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石昊天跟着秋善言离去,江馨操控着轮椅靠近严准竣,严准竣蹲踞与江馨平视。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你可以尽管发问。"严准竣冷峻的道。
"为什么恨我?"望进他冰冷的眼底,江馨只感觉一股寒沁入心的冷。
"哈!"严准竣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冷哼一声站起。他慢慢的踱开,背对着他,"我为什么恨你,你不晓得吗?"他倏地停住旋身,眼中炯炯的散发凶光。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江馨平静的说。
"你真的变了。"以往只要他直视着江馨,他都不敢看他的眼,如今,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爱他又恨他的江馨了。
"是你改变了我。"江馨咬着牙说。
"那全是我的功劳!"他笑得狂放不羁,"还是石昊天也沾了一点光?"
江馨不理会他的问话,再问:"你为什么恨我?"
身形顿住了半晌,严准竣如鬼魅般一晃,霎时,人已站在江馨毫无防备的背后;他双手抚上在外、皎白如笋的玉颈,慢慢地、慢慢地圈住它。
低下头,他咬住江馨的耳垂低喃:"你想我如果稍微用一点力,能不能轻易的扭断你可爱的颈子呢?我最恨的弟弟。"
一动也不敢动,不是怕下一秒严准竣会突下杀手绞断他的脖子,而是在还没问到答案之前,他还不能死;而且,他不愿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至少,在爱上石昊天之后,他不想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
"毋庸置疑的,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解决我,但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大胆;因为在我死之后,所有的疑点全指向你,这不是你的作风,做事干净俐落的你,不会做不利于己的事。我说的对吧?竣哥。"他极为轻柔地唤着严准竣。
松开手,严准竣笑了,"你倒是很了解我的为人,反倒是你,让我越来越捉模不定。以前的你还比较有乐趣,而现在的你让我越来越恨不下了,这一切都该怪石昊天,要不是他,你还是恨我的。"而他也一样。
"谢谢你。"江馨双眸含泪,哽咽的说道。
这样就够了,他曾倾出所有爱过却对他恨之入骨的人,现在能亲口说出不恨他,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哭了,他流泪了。就算站在江馨背后,严准竣仍可以从他颤抖的身子及哽咽的话语中听出,真是震撼人心,出人意表。
以前江馨高傲的性子是不可能在敌人面前示弱的;现在一切都与以往不同了,他会轻易的落泪,在有第三者的情况下,打情骂俏都不会脸红。他真的变了,这次的变化之大让他都不认识他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尊心比天还高的江馨,虽如此,江馨还是江馨,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因他的改变而不同,他还是江馨,他永远恨的江馨。
如今,恨不恨都不重要了,江馨已经得到幸福,而他也该从这出闹剧中退场了。该恨的恨不下,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想想自己因他而心软,真是窝囊!什么时候自己的心肠变软了。
再继续待下去,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还是趁早从这团早已变得泥泞的烂土堆中月兑身才是,别再搅和下去。看了江馨最后一眼,严准竣悄悄的离开。
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这是最后一次看他,既然决定放过他,他也不再迟疑,准备离开墨尔本。
谢谢你,竣。江馨没有回首,也知道严准竣已离开,知他莫若己,今日一别,绝无机会再见面,他默默地倾泪而下。
百味杂陈伴着泪水流泻,这是最后一次,他为严准竣流泪,今后他的泪将只为另一个进驻他心房的男人而流。
他要再谈一次恋爱,这次将是你情我愿,而不是单方面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恋爱,再一次为爱付出他的心。江馨垂首,默默哀悼逝去的恋情。
殊不知,一旁伺机而动的狡猾猎人,在潜伏许久之后,终于展开了行动。
***
"什么!你失明了!?"石昊天万分惊恐的失声大喊,握在掌心的话筒差一点被他给捏碎。
"你不要突然大吼,你要让我失明之后又变成听障吗?你嘛行行好,就跟你说我是暂时性失明,视力会恢复的,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挖挖耳朵,眼睛捆着一圈圈绷带的南念生趁着那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打电话,要是让人发现就惨了。所以南念生被石昊天突然的大吼吓到,手中的话筒差点掉了,他不禁猛朝着话筒抱怨。
"暂时性失明!?念生,你怎么会搞到失明……"
"错!是暂时性失明。"南念生不爽的纠正。那个呆子,他到底要让他说几次,就跟他说是暂时性失明了,怎么还这么呆呢!
