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威毫无预警的递上辞呈。
而花爸请辞的理由是,为避免落人口实,以及自认能力不足以担负起保镳的重责大任。
聂凛然很快地就批准下来。
于是,正义更加确定一件事,就是聂凛然再也不是她的大哥哥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她的心就不会再患得患失,浮躁难受,更重要的是,她不必再时时刻刻挂念他的安危。
啧!她怎么还是没改掉自吹自擂的坏习惯,聂大哥身边没有帮倒忙的她,肯定会更加安全。所以,既然聂大哥急著想跟他们花家划清界线,那她自当全力配合,不敢有违。
所以,现在的她……
呵呵!其实跟老板一块吃饭的感觉还真是挺不赖的,尤其这家高级餐厅灯光美,气氛佳,而且她已经事先确认过了,这餐她不用自己付钱。
“贺大哥,谢谢你请我吃饭。”正义拿起纸巾擦拭小嘴,笑得好不满足。
原来没人限制,也不必顾虑他人感受的滋味,是这么样的快乐。唉!想想,她之前还真笨,平白无故少吃了好几顿的好料。
“正义,我才要谢谢你愿意陪我吃饭。”对于她愿意接受他的邀请,贺起光格外兴奋。
“贺大哥,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白白吃你这—顿,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开口就是。”正义说得好阿莎力。
“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顿饭,绝无其他意图。”贺起光紧张的解释。
正义咯咯直笑。“贺大哥,你别这么认真嘛,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罢了!”老板好可爱,比起聂大……呿!干嘛老想著他,正义,你别忘了你跟聂凛然已经是过去式,别再将他的脸孔跟贺大哥重叠了。
“正义,其实我……我……”怎么办?他想跟她表白,却紧张到直犯结巴。贺起光懊恼不已。
“贺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呀!”只要别提感情事,她统统都接受。
“我……正义,其实我对你……”
“啊对了!待会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我请你吃鸡排。”唉!老板又突然变得不可爱了。
“好好。”贺起光猛点头以掩盖失望。
不过,童童不断鼓励他要愈挫愈勇,所以他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
“正义,我觉得你最近表现的很好,所以我决定帮你加薪。”
“真的吗?”正义双眼发亮。
“嗯,而且还是从这个月算起。”
“谢谢老板。”她大声地对他举手敬礼。
“正义我……嗯哼!我是想说明天晚上……”
“贺大哥,我吃饱了耶。”
“呃,好,那我们走吧!”没关系,待会到夜市后,他一定会再找机会跟她提。
他们二人才走出餐厅,便看见一抹斜依在一辆黑色跑车的俊美身影。
正义既是震惊又是错愕,顿下的步伐怎么使劲就是迈不出去。
聂凛然慢慢走向她。
笑,快笑呀,再不笑就来不及了!正义不断地鞭策自己、提醒自己,终于在他离她两步之距时,冲著他笑开怀。
“聂总裁,好久不见。”嗯嗯,这样就对了。
聂凛然哼笑,“半个月算久?”
“嗄?也对,算我口误。”臭大哥哥!他们不是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他干嘛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正义,你好像没把我的话给当成一回事。”抿紧的薄唇斜扬,看上去既危险又阴凉。
“你有跟我说过什么话吗?”
聂凛然眸子转冷,扯笑,斜瞟一直插不进话的贺起光。
“那种小公司,我只要一开口就没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正义小嘴几度张张合合,“你你你,你是什么意思啊?”
“正义,他说的小公司是指哪一家啊?”见正义惊惶失措,贺起光也不免跟著紧张,于是小小声问她。
就是指你们贺家的命脉,贺光公司啦!但是,正义没敢说,怕因此把贺起光给吓死。
聂凛然笑得森冷。
见状,正义头皮发麻,更是不敢回应。
“对了!你方才喊我什么?我没听清楚。”她竟然敢喊他聂总裁?哼!才半个月没见,她的翅膀就长硬了!
天呐!是不是她再喊他一声聂总裁,他就会对贺光公司大开杀戒?
可是,像这种欺凌弱小的事,聂大哥怎么做得出来?难道,是她吃太饱导致头昏眼花,还是眼前的聂凛然是别人所假扮的?
