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驶进了文家大门,展柘突感一阵不解,目光移至副驾驶座上因酒醉而昏睡的疯女人文妍淇。
为什么他得送这个女酒鬼回家呢?
严格说起来,他跟文妍淇这个姻亲关系,就为了这么一丁点儿姻亲关系,他就必须接受文言伦的强行要求,把醉醺醺的她送回文家?
这一点都不像他,望着她满脸通红的睡颜,展拓不禁如是想道。
拉起了手煞车,停靠好车子,他绷着一张脸,伸手摇晃着正好眠的文妍淇。
“文大小姐,你家到了,起来了。”
别吵!她将他的呼唤声当作扰人的苍蝇,抬手挥了一挥,收到安静的效果后,又继续睡死。
“文妍淇,我可没空照顾你,你快给我起来,你家到了!”他冷沉着声音,脸色不善的下达最后通牒。
“我家到了就到了,有什么好希罕的。”她咕哝一声,眼皮未撑开一份。
展柘翻翻白眼,这是第一次他因为一个醉死的女人,感到这般无奈,强忍住踹她下车的冲动,他开门下车绕至另一边。
打开车门,凝望着她醉死的模样好半晌后,决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只要尽快把这个女醉鬼给打发掉,他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文妍淇,你家到了,起来了。”他发挥最后的耐心唤道。
受到酒精侵袭的文妍淇,只是一个劲儿的直点头,口中逸出毫无意义的单音,然后继续昏睡。
展柘见状,压下袭上心头的无奈之情,弯下腰、探进车内,一只手臂绕至她的颈后,一只手臂穿过她的小腿,微微一使力,便将她给抱出车外,抬腿将敞开的车门关上,抱着她往文家大宅走去。
望了眼一片黑暗的屋宅,展柘想起,文家主人文正耀因为今天的大好日子,而放了下人一天假的事。
“这下麻烦了,我可没有文家的大门钥匙。”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文妍淇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倚在一个摇篮里边,让她舒服的喟叹一声,下意识地往展柘怀中钻去。
展柘瞪了眼醉了仍不安分的她,“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像是察觉到有人在责骂她,文妍淇不快地皱了皱俏鼻,然后更是老实不客气的往他怀里头钻去。
“文妍淇,你在干什么?”他脸色大变,只因为她的不安分举动。
文妍淇因为他这一声低喝,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当那张与展拓酷似的脸孔映人她眼帘时,她立即发出了抗议。
“臭展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叫你抱我的?快放下我!”她在他怀中扭动不休,两个小拳头更是不断地敲击着他强健的手臂。
“疯女人!”展柘啐了一口,双手轻轻松开力道,让她顺利的自他怀中滑下去。
“你敢骂我疯女人,你才是大混蛋!”她的小手气恼的捧住他的脸庞,倏地缩短与他对望的距离,当她望进了一双阴黑寒潭时,她的思绪猛然中断。
“你——”疑虑在脑中形成,“你不是那个混蛋展拓。”
展柘拉下了她的小手,轻哼一声,“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展拓,你酒醒了是不是?那就自己掏钥匙开门进去。”
他转身欲走,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力量拉住他,他转过头,看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揪住他的西装下摆不放。
阴惊的眼掠过一抹寒气,“文妍淇,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抬起一双蒙上醉意的眼,毫无畏惧地迎上他冒着霜寒之气的黑眸,“我……我家钥匙在哪儿?”
“你……”他眯起了眼,要不是他拥有超强的自持力,恐怕他早就被她给气死了。“你问错人了吧?这儿可是你家,不是我家。”
她疑惑的看着黑漆漆的屋子,仔仔细细打量起来,“看起来很熟悉,这里好像是我家没错。”
“好像?”展柘一双锐利的眼直在她脸上来回梭巡,“文妍淇,不要告诉我,你根本还没有清醒。”
“什么清醒?”她气呼呼的反驳,“本小姐一向清醒得很!”
