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只有水流的轻巧声音,小船平稳的宛如不动,蓝衫男子强拉起,然后被困在他臂膀中的乔晨星醮醺然又想睡了,他原是一介文弱书生,初经人事便被折腾一宿自是难以承受,浑身酸软无力,沉浸于这样的清净美景中,自然要昏昏欲睡了。
湖泽变得逼仄起来,成了一条窄窄的水道,水道两岸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种类繁多,大多是乔晨星不认识的,只是近岸的垂杨柳窈窕着万千的枝条,几乎要拂过面庞,穿过影影绰绰柔枝的月光洒下漫天的清辉,树影婀娜,月影婆娑,人间天上,莫过如此。
风行于水,水波便成了银蛇一样的,倏忽不见,倏忽又扭动起光亮,小船猛一浮,似乎水势强了许多,视野顿时开阔,在一座威耸难计其高的山脚下,立着一座足足有九尺之高的白色建筑,小船蓦然停住,还没完全睁开眼,人已经到了白色大屋的门前。
抬起头.足有两人之高的门楣上有四个大字:‘金风玉露’。
门和主体建筑一样,是白色的,而门楣上的大字却是黑色的,字很大,在月光下便看得清晰无比,虽大,却无丝毫的嚣张,是端正绮丽的簪花字体,虽秀丽,却又显示出阴冷的力道,那字是被硬生生刻进石板的。
乔晨星冷冷地看一眼:“附……唐……风……雅……落得……下流……”
蓝衫男子怀抱着他,单手便推开了厚厚的石门:“怎么说?”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牛郎……织女……原是……难得……到……你……就……成了……露水……之……欢……下流……”
习惯了他的刻薄言语,蓝衫男子只淡淡一笑,不做辩驳,倒是房子里的设施让乔晨星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并不是一间普通的房屋,里面竟是偌大的一个水池,池子上氤氲着薄薄的水雾,随着水雾延宕,竟有素淡到几不可闻,感觉稍微弱些便嗅不到的清香。
还未等乔晨星观赏一遍,男子又倏忽退出了大厅,门被他又关死了。
乔晨星不说话,心底却有疑问。
‘‘你在这里洗澡怎么不挂牌子?万一别人进来呢?”男子第一次大声说话,声音竟如洪钟一般,贴在他的胸前,能听到胸腔发出的嗡嗡震动。
乔晨星闭了眼,感觉着震动,猜测着洗澡的会是何人,看男子紧张如此,估计应是女子,且应是年轻貌美女子,更且,可能是男子的情人。
“我就洗好了,我挂了牌子的啊,不见了吗?”里面传来清凌凌的声音,只是这美妙醉人的声音已让乔晨星明白了什么。
“该死!又是天蓝做怪了,天色已晚,你快快出来吧,以后不要一个人来泡,让天风陪你。”
话音刚落,门便开了,走出一个白衣女子,因为被揽在胸前,乔晨星看不到她的面容,只是随风拂来的清香让他猜想这女子必是天姿国色。
“我记住了,师兄请进。”白衣女子略微上挑的丹风眼紧盯着古修罗抱在怀里的人,眼光中闪过一层阴翳。
“回去吧。”古修罗淡淡地说。
“是。”白衣女子最后看了古修罗一眼,幽幽叹了口气,微风拂过,人影已逝。
★★★
“这门楣上的字就是她写上去的。”蓝衫男子淡然说,抱着乔晨星重又走进去关上门。
乔晨星不语,却暗自心惊,纵然他不懂武功,却也明白在这坚硬无比的花岗岩上刻字是非常难能的,不知这里到是什么地方,一个女子便有如此身手,这蓝衫男子的修为已绝非乔晨星所能想像。
乔晨星的丝袍被随意扔到地板上,蓝衫男子把他放到约有两尺高的水池台上,然后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昨夜激情一宿,不知做了几次,但他没有褪上任何衣物,现在和乔晨星一样下来,近在咫尺,想不看都难,这一看,却让乔晨星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从不知男人的躯体可以是这个样的,和他近似透明的白皙不同,男子全身的肌肤是均匀的古铜色,身材匀称而肌肉结实,微隆的胸肌,颀长健硕的大腿,平坦毫无赘肉的小月复,即使柔软如此处,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力量感和强烈的弹性视觉,发簪除去,一头黑亮的发散落下来,披在肩头,前面几绺遮掩住了明朗的额头,没有丝毫纤弱,反而倍增几丝野性,隐约在黑发下的眼睛竟也变得狂野起来,宛如一只盯住猎物蓄势待发的黑豹。
同样是男人,却不知因何差距那么多。
“这里是一个天然温泉,之所以用房间罩起来,是为了秋冬之用,泉水对伤口很有好处,会让你提早痊愈。”
“奢……靡……”
“人要尽力让自己活得舒适。”
“人……心……不足……蛇……吞……象……”
“知足常乐是庸人愚弄自己的借口。”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箔…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五蕴炽盛……而……尤其以……贪……嗔……痴……为三毒……你……很……苦……”
“你的废话太多了,舌头不疼了?”
