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热闹滚滚的市集上挤满了人潮。卖杂货的小贩们,正卖力向出来采购的夫人小姐们叫卖货物,期待今天能够满载而归,每个人都挂了张讨好的笑脸。
「唉呀!王叔,您今天又出来卖胭脂水粉-,您的风寒才刚好没多久哩,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一名面貌可爱讨喜的少年和卖胭脂水粉的老王攀谈了起来。
「是你啊,忘-小兄弟。呵呵,你也知道的,这时节已入冬了?转眼又要到年节了,家里没米下锅,我这老头儿再不卖力点。恐怕我家的春桃就得饿死-:」老王笑眯着原本就小的眼睛,视线成了一条直线。
「可您也别硬撑着呀,我家师父不是吩咐过您要多休息吗?要是您又累倒了,那春桃姑娘才真的要饿死了咧。对啦,光顾着说话,倒把正事给忘了。」
少年在随身挂袋中拿出一包药村,塞进老王满是老人斑的皱手中。
「这是我家师父要我给您带来的补元养气药材,您按照里头指示的方法服用,身子一定很快就会健朗起来的。」
老王手中紧紧握着那一包药材,本想退回给少年,但又思及自己病弱的身子,不禁叹了一口气。
「唉。我这不中用的身子要不是冷大夫伸出援手,大概就活不到今时今日。忘-小兄弟,你代我回去向你师父答谢,冷大夫这份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效大马之劳了。」
「您别容气、别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少年被这一番话羞红了脸?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老王。
隔壁卖草鞋的李大婶也加入了谈话的行列。
「王老头啊?那冷大夫可是举世难见的好人-,自从他三年前定居在咱们镇上,收留了无依无靠的小忘-后,就一直以他的医术帮助咱们这些穷苦人家,不但分文未取,还送咱们许多养生的药村,受惠的可不只王老头你啊,像老婆子我前阵子一遇到雨天,脚就酸痛得走不了路、出不了门,还不是给冷大夫医好的。要我说,这冷大夫真是老天爷派下来的活神仙、天上的星宿转世哩。」
眼见李大婶说的门沫横飞、欲罢不能,唤作忘-的少年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这李大婶做人虽多舌了点,也不过是一名爽直善良的乡民。
「我师父没那么好,他只是做他想做的事而已……」
少年未完的话又教那李大婶打岔了去。
「忘-啊,你家师父年纪也不小了吧?瞧他搬来镇上三年,也不见他跟任何姑娘有来往,再这样下去可不行的,改天我老婆子给你师父介绍几名黄花闺女。这男人-,家里头没有一个女人来照料是不行的,尤其你师父又是镇上公认第一好看的男人,有许多姑娘家恋慕在心口难开哩,我老婆子算是做一桩好事,也算是报答冷大夫对咱们龙口镇的恩德,忘-啊,你说是巷子口的黄姑娘适合呢还是村尾的林小姐适合啊……」
就在忘-以为李大婶又要施展无人能及的口水功时,突然从隔壁街传来喧扰声。
「有人出事了,我过去看看,下次再聊。」
匆忙打完招呼后,忘-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喂,小子啊,别忘了跟你师父说一声啊……」
穿梭在人群中,忘-回头扮了一个鬼脸,将李大婶的吩咐远远抛在脑后。
开玩笑!一个师父已经够了,谁要再找一个师娘回来管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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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昏倒在市集里呢?」
木床上躺着的正是他刚从市集街道上背回来的男子,就只见师父左看看右瞧瞧,一声也不吭。
「别告诉我他是中暑了,这八月天早就过了。看起来又不像是外伤,师父,您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忘-看着师父为乡民诊治三年,也没见过这等病例,他实在是好奇极了。
「如果你的话可以少一点。医书多看一点,你就不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忙进忙出的冷-,终于回应他从一进门就叨叨不休的徒弟。
「我是很认真的在读书啊,师父你每次诊治时我也有在场实习啊,但是他的情况我没见过嘛。」
忘-无聊的撞搔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的惊叫了一声。
「哇!师父,他是不是中毒啦?看他一身江湖人的打扮,极有可能是被仇家暗算才中毒的。」
看着忘-圆睁的大眼。冷-笑着敲他一记头。
「你总算开窍了,笨徒弟。」
「师父,徒儿本就不笨啊,是您一直敲忘-的头,忘-才会容易忘记事情的。」
「当初给你取名忘-,是要你忘记忧愁烦恼,不是要你变得这般健忘。好了,别光顾着贫嘴,照这处方去抓药,小火文煮。将三碗水熬成一碗的垃,让他醒来时服用。」
「喔。对了,师父,他中的是什么毒啊?」忘-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关于这个问题嘛,答案就在那满满一架子的医书上,你自个儿慢慢找吧。」