“你还在醉。”几杯香槟就把她给搞成这样,她果然一点酒量也没有。
她怏怏不快的瞪他一眼,“什么醉,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本小姐一向是千杯不醉的,喂,你在干什么?呜——呜……”
展柘的大手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够了,给我闭嘴,今天我受够你的唠叨跟无理取闹了。”
文妍淇小拳不断地落在他身上,企图让他放开她。
展柘转而以手臂勒住她纤细的颈子,将她给扣在怀中,另一只手自内襟中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文言伦。
“放开我!放开我!”她满脸通红的不断叫嚣,背部却将他的温暖完全吸收。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心安的暖意,使她处于不安及狂乱的精神,渐渐安定下来,最后索性将全身重量倚落在他怀中,张口打了个大哈欠。
向文言伦问清楚该如何处理之后,展柘一转过眼,便见到她毫不淑女的哈欠,“文妍淇,你该不会又想睡觉了吧?”
“你才想睡觉,有人规定一定是困了,才可以打哈欠的吗?”尽管她的脑子还在昏,但是依旧牙尖嘴利。
展柘懒得理她,勒抱着她弯腰在一旁的花盆底下。找到了一把钥匙。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种高科技的时代,文家人竟然放心的把钥匙放在花盆底下。
“啊!”见他拿出钥匙,她惊叫一声,然后愉快的呵呵笑,“对了,钥匙就是放在那儿,你怎么知道的?你真是好聪明喔——”
他聪明?这种称赞的话语自她口中逸出的那一刻,展柘突觉全身不对劲到极点。
“钥匙呢?我来开门。”她一把抢过钥匙,眯着眼,将钥匙插入孔中,喀喀喀几声后,便打开了大门。“哇!我打开门了。”
展柘见她率性地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像个孩子般的打着赤脚踏人家门。
“我把她给安全送回家了,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决定结束这一倘浑水后,展柘毫不留恋的转身,准备驱车离开。
砰!一声自屋内传出的巨响,让他顿住了前进的脚步。
展柘瞪视着就停靠在文家门前的轿车好一会儿,无法阻止一波波探看关怀的情怀涌上心头,教他在瞬间产生了一种名为牵挂的情绪……
“那个疯女人!她到底还要惹多少麻烦才甘心?”他一咬牙,猛地转身奔入屋内。
***
“哎唷!”文妍淇在厨房冰箱前面滑了一跤,原本是想抓住椅子稳住身子,结果反而把椅子给抓倒了。
“我的好痛喔……”她边申吟着,边奋力起身打开冰箱门,从里头抓了瓶可乐,开瓶仰头灌下,“咦,这个味道好像跟平常的可乐不太一样,该不是新产品吧?”
“文妍淇,你没事吧?”当展柘寻着灯光转入厨房时,映入眼中的,是她倚着冰箱门边,正豪迈的仰头灌饮着手中的啤酒。
“嗨!”她傻愣愣的扬起手跟他打声招呼,“好久不见了……不对,我们刚刚好像有见过,还是在昨天?喂,我们在哪时候见过面呀?”
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女人,几口黄汤下肚后,她疯得更加严重。
走上前,一把夺走她手中的啤酒瓶,冷漠的浯气自口中钻出,“你的房间在哪儿?”
文妍淇盯看着被他夺走的瓶子,“你也想喝可乐吗?冰箱里还有啊,你做什么要抢我的可乐?”
“可乐?”展柘端看着手中蓝白色相间的台湾啤酒,再次肯定——她醉得不轻,居然连颜色也分辨不出来了。
“没关系啦,如果你想喝那瓶可乐的话,就让给你,反正我这个人一向很大方的。”她不以为意的别过脸,又将手探人未关的冰箱,准备再拿一瓶可乐。
展柘抓住了她的手,强迫性的关上冰箱门,威胁恫吓:“你再给我拿啤酒来喝,就给我试试看。”
“我要拿的是可乐,我想喝可乐,我的喉咙好干喔!”她的眼转到他手上的可乐,小手迅速将他手中的啤酒夺回,一古脑儿的往嘴里头灌。
展柘有些傻眼的看着她咕噜咕噜的喝个不停,忍耐已到达底限。
“哇!真好喝。”她倏地又皱起眉头,“不过真是奇怪,可乐的味道怎么跟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废话!你喝的是啤酒,根本不是可乐,你这个无药可救的女酒鬼。”他决定使出非常手段。
“谁是女酒鬼!你才是酒鬼,你给我听清楚,本小姐一向不屑与酒精为伍,你少……”话未说完,她就被一股外力给强力的揽抱住,“喂,你在于什么?谁允许你乱抱我的?放开我!”
“你的房间在二楼是吧?”
