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投四季料亭
海茵被她无情的丈夫袁誫,和儿时的家教丁柔丢到四季料亭,已经整整半个月了。
这座安静、高雅、纯日风格的温泉旅馆,座落在市郊边陲的山间小城里,不但可以临眺葱翠溪谷,旅馆里还有多座充满画意的石砌露天温泉。
全馆分为春夏秋冬天地日月八阙,再加上眠云闺、落云阁,每日仅接受十桌客人预订,由于它位置隐密、风景极佳、服务特别,经过明星政要的口耳相传,顿成达官贵人梦想一游的仙境!
“仙境个大头鬼咧!”海茵拉紧了浴衣的开襟,收拾着喝醉酒的客人打翻在桌上的菜肴,第一百零一次在心里咒骂道。
对她而言,这里是地狱,是监牢!
海茵在这里度过十几天,简直比她成长的这十九年还漫长。每天每天,除了庞大的工作量,她还得应付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和不时面对“同侪团体”给她的压力。
“打扰您了,各位请慢用。”温柔的声音,伴随刻薄的眼神,前辈们指导着海茵,恭敬的退出了客房。
“动作快一点!你真是笨死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搞破坏!”奈奈子指着她的鼻子恶骂着,跟刚才在客人面前和顺婉约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旁的裕子也开口了。“你这个智障,一定是靠关系,才让丁姐领你进四季的吧!”
嘴里骂着难听的话,她们两人快手快脚的将东西全堆上了摇摇欲坠的海茵胸前,一整晚下来,那件可爱的粉红色浴衣,早被油污染得污秽不堪……待会儿被丁柔看到,海茵又有得受了。
“赶快送回厨房去!真是的,看到你我就一肚子火!”奈奈子看到海茵那副娇滴滴的小姐样就有气!
裕子摇摇头,瞄了她一眼。“丁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竟然把‘四季之首’的春色给这个小白痴穿,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嘛!”
海茵知道,她们是在气自己“抢”了奈奈子的衣服和职位,而原本眼巴巴的等着接收奈奈子晋级后,要递补她这空缺的裕子,自然更加讨厌她了。
天晓得,海茵比奈奈子更不想这样!可是,她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情况,向外人一一解释。
她试过跟这些人做朋友,可是她们根本不相信她“曾”是千金小姐,是大老板的老婆,更不相信丁柔以前是被她呼来唤去的小小家教,在每次开口都被嘲讽的情况下,她决定不再跟她们浪费唇舌。
“多说无益,我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谁稀罕什么春色、秋色、大便色,等我逃出去以后,你们自己去慢慢抢吧!”
“唉!我究竟要倒霉到什么时候?”海茵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一方面要小心满怀的杯盘碗碟、一方面又要维持标准仪态,海茵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缓慢前进。
“连先生、连夫人,这边请,您的房间准备好了,勒福先生说——”
“小心!”
“啊!”
被撞倒的海茵惊叫一声,错愕的瞪视着满地狼藉,她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了。“不要哭、不能哭,哭了只是让人看笑话而已。”深呼吸了好一会儿,她爬过去收拾,沉重的眼泪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好甜的声音轻轻响起,那语气里的真诚和关怀,一点也不矫情。
海茵略略抬头,看到面前这大月复便便的美少妇辛苦的弯身想帮她忙。
“海凝,小心点。”美少妇身旁的大帅哥皱着眉扶住她,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莠。“丁老板,这么大的四季,请不起人吗?竟然虐待一个小童工。”
“我……连先生,不是的……海茵你……”丁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羿,别这样说话。”美少妇拍拍他,缓步走到海茵身边。“不好意思,害得你这么漂亮的衣服弄脏了,来。”她拿出手帕帮海茵擦拭,温柔的举措让海茵再也忍受不住的抽噎起来。
“别哭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葱白的手指轻轻拭去了海茵的泪水。“这样吧,丁老板,我们就指定这位小姐服务,这些……请麻烦其他女侍来处理吧。”
“可、可是这……好吧。”丁柔不安的望向高大的男子,不敢不答应。“海茵,送连先生和连夫人到落云阁。”
“落云阁?”虽然海茵初来乍到,可是她也知道眠云闺和落云阁,等级极高,相当于五星级大饭店的总统套房,听说里头的服务非常的“特别”?“喔……这边。”老实说,她对这两间房,也是挺好奇的。
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这一对好心的俊男美女,不但带她暂时月兑离苦海,又带她去大开眼界,搞不好她待会儿好声好气的拜托他们,他们还会帮她逃出这个鬼地方!“好极了、好极了!”
