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星期日,尚家二楼的起居室里,回荡着以中文发音的电影对话,除此之外,寻不着另一种声音。
影儿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连台词几乎都能默背的爱情电影,心不在焉的抄写着食谱,短短的一小时内,她抬眼偷觑尚寻欢的次数,手指头和脚趾头的数目加起来也不够用。
看完报纸、看经济周刊,他的视线压根儿没在她身上逗留过,难道美好的星期假日就要这么虚度了?
影儿愈想愈不对,关掉了光驱,合上了医学书籍,开始在他身边晃来又晃去。
「阿尚?」她试着叫看看。
没有回答。
「阿尚?」她不死心的绕到沙发后头,双手背在身后,弯低了身子欺近,瞧着教他专注其中‘细细麻麻英文印刷字体。
「嗯。」尚寻欢察觉惹他分心的淡香更近了。
很好,说话了。影儿再接再厉,「你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聊?」
「还好。」尚寻欢不为所动,目光仍旧锁在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下半年度营运方针上。
响应从一个字变两个字,有进步。「可是我很无聊。」影儿在他身旁的沙发坐了下来。
「那就找点事情做,不要让自己无聊。」但那件事绝对不要和他有关,绝对不要是坐在他身旁和他说话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关系不能再如此悬宕下去了。
她说过要努力让他爱上自己,但他白天得上班,只有晚上的时间可以和她说说话,现在却碍于他的病,让他们连仅剩的相处时间也没了。在这种情况下,女人该怎么做,才能加速掳获男人的心?
献身!这是她唯一想到的方法。
就她所听来的,男人都很喜欢,那么她用这一招来拉近两人的关系,患该会比较快吧?
只是,她该怎么做才好?总不能就这样扑向他怀中吧?有的女人能够直接邀请男人和她,但她不能。
她一辈子从没有引诱过男人……噢,她是曾经调过情,在电话中、网络上练习吸引男人的艺术,但虚拟的气氛和此刻不同,她不曾面对面诱惑男人,要对方对她俯首称臣……
讨厌,她这些日子的努力根本碰到他就自动销毁了,全无用武之地!
「妳不会打算依赖我找事情给妳打发时间吧?」
「阿尚……」影儿试着贴近他,企图营造出一股氛围,纤指在他手臂上以不规则的动作轻画着。「你陪我,好不好?」
他受不了了!
「不好!」尚寻欢用力合上手中的杂志,正眼与她对视。「妳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她从刚才就一直偷瞧着他,害他拚命臆测着她的意图,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坐下来后,究竟看了多少东西进去脑子里。
早已习惯女人目光注视的他,居然让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人家在努力让你爱上我。」影儿以哭诉的语气抱怨他的不解风情,枉费她的一番苦心。
尚寻欢差点没昏倒,「妳能告诉我,妳这算哪门子的方法?」
「你都没感觉到吗?我变了!」
「没有。」他很不给面子的回答。哪里变了?她还是和之前几天一样,有足够的本事将一个正常人给搞疯。
「怎么可能,我明明在镜子前练习很久了!」影儿懊恼不已,不信邪的瞥瞥仪态万千却又风情万种的坐姿,她明明就照书上写的做了,为什么发挥不了该有的效益?
「练习什么?」
「用眼神挑逗,以声音勾引,再辅以动作暗示。」说话的同时,长长的眼睫不忘随时搧出诱人妩媚,动作频繁得令她的眼睑都发酸了。
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现在的她既有邻家小女孩的清纯,还具备性感成熟的女性魅力?
他知不知道要讨好保守的尚家佣人,还要取悦外传放荡不羁的他,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妳既挑逗又勾引再暗示的,有何用意?」撞上她,男人该有的思考能力全部融化瓦解。
不知是怒火,抑或是欲火,尚寻欢望着那粉色菱唇勾着诱惑人的弧度,顿时口干舌燥,抄起茶几上的冰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因为她的坚持,现在他的饮料被迫只剩两种选择,不是透明色的白开水,就是绿色的小麦草汁,什么茶啦、咖啡,全都踫不得。
「你真的不知道吗?」这种事……真要由她来开口?好难为情啊!「就是那个……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的……感情好象一直在原地踏步……」
「说话这么断断续续、不干不脆,不像是妳。」尚寻欢好象了解她话中所指,但又不确定,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她的吞吞吐吐,让他更缺乏耐心。
她,让他血液里的矛盾因子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他一直认为美丽是恶魔的工具,用来诱惑男人堕落,而此刻,光看着她罢了,他不只堕落,甚至已经快沉沦了!
他身旁从不乏美女,为何唯独她能引起他最深的渴望——一种比更浓、更强烈的渴望?
