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宋芸歇一边喷泪一边大步在公司里狂奔,一张姣好的面容哭得好不凄惨,所到之处皆引来同事们的眼光。但她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心爱的人才半天就被人给勾引走了,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她忘了自己哭花的脸有多丑,猛一抬头,下意识却希望是易行朗……
但,很遗憾,不是。
「小歇,-怎么啦?别哭别哭,哭得我心都疼了!」
希望落空,她悲愤难平。「以宽,我……呜……」
俞以宽想帮她拭泪,却被她躲过。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啊,我帮-解决,别哭了嘛……乖……」
既然易行朗不要她,那她还有什么脸留在长龙?还有,她家那两个白吃白住的!
她迈步向前,走没两步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俞以宽。
「可以载我去易……易总经理家吗?」
俞以宽并没有载她去易家,而是去河滨公园。
他从她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的指控中了解到--易行朗八成是做了对不起宋芸歇的事。
他看着她放声大哭,又想到易行朗之前爱惨了季容槿……也许,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他有预感,若他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小歇,-跟他在一起只会痛苦,他的心已不在-身上了,-又何苦执着?」
「我……呜……」
他轻捧她的脸。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唐突,但-有没有考虑过……试着接纳我?」
「什……么?」是她听错了吗?这个俞以宽竟对她告白?
「也许我不够好,但我会努力让-幸福的。」
她定定的望进他充满感情的眼眸,找不到一丝玩笑的成分,她被他无言的深情给骇到--
「为什么?我们……并不算熟……呃,我是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惨的笑容。
「只是把我当成朋友?」
斗大的泪珠又掉落,但这次是因为伤害了一位好友。
「以宽,我很抱歉,你值得更好的。」
两人对看了许久,对彼此的坚持都感到敬佩,最后,俞以宽终于认输了。
「我懂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家,现在我只想回家。」
「女儿啊,-这是怎么了?眼睛肿得像金鱼……」
「公司里谁欺负-了?可以请阿朗帮-啊!」
拜托!就是他欺负她!
「请您们先不要问,把东西收拾收拾,这位俞以宽先生也是我的上司,他会载我们去车站。」
这是除了联考大意失荆州之外,宋大力和凌月如第一次看到女儿这般失魂落魄。他们都被她了无生意的眼神给吓着,哪还敢多问,连忙照着她的话做。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想到自己也曾像现在这样--
以为与他再无牵扯,但终究还是在长龙相逢……
回想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她那原本已干的双眼又泛出泪光,心头绞痛如玉裂,是怎么补都补不全的……
她倾注心神望着曾是她和他最温暖的家,用力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对这里,她有太多太多不舍。早上出门时,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会是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呵呵。
宋芸歇悲哀的笑着。
她也曾像现在这样……犹豫着要不要留纸条……
门,再度合上。
一如之前,终未留讯息。
「芸歇!芸歇!唉,跑哪去了?」
易行朗被季容槿一绊,等追出去时,宋芸歇已不见了踪影。
他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时,雷子雍急匆匆的跑来--
「易总!不好了,美国的工厂发生跳电,我们损失了好几亿!」
「什么?!岳董有何指示?」
「他要你今天就去美国!」
「好,我知道了!今天会议的结果我已经交给了季容槿,你们明天开会时听她报告就好--」
易行朗顿了顿,然后像是要割掉身上一块肉似的咬牙下决定:
「南部的分公司即将成立,就派季容槿去主持。我去美国大约一星期,回来前这件事务必要办好。」
回南部老家已经两个星期又十个小时二十八分钟,宋芸歇天天算日子,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长……
她看着家门前的大马路,数着来来往往的车子,闷得发慌,但是无论父母怎么软硬兼施,她就是什么也不做,决定当个望夫归来的笨女人。
易行朗啊易行朗,请你千万不要真的劈腿哪!
