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夜叉手里的兵器很奇怪。」
「它叫钺,是十八般兵器中的一种,传说有引魔招魂之力,我当时画夜叉时,总觉得他手里缺了些什么,后来看到家里摆的那件古器,灵机一动,就画上去了。」
心头大跳。
钺?好像冰山遗落在人间的法器就叫金凰钺……
老天,不会这么巧吧?
萧銮的湛蓝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好像对这兵器很感兴趣啊。」
「嗯,它看上去精巧威猛,配给夜叉正合适,可是为什么不把夜叉对手的模样画出来?」
「有些东西,也许不画出来,更能带给人想象的空间,而且,那不是夜叉。」
「不是夜叉?那是什么?」
萧銮脸上浮出奇异的笑。
「是魔!你忘了我刚才说过钺有引魔招魂的灵力了?我家有钺的原型,如果有兴趣,可以去观赏。」
「好啊!」
我想都没想就立刻点头同意。
萧銮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不喜欢他,却又拒绝不了他的邀请,而且,他见到我,只字不提那天枪击之事,这也提起了我的好奇心。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如何?我家就在美术馆的后面,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萧銮又向前踏了一步,感觉到他喷吐过来的气息,我连忙向后退,考虑跟他在一起的危险指数是多少。
忍不住施法想打探一下,谁知胸前一滞,意念被道金光打了回来。
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我的个性是遇强更强〈只用在对手方面,切莫列举冰山〉,越模不清对方底细,我对他的兴趣也就越大。
不过要先把间谍甩掉才行。
我用意念联系到畲雪,说我有事要做,让他缠住姚誉和小雨,畲雪答应了
萧銮家里摆设清雅,古迹字画很多,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只把目光放在那柄叫做钺的古器上。
利器横置于兵器架上,一边为握柄,一边为刃,相错交叉,如两道新月反扣,泠泠清寒在刃上游走,柄处雕有蜿蜒花纹,似图腾,又似飞禽之羽,与元黄旅馆的那柄形同双生,只是多了份灵气清寒。
「子午钺本为双,可惜我只找到其中一柄……」
金钺为双,状似月牙,如子午钺……
突然想起冰山曾说过的话,心头猛地一跳,没等我细加思索,银风便在体内异样窜动起来,我一阵不适,冷汗随即就冒了出来。
「小龙,你怎么了?」
萧銮想要扶我,被我一把推开。
这时候最需要静,我才有定力控制住银风,可是这次它的执念似乎很深,在我体内不断窜跃奔腾,想月兑离佛珠罡气的束缚。
好一阵折腾,它才慢慢平静下来,我跌坐在沙发上,勉强道:「没事没事,我以前出过车祸,这是后遗症,休息一下就好了。」
「原来如此,这兵器杀气太重,很多人看到后都会觉得不舒服,我以为你也是这样。」
「怎么可能?这只是件古器而已嘛。」我故作轻松地回答。
怕萧銮生疑,我没再多问有关钺的事,只是闲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离开他家,走出没多远,就见畲雪的车驶了过来,摆头示意我上车。
「我担心你有事,使了个障眼法把姚誉和小雨甩了。那个萧銮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我吓了一跳,看看正在开飞车的畲雪。
「你看到了?」
「就看到你被他勾引走……」
我气急败坏地骂:「死蛇精,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叫我被他勾引走?我只是去他家看画而已!你信口开河,我会被冰山冰封的。」
畲雪意外的没跟我呛声,只是皱着眉,一脸的惶惑。
「不是,我的意思是,萧銮的气场很奇怪,他有种可以轻易左右人思维的能力,我刚才本来是跟着你们的,可不知怎么的就走迷了路……他来路太古怪,你最好还是少跟他来往。」
早知道萧銮来路古怪了,而且他接近我,带我看钺都是有目的的,只是我一时猜不出他的目的何在。
「畲雪,你说他是不是魔界中人?」
「我不知道,刚才我的气息很乱,什么都看不出,该死……」
畲雪的心情似乎被萧銮惊扰得厉害,不仅说脏话,还把车开得飞快,像是在发泄心中的闷气。
不行,我要立刻去元黄旅馆,确认顾颖的钺跟萧銮的是否是一对,如果它们真是金凰钺,那么我一定要先拿到手。
不是不相信冰山,而是这件事太过重大,冰山毕竟是魔界之王,他的魔性只是暂时压制,若得到了金凰钺,法器的魔血戾性说不定会令他的银焰重燃,到那时,天庭可就大大的不妙。
其实,这么霸道的法器,最好就是毁了它,免得让它惑乱三界。
可是这样做,对冰山似乎有些不公平……
不管了,先拿到手再说。
回到家,跟畲雪一分开,我就立刻施咒隐形,来到元黄旅馆。
跟上次不同,今天旅馆的车位全部爆满,连旁边卖土特产的小卖部里都挤满了人,我只好在僻静处现身,走进旅馆。
顾颖正巧从里面出来,看到我,忙上前打招呼。
「小龙,你一个人来泡温泉?」
「不是,我跟同学来附近玩,顺便过来看看。我对令尊珍藏的古玩很感兴趣,能不能让我再参观一下?」
顾颖笑着同意了,带我来到那间古董室,拉开房门,请我进去。
室内的摆设依旧,却少了上次那种阴凉之感,心知不妙,我连忙奔到里间,果然发现原本摆在兵器架上的钺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柄短剑。
「那个钺呢?它本来就摆在这里的。」
我指着兵器架问顾颖,她却一脸迷惑地看我。
「钺?你记错了吧?家父收藏的古玩里没有钺,这里摆着的一直是短剑啊,你上次还夸这剑漂亮……」
我不可能记错,顾颖也不会骗人,是哪里出了问题?