“怎么,要你唤我一声有这么困难吗?”聂凛然讪笑。
“……”
“还是说,你不相信……”哼!要弄倒姓贺的公司,一天就成。
“我信!我信!我当然相信依你的能耐,可以弄倒任何一家公司,不过,我能不能借问一下,你真的是天世财团的总裁聂凛然吗?”正义傻傻的提出疑问。
“什么!他是天世财团的总裁!”贺起光吓了一大跳。
聂凛然压根懒得睐他,一双噙著戏谵的眸子,紧紧纠缠住她那张狐疑的小脸,“要我验明正身?”
“如果可以……”喁喁细语陡地中断,正义张大嘴,连忙推翻前言,“不必了不必了,我相信你就是如假包换的聂凛然。”只是,她仍旧觉得怪怪的。
“跟我走。”聂凛然出手攫住她,欲将她拖往自己的跑车。
“聂大哥你想干嘛?”正义死命挣月兑。
“你快放开正义!”贺起光适时拉住正义的另一只手,急急喊道。
聂凛然顿步,透著危险的厉眸直盯贺起光。
贺起光心惊,却不想示弱,“就算你、你真的是天世财团的总裁,也无权架走正义。”
“哦,是吗?”聂凛然阴阴冷笑。
“贺大哥你……”
“贺、大、哥,正义啊正义!想不到你跟那个男人的交情这么好。”该死的花正义,你真的惹毛我了!
这会儿,不仅正义全身寒毛直竖,就连贺起光的背脊也起了一阵恶寒,他抓住正义的手,忍不住一松。
贺起光一松手,正义马上被聂凛然拖著走,不过,她似乎是铁了心,硬是拿出吃女乃的力气,将自己的脚板给钉在地上。
“聂总、聂大哥,我承认我不该为了报恩这个可笑的理由,强行介入你的生活,如果造成你的不便,我道歉。”
要她双脚离地对他来说—点都不困难,不过,她的认清事实倒是让他阴郁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你终于想通了。”聂凛然淡淡地笑了。
她若能体会他的心情,不再盲目的冲到他面前替他挡下……没错,他承认他已经爱上这个总是莽莽撞撞,并且不顾一切为他挡下所有危险的花正义。而少了报恩这种烂借口,她至少会比较认真看待他们这段感情。
认识聂大哥这么久,她第一次看见他对她流露出这种温柔到几近怜爱的微笑,忽地,她感到一阵鼻酸。
原来,聂大哥讨厌她的程度竟远远超乎她的想像,要不然,在听到她要跟他分道扬镳后,不会说她终于想通了。
呜……她真的好可怜,也好可悲!
“你又怎么了?”聂凛然不明所以的瞪住彷佛受到严重打击的正义。
“我不想跟你走啦!”她只想一个人躲起来舌忝舐伤口,否则,她深怕一个克制不住,就会在大街上大哭特哭起来。
“你!”
“聂先生,既然正义不想跟你走,就请你放开她。”贺起光重新鼓起勇气,冲过来拉住正义冰凉的小手。
“你少罗嗦!”聂凛然恶狠狠的瞪住他。
“可是正义她……”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聂凛然再次打断他。
贺起光艰难地吞了口唾液,欲再开口时,却被正义给扯了一下。
“聂大哥,老板是个老实人,你别再欺负人家了啦!”正义强忍住哽咽,硬是扭头不看他。
一听,聂凛然下颚绷紧。“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算是哪门子的问题?哼!她拒绝回答。
“正义,别逼我动手。”他要毁掉姓贺的公司就如同掐死只蚂蚁般容易,而且,他非常乐意这么做。
正义错愕,瞪视他的表情充满难以置信。“聂大哥你、你太不讲理了!”
“我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她简直被他的反覆无常给搞得快发疯。
聂凛然没说话,但意图却很明显。
她抿紧小嘴,好想给聂大哥来个过肩摔喔!
