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砚扬望着娇俏却带着倔强的小脸蛋,他不明白她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了,她凭什么来保护他!?难不成牺牲自己吗?
雷砚扬感到相当困惑不解,脸孔表情看起来有些深沉冷硬,但不可讳言的是她的言行举止像一颗石子投进他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说不出心中的那股温柔是怎么回事,无言的看着她眼中的真诚。
她是真心关心他,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是初识的陌生人吗?尽管雷砚扬心中带着疑问,但他脸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抿着薄唇,无言以对的望着晚-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
这时候山贼头于说了一句话,将他猛然给拉回神。
「哈哈……小姑娘你还是赶快让开吧,如果一不小心伤到你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我可是会心疼不舍的。」他那双流里流气的目光在她粉女敕的脸庞停留。
晚-微蹙着眉头,心中涌起浓浓的厌恶感,他的眼神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说话几乎是不经大脑。
「你好恶心。」浓浓的厌恶在那张美艳的脸上一览无遗。
「老大,这小妞她……」另一名小罗罗还在旁火上加油,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山贼头子给打断。
「你闭嘴,我听得很清楚。」他怒气冲冲道,「如果你还是这样不识相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大家一块上,把那个女人给我捉起来,把这个娘娘腔身上的财物全搜括,连衣服也剥光。」
「喔!」在旁的所有人早已磨拳擦掌准备一扑而上。
「嘿嘿嘿,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山贼头子邪笑道。
就在山贼将他俩人团团地圈住,一张张邪恶的脸孔向他俩逼近,突然有一名罗罗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像看到鬼一样。
他手指着前方,也就是山贼头子的身后,牙关拼命打颤,双脚不停的发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还好几次咬到舌头。
「老……老大……后面……」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浑身不住的发抖。
「什么东西!?」众人感到困惑,当他们回头时,脸上出现同样惊恐的表情,脸色由红转青再转为白,他们与那名罗罗一样拼命的往后退。
「你们干嘛怕成这样?」山贼头子不明就理的看着自己的属下,什么东西让他们吓得双脚虚软无力,只差一点就瘫软了下来。
当他一回头,看到一张毛绒绒的大花脸,额头刻了一个王字,脸颊旁有着三条黑色的线条,山贼头子楞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僵硬成石头。
这……这应该是只老虎吧。
山贼头子感到背脊不停的冒冷汗,不大确定的心想道,他两眼圆睁的看着这只老虎正悠闲的张大嘴巴打个哈欠,露出尖锐的牙齿,好象朝着他一笑。
山贼头子整个脑海顿时成为一片空白,全身微微颤抖,突然间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往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救命呀!老虎……有老虎……」
「救命!你们等等我。」其它人顿时惊慌失措,鸟兽散的奔往不同的方向,深怕自己跑得慢,就成了老虎肚子里的食物。
「吼~~」老虎低吼了一声,虎啸回荡在荒山野岭里,吓得鸟兽纷飞,山贼们几乎无一幸免的吓得屁滚尿流。
晚-咯咯发笑,闪烁着愉悦的星眸,瞧他们吓得落荒而逃的模样,真的好好笑。
至于雷砚扬则是双眼紧盯着,眼前这只坐在地上看似悠哉的老虎,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眼兴味十足的在他和那个小姑娘身上打转着,雷砚扬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它是在考虑准备向哪一个下手吗?
他的脸色迅速-沉,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将晚-护到身后。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与平时的他多么不符,照理说她的生死应该与他无关才对,可是当时的他并未想那么多,直觉性的认为他应该保护她才对。
就在雷砚扬全身紧绷,用一双戒备的双眼,看着那只老虎随时可能有的举动时,眼前的小姑娘却突然甩开他的手掌跑了过去。
「你等……」
他还来不及唤住她的脚步,就看到她往那头老虎冲了过去,令人讶异的是她张开手臂紧紧抱住虎头,小脸往老虎脸上磨蹭着,流露出十分亲腻的模样,看得他胆颤心惊,双眼锐利的盯着这一人一虎的举动,生怕那只老虎发威张开大嘴,她那条小命会因此不保。
他替她担心什么!?