"暂时性失明不也是失明,有差吗?"石昊天火气也跟着上升,不满南念生打断他的话,音量突升好几倍。
"昊天,我不要跟你说,把电话给善言,我有话要问他。"
可恶!他们明明做的是让人一睁开眼睛见着他人就会爱上对方的药,怎么一到他手就变了个样,变成强力药,让他被不明人士当成宵夜给吃了。
吃了就吃了,他就当作被蚊子叮了一口,隔天就会消肿;但是,那人是谁?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是不想活了是不?
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囚禁本大爷,还非礼他,要不是他突然失明,他也不会受制于人,让他还未弄清楚敌人的长相,就身陷敌窟不得月兑身。
可恶!想到就气。他一想到每天都要让不知长相是圆是扁的人模来模去,他就气得浑身发颤,直想找个人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善言,就是最佳的人眩
"喂!昊天,你到底有没有把电话拿给善言,叫他听,我要问他……"
电话那端南念生不满的叫嚣,而这厢石昊天则臭着脸将话筒转交给秋善言。
"不用了,我不听,麻烦你转告念生,叫他自己保重,我无法救他。"秋善言狡狯地对他眨眼后说道。
石昊天眼底有着不解,他看着秋善言仿佛不干己事的踱步离开。
"因为我已经是自身难保,怎么可能管得了念生,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展,反正结果一定是很圆满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可是……"
担心南念生安危的石昊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秋善言给打断。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石昊天提高警觉。
"不要理念生了,他暂时不会有危险。对了,这里是不是有处栽满花的地方?"秋善言突兀的问。
石昊天一知半解的回答:"有,是准园。"
"你赶快去那里。"
"为什么?"
"再问就来不及了,你现在去,时间刚刚好。"而他也该功成身退,去追那拋下他想要偷偷溜走的危险双面人。
听了秋善言的建言,石昊天不疑有他的马上冲出门,往准园的方向前进。
秋善言拾起垂落的话筒,高举印上一吻,他的耳边还传来那远在海峡那头耳熟能详的怒叫声——
"喂!你们是死了不成,为什么没有人理我?该死的石昊天、秋善言!你们都死了吗——"
唇边泛着笑,秋善言喀的一声挂上话筒,眉一扬,缓缓的朝电话轻喃:"念生,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被操坏了,呵呵——"
那药真有效,他这边还有剩,有机会,找严准竣来试试看效果能维持多久。
***
"是谁?"伫立在窗边许久的江馨,听见身后轻盈的脚步声,迅速的转过身。
"是我,艾尔。"艾尔无声无息的来到江馨的面前,两人相隔不过五步远。
"什么事?"见来人是管事艾尔,江馨松了一口气。
"艾尔见主子还未用餐,在起居室久候不到主子,特地将餐点端到主子房里。主子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得很,不可不进食,所以艾尔才自作主张,请主子多少进食一点,艾尔也可以比较放心。"艾尔忧心忡忡的望着江馨,忠心的谏言。
"我知道了,东西放着,我会吃的。"回望艾尔手中的食物,江馨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不过为了让老管事放心,他只好敷衍的道。
艾尔一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餐点还是捧在手里,没照江馨的意思放下。
江馨一挑眉,"你还有事吗?"
踌躇了一会儿,艾尔才月兑口说:"艾尔在想,主子是否在敷衍艾尔……"
真骗不过一向精明的艾尔,没办法之下,江馨对艾尔招了招手,"拿来吧,我吃。"
拿起高脚杯,江馨啜了口香醇的葡萄酒,这是他用餐前的习惯。他放下酒杯,这才拿起放置在餐盘上的刀叉。
静静的食用十分钟后,江馨觉得无法再咽下任何食物,这才停止食用,放下了刀叉。
"我已经吃不下,你可以收下了。"拿起纸巾,拭去唇间的油腻,江馨对着守候在一旁的艾尔道。
倏地,一阵晕眩感袭来,眼前的影像开始一分为二,然后继续像细胞分裂般,分裂成数十个;江馨支手抚额,当他用力的眨着眼睛时,耳边清楚的传来艾尔的声音,此时他的声音听在耳里显得有些可怖。
"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到有些头晕?"艾尔从忠心耿耿的管事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不怀好意,眼中恨意尽现,极富危险性的男人。
他踏着稳健的脚步,一步步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面孔变得狰狞,扭曲成可怖的模样。
"你是谁?"狂颤虚软的身子,勉强控制着轮椅,前方被艾尔阻去了生路,江馨毫无选择的往后方拼命退去。
"另一个对你的存在恨之入骨的人。"艾尔见江馨已无路可退,从容的又跨近一步,更加缩短两人已不能再短的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有这么多人对他存有恨意呢?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恨他?他不懂为什么跟他无冤无仇的人会这么痛恨他的存在,不给他生存的空间,一定要将他逼至死路。他死,他们才会感到满足吗?是不是……
"因为你不该存在,你不该姓江,谁教你要姓江,所以你注定只能走上绝路。"看着迷药渐渐在江馨身上发挥效果,艾尔笑得越是狰狞。
"我要知道原因,不要让我死得不明不白。"挺起胸膛,江馨高傲说道。
"死到临头,你还一身傲骨,我不得不钦佩,你果然是江赋盛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卑鄙小人的种。"艾尔鄙夷的嘲讪。
"原来是他得罪了你。你不去找他报仇,反倒找我这个无行动能力,没办法抵抗的残废,这样的你,难道就不算卑鄙无耻吗?"江馨反唇相稽。
"住口!"
