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了,耶呼!
“张承浩,我跟你说,我今天很高兴喔!”被人从嘈杂的餐厅揪出来,倪玛雅迫不及待的叽哩咕噜,想跟来接她的人分享喜悦。
“看清楚,我是张承瀚,不是张承浩。”将她推入车内,他指示老吴开车。
“喔。”她点点头,将脸转向另一边,“张承瀚,我今天心情很好喔!好到都快飞上天去了,我有没有告诉你原因啊?”
“我不是张承瀚,我是张承浩。”又搞错他们两人,他们的脸有那么难记吗?
记了四年都还记不起来。
“骗人,我明明记得你是张承瀚,他是张承浩,没有错啊……”车子晃动了下,她没坐稳的身子立刻往前倾跌去。
两兄弟见状,急忙将她拉回。
“你认真再看仔细一点,我是张承浩,不是张承瀚,我们有一点不一样!”真会被她气死。
“可是……”她来回看著两人,“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啊!”
“废话,我们是同卵孪生子,当然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我们要一个长得像猩猩,一个长得像狒狒吗?”跟醉鬼是有理说不通的,张承瀚解释得快抓狂了。
“猩猩?狒狒?不都是猴子吗?”她满脸困惑的偏著头,“一样呀!哪里不一样?啊,我知道了,你不是猩猩,没错,你长得像狒狒,嗯,你是猴子。”
胡言乱语的醉话,在在显示她醉得一塌胡涂。
“你!”张承浩伸出怒指,“我不想看见她,马上把她给我丢下车!”
哇哩咧!竟敢说他是猴子?!狒狒?!这个欠揍的家伙,扁死她!
“到底是谁灌她酒?妈的,被老子捉到,他就死定了!”推她坐好,张承瀚牙齿咬得咯咯响。
“呵呵呵……我好快乐喔!”高举双手,倪玛雅开怀大笑,笑得差点在车内手舞足蹈起来。
“噢,”张承瀚面孔扭曲了下,“你快乐,老子不快乐!”
被她手中的毕业纪念册打到脸,他十分火大的抢下凶器。
“你要笑就现在笑个够,等一下别哭就好。”怕她搞丢毕业证书,张承浩拉下她的手,拿过暂时替她保管。
“快十点了,大哥应该……呃,就寝了吧?”张承瀚有些异想天开。
“你认为呢?”张承浩撇撇嘴,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今天有表亲来做客,大哥应该……唔,不在家吧?”张承瀚还想自欺欺人。
张承浩不客气兜头泼他一盆冷水,“你忘记是大哥叫我们来接人的?”
没法子了,他仁至义尽了。
“那面对现实吧!”愿诸佛保佑你,玛雅。
两人合作的将醉鬼拖下车、架上臂,步伐沉重的定上台阶,然後在门口停下,彼此心照不宣的互视一眼,再低头看向挂在自个儿臂弯那只不知死活的七月半鸭。
“我们一定要从正门进去吗?”张承瀚迟疑一下。
“你在讲废话!”张承浩啐道,“你以为大哥会敞开後门,让我们将她偷渡进去吗?”
