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品,方先生可是难得的好好先生;论相貌,妳是亲眼见到,不必我多说,不过因为是朱董委托,他才会舍弃其它机会,特意来见妳一面……朱小姐?朱小姐?朱小姐……」
「啊!」将差点流出嘴边的口水稍微吸了一下,昨晚苦读商用英语到天亮的朱真贤被叫醒时,眼睛还无法睁开;听到别人吼她,一时间她搞不清楚身在何处?回过神后,才瞧见跟前的陌生男子正瞪大眼睛,惊吓地紧盯她。
加上餐厅场景及熟悉的媒人婆快要气炸的绿脸,她的记忆一下子恢复──对~~她正在西餐厅跟父亲公司里的高级主管相亲呢!
不过刚才瞇了一下,她有点恍惚,现在是进行到哪个程序?「哦~~我个人爱好的是文学和阅读,现在在大观五星级饭店当实习员工,在柜枱做接待。我今年二十二岁,嗜好是爬山和游泳……」
「朱小姐,这些妳刚才都讲过了!」媒人婆连忙打断她的话,尴尬的看着脸色铁青的方尔泰,心想这次的媒人钱又要泡汤了。
都几次了?从朱真贤十七岁开始,她就替这位难搞的瞌睡虫介绍过多少名门之子,替才貌双全又身世不凡的她介绍过多少好男人,她以为两百万的媒人钱应该不难到手,没想到……事与愿违!
在相亲时睡着还算是小意思,至少她今天没直接倒在椅子上昏睡不醒;更别提这瞌睡虫曾因话不投机,当场和男主角对尬,让她这个媒人婆难堪不说,还因劝架而负伤就医,挂了两天的病号。
可为了两百万,为了她全胜媒人婆的封号,为了她过去五年多来的心酸血泪史,这笔钱她是非赚不可!
「那我就不晓得还有什么话好说了,哇~~快三点了,我该去上班了,不好意思,这次的餐费就由你支付好了,我昨天才付了一些生活费,口袋里没钱……媒婆阿姨,我先走了,拜拜。」
「朱小姐……朱小姐……」媒人婆愈喊,她跑得愈快。
尴尬的看了方尔泰一眼,媒人婆真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支吾半天,最后只能用频频弯腰鞠躬的道歉收场,可这股委屈当然有门道可以发泄。
☆☆☆
「我不管,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好的男人她都看不上眼,我决定不再干涉她的婚事,我这个超级媒人的全胜纪录算是败给她了。」这是媒人婆第N次打电话给当事人的妈妈哭夭。
「对不起,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她回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说她,您可别放弃她……这样好了,酬金提高到三百万,等我抱孙子时再加一百万,拜托您消消气,再给她一次机会,老实说,她昨晚真的没什么睡……」
三百万外加一百万……翻两倍的价码让电话那头媒人婆的骨气当下没路用的抛到脑后。「好吧!我是看在妳的面子上才委屈自己,冒着砸烂我的招牌的风险………」
「太好了,太感谢您了,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坐在沙发看报的朱大常听到老婆不断道歉,深知今晚家里又要闹革命了,连忙向其它三名子女使眼色──两个正在用餐的弟弟和坐在沙发上修指甲的妹妹立刻抱头鼠窜;当下客厅里就只剩下朱大常和挂掉电话正要爆发脾气的葛慧芬。
「我快疯了……」她气怒的走向他,跌坐在沙发上,一看刚才还在的三名子女已逃之夭夭,一把无名火迅速升起,「全是些没良心的孩子。」
朱大常连忙倒水给葛慧芬,可此举更是惹她生厌。
「为什么都是你在当好爸爸?我是后母吗?为什么惹人厌的事都得由我来处理?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为什么都不管?都相亲过一百个男人了,她到底是想怎样?难怪命理师说她宠不得!都怪你,我从没见过比她更不孝的女儿,我到底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
葛慧芬的连珠炮让朱大常十分为难,不过看到老婆这二十多年来的操烦与担心,他实在不忍心和她唱反调。「回来我说说她。」
心知老公又想敷衍了事,但这招今天是没用的。「说要是有用的话,我今天就不用气坏身体了。」葛慧芬气到用吼的。
「那妳想怎样?」朱大常放低音量,尽量讨好气炸的葛慧芬。
「给她个期限,如果期限到,她还是没挑个男人回家,那就是方尔泰了,他是你公司的职员,人品你最清楚,这个月底就叫他母亲到家里来提亲,我喜欢那孩子。」
朱大常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的女儿朱真贤之所以从小受到母亲不平等的对待,却仍是很听从母亲之命到处相亲,实在是因为女儿太需要家庭的温暖和母亲的认同,才会想用顺从来博得母亲的爱。
以现代女孩的叛逆标准,一般人早就离家出走了!
