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山庄的比武招亲在忘忧的眼中看来,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忘忧将五郎留在马车上,放下帘布遮去他美丽的容貌,先和萧云平到比武招亲的擂台看看情况。
虽然离比武招亲还有一日的时间,但是各家报名的闺女们都已齐枣一堂,让人安排好住处了,而现在,已有不少女孩儿先来观察场地的情况,暗中立志明天一定要夺冠,当上飞鹰山庄的少女乃女乃。
只是,这些女孩儿也未免太……
「萧公子,练过武功的女孩子都是长这样子的吗?」忘忧眼中看到的女孩子,有一大半身高比他高一个头,只比五郎矮一些,而身上的肉呢……每个看起来都比五郎还多,活像是从山里走出来的猩猩……
就算情况好一点的,也是剑眉星目、厚唇宽肩,看起来比他还像个男人。
这些女孩子,就是人人口中的大家闺秀?
「那倒不是,不过,你现在所看到的女人,都不是参赛者本人。萧云平对眼前的情况倒是见怪不怪,他让下属在树荫下摆了两张椅子,邀忘忧一同坐下长谈。
「不是参赛者本人?那她们来这里做什么?参观?」不会吧,这些女孩表现的就是一副要上台厮杀的样子啊。
「她们不是参赛者,可是她们要上台帮参赛者打,现在养在深闺的小姐们根本就不会武功,就算是在武林世家长大的,也很少有人会让闺女习武,可是大会的规定是比武招亲,不会武功怎么比武呢?所以,主办人就想出了一条规定,规定参赛者可以找代打的人,不过一定要是女性,所以那些千金小姐们就全都重金去找练过武功的女人,有的从小就会在身边养着几个女武师作为护卫,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小姐们请来的代打者或护卫。」萧云平一脸无奈地解释眼前的情况。
「还有这种事啊……所以重点不在那些小姐们武功高不高,而是她们请来代打的人强不强罗?」看见萧云平点头,忘忧忍不住在心里头嘀咕大户人家的门规真是难懂。
「那你又怎能肯定我姐姐能打败那些……猩猩?」忘忧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一听到忘忧形容那些女武师为猩猩,萧云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
「猩猩?倒是挺贴切的,不过,你小心别让她们听见了,小心扒你的皮。至于我为什么能肯定你姐姐一定会赢,是因为你们在卖艺时我观察了你们三天,我肯定你姐姐的武学基础相当深厚,内力也是群芳之冠,加上她的容貌又好,就算没有把握全赢,我想主办人也会暗中动些手脚让她赢的。」
一谈到五郎的容貌,忘忧难免就会比较谨慎。
「你确定事成之后会将我姐姐调包?万一你那个少主朋友看上我姐姐怎么办?先说好,就算条件再好、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卖掉我姐姐的!」
萧云平失笑,「你放心,就算中原第一美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心的,我不会让你姐姐真的嫁人的,不过,忘忧小兄弟,我要劝你一句话,世间情爱固然可贵,但伦常道德可不能不顾。」
忘忧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刺耳啊?
