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担心,别让我找不到你,我求你了!”
“我只是想要捞鱼,对不起……”她不知道他看丢自己,她还以为他就在身后,路惟洁小脸上满是歉意。
“你这个调皮鬼!”他松开她,学她刚才的举动,狠狠敲了她额头一记。
“哎哟,疼!”她缩了缩脑袋。
“就是会疼才好,疼才会记住。”
“坏人。”她委屈的嘀咕。别过脸,兀自蹲在捞鱼的摊贩前,不想理睬黑脸孙少怀。
“看来今天不让我大展身手,老天是不甘心了。”他自信满满的说。
“哼,又在自以为是了。”她当场吐槽他。
这家伙刚刚也这样大言不惭的说过啊,结果呢?根本是杠龟天王一枚。
“你懂不懂捞鱼啊?这是种需要技巧的玩意儿。”他掏出铜板,“老板,来两支。”
“好。”长得像弥勒佛的老板笑嘻嘻的给了两支捞网。
“喏,拿去,反正我不冀望你,你只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咳!”她就是不服气。
率先将捞网放下水,路惟洁专心的逡巡着鱼只,等到有鱼儿悄悄靠近,她提气将手臂高举,受了惊吓的鱼儿挣扎,薄薄的捞纸就这样被挣破,鱼儿重回水中乐游游。
“讨厌,差一点点。”她鼓着双颊。
“学着点!这个捞鱼不可以用蛮力,而是要用巧劲,得让捞网慢慢的和鱼群融为一体,让鱼无从察觉异象”
孙少怀捞鱼不捞鱼,满嘴的理论,惹得她很不给面子的打起呵欠来,
“哎,你当我在说废话就对了啦?”
“是很像啊!你看,隔壁的小弟弟都捞了四五只?你连个影子也没有,光会说,逊!”
他被激怒,手一震,惊动了水里的鱼群,鱼儿扑通乱跳马上钻破捞网。
“看,都是你!我不管,今天没捞到鱼我们就不回去。”他坚持的气势把老板给骇住,赶紧多掏出几支捞网让他挑选。
一支、一支、又一支……当孙少怀的脚边集满二十支捞网,总算有只笨鱼赏脸,傻呼呼的被他逮住。
“哈哈,看吧!我就不信有谁能挣月兑我孙少怀的手掌心!”
路惟洁蹲在一旁痛苦的忍笑。
花了时间,总算拿到战利品,路惟洁从老板手中接过小金鱼,隔着塑胶袋逗弄着。
孙少怀牵住她的手,两人开心的离开。
她把小鱼高高举起,透着路灯凝望着小鱼,“少怀,一只是不是太孤单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捞一只?”黑白分明的眸里写满认真。
他抬手模模她的脸颊,“是呀,一只实在太孤单,应该再有一只好跟它作伴。鱼跟人一样,都害怕孤单的。”
蓦地,他低下头一把抱住她,“惟洁,如果我感到孤单,你会陪着我吗?”
“少怀……”
“会吗?回答我。”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低嚷。
“我不知道……”手足无措的她傻气的回答。
推开她一些,“你……打算要离开我吗?”他不安的问。
她猛摇头,清秀的脸庞涌上忧伤,“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需要我,毕竟,你曾经放开过我的手,而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疏远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她说起十七岁的往事,
尽管事过境迁,可是每每想起这件事,她的心还是会浮现一股无以名状的酸楚,不断椎刺着她。
她始终不知道那个转捩点是什么,可是孙少怀确实离开了她,这让初尝恋爱的她深深受了伤害。
她怕啊!她怕这个男人又要离开一次,那她会心碎的。
“不会再发生了,绝对不会。”
“少怀,我不要再假扮你的新娘了,我不想要再这样假扮下去……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她把心里的话对他全盘托出。
她喜欢他,一直以来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没有忘记过喜欢他的感觉,她只是佯装不在乎,以为这样就可以不难过,可是心里还是会觉得酸酸的,她是喜欢他的,从十七岁就开始。
“那就是真的吧!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就算你要离开,我也不会再放手
他捧住她的脸,毫不犹豫的覆上她的唇,深深的吻住她。
这个晚上的双人床不再是属于一个人。孙少怀搂着怀里的女人,极其投入的在她每一寸肌肤上落下啄吻。
路惟洁双眼迷蒙的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任由他月兑去彼此的衣裳,她的手指顺从且依恋的碰触着他的脸庞、身体,掌心大胆的感受来自他的体温。
抚模的动作越来越炽烈,浓烈的渴望在两人之间骤升,她淘气的闪躲,他则霸道的追上。
“为什么躲开?”他用低哑的嗓音逼问。