她娇弱的身子被他一双有力的臂弯给轻轻拥抱住,他以己身的强大制住了她不安分的扭动,一步步踏上阶梯,打算在最短的时间把她给送上床去。
“好舒服喔!”习惯他身上清冽的气味后,她反而倒进他的怀抱中伸展四肢。
展柘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文大小姐,敢情你是把我当成床了?”
“呵呵呵……”她发出一串无意义的轻笑声,然后在他怀中奋力的扭动起来,“放我下来,我想跳舞。”
“跳舞?”拢聚起的双眉,隐藏着错愕的惊诧。
“对啦!”趁着他分神之际,她灵巧的自他怀中跃下,然后边踏上阶梯,边哼出一连串的轻扬舞曲。
“文妍淇,你现在很清醒吗?”看她随着口中哼出的旋律踩着轻快的步伐,他的心中浮上了淡淡疑惑。
“当然,我再清醒不过了。”她回头朝他送出一个飞吻。
她那种轻佻的举动以及脸上显露出的娇媚,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平常那个疯女人文妍淇。
“我已经把你送回家了,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他已经没有义务去理会她接下来的行为跟举止了。
“啦啦啦……我要洗澡了。”她打着赤脚,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将手绕至身后,拉下礼服的拉链,“啦啦啦……我要去洗澡。”
展柘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景象,她居然边跳着舞、哼着歌,边一路月兑下自己身上的礼服,她身上一寸寸的凝肌正显露于他眼底,以迅雷之速占去了他全盘的注意。
“文妍淇,你这个发酒疯的女人!”超强的自制力让他稳住了心神,不受她诱惑。
展柘迅速月兑上的西装外套,奔上前以外套覆住了她逐渐于外的凝白雪肌,强拉着她进入应该是她的房间。
“哎唷!”当她被一股蛮力给推倒在床上时,她皱眉发出了柔媚的哀叫声,“你做什么啦,好端端的干什么把人家给推倒在床上?”
人家?听着她软酥酥的指控,展柘实在无法将此刻展露万种风情的她,与平日火爆的她联想在一起。
她边以含怨的眼凝睇着他,边将身上的外套给拨去,“你干什么把外套罩在我身上?人家要洗澡啦!”
当一片雪白美肌悉数展露于他眼前时,拥有超强自制能力的展柘再次发现,这个发酒疯的女人,确实有把他给逼疯的可能性。
虽说他早猜测过在那件贴身银色礼服底下,大概会是什么,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拥有一身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看似纤瘦却丰盈的好身材。
她双眼盛着迷茫柔醉、微扬嘴角巧笑倩兮的凝望着他,那举手投足都带着邀请之意,要是换成其他男人在场,恐怕早就不顾一切的扑抱上去,好生缠绵一番了。
“你这个疯女人运气真好,我没兴趣去碰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他抓起一旁的被单,将她完美的身段给覆住,阻绝了他脑中一切思潮的翻搅。
“你干什么啦!很热耶!”她拳脚并用的挣扎着,“人家要洗澡啦,你发什么神经啦!”
“你想洗澡?”也好,顺便让她醒醒酒,总比让她穿着内衣内裤在地面前闲晃来得好,“好吧!那你赶快去洗。”
她掀开被单,身上仅穿着基本的内衣内裤,立即灵敏的跃起,站在床上以居高临下之姿睨着他,孩子气的大声宣布:“你要我去洗澡,我偏不要,我要跳舞!”
“你!”他来不及发脾气,她的一只藕臂便缠上他的颈项,一双迷醉的眼对上他的冷寒双瞳。
她逸出一声娇笑,随着口中哼出的抒情旋律,而轻轻摆动身体。
“你在干什么?”他冷着脸孔,察觉到她柔馥的身子不断地在他身上摩擦。
“跳舞啊!”她逸出粲笑,天真的答道。
“跳舞?”展柘半眯双眼,瞧着她不断贴近的身子,“你在跳什么舞?”
“你说呢?”她挑逗性地以纤细的十指,划过他冷峻的脸庞,半合的双眸透出妖冶的气息,扭动的娇躯似有意若无意的摩擦着他的身体。
“你该不会是在跳艳舞吧?”他的音调显得紧绷,与她肌肤接触到的身体起了燥热变化。
“呵呵呵……”她的理智被酒精主宰,嫣红的脸蛋透出迷人的魅惑力,眼波流转间带着一抹致命的妖媚。
望着她贴在他身前扭动摇摆的娇躯,她如凝脂的肌肤、姣美的身段,一对丰盈因舞动而微微摇晃着,他突然觉得喉间一紧,全身被一股莫名燥火所侵袭。
该死!他是怎么了?他该不会受到她的诱惑了吧?