看着那占满一面墙的医书,忘-露出了苦瓜脸。
「呜……师父您欺负我?这么多怎么看得完啊?」
「做人要学会身体力行,记住。别忘了煎药。」
随着叮咛声,素色衣袍消失在门边。
臭师父!早晚把你出卖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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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素色的身影一进门就抛出一包物体。幸亏冷-眼明手快接住,否则就要砸坏;他身后那一柜珍贵的医书了。
「送你的,江南名产,冰雪桂花糕。」
「这么好,到江南去出任务了?」
将那一包桂花糕收起来,冷-搬出他收藏的茶具,开始煮水。
「上好的铁观音,病人送的。」
「你还记得我爱喝茶啊,谢了。我下江南不是去出任务,是去看热闹,锺毅也陪我一起去啦。对了。叶大姊要我问候你,庄里的兄弟们也很想念你的苦口良药。」
「夜神庄的大忙人居然有闲情逸志去凑热闹,叶大姊肯定是让你太清闲了。」
「忙里偷闲,人生才会有乐趣啊。哪像你,在这种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鬼地方待了三年,要不是立剑山庄的情报网太过神通广大,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结果现在三天两头来串门子,好了,这有什么好抱怨的,我在这里过得轻松快意。你应该替我开心才是。」
冷-将沸腾的开水,倒进装满茶叶的陶壶中。
「是啊,在这乱世之中当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差点笑掉我的大牙。」
「你这么粗鲁,真想不通锺毅怎么会喜欢你,」冷-啧啧有声的摇摇头、
「你这么无情,我大哥当初还不是喜欢你。你足足让他等了三年耶,再等下去,他都变成老头子啦!」
「年轻人也好,老头子也罢,他就是他。而且,三年为期是我们当初的约定,他不会怪我的。你怕他老?别忘了我是个大夫,懂得驻颜之道,到时候把他变得比你还年轻,你肯定会气死。」
「喂!喂!喂!三年为期是你一个人决定的,你又没征求大哥的同意,你怎么会知道他会同意?」
最该死的是,他大哥居然就这样乖乖等了三年,也不会主动出击把人追回来!
「我就是知道。」冷-露出自信而神秘的一笑,将泡好的香茗注入茶杯中。
「师父,师父,那个人醒啦!」
忘-急忙的撞进门,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吐了好多血哩!」
「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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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呕……该死!」
男子用力吞回即将出口的腥甜,不料胸月复传来一阵闷痛,鲜血狂喷而出。
「你不晓得强忍是很伤身的吗?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你又自个儿往鬼门关闯。吐出来吧,那会令你好受一点。」冷-双手环胸,看着男子吐出来的污血直摇头。
「是你救了我?」虽然答案再明显不过,不过那素衣男子欠揍的表情让他不禁质疑起来。
「这里有三个人,一个是杀手,一个则是连风寒都治不好的毛头小子,一个就是我,你说,救你的会是谁呢?」见他吐完体内积存的污血,冷-为他探脉。
「不错。你的生命力挺强的,将体内的毒排完后,你就没事了。」
男子环视眼前的三名男子,一个是美得不像男人的男人,一个是年轻带有桃花脸蛋的少年,另一个则是他眼前这名声称救了他的俊雅儒生--依他看像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伪君子,他戒备地盯着他们。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五郎他日定当图报。」
「你叫五郎啊,别客气,我师父生平没什么大志,就是喜欢帮助别人,你就尽管住下来吧,别管什么报不报恩的事了。」
忘-端了一盆清水来让男人净身,嘴里不停说些挽留的话。
啊!他好向往所谓的江湖英雄喔!
「忘-,什么时候师父准许你拿主意了?有空在这里嚼舌根,不如去院子里照顾那些药草。」
糟了!师父笑得好开心、好甜,这代表他再不识相,等一下就等着吃排头罗!
「是,是,我马上去。」
「喂,我说壮士,江湖中人首重义气,你说,你该拿什么东西来报答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呢?」唉!日子实在闲到无聊,梁戏尘只好自己找乐子,幸好锺毅不在,他可以玩得开心点,呵呵。
「你怎么还没走啊,要不要我找锺毅来接你啊?」冷-带笑的眼神看着梁戏尘,口气却有些不耐烦。
五郎低下了头。江湖中的规矩是受人点滴之恩,自当涌泉以报,现在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要他拿什么来报答人家呢?
