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在后头追赶,她奋力向前跑,惯用的银枪飘在空中,离她好远好远。
她使劲跑,脚步却愈来愈沉。
“等等我啊!别走!”她开口叫唤逐渐飘离的银枪,手高举,仿佛这么做就能够拿到防身武器。
来不及了!身后的黑影加快速度,几乎与她并列。
黑影的手忽地伸向她,戏谑的眼眸中精光乍现。
“不——”丁语尖声大呼,猛地坐直身子,吓出一身冷汗。
窗外煦阳暖暖照进水蓝色系的卧房,清灵鸟啭悠扬唱和,宁和的气氛稍稍拉回丁语兀自浑沌的思绪。
“陌生的屋子!”低叹一声,丁语倒向床铺。
今年她大概忘了到庙里烧香拜拜,这才生出这么多怪事。
伸手按掉床头的闹铃。六点半了,正好眠的时刻却让噩梦扰醒,再也无丝毫睡意。
肯定是主人异常热情的招待,导致她睡不安稳。
昨日,她跟蒋绍德一同来到位于阳明山的蒋家主宅,还来不及欣赏瑰丽的庭园建筑,就让一名中年美妇牵进了三层楼的欧风建筑物里。
“哎!真的好烦。”蒋氏夫妻看来相当喜爱她呢!
摇摇头,她决定不要再想,咚地一声跳下床铺,走进浴室打理自己。
位于三楼的客房可将主宅正前方的美丽花园看个一清二楚,占地百坪的绿色草坪中央有个人工喷水池,白色大理石上还雕刻了浅浅图纹;喷水池前后两侧是菱形的郁金香花圃,颜色是娇艳的桃红色;砖红色的一人半高围墙边种植着不知名的大树,微风轻拂,枝影也跟着摇动。
丁语随意套上牛仔裤,轻手轻脚来到屋外。
“山上的空气真好。”她伸个懒腰,心神畅快。
一辆眼熟的轿车自门口缓缓驶进屋左侧的车库,丁语见状,毫不迟疑便迎上前去。
车主下车,摘下太阳眼镜,扬声道:
“好早啊!小语。”
丁语忽然觉得冷,鸡皮疙瘩爬满手臂。
“不要故作亲密,我听了会想吐。”
“你的口气好冲。”
他径自走进屋内,丁语连忙跟上。
“一大早的,你上哪儿去?我以为我该随时守护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丁语抢先挡在他身前。
他双手环胸。
“我送我父母去机场,他们要到日本拜访朋友。”
“你要出门也得先通知我一下。”她微恼。
“我试过了,可是你睡得极沉。”
“胡扯!你要真的到我房里,我不会不知道!”不是她自夸,她的机敏超乎寻常,从小受的训练可不是白做的。
“好,我承认我忘了叫你,但你又何必那么在意?莫非……你很担心我。”他身子弯低,看向她单眼皮的眼。
掀了掀唇瓣,她一把推开他没安好心的俊脸。
“是啊,我担心极了,尤其担心你一命呜呼,害我赚不到一百万!”
“不诚实。”他弹了下她洁美的前额。“肚子饿不饿?你还没吃早餐吧。”
他领着她来到厨房。
“难不成你要煮东西给我吃?”丁语狐疑道。
“我妈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今早我们就吃这个。”
蒋绍德从电锅里拿出一大锅粥,白色的烟不停向上冒。
阵阵香气让丁语备感饥饿,她自碗橱拿了两副碗筷,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那一锅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蒋伯母常常自己动手下厨吗?”在她心中,有钱人应该有许多佣人帮忙打理家务,况且蒋夫人看来这么高贵,要她进厨房岂不可惜。
“你在这里住了一晚,有看到任何佣人吗?”
蒋绍德又端了两碟小菜上桌,拉了张椅子,坐在丁语对面。
丁语偏头想了会儿。
“是没有。”
“我妈最大的乐趣就是做菜以及打理花圃,昨晚那一桌海鲜料理也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手艺可媲美饭店大厨吧。”他衷心称赞,脸上扬着笑意。
她接过他递给她的粥,小口小口含入嘴里。
鲜美温粥下肚,丁语心满意足的笑开。
“好好吃,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老女乃女乃嫌麻烦,白粥配小菜已是奢侈,哪会多费心思。
“你呢?你家都是谁下厨?”
