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金弼南又是一夜无眠。因为丁如意的兄长全找上门来,他又打了一夜的架,这回的五名男子功夫比前天来的那五个强多了;丁如意的五位兄长都是镖局的镖头,各自有各自的班底,功夫之强,自不在话下。
“小子!听我的副手说你功夫不错,咱们来比划两招。”说话的人是丁家的老六,丁如意的小哥丁如风,今年十八岁。
“等等,先约法三章,丁家的诸位大哥,切磋武技小弟奉陪,不过三更天一到便请回,因为如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泄露了行踪,我什么都没说,她也不知道。”
丁家长子叹道:“这丫头注定当不成江湖人,警觉心这样差。”
“大哥,我看就将她打包带回家交给爹吧!”丁家老四建议道。
“老四,你似乎忘了眼前的金公子可没有点头,昨夜弓叔也没将如意给偷回家里。”丁家长子丁震威,对着自己没耐性的兄弟提醒。
“意思是打倒这尊门神,就可以带如意回家?”丁如风故意曲解老大的音笛心。
“哎呀!丁大镖头,你别害小弟死无葬身之地。”金弼南此时的态度只能用玩世不恭来形容,半点也看不到平日的风度翩翩。
“看来不是弓叔带不走如意,而是弓叔看上了你当丫头的男人,不然依弓叔的身手,谅你也拦不住。”丁如风在看穿金弼南很合飞天神盗弓靖的脾性后,稍稍低估了他的身手。
“老六,不许轻敌!”丁震威轻斥。
“哎呀!各位大哥,若是无心切磋武技,小弟要回房安歇了。”金弼南作势打了个呵欠,再伸个懒腰,表现得十足轻佻。
丁如风马上沉不住气,向金弼南出掌。
“老六,你上当了!”丁震威见小弟出手,来不及阻拦。
金弼南根本就料准了方才那一番耍弄,必能引出其中沉不住气的人出手,但暗自可惜只有一个人上当。早早将人打发走,他才能安稳地睡个好觉。
金弼南边眼丁如风过招边放话:“我不介意各位大哥一起上,横竖我算是拐跑了你们的小妹,该被修理!请各位大哥快点动手,我还想小睡片刻。”
此话一出,就剩了家老大还站在一旁观战,其他的人全扑了上去。
态度实在过于张狂,欠揍!这是出手的人共有的看法。
半个时辰后,丁震威扬声道:“够了,全部给我住手!”
“承让、承让!”金弼南气息不紊的开口,理理衣衫。
“小子,你带种!”
“咱们改日再战!”
“扁不到你,我不甘心!”这是丁如风所放的话。
“随时候教,但请别在大街上破坏我文弱的表相,那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金弼南的俏皮话令丁如风升起一股揍人的冲动,正准备出拳。
“老六!”丁震威喝住丁如风。
“大哥,他……”丁如风不服气。
“回去了!”
丁震威转身便走,除了丁如风之外的丁家男子全都跟着走。
“丁六哥,你还不走吗?”金弼南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暗自运内劲准备再战。
“打不到你,我是不会罢休的,接招!”丁如风这回出招极狠,来势汹汹。
“喂,手脚轻一点儿,打坏了东西,小如意就知道你们来过了。”金弼南的话有些说笑的意味,但那只是他的苦中作乐罢了。
“小如意是你叫的吗?”任何一个兄长都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给自己妹子乱起小名,还叫得十分亲热。
两人又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招,金弼南的耐心用尽,正准备点倒丁如风……
“小弟,别打了,回家吧!哥哥们已经认可了他的地位,再打下去没意义。”五姑娘丁芙蓉在确定哥哥们都回家后,独独不见小弟人影时,就知道他还在这里,所以特地赶来要丁如风回家。
丁如风停手,告状似地对着丁芙蓉说:“姐,你不知道他有多张狂,我……”
“你什么?人家有本事张狂,你有什么?三更天都过了,再不回去,小妹要起身练功了。要切磋机会多的是,人家也跟你耗了一夜,白天又不能睡,难道还不够?我告诉你,人家如果愿意的话,十招就要了你的命了,回家吧!”丁芙蓉声色俱厉的训了小弟一顿。
“哼!”丁如风不甘心地转身。
“抱歉,自家兄弟做事有欠周全!”丁芙蓉代弟弟陪礼。
“无妨!在下想回房歇息,恕在下不送。”金弼南终于明白金狮镖局的五姑娘为何能在一群兄弟间占有一席之地,她的明事理和行事魄力果然有独到之处。
丁芙蓉望着金弼南的背影,露出一抹微笑,“希望明晚你还能这般潇洒。”
看来,金狮镖局对金弼南的“评头论足”大会尚未结束,明夜到底又有谁会降临金家大宅呢?