「哦哦哦,你真的笨死了!」影儿又急又气,只能豁出去了!「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来看看,说不定这样你就会爱上我了!」
话是很有勇气的吼了出来,人却在惊悟自己招了什么秘密后,一点信心也没有的垂着头,后悔莫及。
彷佛一世纪那么久的一分钟内,空气的张力不停地变化。
「妳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吗?」强稳住波涛淘涌的心神,尚寻欢冷静的问。她如此主动邀约,他怎么拒绝得了?
原来她煞费苦心的拋媚眼、磨蹭动作,都是冲着他来的。对于女人的勾引,他也许不是来者不拒,但何时在被挑起的当口忍耐了?
「反正我也没做过,我们日后还是夫妻……而且你看起来很厉害……」说了都说了,这时候再否认只会愈描愈黑,影儿只觉得羞得无以复加。
「这种能力用肉眼可以看得出来?」什么形容词都有,真的败给她了。
不过她说的不错,他又不是不娶她,干嘛觉得和她发生关系会很愧疚似的?他们会有婚姻,只是时间长短未定。
「还有……你非常的亲切。」前,都要聊这些吗?这让她很别扭耶……
「小心,妳可能正给我冠上我没有的德操。」说他亲切,这会儿他心里头的想法可比恶魔还邪恶。
「那么我能……引诱你吗?」
「这是征求允许,或是表达意见?如果是前者,我会毫不保留地给予允许,如果是后者,答案是毫无疑问的『是』。」
这代表什么?他答应了?怎么这么快?
「你……可能不会喜欢它……」影儿双手支着身后的沙发,犹豫在逃与不逃的念头里。
「我为什么不?」尚寻欢了然她的思绪,不给她逃离的空间,将她搂得更近。她玩得他上火了,却想打退堂鼓?他恐怕不会允许。
「据我所听到的,男人喜欢当狩猎的那一方,你不会喜欢模式反了过来……」太恐怖了,他的眼眸有着邪魅的美丽,会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沉溺其中。
「我不一样,我愿意接受妳的狩猎,我的长发影儿。」
「我……」影儿进退维谷了。都怪她的嘴巴,没事逞什么强,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妳不是要努力让我爱上妳吗?不会临阵退缩了吧?」尚寻欢了解她的下安与羞窘,但他不打算怜香惜玉,是她先将他逼上粱山,在下不来的情况下,只能拉着她作伴。
「我……没有!」
影儿真想死了算了,她的声音竟然不合作,硬是透露出自己的恐惧。
「妳看起来好象很紧张。」
她将身子撑挺得直直的,「我没有!」很好,这次没有口吃了!
「妳已经开始诱惑我了吗?」尚寻欢的呼吸都岔了,她天生的丰满透过衣料看来,更勾勒出令人意乱情迷的遐想空间。
「我——」注意到他的视线睇着自己耸挺在他面前的胸房,影儿慌张的双臂环胸。
「妳不会又要说我没有了吧?」他轻笑的调侃。
「不是!」影儿恶声恶气的白他一眼。
她紧张得要死,而他竟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得她火气大炽,心跳时快时慢,呼吸乱了顺畅。
「那我们要不要看看呢?」尚寻欢知道自己的身躯正紧绷着兴奋的期待。他承认,要她的绝非今天才燃起,打从第一眼在别墅门口,看到那道深刻的时,他即对她有了邪恶的念头。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让他失去了驾驭自己理智的力量。
这几天,美女睡卧在旁,他夜夜作着活色生香的低级美梦,当然,春梦不可能了无痕,他隔日早上起来的样子,通常落魄得紧,尤其是那黏附发泄证据的内裤,若不事先自己洗过,他根本没有脸拿给洗衣房的下人。
人家会怎么想他,女人之于他往往呼之则来,而今他却自己解决?!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
影儿盯着他,手指头没有意识的抓着胸前的衣襟,她的胃在飘飞,无法确定自己的感觉。
这是她的提议,因为她想为两人凝滞不前的关系努力,因为她很希望他爱自己……哎呀,算了,她不想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她非要找出那么多的理由来解释,反正她愿意给他,而他得爱她,就是这样。
「来吧,我豁出去了!」身子一向前,她没有预警的将尚寻欢扑倒在沙发上。
一阵笑声愉快的奏起,尚寻欢让她坐回原先的位子上,自己跟着爬身坐正,一只手臂却未离开她纤细的腰肢。
「影儿,我很喜欢妳豁出去的冲劲,但妳这番气势让我有种恶羊扑狼的错觉……妳也渴望我很久了吗?」
「我不知道……」瞥见他轻点自己额头的手指,影儿陡地想起她还有一事尚未观察完毕。「阿尚,你的手借我看一下!」
尚寻欢很习惯她霸道的行径,只是他不懂影儿用手指测量他手掌长度的举止有何用意。
「妳在做什么?」
「啊啊啊!」
「妳这回尖叫又为哪桩了?」他的掌心既没脏东西,也没长瘤,她叫个什么劲儿?