艾尔用力甩了江馨一巴掌,用力之大让江馨的唇都破了,血瞬间染红了唇瓣。
抿了抿唇,江馨尝到血的味道,"我有说错吗?你这么做跟他有什么分别,统统都是下流、无耻的混蛋,没有什么好值得赞扬的。"
啪的一声!抚着火辣辣的面颊,葱玉五指下浮现了交错的五道红指樱江馨拼命咬着下唇,挑衅的怒吼:"你这懦夫,没胆去找他,找上我这残废有什么用?有种你就杀了我。"
"我叫你住口,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艾尔双眼染成血一般的红,他冲上前去,一把抓起江馨的前襟,然后抡起拳,眼看就要挥落。
说时迟那时快,双脚不能行走的江馨竟然稳稳的用脚站着;艾尔大吃一惊,下一瞬间被揍飞出去的人换成了艾尔。
局势一下子扭转过来,江馨摇晃着身子,脚下有些虚福
可恶!药力还在他体内发作,虽然艾尔着了他的道,可是那一拳并不能击退想要取他性命的艾尔。今日他是否就要丧生在月色庄园?石昊天……他还未跟他说他爱他,他怎么可以死?
江馨努力撑着欲坠的身子,身形晃了一下,人往后退去,直到抵住了窗棂才止住他的身势。
"真让人意外,那一场车祸竟让你毫发无伤。"艾尔虽然有些狼狈,但还算神闲气定。
当他回到江馨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把消音手枪,而枪管正对着江馨的眉心。
"腿伤是真的,不过在一年前我已经能够行走,我还自毁容貌,以兹警惕。我知道那场车祸意外疑点重重,惊觉其中并不单纯;所以我不得不提防会有人在我背后捅我一刀,没想到真正的凶手会是你。艾尔,真是让我防都防不到,正所谓家贼难防,我怎么都料想不到……"那场车祸没有将他击倒,可是接踵而来的事,却差点让他比天还高的自尊心受到重创,他差点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所以他自毁容貌,舍弃不必要的自尊,再次站起。
那场车祸毁了他的一切,包括爱。他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他将自尊踩在脚下,得到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他反而因此失去了一切。
还好他遇上了石昊天,是严准竣将这个男人送到他的面前,拯救了他;而现在他的等待也有了结果,终于揪出在幕后操控一切的黑手。
艾尔开保险,脸上带着微笑,"你料不到的事还多得很,江家除了你及严准竣之外,没有其它的孩子了吗?告诉你,你还有一个弟弟,不过他比你命苦,在七岁那年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你知道吗?他跟你一样,是被谋杀的;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他,杀那可怜的孩子?"艾尔停顿后又继续说:"是你那残忍无道的父亲,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那个杀人凶手,我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艾尔龇牙咧嘴的厉声疾道,并慢慢的扣下扳机。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为我鞠躬尽粹死而后已?"面对生死关头,江馨非但不面露惧色,反而唇角噙着抹笑,从容不迫。
这无疑触怒了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艾尔,他愤而举枪,对准了江馨的心脏。
"该死的人是你,你下地狱去吧!"