「你这么聪明,总有一天会想通话中的意思,好了,咱们闲话不多说,你还没告诉我令姊的闺名呢,这样我可是没有办法帮她报名的。」
闺名?忘忧一愣,才理解到原来是要问五郎的名字。
五郎这个名字可不能用啊,那就用真名好了,反正柳千秋这个名字听起来挺诗情画意的,作为女子的闺名刚好。
「家姐姓柳,闺名千秋。」
比武招亲当天进行的相当顺利,五郎在报名时虽然注明是哑儿,但因为容貌美丽,举手投足间无不让人销魂蚀骨,所以主办人——也就是飞鹰山庄的老庄主就让五郎通过了,接下来便是过五关斩六将。
说实在的,就算在卖艺时,忘忧也只是觉得五郎的招式华而不实,可真正站到了擂台上,忘忧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容貌美丽、姿势华丽而优美,再加上每一个招式都是看准了敌人的弱点而击出,并且点到为止,五郎在擂台上对敌人的态度都是带着三分尊敬的,这一点才是真正让忘忧佩服的地方,因为没有人是输给他而直喊不服气的。
真正参加的小姐们全都蒙着面纱坐在台下,紧张兮兮地看着台上的表演,看见自己派出去的武师输了,会忍不住瞪着胜利的一方,像是恨不得用眼光杀人似的。
看热闹的人远比参与擂台的人多,甚至还开起睹盘来了,原本投注飞鹰山庄表小姐的人在中场休息过后,全都再次投注柳千秋,一时之间,柳千秋这个名字就像是从没没无名的角色被炒成色艺双绝的绝代佳人,而这一点,倒是让忘忧占了一点便宜,因为他一开始就拿所有的黄金去赌五郎赢,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赢家早已注定。
只一天的时间,便已定了胜负。
当各家干金小姐还没认定输赢时,主办人上台宣布最后的胜利者是柳千秋姑娘,婚期将定在三天后,气绿了擂台下众家小姐的脸。
而萧云平躲在暗处笑弯了腰,忘忧则是搬黄金搬到手软。站在台上的五郎,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忘忧。
当天晚上,忘忧和五郎就被安排住进飞鹰山庄的西院,整个飞鹰山庄一片喜气洋洋,准备在三天后办喜事。晚上,飞鹰山庄老庄主办了宴会为忘忧巧人洗尘,五郎和忘忧这才见着了比武招亲的正主儿——飞鹰山庄少庄主,韩鹰。
韩鹰的外表果然如萧云平所形容的一样俊美,只不过在筵席当中,他看都没看五郎一眼,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一句话,他只是静静地吃着,全场就只有老庄主一个人展现地主的热情,频频招呼二人用菜。
「忘忧啊,令姊的哑疾是天生的还是病的?」用餐中途,老庄主开始问起了有关未来孙媳妇的事。
「喔,是天生的,姐姐能听见声音,可是就是开不了口。」忘忧享用着美食,嘴里说着早就编好的谎言而面不改色。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一个大美人,不过没关系,美人安静点看起来更有一种恬静的美感,对了,家中父母还在吗?」老人拈起胡须,想像着美人与自家孙子鸳鸯相依的模样,嘴巴就笑得合不拢。
哑巴有什么关系?人品好就成了!
「家父家母在忘忧十岁时就双双因病去世,亲戚朋友也都因为家乡闹旱灾而散去了,现在只剩我们俩相依为命。」忘忧把故事继续往下编,说到最后发觉自己实在很有说书的本事,将来要是没饭吃还可以去当说书的。
「真可怜……这样就没有娘家了,没关系,我有个老朋友六十多岁了还是膝下无子,我让你们姐弟俩认他做乾爹,充当你们的长辈兼另一个主婚人如何?将来要是鹰儿欺负千秋,也好有个依靠的地方。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就绝对不许鹰儿欺负我的好孙媳妇!」
忘忧挑眉,这老家伙还真疼孙子,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了,不过人家可不领情啊。
脑子里嘀咕着老庄主有点罗唆,恐怕知道实情后会很失望,嘴角却挂着大大的笑容。
「老庄主真是个好人。」
「耶,这不算什么,等你姐姐成亲后,你就留在飞鹰山庄住,一来好陪你姐姐,二来把你们俩拆散也不好,人多热闹嘛!」
「好啊。」反正他们也不会真的留下来,说出口的谎言让老人家高兴一下也好。
沉静美丽的五郎让老庄主看了欢喜,嘴甜讨喜的忘忧让老庄主更加欢喜,看着这一对乖巧的姐弟,就会让人忍不住注意到一旁沉默到家是不存在的韩鹰。