不!他摇了下头,企图将她迷醉嫣红的脸蛋甩出脑海,将她娇美柔媚的身子自奔腾的思绪中抹灭。
“文妍淇,你……你该去洗澡了。”他强持镇定,将目光自她身上完全抽离。
“我有说过要洗澡吗?”逗弄他逗得正乐的她,压根儿忘了这一回事,“喂,我们一起跳舞嘛!”
她跳下床铺,强自拉起他的手,沉浸在自我想像空间之中,拉着他东转西绕的,而她一脸沉醉娇笑着。
“哈哈哈,你真笨,在这里你要让我旋转,你知不知道?”见他紧绷着一张俊脸,她倏地钻人他怀中,抬眼凝看着他的不善脸色,大胆的探出手拉扯了下他的脸皮。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笑一笑肯定会迷人多了,就像是……就像是……像谁呢?我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呢?”
“像展拓对吗?”他不甚自在的抿了下嘴,无法解释在她提及展拓时,心头上掠过的那一丝丝刺痛。
他的性情不像那个性格分明的大哥,冷漠是他最好的保护色,严肃是他骨子里的天生性格。
“我讨厌展拓!”她的脑子乱烘烘一片,但是喜恶却正确的从口中吐出,“我讨厌提到这个人!别提这个人,我们来跳舞。”
说完,她扬起了亮眼的粲笑,牵起他厚实的大掌东摇西晃,一会在他身旁绕着圈圈,一会儿又以他为支柱,跳起了钢管舞。”文妍淇,你闹够了没有?”展柘赫然发觉,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今天对他而言,简直是灾厄日。
“你这个人不要这么无趣好不好?”
她嘴里哼着一段又一段的轻扬舞曲,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眼波流转间挟带着万千的风情。
随着她小手的游移,展柘感受到体内一把莫名炽火因她而狠狠地撩拨起,此刻笼罩于她周身的只有柔媚风情,丝毫不见平日的霸气鲁莽。
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然顿觉,原来疯女人本该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是个可以撩拨起他火热反应的美丽女人——
“文妍淇,你这是在玩火。”不知不觉间,原本清澈阴寒的黑瞳蒙上了点点欲潮。
“呵呵呵……”她冲着他发出甜笑,手指头纠缠住他的领带,一脸天真的反问:“玩火?什么是玩火啊?”
展柘倾身向前,低头覆住了她的小嘴,大掌利落的绕至她脑后,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火——是你所挑起的,你别后悔!”他抵着她娇女敕的唇瓣,漆黑双瞳流窜出窒人的强势。
“后悔?我要后悔什么?”她眨了眨眼,眼底盛满了他俊容的特写镜头。
没想到……这个疯女人的味道尝起来是那样美好,他半合着黑眸,为她的甜美暗暗吃惊,同时又不自觉地深受她的馨香所吸引。
文妍淇只觉得自己正逐渐在他有力的怀抱中变成一摊泥,脑中一片昏沉,全身因他深入狂热的吻而失去气力。
火苗自他掌心间窜出,文妍淇感觉自身体深处冒出一簇簇的小火花,这突如其来的火花让她感到既陌生又胆怯,然而他绵绵不断的热吻,却无端地抚平她不安的心,他身上的清冷气息,让她产生了一种可依靠的感觉。
他抽离了她娇艳的红唇,转而吻上她的白玉耳垂,大手亦不停歇地膜拜着她的窈窕美好,轻细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鼻尖,轻轻扫过她略为红肿的唇直至她的下巴。
她柔顺的承接着他的吻,全身上下流窜过一阵激热,让她缓缓闭起了眼。
唔——好……好舒服喔!他的怀抱宽大温暖得让她想依靠一辈子,他柔如春风的细吻,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呵护感,一切是那样的美好……
他抬眼往上一瞄——文妍淇正挂着一脸满足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展柘凝望着她美丽的睡颜好半晌,侧耳倾听着她规律的呼息,他额上爆出了青筋,咬牙切齿地想把她的纤细颈子给一把掐断。
该死的!她竟然在这种时候给他——睡着了!该死的疯女人!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