「我跟她谈谈,等一下她回来,妳先回房去。」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葛慧芬没法信任丈夫。
朱真贤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也许是看在葛慧芬不敢宠她,国中毕业就要求大女儿出去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比起其它三个弟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命待遇,大女儿算是苦命的,所以每当葛慧芬没看见时,朱大常总是用钱来援助大女儿。
「我会说服她尽快嫁人,妳放心好了。」朱大常拍胸脯保证。
「我怎么能放心?你们父女俩常常一个鼻孔出气,要不是有你这个有钱老爸给她撑腰,她怎么敢在每次的相亲中搞怪!」
朱大常只能苦笑,这时,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进去吧!妳就信我一次,她是我的宝贝,我会忍心看她不幸吗?妳的情绪这么坏,和她谈是不会有帮助的,就交给我吧!今天我一定会给妳一个交代。」朱大常苦苦哀求着,深怕母女俩又会为此事而大吵一架。
葛慧芬半信半疑的没有立即离去,还是朱大常硬推了她一把,她才被迫回房。
「我回来了。」朱真贤走了进来,一看到父亲,立刻愧疚的苦笑,在相亲场合跷头后,她早预料到今晚会发生家庭风暴。
「爸。」朱真贤看了看四周,家里出奇安静,这让她心里毛毛的。
「嗯。」朱大常应声,假装继续看报纸。
「弟妹们又跷头了吗?」她轻声试探,很怕老爸也会生她的气。
「对呀!」放下报纸,朱大常长叹一口气。
「妈呢?」瞄了一下父母的房间,很怕等一下妈妈会突然冲出来狠K她一顿。
「在房里休息呢!来,陪老爸喝杯茶吧!」将茶组拿出来,朱大常心知他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式来安抚两个他深爱的女人。
「妈很生气吧?」朱真贤吐舌,试图用俏皮的语气来缓和闯祸后的气氛,并老练的替老爸泡茶。
「妳呀!明知故犯。」玩笑般的责备她,朱大常瞧见她的黑眼圈。
「哎呀!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K英文K到天亮,没睡多久就赶去相亲,之后上班还得看主管的脸色,累的咧!」故意打个哈欠,朱真贤是想博得父亲的同情。
看着女儿口齿伶俐又聪颖有人缘的样子,朱大常心想:早知道就别答应替女儿算命,那个算命嘴可真是害人不浅!
「有要好的男朋友吗?」试探性的问起,朱大常希望答案是有的。
「哪有,有的话早追来给你当女婿了。」
「欸~~妳不是有个叫朵儿的好朋友吗?妳以前很喜欢她的哥哥,还把初吻都献给他了……怎么都没再见妳带他回来过?」
提起这件事,朱真贤咯咯直笑,还推了老爸的手一把,娇嗔道:「拜托,我那时才十二岁耶!再说朵儿的哥哥早就去美国当了十年的公民了。」
见她的心情不错,朱大常顺水推舟,轻拉着她的手,「宝贝啊!」
「嗯?」她瞅了老爸一眼,原本将茶叶倒出来的动作停了。
「呃……有点事想跟妳商量……」朱大常酝酿着情绪。
「什么事?该不会是你的零用钱又被妈给扣留了?没关系,我明天刚好领薪水,到时再偷偷塞几千块给你,董事长。」老爸难得正经,朱真贤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钱的事稍候再说,我要提的是……妳的婚事!」
听到婚事两个字,朱真贤立刻正经起来,嬉闹的眼神立刻失去光彩。
「也许妳搞不懂为什么妳和妳的弟妹有这么大的差别待遇,今天老爸就来告诉妳原因。」松开她的手,朱大常猛吸一口气。
见到父亲不寻常的反应,朱真贤猜想:该不会她是领养来的孩子吧──
这么多年来,她经常打工打得半死,赚取微薄的薪资来补贴生活富裕的家里;而她的弟妹们却能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补习补个没停,名牌车任意更换的悠闲日子!