“不一定,有时候我会煮,不过大多时候是老……”
她猛地住口,忆起他不该知道老女乃女乃的事,遂低头猛吃,不再说话。
“你话还没说完。”他提醒,咕噜吞下半碗粥。
“再说下去就泄底啦!知道我的事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蒋绍德聪明的不再多问。
“对了,等会你把鞋子的尺寸、三围写下来给我。”
“咳!”丁语拍着胸,差点让一口粥噎死。
“你变态呀!知道我的三围做什么?小心我拿枪毙了你的脑袋!”重重放下碗筷,她怒视前方的人。
“别误会,我只是要帮你租礼服,我想你大概没有小礼服可以穿去参加宴会。”
“宴会?”
喔哦!那个可恶的宴会,如果可以,她真想不去二大群人吃吃喝喝、互相争奇斗妍的场合只有无聊二字可形容,这种事她一向受不了。
“不必花钱租礼服了,我有几件还不错的衣服可以穿,反正当天我又不是主角,我希望愈不起眼愈好。”她打定主意要躲在最角落看戏。
“那可不行,你的形象代表蒋氏,我还想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瞧了瞧她的身影,大略估了个概数。
丁语粗鲁的哼了一声。
“人家杨小姐指名是私人聚会,不掺杂商务因素,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关。”
“小菜鸟就是这么单纯,你以为别人会因为如此就不在乎形象吗?不,他们仍是会尽力表现自己,你也不能丢脸。”蒋绍德正色道。
丁语给抢白一顿,心情极差。
“随你高兴,反正我是误入圈套,你爱怎样做就怎么做,这下你满意了吧!”
“别不高兴,宴会上的美食会满足你的胃,看在食物的分上?”蒋绍德哄着。
丁语偏过头。
她才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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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三点。
“你带我来这里干么?”
站在高级精品店门外,丁语怒瞪着利用上司权力硬把她带离公司的恶霸雇主。
“时间不早,该为晚上的生日宴会做准备。”
蒋绍德一手拉着丁语,一手推门而入。
“我会好好准备。衣服呢?你把衣服交给我,回去再化个妆就万事OK。”她已经够合作了。
蒋绍德不屑的摇头。
“我要更专业的。”
丁语眉一挑,正想反驳,忽地,一名红发男子出现在她眼前,男子脸上还化了妆,金色的眼影十足吓人。
“嗨!大忙人可终于来了,我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红发男修长的手指模上蒋绍德的胸,丁语愈看愈心惊,脑中不期然蹦出许多瞳昧画面。
“麻烦你了,艾力。”
蒋绍德没避开好友的手。同窗数载,若不是熟知艾力为人,只怕他也不敢靠近这位流行敏锐度一流的知名造形大师,太容易引发奇怪的联想了。
“好兄弟还用得着客气,难得你会要我帮。人呢?来了没?我真想赶紧见见她。”艾力四处张望,莲花指摆在耳朵十公分远处,比女人还娇柔十倍不止。
“她在这里。”
蒋绍德使劲将躲在身后的人儿拉了出来,简单替两人介绍:
“艾力,她叫丁语,身高有一六四,你店里的成衣应该都能穿。”时间太短,否则就能量身订制了。
艾力咬着食指,对着丁语全身打量。丁语给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不敢跟艾力四目相交。
这样跟卖猪肉有何不同嘛,她十分气恼。
终于,艾力下了定论:
“OK,丁小姐肤质白细,身材也算匀称,给我三小时,我还你一个漂亮的洋女圭女圭。”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蒋绍德自顾坐在精品店内舒适的沙发。
艾力抓了抓以发胶固定的朝天发形,笑道:
“丁小姐,走吧。”
丁语皱着眉,全然不了解自己处在怎样的境况。从她踏进这家名为“惊讶”的精品店后,她的脑子就一片混乱。
“等一下,你们两个人在打什么主意?从头到尾,没半个人出来跟我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语往后退一步,细眸发出怒意。
“绍德,你还没告诉丁小姐吗?”
“抱歉,请给我两分钟时间。”
待艾力以及另一名助手走进室内准备用品,蒋绍德才开口道:
“艾力是知名的造形设计师,我特地请他来帮你,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丁语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因为她正在用鼻子喷气。不是她不信服,而是那个叫艾力的设计师,嗯……他的造形,她一点也不敢恭维。
“你不怕艾力先生帮我做出‘特别’的造形?”她很怕呢!
蒋绍德拍上她的肩,将她推到专属的座位旁,手微使劲,将她按压坐下。
“这你大可放心,艾力做过的造形,至今还没有人嫌弃过。”他信心十足。
“谈完了吧?”艾力正好跟助手把彩妆用品搬到外头,站在丁语身后问道。
“行了,请动手吧。”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丁语直觉经历了一场大整修——洗头、化妆、做发型、试衣服,一连串的动作搅得她头昏脑胀,尤其当她一睁眼就能看到蒋绍德在旁边闲闲看杂志,心中燃起的不满之火就更加旺盛。问他为何要留下来,他大少爷是义正严辞的假监督之名赖着不走,哮!鬼才信他咧!