「你看到没有?」影儿无法置信的望着他仍摊平的手掌和自己拿来当尺的拇指和中指,眼里写满恐惧。
「看到什么?」
「你的手指好长!」
「我是个男人,手指头若比妳短象样吗?」就为了他的指头长度,她居然想轰掉他的耳朵。
影儿突然将他的手掌翻回了正面,这会儿观察的重点是他的指甲。
「啊啊啊!」她再度放声喊了起来。
尚寻欢在崩溃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我求妳,别叫了!等我待会儿贯穿妳时,再一道叫个够。」
「我不要了……」影儿推拒着他环在自己腰际的力道。
「妳不要什么?」
「我不要和你了!」
「为什么?」方才的豪放女,是他在作梦吗?
影儿逃不开他的搂抱,颤悸的表明真相,「我看书说男人的食指顶端到手掌的底部,就是他宝贝的长度,至于是还是睡着状况不得而知……以前国中健康教育课有学过,我知道男人时那儿会比平常还大。你看看你的手指,我把手掌张到极限,拇指和中指的长度还不够测量,如果它代表你睡觉时候的长度,也未免太长了!
「再来,男人拇指指甲上的浅白色半月型部分,占的体积愈大,就表示他的宝贝亦同样可观,而你的又大又宽……你符合所有猛男的外观条件,你说我若和你不会痛死吗?书上有说,女人的第一次若遇上这种男人,肯定会痛上好几天……」
「妳打哪儿弄来这种书?」她说得正经八百,尚寻欢却听来一肚子怒火。这有真实的证据吗?又或者只是坊间传闻的危言耸听?
「从台湾带来的。我怕你会嫌弃我没有经验,所以来美国之前就先到书局去买了一本性学宝典——」
「把那本书给丢了,写的全是些无稽之谈!」
「难道你的宝贝和手掌长度不成正比吗?」影儿有丝庆幸,却又难掩失望。书上写了,宝贝长度较长、较大的男人,往往不需任何特殊技巧,即能带女伴攀上的高潮……
她虽然怕痛,但不是只有第一次会痛吗?他们应该不会只做一次而已,她也想体会高潮的感觉,他若是无法满足她,那该怎么办才好?
「妳……」尚寻欢有种想掐死她,而后自尽谢罪的冲动。她就是有得天独厚的本领,将一个男人搞得乏力面对。
他的尺寸确实比一般男人的来得好,但他不同意这印证了那本性学宝典写的歪理……
「影儿,还痛不痛?」
影儿点了头之后又摇头,「一点点,可是好累喔!」接过他手中的纸巾,她帮忙擦拭他男性象征上沾惹的血迹,好喜欢两人之间的这种亲密。
「以后我们常做,当它是一种运动,妳就不会觉得累了。」尚寻欢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然后自己先躺下,让她贴附在自己的身上。
狭窄的沙发上头,容纳着一对绝对密合的男女。以往尚寻欢当是一种发泄,发泄完了,穿上衣服,顶多再洗一次澡,然后便离开,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抱着女人和她说话,安抚她的情绪。
难道处女就如此与众不同?
「阿尚,我这么努力,你有没有一点点爱上我了?」影儿轻啮着他的肩胛骨,好累却又好满足。
尚寻欢顿了一下,「也许有吧!」
「真的?」
尚寻欢未思虑那么深入,不做正面的回答。「影儿,今天晚上到我房间来睡吧。」
「不行!」影儿挣扎着要起身,却又被他压了回去,「我睡相不好,会打扰你睡觉……」
「不会的,昨晚妳没来,我反而睡得不好。我想我是习惯成自然,这会儿身上没有一点压力,是睡不着了。」
「你说的是真的?」影儿径自喃喃念着,「我昨晚也睡不好,身体明明暖呼呼了,可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姿势都不对。」
「那就一起睡吧。反正妳不是去医院帮我拿了药吗?有吃药治疗,相信没问题才是。」
「嗯,好棒哦,我不用一个人睡了!」影儿兴奋的欢呼,忘了身下还有一个男人,他经不起她一丝一毫的扭动。
「影儿,别动,妳这样会勾引我再要妳一次!」他的命绝对会了结在这个傻女人的手中。
「阿尚,我好热……」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看得影儿全身似要着火。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可是我们不能再来一次,妳现在最好先休息,我不希望妳明天下不了床。」
尚寻欢若愿意仔细思索这句话,他会知道生平以来第一次,他坐视逐渐勃发的不管,体贴了一个双眸写着诱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