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歌响起,又到了凤凰花开的季节。
刘宅客厅内,三个女生吱吱喳喳地聊得正起劲,相同的戏码几乎二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
“好棒唷,自由罗……”心慧一脸的兴奋,“熬了四年,这会儿终于要跟它说再见了,感觉真是轻松极了!”
“那还用说,四年耶!”
宜贞一旁附和着,“灾们知道吗——我有个同学,高中毕业就结婚了,现在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好可怕唷。”
萧心瑜大叫道:“那你升格当阿姨啦!”
“阿姨!”三女笑成一团。
笑声过后,心慧望着宜贞,表情显得有些不舍,“喂,女人。说来说去,你干脆跟咱们一起走嘛。”
“走去那里?”宜贞愣了一下。
心慧咧嘴笑道:“当然是一起去美国啊!”
“我是很想去,可是……学费还没着落。”
宜贞秀眉微蹙,“有可不像心瑜,这些年来存了那么大一笔钱,有个好老公罩着,我一切都得靠自己。”
心慧猛敲边鼓,“学费去到那儿打工不就有了——”
宜贞打断她的话,“我才不要这样——读书就专心读书了,哪有时间打工?况且我连工作都找好了,恐怕会先在补习班待个两、三年,等存足了钱,再去美国找你,看看能不能当你的学妹。”
萧心瑜接道:“还要等两、三年,那太久了!不如我先借你,到时你再还我好了。”
“我才不要呢!借钱是一种压力,如果读书是一种压力,这样我才不想读哩。”
“又不算你利息,也不限定时间,等你以后赚了钱,再慢慢的还我,这样哪来的压力。”
宜贞沉思了一下,“算了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靠自己的好,可不能再当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了。”
“随你罗。”萧心瑜耸了耸肩。
宜贞笑瞪了她一眼,“心瑜,我看你一脸的兴奋——你就快和老公分离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我担心什么?”
萧心瑜咧嘴~笑,“老实告诉你们,这七年来,我去过十几个国家,总感觉自己是个行李。”
“行李?”两女听了一愣。
“对啊!是别人带的行李,一直拎在手上,也不能搞丢,这感觉可教我印象深刻。”
心慧讶道:“天啊!才十几二十岁的人,去过十几个国家,这是多少人梦寐不到的事,亏你还这么说!”
“这是感觉嘛!”萧心瑜淡淡一笑,“你们也是过来人,一定有过赶快长大的渴望,我现在就是如此。”
“哇塞,你这个女人真现实……”
“我才没有哩。”
“怎么没有——你一点也不担心,老公被人拐跑?”
“他啊!放心,他是个老芋仔,没人会看上他的!”
“老芋仔?”
话声还在空中回烫,三女已笑成一团,差点把屋顶都给掀了。不起洪亮的笑声远远透过墙壁,传到书房,传到刘俊麟的耳中。
“老芋仔?”这三个字听得他没来由的心一阵刺痛。
转眼之间,七年度过了——一个男人有几个七年?
他耗费人生最璀灿的七年,目的是为了呵护她平安,顺利的长大,到最后他成了对方口中的“老芋仔”?
这种感觉,这个事实多么的教人发酸?
是的!七年的协议眼看就要结东,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萧心瑜翅膀已丰,急欲展翅高飞,他凭哪一点阻拦?
没有立场、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七年来所下的心血、金钱都将如同肥皂泡沫般的消失无踪,这样对他公平吗?他自问着,却使终找不到答案。
感情是无价的,只要有心,每个人在付出感情的同时都不会的要求对方回报,毕竟对方快乐,也就是自己的快乐。
刘俊麟绝不奢望对方回报,只是这样的离别令他有些感伤,为了这段感情,他失去的永远也弥补不回来。
原本他的声望、名气、年龄……正值巅峰,才三十一岁的他正站在地球的顶端,成就亦无人能及。
然而,乍见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决定留在台湾,但七年了,他又得到了什么爱?
七年后,他真的只能得到“老芋仔”这三个宇?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他止不住的苦笑。
不知何时,萧心瑜已走入书房,“你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进门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看你想心事想得入神,我不便打扰你。”
话声一顿,萧心瑜娇瞠道:“你真是的!心慧她们来,你也不一起出来陪人家聊聊,一个人躲在这里。”
“哦……这……她们人呢?”