“好了,大功告成。”
艾力刷地一声拉开布帘,身着礼服的丁语山儿即走出。
丁语不知所措的朝在场的二男一女扯开嘴角。
艾力上前拨了拨丁语往后梳的短发,满意说道:
“如何?我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吧。”
蒋绍德沉黯的眸子闪了闪。
“模特儿好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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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建筑在业界颇具盛名,十年前华硕百货成立第三家分店的时候,就已经跟杨氏建筑有了往来,尤其近几年,杨氏建筑的千金杨开莲跟蒋绍德走得极近,不少人便暗暗猜测两家结成亲家的可能性。
杨武雄疼女儿是出了名的,这回爱女二十八岁生日,更是包下饭店整层楼供杨开莲办宴会之用。
“爹地,绍德人来了没有?”一袭亮片装扮的杨开莲向饮着鸡尾酒的父亲询问。
杨武雄拍拍爱女手背,笑道:
“别急,别急,今天你是主人呢!别老待在这里,到里头招呼一下宾客,你哥哥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杨开莲踱了下五寸细跟凉鞋。
“爹地都不了解女儿的心情!”她娇蛮的说着。
杨武雄哈哈一笑。
“爹地怎会不了解你的心情。唉!女儿大了就只爱男朋友,不要爹地,只一心一意等人来,也不管爹地忙了一天累不累。”
“你取笑人家!”杨开莲挽上父亲的手臂,撒娇道。
“小宝贝,今儿个没人比你更美啦!姓蒋的那小子包准让你迷得晕头转向。”杨父轻哄道。
“真的吗?我是最美的吗?”杨开莲开心的后退两步,要爹地评分。
杨开莲身上这套是由法国进口的纯手工亮片装,及地的裙摆由颜色深浅不一的银色亮片缝合而成,随着光线照射角度不同而有相当微妙的视觉变化;波浪长发挽成一个髻,以一枝晶莹的绿色簪子固定,配上精心设计的彩妆,杨开莲成了宴会上的维纳斯,美丽不可方物。
“爹地的眼光你还不相信?”这套衣服价值不菲,但做为爱女的生日礼物,再贵他都舍得。
“相信,爹地的眼光是最棒的!”杨开莲笑眯眯,给了父亲一记亲吻。
“呵呵!少灌爹地迷汤了。那个幸运的小子人已经到了,你去找他吧!”杨父手指门口,轻拍女儿肩头。
杨开莲闻言大喜,丢下爹地便往门口走去。
众人的眼光集中在一对俊男美——不,是俊男酷女身上。
蒋绍德穿着三件式的蓝灰色西装,配上暗金红色的领带,身材完美的他将衣服穿得极出色,不过众人惊叹的对象并非他,而是他的女伴——一个既酷又冷且艳的陌生女子。
丁语其实相当不自在,因为她一双腿几乎全暴露在空气之中,黑色短裤毫无空隙的贴着她的臀部,短到不能再短的长度使她每走一步便担心臀部走光,免费送别人吃冰淇淋。
蒋绍德紧紧缠住丁语的左手五指,他极不引人注意的在她的耳畔叮咛:
“今晚你要耍酷,谁都不必理会。”
丁语的脸部洒了些亮粉,配合深蓝色的上衣,脸上的妆以紫、蓝色系为主,艾力独特的眼光看出丁语潜藏的冷漠、低调性格,所以大胆运用冷色调,果然成效非凡。
“我连半个人都不认识,你大可放心。”
环顾偌大会场,她还以为自己走进服饰展览会场,以她服饰店店员的眼光看来,那些衣服件件昂贵得吓人。
杨开莲注视着蒋绍德身旁的女伴,不安的醋意让她顾不得在场有许多人看着,她推开身前挡住去路的宾客。
“绍德,我等你好久了。”
杨开莲的眼直盯着丁语,不掩饰的排斥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丁语敏锐的感受到敌意,她瞥了眼雇主,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不屑模样。
蒋绍德俊朗微笑。
“公司事情多,这才迟了。生日快乐,你今天真美。”他礼貌性的亲吻杨开莲脸颊。
“你来我就很高兴了。”杨开莲顺势挽住他的手。“对了,我爹地人在那儿,你跟我过去陪他老人家聊一聊。”
说完,杨开莲便拉着他欲走,全然不顾在场另一名女子。
蒋绍德适时提醒:
“等等,别忘了丁小姐,今天丁小姐还特意打扮了呢!”