老庄主收起了笑脸。
「鹰儿,三天后柳姑娘就是你的妻子了,你怎么都不跟人家说说话呢?」话一出口,老庄主才惊觉不对。
哑巴怎么跟人说说话啊?韩鹰只是抬起头来看着无言以对的五郎,淡淡的说了句,「柳姑娘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她。」
这一番话差点儿让老庄主下不了台,老庄主勉强挤出笑容。
「鹰儿,你们两个是郎才女貌,是绝配呀!不可以再说些奇怪的话,要是让柳姑娘不高兴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气氛有点儿僵,老庄主正在等韩鹰作出承诺,而韩鹰却惜言如金,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好收拾。
所以萧云平出面打了圆场。
「韩爷爷,韩鹰只是喉咙不太舒服不想说话,过两天就会好了,您别见怪,韩鹰的话是说柳姑娘条件如此之好,能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唯恐自己配不上人家才这样说的,是吧韩鹰?」说完萧云平背过头朝韩鹰眨眼。
韩鹰见了萧云平的暗示,立即挤了个笑容,「孙儿正是这个意思,请爷爷别多想。」
老庄主看见韩鹰总算露出笑容,也倍感欣慰,心中只巴望着三天赶快过去,他赶快把媳妇娶进门,好了结一桩心事。
飞鹰山庄的西院向来都是给外来客所住,只不过这一次住进来的人不太一样,是少庄主未来的夫人和小舅子,所以隶属于西院的奴仆们打扫得特别乾净,也侍候得特别起劲。
西院其实是飞鹰山庄独立出来的院落,占地十顷,院中设计了许多假山流水,听说老庄主在设计这一座院落时,曾经请了一位大师过来指点,在院中排下许多机关阵法,这些机关阵法平时不会启动,只有在夜半过了子时后,若是有人想从外强行闯入或是想从里头渗透进主人住的东院,机关才会被触动。所以这机关阵法是设计来防贼人入侵飞鹰山庄主院的。
在带领忘忧一行人来到西院时,萧云平便将西院的典故与禁忌通通说了出来,以往客人来访时带路的人照例也要提醒一番,这是为了避免客人夜半外出而不小心触动机关,而萧云平此时讲解,却是别有一番用意。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夜半打算出来散个步的话,你们隔天就要在兽笼里才能找到我们罗?」忘忧一路走来,不断仔细地观察着假山流水,就连屋檐下的鸟窝也没漏掉,不过他就是看不到所谓的机关阵法在哪里,说不定这个姓萧的是唬弄他们的!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也有可能是在野兽的肚子里找到,毕竟那头老虎已经饿很久了。」看见忘忧那呆愣的眼神,萧云平忍不住笑了,这个小男孩真好玩。
「如果这里戒备这般森严,那我们怎么逃出去啊?三天之后那老庄主就要来迎娶了耶!」
该不会真的要五郎嫁吧?忘忧偷瞧了五郎一眼,发现他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知道是太没有危机意识
还是胸有成竹——不过忘忧其实比较倾向相信前者。
这个男人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只会象徵式的反抗一下,接下来不是靠别人帮忙就是听天由命,若说要有什么危机意识或是有什么主见,那大概要等到天下红雨吧。
「放心,我肯让你姐姐嫁,韩鹰还不一定要娶呢,你没看到他方才在饭桌上那个模样儿,他这样子肯娶才怪。至于怎么逃,明天我会来跟你们讨论一下。」
忘忧回想起在饭桌上对韩鹰的印象,说实在的,这男人长得是很好看没错,不过看起来阴阳怪气的,对自家祖父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起来就讨厌!想来将来就算娶妻也会将妻子晾在家里不顾吧,这种男人嫁了等于没嫁!
这样比起来,五郎简直是好上天了,虽然笨,可是好歹重情重义,长相也比那个姓韩的顺眼多了。
「是啊,他那个死样子,就算我是闺女也不肯嫁他!」
忘忧无心的一番话让萧云平扬起漂亮的剑眉;「他也没你说的这样糟吧?他只是不想娶妻而已。」语毕,走在前头的萧云平突然停住,让走在后头的忘忧一头撞上。
「唉唷,痛痛痛痛痛!你干嘛突然停住啊?」忘忧捧着头哀嚎,这个萧云平的背还真不是普通的硬呀!