「我……」
「不必我、我、我了,我知道你拿不出任何贵重的东西出来当谢礼,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铁定发不了财。不如这样吧。你以身相许,如何?」
梁戏尘自告奋勇的出主意,不怕死的在冷-面前笑闹,完全无惧那警告的眼光。
「啊?以身相许!够了,士可杀不可辱,我的命既是你救的,大不了还给你。」五郎一脸受辱的模样,拿起一旁的佩剑就要往脖子抹去。
「谁要你以身相许了?这般轻贱自己的命,也不想想救你的人有多辛苦!」冷-即时捏住剑尖,而一旁嬉闹的梁戏尘也眼明手快的夺下利剑丢到窗外。
「哎唷!那个王八蛋拿剑丢我?」窗外传来忘-的抱怨声。
「留下有用之身,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吧。这份恩情就先欠着,等他日我需要时,再向你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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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爱玩人,怎么不回家玩自己人呢?」
「嘿嘿,锺毅是个聪明人,我那敢玩?大哥又太无趣了,玩不起来,没想到竟会在你这儿碰上这么好玩的人。喂,当今武林上像他这么纯情的人少见了,真怀疑他怎么活得下去啊。」
「厅里那罐铁观音送你?你帮我查查他的来历。」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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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忘-一脸的红潮,双手扭纹着不知所措,一双美丽的大眼直盯着地面。
「怎么啦?你的脸色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不舒服?」
冷-在外刚替人诊治完,一踏进门槛就发现徒弟的异样,
「里头……里头……」
「里头怎么啦?不是只有五郎吗?」
「不是啦,是天霞合的杜丝兰姑娘说要找您,现在正在里面等您。」
「杜姑娘?」
若要说他行医这三年来究竟惹过什么大麻烦,非天霞合的杜丝兰莫属。
自古美人爱英雄,杜丝兰身居天霞阁花魁之位,自然眼高于顶,但自从冷-替她医好长年头痛的宿疾后,她就倾心于他,自此立志非君不嫁。
美人垂青是好事,但美人缠身就不算是什么好事了,那杜丝兰纠常借故邀他作客,他婉拒,便找上门,三个月下来,她已经登门造访不下十次了。
「杜姑娘,这次又是那儿不舒服啊?」
也真是辛苦忘-那孩子了,明明不擅应付女人,却得常常面对造访的杜丝兰,有时还得替他找理由月兑身。
「冷公子,我……」杜丝兰一见到心上人,粉颊就红了起来。长年身处烟花场所让她感到一些自卑,但她仍是清白之身,这点,是她自认为可以配得上冷-的地方。
「……妾身此次造访,别无他事,只是做了一些小点心,希望能让公子尝尝。」
杜丝兰掀开身旁奴婢提的竹篮子,端出一盘绿百一糕递到冷-面前。
「谢谢。」如果吃了这盘点心就能让她走人,那他很乐意接收这盘绿豆糕。
刚咬一口,冷-便察觉异样,但药性极烈,他只来得及瞪杜丝兰一眼便昏了过去。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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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醒来时看到的会是杜丝兰。没想到居然会是他。依旧是那太过专注的眼神,只不过嘴角多了清清淡淡的笑容……。
他的男人来接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认得这个房间,这是杜丝兰的卧房,他被迷昏所以待在这里不奇怪,但是子规呢?
「三年之约已至?我来接你。」
「看来,你已经懂得拿得起、放得下的道理了。」
三年的时间,就是让彼此有更加成长的空间。
「不提这个。你救了我,那杜丝兰呢?」
「她在外头,好像在与入密谈,要走趁现在。」
三年不见,冷-变得更加俊朗了。加上他的书生气质,难怪外面那个女人会不择手段只为长伴郎君。
可惜,冷-早已经心有所属了。
「等一下,我想看看究竟是谁对我这么有兴趣。」
「你说过,冷公子会成为我的,是真的吧?」杜丝兰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壮汉。
若不是他说可以帮她得到冷-,她也不会这般大胆迷昏冷-,要是不成功,那她以后也没脸见冷-了。
「当然,大爷我从来不说假话,只不过……这一次例外!」男子掀桌而起,凶猛的眼神显示了有杀人灭口。
杜丝兰惊呼一声,被吓得跌在角落说不出一句话来。美丽的脸庞只见串串泪珠。
「怎么?怕啦!刚刚不是说要和冷-那个小子在一起吗?嘿嘿,老子我上个月让那臭小子破坏了一桩买卖,正愁无处发泄呢,你这小妮子就找上门来了。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那个臭小子。这样你们就能在黄泉底下做夫妻了……不过,在杀你们之前,老子我要先享受享受一下,啧啧,这么漂亮的人就这样死了实在有点可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男子露出垂涎之色,边解腰带边接近已经吓坏的杜丝兰。
「喂喂!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你这个龙口之虎吗?你要报仇,直接找我就成了嘛,不要欺负人家小姑娘。」
冷-一张俊秀的脸孔突然出现在门口,吓得男子连连退步。
「你……你醒了?」不对啊!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药下得那么重。他怎么还醒得过来呢?