连忙默念咒语找寻顾颖的记忆,却什么都找不到。
看来是有人给她施了忘神咒,抹去了她的某段记忆,也让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无迹可寻。
是谁?
此行毫无所获,我垂头丧气地离开,顾颖送我出来时,突然说:「好奇怪,前两天也有人来向我打听兵器的事……」
心一跳,我忙问:「是谁?」
她想了好半天,最后抱歉地摇摇头。
「我不记得了,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脑筋很不好用,我只记得有个男人来问过,可他的模样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算不出是谁向顾颖施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钺,也算不出之后来打听消息的男人行踪,显然对方的道行比我要高得多。
我只能肯定一点——曾摆在元黄旅馆的那件古器就是金凰钺。
笨死了笨死了,早在我看到那件古器时,就该想到它来历不凡,否则它不会令我产生幻觉,并令银龙在我体内暴走。
难怪上次没在这里看到精怪出没,那是因为金凰钺的戾气太重,根本没有魑魅精怪敢靠过来。我却因为笨,而跟那神器擦肩而过。
在回去的路上,我肠子都悔青了。
晚上练功,吃饭,洗浴,然后跳上水床蒙头大睡,动作一气呵成,等冰山上床时,我打的呼噜已经震天响。
「小财神起来,我有话要问。」
畲雪果然把我卖了,就知道会被询问,所以才装睡。
「别打呼噜了,装都不会装,我问你,你怎么跟萧銮认识的?」
还在推测是否能蒙混过关,冰山已俯身上前,伸手扣住了我的要害。
「不要!」
一个激灵,我立刻睁眼,他趁机将唇吻下,好甜,舍不得推开,任由他尽情蹂躏了一番。
「现在可以讲了,怎么跟萧銮认识的?」
还以为出卖点色相能让冰山忘记问话,谁知他的天性没发挥作用,依旧公事公办。
没办法,我只好将和萧銮认识的经过讲了一遍,不过没提枪击事件时他曾出现过,当然更不会提有关金凰钺的事,只说小雨想去看画展,非要我陪着去,所以我才会跟萧銮再见面。
朋友是用来出卖的,相信小雨一定不会怪我。
听完后,冰山脸上笼起一层阴鸷,眸光也转为银辉,看到他要发怒,我吓得立刻缩进他怀里,左蹭右蹭,继续出卖色相。
「是小雨一定要去看画展的,不关我的事啦……」
「你说萧銮的车差点撞上你?」打断我的撒娇,冰山问。
这家伙不会是想报复吧?
我连忙飞快摇头,「都是我不好,想事情走了神,结果走到了路中间,所以才会撞上。」
「大白天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额头开始冒汗,灵机一动,我揪揪冰山的睡衣边,眨着湿润润的眼睛看他。
「在想你呀,前几天你不是说想吃鱼嘛,所以我当时就在想晚上是蒸鱼好,还是煮鱼好。」
口吐莲花的结果是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痛得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
说情话不算是打诳语吧?佛祖,你干么要惩罚我?