“刚走啦!”
刘俊麟慢慢地回过神来,“刚才你们好像聊了了不少。”
“是啊!宜贞一直很想去,可她学费还没着落,我要借她,她有不肯,说什么会增加她的压力。”
“所以只有你跟心慧去了?”
“对啊!我终于可以自己出国了,感觉好兴奋呢。”
她一直没去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你不明白,跟你一起出国,每次都不能玩得尽兴……”
闻言,刘俊麟一颗心不由向下沉落……沉落谷底。
“莫非你每次跟我出国,都玩的不尽兴?”
“不是啦!只是……你一直在旁边碎碎念,什么都要管,连露肩的衣服也不让我穿。”
“这样你就不高兴?”
“不高兴?没有呀!”
“我看就是有,你不要再骗我了。”
“嗯!我可不想找你吵架——请你别忘了,我都大学毕业了。不再是那个偷你钱的小女孩。”
刘俊麟闭上了嘴——这话已是够暗示他了。如果他在扯下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了。
萧心瑜仍未发现他内心的变化,“你知道吗,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了,先前我一直希望自己赶紧十八岁,之后希望赶快大学毕业,这样我才算真的长大了,可以做很多的事。”
听他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刘俊麟反而变的更加冷静。
“心瑜,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年你过的快乐吗?”
“快乐呀!最近我一值在想,如果当初没认识你,我的命运不知会变的怎样,说不定成了小太妹呢!”
“那到不至于,你想太多了”
刘俊麟淡淡一笑,几而又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努力而来的成果,我不过是配角而已。”
“至少你是我身后的推手。”
“不敢当,你太谦虚了。”
言及此,他突然感觉他二人之间变的好虚假,以前那种恩爱甜蜜的对话早已不复存在。
“心瑜,有关我们之间的……”
“协议”二字未出,萧心瑜已打断他的话,“明天晚上的飞机,我得赶紧去整理衣服。”
说罢,他飞也似的朝门房跑去,突然回过头,望着他,“明天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我很想,可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
“明晚我有个病人得上手术台,半个月前就排定了。”
“好吧!那就算了。”
话落,他急着走了出去,连话都懒的再说一句。
☆☆☆
萧心瑜走了,真的一声不响地走了,和心慧都同一班飞机。飞向美国_洛城,飞向另一个世界。
刘俊麟并未前去送行,并非他当天上手术室,而是那样的场面会让他情绪失控,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不曾来过一通电话,他由期望到失望,最后由失望到达绝望之境。
这是他二人当初的协议,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七年来所建立的情感,早已随着她的长大而消失无踪,这样的结果沉重的叫她难以负荷。
回到家中,他忽然感觉这个家变的格外的清清,少了一份温馨。当然也少了属于年轻的欢乐气氛。
他耐不住这种冷清孤寂的气氛,于是走去酒柜,取出藏酒。打开,一杯又一杯的灌了下肚。
平常他几乎滴酒不沾的,最多喝些啤酒,一小杯红酒或白酒,但如今,他却借由酒精来麻痹自己。
他不能清醒,害怕清醒,当他清醒时,他会想起七年前的总总往事.那个无意间闯入他心扉的小女孩,对他而言,那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会使他痛苦难过得想去自杀,把自己从头到脚的彻底毁灭。
于是,他一杯杯的灌入嘴里,醉了就睡,醒了再喝。时间、责任、工作……对已不再重要。
没有了感情、有没有了萧心瑜,等于这个世界已没有了春天。他的心已死,他的心已被他自己撕成碎片。
这日午后,张哲凯突然不请自来,犹打开大门,不由得惊呼一声,“怎么变成这样?”同时整个人愣住。
只见刘俊麟躺平在沙发上,呈大字形,沙发没那么宽,因此他一手悬空,一脚垂地,醉得人事不省。
再瞪眼一望,屋内满地的空酒瓶,看过以及没打开的旧报纸、垃圾……这里俨若别墅区的资源回收厂。
“同学!同学……你快醒醒。”张哲凯摇晃他的身子。
“什……么事……”刘俊麟半睁开惺忪睡限。
“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张哲凯忙走去浴室,拧了把冷毛巾,走来递给他,“同学。你一个礼拜没去医院,怎么也不来通电话?”
刘俊麟勉强地坐了起身,抹了把脸,“你是不是喝醉了——我不是跟你告假了?”