这让她不禁想到自己的身世可能有问题!也因此,她更加倍讨好母亲,怕的就是有朝一日会被母亲给遗弃,过着灰姑娘般的可怜生活。
「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吗?」她担心的问,崩溃的情绪蓄势待发。
听到这句话,朱大常忍不住大笑出来。「看起来很像,但妳确实是我和妳妈的亲骨肉。」
「那为什么……」
「听着,宝贝,这件事是秘密!在妳出生那年,我和妳妈请人算过妳的生辰八字,命理师说如果我们太宠妳……我会死!」就掰这个谎言吧!这样才会收到效果,「妳也知道妳妈很迷信,所以打妳出生起就舍不得宠妳、爱妳,就怕会失去我这个老男人!」
这番话让朱真贤吓坏了,脸色立刻铁青,她的八字太差了吗?有克父的现象吗?
滚水声将失神的她给拉回现实,她手忙脚乱的泡着茶,之后她不安的望向父亲,眼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朱大常吞了口口水,叹了口长气,深怕不擅说谎的自己会被眼前鬼灵精的大女儿给看出来。「宝贝,老爸一点都不害怕被克死,也不相信这种迷信之说;不过妳妈这些年来很煎熬,又怕虐待妳,又不能对妳太好,经常失魂落魄的责备自己,连晚上也睡不好……其实我漏了一句话没说,如果妳二十三岁前没嫁出去,就会不幸福的,妳想想看,世上有哪对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儿女不幸,所以……」
「爸,别说了!」呜咽的扑进老爸怀里,朱真贤终于明白这些年来,为什么她得遭遇这种不平等对待,原来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命理师所造成的!
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她该拨空去找那人聊聊!
而朱大常则是抚着女儿的黑亮长发,心中满怀歉意──如果实话实说,朱真贤会理他才有鬼,他这大女儿比谁都铁齿,搞不好还会因此而去砸烂算命师的招牌,甚至故意过了二十三岁后随便找个人嫁了,藉以证实算命的都只是想A钱!
但如果谎称她的单身可能危及他这个老爸的性命,孝顺的大女儿肯定会积极寻找心爱的伴侣,让自己幸福。
「爸,您放心,我肯定会在二十三岁生日前把自己给嫁掉。」
抬起眼,泪如雨下的她,小脸显得很是忧愁,看得朱大常心都碎了。「女儿呀!其实……」
「如果这几个月我还是找不到男人嫁,那就选方尔泰好了,他是你挑的人选,应该不会太差,我肯定会幸福的。爸,这件事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本以为她会斥责他的迷信或无知,没想到深具国际观的大女儿居然为了他可能会失去性命而哭得柔肠寸断。
抱紧她,朱大常感到很对不起她。
这时,站在楼梯口的葛慧芬也哭得泪眼蒙眬,如果善意的谎言能让女儿一辈子幸福的话,撒点小谎……绝对不会遭天打雷劈。
☆☆☆
「所以妳要我在五天内列出十个值得追求的男人,然后找出一个最有可能在三个月内答应娶妳的新郎倌?」
「没错。」将烈酒一饮而下,在八八夜店里,朱真贤的神经早已被酒精麻痹到晕头转向,根本失去了理智。
「别闹了,妳谁呀?朱真贤耶!以妳的条件,多的是男人要妳,是妳自己不想要的!现在居然要我这种一生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死守着那男人不放的恋爱逊咖替妳找适婚男人……厚~~妳是来气我的吗?」一向是朱真贤身边的配角,朵儿实在很不想灭自己的威风。
「是真的,我得在下次生日前将自己嫁出去,不然的话……」朱真贤将朵儿的耳朵拉近,咬耳朵的将秘密告诉她。
「不可能!」朵儿的反应很大,几乎是从吧枱跳离五公尺之远。
「是真的,我不想没老爸,也不想我老妈变成寡妇后还怨我一辈子,更不想以后会不幸福,所以妳得帮帮我。」朱真贤把她拉回来,哀怨的叹息。
「拜托,算命的烂嘴巴妳也信?」
朱真贤给她一个超级大白眼,不屑的哼笑,「妳以为咧!」
当然是不信!但从她母亲按照命理师的话把她扶养长大的情况来看,至少她母亲可是深信不疑啊!