还好,我的话让冰山龙颜大悦,连警告之辞也温暖了许多。
「以后不要再跟这个人来往,他不简单,有什么事,让我来处理。」
「知道了。」
很想问问冰山,究竟萧銮是何方神圣,谁知他把手伸进我的睡衣下揉蹭起来,还吻咬着我的耳垂,一激动,心开始不听使唤,只听他轻声说:「其实蒸鱼也好,煮鱼也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嘴巴这么甜,是不是今天吃了不少甘蔗?」
「才没有,我今天都没时间吃。」
他一听,立刻狼爪与衣衫齐飞,情话共一色,「那正好,今晚让你好好吃个够。」
惨了,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卖掉了……
早上畲雪没有过来做饭,我只好重操旧业,问过冰山才知道,他在被姚誉监督练枪法。
让姚誉教畲雪练功,想想真的很乌龙,不过冰山交代说他是老爷子拨过来的人,别太为难他,所以畲雪就只能乖乖听从安排。
吃完饭跑去学校,一整天我都在利用课堂时间,盘算着要如何盗取萧銮的金凰钺。
想想我这个曾在罗汉座下参佛的神童,居然有一天要做梁上君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可是没办法,为了三界安宁,我只能盗神器,两钺凑不齐,有一个在手也是好的。
刚巧晚上冰山被帅哥医生翟冰叫去喝酒,他本待拒绝,被我怂恿着赶了出去,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利用?冰山在家的话,我铁定会被他压在床上做运动,根本没机会去盗宝。
时近午夜,我施了隐身术,潜进萧銮的家里,他不在家,房里空静漆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阴戾的气息,浓烈的魔障之气令我呼吸一滞。
糟糕,有魔界的人来过了,我又晚了一步。再找金凰钺,它已然不见,桌上只留着兵器架。
有没有搞错?两个钺都不见了,存心是在折腾我嘛。
房间里充斥着两道魔气,一道冷冽霸气,另一道凶残阴鸷,纠合在一起,足以扰乱我的心神。
立刻跃身出来,顺着气息飞快地追赶过去,在追到一处僻静空地时,我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摔了出来。
只见地上花草斑驳零碎,枝叶萎黄,到处是枯焦痕迹,看来有人在这里激斗,并设了结界。
站起身,正要施法穿进结界,忽听当空一声清亮鸣叫,金电横空划过,冲破了那道结界,顿时金芒灿烂,照亮半边天空,将一层乌云生生割成几片。
心突然止不住的悸跳起来,感到银风又在蠢蠢欲动,我连忙摄住心神。
金电在空中划过后,返回到一人手中,他衣袂飞扬,一身傲然,立于半空中,霸厉四散,竟是萧銮。
另一道银光紧跟着激射而来,银辉万丈,顿时拨开了金凰钺的煞气,萧銮身子微微一晃,似有些狼狈。
那人立于他对面,冷笑道:「单凰不鸣,也敢在此放肆!」
听到这个声音,首先的想法就是——我死定了。
那不是别人,正是天天跟我在床上做运动的冰山,果然果然,敢跟金凰钺相抗衡的,除了这个魔界之王外,只怕再无二人。
本来刚才还觉得其中一道气息有些熟悉,没想到居然是枕边人。
如果冰山察觉到我在这里偷窥,会把我怎样?
不对,现在我要考虑的不该是这个,而是——他明明和萧銮认识,却瞒着我。
不过……
这下太好了,本来还为对冰山隐瞒了金凰钺的事感到不安——将来万一穿帮了,会如何被惩罚的不安,但现在我安心了,反正他也有事瞒着我,大家哥俩好,谁也不用说谁。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立刻又给自己多加了道护持,令隐身更隐蔽,然后屏气凝神,偷听他们说话。
萧銮输了一式,却依然面不改色,长笑一声,道:「银焰魔,万年不见,你的脾气一点都没变,只是眼光差了许多,以前你在魔界的情人哪个长得都比现在的好。」
冰山重重冷哼。
「只有美色,留来何用?」
「哈哈,我就知道你做事不会无的放矢,不过,你的小情人那么笨,未必会帮你实现一统三界的夙愿。」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萧銮叹了口气,随即又笑,「怎会与我无关?你忘了万年之前我们的关系了?银焰魔,你的情意终究比不过你的欲,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吧。」
他一语说完,便立刻化身离开,冰山犹豫了一下,也紧跟了上去。
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趴在草丛里,眨眨眼,感觉有些头大。
听冰山的口气,似乎不在乎情人聪不聪明、美不美艳,只要有用,他一样会加以宠爱,把我说的像是被利用的棋子一样。
死冰山,先把这话记下来,回头再跟他算帐。
转回来再猜萧銮的身分,问冰山?他肯定不会说,畲雪似乎也不知道,该向谁打听好呢?
