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这间浴室比我的房间还大耶!我不禁咋舌。果然,我跟师幻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真的让我高攀不上,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是攀权好贵、爱慕虚荣的那种人,因为我不屑为之。
“水放好了。”放好水的我,立刻去跟师幻然报告。
“嗯。”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的师幻然头也没抬,随意应了我一声。
“现在的水温刚刚好,你最好趁‘热’洗。”那热包准让你烫下一层皮来,呵呵!我暗自为自己的小把戏窃笑着。
对于我好心的建议,师幻然倒是没什么反应,还是专心的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不好玩,为什么他不上当呢?再过一会儿水就凉了,那还有什么看头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将他骗到浴室去。我的脑袋快速的转动,想找一个好办法来诱骗师幻然。
“小不点,你在想什么?”
“想怎么让你赶快进去沐浴,免得水凉了就不太妙了。”还在冥想的我反射性的回答。
一分钟后,我整个人弹跳起来,手抚着急速跳动的心藏,抬起头就看见近在眼前的师幻然。
我倒退一步,“你……你做什么?”我惊问。
糟了!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我暗自叫糟,不由得懊恼着。
“我才想问你做什么。”师幻然一脸怀疑的看着我。
“我哪有做什么!就告诉你不要疑神疑鬼了,你看你,没事就怀疑人家,我要生气了喔!”我假装生气的样子,努力瞪大我本来就很大的双眼,不悦的道。
“好啊!我还没看过你生气的俏模样,瞧瞧也挺不错的。”师幻然饶富兴味的看着我。
“你……”他真是懂得怎么欺负人,我被他打败了。我轻叹了口气后道:“不跟你胡说八道了,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你快去洗吧。”再这么扯下去水都凉了,那可就不好玩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面露焦急的催促他。
“那走吧!”师幻然大手揽过我的肩头,开始往前走。
我的头刚好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我的脸开始发热,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
等一下!我在干什么?我怎么会在他怀里,还觉得很舒服的样子?他要带我去哪里?
“等一下!师幻然,我有话要说。”我伸手抱住走道旁凸出的柱子,大声道。
“有话等一下再说。”师幻然放开我的肩膀,改用双手抱住我的腰。
“不行,有话不说我会憋死的!拜托你让我说。”硬的不行,我改采哀兵政策。
“到里面再说还不是一样?”显然师幻然不懂我为何这么坚持,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才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大声嚷嚷。
“有什么不一样,等一下你再一起说给我听。”
“你先放开我,我才要跟你解释有什么不一样!”我扳着他的手,企图甩开腰上要命的箝制。
那双大掌好象两块烙红的铁,熨红了我的腰身,我感到一阵燥热,拼命扭着腰想挥开这一股骚动人心的燥热感。
“小不点,你这样好诱人喔!我等不及了。”
师幻然突然将身体贴在我的背上,两手改环绕住我的胸口,我立即感受到腰际有一股烫人的灼热。
轰的一声,我不争气的脸红,这红晕还蔓延到耳根后,老天,真是羞死人了!
我不禁申吟一声,抱着柱子的手差点软掉。
“不要这样,要做等你洗完澡再做好不好?”我哀声乞求。
在你烫掉一层皮之前,我怎么可以先阵亡呢!花子强,争气点!我为自己打气,又不禁暗骂自己没种。
“我们可以先预习一次,待我重温旧梦后,我们再来洗个痛快,现在……”师幻然迅速否决我的要求,唇贴在我耳后的敏感处。“我们来做些愉快的事。”他的唇猛然含住我的耳垂。
“碍…”我轻易便弃械投降,申吟声就这样逸出我的唇……
***
我无力的躺下,喘息是我惟一能做的事,我再也没办法思考,因为他已经将我的力气给抽光。
睽违十三年的,一如昨日般鲜明;师幻然是麻药,麻痹了我所有的意识与反应,一碰到他我就瞬间完蛋。
力不从心的想撑起疲累的身躯,却反而合上眼的我,昏昏欲睡的任师幻然打横抱起,我无心也无力反抗,没一会儿我听到开门声,立刻惊醒过来。
“等一下!”
我在师幻然将我丢入按摩浴缸的前一刻大吼出声。
看着自己的伟大杰作,按摩浴缸里仍缓缓飘出几缕烟雾,我心中暗自评量着。
或许水已经不烫了,但是我真的很怕烫,一点点温度也会让我烫得唉唉叫,我看我还是不要赌自己的运气好了。
最近我的运气实在是背到极点,我不能赌这极微小的可能性,那或许会让我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师幻然不耐烦的道。
有什么办法,谁教你刚刚不自己进来送死,让我看一场免费的好戏,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的错,还敢怪我多话,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性”急的男人!
我睇了他一眼,“你先放我下来。”我要求。
被他抱在怀里,让我无法思考。
“你又不重。”师幻然跟着瞟了我一眼。
“我是讲正经事,你别不正经了。”我啐了他一口。
“我的个性本来就这样。”他面无表情的道。
我当然知道,臭师幻然0你可以先洗没关系,我等一下再洗。”
“这一缸水够我们两个洗的,你就不用客气了。”师幻然作势又将我抬起,准备丢入浴缸中。
我惊吼:“等等!求求你,我不要,你快放开我!”