***
“喂!笨人,起来了!秀姨叫你吃早饭。”丁如意敲着房门大喊。
“喔!”天怎么亮得这么快?“你先去吃,我洗把脸就来。”
“动作快一点啦!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金弼南打了个呵欠。
“关于昨天……你说的那个……”丁如意吞吞吐吐的。
金弼南洗完脸,房门一开,将丁如意拖进房里,不正经地问:“想玩亲亲?”他挺怕如意继续问着昨天那个禁忌问题。
“不是!我只是很好奇……”感觉到金弼南用热烈的眼神盯着她,丁如意的脸慢慢地热了起来,染上一抹红晕。“做那种‘色色’的事……感觉……好不好?”
“嗯,你大嫂和大哥从房间出来时,心情好不好?”才刚起床就面临这种问题。
“嗯……好像不错!”丁如意回想了一下下。
“别想了,吃饭去。”他连忙将丁如意带离容易出轨的环境。
“别拉!”丁如意仍是一头雾水。
“爹、娘,早!”
声音很有精神,但雷昱和金秀娘都知道儿子昨夜一整夜没睡。
“早!阿南,你昨夜搞啥?练功练了一夜,吵得我和你娘都没法子睡。”雷昱故意责备儿子。
“是呀!弼儿,身体要顾着,吃饱了再去睡一会儿。”金秀娘满脸心疼地说。
“是,娘!”金弼南对着双亲投以感激的眼神。
“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晚上都在练功?”丁如意满脸失望。
“告诉你,好让你偷我的功夫?”金弼南揉揉她的头顶。
丁如意闻言,生气的扬手要打人。
“恼羞成怒了?要有风度一点儿。”
金弼南眼明手快地握住丁如意扬起的那只小手,“哎呀,你踩我!”
“哼!”
小俩口的打情骂俏,甜甜蜜蜜的映入两老眼底。
用完早膳后,金弼南决定到学堂走一趟。
“如意,我要去隔壁的学堂,你来不来?”他知道丁如意这几天闷坏了。
“我当然要去!”丁如意满脸的笑意,眼睛都笑眯了。
金弼南才一离开双亲的视线,马上就心痒痒的,立即牵着丁如意的小手,想起昨天偷吻的事,遂将丁如意骗进无人的小巷。
“如意,我想回味一下昨天那个吻,好不好?”
“不行!”丁如意听了金弼南的要求,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让我亲亲……脸颊就好!”金弼南弯身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不……”丁如意才吐出一个字,金弼南已经在她脸颊上亲了好几下,令她直觉想躲避,扭着身子,小手在两人之间抗拒着。
金弼南一手圈着丁如意的腰,一手悄悄地爬上她的后脑勺,这一回他吻得恣意、满足极了。
“你……这……!”丁如意浑身无力,还喘着气。
“再告诉你一点玩亲亲的诀窍,要记得换气,改天我们多练习,等你完全学会,就会跟我一样喜欢玩亲亲了。”金弼南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要!你将舌头放进我嘴里,好脏!”丁如意缓过气来抗议着。
金弼南知道丁如意有点开窍了,拐骗地说:“那下次我不将舌头伸进你嘴里,你让我亲好不好?”
丁如意直摇头,满脸红晕!
“那我每次偷吻你,都要将舌头伸到你嘴里。”他使坏地拐骗丁如意首肯。
丁如意脸更红,娇羞地道:“我怎么能同意跟你做这种令人脸红的事?”
“玩亲亲没有关系的。”他继续哄骗无知的丁如意。
“羞死人了!”丁如意跺着小脚,忸怩不安。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金弼南直盯着丁如意此时红艳的菱唇。
“万一别人看见了……”丁如意其实觉得偷偷地玩亲亲有种做坏事的感觉,挺刺激的!如果他的舌头不伸到自己嘴里乱搅和,又不被人发现,那就更完美了!