「到了。」萧云平往前一指,忘忧顺着一看,瞬间目瞪口呆。
唉,有钱人住的房子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城池一样大,而他们普通人家住的房子可能比人家的茅坑还小呢。
瞧瞧,不过是两间房间罢了,何必弄得跟皇宫一样奢华呢?这样他会住不惯的。
「就是这里?」
「是啊,你们早点休息吧,热水都已经准备好在房间里头了,有事的话摇一下门口的风铃,就会有下人来服务,我先告辞了。」萧云平点头致意,不等忘忧回答就走了,留下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
「进去吧,我住左边,你住右边,有事的话敲一下窗子,我就会过去。」忘忧叹了一口气,分配好房间后就率先进房了。
房间很大,里头的摆设很华丽,忘忧探了一下屏风后头,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就连换洗衣物都是新的,看来,这个飞鹰山庄真的很有钱啊。
可是,再有钱也没用,有些东西,是钱也买不到的。
忘忧把风尘仆仆的旧衣月兑下,进入澡盆里头,水还是热的,可见得刚准备好不久,富贵人家的仆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呼,真舒服。」忘忧轻叹,将来若有机会,他一定也要赚很多钱,然后把师父找回来享福,富贵这种东西,如果没有一个分享的人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与乐趣。
嗯……也许,偶尔可以欢迎五郎来小住一番。
在疲累了一天后,泡个热水澡是最舒服的享受,忘忧躺在澡盆里头,因为太舒服了,所以眼睛渐渐的开始朦胧起来,然后开始慢慢合上,最后,漂亮的眼睛完全闭上,空气间传来若有似无的鼾声,掩盖住隔壁房间传来的细细敲击声。
五郎得不到回应,便自行打开窗户,由窗户爬进忘忧的房间,两人的房间不仅墙壁相连,就连窗户也相连。
爬进窗户后,五郎左右张望都看不到人影,正觉得奇怪时,就听见屏风后头传来细细的鼾声,他走近一看,果然是忘忧。
水已经有些凉掉了,而忘忧却睡得香甜,浑然不觉,五郎只觉得有些好笑,大手一捞便将全身赤果的忘忧抱起来,正打算把他放回床上时,忘忧却醒来了。
「哇——」忘忧发现自己被人抱起来时本想大叫,看清抱他的是谁后马上捣住自己已经大张的嘴巴,没办法,沐浴过后的五郎已经换回男装,要是这时让人进来看到这一幕,就算给他十张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进来干什么?」忘忧拍掉五郎的手,躲回屏风后头把衣服给穿好——他穿的依然是师父给他做的旧衣,而不是仆人准备好的新衣。
奇怪?他在脸红个什么劲?两个都是男人,就算被看到也没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娘儿们!可是,他的脸就是不由自主的烧红起来……唉,发什么骚劲儿嘛!
「我觉得不太安全,所以想过来跟你一起睡。」五郎望着被忘忧拍掉的双手,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抗拒被自己抱。
「不安全?」正在穿裤子的忘忧从屏风后头探出一颗头来,双眼透着疑惑,「这儿外有铜墙铁壁,内有机关阵法,会有什么不安全?再说了,我们又没有仇家,怎么可能有人会找上我们呢?」
「不知道。」五郎漂亮的脸皱紧了眉,「我就是感觉不安全。」今天在擂台上比武时,虽然那些武师都肯认输,可是他还是感觉得到台下那一双双怨毒的眼光,像是要用视线烧透他似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善良的。
而且,从小到大,虽然他对任何事的感觉都很迟钝,可是唯有对危险会产生一种直觉,到目前为止,没有一次是出错的。
「感觉?」忘忧撇撇嘴,心里猜想五郎大概是因为待在这里而感觉不安,仔细一想也只有这个原因了,毕竟哪个男人会喜欢扮成女装嫁给人家当老婆?
