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来,你就想赶我走。”任天翔和楚槿随便在一个街心公园聊天。他们刚从医院回来,检查结果表明楚槿月复中的小宝宝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楚槿冷淡地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不需要再虚情假意的了。”
“我需要与我们的孩子交流感情。”他本想和楚槿一起去买些孕妇用的东西,却被她无情地拒绝了。她的理由竟然是她不喜欢与男人一起逛街。真是太打击他了。当初他约会的对象没有不想方设法拉他上街的。试想哪个女人没有虚荣心?哪个女人不希望炫耀一边英俊多金的男朋友?
“天翔,与你商量一件事。”她想了很久才开口。
“什么?”
“你有没有考虑过有一天退出?”问的人可真是小心翼翼。
他一怔,“为什么?”
她看着自己尚未突起的月复部,“在没有确切地知道怀孕以前,我对孩子的未来还没有具体的概念。等到我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却有些害怕。你知道我同意来美国,很大的原因是小榆。而这个孩子,在我心里,会占有更大的空间。现在这团在我月复中孕育的血肉,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黑道的危险太大,她无法承受失去这个孩子的打击。
“你就从来没有担心过我。”他有些恼怒。虽然他是孩子的父亲,可是在她眼里,他只是孩子的附属品。
楚槿一怔,“你……”
“我嫉妒。”他的表情很平静,话却很不客气,“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排在什么位置?”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知道,排在我前面的,有你自己,有小榆,有那个你抛弃的男人,现在还有这个没有出世的小东西。还有其他人吗?槿,你告诉我,接下来就是我,让我有一点男人的成就感好不好?”
“你可以从别的女人那里寻找。”她并非心如死灰,也不是心如铁石。她只是无法信任他而已。
“我只想要你,你不明白吗?”他拨开她的长发,她还是一副平静得让他咬牙的模样。
“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出于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天翔,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未必能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或许你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还有不甘心被别人看扁……”
“我用不着你来分析我的心理状态,我怎么想的,我自己最清楚。好了,我们出来很久了,还是回去吧。”如果他真的如她所说的是一时的新鲜感、不甘心被女人看扁、出于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就好了。说真的,他未必能放下一切做她希望他做的事,可是他就是喜欢拥她在怀的感觉。夜里,能抱着她入眠,他会觉得很幸福,这是其他任何女人不能给他的感觉。这难道不能说是爱吗?
无论怎么生气,她站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小心地扶住她的手臂,“你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无论为谁,一定要注意休息。”
她抬头看他,“天翔,你有没有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体贴过?”
“你吃醋吗?”
“我有那么幼稚吗?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如果没有,就去爱他吧!或许爱上他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叹口气,“我宁愿你有那么幼稚。不过,你是第一个得到我这么对待的女人。以前我是有过许多伴侣,但是在我眼里,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女人。”
“待我这么好,就是因为我的智商?”
“能说这句话,代表你的智商还是不够高。”说话间已经上车,任天翔发动车子,“有些事你想想就知道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我们回家,还是你的咖啡馆?”
“你忘了你说的话。”刚刚还叮嘱她要多多休息。
“我以为你并不在乎我的话。”他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槿,以后你会听我的话吗?”
“看情况。”在不付山他的真情的前提下,她是不会让自己爱上他的。
他不再说话了,不过却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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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翔走后的第四大,楚槿坐在咖啡馆里看书。她特地选了一个角落,很安静。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花茶。许多常客知道她不怎么喜欢与人交往,就不去打扰她。
突然,眼前黑影一闪,有人坐在了她的对面。
没有抬头,依然把注意力放在书上。可是对面的人却开口说话:“小姐,你的茶很特别。”
没有修饰的女音使她抬起头。对面,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却不是中国人的轮廓。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瑕疵。没有笑,明亮的眼睛里蓝色的瞳人闪着冰冷的光芒。楚槿想,这样的人怎么会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呢?