僵持之际,贺起光趁机将她拉近身边,可惜,聂凛然早已洞悉他的意图,嗤笑了声后,手劲一施,将放弃挣扎的正义给卷入自己怀中,走向跑车。
“正义……”贺起光还想追过去。
但聂凛然睨他的眼神却敦他僵立当场。
“贺、老板,没事的啦,聂大哥只是找我去跟他‘聊聊天’,改天我们再一起去逛夜……哎呦!老板你别再追过来了,我……”被聂凛然按下头塞进前座的正义,苦著脸跟他挥别。
至于贺起光,只能眼睁睁看著跑车在他面前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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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派豪华的大厦,她无暇欣赏;宽阔豪美的大厅,她无暇膜拜;明亮且悬挂著各式名画的长廊,她更是无缘品评,因为打从她一下车,就被他强行拖著走,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讨厌!聂大哥的行为就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不仅不给人说不的机会,还直接把她丢在……
噢!被抛入一张铜制大床上的正义,在挣扎好几下后,才勉强坐起。
这是聂大哥的卧房吗?
哇塞!比她家的客厅还要大上……唉!我说花正义,你脑袋是装豆腐渣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耍白痴。
“聂大哥,你别以为我不挣扎就当我好欺负,我会乖乖跟你来,是因为我想跟你把话说清楚。”话虽是一气呵成,却显得气虚。
“很好,我正有此意。”聂凛然就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盯住她。
“好哇!既然大家都有共识,那我要说的就是……就是……我让你先说好了。”她才不会承认她的吞吐是因为他带给她的压力太大,让她无法在第一时间向他陈述自己的委屈。
聂凛然也不想拖拖拉拉,所以很干脆地说道:“正义,那天我赶你走,是因为我不想让林翡翠发现我对你的心意。”
“什么心意?”她一愣,呆呆反问。
“你还不明白?”她不会故意和他装傻吧?
“我该明白什么呀?”聂大哥在打什么哑谜?
“你在害怕?”他不信她听不懂。
被刺激到的她,马上挺直背脊,“哈哈!我花正义是何许人也,怎么会为你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就感到害怕。”
“好,那我就当你听懂我的意思。”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所以,他最好还是把话给说清楚、讲明白。
“好,那我们就把误会逐一解开,这样你就没话说了。”
误会?她可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正义臭著脸,不吭气。
“正义,我不是对你漠不关心,而是我不想让……”
“林翡翠认为我跟你在一起。”她替他把答案讲出。
聂大哥一定是想与林翡翠重修旧好,所以那天才会任由她在天世财团撒野,所以才会怕林翡翠认为他们两人在一起。
“正义,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否则她不会是这种表情。
她承认,她的确被他搞的晕头转向。
“聂大哥,其实你很苦恼对不对?”
聂凛然没说话,但眼中却掠过一抹异色。
“老是爱替别人打抱不平的我,其实是最应该闪到一边凉快去的人。”她自嘲的一笑。
“你不会以为我还想跟林翡翠在一起吧?”他眸色转阴。
正义一震,“你你……”原来聂大哥才是做蛔虫的料。
“该死的你!”她的表情在在显示他的推断正确,这让聂凛然再也忍不住变了脸。
哇——救郎喔!大哥哥要掐死她!
见一双青筋暴凸的魔掌朝她袭来,正义吓得身子蜷缩,连滚带爬的往后急急退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你当时对我的态度这么差,就算我想法有错也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你你,在勒死我之前你也得自我反省,否则我一旦做了鬼也会去找你的!”正义闭紧双眼,边滚边控诉。
紧挨著床头的她,静心等待恶魔即将施以的暴行,谁知,她左等右等,等到她都快睡著了,依旧感应不到恶耗降临。
可恶!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不想再等了啦!
一颗藏在腿窝里的小头颅,奋勇抬起——
咦?没事了耶!化身成魔鬼的那个聂凛然竟已不复存在,此刻只剩下泛著些许恼意,却又发作不得的聂大哥。
“你以为我会回头去找一个成天只想整我的女人?”重新整顿好情绪后,他问。
“这……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不会。”她嗫嗫的说。她好像月兑离危险了。
“那你认为我正常吗?”
“……正常。”她乖乖地回道。
“那你还会认为我想跟林翡翠在—起?”