雷砚扬眉头揽了起来,说不出来他为什么替她那么担心,她是生是死与他无关,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会死在老虎嘴里,心竟然隐隐抽疼了起来,这是为什么?雷砚扬的心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她用那双坦率又直接的眼眸看着他,让他真实的感觉到她是真的在关心他吧。
正当他陷入思考的当时,耳边传来她几近兴奋的欢呼声。
雷砚扬心一惊,猛然抬起头,看到她与一只比她大上一倍的老虎正在一块嘻戏,老虎巨大的身形将娇小看似柔弱的她压在身下,看起来让人为之胆寒。
「球球,你好棒喔!把那几个坏人给吓得落荒而逃,我就知道把你一起带出来是对了。」晚-猛往那张大花脸上亲了亲,小脸拼命的往它柔软的白毛磨蹭,她就知道把球球带出来是对的。
这还用说。球球低吼了一声,看起来有些自豪。
雷砚扬听着她的喃喃自语,总算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它是你养的宠物?」他扬起眉,冷冷的问道。
什么宠物!?你太瞧不起「虎」了。球球发出一声怒吼,听得出它是相当的不悦。
「球球不是宠物,它是我的好朋友。」晚-眼睛直视着他,鲜红的朱唇微嘟了起来,轻声抗议道。
她希望他能明白球球陪伴她这么多年,就如同跟亲人一样,现在他是她未来的夫婿,他必需认清楚球球是她的家人,不是她的宠物。
朋友!?雷砚扬无言以对了起来。
「你不怕这只老虎吃了你?」他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才不会对我的小主人动口。球球再次低吼了一声,寒毛直竖,看得出来它对他的言论相当不满,一双闪动金色流光的虎眼充满了怒意,好象他严重污辱了它的「虎」格。
「吃了我!?为什么要吃了我?」晚-睁着一双疑惑眼神瞅着他瞧。
「你不怕它肚子饿时,把你当成了食物?」雷砚扬淡漠的眼神往下看着那只老虎,诡异的是他竟然看到它一脸极为不悦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睛,告诉自己见鬼了,八成是眼花了吧,老虎不可能听得懂人话的。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只老虎极通人性,它不单听得懂人话,甚至还懂得在适当时机保护它的小主人。
「球球才不会,再说它只吃素不吃荤,怎会把我给吃了。」晚-生气的目光瞪着他,不喜欢听他说球球的坏话,理直气壮道。
他挑挑眉,感到相当有意思了来,只吃素的老虎,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过。
雷砚扬好整以暇的手臂交叉着,环绕着胸前,由上往下睥睨着她,冷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听过吃素的老虎。」
他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要老虎只吃素不吃荤,就好比太阳打西山出一样困难。
「球球真的只吃素,不信我表演给你看。」晚-双颊气得鼓鼓的,气不过他那轻视的表情,当下决定道。
「好,我等着看。」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摆明了要看她出糗,不过看她那张倔强的小睑蛋,红艳的朱唇微撅,显示她的不服输,双颊气嘟嘟的染上两抹红云。
她生气的模样还真可爱。雷砚扬不着痕迹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没有察觉到自个的心情竟然受到她的影响。
「你别小看球球。」晚-随处拔了一束杂草递到球球面前,讨好道:「球球,这个给你吃。」
没想到球球竟然看也不看的撇过头去,一副不屑的模样,雷砚扬发誓他刚才还听到那只老虎相当的不满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眼前的「美食」极为不悦。
我才不屑,为什么我要讨好这个男人,简直是有辱我的「虎」格。球球哼了哼,瞧都不瞧一眼。
晚-捉着杂草,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看球球一点都不捧场,甚至理都不理,她心急了起来。
「球球,你别不理我嘛。」她把它的虎头用力转了过来,结果她这个举动似乎惹恼了它,它对她咆哮了一声。
它没好气的丢给她一个大白眼,没想到晚-竟然使用泪眼攻势,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她扁着小嘴,用再委屈不过的声音道。
「球球,你不吃吗?人家可是特地拔给你吃的,你不要不领情嘛。」