脸上挂着眼泪、鼻涕,唇边带着久违的笑,海茵觉得她霉透了的人生,终于获得一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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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初夏,山间的夜晚,还是带着些微的寒意,虽然说不上是料峭春寒,但月夜下,这栋弥漫着宁谧空寂之气的阁楼,还是冻人的。
“嗯……是这里吧?”海茵探头探脑的,在看到前方古色古香的阁楼里透出灯光时,开心的点点头。“有灯,是这里没错。”
“羿,她好可爱啊。”美少妇凌海凝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海茵的注意,她欣羡的看着连羿无限柔情的在妻子脸上落下一吻。
“哎……”海茵不禁为自己不幸的人生叹气。“不过,这个悲惨的局面很快就要全面改观了!”
是袁誫自己不要她,把她丢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受罪,她当然要逃,要逃得远远的,让他永远都找不到她、让他后悔一辈子!
走进木造阁楼,房内房外,举目四望,屋宇陈设虽有些陈旧,然而,简单静雅的和式陈设里,却呈现出一种独树一帜的雅致之美。
连羿夫妻进房后,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默然无语的享用着由女侍们逐一送上的煎茶与和果子,陷入了这片古雅氛围中。
“那……那个,”坐在一旁的海茵实在不想打扰这对好心人的雅兴,可是,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你们可以帮帮我吗?”
“有什么困难,你说。”连羿难得关心除了海凝以外的女人,也许是因为快要做爸爸了,他的父爱突然泛滥了起来。
不过,那可是他自己的想像,在海茵看来,他那副冰冷的俊美恶魔表象,跟袁誫那头野兽可没差多少。“我、我是、我是想……”
“别紧张,慢慢说,我们不赶时间。”海凝温柔的笑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还有客人没到呢,在他来之前,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谢谢。”海茵在她的鼓励下,终于把话说出口。“我……我想请你们帮我离开这里。”
“你不是自愿在这里工作?”连羿的利眼审视她一身的娇气和稚女敕的天真模样,怀疑这个小女侍是不是另有所图。“你叫什么名字?成年没?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的问话就像警察办案一样犀利。
“才不是,我是被迫的。”海茵急了,怕他把自己当成说谎的骗子。“是我的丈夫,他讨厌我,叫我自己赚钱,就勾结丁柔把我卖到……呜……”接触到海凝同情的温暖眼神,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阿羿,你又欺负嫂子了?”
爽朗的大嗓门,突然自海茵的头顶响起,她梨花带泪的抬头,愣愣的看见——卡斯顿,上次在机场遇到的法国大帅哥。
“小美人儿!怎么是你?”卡斯顿比她更意外,他忘情的蹲在她面前,亲密的拥抱她。“我好想念你!老天,你怎么变成这样!油腻腻的日本女圭女圭?”
“你……你的中文说的好流利啊。”海茵像个洋女圭女圭般被他搂来抱去,一点活动的空间也没有。“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弄成这样,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傻瓜!这样我不就没机会认识你了,”卡斯顿放开她,开心的坐在她身边。“嗨,阿羿、小嫂子,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俩吵架了,没想到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她。对了,你们是一道的吗?”
“不是。”连羿挑眉,眼神里有着疑问。“你认识她?”
“是啊,卡斯顿,你怎么认识她的?”海凝对这个女孩愈来愈好奇了。
“我们?是老朋友了。”卡斯顿笑看海茵一眼,捏捏她的小手。“怎么认识的啊,说来话长。”
“那她被她丈夫卖到四季的事,你清楚吗?”
“丈夫?卖?”卡斯顿转头看向小媳妇一样的海茵,发现她比上次见到时瘦多了、憔悴多了。“可恶,是真的吗?”