她别开脸选择不答,灵巧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扭动挣扎,存心不称他的心意。
她羞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更遑论是让他觉得快乐舒服……这一刻,她反而怯懦的想逃了。
“别……少怀!”她忍住颤栗,不住的讨饶。
霸道的孙少怀可不依从她,结实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激烈的吻着她颈后,挑弄得她几乎无法抗拒。
“少怀……”
“我说过,不放的,再也下放!”他宣示着决心。
她羞懵了,被他探至身下的放肆举动惹得两眼迷离,全然没料到本能的挣扎扭动反倒激起他更强大的。
“别抗拒我,乖,别怕!”他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整个霸占囚困。
在她娇喘不休的时候,霸道的闯入她柔软的身体。
“少怀,好疼!”路惟洁浑身紧绷的攀住他的肩膀。
濒临极限的克制逼出了他的汗水,他再也无法压抑本能的渴望。
他像个王者似的搂住她,不断的带动她身体的所有感受,霸道的温柔叫人神魂颠倒,双人床上的吟哦压抑却又动人。
孙少怀凝视着身下不住唤着他名字的她,快感不断的冲击着彼此,引发他的喘息和她的低泣,在他反覆的抽挺中,一股空前的刺激深深的占领了两人,逼得他们几乎发狂。
就在瞬间,狂喜的浪潮在身体里进发后渐渐消退,留下动人的余韵,紧紧拥抱的彼此分享了最美好的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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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厨房里,两双眼睛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合作无间的共同熬煮出一锅甜度破表、焦味也破表的地瓜粥,浓浓的烧焦味加上甜得腻死人的滋味,实在经典得让大家敬谢不敏,光尝一口就惹得他们惨叫连连、想吐连连。
“噗!天啊,这是什么东西?”素来最厌恶吃甜食的孙少熙率先发难。
“嗯,也太甜了吧?我们家又没有人在糖厂上班。”孙少蓉把目光先瞟向路惟洁,又看看故作镇定的大哥,“而且烧焦味好重喔!”她不由得心生纳闷。
孙少怀瞥了挑剔的家人一眼,目光又扫向无辜的工人,虽然有点愧疚却还是好面子的狡辩,“什么烧焦味,少胡说八道了!这是我精心研发的炭烧地瓜粥,在美国,炭烧咖啡可是很赞的玩意儿,我想,炭烧地瓜也应该可以成为经典中的经典。怎么,不好吃吗?有谁觉得不好吃了?”意图用他长孙的地位压制大家的抗议。
“啥,是你煮的?!大哥你吃错药啊,干嘛一大早起来煮什么恶心的炭烧地瓜粥?”孙少熙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不行吗?好东西要跟大家分享,我可是因为这样才牺牲睡眠帮大家煮了这一锅,真是好心被雷亲。”孙少怀抵死不承认是因为打赌输了,才不得不早起帮忙煮粥。
“我今天如果拉肚子,大哥你就完了。”孙少蓉鼓胀着脸,不认同的对大哥抗议。
“拉肚子有什么关系,擦一擦,明天又是一条好汉。”孙少怀还在强词夺理。
“大哥,你好额心喔!”她不敢苟同。
坐在对面的路惟洁窃窃的笑着,静默观战的打定主意不卷入这场炭烧甜地瓜粥的战争,她忍耐的张开嘴巴,把剩下的半碗粥囫图吞枣喝下肚,旋即蹑手蹑脚的开溜回房。
一进房间,她倾身呈大字状扑向双人床,整个人顿时都放松了。
困,实在太困了!昨天夜里被孙少怀这个天字第一号的霸道鬼那么一折腾,她浑身又酸又累,今天早上还差点起不了床呢!
不过,反正接下来一整天有个愿赌服输的家伙得乖乖负责洗衣、煮饭、打扫,她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来补眠。
把脸埋在被窝里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突然,有只大掌拍上她的小,“好啊,被我逮着了吧!竟然躲回来睡觉。”
“人家真的好累啊。”枕头上传来她的咕哝。
“你很没爱心耶,刚刚看我被大家围剿,就不会伸手援救我一下,你就这么不爱我?”孙少怀不开心的爬上床,坏心眼的压上她。
“啊,不要这样啦!我真的好困好累,而且我看你刚刚应付得挺好的啊!少熙跟少蓉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嘿嘿,那是一定要的啦,我好歹是大哥,大哥的威严可是不容亵渎的。”
“那么现在,我说这位孙家大哥呀,你是不是应该出去洗碗、煮茶、晒衣、打扫、煮点心……”她细数所有的杂务。
“那你呢?”