楚楚可怜的声音听起来惹人怜惜,雷砚扬听着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头漾起一波波的涟漪,不过他很快的又摇摇头,把心中的感受抛到九霄云外。
是吗?球球用相当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只见她拼了命的点头。
雷砚扬在旁看了好笑,人跟老虎的对话可是世上罕有的画面,不过让他微感讶异的是那只老虎通人性,似乎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
「我看你别勉强它吃了,小心它吃坏肚子。」他在一旁冷言冷语道。
「球球身体健康的很,才不会因为吃这一点点的杂草就拉肚子,」晚-悻悻然地放开手上的杂草,不过他说得很对,球球以前吃的都是珍贵的药材和水果,杂草它根本看不上眼。
雷砚扬挑挑眉,好整以暇道:「你放弃,不再试!?这么说的话,是我赢了。」他的神情略为得意的勾起嘴角。
「我没有说我不再试。虽然球球吃素,不过它很挑嘴,路边的野草他根本不希罕,它比较喜欢吃蔬菜和水果。」晚-情绪略微激动的抗议道,细女敕的脸颊因气愤染上淡淡的粉色。
「还挺挑食的嘛。」雷砚扬冷笑道。
依他来看根本是她死不认错,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会有吃素的老虎,她根本是一派胡言。但不可讳言的,这只老虎的确听得懂人所说的话,雷砚扬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是真的,球球真的是吃素。」她急得跳脚道,可是此时上哪去找水果来证明她所说的话,晚-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算了,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她喜欢说谎就任她去说吧,反正这一点都不关他的事。
「随你怎么说吧,我要走了。」雷砚扬转过身子,正准备离去时,突然间他的脚步一个踯躅,整个身子险些趴在地上。
他回过头看到晚-的小手捉着他的衣角,她红通通的眼眶凝视着他,扁着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雷砚扬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抹不舍在心中闪过,但他的脸色迅速往下沉。该死!他不应该有不舍,更不想有包袱,毕竟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更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和一只怪异的老虎。
「放手!」他命令道。
「好。」她依言放了开,因为她有点怕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尤其他摆着出一张厌恶的表情时,她的心竟然微微刺痛了起来。
她不想要他讨厌她,因为他是她未来的夫婿,他们还要相处一辈子,如果他讨厌她的话,那未来是不是他就要讨厌她一辈子了。
不,不要!她不喜欢这样。
她希望他笑,因为笑代表他拥有好心情。
「再见。」雷砚扬丢下两个字,接着再次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行!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离开。」
咚咚咚!她跑到他面前,阻挡他的去路,如果他走了,她上哪去找他?他可是她未来的夫婿耶。
「为什么不能?你倒说出个理由。」他好整以暇的问道。
「因为你是我未来的夫婿,我怎么可以让你离开。」他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夫婿,如果他离开了,她要上哪去找?所以说她不能让他离开视线之外。
她话一说完,马上换来雷砚扬的沉默以对。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单纯的脸孔,一双盈盈秋波看着他,眼神相当的认真,雷砚扬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竟半路认相公!?
他眉头揽得更紧,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娘子,他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晓得。
傻了半晌,雷砚扬开口问道:「是谁说我是你的夫婿?」
「是师父。」她直接供出师父的大名。
「你师父是谁?」
雷砚扬越想越疑惑,他可认得她师父!?要不然她怎么这么笃定他是她未来的夫婿?