他贴近她的小脸,仔细检视那过度疲惫而浮现的眼袋和黑眼圈。
“你、你们可以帮我吗?”用力点着头,海茵抓着卡斯顿的袖子。“我一定要逃走,再不走我一定会——”
“会怎么样?”袁誫的突然出现,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很热闹嘛。袁大小姐,你现在究竟是当女侍,还是当陪酒?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袁誫看见卡斯顿拥着她的样子,心里满是怒火。
“我、我是……”
看海茵这可怜的小女孩紧张得连话都讲不清楚,卡斯顿也动气了。“是你把她卖到这里做苦工的吗?”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大情圣,你搞清楚,她是我老婆。拿开你的手!”袁誫像抓小鸡一样,拎起了海茵扔到自己身畔。“过来。”
“袁誫,你有点绅士风度,对待小姐,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卡斯顿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和袁誫不相上下。
“够了,兄弟俩闹什么。”连羿开口了,这对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凑在一起,场面总是这么火爆。“今天是要谈药厂和法国航运的事,别为了这点小事吵架。”
“什么一点小事?事不关己,你当然不当一回事!”海茵甩开袁誫的触碰,生气的开口。“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不该相信你们的!”她想跑,却被袁誫抓住双手。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别弄痛她了。”海凝想起身阻止他们,却被连羿呵护的搂在怀里。她知道连羿担心她动了胎气,可是那小女孩看来好可怜啊。
“放开我!大坏蛋,你放手!”她像只小野猫一样,又踢又抓的反抗他的钳制。“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你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
“你想逃去哪里?你以为外面的毒蛇猛兽一定比我更好?”袁誫嘲笑她幼稚的想法。“如果你不怕到外头被生吞活剥的话,尽管试试看。”
“好,海茵,你跟我走。”卡斯顿突然开口,坚定的目光对上了袁誫的。“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回法国,我才不稀罕袁家的臭钱。”不做圆城这十亿美金的生意,他勒福家还不至于饿死街头。
“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收留你。”海凝冲动的开口了,她不希望卡斯顿和袁誫因为海茵的事又闹翻了。
“我……”海茵心里很是为难。
她是决心要逃的,可是一看到袁誫,她又好想留在他身旁……只要他开口让她回家,她可以忘记他所做的事,只要他道歉,她愿意和他从头开始。
“你想走?”袁誫把她的犹豫当作认真考虑。心里不禁咒骂她是无耻、见风转舵的女人!“好,你只要熬得过这一夜,你要去哪里都由你。”
“看在这么多人的份上,我就给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他扯着她的长发让她迎视他喷火的双眸。“你可以争取你的自由,敢不敢?”
海茵在他诱哄的语调里,失去了心神,她痴痴的点了点头。
她终究还是背叛了我!这句话,痛苦的回响在袁誫的心里。
他不明白,这个小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竟会让他如此牵挂。
这半个月来,他无法专心在生意上,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狂欢纵欲。
袁誫无时不在想着她、担心她,每天深夜,他像是着了魔一样,从东区开了大老远的车到北投,只为了坐在熟睡得不省人事的她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她柔细的发丝,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后悔自己的无情,让纤美的她受罪、吃苦。
可她,自始至终,却只想着离开他……
“丁柔,去准备。”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甚至失去了愤怒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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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女侍的服务下,在座的客人连羿夫妇、卡斯顿和袁誫,都换上了舒适的浴衣,没多久,晚膳便一道道端上来了。
与大饭店精致雕饰的“京怀石”相较,四季的大餐所呈现的,是另一种丰饶的霸气。
满满一盘肥瘦适中的霜降牛肉盛装在华美的陶盘上,仅添加高汤调味,便直接在小炉上,以文火催熟,滋味鲜甜。
新鲜肥美的各式生鱼片,搭配着台湾特产的山葵,小半枝放在盘边,让宾客们自己动手磨泥沾取食用。一只只烤得鲜女敕诱人的龙虾,还有丰盛的龙虾火锅及几样时蔬青翠陈列在桌上。
香气四溢的美食、佳酿当前,却没有半个人动筷子。
“你把海茵怎么了?”卡斯顿等得不耐烦,率先开了口。“现在到底在等什么?”
“卡斯顿!”海凝对怒气冲天的他摇了摇头。“誫哥哥,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跟美国政府的官司已经解决了,真是太好了。”
大约半年前,海凝全家为了筹资,曾到美国找过袁誫帮忙,可袁誫却因此惹上麻烦,卷入一场银行超贷案。
“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老公。”袁誫面无表情的饮尽手中的清酒,那甘甜温热的滋味,只是更令他烦闷而已。“要不是他搞鬼,我不会有机会上告美国政府。”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赔偿金三亿,还有美国西岸的陆路运输任你宰割,不管怎么算,赚的还是你。”连羿冷哼一声。
“就像你娶的这个老婆一样。再不甘愿,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怪到她一个人身上。她只是个小女孩,你——”
“轮不到你来说教。”全世界都怕连羿,可袁誫才不甩他。“我早就退出阳光之子了,别再自以为是我大哥。”他们的友谊起于同在哈佛念书,后来因为连羿硬要插手管他和卡斯顿的家务事而渐行渐远。
“我是你大哥,那我来说教行了吧。”卡斯顿翠绿的眸子瞪视冷然的袁誫。“做错事的是我们的爸妈,你要怪就去怪那些已经作古的老家伙,随你要去挖填鞭尸,还是怎样都好,可是你要海茵一个人背所有的罪,她太无辜了!”