正义怔了下后才垂眸,慢慢地摇头。
聂大哥的分析好像很有道理,莫非,她真的错怪他了?
“那么,我再问你,既然林翡翠的目标是我,倘若让她晓得我们走太近,你猜她会怎么做?”
“她一定会来找我算帐。”这点绝对是无庸置疑。
“你不笨嘛。”其实为了林翡翠一事,他已经请夏城拨冗去无量帮“做客”,不过,为防止姓林的女人再度做出疯狂的举动,他才暂时不与正义见面,谁知,却因此而让正义误解。
正义唇角一抽,算是谢过他的称赞。
“既然误会已经冰释,你应该能够体谅我了吧!”
对厚!聂大哥都已经跟她解释了,她应该要很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依然像少了些什么似的,就是兴奋不起来?
“正义。”
“呃,聂大哥,那个你……你不会真的想对我家老板的公司出手吧?”左思右想后,她傻傻一笑,蹦出这句话来。
“你说呢?”他眯眼睨瞪,不解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聂大哥,我又不是算命仙,哪里算得出你对我的不理不睬是因为……反正我跟老板吃饭的事你可不能怪我。”正义嘟高嘴,埋怨。
“好,这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以后绝对不许再犯。”他没这么大的肚量,看著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进进出出。
以后?他们会有以后吗?
“聂大哥,以后逞英雄的事我不会再做了。”爸再三的耳提面命,以及这几天心情的沉淀,让她彻底领悟到有些事还是别太强求。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日后,他亦不准她再横冲直撞。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她神色古怪,问得小心翼翼。
“走?为什么?”他脸色一沉。
“这……”她搔搔头,僵笑。
“你说呀!”她不太对劲。
“那……我留下来要做什么?”
“啧!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强留在床上,你认为那个男人想对那个女人做什么?”
聂大哥在玩绕口令吗?吓!不对,他的意思是……
“我才不要!”她刷白脸,微带惧意地瞪住他。
她是很喜欢他没错,可是他呢?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她才不要跟他那个呢!
“你居然说不要!”他急了,干脆一脚跨上床。
正义抽气,以为他真的要付诸行动,吓得频频住后缩。
“你躲什么?这种事迟早会发生。”
“迟迟迟早会发生!咳咳咳……”正义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林翡翠竟然没说错,聂大哥果真要她做他的情妇!
喔不!她不干,她不干,她才不干呢!
“聂大哥,你好过分,真的真的好过分喔!”她心一揪,忿忿地指控他。
“我哪里过分?”正因为喜欢她,所以他才想搂她、宠她、爱她,这是很自然的事,可她的反应却是一连串的排斥。
“你还问我!”她涨红脸大叫,“聂大哥,我必须郑重向你声明一件事,我绝对不是那个林翡翠!”
聂凛然回她一记“废话”的眼神。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她,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做你的情妇!”她委屈地咬牙哽道。
“情妇?”聂凛然有丝错愕,旋即会意的嗤笑,“正义啊正义,你以为情妇有这么好当吗?更何况,你根本不是做情妇的料,所以就算你想,我也不要。”呵!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你……”可恶!她才不是不够格,而是她根本不屑当男人暖床的工具!
“这可不算侮辱。”怕她又想歪,他赶紧声明。
“我又没说什么。”她咕哝一声。
“既然你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你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什么呀?”她骤感难为情的撇过脸去。
“正义你……”冷静!若是太激动反而会吓著她。聂凛然深深吸了口气后,欲言,却先失笑。
聂凛然,你以为你在跟人家谈千亿订单吗?
哈!这种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正义,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更要宠爱你一辈子。”
吓!“聂大哥你你你……”聂大哥说要宠爱她一辈子,天呐!不会是她所期盼的那样吧!
聂凛然悄悄的接近她,捧住她一张痴呆却羞涩到了极点的脸蛋,轻笑地啄吻她的眉心。
“聂大哥,你是要我……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结巴许久,她终于说出内心的渴望。
聂凛然扯动嘴角,俯首封缄她唇办的一刹,笑笑低喃:
“傻正义,你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