“不……关……你……事……”
一个吻落在唇上,乔晨星吃惊地躲避,头发却被蛮力拽住,稍微动弹便换来头撕裂般的痛。
“野兽……”开始后悔咬了舌,否则便能痛痛快快辱骂他。
只是聪明如乔晨星,却忘记了自己并不会骂人,气极了也只会吼两声:‘混蛋!野兽!’
他万万料不到,他这骂声反而更刺激了男人身体里的兽性,头发被狠狠揪住向下拉,脸便仰了起来,清水芙蓉的一张脸上是清冷冷的愤怒,三两花瓣贴在腮上,更衬得人面如花,难怪刚进来时会嗅到清香,在温泉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粉红女敕黄浅蓝浓紫的各色花瓣,越是看这一切,越发觉得男人奢华,心里便越发憎恶他。
那性感却邪恶的嘴唇又压了过来,下巴几乎被捏碎,嘴巴强行张开,热热滑滑令他浑身不舒服的舌探了进来,舌触到了他的伤口,全身一阵刺痛,又摇起头,却被坚如铁的双臂箍住,舌尖下压,伸到了口腔深处,‘咕咚’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便随着男人硬喂来的津液滑下喉咙。
“可……恶……”直到要晕了,要窒息了,男人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唇。
“小笨蛋,接吻不是这样的,不会用鼻子喘气吗?”
“不……要你……管……”
“是吗?那再试试好了。”嘴唇又压过来,这次更为凶猛,火辣辣的痛,还携带着另一种乔晨星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有一股火慢慢从小月复升腾,浑身热起来,呼吸困难,眼前漆黑一片。
“怎样?”不知多久,男人放开他,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拼命吸气,头有些晕。
“不……要……你……管……”话是如此说,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了,像一触即燃的火种,两人契合之处更是如烈火焚烧,温热的泉水突然变成了沉重的压迫,挤压着他体内奔狂的
逆流,和昨夜的疼痛竟有了天壤之别。
“呵呵……”男子阴沉沉地笑了,“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你……喂……我……什么……起刚才滑落的东西,乔晨星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慎恤胶。”
摇摇头,眼睛发出疑问。
“你不是博学多才么?这也不知道?”
“歪……门……左……道……不屑……一顾……”
“呵呵……那你就不屑一顾吧。”男子欣赏着他强撑的理性,他脸颊上的红晕愈来愈深,乌溜溜的双瞳也渐渐迷乱,失去了焦距。
“是……什么?”死也要死得明白。
“肉苁蓉三分、五味子三分、菟丝子三分、远志三分、蛇床子四分,晒干,合乳粉、辰砂、干香、秋石等药为末,以明火炼,药成,合无根水服下。”
“春……药……”
“难得你竟知道,昔日汉成帝不敌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疲软不举,合德便喂他此胶七粒,久战不歇,精尽而亡。”
“下……三……滥……下……九……流……卑鄙……小人……”痛骂着,却无法停止身体的反应,痛苦的喘息,尴尬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异样。
“哼,”男子冷哼两声,“我本不是正人君子,也不屑人流,杀手的使命是杀死对方,却无须在乎用什么手段。”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耻……”
“骂吧,骂吧,看你还能支撑多久。”男子两手恶意地在他周身抓挠,毫不怜香惜玉,可就是如此,身子还是如干材遇烈火,他的手过之处,便灼烧起来,难忍的折磨,如万蚁钻心,不知是痒是痛是麻是舒服……
嘴唇又压了上来,这次变成了小鸟啄食,额头、双眉、眼帘、鼻梁、下颔、双腮,偏偏不碰已变成玫瑰花瓣样的艳唇,难以忍受的灼热在身体里奔流激荡,双唇微微张开,唇角的酒窝被狠狠的吸吮着,每一次轻咬都换来身体激烈的弹跳,扭着头,想迎合男子的唇,却被男子敏捷的躲闪开,喘息越来越重,—直垂在身侧的双臂也举起来,紧紧地攀缘住男人的颈项,“吻……我……”
“为什么?”