一阵清风掠过她发丝,她恼怒它吹乱她刚整理好的秀发……
在等待一个恐怕永远都不会来的人时,最好的消磨时光法就是将花瓣一片片摘下,口中念着:
「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
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家的花却已经全被她拔光了,这让辛苦种植的宋大力气到差点想大义灭亲。
由于父亲恐吓若再有下次,将亲手拔光她的头发,还要她一边被拔、一边继续念着:「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
她只好无奈的转向附近邻居的花下手,她认为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可那些邻居竟也跟她老爸一个样,竟对着往生的花尸臭骂她一顿。
可是……没办法呀!她只有这个消磨时间的方法。
「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花儿,-说他会不会来?」
她举起小雏菊,被它那无辜的美丽给吸引住了,实在有点忍不下心伤害它。
但当她靠在窗口半小时后,实在无聊到了极点,再回头看看那朵可爱美丽的小花,慢慢觉得它没那么无辜了。
「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最后一片了,难道今天又是一样的结果吗?
她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将它那小到不能再小的花瓣剥成两半,再得意的撕下其中一半。
「呵,他不会来,他……」咦!
在她尚未数到下一片时,突然有人取走她仅存的花辨,并将它摘下。
「他会来。」
台北A饭店
新改建的大舞池周围以彩带、鲜花和汽球装饰,欧式自助餐菜色丰富得应有尽有,优质乐队早在一旁等候。
应喜帖上的要求,参加者皆穿奇装异服,且戴着面具;宾客川流不息,全是冲着长龙集团总经理易行朗的大喜而来。
最教这些人好奇的是,新娘子竟是个没没无闻的人。
既不是官家千金,也不是某企业家的女儿。没有人听过「宋芸歇」这个名字。
等大家用餐完毕,仍未见易行朗夫妻出现。
但是会场的灯光馊坏靼担乐团开始奏出醉人的旋律,正当大家一片诧讶之时,长龙集团的董事长岳衡邀请所有人一同共舞。
既然岳董事长都开口了,众人岂有不捧场之理?于是一一入舞池共襄盛举。
「咦!小樱,地面怎么长高了?」
「子雍,没有啊。」
「八格野鹿!雷浪人,你踩到我了啦!」
扮成日本浪人的雷子雍和日本艺妓的季容樱不约而同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是扮成吸血鬼伯爵的易行朗和……
正在跳脚、穿着高叉旗袍的酒国名花宋芸歇!
「易总,天啊,你扮成这样真是太适合你了,更加将你的贵族气息给衬托出来。至于-嘛……」浪人打量着宋芸歇。
「啧啧,良家妇女不做,偏偏要做酒国名花;而且,-这朵花实在长得太矮了,害我一个不留神就踩到了!」
宋芸歇红着脸顶回去:
「谁说我是酒国名花的?我可是世界第一舞后!还有,你这个放肆的流浪武士,再踩我一下就罚你切月复!」
「唉唷!大喜之日就这么泼辣了,易总,你后悔了吗?」
吸血鬼伯爵回他一个嗜血又冷冰冰的眼神,成功的将他给吓得远远的。
易行朗忍着笑的看着热腾腾刚出炉的老婆,一直被过长的旗袍勾到高跟鞋。
「亲爱的,要不要换下来?」
「想都别想,这可是我毕生的梦想!」
「-是说……变成舞国皇后,和我在这儿跳舞对吧?」
当初易行朗因为赴美而耽误了追她回来的时机,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直哭……
但当她哭够了之后,就开始秋后算帐。
而他也真够贼的,竟拿出岳衡亲笔写的信。大意是岳衡要易行朗去美国办事,且让他留在那儿快两个礼拜,请宋芸歇小姐能原谅易行朗之类的话。
人家岳董都这样说了,她再不识大体就太过分了;而且,当她一听见季大妖女被派去南部时,她马上就答应易行朗的求婚。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太冲动了。
但贴心的易行朗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她不经意的提起她的愿望,因此才会有今日的化装舞会。
「对,差不多是这样……」
一听,吸血鬼瞬间变脸--
「嗯?怎么回事?还差什么?」
哎唷,好恐怖。「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说!我要我的婚礼达到完美!」
面对一副冷硬的脸庞和恐怖的眼神,胆小的宋芸歇瞬时腿软。
「……帅……花……」
「讲大声点!」
哇,他节节逼近了。
「就是……就是……舞后不是都有帅哥们献花又献吻的……啊!」
不等舞会结束,伯爵易行朗肩上「扛」着他亲爱的舞后夫人宋芸歇径自洞房去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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