,好了,小声点,给妈听见又要训你一顿了!”
“苡凡,你也看见她的真成目了哦!这种女人要是不给她点教训,我们家以后就不得安宁了!”
幸好苡文早揭穿郁菁,否则陈家的鸡飞狗跳之日可能不远了。不过颇令苡文惊讶的是,郁菁比她想像中更要不讲理!
郁菁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见识到和她的性格旗鼓相当,不相上下的对手苡文、她满肚子气的离开陈家,搭上停在暗处的私家轿车。
巴结陈家人这条路是行不通了,郁菁开始想其他法子。她想来想去,还是从俊铭身上下手最妥当。况且只要俊铭爱上了她,陈家人再怎么反对也于事无补。郁菁打定主意,她命令司机开回家,她要好好的研究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