「是啊!谢谢你让我睡了一场好觉,现在,我要好好报答报答你……」看着冷-那没有温度的笑容,男子想起一个月前他败在这小子手下的惨状。当场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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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梁傲尘口气有些不悦,解决了那名堪称三脚猫功夫的男子后,他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冷-离开那是非之地。他不喜欢杜丝兰那女子,更不喜欢冷-对她的态度。
「他是我这三年内结的仇家,既是私事,当然得自己解决,我向来不喜欢依赖人。」
子规吃醋了,这个傻木头,也终于学会凡夫俗子的醋海生波了吗?
唉!梁傲尘在心里叹了一声,他知道他就是对他气不起来。
「你成长了许多……也许,你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而自己却还在原地打转,虽然抛弃了过去,但本性也没改多少。
虽有三年之约,但他还是怕会失去他。毕竟他有太多的好选择,说不定选择刚刚那位姑娘,都比跟一个男人共度一生好。
可是,可是,什么都可以放下,就是放他不下啊!
冷-突然一把抱住他,声音有些哽咽。
「笨蛋!傻子!你以为我花了三年去等待是为了谁?你以为你所认定的男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就不要你了吗?若是不要你,这三年来喜欢我的女人这么多,我早就挑一个成亲生子了,还用得着苦哈哈的等着你来接我?你这呆子,你要再敢怀疑我,我就一去不回头,让你花再多的三年也找不到我!」
「我……」
梁傲尘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相信自己。
「你!你!你!你怎么样?」这大木头真的非要人打醒他不可吗?为什么聪明绝顶的梁戏尘会有这样一个白痴兄长,自己又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傻木头……。
傻到令人无力啊!
「对不起,你骂我好了,尽量骂,狠狠骂。」
冷-从来不骂人的,也不会对外人显示出这么多的感情,他知道自己是特别的,起码、起码……,冷-只骂他一个人啊!
「你喜欢我骂你?」
这木头是真傻了吗?真喜欢被自己骂?
「好。那我以后只骂你一个,只骂你--」
呆子!呆子!呆子!
「你说的,以后只骂我一个……也只爱我一个。」就算这次冷-还是要走,他也不会再放开了。
「我以后,不会再回夜神庄了。你喜欢这里,我们就在此定居。」
他抚模着冷-乌黑的长发,闻着他的味道,这一切一切,都让他思念了三年。
「我不想留在这里。」
「为什么?」
这里不是他自己选的退隐之地吗?
「我想去寻根。」
冷-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一弯明月即将出现。
「我六岁以前是有家人的,虽然我的爹娘已经死了。但我身为人子,也该回去探望他们了。然后我要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而且?我遇到一个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人,我想,他们一定也想看看你。」
原来是想回家啊!嗯,听起来有点像是媳妇要去拜见公婆耶……想着想着,梁傲尘居然脸红了起来。
「你怎么脸红啦!是不是不舒服?」
冷-见状急忙要探向他的脉搏,但他伸出去的手反而被抓住。
「不是!只是天气太热了……对。是天气太热了。」又不能跟冷-说他想到什么,那会让他当做笑话笑一辈子的。
「太热?」可能吗?都冬天了耶,虽然是在南方,但是穿两件衣服还是会感到一些寒意的啊,他居然说热!
「那我们以后到天山避暑好了,那儿比较凉快。」天山终年覆雪,少有人迹,不过倒是游玩的好去处。
「喔!不用了、不用了,天气太热的话,我顶多少穿一点就好了。」唉!牛皮愈吹愈大了。
「真的不去?」
「真的!」
去那儿?他不想冻死自己啊!
「真的?」
冷-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笑容,随即敛去。
「真的……」
他分明是在恶整他,以后他要警告那诡计多端的小弟,千万别再接近冷-,千万别再教他整人,到头来吃苦的是自己啊……。
不过,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