“放心,我会找隐密的地方,我也不喜欢有人看见。”他知道可爱的小如意动心了。
最后,丁如意再三确认:“笨人,我若点头,你可要遵守约定。”
金弼南点头,“我一定遵守约定!”
丁如意还年轻,不知道这只是男人的手段,依金弼南拐骗的手段来看,她迟早清白不保!
***
“夫子,我来陪您下棋了。”金弼南牵着丁如意的小手,走到程夫子面前,
“夫子,她是我的朋友丁如意。”
程夫子是明眼人,看着丁如意有些异样的菱唇,立即瞪了金弼南一眼,却亲切地和丁如意打招呼:“丁姑娘,欢迎来玩。”
“夫子,叫我如意就好。”
程夫子笑得合不拢嘴。
“夫子,红袖姐姐不在吗?”金弼南抬头望向程红袖平日抚琴的位置。
“出门去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看来程夫子还不知道女儿出门去会情郎。
“夫子,咱们下棋。”金弼南正准备执行计划。
“笨人,那张琴……我可不可以碰?”丁如意的眼中有股欣喜正在流窜。
“那得问夫子,不过你会弹吗?”金弼南将丁如意的欣喜错看成好奇。
“我二嫂有教,你代人家向夫子借琴。”她已经习惯了对金弼南撒娇。
“如意,你就用吧!”程夫子将丁如意的跃跃欲试看在眼里。
“太好了!”丁如意欣喜若狂。
金弼南对着丁如意说:“这把琴可是红袖姐姐最钟爱的,别弄坏了。”
“小看人家!”丁如意怒瞪他一眼。
接着,程夫子和金弼南便开始对奕。
“如意是哪家的姑娘?”程夫子觉得丁如意可爱讨喜,跟金弼南十分登对。
“城南金狮镖局的七姑娘,我打算收起来当夫人。不过,她还小,得再等等。”金弼南坦言。
“你知道人家还小,怎么可以对人家不规矩?”程夫子不赞同金弼南的举止。
“夫子,她才十三岁,我最快也要明年才能娶她过门,尝尝甜头又不犯法,请夫子别点破。”
“你这小子!我不说,迟早有人会说。”程夫子直摇头。
“那时候换如意心痒,我就有机可乘。”金弼南打着如意算盘。
“当心点,人家的兄长个个孔武有力,还没过门前……”程夫子替自己这个色胆包天的弟子担心。
“我知道。对了!我听说辙哥最近都来找您下棋,怎么没看见人?”金弼南转移话题。
“他呀,有时候忙就没来。”程夫子的表情写着喜欢欧阳辙这个人。
“那辙哥的棋艺不错!”金弼南给程夫子一种我想和他对奕的错觉。
“是不错,但是有时候不够专心。”程夫子评断道。
“夫子,是不是红袖姐姐在场的时候,辙哥特别不专心?”金弼南问。
“嗯,好像是这样!难道他是为了看红袖才常来陪我下棋?”程夫子恍然大悟,但并未见到他生气。
“嗯,夫子,我娘自从那一日见了红袖姐姐之后,一直跟我说要给姐姐牵红线,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婿?我倒觉得辙哥不错。”金弼南推销惟一的人选。
“是不错,但是我舍不得红袖嫁人。”程夫子早年丧妻,只有这么个女儿,不舍得很。
“夫子,我记得姐姐比我多一岁,今年应该十七了,再拖下去的话,就没什么好对象了。”金弼南正一步一步地突破老人家的心防。
程夫子沉默不语地深思这个问题,片刻后,“可是欧阳辙的家世太好,富贵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怕日后红袖会遭到冷落。”这是程夫子不愿女儿嫁入豪门的真正原因。
“夫子,虽然那是一种常态,但欧阳伯父没纳小妾,只有伯母一个元配,也只生了辙哥和轩,除了有点钱之外,人口也简单,算是不错的对象,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再说,我听说辙哥都快二十一了,至今还没对象,伯母已经托我娘找合适人选,准备逼辙哥成家。就趁着我娘对红袖姐姐正挂念着,而辙哥也常在您这儿走动之际,不如……”金弼南将一切说得像个计谋。
金弼南正打算一鼓作气地将事情搞定时,丁如意却弹厌了琴,黏到金弼南身后,“笨人,咱们……”
“我跟夫子还不分输赢,再等等!”金弼南暗暗地翻了翻白眼。
“可是,那还要好久。”
丁如意可怜兮兮的模样,令程夫子心生不忍,“弼南,我看咱们改天再下,你就陪如意去玩吧!”