“我喝醉了?天啊!你半个月没去医院了啊!”
张哲凯眉头一皱。五官顿时挤成一团,“我真后悔,当初不该把你留在南部,应该把你安排在台北的。”
“为什么?”刘俊麟站了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去一旁泡咖啡。“我真的待在家里半个月了?”
问完这句话,他四下溜了一眼,答案其实已在眼前。
张哲凯长叹一口气,“同学,我真服了你,你这个情场老将怎么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刘俊麟苦笑,没有答话。
张哲凯顿了一下,续道:“当初传育四起,我还一直以为是个误传,谁知你……算了,多说无益!”
刘俊麟送上一杯咖啡,“说对了!事情都发展到这种状况了,你说再多的话也是没用,不如喝杯咖啡吧!”
张哲凯捧起咖啡杯,轻啜一日,“都没她的消息?”
“没有。”刘俊麟摇摇头。
“嘿!现在的婆娘一个比一个狠,这也太绝了吧!”
张哲凯眉头紧皱。长叹一口气,“真是的,如果没有你,她能否平安长大都是未知数了,怎会一走了之呢……”
“不要再说了!人生在世,图的不过是‘快乐’二字,当时我的快乐,无人能体会。”
“那现在呢?”张哲凯顶了一句。
刘俊麟淡淡一笑,“快乐的时光一向短暂,也许,也到了我重断思考的时候,那才不会元气大伤。”
“结论呢?”张哲凯追问一句。
“应该是我走的时候……”他喃喃说说。
“你说什么?”张哲凯神色一愣,皱眉道:“同学,你可别胡来!感情和工作可是两回事——”
刘俊麟打断他的话,“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个顶尖的脑科专家,还能上手术台吗?”
“你是!你能——同学,我相信你!”
张哲凯拍拍他的肩膀,坚定道:“现在只是阵痛期,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恢复平静了。”
刘俊麟摇摇头,“我了解我自己,更了解这事对我打击有多大,我想,等我平静下来,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那你的计划是?”张哲凯望着他。
刘俊麟沉没半晌,“我想结束这里的一切,回到澳洲安静一段时日,然后再重新开始。”
“不行!我坚决反对!”
“你反对什么?”
“董事会特地要我走一趟,就是要我跟你好好谈谈,你若一走了之,我就糗大了。”
“我不能连累你,尤其是为了我的私事连累你。”刘俊麟轻叹一声,“那么你谈吧,我该怎么做,大伙才有台阶下?”‘、
张哲凯不假思索,“你去澳洲度个长假,等心情平复了再回来,时间就以一个月为限,如何?”
“这……我不敢保证一个月我一定回来。”
“同学,这你就太不够意思了……”张哲凯皱眉苦笑,五官也扭曲成一团,“别让我为难嘛,再怎么说,医院方面也需要你。况且你这里还有一间房子,总不能放着什么也不管。一走了之吧!”
“你说的也是。”刘俊膦附和一声。
话声一顿,张哲凯续到:“我知道你现在心乱的很,不如先回去澳洲度个小假,一切都会没事的。”
“好!就一个月。”刘俊麟点点头。
闻言,张哲凯终于展颜一笑,“你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一应该是明天!”
“要回来之前,记得拨个电话给我-一一路顺风。”
“谢谢你,哲凯。”
“好朋友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如果没事,那我先走了,你也好打理,记得去理个发,再把胡子刮一下!”
“嘿,你真烦耶!”