她微笑道:“我是这里的老板,当然有权利享受一些比较特殊的服务。不过如果你想要,我们也是可以提供的。”
“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回头叫一名服务生。很快,一个叫清怡的女孩子笑吟吟地拿来一只水晶杯,放入薄荷、菊花、桂圆、茉莉、玫瑰、冰糖等物,冲上开水,盖上杯子。
楚槿娓娓介绍:“古代中国人喝茶是很讲究的,和西方人喝葡萄酒差不多,器具、用水、烹煮的时间,饮用的时间,甚至连烧火的材料,都有一定的规矩。可是到了现代,茶只是解渴之用,而不是享受生活的手段,简直就是焚琴煮鹤,用英语里的话讲,就是太不浪漫,太没有情凋。当然,我也是俗人,茶道只是我谋生的手段,这些来喝咖啡的人也不是很懂茶,大部分是好奇。而这种花茶,顾客更少。我曾经经营过一段时间,后来饮用的只有我自己,但是我也只是饮用,不为品评。为的是喝茶的情调。你看。”
玻璃杯中干枯的花朵在开水的浸润下展开它们的第二次生命。柔软的花瓣舒展开来,在水中轻轻摇摆。
黑衣女人摇晃几下杯子,揭开杯盖,放至鼻前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她进咖啡馆之后的第一抹笑,“好香。”再浅啜一口,笑容更深,“沁人心脾。”
楚槿报以微笑,“你的夸奖就是对这种文化的认同。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服务生给你一些干花,你可以拿回去自己冲。不过你要觉得麻烦,以后来找我也行。”
黑衣女人忽然伸出手,“凯-胡里奥。”
楚槿愣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与她握手,“楚槿。”
“你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女人。”
楚槿有些模不着头脑。
“因为你能为如此可口的饮料做出如此美丽的解释。现在的人都把喝茶饮水当作一种习惯,但是很少有人去对这种习惯进行思考。”
楚槿笑道:“我是这里的老板,除了出资就没有别的事可做。我能做的就是胡思乱想。清恰,难得有人喜欢你的手艺,你也不妨倾囊相授。”
清怡很快送来一玻璃杯干花以及调制花茶的冰糖,枸杞等原料,细心地告诉凯-胡里奥冲泡花茶的诀窍。
于是,莫名其妙地,楚槿就与凯成了好朋友。知道楚槿怀孕后,凯还经常陪她到医院做定期检查,每日接送楚槿上下班,俨然一位护花使者。
楚槿也很喜欢凯,有了凯这位朋友。孤单的生活有了一些乐趣。
下过凯从来不说她住在哪里,她也很少问楚槿私人的问题。她们有时一起去看一些展览,参加一些节日活动,都是凯去接她。凯的工作和身份似乎也很神秘。从她的衣着打扮,楚槿判断凯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她似乎随时都有时间。偶尔也会失踪几天,不过很快就会神采奕奕地回来,对她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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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楚槿肚中的小宝宝已经有三个月了,月复部虽然不是很明显,怀孕的症状却已经很厉害,吃饭挑嘴,闻不得奇怪的气味,呕吐……所有孕妇该有的她一项没有少。但是任天翔的事务似乎更多,很少到旧金山来,电话都少了。楚槿安慰自己,怀孕期间的女人比较丑,他不来更好,兔得相看两厌。
凯更加关心她,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似乎比她都紧张,店里的服务生都说老板真是好福气,能结识这么好的朋友。她有时也认为自己很幸福,总是有人关心她。
例如现在。
楚槿看着面前的蛋糕简直想哭,“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凯微笑着解释:“前几天看你收到包裹,无意中看到是祝你生日快乐的。问了服务生,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你不喜欢吗?我知道你最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所以没让他们在里面加很多女乃油。来,许个愿吧。”
就在这时,楚槿忽然听到楚榆的声音:“姐,我来看你了。”
楚槿回头一看,正是楚榆。他穿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很随便地在外面加了一件浅蓝色的长外套,蓝色的牛仔裤,仍然是那么年轻热情。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日,你们的课程不忙吗?凯,这是我的弟弟,现在在斯坦福大学读硕士。小榆,这是我的好朋友,凯-胡里奥。”楚槿为他们介绍。
楚榆很热情——对他姐姐好的人他一向很热情,凯则显得有些冷淡。
楚榆把一个盒子交到楚槿手中,“送你的。”
“你现在有钱啦?”楚槿虽然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满是宠溺。
“我自己做的。”楚榆自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喜不喜欢。”
“你送什么都好。”楚槿拆开,是一个精致的显示器。
楚榆解释:“这是给我未来的外甥做的。里面存储了很多世界著名的风景。只要放在他床头,可以根据他的声音分贝变换画面。现在的小孩子是见不到绿树红花的,我希望他能多受一点大自然的熏陶。”
“你学的是计算机?”楚槿尚未回答,凯就问道。
“是啊。”
“我在一家电脑公司工作,你要是愿意,以后可以到我们那里工作。”
“那真是太好了。”楚榆很高兴。
楚槿却想,她跟学计算机的人还真是有缘,一个任天翔已经够了,又有了楚榆,现在还有一个凯。不过,这还是凯第一次说她的职业。
“工作的事我们可以以后说。楚,我们现在还是给你姐姐过生日。”
“那当然了。姐,刚才你们进行到哪里?”