杨开莲不得已,虚应道:
“原来她是丁小姐,我差一点认不出来了,这身打扮真是特别。”比较的心理意味让她说不出称赞的话。
丁语拨动短发,微微点头示意。既然人家都忽略得那么彻底了,她也不必要刻意讨好,总归是她们两个八字不合,相排斥啦!
蒋绍德询问道:
“丁小姐的男伴呢?今晚我可不能让我的职员落单啊!”
看了一圈,没见到杨开莲身旁有任何体面男子。
“这是当然。”
杨开莲抬手朝某个方向挥动,没多久,一个高壮、肤色黝黑的男子走近杨开莲。
“我来介绍两位认识——丁语,方智。”
“你好。”丁语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丁小姐,你好。”方智主动伸手示好。
是他!
丁语见了方智,不觉暗暗心惊。若她没记错,他是……
“方智是我的大表哥,目前是台北警署的高级警官,前一阵子为了一名犯人,还受了枪伤呢!”杨开莲热心的介绍。
哎呀!冤家路窄。
丁语的头愈垂愈低。
“方先生真英勇,当警察想必相当辛苦,尤其在安全方面。”蒋绍德不觉有异,径自与方智谈话。
方智抬高右手,动了动。
“说来挺丢人的,那天捉捕犯人的时候,我还没发现情况有异,就胡里胡涂给射了一枪,所幸没伤到筋骨,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蒋绍德还要说话慰问,不料杨开莲抢先一步道:
“表哥,你怎么不理丁小姐,人家今晚可是你的舞伴呢!”若不是大表哥因伤休假,她还不知道该找谁陪丁语。现在她迫不及待要跟蒋绍德两人共处。
留着平头的方智搔搔头皮,显得有些害羞。要他上山下海追拿犯人,他二话不说,咬着牙便上,但若跟女孩子相处,便生涩得如同毛头小子。
“丁小姐别看我表哥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他可害羞了,丁小姐可别冷落了我精心安排的人选哪。”
“开莲,你胡说什么!”
杨开莲露齿轻笑,拉着蒋绍德。
“看来我表哥很高兴哩。绍德,我们别打扰他们,我们到舞池跳舞去。”
蒋绍德始终保持温和俊朗的面容,他高深莫测的与丁语四眼相对,随即任杨开莲拉离了现场。
“咳!丁小姐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拿来给你。”
方智古铜色的脸皮泛出淡淡红晕。方才第一眼看见她,他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现下只觉应允表妹的要求真做对了。
“呃……不必麻烦了……嗯,我的意思是一起去拿饮料好了。”她在紧张,怕被认出来的恐惧紧紧围着她。
“好,一起去。”
走着走着,丁语终于察觉十余双陌生的眼睛直盯着她瞧,其中又以年轻男性居多。
“我这身打扮很怪吗?大家怎么直盯着我看?”她不安的问。
方智接过服务生的杯子,交给丁语,桃红色的液体看来相当漂亮。
“丁小姐……很漂亮,所以大家才盯着你看。”方智喝了大半杯鸡尾酒助胆,天晓得他多紧张。
“是吗。”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丁语两手端着透明玻璃杯,转着杯身。
“方先生会不会觉得我很……眼熟?”她故作轻松的问,其实她好害怕,怕那一晚他看见了她。
“眼熟?”他认真的想。“难不成我们之前见过面?”他不记得呀!这么冷艳的女子只要见上一面,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没没没,我随口问问,别放在心上。”
小猪口罩真是帮了大忙,她没曝光。松了一口气,她端着杯子往嘴里送——
“方先生,这饮料真好喝。”她一口气喝尽桃红色饮料,赞道。
“是啊,这家饭店的食物相当不错,连鸡尾酒的调配也很注重。”
丁语满意的点点头,又要来第二杯。
“你手上的伤还要不要紧?被子弹穿过很痛吧。”她的肩膀就痛了三天。
“不碍事的,子弹没穿过骨头,射我的那个逃犯枪法奇准,他大概想饶我一命。”
忆起当日,方智的心跳就不禁加快。倘若枪神真要有心伤他,他现在可能不会待在宴会里,而是躺在地下长眠了。
“我也不愿意伤人……”她低语,充满歉意。
“你刚才在对我说话吗?”