不可能。他摇摇头,想到他从小身中寒毒,从未踏出家门一步,所认识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所以他不可能认得她师父。
「师父就是师父,还分什么谁是谁?」晚-嘟起红唇嘀咕道。
「我是说你师父该如何称呼?」他深呼吸几口气,免得被这笨女人气死。
「怎么称呼?就称师父呀。」她眼神写满了困惑。
和师父生活了十六年,她就一直称师父为师父,难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称呼吗?晚-不懂。
雷砚扬无言以对了起来,这个女人该说她单纯还是愚蠢至极才好呢,最后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想拘泥在这个问题里。
「那我问你,你师父是怎么和你说,我就是你未来的夫婿?」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样问还比较快。
果真,晚-兴致冲冲,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因为师父说过只要我在路上遇到第一个心动的男人,将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在这一路上遇到过很多人,只有你才给我这种感觉。」她将师父的话重复了一遍。
雷砚扬心一恸,不敢相信看着她,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对他一见钟情!?突然间心跳加速,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心湖漾起一圈圈的涟漪,他得努力克制着才不让脸颊太过臊热。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喜欢他,对他来说爱情这两个字太过于遥远,因为他是个不知道明天是否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人。
想到这,他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所以他也不需要任何的感情。雷砚扬轻易的把心中升起那股感情给抹灭掉,他告诉自己,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没有必要误了别人的一生。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劝你去找别的男人吧,我不可能会是你的夫婿。」他冷着一张脸,吐出冰冷的话语,冻得晚-有些心伤。
「为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一定要你当我未来的夫婿。」她不明白他为何说得如此斩钉载铁,不过比起固执,她可不一定会输给他。
他凝视着地,脸孔变得冷硬,薄利的双唇抿成一直线,看她倔强的小脸,知道如果不把话说个清楚,她是不会放弃的。
「因为我活不久,嫁给我,你只会变成寡妇。」
话一说出口,换来得是她不可置信的表情,杏眼微睁。
「骗人!」晚-直觉性的冲口而出。
雷砚扬嘴角撇了撇,语气低沉道:「我想我没有必要为了骗你,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晚-柳眉轻蹙了起来,眼神充满了困惑,一瞬也不瞬的凝视他那张脸良久,久的让雷砚扬感到浑身不对劲,他瞪了她一眼。
「你在看什么?」他没好气道。
「我在看你的面相,不像是短命之人。」
师父教过她观察一个人的面相,可以得知眼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单可以知道这人的心性,还可以知道此人的寿命约几何,而他脸上的特征都不像短命相,最后她下了一个定论。
「你放心吧,你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的。」她对他嫣然一笑,相当有自信道。
可是雷砚扬根本就不相信她的鬼话连篇,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你懂什么,我身上所带的寒毒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掉的,就连御医都说我最多也只能再多活两年,我看你想找夫婿还是另选其它人吧。」
「我不要。」晚-直接的拒绝道。「你是我好不容易看上的夫婿,我才不要换人。」
她不喜欢听到他说这种泄气的话,那会让她感到心疼,难道他就此甘愿认命吗?晚-贝齿紧咬着下唇,紧摇晃着小脑袋。
「那大夫一定是个庸医,我告诉你我带你去见我师父,他一定有办法,咱们走。」她是急性子,说走就走,话才说完就拉着他的手臂准备去见她师父。
雷砚扬冷冷的抽回了手臂,用冷漠的脸孔拒人于千里,
「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但是不用了。」他嘲弄道。
他没有说她口中的庸医可是专门替皇上看病的大夫,既然御医都拿他的病没辄了,他不相信世上还有谁能够医治得了他。
「为什么?」她不依的轻喊着,眼神专注于他。
「我想你我素昧平生,在此谢过姑娘的好意,我想我们就此分道扬镖吧。」雷砚扬不想拥有希望后,得到的是再一次的落空,说他胆小也好,他已经受够了。
晚-看着他淡漠疏离的表情,不知道为何她似乎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心又开始绞痛了起来,每次看他压抑自己的表情,心就沉重的要喘不过气来,这时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了,你是我的夫婿,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
雷砚扬对于她这一番话感到微愕,接着眉头轻皱,无言以对了起来,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仿佛在对牛弹琴,不过看着她信誓旦旦的表情,不知怎么搞的在他心湖也跟着为之荡漾,只要多说那么一点点……他就相信了她。
漆黑的夜晚,细雨纷飞,一间破庙内燃起了熊熊火光。
晚-拿起一块在破庙内捡来的木头丢进火堆当中,她看着外面的雨虽然下的不大,可是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
虽然火苗带来了一丝的温暖,但是却驱走不了空气中的寒意。
晚-转头看着盘腿而坐的雷砚扬,他双眼紧闭好象陷入了沉睡当中,橘红色的火光照在他俊逸的脸孔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哪儿身体不舒服,可是她知道他是不会回答的,之前在这一路上她紧粘他身后,他却对她不理不睬的,把她和球球当作空气般,好似不存在一样,真是教人泄气。
而且她跟着他也有好几天了,可是她连他叫什么名字也不晓得,对她老是爱理不理的,她多希望他能跟他多说几句话。
「球球你说,他这样漠视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晚-无聊,没有人跟她说话解闷,所以她很自然而然的去找唯一可以听她倾吐的对象,也不管对象听不听得懂她的抱怨。
球球甩了一下尾巴,目光斜瞪了她一眼,你问我,我该问谁!?