“混蛋……”
“呵呵……你这样真是迷人哪。”
“所谓……迷人……”
“怎样?”恼人的舌和唇夹住了他小巧剔透的耳垂,柔柔的,不带任何力道,却胜却任何的力道,那简直不是乔晨星所再能容忍的折磨,甜腻腻如蜂蜜一样的声音从喉咙里散逸开来,水面漾起朵朵水花,他在水中挣扎着。
“被烦恼……系缚……流转……生死……执迷不悟……迷妄之……世人……”与原来冰冷冷的解释不同,现在每一个吞吐之中都糅合着醉人的申吟,那声音竟比水花更婬浪,搅起无边的涟漪在甜香的空中弥漫。
“受不了你。”男子被他的迂腐逗得苦笑,竟有人在此时还能讲经说佛,实在是……
“受……不……了……你……就……滚……开……”
“什么?”从来没有人像他对他这样无礼和嚣张,男子气得咬牙,一向自认修养到家的性子也被激了起来,只是简单的碰触就引来猛烈的反应:“真不知你的身子竟敏感如斯,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绝佳的玩偶。”
紧贴在他的耳边,热热的气息直钻脑髓,像蛇一样在血管中穿行蜿蜒,像食人蚁一样在精髓中肆虐。乔晨星难受之极,便不假思索地张口咬住了紧攀住的强健臂膀,一口咬下去,死死地咬祝
“碍…”饶是坚强如蓝衫男子的,还是发出了一声低吼,“你做什么!”
乔晨星的头变成了波浪鼓一般,那张芙蓉面已经绯红绯红,如怒放的樱,似乎再迟缓片刻就要凋零一般,指甲掐人男子的背部肌肉,划出——道道血痕:“去……死……”
“咱们倒要看看谁去死。”嘴唇下滑咬住胸前挺立的萸珠,“求我吧,求我就让你解放。”
★★★
“求你……”泪水滚滚而落,没了凭靠的热情找不到缺口,咆哮着把他逼疯把他焚化。
“这才乖。”男子满意地笑一声,压下他的身子。
乔晨星的呼吸变得更重,浓烈的呼吸仍让他喘不过气来,似乎生命就悬在了那恶魔的身上,仰着头,头发散了,乱了,迷蒙蒙的眼竟然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碍…”男子忽然一个寒战,身体瞬间软下来,豆大的汗珠沿着刚毅的脸滚落。
“又是十五了碍…只顾和你耍……我倒忘了……”这下变成男子说话断断续续了,而每一次都如说完这一字就要断气般,着实让乔晨星吃惊。
“什么?”边喘息着,边在他的身上磨蹭,可是男子身上方才绝不亚于他的炙热不见了,男子的身体触来竟是冰冷冰冷的,这刺骨的阴寒直钻乔晨星的体内,让他的欲火也消停了不少。
“你看……月亮……”
随着男子的眼光向上望,原来乔晨星适才看到的星星是真的,并非虚幻,这偌大房子的顶板原来是透明的,不知如何弄来那么大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古代有玻璃吧?在金刚经上是把玻璃连同琉璃称做七宝之一的)。
月上中天,正好照到他们身上,月辉清澈,如是看着,竟比往常大了几许。
“月亮怎么了?”药物的作用依然在,全身紧绷如箭在弦,口中的伤口竟不痛了,舌头有些僵硬,说话还是不太自如,却比原来流利了些。
“每个月的十五……”男子喃喃地低语着,脸色越发白了,双深邃莫测的眸子也逐渐涣散,显得愚钝起来,眼角下泛起红,同时泛起暗红的是他的嘴唇,那绝非健康的血色,反倒却坏死的淤血一样,煞是阴森恐怖。
“你是病了?”乔晨星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着他,原本古铜色的肌肤竟也染上了暗黑色,温热持续消失,速度之快令他瞠目,如果说乔晨星身上的药物很快见效,那男子身上的冰冷比他快上十倍发作,如浪潮激退,唰一下就只剩空冷冷的海
这男子似乎也只剩了空冷冷的躯壳,血气与温度全然不见
男子翻身跨出浴池,乔晨星便也跟着出来了,乍出温暖的冰水,身体有些冷,他哆嗦着急忙忙捡了男子的蓝袍为他披倒忘了自个儿还果着身子。
男子从袍子的某处翻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银亮亮的粉,他把粉吞下,乔晨星想那必是治疗他病痛的药了。
吞下药物,男子紧闭了眼睛,眼角、嘴唇的暗红越来越浓,就成了紫青紫青的颜色,很是吓人,乔晨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的身子也燥热难耐,让他莫名的焦躁。
男子的喘息越来越重,呼哧呼哧像憋闷得狠,渐渐他的身上竟升起一层薄薄的白霜,从温泉出来时身上挂的水竟要结水了,眉毛头发渐渐僵直,上面比挂了一层白。
看着男子紫青的颜色和身上的怪异冰霜,乔晨星又惊又能奇:“你可是中了毒?”