代表丧钟的枪声响起,一道撕天裂地的号吼划过宁静的午后。
***
疾步来到准园的石昊天,因这惊天巨响心惊胆战的仰起头,有一物体从半空掉落,石昊天反射性的展开双手,接住了从天殒坠的精灵。
石昊天抱住江馨,但在巨大的冲击之下,两人摔到地上;石昊天紧紧的将江馨嵌在怀里,接着滚进了花海中,花海瞬间将两人的身影给淹没。
破了一只窗的窗棂闪过一道黑影,倏地,窗外狂风卷起了一道花浪,扬起半天高,有几瓣残片飘进了破碎的窗口,躺在无人的房间里。
静寂的房间内风动白纱扬,衬着落花片片,还有一些黄色的粉末,及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紧绷的气氛归于平静后,花海中慢慢的传出声音。
"江馨,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紧抱着怀中的人儿,石昊天一点都不敢轻忽。
"你可以放开我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鼻间满是石昊天的气息,埋首在他怀里的江馨感觉快要窒息了。
"哦,好。"
石昊天双手一松,江馨月兑离了他的怀抱,滚到一旁微喘着气。
"刚刚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听善言的建言,来到准园及时救了江馨一条小命,否则他岂不活活的摔死?
对了,他怎么会从二楼坠下,而且刚刚那道剧烈的声响,听起来好似是枪声。谁会开枪枪杀江馨?石昊天脑子动得极快,开始过滤可疑人眩
可恶的艾尔,下手竟毫不留情。之前在用餐室,秋善言莫名其妙的要他生命危急之时,往窗口跳下,还偷偷塞了一包药粉给他,说可以拿出来吓吓敌人,他半信半疑的接下,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很巧的,石昊天竟然会在楼下,这样的巧合让江馨不禁疑心。
"你怎么会在下面?"拂开发上的花瓣,江馨坐起,眉头紧蹙。
"我听了善言的话,才来到准园的,没想到会接到一个从天而降的精灵。"还好及时救了江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石昊天猛然打了个冷颤。
又是他,要不是秋善言是石昊天的朋友,他早就怀疑秋善言是否跟艾尔挂勾,要不然这一切怎么看起来像是事先经过精心策划的一般,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好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秋善言一定有超能力,否则这件事就说不过去。
"好象吧?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是他讲的话,我都相信,因为他铁口直断的本事,我早就领教过;更别说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连你的命也是他救的。我真的很感谢上天的安排,能够让我认识善言,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遇上你,要不是他,我也不会爱上你,要不是他……"眼眸含着深情,石昊天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江馨。
江馨被石昊天看得有些别扭,他不自在的道:"要不是他,怎样?"
"要不是他,我不会成功的救到你,能够保护你。"石昊天伸出手,拇指轻轻摩挲着江馨沾了些土的脸颊,爱怜不已。
"石昊天。"江馨轻唤。
"嗯。"石昊天温柔的应了一声。
江馨脸蛋贴在石昊天厚实的掌中,像小猫一般的磨蹭着,他舒服的咕哝一声,微偏着首望着他。
"你想不想吻我?现在我好想、好想吻你,你说怎么办?"
石昊天改托起江馨的下颚,"我可以让你吻,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不过你要拿什么来换我的吻?"
假装思考的江馨,为难的望了石昊天一眼,而石昊天心里正忐忑难安的等着他销蚀人心的回答。
"怎样,你想拿什么来换?"石昊天催促道。
江馨面露微笑,朝石昊天一勾手,石昊天猴急的靠了上去,平躺在铺了一层花瓣上的江馨,双手圈过石昊天的后颈然后交握。
他巧笑倩兮的望着石昊天,"你先吻了我再说。"
充满诱惑的话语与娇媚动人的江馨,在在勾引着石昊天,面对江馨的要求,石昊天的回答是——
俯覆住他的樱唇杏口,花海里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躯,增添了不少风情;怒放的花朵,在彻底绽放之后,纷纷坠落在躺在花丛绿萼下凌乱的衣衫上。
此时,天际刮起了一阵强风,拂过花海,将花雨般的瓣片卷向天际,然后撒下片片花幕般的雨。
倏地,从花海中传来惊喜的男声——
"你、你、你……"
江馨他的那里神气活现的,难道是已经恢复了?真是太好了!石昊天非常高兴江馨的生理机能能够恢复正常。
身陷之中的江馨,没注意到石昊天的惊呼。他拉下石昊天,双眼迷离的说道:"你怎么了?"