趁凯去洗手间,楚榆悄悄问楚槿:“姐,你知道她的底细吗?我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份很不简单。”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是君子之交,没有金钱上的往来。而且一看就知道她是有钱人,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这个,我觉得她的眼神很不正常,特别是看…
…”说话之间凯就回来了,楚槿不知道楚榆想要告诉她什么。
不过她觉得凯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因为是在咖啡馆里,给楚槿过生日的还有店里的几个服务生。没有任天翔在身边,不过有这么多人陪,楚槿还是很开心的。无意中模到手腕上任天翔送的玉镯,凉凉的,没有一丝暖意,心中就会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就给热闹的气氛掩盖过去了。
华灯初上时,人都散去了,凯送楚槿回家。楚槿提议走回去——旧金山的夜景很漂亮,而她也许要一些轻微的运动。
走在街上,有些凉凉的风,很舒服。
凯忽然问她:“槿,孩子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来?”
楚槿一怔。凯以前是从来不问涉及她个人隐私的问题,今天怎么……难怪楚榆说她有些不正常。她说:“他很忙,没有时间陪我和孩子。”
凯冷漠地评价:“他不负责任。”
“是我要他不用负这个责任的。”凯的话使她的情绪有些反弹。本来和任天翔生活已经让她心理有些不平衡——他可以有无数的女人,她却不得不为一个男人生活,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爱的人,用卑鄙的手段威胁她,光明正大地对她不管不顾。自己想一想也就罢了,别人说出来实在让她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你爱他吗?”
想了片刻,楚槿摇头,“我需要他。我的弟弟读书需要钱,我的生活开支也是由他负责。他是一个有钱人,叮以为我提供我需要的东西。”
“你或许可以离开他另外找一个人。”凯的话说得很奇怪。
“我没有想过。不过,离开他对我没有什么益处,尤其是对孩子。”楚槿反问,“凯,你今天怎么一直说这些奇怪的话?”
凯说得轻描淡写“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拉楚槿停在一家婚纱店的橱窗前面,假装欣赏婚纱,却用极低极快的声音说:“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们。你待会儿立即乘车回去,别的事什么都不要管,明白吗?”
楚槿心头一惊,“凯,你能应付吗?或者我们报警?”
凯笑道:“他们只是跟踪我们,警察不会管这些事的。注意,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
两个人假装不经意地继续向前走了一段,然后凯拦了辆出租车,送楚槿上车,掉转方向与楚槿背道而驰。没走几步,她警觉地发现事情异常:那几个人也上了车,目标显然不是她而是楚槿。也许她从头到尾都错了。或许他们要绑架楚槿吧。她立即改变计划,也拦了车不动声色地跟在那几个男人后面。
她深吸口气,拨了几个电话。很快地,在楚槿乘坐的出租车后多了好几部车。显然,凯召来的车比跟踪楚槿的车更有优势。
楚槿不敢回头:她回头只能引起跟踪者的怀疑。但是她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抚着微凸的小月复,她伤感地想,宝宝就是我害怕的原因。如果以后你经常面对这种生活,可真是妈妈的罪过了。
手机忽然响了。奇怪,这个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任天翔?