男子依然呼哧呼哧的喘息,并不睬他。
“习武之人身强体健,一般不会生病的,若有异样,非走火入魔即中毒伤血脉,书上的话想必是错不了的。”乔晨星的一切知识皆来自书本,对男子的状态他也只能按图索骥。
“啊!碍…”男子突然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乔晨星便看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沿着他的小月复向上爬升,速度之快竟如,水蛇蜿蜒,片刻就到了喉咙,从喉咙又折返回来,双臂、后背、大腿,再从大腿、前胸到双臂如是而回环;这圆球滚动着,男子便在地上翻滚,身上的霜结成了冰,须发全白了。
“你可是中了‘鹤顶红’之毒?桌!晨星忍不住上前抓住男子,可是被一个力道甩开,他进前不得,渐渐的温室里的氰氲热气不见了,一切清冷下来,乔晨星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他抓起白袍再扔到男子身上,胡乱给他套上:“人是做恶不得,很快就有报应的。”
“什么报应?”男子大吼一声,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睛充血成了紫色,狰狞着如同野兽,“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混蛋,懂得什么!”
“你很痛吧?”乔晨星对他的凶恶视而不见,声音平淡地问,为什么如此连他也不晓得,他本应恨这男子恨到要杀了他的。
“不……用……你……管……”很是有趣,乔晨星的话语轮到他来说了,男子怒目圆睁,看着一样难受、身体颤抖不停的乔晨星愤恨不已。
“男子汉就要能屈能伸,我又不会因了你生病而耻笑你。”乔晨星的身子滚热,而男子的显然是冰冷的,他想如果两人能缠在一处也许会好些,他走上前,想压住男子抱着他,却被男子一甩臂又扔出去好远,重重的跌在地上,后背大腿立刻泛起了淤紫,他的肌肤本白,稍微有些刺激就变了颜色。
“谁都有个三长两短,到了这个时候又逞得什么强?”乔晨星冷冷的笑着,“你真是可怜。”
“滚开!”男子须发皆张,被乔晨星的话语惹恼,“闭上你的乌鸦嘴!”
“乌鸦也知反晡,你刚刚对我那么‘热情’,我又怎能不还报与你?差晨星终究孩子气,看着男子受难一边是快意,一边是害怕担惊。
“还以为你是以德报怨的菩萨心肠呢!”男子吃吃冷笑,终于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双手叠放,抱田守一,开始运气消解身体里的毒流。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乔晨星低低念叨着,依然不死心地走上前,“弓太紧就会折断,树太高便招风摧,你也是人,有痛苦何妨承认。”
“我没事!你先解救自己吧!”男子冷冷地说,忽然又吃吃笑起来,“你会自己玩么?两个人是交媾,你可知一个人玩叫什么?”
“料来你的痛也重不了,居然还可以耍无赖。”乔晨星挑了挑眉,用心去想,即使是下三流的事他也不想输给男子,可是那叫什么?他却不懂得。
“呵呵……呵呵……你可会推牌九?”
“你真的难受吗?”乔晨星觉得男子真是古怪极了。
“推牌九中就有这个,叫做‘自模’。”
乔晨星的脸便一层层红了:“下流!”
“呵呵呵呵……”男子似乎也晕糊了脑子,这些事他从未提过,只是觉得逗弄这个八股小孩很有意思,他便欲罢不能,身子难受得很,口里却吃吃笑着。
“你这人难过死也是活该!”乔晨星恨恨地说。
男子哼了声,不由自主闭了眼睛,只是一瞬间,他脸上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伟岸的身体向前佝偻着,几乎蜷缩成一个球,紧抱着胸口,这回连反驳的力气也没了。
真的这么灵验么?