"我……"石昊天忽然止声不语。
不对!江馨生理机能恢复了,是不是就表示他得当零号?不行,他堂堂七尺的男子汉,怎可让比他瘦小的江馨压在底下?这下子他的贞操果真不保了。可是看看江馨,此时的他好象还不知道他已经变成正常的男人,干脆他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再说。
打定主意的石昊天,忙不迭的虚应:"没什么。"
他覆上江馨的唇,企图将他吻得晕头转向。
江馨不疑有他,被石昊天高超的吻技吻得轻飘飘的,浑然不知石昊天暗地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正在谋算着自己。
鬼哭神号的声音传出花海,杀猪般的尖叫来自脸色突地刷白的江馨口中。
"好痛——"
力道不一的拳头分别落在石昊天脸上与胸膛。攫住不安分的小手,石昊天也很不好受,他冷汗涔涔,还得拨出心思来安慰他。
"你忍耐一下,我也不好受,等一下……等一下你就会觉得舒服了。"石昊天忍住想要奔驰的,痛苦的道。
"出来,你马上出来。"石昊天是想杀死他吗?一点都不温柔,而且事先没有让他适应就硬闯,他到底有没有知识啊!
"不行,箭在弦上,不能不发。"石昊天希望同是男人的江馨能够体谅他的难处。
"你……"江馨气得发抖,"你给我滚出来,否则我要让你永远都举不起来。"江馨翻脸不认人的威胁。
"馨,你……"看样子江馨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而他又不得不继续,那他只好先斩后奏了。"对不起。"石昊天拋下一句不负责任的道歉,不顾江馨的反对与痛苦,坚持要完成这一项不可能的壮举。
"啊!"江馨尖叫。
是可忍,孰不可忍。江馨忍无可忍,五指交握,迸出了青筋,他出其不意的挥出一拳,将专注在缠绵上头的石昊天揍得跌飞在满是荆刺的花丛间。
好痛!江馨用一手包住另一只红肿的手,赤果的他痛苦的站起,摇摇晃晃的来到石昊天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变得狼狈的石昊天。
石昊天来不及回神,又看见江馨人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没错,他双脚稳健的站在他面前,然后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
"你……"他能站了!刚才发现江馨生理机能已经恢复已让他非常吃惊了,现下,江馨完好如初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已被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哦,你是说我的脚啊!"难怪他会如此惊讶,他的脚早就恢复了,可是他没跟任何人提过,怪不得石昊天会像见鬼一般的看着他,"哼!我的脚根本就没事,而我也不是半身不遂。昊天亲亲,你不高兴见到我能走路吗?"江馨假笑的问着。
"没、没有。"石昊天僵硬的摇头,也管不了全身上下被花刺到的痛苦。
"你不痛吗?"江馨挑起眉看着坐在满是花刺的玫瑰花丛间的石昊天。他也真倒霉,全园中就只有那里的花有刺,偏偏……唉,真是现世报啊!
"不、不会。"石昊天不停的摇着螓首。
看他好象很怕他似的,真令人不爽。江馨撇撇嘴,转过身俯拾几乎快被花瓣淹没的衣裳,将衣衫拎在手上,拂开花丛走了进去。
"你要去哪里?"也不管身上的疼痛,石昊天三两下收拾着衣服追了上去。
"进屋。"江馨头也没回的说。
那他呢?石昊天想问却不敢问出口,眼睁睁的望着江馨的身影渐行渐远,隐没在花间。
"哎呀!好痛。"
石昊天迅速的冲了过去,却看见江馨好端端的站在桔梗花下,面色不悦的望着他。
"我走不动了。"
听到江馨的话,石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木头人一样。江馨见状,气得半死,嘴角不自然的抽动。
"过来,背向我,蹲下。"他用命令的口气道。
石昊天不敢违抗的遵照江馨的话动作,只是他才蹲下而已,江馨就跳上他的背,他惊慌的站起。
"别动。"没料到石昊天会突然站起的江馨,快速的揽住石昊天的脖子。
被江馨斥喝之下,石昊天真的连动都不敢动,江馨这才满意的挪着身体,安稳的贴在石昊天的背后。
"不要说话,背我进屋,我累了。"大病初愈的江馨倦极了的在石昊天耳后呢喃。吩咐完之后,合上眼,便缓缓的睡去。
背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石昊天面露苦笑,不再说什么,踏着稳健的步伐,漫步在花间。
穿梭在花间的两人,像是初生的婴儿般浑身赤果,两颗同样规律跳动的心,透过一层薄薄的肌肤,紧紧的贴在一块。
咚咚!咚咚!好象在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