“夫子您最棒了!”丁如意笑得开怀。
“夫子,那我走了,我所说的事请您多费心,觉得可行的话,跟我娘说一声,不然直接问辙哥的意愿也行。”金弼南起身告辞,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金弼南牵着丁如意的小手,“想去哪里?”
“你不是整晚没睡吗?我们回去睡觉。”
丁如意的体贴,令金弼南的心头暖暖的。
“你要陪我睡觉?”金弼南刻意装出大的神情,调侃着丁如意,以弥补方才的无奈。
“不正经!是你回去睡觉,我要去找秀姨聊天。”
“那等一下去我房里,再让我亲一下?”金弼南的毛手悄悄抚过她的俏臀。
“你……”丁如意不客气地追打金弼南,两人打打闹闹地往金家大宅走。
***
夜凉如水,金弼南拉着丁如意的小手,正在自家的后院凉亭里闲谈。
“小如意,你真的不想家?”金弼南其实明白丁如意想回家,但又怕她爹的责打。
“我是有一点想家,尤其是家里的侄子们一定也很想我,好几天没跟他们玩了。”丁如意虽然已初具一切嫁为人妇的条件,但还是十分贪玩的。
“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金弼南的话一出口,马上遭到丁如意的白眼。
“你不欢迎我了?”她的眼中含泪。
“不是。”金弼南将她圈进怀中,“我家你随时可以来,但你不能永远不回去。我希望你先回家一趟,去跟你爹认个错,相信他不会打你的。”
“会,爹会打我,一定会。”丁如意心知父亲有错必罚的个性;虽然想家,却不敢踏进家门一步。
“那你一辈子住我家好了,我不会介意,但是我们得先拜堂,才能名正言顺的住同一间房。”金弼南说着又露出大的神情,亲了亲丁如意的脸颊,戏谵地问:“你看哪个日子好?”
“哎呀,我们在外面耶!”丁如意想与他拉开距离。
“反正都说要一辈子跟我住在一起了,当然就随便我抱!”金弼南耍赖地缠住丁如意,将她整个人锁在怀里,令她无法挣月兑。
“名不正言不顺的,哪能这样!”丁如意尚在设法挣月兑金弼南的拥抱,整个人如水蛇般扭动着身躯,无知地挑动着金弼南的感官。
为了不让自己出丑,金弼南只好松手让丁如意离开自己的怀抱。
“笨人,你在流汗耶,替你擦擦。”
丁如意的无邪给金弼南来了个火上添油,金弼南咬牙承受她的好意。
“小如意,你真的还不打算回家?不怕他们四处找你吗?”金弼南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本正经的继续方才跟丁如意的谈话。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再告诉你。”丁如意匆匆回房。
金弼南在丁如意回房后,也回到房里。
看来,迷上年纪小又不解情事的小姑娘,也是桩苦差事!虽然由自己亲自开导年纪小小的她别有一番乐趣,但恐怕是苦多于乐!
***
亥时刚过,金弼南的耳际突地传来弓靖的声音:
“小子,出来!随我到金狮镖局走一趟。”
“前辈要我去镖局做什么?”金弼南的脸上写着不解,随后打趣地说:“难道小如意的师兄们嫌上我家找我太麻烦,所以要一次解决?那可不行,我双拳难敌数掌。”
“没片刻正经,真怀疑你是怎么被城中的夫人们列为最佳女婿人选的?”弓靖是个四十几岁近五十岁的壮硕男子,脸部没有蓄胡子,有几条明显的皱纹,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很英挺的人,现在还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人。
“那些夫人们只瞧见我斯文俊秀的外貌和不错的文采,考虑到我家人口简单、没有兄弟,女儿不会被家中的人欺负,谁管我是不是私底下很顽劣。”金弼南的语气里充满无力感。
“小子,你的面具戴得太好,所以没人可以窥见你的真实性情,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虐。”弓靖仿佛透过金弼南在看什么人似的,有些失神。
“前辈,您今天到底要我去见谁?”金弼南直截了当地问。
“我宝贝徒儿的爹呀!想要人家的女儿,怎可不见见未来的丈人?”弓靖满脸捉弄。
“前辈,今晚可有人等着跟我切磋?小如意的师兄可是不计其数,我今天不会是去自投罗网,专门给人评头论足吧?”金弼南满脸不正经,一点也不在乎地问。
“据老夫所知是没有,不过,今天一整天如风的脾气火爆,难保没有意外!你昨夜是怎么整如风那小子的?”弓靖很清楚丁如风的冲动个性和火爆脾气,但毕竟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脾气早已收敛许多,为什么还会气成今天那副德行?