“也对。”张承瀚搔搔後脑勺。
张承浩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他怎么会有这种猪头兄弟?连三岁小孩都晓得的道理,他竟然好意思问得出口。
他不会觉得丢脸,他都替他感到汗颜。
“那好,你扶著她,我先进去探视一下。”说风是雨,张承瀚马上放开她,偷鸡模狗的溜进玄关。
“呵呵呵……高兴……我好高兴喔!呵呵呵……呵……”倪玛雅发酒疯笑个不停。
张承浩惊慌不已的赶紧捣住她的嘴巴。
“嘘,小声一点。”险些抓不住像条虫似的蠕来蠕去的她,他很吃力的撑住她明明虚软却很沉重的身躯,“拜托你,别笑了,玛雅,要是被大哥发现,你就完蛋了。”
片刻,鬼鬼祟祟的张承瀚,蹑手蹑脚的退出门口。
“大哥不在,客厅只有二哥和她们在。”他快步奔回,帮忙扶住她。
“事不宜迟,快将她偷渡进去。”错失良机她就惨了,两兄弟很有默契的架起人就往里头冲。
“你们回来了。”一个晚上没说过话,始终低头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人,毫无预警的出声并抬起头来。
如两只麻雀不停制造嗓音的千金小姐,错愕一怔,被他突然开金口的举动吓到,两人的表情像是听见哑巴说话般的夸张,先是呆呆的看了他一眼,後才转头看向身後。
是张承浩和张承瀚,去年吃闭门羹时见过一次面,他们两人容貌改变不多,她们依稀认得,至於憨笑不停的女孩,她们从未……也许……可能见过。
两人不确定。
“你是谁?”两人困惑的直瞅著倪玛雅瞧,觉得她面孔很熟悉。
佣人吗?为何去年她们没见过,难不成是新来的?可瞧张氏兄弟和她嬉闹的相处模式,在在说明她不是佣人。
难道是——
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但她们记忆匣没这一号人物。
张承浩或张承瀚的新欢?可从她被他们架住的模样来看不像,说他们是哥儿们倒比较像。
张承恩或张承德的女朋友?有这个可能性吗?她们十分的怀疑。
“嘘,小声一点,别让张承恩知道。”和她们有段距离,怕她们听不见她说的话,倪玛雅稍稍提高一点点音量。
只有一点点,她自己认为的那么一点点。
在旁人听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的音量恍若敲锣打鼓声,吆暍的宣告众人她回来似的。
两兄弟被她打败了。
“玛雅!”张承浩申吟一声,“你喊这么大声,全屋子的人都听见了。”
“大哥没听见才有鬼。”张承瀚受不了的白她一眼。
“我很小声啊。”她满脸无辜。
“你那叫小声?”张承浩瞪大眼,简直跟叫喊声没啥两样好不好。
“那辞典里就没有大声这个字眼了!”张承瀚不自觉提高音量。
“我明明很小声啊。”她露出委屈的眼神,嘀咕的看著两人,“要不然我再说一遍好了。”
她再说一遍还得了!
“你乾脆用吼的算了!”两兄弟情绪激动的对著她大吼。
两人都没发现到自己愚蠢的行为。
“白痴。”张承德轻扯嘴角,看不下去的讥诮两人。
“别让我知道什么?”低沉愠怒的声音在三人背後响起。
两名企图偷渡的帮凶,身子顿时僵硬如石雕,动也不敢动半下。
她那一喊……也许……是他们那一吼,果然吼喊得人尽皆知。
张承浩面朝地支额申吟。
张承瀚脸朝上掩眼叹气。
“嘘,不可以让张承恩……呃……”她连打两个酒嗝,“让他……让他知道我又喝酒了。”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他什么都可以允许她做,就唯独喝酒不行,四年前那一吓,已经把他的胆给吓破了。
“嗯……不可以让他知道,他会骂人!嘘……小声点!”她愈喊愈大声,一点都没注意到四周的怪异。
架住她的张承浩、张承瀚,白眼一翻,差点昏倒。
“知道我会生气你还敢偷暍!”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再三跟他担保,只差没斩鸡头立誓,她今生绝不碰一滴酒,结果他的信任得到什么,阳奉阴违背著他偷喝酒,还暍得醉醺醺回来。
是啊,不碰一滴酒,她碰一整瓶酒!
敢跟他玩文字游戏,等她酒醒看他怎么跟她算帐,他非揍得她开花不可!
“咦?谁……唔……是谁在跟我说话?”垂到胸前的脑袋,颇为纳闷的抬起,“张承浩,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不是我!”咬牙声再现,“我是张承瀚,不是张承浩!”
