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香,你觉得我穿这件婚纱怎么样?有没有比刚刚那件好看?
“楚颜,你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赖吟香说的是真心话,早在高中时代,楚颜的外型便惊为天人,校花的位置连坐三年,没人比得上她的沉鱼落雁之美,而且后头还老是黏着一堆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呢?
吟香,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一点美了。“楚颜涨红了脸,显得很不好意思。
楚颜,你这话很过分耶!分明就是要气我的哟?“赖吟香故意扳起面孔。
“我说的都是实话,哪有气你。”
楚颜不懂自己又说错什么。
你啊!这样的长相若还构不上美女之列,那像我这种庸姿俗粉该怎么办?是不是就成了丑女?“
“吟香,你怎么这样说自己,你人好、心地又善良、头脑又聪明,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楚颜慎重其事道,唯恐赖吟香不相信她。
“谢谢你日行一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喂!别说我了,怎么今日试婚纱,赵树山没陪你来?”
“公司最近来了一个大客户,他要忙着接洽,反正只是试婚纱,我就叫他不用陪我了。”
“哇!还没嫁过去,你就这么体贴他?”赖吟香故意糗她。
“吟香……”不擅言辞的楚颜,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娇羞的跺着脚。
“楚颜,说真的,你当真要嫁给他吗?”赖吟香突然正经八百的询问着。
当她接到喜帖时,有一度还不敢置信。
“吟香,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楚颜微笑的对着镜子里的人影,拉扯着婚纱的裙摆。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就是不像,所以我才担心,你考虑清楚了吗?赵树山足足大了你三十多岁,他都六十好几了,当你爸爸都绰绰有余了,你若嫁他,哼!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替你不值啊!”
“吟香,你不可以这么说他,树山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可以这么侮辱他的!”楚颜微皱眉头,面色有异。
“是是是,算我失言,我忘了赵树山是你的大恩人,但是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关系到你终身的幸福,你可考虑清楚了?”
赖吟香不介意楚颜的斥责,她只担心楚颜太善良,会做出令自己终身遗憾的事来。
“吟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关心我,我好感动。”楚颜说着说着,眼里泛着泪光。
“傻女,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能不关心你、不管你,也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我知道赵树山和你是不相配的,这桩婚事,你可得想清楚才是。”赖吟香轻拍楚颜的肩。
“我想得很清楚了,树山是个大好人,你也知道,这几年来他帮了我许多的忙,像我妈的医药费,要不是有他支付,我要到哪筹钱,还有我能如愿以偿的开间花店,也是树山给我的,他一点都不奢求我的回报,他的恩惠,我一辈子也还不了……”楚颜话里有着泣音。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当是报恩还债是不是?”
“吟香,我……”
楚颜想辩解,遭赖吟香打断。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小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耶,没人像你这么死脑筋的,哪有现代人还来这一套,欠债顶多是还钱罢了,哪有人拿一辈子的幸福去做抵押的。”
赖吟香替好友感到惋惜。
“吟香,树山的妻子死了很多年了,如今他肯续弦,又愿意选择我做他的伴侣,我感到很荣幸。”楚颜很认真说道,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委屈。
“楚颜,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大可不必以这种方式去偿还。”
“吟香,树山是好人,我会幸福的。”楚颜平静说道,她觉得能嫁给赵树山,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算他是好人又如何?你爱他吗?”赖吟香问得一针见血。
“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楚颜突然低下了头,回避赖吟香逼问的视线。
“楚颜,你可以骗我,但骗不了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的心底不是一直还住着某人吗?难道你不等他回来吗?”赖吟香话中有话,她小心翼翼的探问着。
这话挑起了楚颜心底深处的痛,她背过身去。
“吟香,都那么多年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我都忘了。”
楚颜说这话时,两手还微微颤抖着。
只有她心底明白,她是否真能忘得了那个人。
“好吧!我不说过去,就谈未来,楚颜,嫁一个老头,我怕你到时候后悔莫及,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赖吟香语重心长的扳过楚颜的身子,并且握住她的双手。
“吟香,相信我,嫁一个爱我的人,我比较容易得到幸福
的,你也祝福我好不好?“楚颜期盼的望着她。
“你……”赖吟香见到楚颜那请求的眼神,她终于软下语气说:“楚颜,你实在固执得可以,希望你的选择没有错,我祝你幸福。”
“谢谢、谢谢你。”楚颜激动的拥住赖吟香。
能得到好友的亲口祝福,比任何事都来得让她高兴。
“喂!大家都在看我们,快放手,我可不想让那些帅哥误会我的性向,导致我的行情下跌。”赖吟香打趣道。
听见赖吟香说笑,楚颜这才展露笑脸。
“楚颜小姐,这里有你的信。”造型师拿着一封信函,递到楚颜面前。
“怎么会有我的信?”楚颜莫名其妙的接过信封。
“一个染着金发,口里嚼着口香糖的小男生拿进来的。”
“小男生?楚颜,你认识吗?”赖吟香疑惑的望着楚颜。
楚颜摇着头,缓缓的拆开了信函。
限你在三十分钟内,立刻赶到翠晶大饭店的二楼,不然,你的母亲将有生命危险,记住,不准报警,不准告诉其他人,千万别挑战我的脾气,否则就等着替你母亲收尸吧!