“没什么,为了想早点安歇,我说了些无礼的重话,态度略微张狂,而又没陪了六哥打个尽兴,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心情不佳的。”金弼南说得云淡风轻,却也夹着一丝无奈。
“那小子不成熟,别跟他计较。”弓靖毕竟是看着丁如风长大的,同时他也清楚两人武功的高低,知道金弼南不可能在丁如风手底下吃亏。
“晚辈当然不会!可是了六哥可就难说了。”金弼南有不好的预感。
“放心,万一如风那小子为难你,我负责让你月兑身。我知道你很终如意那笨丫头,看到你的身手,我不禁感慨为什么邱朝阳这老鬼有你这样出色的传人,我却只有那不成材的丫头。”
弓靖和外公的过节,他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金弼南乘机开口:“前辈,为什么我外公那么恨您?”
“唉!那老鬼误会我对他老婆有兴趣!其实……”弓靖在小辈面前难以启齿。
“莫非……您是看上我那个脾气古怪的冬姨婆?”金弼南猜测道。
弓靖老脸微红,“听说她嫁了,这些年好不好?”
“她还住在金家大宅的偏僻院落里,根本没嫁给任何人!”金弼南回道。
“什么!?邱朝阳那老鬼明明亲口告诉我……他竟然敢骗我,改天见到他,一定要跟他算帐!”弓靖气得猛跳脚。
金弼南这才明白,为什么外公见到冬姨婆总是抬不起头。原来如此,那我来替外公赎罪吧!“前辈,我有些未婚的叔公或丧妻的伯公都在追冬姨婆,他们都说冬姨婆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仍是风韵犹存,您若还喜欢我冬姨婆的话,还是先别急着找我外公算帐,应该先追冬姨婆才是。”
“臭小子!别胡言乱语的,金狮镖局到了,你先为自己的姻缘作打算吧!今夜你最好可以博得懋实兄的青睐,否则你大概娶不到我那宝贝徒儿。”弓靖为了金弼南的没大没小和方才的口不择言,故意吓唬他。
“前辈,您可得为晚辈美言几句,娶不到如意的话,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就像你没娶到我冬姨婆一样。”
金弼南满脸的哀求,但讲出来的话却令弓靖不悦的拂袖而去。
金弼南在弓靖离去后,露出一脸算计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踏入金狮镖局的大门,从从容容的跟在弓靖背后。
看来,他是有十足的把握,必定可以得到金狮镖局总镖头了懋实的首肯,顺利的娶到可爱无邪的小如意;方才的话,全是说给弓靖听的。
令他这么有信心的原因是,五姑娘丁芙蓉是站在他这边的!在见过丁如意的兄姐后,金弼南清楚地了解到,凭五姑娘的行事魄力,在家中说话是很有分量的。
事情还大有可为!万一,人家真的不将女儿嫁给他,他还是会将丁如意给娶过门,不惜任何代价!
***
金狮镖局有一个很宽广的练武场,在子时的现在看起来显得空空旷旷,四处一片漆黑;惟一有点灯的地方,就是镖局的大厅。
弓靖走在金弼南前头,直往大厅的方向走。金弼南跟在弓靖的身后踏着他的脚步,风度翩翩的摇着手中的摺扇,一派轻松的迈入大厅。
一踏入大厅,金弼南便感觉到无数打量的目光,稍稍环顾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这一两天内见过的丁家兄弟和五姑娘,以及另外五个站在丁家兄弟身后的师兄之外,大厅内尚挤满了许多男子,他不禁暗忖:这些人不会全都是小如意的师兄吧!不用细数,少说也二、三十人。
最后,金弼南直视着坐在弓靖身旁的那位长者,抱拳躬身恭敬地道:“晚辈金弼南,见过了总镖头!”