“我没承认过你跟我的关系。我不是勒福家的人。”袁誫心里是怨恨的。
他不只怨卡斯顿的父亲当初和母亲任意的欢爱,而有了他;他更恨母亲为了家族利益竟怀着他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他最怨恨的是,袁海茵的出生害得唯一关心他的人都死了,让他被袁尚那老不死的当成野种养大。
一个没人关爱的孩子,活着是很苦很苦的。
袁誫不只一次的想着,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该有多好。
他这么痛苦的活着,到底是为了证明什么?
他曾经以为,是为了证明给老不死的看,看他袁誫要出人头地,根本不必靠任何人的提拔。
他曾经以为,是为了证明给所有遗弃他的人看,看他袁誫是独来独往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注。
直到这个愚不可及的小女孩,恣意妄为的闯进他封闭的生活后,他渐渐变得有所期待。
他狂妄冷傲、故意与她疏远……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可是她,终究还是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他知道,她心里也认为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她缠着他只是出于好奇。就像他身边所有接近他的女人,只是贪慕他的外表、他的财势。
“你……”卡斯顿气得猛抓头发,一头耀眼的金发因怒气而燃烧。“不要再固执下去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满心期待真有这么一天。”袁誫嘴硬的说。
当卡斯顿还想开口时,一艘小木船顺着“流水”飘荡进来。
女侍们撤去了左右两边的房门,掀开白绢下的木盖。那看似平常榻榻米的盖子下,竟是一道沟渠。
“搞什么鬼啊!”卡斯顿双眼一亮,那小船上是一道养眼又可口的“顶极佳肴”。
“这……这是?”海凝拉拉连羿,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全身盛摆着高级寿司、浑身赤果的女孩,竟是……“海茵?”
“了不起!”连羿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瞥了海茵一眼,就调回袁誫脸上。“能把自己老婆大方贡献出来做‘女体盛’,你真是了不起。”话里充满讽刺。
女体盛,其实是日本社会里供职于餐馆的艺伎的一种。艺伎们并不跳舞或作任何演出,她们只是静静的躺着,让客人享受盛装在她们身上的美食。
要担任女体盛的艺伎,有两项先决条件。第一,必须是处女,因为日本人认为只有处女才具有内在的纯洁与外在的洁净。第二,要长得漂亮,身材还得姣好出众,以免影响客人进食的心情和胃口。
“据我所知,你们结婚三个多月了吧。”连羿呷了口清酒,发现只有卡斯顿四处游移的眼神和他同样无措,他的娇妻凌海凝和袁誫,倒是看得两眼发直。“她有这么差吗?让你迟迟不愿下手?”
海凝现在才发现连羿的嘴真是坏得可以。“羿,别说了。”她制止了他的胡言乱语。
海茵静静的躺在小船上,黑缎般的发丝呈扇形散开。要不是因为她的眼睛是睁开的,海凝会以为她是睡着了……甚至是死掉了。
“为什么……”海茵在心里哭泣。
她的头很昏、四肢也很沉重,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死去。
她没有想到,这就是袁誫给她的“机会”。
熬过了冗长的净身工程,海茵已经被四季里其他的女侍们洗得月兑去了好几层皮,在女侍们讪笑、嘲讽的言谈间,她约略了解了自己即将面对的事。
后来,丁柔命奈奈子和裕子喂她喝下一整瓶的清酒,她便无力抗拒了。
“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卡斯顿愈想愈火大,痛揍了袁誫一拳。“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对你的感情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什么不好?美女、美食,再加上美景,这是艺术。”袁誫动也不动,睨着她逐渐涣散的瞳眸,那其中的天真和热情,也许真将随着今夜而湮灭。
“该死的你!该死的袁老头!该死的爸妈!啊……”卡斯顿是想跟他好好打一场的,可是见袁誫一点反应也没有,又舍不得看海茵那副样子,他只能怒吼着离开房间。
“不管怎样,天一亮我就来接海茵走!谁也别想阻止我!”
卡斯顿的话像是海茵的小船,在袁誫的心湖撩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不曾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