“喔。”她晃了下脑袋,“那是你张承瀚对不对?”
“也不是我!”张承浩磨牙,懒得纠正她了。
“不是你,也不是你,那是谁?”难不成是鬼?她困惑的歪著螓首,半晌後大叫,“啊!我知道了,是魔神仔!”
忍忍忍,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没有用!
“魔你的头!是大哥!”两人终於又忍不住对她咆哮。
张承恩?!在哪?在哪?紧张的转动小头颅四处寻找,左边站著的是张承浩,右边站著的是张承瀚,前面远处坐著的是两位木瓜脸的千金小姐,还有……最後视线落在沙发中那个不知在嘲笑谁的人身上。
“啊,你们搞错了,他是张承德,不是张承恩啦!”呼,好险、好险,逃过一劫,她大大松一口气,展眼舒眉回张承德一笑。
什么?她们搞错人了?!两位千金小姐惊讶的急急转回头,瞠目瞪向张承德,无法相信他不是张承恩。
“你你你……你是张承德?!”这怎么可能?难道她们情报出错?
真是……真是……白白浪费她们一整晚宝贵的时间,可恶、可恶、可恶!
“玛雅。”大哥沸腾的怒火他们顶不住了,张承浩不想受牵连,张承瀚不想遭池鱼之殃,两人决定弃军保帅。
你就自求多福吧!
“大哥在你身後。”两兄弟扳过她身体,很没义气的丢下她独自面对喷火怪兽,逃离危险区。
“啊!”两眼大睁,她大叫一声,“张承恩!”
乌云罩顶。
站不稳的双脚,一时腿软,她瘫倒在地。
昏沉的脑袋陡然清醒,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後,为什么她不知道?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承浩、张承瀚这两个无情无义的混帐家伙,居然弃她於不顾,自个儿落跑,也不通知她一声。
呜呜呜……人家她也要落跑啦。
“很高兴你还认得出我来。”双手悠闲插进裤袋,他微笑目视她,表情温和,姿态优雅,完全嗅不到任何烟硝味。
物极必反,怒到最高点而笑,显示他气炸了。
幸好他们逃得快。张承浩、张承瀚两人直拍胸膛感谢菩萨保佑,不然以大哥偏心的程度,铁定会将怒气转移到他们身上。
张承德放下书本,双手环胸,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两位千金小姐有危机意识的眯起眼,凭张氏四兄弟纵容宠溺倪玛雅的态度来看,直觉告诉她们,倪玛雅的身分在张家非同小可。
倪玛雅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和张承恩相处了四年,就算没模清他的心思,也模清他的脾气。
他这种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她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四年前她大醉一场後的隔天中午。
一样温和的质询语气,一样温和的审问眼神,一样温和的逼供脸色,全身上下无一不温和得教人背脊发寒、头皮发麻、脚底发冷、手心发汗。
记忆犹新啊!