「那为什么要在三个月内出嫁?」
「因为我不想家破人亡!」
这话还真是令人感到害怕。
「妳到底是帮不帮?」
朵儿是国立大学资管系毕业,认识的男生应该比较多,条件也比较优,「钱」途一片看好,这样的人选,她的爸、妈应该会比较放心吧!
「当然帮了,可是我以前系上的男同学全是一群猪。」
和那些资管系的男人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们最爱的女人是经常被汰换的芯片小姐。
「猪也好,狗也行,总之,短期内给我凑满十人小组,本小姐会好好的筛选一番。唉!我系上的同学才都是混蛋,长得丑就算了,脑袋里还全都是情色,劈腿的更是一堆……就不要让我遇到看对眼的男人,要不然,仙人跳我都敢做!」
「那太好了,我待会儿就弄个帅哥到妳床上,记得喔~~要搞出仙人跳让我瞧瞧……」朵儿拍拍她的肩膀,大笑到不行,笑完时,很不以为然的推推她的头,「色大胆小的末代贞节牌坊坊主,有什么资格呛声?」
「对,算妳够了解我,知道我对中等帅哥没兴趣,不过再怎么不济,我也得变出个男人来对父母交代吧?哦~~想到就好烦,心情真差,来,干掉这一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朱真贤豪迈的又干掉手上的酒,但苦酒下肚后,「砰」的一声,直接挂点在吧枱上。
「真贤,喂,真贤……妳今天不用回家了吗?喂……」见她不胜酒力的倒桌不起,朵儿拚命摇了她几下,还差点害她失去平衡从椅子上跌下去,但最后仍没摇醒她。
「真是的,我干嘛还得当护花使者送妳回去?妳明知道我最不想见到妳妈,她每次都逼我结婚,还说是因为我不结婚,妳才会不婚,奇怪了?妳不结婚干嘛怪到我头上?真贤,起来……真贤……」看来是摇不醒她了,死心的朵儿只好把心情欠佳的她背回家。
☆☆☆
「水……给我水……好渴喔……」躺在床上不断喊着口渴,可是水始终没靠过来。
睁开眼睛的朱真贤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可一起身,立刻感觉像是坐完云霄飞车一样,头晕目眩得又差点倒床不起。「天啊!我是喝了几杯?这里是哪里……」
往四周一瞧,还满眼熟的;再仔细瞧个清楚──呼~~松了一口气,这里是朵儿她哥的房间。
她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她经常来这里,这房间已成了她逃避妈妈唠叨的避难所。
每次躲在这张床上,她都会想起十二岁时曾在这房里、这床上,被朵儿的哥哥夺走她的初吻,那甜蜜的滋味到现在还萦绕在她心里,让她的心跳加快。
可惜恋情还来不及开始,他就被父母送到国外念书;这么多年了,他从没回来过,去年朵儿的父母也移民国外,这个家更显得空荡。
感叹一声,正准备翻身往床下找拖鞋出去倒水时,「咦?」朱真贤被床上另一具身躯给吓到。
谁啊?!难道她昨晚有醉到把夜店里的男人随意拖上床吗?
不!不可能,她完全没印象!
如果不是她任意拖了个男人回来,难道是善解人意的朵儿已经替她弄好一场仙人跳游戏,等她清醒时能施展贼功吗?
想到这里,她连忙往身下一瞧……呼~~衣着整齐,连颗钮扣都没被解开,那她昨晚应该是安全的吧!
可,这男人是谁?
蹑手蹑脚的从床另一边绕过去,往他的侧脸一瞧……哇~~不得了!超级完美无瑕的美男子。
该不会是老天可怜她,所以在这种非常时期,赐给她一个超级花美男吧?
瞧他皮肤细致的,不晓得是用哪个牌子的面膜──不!这长而翘的睫毛才让人心痒痒的,彷佛是戴着假睫毛似的,怎么会有这么正点的男人睡在她身旁呢?
哇塞,看不出朵儿中介男人的效率竟突飞猛进,才一个晚上而已,朵儿就有办法弄来这个帅男人,看来好朋友果然不是当假的!
望着他俊美的容颜,朱真贤嘴角一扬,歪脑筋突然灵光一现──
好吧!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却硬闯,既然遇到有难的本小姐,算你倒霉!