便条上只有写着短短几行字,足以叫楚颜脸色大变。
“楚颜,纸上写些什么?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赖吟香不明所以的问着。
“吟香,你的大哥大借我一下。”楚颜的语气非常急迫。
“楚颜,你还没回答我呢!”
楚颜接过电话,二话不说,便先拨起电话来。
“奇怪,怎么响这么久,妈还不来接电话?记得这个时候她都在家的呀!”
此刻,楚颜的心里七上八下,心头乱纷纷。
难道母亲真出了事?
“楚颜,到底信上写些什么?你怎么不说话?”赖吟香一头雾水的看着楚颜。
“吟香,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办,先走了。”楚颜讲完便冲到更衣间换回服装。
"楚颜,你慌慌张张的要去哪里?让我陪你好吗?“赖吟香觉得楚颜的神色非常不对劲,她有不好的预感。
“吟香,我没时间了,不好意思,我下次再告诉你。”楚颜拿起皮包,不等吟香回答,便飞快的离去。
楚颜依约来到翠晶饭店的二楼,这一层楼是专门供应下午茶的地方,她立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左顾右盼、心里焦急万分。
奇怪,她已经准时来赴约,为什么约她的人还迟迟不肯现身呢?
到底约她出来的人,有什么企图?
他不晓得有没有伤害了母亲?
一想到此,她就坐立难安,食难下咽。
“小姐,你的咖啡。”侍者突然端了一咖啡来到她的面前。
“我没点咖啡啊!”楚颜一脸莫名。
“这咖啡是我们饭店免费赠送的,不收取任何费用。”
“这么好?”楚颜瞪着桌上的蓝山咖啡,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这个礼拜是我们饭店的十周年庆,所以只要是来本饭店用餐的客人,都可免费获得一杯咖啡。”侍者耐心的解释着。
“哦!这样啊!”楚颜这才敢将黑色的液体送人嘴里。
“很好喝。”楚颜一饮而尽,点头谢谢侍者热心的招待。
“楚小姐,请慢用。”侍者说完话便离去了。
咦?
侍者怎么会知道她姓楚?
楚颜觉得有丝不对劲,立即站了起来,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全身虚软无力。
“怎么回事?怎么我的头晕得这样厉害?”楚颜一手托着后脑勺,两眼像睁不开来似的。
瞬间,咚的一声,她的身子毫无预警的往后倒去。
但昏过去的她,并不晓得身后有人接住了她的身子。
因为她已无半点知觉。
“小颜、你醒醒啊!”
好飘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意识混沌不清。
“小颜,你快点醒一醒!醒一醒啊!”
楚颜疲惫不堪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廉的是熟悉的脸孔,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神智。
“妈,你怎么在这里?”楚颜惊讶的喊着。
“小颜,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直都待在家里啊!”楚母觉得莫名其妙,她帮楚颜倒了一杯开水,让她醒醒脑。
“家?”
楚颜这才意识到四周的环境变了样。
“我回家了?怎么会这样?”楚颜喃喃问着自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是应该在翠晶饭店吗?
“小颜啊!你怎么会昏倒的?你不是和吟香去试婚纱吗?”楚母察觉到楚颜不对劲,她着急的询问着。
“妈。我打电话回来,怎么一直没人接电话?”
楚颜想起了那封信。
“银行打电话来,说帐户好像有点问题,叫我到银行一趟。”
“帐户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是他们弄错了。”
“怎么会这样?”
楚颜总觉得不对劲,但就是不晓得那里不对。
“小颜,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昏过去了呢?”
楚母担心的看着她。
“是谁送我回来的?”楚颜紧张的询问着。
“计程车载你回来的,我要付钱,他说已经有人付过了,小颜,你可不可以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没事,我只不过在婚纱店待太久,正巧我没有吃午饭,才会昏过去,我想大概是吟香让计程车送我回来的。”
楚头没对母亲说实话,她不想让母亲担心。
“你这孩子,都快嫁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你教妈怎么放心得下。”
“妈,没事的,下次我会记得吃饭的。”楚颜故作轻松,说完便躲回房里,怕母亲继续询问。
她关上房门,从裤袋掏出那封皱巴巴的信函。
看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随即拨了通电话到翠晶饭店。
“小姐,我们饭店并没有庆祝什么周年庆,也没有什么免费咖啡招待,你大概弄错了。”电话那头传来总机小姐的回答。
楚颜挂上电话后,才知道原来她会昏倒,全是那杯咖啡惹的祸。
究竟那个伺者是谁?