耳边传来她的喃喃自语,雷砚扬依然保持无动于衷的状态,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他身旁跟上跟下的,他上哪她就跟着去哪,简直像跟屁虫一样,但说实话,这一路上她却带给他许多乐趣。
例如她看到新奇好玩的东西,必定会拖着他一起瞧瞧,他喜欢看着她大笑大叫的表情,心情也开始受她快乐的情绪所牵动,甚至这些日子以来他微笑的次数,比他这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来得多。
但这莫名而来的快乐,也让他隐隐心生警惕了起来。
以他目前的情况,增加一个女人等于增加他的负担,现在爹和兄长们一定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不希望在还未到达目的地之前就被他们逮了回去,至少在他一命归阴之前,他想下江南看看美景如画的景致和体验一些有趣的事物。
而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他想再过几天她就会识趣的离去吧。
可是为什么只要想到她即将消失在他身边,就有一股寞然涌了上来,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呢?雷砚扬心头一凛,强迫自己不许再想下去。
「喂,你好歹也说说话吧。」
最后晚-受不了沉默,扁着小嘴嘀咕着,瞧他像个闷葫芦似的,不哼一句话,她都快无聊死了。外面的雨又下的没完没了,不知道明天是否会放晴,难不成被困在这间小破庙中啥事也不做,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吗?
雷砚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为之兴奋的表情,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反问了一句。
「你要我说什么?」
「什么都好呀,你看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是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又没叫你说。」雷砚扬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是她在他耳边自顾自的自我介绍的,也不管他听不听,就算他不想知道她叫晚-也不行,不过那两个字却深刻的印在他脑海里,想忘也忘不了。
「不管,我一定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晚-干脆撒娇兼无赖道。
「雷砚扬。」他直接丢下三个字。
「雷砚扬!?」她重复了一递,眼珠子转了转,很快的领悟到,「雷砚扬是你的名字!?」
他睨了她一眼,眼睑低垂,表情淡漠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晚-等得有些心慌,身子缓缓移了过去,拉拉他的衣袖,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喂,你别又不哼声,说句话呀。」
每一次他不说话时,她的心情就忐忑不安,望着那张俊俏的脸孔,心里总会不安的揣想,他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她!?要不然为何连名字都不肯说?
她感到微微愁苦了起来,心隐隐的痛着,不知不觉她红了眼眶,只知道她的心好难过,迟顿的雷砚扬没有注意到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自顾自的道。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他的意思是想赶她走!?晚-眼眶立刻湿红了起来,他真的厌恶她到极点了?
当他神情不耐的抬起头时,意外的看着她眼眶蓄满了泪水,顿时间他手足无措了起来,冷冰的面恐不再,她的眼泪烫热他的心,雷砚扬却故意粗声粗气道。
「喂,你在哭什么?」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雷砚扬犹豫了-下,要是之前的他-定会马上说没错,可是现在看她哭得泪眼婆娑的模样,竟然感到不忍和犹豫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的驳斥自己,他只不过是因为看她可怜,怕说是的话,她的眼泪会马上像洪水一样泛滥成灾。
「你……你怎么不回答我?」
晚-瞧他沉默以对,以为她自己猜的一点都没错,他是真的在讨厌她,想到这,泪水又如断线的珍珠般往下掉个不停。
雷砚扬的脸微微动容,瞧她哭得梨花带泪,像只小白兔一样两眼红通通的,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温柔了起来,但他却没有发觉脸上表情变化,开口时语气明显的放柔了许多。
「好了,你别哭了。我又没真的说我讨厌你……」话才说到一半,一股寒意突然袭上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胸口发寒。
糟糕!雷砚扬咬着牙,知道这是寒毒即将发作的前兆。
因为最近几天为了躲避家人的追捕,他日以继夜的赶路,身体感到疲倦不堪,再加上这几天气温骤降,又淋了一点点的雨,若不发病那才奇怪,可是现在还不是生病时候,至少……至少不是在她面前。
不知道为何,雷砚扬不想让她看到他发病时狼狈的模样,可是这一次发病来势汹汹,他根本没有办法压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