“我呀,就偷得浮生半日闲小眯一下喽。”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他孩子气的嚷起来。
“因为我没有赌输呀!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一起做。”他耍赖。
“不行,我真的太累了。”路惟洁整个人昏昏欲睡。
他低下头,“是不是昨晚累坏你了?”语气暧昧。
“讨厌,走开啦!”她羞得想躲开他。
“回答我,是不是?”他逼她正视问题。
“是、是啦——”
“哈哈哈……这样就累了,那只是小试身手而已哎。”
她睨他一记白眼,“孙少怀,不要再说了啦!”作势要踢他下床。
厚颜无耻的孙少怀依然赖着不走,眼神一暗,他霸道的扣住她的下颚,不由分说就探入她口中与之交缠不休。
路惟洁哪是他的对手,挣扎几下就彻底沉沦了,浑身虚软的任他拥着、吻着、抚逗着……
“少怀,别这样……”她被探入衣下的大掌惹得娇喘连连,赶紧讨饶。
他沉溺于温柔乡里,头埋在她颈窝不住的低喘着,“天啊,我真不想离开你。”
半晌,他又意犹未尽的深深吻了她一口,用低哑的嗓音说:“你欠我一回,晚一点定要你加倍还给我!”
说完,他终于愿意放开她起身离开,临走前,回眸一记魅惑的目光差点把路惟洁烧了。
她把臊热的脸埋进被窝里,浑身焦躁,不知如何是好。
都怪他,都怪这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孙少怀!再这样下去,双人床上岂有安宁的一天?她忍不住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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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入冬,孙家果园的工作又多了一项,除了收成之外,还得忙着准备梨子的寄接工作。
这天,用过了午饭,路惟洁搬了张矮桌到屋外走廊,身上披着毛料斗篷,边晒着暖阳边打着算盘,偏偏手指不灵活,一个不小心,方才在算盘打上的数字全都乱了。
“啊!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我不能用计算机?这样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的瞎打,我要打到民国几年才能把这些帐算完?”她抓乱头发,痛苦不堪的嘶吼着。
一不作二不休,索性将脑袋往面前的帐本砸去,再也不愿起身。
孙少怀远远走来,就听见她一个人嘀嘀咕咕个没完,也不知道在嚷些什么,一下子歇斯底里的猛抓头发,一下子又趴在桌面装死。
他忍俊不住,走近的同时,好奇的瞥了一眼。
帐本?他有些诧异,心里顿时浮现一股奇异的情绪。
为什么她会拿着孙家的帐本?难道女乃女乃她……
想着想着,他露出一抹微笑。
看来,女乃女乃也打从心里认同了他选的新娘,要不怎么可能把具有传承意味,且向来被视为孙家一级机密的帐本交给她。
“笑什么?”把头埋在桌上的路惟洁突然别过头来,幽怨的瞪着他。
他敛起笑容,“没。”随即转身进屋去。
她合上本子,赶紧起身跟上。
“你不是在忙?”
“少怀,你可不可以跟女乃女乃说……”她可怜兮兮的开口。
“说什么?”
“叫她让少蓉把我的计算机还来啦!”
前几日,女乃女乃突然要少熙来叫她过去,不由分说的就把帐本、算盘塞给她,要她依照上头的方式在期限内把帐目算清楚,还要她巨细靡遗核对无误。她想说只是加加减减应该没什么困难,虽然女乃女乃给的是算盘,可又没规定不能用计算机,是以她欣然接受了。
可是,谁知道当她回到屋里喜孜孜的拿出计算机准备大展身手时,神出鬼没的少蓉竟然一把抢走她的计算机,任她怎么哀求都不理。这还不打紧,一翻开帐本,她彻底傻眼了,密密麻麻的细项写得天花乱坠不说,里头的一笔一画竟然还是用小楷毛笔写成的。
路惟洁懵了,打小她什么都在行,就是对软趴趴的毛笔没辙。
“还有、还有,人家不会写毛笔字啦……”路惟洁的脸苦得跟黄连似的。
“喔。”孙少怀淡淡一应。
“喔?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会喔?孙少怀,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啦!”她气愤的用拳头不断朝他后背攻击。
他也不拦阻,任她发泄着,迳自在橱柜里翻箱倒柜的找着。
一回头,他手上多了把刀。
“你——”路惟洁骇住了,手上的拳头还举得半天高,“你干嘛拿刀?”