他如何可以冒充饭店里的人?
他弄昏她又有何用意?
到底是谁要找她麻烦?
一连串的疑问,搞得她心里发毛、头皮发麻。
在她昏倒的那段时间里,那个伺者可曾对她怎样?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紧紧掐住自己的衣领巾,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自己的服装。
应该只是恶作剧一场吧!她安慰着自己。
不然,为什么还要送她回家呢?
如果是恶意,早就对她不利了,不是吗?
难道这一切和树山的亲人有关?
树山的儿子和女儿向来反对他们两人的婚事,直到今日也未曾给她好脸色看,如果是他们做的,也是有可能的,目的就是想为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好退了婚事吧!
所以才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存心吓唬她也说不定,她心想。
不管如何?
这件事绝不能让母亲或树山知道,免得他们担心难过。
楚颜想清楚后,便撕了信函,不再多想。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婚期就只剩下半个月。
楚颜整日忙着婚礼的筹备事项以及花店的生意,根本忘了那封信,尤其生活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件发生,所以她早认为是恶作剧一场。
这一天的午后,太阳很大,天气非常躁热,花店里没什么客人。楚颜便利用时间将那些花卉重新修整一番。
正巧邮差送来一件包裹,她瞧着包裹上的住址,一点都不熟悉,她狐疑的打开包裹,只见里头装的是一片光碟,还有一只钥匙。
“这是什么啊?”她将包裹里里外外看了好几次,就是没有任何只字片语,也想不透到底是谁寄来的。
“又是恶作剧吗?”楚颜拿着光碟片,喃喃自语道。
终究抵不过好奇心。她将光碟放进机器里,按下了摇控器想一看究竟。到底光碟里有着什么秘密?
放映了十分钟之久,电视的画面一直是模糊不清的,楚颜心底认定又是恶作剧的玩意,正想将机器关掉,谁知画面突然清晰起来,而且画质良好。
她张大眼,瞪着电视荧幕瞧,精采的画面吓得她连摇控器都拿不稳。
“天……天……哪……”楚颜用手捂住口,脸上写满了错愕与惊骇的线条,双腿连退了好几步,还不小心踢翻了两盆花。
“老板娘,我要买花。”
这时,正巧有客人进屋来。
楚颜二话不说,连忙将客人推了出去。
“今天我有事,休息一天。”不等客人答话,她便立刻将铁卷门拉下。
之后脚冲到电视机前,关掉所有机器,拿出光碟,她的掌心还不断渗着汗珠。
脸上毫无血色的她,双手紧紧握着光碟,不敢相信电视里的画面是真的。
那个躺在床上,全身赤果的女人是她呀!
不是剪接、也不是偷拍,真的是她自己。
只不过赤果果的她,当时是闭着双眼,她的身上还躺着一个也是全身赤果的男人,那个男人竟然敢用脏手抚模着她的。
男人背对着镜头,所以她看不见男人的长相。
楚颜紧紧搂着自己,她简直无法置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是恶梦,一定是恶梦。
但手里的光碟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就像似证明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对!
一定是上次的昏迷,她让人给下了迷药,然后被人给……侮辱了……
“侮辱”这个字眼,敲击着她的心脏,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她该拿什么颜面见人哪!
想到此,楚颜全身打颤,双手环抱着胸,真想大哭啊!
到底是谁这样恶毒?
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方法对付她?
她守了二十六年来的清白,竞这样糊里糊涂的没有了,她该怎么办?
怎么对树山交代?
怎么对自己交代?
她慢慢的蹲子,缩在桌角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电话突然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她竟吓得忘了接,直到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起了电话。
浓浓的鼻音,询问着对方。
“画面很精采吧!嘿嘿……几根汗毛都看得很清楚喔!”
婬秽的声音,让楚颜吓得差点拿不稳电话。
没想到坏人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电话来。
“你是谁?到底想怎么样?”楚颜气得浑身发抖。
电话那头的声音,她一点都不熟悉,应该是使用了什么变声的器具,怕让她认出声音来吧!
“如果你想拿回母带,就带着钥匙,单独到阳明山的别墅来。地址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内,别想要报警,否则我就把光碟散布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付我?”
楚颜的话都述没说完,对方早已挂了电话。
不行,无论如何她得拿回母带,她绝不能让母亲和树山蒙羞啊!
不管对方设下了什么陷阱。就算是龙潭虎穴,她都要亲自走一遗,也许等她见着对方,所有的疑问就可以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