张哲凯拍拍他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去,偌大的屋子哩,又只剩下他孤伶伶一人。
他轻啜一口咖啡,深吸一口气,望着屋内的摆设发呆。
近半个月,他过着醉生梦死的生话,一旦当他清醒时,痛苦和烦恼显然依旧存在。
浓冽的酒精,固然可以麻痹一时的思绪,却麻痹不了一世的纠葛,因此,他必须彻底的改变环境,才能让他整个人平静下来。
一口喝干咖啡,他订了明天下了二点的飞机,确认后,他拿起家里的钥匙,断然地走了出去。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流浪汉,他必须找个理发厅,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整理一番。
一段崭新的日子,即将到来。
次日,午后。
刘宅内仍如先前那样的杂乱,空气中的酒昧也尚未散去,唯一的改变是男主人已经走了。
男主人带着满月复的苦水和遗憾,飞向另一个国度,疗伤止痛,但不知是否有人可以阻止他的离去呢?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响起萧心瑜的吆喝声:“喂,老芋仔,快来帮忙拿东西啊……”
空荡荡的屋子里没人回应,萧心瑜不由得愣了一下。
“咦,奇怪了,家里怎么跟垃圾堆一样……”
萧心瑜走向卧房,瞪眼一望。再次愣住。
只见卧房内一片凌乱,依橱打开,他大半的衣裳都失去踪影,连同放在上柜的大皮箱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他那哪里了?”她一脸疑感。
她坐在来床沿,拿起话筒,按下十个键,电话一接通,一旁的流妆台的抽屉内,倏地响起电话铃声。
她打他的手机,想知道他人在什么地方,怎料他的手机却放在抽屉内,根本没带出门。
至此,她终于感到事态严重,非比寻常了。
他向来手机不离身,事关他的工作,在他的生活中,他的病患随时都有突发状况发生。
因此。这七年来他随身携带手机,但今天破例了。
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破例?她思忖着。
握着他的手机,一丝不徉的预兆突然掠过心头,当下,她又拨了一通电话,铃响三声,彼瑞传来一男子的话声:“我张哲凯,你哪位?”
“张大哥,是我,萧心瑜——”
“嘿,小丫头,你人在什么地方?”
“我刚回到家——俊麟呢?”
“他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回澳洲去啦!”
“你说什么?他回澳洲做什么?”
“那得问你呀!”
“为什么要问我?”
“不是要去美国读书,跟那个什么叫心慧的死党,这个决定教他伤透了心,他总得出国散散心对吧?”
“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丫头,你这么搞法实在是有点超过了,他对你这么好,这些年来……”
“我不想听了——你快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两点的飞机,现在是一点四十分,如果没什么意外,他现在应该已经登机了。”
“登机了又怎样?”
“那就表示飞机就要起飞,一切都结束啦!”
“结束?你等着看吧!”
萧心瑜气呼呼的挂断电话,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她从来也没想过事情居然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这绝非她的初衷啊!
擦干眼泪,她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
“搭乘澳亚航空公司,第一二六号班机往墨尔本的旅客,请在十八号间口登机……”
候机室内,这时传来指示乘客登机的话声,位在二楼的贵宾室,乘客不多,仅有七八人。刘俊麟正是其中之一。
按例,坐头等舱的旅客,总是第一个下机,最后一个登机,因此偌大的贵宾内少有动静,每个人都不急。
刘俊麟坐在角落漫的沙发椅上,神色悠闲地看着报纸,直到耳旁传来对话声。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咦,奇怪!都一点五十五分了,怎么还不让我们登机?”
“他们早该在十分钟前就……”
言及此,一名服务人员神色凝重地走人贵宾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各位贵宾,本班机……发生了一点小状况,恐怕得耽误各位一点时间,若造成各位的不便,还请见谅。”
其中一名乘客笑接道:“反正保险公司会理赔,你们延误愈久,我们领得愈多……”
大伙哈哈一笑,笑声中,另一人开口道:“是什么样的状况,如果是飞机出了毛病……”
服务人员不由得苦笑,“不是啦!不过是一点……小故障,机长为了慎重,所以才决定稍待片刻,等故障排除了再起飞。”
他唯恐在场的贵宾问个没完没了,赶忙转身雕去,“我去了解一下,回头再向各位贵宾报告。”
待他走后,犬伙继续聊天看报,只不过在这场永无止境的等待中,仍有人沉不住气的下楼一探究竟。
二点四十分,一名贵宾室的乘客慌慌张张的跑回贵宾室,“哇靠,楼下的人吵成一团,可精彩了。”
“发生了什么事?”
“大伙急着启程,但机长不起飞,连航空公司也不派人说明,气得人家当场发飙,就吵起来啦!”
“那该死的机长为什么不肯飞……”
刘俊磷坐在沙发椅上一言不发地听着,眼睛突然一亮,见不远处的楼梯口,萧心瑜正笑吟吟地朝他走来。
他始终平心静气地坐在一旁耐心等待,飞机误点,他也丝毫不动怒,他的脑其实是一片空白。
“你要走啦?”萧心瑜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定。
“嗯。”刘俊麟点点头。
“为什么?”萧心瑜转头望着他。
他不答反问:“你不是跟心慧一同赴美深造,为什么突然跑回来了?”