不会是嫌她烦,嫌她罗唆,打算一刀宰了她吧?小脸花容失色。
“终于找到了!”他用手指探探刀面锋利与否。
“你找刀子干什么?不会是要杀我吧?”
曲起手指,他二话不说就是一记爆栗,“你的脑袋究竟都装了些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不然好端端的你拿刀子干什么?不会是要去斗殴吧?天啊,孙少怀,你都几岁了,还这么血气方刚……”她劈哩咱啦的叨念不停。
“路惟洁,寄接用的梨枝到货了,我只是要去帮少熙处理那些梨枝,最好我有空去跟人家斗殴啦!真要那么闲,我宁可拉你来玩床上大战,省得你胡思乱想。”他没好气的说。
“,你才胡思乱想啦!”她又捶了他一拳。
孙少怀转身走出屋子,忽然顿下脚步,“要来看看吗?”
“可以吗?我可以去?”她一脸期待。
“废话。”
“可是、可是那东西……”她为难的看着叫人头皮发麻的帐本。
“先收到柜子里去,晚上我再帮你。”
“真的吗?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光会说好有个屁用,完全没有实质效用,“先说,你要怎么报答我?”他可是十足的精明呢!
她仰起头讨好的说:“那你想要什么报答?说呀,我都依你。”
他低下头夺了一个吻,“这个吻勉强称得上是蝇头小利……我要你帮我生个小女圭女圭,如何?”目光流动着诚挚且浓烈的情感。
她娇羞的躲进他怀里,“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他追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很讨厌哎!”推开他,她转身掩饰的收起帐本,匆匆的塞进抽屉里,她活像是只被煮熟的虾子,满颊霞红。
“你害羞了是不是?”站在她面前,他深深的注视着她的脸蛋问。
她低下头,抿着唇就是不答。
静定的瞅着她须臾,他咧开得意的笑容,“看来问你不准,我得自己多加点油才实在。”
带着爽快的朗笑声,他得意的走在前方,大笑的同时,不忘伸出手掌等待某人跟上。
路惟洁心头一暖,迈开细碎的小跑步,一把握住他递来的手。
她有预感,今年的冬天绝对会是个温暖的季节。
仓库外,装着大批寄接梨枝的纸箱一箱又一箱的摆放在地上,孙少熙蹲在地上,一一打开,仔细的检视着货物的品质。
“少熙,如何?今年的品质还可以吧?”孙少怀出声问。
“都很不错,我已经联络好寄接的工人,明天就开始上梨园寄接,今天可得多削点枝段备用了。”孙少熙虽然年纪轻,可也许是长期在果园打滚,对于农忙的事情远比孙少怀还要来得清楚。
“我也来帮忙了。”路惟洁开口说。
“好啊,少蓉还没下班,正好少个人手,大嫂可以来帮忙把枝段沾抹药膏。”
“唉……孙少熙,我劝你最好得有心理准备。”孙少怀意有所指的提醒弟弟。
大掌猛地拍上额头,孙少熙笑着回应,“啊对,大哥不提醒,我都忘了,是该有心理准备。”
“哎,你们两兄弟很不够意思喔!”她埋怨的瞪了两兄弟一眼。
张罗了台灯、椅子、罐子,各自找了个位置,大伙儿开始聚精会神的刨裁着梨枝段。
身为独生女,路惟洁一直没有机会体会到兄友弟恭的融洽,直到来到孙家,她才知道原来有人陪伴着自己的感觉有多好,她知道自己彻底的爱上孙家这种融洽的感觉,她也知道,除了这里,这辈子她哪儿都不想去。
她崇拜的看着孙少怀专注的神情,浓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偶尔他回以温柔的注视,她开心得就要飞上天去。
“咳!咳!空气有点奇怪。”孙少熙不自在的说。
“奇怪?”她纳闷的问:“为什么?”
“有一种过分甜腻的味道在飘浮,好腻好腻喔……”他直打哆嗦。
愣了半晌,路惟洁总算听明白他口中的椰揄。
“孙少熙,你真是个坏小孩!”
“大哥,你老婆骂人了,我好怕喔!”孙少熙放大胆子跟嫂子作对。
孙少怀马上撇清关系,“那是你们叔嫂的恩怨,不要拉我下水。”
嘿嘿,左一声大嫂,右一句叔嫂,这种感觉还挺叫人喜欢的嘛!他在心偷偷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