「唔,那你今晚就跟我睡吧,不过说好了,你可不准再踢我下床!还有,你房间里头应该有放女性中衣吧?你去把它穿了再过来,免得被人发现你是假女人。」
「我不要。」五郎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他不想在睡觉时还穿上女人的衣服,双脚自动自发的朝床铺走去。
「可是……」忘忧傻眼,这可是五郎第一次直接拒绝他,以往他可是什么话都听的。
也许五郎真的很排斥穿女装吧,罢了,反正他们也不缺钱了,这一次过后就别再让五郎扮女装了吧。
「算了,反正在仆人来服侍之前把女装穿回去就成了,喂,等等我,那可是我的床位呀,让一边给我……」
彻夜难眠。五郎睁开双眼,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虽然富丽堂皇,可是却无法带给他任何安全感。
忘忧睡得很熟,手啊脚啊全都攀上了五郎的身体,让五郎有些动弹不得,其实,忘忧前几次之所以会睡到掉下床,是因为他将自己当成八爪章鱼,整个攀在五郎身上,五郎只要稍微动一下或是转个身,忘忧便会因为小小的动作而滚落床沿——这个事实若是告诉忘忧,他一定打死不相信,认为五郎才是罪魁祸首,说不说都是一样的,所以,五郎选择不说。
在这种环境下,只有躺在忘忧的身边,他才会感觉到安心,也许是环境陌生,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可是五郎并不想追究。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可是五郎却是一点晔意也无,看着忘忧的睡脸,他忽然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看师父两个男人能不能成亲,如果可以,他想和忘忧成亲,只是不知道,忘忧是怎么想的?
正在沉思间,五郎忽略了他之前对危险的直觉,而现在,正有人偷偷从纸窗穿入一根竹管,吹人白烟般的东西,等到五郎发觉时,早已吸入少许,而一旁的忘忧只是睡得更熟,叫也叫不醒。五郎察觉危险+快速用棉被把忘忧捆在怀里,捏住鼻子闭气之余也用内力将白烟吹散,好减少杀伤力。
「什么人?」
听萧云平说,这西院的机关阵法厉害得很,外人是闯不进来的,怎么他们才住进来第一天就被人家破解啦?数名黑衣人破窗而人,手持刀剑、眼露杀气,为首的一人盯着还没晕倒的五郎。
「男人?你不是女人?」黑衣人不自觉问出口。
小姐吩咐要杀的是个女的,怎么进来看到的都是男人?
五郎却不答话,他想起两人现在还在飞鹰山庄,而他的身分还是个女人,所以他不能回答是男人,却又不能说谎。
「管他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旁的下属提醒着首领,管他是男是女,先解决掉再说。
黑衣人欺身而上,五郎左手抱着忘忧,右手拿出忘忧前些日子送他的剑,一一格开黑衣人的武器,由于敌人人数太多,所以五郎根本不敢恋战,在将黑衣人稍稍逼退后,便抱着忘忧破窗而出。
可是五郎却忽略了,也许黑衣人并没有破坏机关阵法,只是躲开而已。
没有仔细思量的下场,就是陷入困境。
五郎没想到自己一出门居然就踩到机关阵法,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眼看着黑衣人已经追上来了,脚上的树根又紧紧攀着他的双脚,直往腿部而上,五郎一咬牙,动手将那些树根给砍断,急又乱的剑法虽然准确的砍掉些许树根,却也不免伤了自己的脚。
即使吃痛,即使血流如注,五郎依然一声不吭,抓紧了时间,树根一松月兑,就马上提步奔走——
唉,每当需要轻功的时候,五郎就会开始后悔当初师兄们在努力学习时,他却因为师父的疼爱而能在一旁休息,造就了今天的下场,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黑衣人就紧追在后,五郎简单的心思不太可能一心二用,一边跑一边想怎么摆月兑后头的追兵,他单纯的想着,也许等一下就会遇到救兵了。
可惜,直到黑衣人追上他时,他都没有遇上救兵。黑衣人比五郎更了解西院中机关阵法的所在,要避开机关阵法追上五郎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尤其五郎的腿又受伤,一边跑一边流血,就算天再黑,他们只要闻着血味就可以找到五郎的位置了。
而现在,他们已经团团包围了五郎。
「流了这么多血还跑,还挺行的嘛!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小姑娘,要是你是女的,就乖乖侍候大爷们,要是侍候得好,也许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要是男的嘛……就把面皮留下来,给大爷我当纪念。」
五郎没有回答,方才他吸人太多的白烟,他靠着腿伤才没有晕倒,现在血流得多了,头开始晕,再加上药效,也许他撑不了多久了。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他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可是,他知道忘忧其实可以不死。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忘忧死掉!
提剑迎敌时,五郎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