“请坐!”丁懋实的黑发里掺了些许白发,声音浑厚、相貌威严,眼神中充满着睿智,却奇异地令人感到另一股和外貌并不相容的和蔼。
惟一空着的座位在丁如风身旁,金弼南大方的落座;为避免尴尬,只得微笑的对着丁如风道声:“丁六哥好。”
“别跟我称兄道弟的!”丁如风昨夜所受的闷气至今还没消,恶声恶气的。
“如风!来者是客,不得无礼!”丁懋实斥责。
“是,爹!”丁如风虽是如此应声,但却送给金弼南一个“走着瞧”的眼神。
“小弟!”丁芙蓉坐在丁如风的对座,对丁如风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
“姐,我……”丁如风一对上丁芙蓉的目光,就说不出话来。
“沉住气!”丁芙蓉对丁如风冲动的个性十分清楚。
金弼南对着丁芙蓉点头行礼,感谢她使自己免于出丑。
“前辈今夜找晚辈来此,不知……”金弼南对着丁懋实不卑不亢地问。
“让弓贤弟去请你前来的目的,就是想瞧瞧是哪个不怕死的年轻小伙子敢惹如意那顽皮鬼,另外也想见见震威口中的武林高手张狂到何种地步?瞧不出你年纪轻轻,便已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丁懋实挺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不过如意才十三岁,现在谈婚配的问题尚嫌太早;况且眼前这名男子还是全长安城最受欢迎的乘龙快婿榜首人选,以其顶尖的条件会看上如意吗?
金弼南将丁懋实的思索看在眼里,遂开口道:“内外兼修的高手?晚辈不敢当,是我外公教得好。”
“看来‘如来神偷’不但是儿子成材,连外孙都是可塑之材!别谦虚,武艺要高人一等,除了勤练之外,还要有资质。”丁懋实收过许多徒弟,就没见过像他这般的练武奇才。
“懋实兄,时候不早了,早早将事情谈妥,好让这小子回去睡,别到时又骗我那宝贝徒儿说他夜晚练功没睡!”
金弼南闻言,不禁红了脸。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丫头没回来找自家的师兄算帐。”丁懋实心底太明白自己那个宝贝小女儿有多么没警觉心,且容易相信表面上看到的事实。
“懋实兄,这小子做的还不只这样!前两天他骗走了丫头的初吻,毁丁如意那鬼丫头的纯洁,我看就将如意嫁给他,明天请金媒婆和雷秀才过府详谈。”
该死!金弼南立刻感觉到四周射来杀人的目光。
只见丁芙蓉露出一抹算计的微笑,对着金弼南道:“金公子,你完蛋了!”随后,她马上向丁懋实进言:“爹,如意才十三岁就被人给偷了香,我看您还是将如意许配给他吧!十五那天,小妹和我去了月老祠时,我就见他对小妹有所企图,小妹大概吃过他的亏……”丁芙蓉说起那天的情形,接着又补充:“还有,伯毅跟我说,他亲眼瞧见小妹跟他的亲密举止,就在他家里。”
天,愈描愈黑!金弼南闻言,脸色马上变黑。
弓靖在一旁对着金弼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的愿望达成了,应该高兴!
丁芙蓉则对着金弼南那张苦瓜脸微笑道:“姐姐替你将如意给定下来了!还满意吧?”
“满意!”金弼南咬牙切齿的说。
“那明天就请令尊、令堂过府一趟,不送!”丁芙蓉虽然行事稳健,但碰上轻薄自己妹子的男人亦不会轻饶,她此时笑得像个恶魔。
“不送”二字一落,丁如意那不计其数的师兄们便将金弼南的去路给堵住。
丁如风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心的活动一下筋骨。“这回师出有名,姐姐不再阻止,咱们打个痛快!”
“前辈!”金弼南对着弓靖大喊。
“我说的只有如风一人,今日你犯下众怒,老夫无能为力,请自求多福!懋实兄,咱们进房歇息,这儿留给年轻人。”弓靖和金弼南的准岳父大人相偕离去。
丁震武对着丁如风道:“六弟,别打坏了东西,给自己未来的妹婿留点体力,让他可以走回家,知道吗?”
丁芙蓉见状,对着金弼南道:“关于伯毅所说的‘评头论足’,你就好生体验吧!”
言下之意是,不拿出看家本领,保证鼻青脸肿、全身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