想著想著,双臂鸡皮疙瘩一下子全冒出来警告她要小心。
“我我我……当然……认得……出你。”一张脸孔看了四年,他化成灰她都认得。
“你没有话要说吗?”他依旧维持迷人的笑容。
看似无害,实则危险。
别、别、别……别笑了!这么恐怖的笑容,她心脏承受不起刺激,快跳出喉咙了。
“说说说……说什么?”她皮皮剉。
受到如此严重的大惊吓,她三魂七魄早全飞光了,哪还记得他问什么。
“你为什么喝酒?”他不时三申五令,她却置若罔闻,非逼他采取高压手段是不是。
往前再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他高大的身形如巨山般矗立在她面前,故意制造一股极大的压迫感给她。
自首无罪,捉到双倍。
迎上他凌厉的视线,她哆嗦的吞吞口水。
“我……因为……今天毕业很高兴!”她老实招供,“所以谢师宴……呃……就……嗯……喝了一些……唔……香槟。”
她现在高兴不起来了,只想扁嘴大哭。
说到最後,她头已垂到胸前,不敢面对震怒的他。
“香槟!”张承恩脸上微笑慢慢的变质了,“你记不记得四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记……记得,不可以喝酒……”小脑袋点了两下,沉默一会儿,没下文了。
“很好,你记得不可以喝酒,为什么还喝得醉醺醺回来?”温和的语气添加一丝严厉。
“我没有醉!”她大声否认,“我知道……呃……我知道我在跟你讲话,所以我没有醉……我没有醉得一塌胡涂喔。”
醉鬼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酒的。
客厅响起闷笑声,两道利如刀的视线立刻迸射而去。
两名畏罪潜逃的帮凶,憋住笑马上露出正经八百的表情来。
“你这样叫没醉?”两眼惺忪,双颊酡红,满身酒味,他怀疑她不只喝香槟,说不定还有啤酒。
“我有遵守承诺,我没有喝酒,我喝香槟,香槟是果汁,果汁不会醉的……”疯狂玩闹了一个晚上,强烈的困倦使她打了个哈欠。
这样也能拗!
客厅再度响起闷笑声,两道锐利的视线再度朝他们进射。
“谁跟你说香槟是果汁!”他声音阴森森的,有要宰人的冲动。
牢头气呼呼,人犯傻呼呼,现场只听得见牢头急促喘息声,听不见人犯支吾辩解声。
久久听不到任何应答,又见她坐姿怪异,身体歪歪斜斜,脑袋垂在胸前,有规律的点一下、抬一下,晃动的频律很像是在……钓鱼?
张承恩眯起眼,蹲。
果然,这个皮在痒的家伙。
以为她知错在反省,结果她不是在忏悔,而是闭眼在打盹,当下气得他脸黑掉一半。
“倪玛雅!”他大吼一声。
吓醒头快点地的她,同时吓著正在揣测他们关系的两名千金小姐。
“倪玛雅?”两名千金小姐瞪大眼、张大嘴,惊愕得仿佛撞鬼似的。
啊啊啊啊啊……发生地震了是不是?倪玛雅被惊吓到,迅速抬起头,倾斜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的往前俯,“叩”的一声,她的脑袋撞到大理石。
痛痛痛痛痛……痛呀!揉著发疼的脑袋,她小脸皱成一团的抬起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眨著眼,呆望前面那一张火冒三丈的狰狞脸孔。
“你……”张承恩咬牙切齿瞪的她,被她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发什么神经啊!吓我一跳!”她不停喘气拍胸,“都跟你说我没醉了,你还吼那么大声!你随随便便叫一声我就听见了。”
害她三魂七魄差点全飞光,明天得去庙里收惊了。
“你……”他头冒黑烟,脸色一片铁青。
打个哈欠,她一手揉著困眼,一手揉著额头。
“要熄灯了吗?真是的!要睡觉说一声就行了,干么用吼的?”她抱怨咕哝。
他什么时候说要睡觉了?
“我没力气走路。”她爬到他面前,窝进他怀里,“你抱我。”
他有说要睡觉吗?
“好困……”搂住他粗腰,头靠他胸口,她撒娇的在他怀里磨磨蹭蹭。
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後,她小脸漾出一个贼贼的憨笑来。
又在耍赖了,每次都来这一招,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骂吗?
“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闭上沉重的眼皮,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呢喃声,赖皮的在他怀中睡著了。
等她睡醒,大哥的怒火早全消了,怎么找她算帐。
客厅响起的闷笑声愈来愈猖狂,连张承德的嘴角也忍不住愈扬愈高。
完全拿她没辙,张承恩只能死命瞪著她。
真是愈来愈皮了,简直油条得要命,到底是谁教她用这一招来应付他?
不用猜,铁定是客厅内那两个爱兴风作浪的家伙,他要拆了他们两人的骨头!
啊啊啊……大人,冤枉喔!