“没有,方先生大概听错了。”她连忙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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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夜晚,杨开莲倚着蒋绍德宽厚的胸膛,舞着一支又一支华美动人的华尔滋舞曲。
“为何对那个小助理这么好!认识你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你对那个女孩子这么照顾。”杨开莲张着美眸诉不平。
“你想太多了。丁特助替我工作,我当然得多关照她。”他优雅的旋身,往另一处空地舞去。
蒋绍德懂得女性对他的好感,也知道父母生就的好相貌为他带来不少私事或公事上的优势。打从入主蒋氏集团以来,仰慕他的女性或明示或暗示,无一不表露出对他的欣赏之意,倘若他真一个个与之交往,那么他早成了花名远播的一匹狼。
三年下来,蒋绍德温文有礼的形象深植众家名媛淑女的芳心,所有的女人都相信嫁给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欣赏蒋绍德的女人众多,主动示好追求的更不在少数,不过蒋绍德相当高竿的处理与每位名媛的互动关系——适时的放电,却又不特别深入,让每位名媛个个有信心,却是人人没把握。
当然啦,杨开莲也正处于此种暧昧不明的关系中。
杨开莲度过二十八岁的生日,也代表朝二十九的数字迈进,她等不了太久,她的青春美貌可不能白白消耗,所以她急,急着冠上蒋太太的名号——一个女人称羡的名号。
“绍德。”她轻唤,玉臂环向他颈子,身体的阻隔只剩两人所穿的布料。
“怎么啦?”
他停止舞动,缓缓朝人少的舞池左侧靠近。
“你觉得我怎样?我漂亮吗?”
蒋绍德眉一挑,语调低沉的道:
“漂亮,今晚你是最迷人的寿星。”
“漂亮到足够让你心动?”
她抬头,唇微启,水女敕柔泽的唇片透着诱人的樱桃红。
蒋绍德向来不吝于亲吻的给予,但可不表示他愿意当众表演。
“喝醉了?”他的唇轻印上她的颊,给她一个安抚的吻。
环境好,气氛佳,尤其眼前的男人又温柔似水,杨开莲深觉此刻是老天爷给她的最好机会。
“我爱……”
“哇——”
来不及表达完整的情话被一片惊呼盖去,蒋绍德循声望去——人群中,一抹蓝影捧着鸡尾酒盆,跪坐在木质地板上发笑,旁边照料她的男伴显得不知所措。
蒋绍德看清是何人,不禁发出一声低咒,顾不得佳人在抱,说了声抱歉,笔直朝骚动的源头走去。
“怎么回事?”蒋绍德边拉起丁语,边询问呆愣在一旁的方智,口气颇不悦。
“丁小姐喝了几杯鸡昆酒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方智没敢把丁语强抢酒盆的事说出来,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生气。
不甘告白被阻断的杨开莲也赶来凑热闹。
“她怎么啦?”看到丁语出糗,让她稍稍有了好心情。这下这女人甭想同她争男人了。
丁语吃吃低笑,头颅摇呀摇的,脚步一个不稳,跌入蒋绍德怀里。
“哎呀!好痛,有片墙挡路。”
丁语捂着撞疼的鼻子,迷的眼盯看那面“墙”好一会儿。
“呵,是你啊,呃……”她打着酒隔。
蒋绍德又问方智:
“除了鸡尾酒,你还给她喝了什么?”他不相信单单几杯果汁酒会让她醉成这样。
这一问,令方智十足觉得不舒服。那种问法就像丁语是他的所有物似的,此自己审问犯人时更具魄力。心底不服,但大脑仍努力运作,终于——
“我记起来了,丁小姐还喝了一种橙色的饮料,她边喝边称赞橙色的饮料比桃红色的饮料更好喝。”因为他手上还有饮料,所以当服务生送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伸手去取。
“橙色的是调酒。”杨开莲连忙提供解答。调酒的外观如同果汁,但是酒精含量相当高,后劲颇强,鸡尾酒根本没得比。
蒋绍德叹了一口气。
“她喝了多少?”
“五杯。”服务生怯怯的答。
“不如送丁小姐到楼上休息室休息。”方智建议着。
“不必麻烦,我送她回去就行。”
蒋绍德拉着丁语,打算以最不打扰其他人的方式离开会场。
杨开莲见状,偕同方智追了出去。宴会才开到一半,她还有好多话要跟心上人说。
“绍德,我让司机载丁小姐回家,你不必急着走啊!”
“谢谢你的好意,丁特助跟我一道来,理应跟我一块走。”
泊车小弟已将他的轿车驶到饭店门口。
蒋绍德小心的让丁语侧躺在后座。
“先走了。”
轿车不一会儿便驶入车流中。
杨开莲气极,狠狠瞪向方智。
“都是你的错,一个女人都照顾不了,”
“表妹,我……哇——”杨开莲的五寸鞋跟踏上方智晶亮的皮鞋。
捂着痛极的脚,方智无辜的看着表妹离去的背影。
唉!他今天究竟来做什么的?
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