天庭里最八卦的是谁?不用说,当属财神爷了,对,找他问一下。
正琢磨着,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冰山比我先到家的话,我该怎样跟他解释自己的彻夜不归?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立刻赶回家!
没时间多想,我赶忙念了道神行奇咒,瞬间移形回到家,在客厅现身后,听到浴室里的冲浴声,不由抹了把虚汗,又闪身移到卧室,以神速月兑下衣服,换上睡衣,刚松口气,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我忙缩进被窝假寐。
唉,我这个情人怎么做得比无间道还累?明明冰山也有不是,为什么我要怕这个只知道欺负我、利用我,把我当坐骑的大恶魔?
心里自问自答:那是因为我爱他,爱一个人自然就会怕他啦。
可是……
冰山都不怕我哩,难道他不爱我?
一缕沐浴液的清香扑来,吓得立刻闭眼,冰山在旁边躺下,将手搭在我腰上,不过瘾,拉着我又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小东西好像胖了些,抱起来舒服多了。」
你舒服,我可一点都不舒服,滚出去抱你以前的情人吧!
正在为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不开心,我要想反抗,忽然一阵不适传来,小银龙又在我体内暴走了,还好冰山适时地将我抱紧,他身上蕴藏的强烈霸气镇住了银风。
闻着他的发香,我很快就跑进了梦乡。
之后的几天我快闷出霉干了,因为姚誉像背后灵一样的对我紧跟不放,不许我参加社团活动,不许乱逛街,不许跟陌生人交谈,就差把我打包送真空室储藏了。
想找冰山抱怨,可是他最近不知在跟畲雪忙什么,没空理我;找小雨,他正把心思花在班花身上,完全漠视我的存在。
对了,那个任劳任怨的小沙包去哪里了?这两天没注意,突然发现小拂好像一直都没来上课,他不会是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不来了吧?
中午,我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刚吃了两口,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我奇怪地按开接听键。
「小龙,你好吗?」浑厚清雅又充满诱惑的声音,是萧銮。
我立刻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小龙,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天真,要知道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很难吗?其实我现在就在你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里,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喝咖啡?」
想起冰山的交代,我微微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终于战胜一切,我答应了下来。
进了咖啡屋,在萧銮的对面坐下,他帮我点了咖啡,等服务生走开,我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萧銮的身子向前倾了倾,盯住我的蓝瞳里充满魅惑。
「小龙,我知你非凡人,我想你也猜出了我的身分,所以就有话直说,你打算还要跟随易天行多久?」
问得够直白,那我也很直白地告诉他。
「在我没感到厌倦之前,我会一直跟随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叹道:「小龙,你让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明明是佛界神使,为什么甘愿作魔王的宠娈?」
这话损得让我立刻起了扁他的冲动,本来心情就很郁闷,现在终于找到发泄口。
我冲他低吼道:「关你什么事?萧銮,我警告你,离冰山远远的,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要是想对他不利,我会把你扁得连你爸妈都认不出你来!」
他再次发愣,跟着便低声闷笑起来。
「我没有爸妈的,我跟易天行一样,是魔念蕴成之体。」
我怀疑地看看他,「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兄弟?」
「嗯,可以说是兄弟,也可以说是情人,万年前我们亲密得就像是一个人,可是那两大神器的出现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易天行为了独享它们,将我封印……」
?
死冰山居然的连兄弟都不放过,什么银焰魔,我说是大婬魔才对!
话说回来,几万年前的旧事也拿出来说,都过去式了,萧銮想玩什么花样?
我品着咖啡,继续听他说书。
「小龙,我把这些事告诉你,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易天行是欲魔,他的永无止境,为了达到目的,连最亲的人都可以出卖。」
拜托,这招挑拨离间式早过时了,这也想骗倒我,当我弱智吗?
不过萧銮有一点好像没说错,冰山的真的是永无止境,我每晚都累死累活地被他拉到床上操练……
正神游太虚,冷不防萧銮伸过手来,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蓝眸勾魂般地盯住我,眸里是无边的烈焰深情,却一言不发。
这混蛋一定深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神髓,要不怎么会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来?
想抽回手,却力不从心,被他柔柔的目光盯着,我突然有种沉醉的感觉。
「相信我,多为自己打算一下……」
许久,轻柔的话语才在耳边回漾起来,心不由自主地鼓动不停,一种烦闷低沉的情愫在心口处慢慢泛滥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