不是我。莫名其妙被瞪,张承浩很无辜的露出“不关我事”的表情来。
也不是我。被凶恶的双眸一瞪,张承瀚很无辜的露出“我啥米都不知”的眼神来。
厉眸的主人,嘴唇愈抿愈紧,显然不相信他们。
两兄弟频频喊冤,真的下是他们啊!大人,冤枉喔!
“她是……她是倪玛雅?”马安琪两粒眼珠子险些掉出来,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倪玛雅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倪玛雅。
简直天壤之别,悬殊差太大了,令人难以置信!
若非眼见为凭,打死她她都不相信当年那个又矮又小又瘦的倪玛雅,会由一只丑小鸭蜕变成一只美丽的天鹅。
女大十八变,四年的变化实在太惊人了!
气冲冲走出书房,马太太夏露突然呆住,反应和老大继女一样,瞠目直瞪著张承恩怀里的人。
“她是……玛雅?”她下巴快掉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是倪玛雅!”马安妮拒绝接受事实。
麻雀是不可能成得了凤凰的,不管经历多少年的变化都一样,麻雀永远都是麻雀,绝对变不成凤凰。
见大哥收回凶恶的视线,低头注视怀中憨醉的睡美人,张承浩不再正襟危坐的跷起二郎腿。
“这位表妹,恐怕你要失望了,她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倪玛雅。”自个儿找上门来送死,他会很乐意的各赏给两人一记拳头。
目不转睛的看著大哥脸上紧绷的线条,随著凝视倪玛雅醉容而逐渐柔和,张承瀚嘴角不禁咧到最大。
“四年不见,你们该不会连自己的继妹都已不认得了吧?”厚脸皮的跑来认亲戚,却不认自己的姊妹,悖於常礼,居心叵测。
“啊?你们还是听不懂喔?好啦!表哥我再说明白一点啦!她就是曾经在你们家,被你们欺负长达两年多的那个可怜的倪玛雅啦!”耳朵没聋的人,都听得出张承浩的嘲讽。
“现在呢,你们可仔细听清楚了,谁也别想再欺负她,敢动她一根寒毛,我阿祖头一个找你们算帐,我父母亲绝对饶不了你们,我们四兄弟肯定叫你们吃不完兜著走!”
言下之意,倪玛雅已正式被张氏家族纳入羽翼下保护,不长眼的人就尽管欺负没关系,张氏家族铁定倾全力围剿歼灭。
这一次可不会像四年前那样手下留情,只是撤资、抽银根、划清关系而已,保证让她们露宿街头当游民,体验一下当乞丐的滋味。
夏露刷白了脸,终於明白四年前得罪了谁,原来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难怪她先生的表堂姊非但不借钱给马家的公司纾困,甚至惩戒的和马家断绝关系。
万万想不到,她弃之如敝屣的女儿,张家竟视之如珍宝。
该说是上天给她的惩罚,或该说是玛雅的好狗运?
“咦?你不就是玛雅那个没心没肝没肺没肚的冷血母亲?”眼尖发现夏露站在不远处,张承瀚逮到讥诮机会,不留情面大肆抨击。
“真想不到世间上会有如此残忍无情的母亲,好歹玛雅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居然以凌虐她为乐,甚至纵容那两只丑八怪的肥猪欺负她,你说,你还是人吗?”
“我……我……”无言以对,夏露狼狈不已,选择落荒而逃。
“两位表妹想留下来过夜吗?”阖上书本,张承德完美的唇办弯成冷笑。
“要过夜是可以,不过得麻烦你们自己去打扫客房。”张承浩摆明刁难人,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客房在後侧。”张承瀚为她们指点,“别定错了,通道右边第一间是管家的房间,第二间是你们阿姨夏雪的房间,第三间、第四间才是你们的房间。”
“那里!”马安琪讶异的瞪大眼,“承浩哥,你别开玩笑了,那是佣人房,不是客房。”
把她们当成傻子耍,未免太过分了吧!