她心想,连老天都在帮她,那么怎样都得快点嫁出去的她当然得找个帅一点的男人来终结她不良的命运,朱家长婿的人选就只好委屈他一下了。
仙人跳的情景在她的脑海中上演了一遍,虽然她被朵儿戏称是色大胆小,但大一曾修过戏剧的她对演戏还算是在行,仙人跳这种戏码应该不难发挥。
几分钟后──
朱真贤已经利落的月兑好衣服,连内衣也大方褪去,就只剩条内裤;瞅了瞅自己丰满的酥胸,她心想,算是便宜这家伙了。
然后她用力咬破指头,故弄玄虚的沾了点血在床单上,一切备妥,她开始挤眉弄眼的滴出眼泪,跟着弄哑嗓子轻咳几声,开始假哭。「呜呜呜……呜呜呜……」
假哭了好一会儿,声音都快出不来了,那男人却仍睡得跟死人一样,动也不动;直到她的声音哑了,只好用力往他身上一踹──
那男人立刻惊吓的转过身,红着眼直瞪着她!
朱真贤被瞪得愣了一下,一时慌了手脚,正愁该不该继续演下去时,她看到那男人从头到脚打量她的目光中充满不屑的神采,这让她更加不想放过他!「你是谁?昨晚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啊~~不管啦~~你得负责!」
被踹醒的黎亚东显然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他莫名的揉揉眼,以为梦会醒,可揉完后场景依然没变。
「说话呀!你该怎么对我负责?」朱真贤提高八度音假哭时,还忙着偷瞧他的反应。
负责?黎亚东莫名其妙的呆住,昨晚才从纽约回来的他,和久违的朋友们狂欢了一整夜,续摊KTV后,他是喝醉了,被朋友们拱上出租车,但还没醉到不省人事,搞不懂自己干了些什么荒唐事的地步!
那么这女人是从哪蹦出来的?
仔细往四周一瞧,没错啊!这是他的房间。「我才想问妳是谁?负什么责?我们又没怎样!」他哑着嗓子问。
可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吓坏了朱真贤,她以为这年头帅哥都是脑子装屎的草包,是很容易骗的;看来他不是容易上当的ㄎㄚ,她得更小心应付才能迫使他上钩。
「还说没怎样,你分明是欺负我!」将被单一掀,想让他看看证据,没想到……
呜呼~~这男人仅着一条小内裤,健美无赘肉的身材还真是好看,害她差点吹口哨赞美他。
而无故被人掀开被子,一阵凉意袭来,令黎亚东觉得超级不爽。
再看向床上那两、三滴的血迹印,顺沿着她无措的手指一瞧,他忍不住挑眉怒瞪着香肩的小美人,这年头还流行仙人跳这种玩意儿吗?
该不会是想骗钱吧!
可看看她明眸皓齿,樱桃小嘴的极品资格,干这种勾当未免太浪费了。
不过既然是她自找的,他倒是想看看她想要什么?「妳想要我怎么负责呢?」坐起身,邪笑张口,将手伸长,用两根指头爬呀爬在她的肩头上。
霎时,一阵哆嗦上身,朱真贤彷佛被电到了。
老实说,这男人还真有吸引力,可他那张脸……愈看愈熟悉!
当下她恍然大悟──这肯定是她前世修来的缘分!