乔晨星被自己的诅咒生效吓了一跳,他心惊胆战地凑上前,用丝袍擦拭着男子身上的汗水,片刻袖子便湿透了。
“走!”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你不用撵我,我想走时你留也留不祝”乔晨星也还以颜色,同样哼了一声,继续为他擦拭,“你这病却也古怪,一会冷一会热,是得了疟疾吗?”
“哼!”
“你也不用恼,我也知道这不是疟疾,一定是你招了天怒人怨,被人所害的吧。”抱抱他的身体,又如同火一样了,乔晨星的身子也被点燃。
“闭嘴!”男子被他的唠叨烦得无以复加,很想一拳碾碎了他。
“今天你要死了倒也爽快,就怕死山死不了,却还要受此折磨,你受折磨是你的事让我管都懒得管,可是你把我拖下水施了药,我现在也是要死不能要活不得,这笔帐总还要算在你身上。”
“好!好!好!”男子依然面目狰狞的笑,笑声怪异诡谲之极,莱悛的面庞扭曲的不成样子,在月光下成了鬼魅,这下连月光的清辉也变的诡异了,“看来贪、嗔、痴三毒也浸入你的躯体了,你也是睚皆必报的人物啊!”
“我记得书上说练功之时切忌外界打扰,你还有心思和我说话想也死不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滚开!”男子又恼了,一掌拂来,乔晨星便硬生生被卷到了大门口,抵在门板上喘息。
“滚出去!”劲风再次卷来,男子虽在发病中功力仍是惊人,风过之处半人之厚的大门便咯吱吱开了,随后乔晨星被厉风卷送到了门外,“那药并非无解,喝两口冷茶即刻就消散了,两个时辰之后也会自行解去。”
“喂!”不等他说什么,门又咯吱吱关上了,刚才还交缠的两人就隔成了两个世界。
乔晨星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夜风袭来有些阴凉,牙齿碰撞发出得得得的声音,他便颓然倒在门口,也懒得站起,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男子虽说药效可以喝冷茶解去,在这荒凉的地方,哪里有茶?
自行解去吗……他只能听任时间慢慢流逝了。
★★★
乔云芙花了一天的功夫写了足足有十张纸,写完之后又检查再三,然后便找了块绫罗把它包裹好,向方无隅借了针线密密匝匝缝了起来。
天色黄昏时,方无隅又送了饭来。
乔云芙看看菜:干炸丸子、白糟鱼、炒虾球、鲜笋片,有一碗火腿鸡汤。
“你们平素都吃这吗?”
“比这简单的多,这是谷主特意吩咐招待姑娘的。”
“哦。”乔云芙举起箸,心底却在盘算,这谷主到底出于什么意图囚困他们姐弟?若说有仇,却如此礼遇,若说无仇,却不还他们自由,还放火烧了他们的家……
“敢问你家谷主尊姓大名?”
“谷主姓古。”方无隅自有他的分寸,谷主的名字不是他能说三道四的。
“谷?还是古?”
“古旧的古。”
“呵……”乔云芙浅笑一声,“无论哪个古都是不对碍…”
“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
“我今晚无论如何要见谷主。”
“我代为通传。”
“有劳。”
面对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乔丢芙所吃了了,等方无隅回来时,桌上的菜食几乎未动。
“姑限,谷主不在,请稍等。”
“好吧,方先生,这恶魔谷所从何来?真的是恶魔所在么?”
方无隅淡淡一笑:“这世上本多妖魔鬼怪,何为恶何为魔你可分得明白?”
“与人为善者定不会是恶,也不会是魔。”
“想必姑娘是一心向善,吃斋念佛的?”
“也没有如此决绝,只是在善恶的根本上还自认能把握得祝”
“一切果皆有因,姑娘冰雪聪明,相信也不会妄下定论。”
“是,所以我才要和谷主谈一谈。”
“谷主是通情达理之人,属下虽不才,却也确信。”
“方先生也是方外高人”看就知是练家子,且修为颇深。”
“姑娘过誉了。”
“所以你的主人更高深莫测。”
“是。”
“我和弟弟是寻常人家的寻常子弟,如果没有必要,我想尽快离开这里,这是是非之所,我们沾染不起;如果我们什么地方得罪贵谷,我也想由我承担下来,弟弟年幼无知且太过耿直,如一张素纸尚未被世俗玷污,我希望他能依然这样快乐下去。”
“母翼下的雏鹰永远也学不会飞翔。”
乔云芙怔了一下,芙蓉面上泛起一丝苦笑:“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