“这位表妹,我是承瀚哥,不是承浩哥,请不要认错人。”张承瀚比著自己,纠正她第一百零一遍的错误。
“你们的身分只配住那里。”抱起睡得不省人事的倪玛雅,经过客厅,张承恩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看也不屑看两人丑陋的面孔,直接上楼。
出师不利,已够呕了,现在又被连番冷嘲热讽,这股窝囊气马安妮实在吞不下去。
“姓张的,你们别欺人太甚!”不堪被激,她愤怒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们就是欺人太甚,怎么样?不爽就走人啊!走啊、走啊!”张承瀚赶人,“奇了,你怎么不走?我这么明显赶你,你怎么还有脸皮留下来?”
“你——”从未受过如此难堪的羞辱,马安妮气得一张容貌几乎扭曲变形。
“张承瀚!你竟敢如此对待我们?”马安琪目皆欲裂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破口就是一阵大骂。
仅一眨眼的工夫,两姊妹前後露出原形本性,卸下乖巧温驯小绵丰的外皮,是只张牙舞爪的酷斯拉。
两人苦心费力维持的端装形象、高贵气质,全随著吼骂声而毁於一旦。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就你们可以欺负人,别人就不能欺负你们吗?”张承瀚嗤哼了声。“这滋味如何?不好受喔。”
终於亲自替玛雅报仇了,明天得记得向她邀功。
“啧,你们怎么露出那种眼神?感激我是不是?”他佯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三八,都是自己人,干么那么客气?这是承瀚哥我送给你们的教训大礼,记得收下啊!别再忘记了唷!不然改天换场面、换对象,可是不会像今天这样好看的喔!”
“你——”两姊妹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燃火的眼眸一副恨不得能抓花他俊脸。
为善必昌,为善不昌,祖上或自身有余殃,殃尽乃昌。
为恶必殃,为恶不殃,祖上或自身有余昌,昌尽乃殃。
“再送你们几句话,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望两位施主切记。”他这会儿变大师了。
“张承瀚!”两姊妹快气疯了。
“嗯哼,两位表妹,玄关处有面大镜子,你们要不要去照照看,你们现在是什么德行?”张承浩讽刺的挑了挑眉,“你们的模样,看起来真像是个母夜叉。”
“恐怖唷!”张承瀚在一旁做特效,戏谵的嘴脸真的很欠揍,“有多恐怖?架恐怖!”
“李婶,送客。”不和她们废话,张承德直接下达逐客令。
“快走吧!你们这两只马不知脸长的丑八怪,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们老爸都没脸来我们家了,你们母女三人怎么还有脸来,不觉得汗颜吗?”有这种认钱不认人的亲戚,别指望张承浩会对她们多友好。
没相应不理,否认到底,已算是客气的了。
还偶尔让她们进来喝茶攀关系,更是他们张家最大的礼遇。
“真悲哀,我们家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亲戚?我实在想不通耶!幸好是一表三千里里里里里的……咦?搞不好是她们编出来骗我们的亲戚哩。”张承瀚在她们拂袖离去的背後嘀咕。
“话讲得多好听,只有笨蛋才不知道她们是假投资之名,行挥霍之实,为了借钱、骗钱、拐钱,她们母女三人,四年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张承浩嫌恶的咕哝。
两兄弟自言自语的声音,小到她们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摆明著是故意的,目的是希望她们知羞别再上门,用意是希望她们能改改贪婪的本性,戒掉奢侈的坏习惯。
马家已不再是四年前富有的马家,饶是拥有多雄厚的财富,终究也禁不起她们毫无节制的挥霍。
坐吃山空,迟早有天会一贫如洗。
再不觉悟,学著节俭,马家由一级富豪成为三级贫户,指日可待。
家族中有这种像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跑,关系远得快到天边去的远房亲戚,还真不是普通的令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