不大可能。接了电话,听到了凯的声音:“槿,告诉司机转向坦得罗因区。”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一样,旧金山也存在犯罪问题。犯罪率尤其高的几个区,就包括坦得罗因区。无论是任天翔还是凯,都严禁她去那些危险的地段。可是现在凯竟然……
“放心,你会没事的。”
凯平静的声音给了她信心。她想起了楚榆的话,凯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
车驶向坦得罗因区。
跟踪楚槿的人显然不知深浅,只是尾随而来。在驶向坦得罗因区的唯一变故,是凯下了出租车,乘上一部她召来的车。
夜幕已经降临。
凯与楚槿保持着联系,让司机把车开到一条偏僻的街道。
进了那条小巷之后,凯乘坐的车忽然加速,将追踪楚槿的两部车与楚槿乘的车隔开,然后一个急刹车。后面的两部车被迫停下来,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操着中文破口大骂。
凯冷笑。真是不知好歹。虽然不知道他在骂什么,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话。她下车,跟随她来的几个人高马大的身着黑衣的男人也下车,手中执有枪。
空气似乎在刹那间凝滞。
楚槿下车。司机看到眼前的阵势,连车钱都不要了,飞快离开。她觉得心里发凉。
凯,竟然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在此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她真的在一家计算机公司工作……
几声枪响,一阵相击的声音,之后就是跟踪者痛苦的申吟。
“你来问吧。”凯把这个权利交给楚槿。
楚槿用中文说:“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没有人回答。
又是一番拳脚相加后,有个人说:“是高原。他要我们绑架你威胁任天翔。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不知道。他就告诉我们几个你住什么地方,他怎么得到的情报我们不清楚。”
楚槿耸耸肩。果然,与他们帮派内的纷争有关。她对凯说:“谢谢你救了我。他们只是小喽罗,没什么威胁。你放了他们吧。”
凯用另外一种语言发号施令。很快,在楚槿和凯先行离去后,凯的手下把那几个受伤的人留下扬长而去。
楚槿忽然觉得与凯无话可说。
送楚槿回到她的公寓,凯第一次走进她的住所。
默默地为她倒杯茶,楚槿在凯的对面坐下,考虑该如何开口。
凯却先说话:“槿,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吗?”
楚槿点头。只要她与任天翔的关系存在,她就不得安宁。
“与他有关吗?”
楚槿叹气:“他的身份在黑道中很显赫,而且他的敌人似乎也不少。”
凯不语。
“你呢?”楚槿艰难地开口——她从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
凯面无表情,“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还有,告诉你的男人,我不可能每次都在你身边,让他以后注意你的安全。
好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楚槿也并不挽留。凯走后,她给任天翔打电话。她轻描淡写地提到这件事:“或许我该换个地方住了。”
任天翔敏感地问:“是谁?”
“我怎么知道?虽然是你后宫的皇后,可是我从不涉政。不过来的人说指使他们的叫高原。”
“你没事吧?”
“我有事现在还能给你轻轻松松地打电话?”
“你等我,我尽快去你那里。”
“你不用着急,我这里现在有个身手很好的贴身侍卫。”
电话那端的任天翔皱起眉头。他刚才也很奇怪楚槿不仅能逃生,竟然还能知道幕后指使人的名字,原来是有人相救。
不过那个人是谁?他问:“男的?”
“是一个同性的好朋友,我在咖啡馆里结识的。”
“不过你还是要自己小心。我会注意高原的行动。槿,谢谢你。”救她的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虽然是个女的……
挂断电话,楚槿没觉得怎么样,任天翔却觉得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几年前,当他的义父还活着的时候,他为了义父好做人,就对几个当年与义父一同打天下的兄弟现在却碍手碍脚的老人一直隐忍不发。义父去世以后,他们却把他的忍让当成懦弱,更加肆无忌惮。许多与他同辈的人没什么才能,却在帮中占据要职,到现在他们更猖狂到要劫持楚槿要挟他。在有了楚槿之后,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当他听到楚槿有意外时,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他不能失去楚槿和他们的孩子。他从来就不是善良之辈,压抑嗜血的天性不代表他不会爆发。他会让那些人为他们的错误和愚蠢付出代价。
两天之后,任天翔飞赴旧金山。在机场,他首次看到凯-胡里奥——自从楚槿遇袭后,她一直陪着她。
他们互相打量,仿佛是两个武林高手之间的评估。
不过,既然她不介意不收报酬地保护他的女人,他为什么要拒绝?
几个人没有在机场停留太久,在车上就商量好了对策:楚槿暂住到凯家里,任天翔回国处理帮内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