我扭动身子,努力想扳开他环在我腰际两侧的大手。
“你别动!”他好心的警告我,但在慌张之余,我根本没想那么多;也就是说,我根本完全不领他的情。
“我不要下去,不要把我丢下去啊!我怕痛……蔼—”
来不及了,就算师幻然想出声警告我也太晚了,扑通一声,我一头栽入浴缸。
好烫!水深及我的腰,我好象弹涂鱼一样,痛得一直往上跳。
“痛!好痛……”呜……我再也不敢恶作剧了,我的运气真是有够给他背的。
师幻然见状,立刻将我从水中捞起,像捞块破布一样,然后用毛巾将我包起来。
“哪里痛?快告诉我。”
师幻然握住我的肩膀,我全身痛得泪眼朦胧,根本没瞧见他眼底那抹赤果果的焦急神色。
我只在意自己身上的灼痛,疼痛让我几乎开不了口,我抽噎的道:“全身……”
“为什么会痛?是因为我吗?”师幻然小心翼翼的拂开粘在我颊上的发,虽然浑身像月兑了一层皮那么痛,我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自责。
“不是,爱说笑,才不是你呢!你以为你的本事那么大吗?臭美!”我强颜欢笑地道,泪一边掉。
“那你到底为什么痛?”听了我的话,师幻然挑起眉。
“人家被烫到了啦!都怪你,我明明不要的……”
听了我的话,师幻然无比轻柔的抱我到莲蓬头下,旋开金色的龙头,冷水霎时一洒而下,将我们包围在其中。
“我阻止过你的。”
水声沙沙,让我听不真切他的话。
我透过水幕用眼神询问师幻然,师幻然却突然赏了我一记爆粟。
“好痛喔!你干嘛啦?”我抚着头,当下再次流下疼痛的泪水。
“谁教你不对在先。”
“我哪有?”我开始心虚,只得顾左右而言它,“那个……这个……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晏详君……晏详君他现在人在哪里?”糟了!我踩到地雷了。我不禁为自己的失言偷捏一把冷汗。
师幻然果然脸色丕变,“我不是教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难道你忘记了吗?”
他的指尖掐进我的肩肉里,我一吃痛,却心虚的不敢吭一声。
“我没有忘记,我只是关心一下他的近况,以朋友的身份问一下都不行吗?”我疼痛难当,眉紧紧蹙着。对他的专制产生反感,我不满的大喊。
“不行。”师幻然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不问就不问,谁希罕啊!”我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于是故意装出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再次严重警告你,别惹我生气,否则后果不是你下不了床就能了事的。”师幻然疾言厉色的警告我。
“好啦!我知道了,你别老是摆一张臭脸给我看,你也知道我很胆小的,绝不会主动去惹你生气。”包着湿毛巾的我颤抖着身躯,只得用双手环抱住自己,想越过他走出浴室。
“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师幻然平稳的声音。
“出去,好让你洗澡。”我转过身,不意竟瞥见镜中的自己,镜中的我看起来脸色苍白得像鬼,而且嘴唇都发紫了。
“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不痛了,应该已经没事。”
“你先出去,待会儿我带你去看医生。”师幻然随意在身上抹了几下,关掉水后就朝我走过来。
“不用麻烦,我不碍事的。”话才说完,我又抖颤了下。
“你在发抖。”
“因为我觉得好冷……”话还没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在师幻然面前昏了过去。
“子强!”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好象听见他大喊一声,眼底满是惊慌,除此之外还有……害怕?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害怕的表情,难道师幻然害怕失去我吗?
我是不是看错了?
***
好吵!是谁在我耳边吵来吵去的?
慢慢恢复知觉的我,渐渐分辨出在我耳边发出的声响是什么造成的。
电话,是电话在响。我知道电话在响,于是全身硬得跟僵尸一样的我力不从心的翻动身体想接电话,闭着眼睛模索一阵后倏然清醒。
不!不是我的电话在响。我坐了起来,触目所及全是豪华高贵的装潢与名贵的家具用品。
我正躺在一张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大床上,还怀疑的偷偷捏了自己的手臂一把。
痛!这下子证实了我并非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门铃声大作也真切得教我回到现实。
跟男人做到浑身没力气,还被自己的杰作反扑,这就是现实。
“你也行行好,你不是有钥匙吗?”我顿时觉得头痛欲裂,抓着门把就将门打开。
我以为是师幻然回来了,结果不是。
巧遇师幻然已经让我很吃惊了,看着眼前这位狼狈的男人,我顿时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我因难的吞下哽在喉咙的唾液,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笑,但也比不过在看到我之后,眼中闪过有如猎人见到猎物的那种兴奋难抑的光芒,直勾勾的凝视着我的男人要好得太多了。
男人确实很狼狈,身上挂着好象因一个礼拜没换洗而皱得像酸菜的西装,还有下巴冒出的胡髭,原本漂亮的眼眸变得毫无光采,眼眶周围还出现一大圈黑轮;凌乱且脏污的发不时传出酸味,难闻得让我掩鼻惊叫。
“你到底有多久没洗澡了?”
“救我……我快死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在我面前倒下。
我飞快的伸出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抱住他,呃……是的,原先我是打算这么做的,谁知道他不只人高,还挺重的,我因支撑不住而硬生生变成他的肉垫,被他压在身子下。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忍不住暗自抱怨。
“你醒醒啊!”我当然没忘记他昏倒前所说的话,只得焦急的拍打着他满是胡髭的脸。
头部微微一颤,他蓦然抬起头,我看见他在看我,而且是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禁呆楞的回视他。
接着,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我们竟然接吻了。在重逢不到三分钟后,十三年来,我跟他的第一个吻。
他的习惯还是没变,总喜欢敲人家的门,然后什么都没说,一见面就吻我,就这点而言我不得不佩服他。
他用吻掠夺我的心,不费吹灰之力,我知道自己又重新爱上他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跟晏详君的关系都是从吻开始。
这一个吻,吻出了我想爱的灵魂。
上帝,我有罪。
但请您先不要治我的罪,放过我,我宁愿带着这罪衍下地狱。我默默的闭上眼睛祈祷。
阿门。
双手不再合十,而是紧紧拥住怀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