「娶我,你非娶我不可。」朱真贤简单扼要的说出她的需求,怪声怪腔突然变正常了。
而听到她提出结婚一事,黎亚东的笑意在瞬间收起,还露出不屑的嘴脸,然后在朱真贤没防备时扑身弄倒她,迅速压在她包里着被单的身体上。
他瞅了瞅地上的衣物,还特意看着她随意扔在地上的内衣,吹了一声口哨,眼神带邪的瞇细,「不可能!第一,男人干了那件事是不会不晓得的,就算是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第二,床单上的血是妳咬破指头滴上的吧!」
说完,他猛地抽出她破皮的手指,在她的指上轻舌忝一口,煽情的「喇舌」动作吓得朱真贤连忙把手抽回来。
「这第三呢!如果说我们能再做一次的话,那我就认帐好了。」黎亚东说到做到,性感的唇已经要接近朱真贤的嘴边,却被她及时用双手伸直抵住他的胸,不让他的身体和她紧贴在一块儿。
「等一下……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她是想要仙人跳,可没想被陌生人毁了她贞洁烈女的坊主封号。
「是吗?可是男人不能说不就不,我没办法说停就停……」他的声音沙哑,眼神净是挑逗,双手开始不安分的碰触她的果肤。
当他的眼神往下睨时,朱真贤立刻提高音量,转移他的注意力。「厚~~别闹了!你看起来很眼熟,叫什么名字?」
说起眼熟,黎亚东对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真是缘分在作祟?「妳呢?为什么会在我房里栽我的赃?妳是怎么进来的?」
他房里?!嘿,别闹了!这房间可是黎亚东的……咦?等等,他房间、这张脸,黎亚东……
冷不防瞪大眼,松软了撑住他胸膛的手;幸好他的体力好,及时撑住上半身,要不然还真会往她的身上栽。
「你刚说这是你的房间?」她瞪大眼,惊恐写在脸上,一连串的想象让她直起哆嗦。
「没错。」黎亚东咧嘴而笑时,露出酒窝。
对她而言,男人笑开时的酒窝甚是好看,但现在可不是赞美他的好时机,因为有酒窝的男人不会太多,而会自称这是他房间的男人也绝无仅有。
仔细一瞧……还真像!除了发型变长了些,身材魁梧些,钓女人的手法厉害些……他的确是黎亚东没错!
朱真贤连忙推开他,坐起身,把自己的身体包得好紧,连香肩也不敢露了,只露出一颗头,刚才想诱骗他当新郎的事紧急取消。「你先出去,我们穿好衣服再说。」
她的语气急迫,身体变僵,整个罗曼史的感觉全然消失。
「出去?呵,小姐,应该是妳出去吧……哦~~我知道了,妳该不会是昨晚的啤酒妹……」黎亚东努力回想着,也许他漏了哪个细节也说不定,但不管如何,他还满喜欢这个想法天真的漂亮美眉。
「不是,你别瞎猜了,拜托你先出去,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得先穿上衣服……」眼见黎亚东动也不动的紧凝着她,朱真贤只好放弃说服他的念头,跃下床,伸手想捡起丢了一地的衣裤。
可黎亚东才不想放过她,在她弯身一蹲时,他冷不防的从后方抱紧她,笑说道:「不用了,我突然改变心意了,妳呢跟我,然后我会对妳负责,结婚也好、恋爱也行,我正想找个女人来帮我度过麻烦的桃花劫呢!」
不知道他是谁之前,朱真贤一点也不介意在陌生又好看的男人面前不设防,反正这里是她的地盘,真要有什么麻烦,她随时可以向隔壁的朵儿求救,肯定不会出包;可确定他是黎亚东后,她尴尬的只想找个洞往里头钻。
「不,不用了,我再找别的男人替我负责。」朱真贤一心只想逃走,忙回绝他的好意,也没把他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何必呢?像我这种男人有什么不妥?」黎亚东亲吻她的颈,这女人的身上有股蜡菊清香,很容易让男人冲动。
「别……别……别闹了,我们……不可以!」他的吻让朱真贤吓到舌头打结。
「可以,在妳情我愿之下,一定可以的。」黎亚东没想放过她,拉紧她的手,亲吻她颈部的动作更加热烈。
「不,不行,真的不行。」朱真贤一直想推开他,可黎亚东拚命往前迈进,一个拉扯下,她的被单被压住,哗的一声,她的光溜全都露!
顿时,黎亚东连眨眼都不会了。
而朱真贤吓得花容失色的急忙挡住重要部位,还无师自通的学会矜持女生的惊声尖叫,「啊~~别看……笨蛋!笨蛋,我是真贤……真贤啦……」
黎亚东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到底谁真闲,的事当然要闲闲的才能做。
直到房门突然被朵儿打开后,真贤这名字才慢慢爬进他的脑袋里,糟糕!她是……朵儿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他十七岁时曾迷恋过的小女生。
「你们在干嘛?哥!你怎么在……啊……」朵儿的尖叫声更吓人,顿时整个房间充斥着女生的尖叫声。
黎亚东完全清醒了,十二岁的真贤……哦~~天呀!他怎么没在第一眼就把当年那个小美人儿给认出来?
那……刚才那一幕……呵呵,怎么办?这个闹剧该怎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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