萧心瑜秀眉微蹙,“是什么人说我要赴美深造的——我从来也没一个人单独出国,只是陪她一起去而已。”
“你……”他浑身一颤,一脸的惊讶,说不出话来。
话声一顿,萧心瑜接着又道:“临走之前,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你又不理我,也不肯送我去机场……”
他长吸一口气,终于接下她的话,“我以为你已经做了决定,那阵子我心情很复杂,头脑也不清醒。”
“那你现在清醒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清醒了。”
“你清醒了就好……”
萧心瑜手一伸,忽然紧紧地抓握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那你爱我吗?”
刘俊麟慢慢地转过头来望着她,“早在你十六岁那年,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只因当时——”
“你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萧心瑜忍不住的落下眼泪,“如果你早点跟我说,我也就不必天天胡思乱想了。”
刘俊麟目光柔情似水,“我不敢说,因为世俗眼光、礼教,道德规范让我不能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说出日,所以我才使用协议把你套牢。”
“但我早已不再是十六岁了!”
“我一直没说,是因为协议只有短短的七年,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甚至不确定你是不是也爱我。”
萧心瑜尽管脸上满是泪水,但她毕竟远是笑了,“你真是傻子,我若不爱你,我还会回来你身边吗?”
“心瑜……”刘俊麟神情激动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起初我不知道这是爱,还是感激,不过就在我要陪心慧去美国的前夕,我确定了。因为我当时忽然有点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你……可惜当时你都不理我,让我没机会亲口告诉你……”
“噢,心瑜,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当时我又急又气,我的头脑一片空白,你愿意原谅我吗?”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以后,你不能不理我,那会让我很伤心的。”
“不会的,心瑜,你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那么愚蠢了。我一定会加倍的疼你爱你,永永远远……”
言及此,楼梯口突然冒出三个身着制服的航警,以及一个身着便服的大汉。
“请问刘俊麟,刘先生是哪一位?”
“我是!”
刘俊麟愣了一下,还不及再说些什么,三名航警已迎面走来,一言不的将他围住。
“这是怎么一回事?”刘俊膦呆住了。
身着便服的大汉深望他一眼,“刘先生,你的手机呢?”
“放在家里,没带出来——怎么啦?”
“有人用了你的手机谎报机上装了炸弹,所以——”
刘俊麟忍不到打断他的话,“什么?搞了半天大家都上不了飞机,原来是飞机上装了炸弹?”
便服大汉摇摇头,“是谎报,刚才工作人员已清查过了,发现飞机上并没任何爆裂物。”
言及此,萧心瑜突然惊呼一声,“哎哟喂呀!”
“什么事?”大伙一愣。
萧心瑜五官挤成一团,“家里一定遭小偷了,否则好端端的怎会有人打你的手机?”
话落,她死抓着刘俊麟的手就想往楼下冲,但那三个航警却站着不动,显然不放他们走。:“请等一下……”便服大汉递上一张名片,“谎报的人是个女性,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刘先生你回去一趟也好,但请记得给我一个电话,我还得写报告。”
“好!没问题!”刘俊麟点点头。
此话甫落,他二人忙快步离开贵宾室,一路朝机场外走去。
“亲爱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告诉你什么?”
“我的手机以后是不是不能再继续使用了?”
“对啊!那个号码太难记了,换个号码一定更好。”
“说的也是。”
两人走出机场大厅,一路走向停车场,阳光斜面照来,将他二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亲爱的!”刘俊麟手一横,搂着她纤细的柳腰,“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
“我的真实身份?”萧心瑜愣了一下。
“对啊!从你十六岁,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拥有好多身份,一下子红茶辣妹,一下子又是个孝顺的孙女,三不五时还客串一下妙手空空,现在好像又成了炸弹客!”
萧心瑜头一倒,依偎在他厚实的臂弯里,忍不住笑了,“身份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还不都被你一一拆穿,最后签下了卖身契!”
刘俊麟将她搂得更紧,“说到卖身契,你还准备续约吗?”
“那当然!不然我干嘛回来找你!”
阳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脸上,洒在她那甜美愉快的笑容上。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将与他一同渡过,绝非短短的七年而已。
幸福洋溢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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