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珂却直往门口走去,郝瑟无奈之余,只好拿起挂在柜台的钥匙与外套,锁好店门,拉下铁门,仓促的跟上前去。
她走到一辆车旁停下来,伸手在车窗上敲了几下,车内的仲夏立刻摇下车窗。
“把小慈抱出来,她爸爸来接她了。”
“真的,太棒了!总算不枉我陪你走一趟。”仲夏眉开眼笑的说。他是硬被妹妹拉来壮胆用的;虽然他一直留在车内。
他抱着郝慈下车,郝瑟一见惊呼道:“不会吧!连人都带来了。”他还以为可以拖过今晚,甚至一拖再拖,最后又让他赖过去了,不过看这情形,他是连想都不用想,得乖乖的带小慈回家了。
仲夏笑着说:“给你,你的女儿。”他总算能有个美好的夜晚了。
唐珂从车子里拿出专门设计给婴儿乘车用的座位,把郝慈放进去,拉她好的衣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戴着运动帽、身穿网球服、手拿球拍,一按就会叫的可爱兔宝宝造形玩具,给对她笑的郝慈。
“我已经通知伯父了,他说该用的物品,他会准备好。”接着,她低下头对郝慈说:“小慈,拜拜!要乖喔!”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请你保重。”仲夏同情的拍拍郝瑟的肩膀说着。
“我会的。”他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这一晚,睡得最安稳的人就是仲夏了。
“喂……郝瑟,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唐珂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她瞧了眼床头的仿古典钟造型的闹钟。
清晨两点,可真早啊!
“打扰你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会随时找你的,你总不能期望我第一天带小慈回家过夜,就能对她吃喝拉撒睡的事了如指掌吧!有问题我当然是找你了。”
“小慈在哭是不是?”她从电话里隐约听见婴儿的哭声。
“哭了快半个小时,为了哄她,我拿玩具给她、装鬼脸,她一概不领情,照样哭个不停。”郝瑟对着电话那头的唐珂抱怨道。
“装鬼脸?你究竟想吓她还是哄她?”她顿了顿,掩嘴打个呵欠,并伸手擦着眼角的泪水。“你先看看是不是尿片湿了?如果是,就该换尿片了。”
郝瑟拿着话筒走到婴儿床旁,女儿的哭声吵得他心烦气躁,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要怎么知道是不是她的尿片湿了?请你说清楚一点。”
他无礼的语气令唐珂有些生气。“你只要看她的尿片有没有变颜色就行了。如果尿片上的图案变成蓝色,那你就必须帮她换尿片了,够清楚了吧!”
“对不起,我的口气糟了点。”他边检查女儿的尿片,语带歉意的说。
“不用道歉了,赶快做你该做的事,怎样?”
“恐怕你得教我换尿片的步骤了。”
“你先撕开胶布,拆下尿片,再去拿干的尿片。动作要快点,不然小慈会着凉的。”
郝瑟依言撕开胶布,单手拿起拆下的尿片,捏着鼻子拿去丢。接着打开婴儿房的每一个柜子、抽屉,口中念着:“尿片、尿片,快点出来呀……找到了。”
他手上拿着干净的尿片,对着话筒说:“尿片有了,再来呢?我可不会换尿片。”
“伯父也不会吗?”
“他忙得连我们这些小孩是怎么长大的都不知道,再说我们小时候也没有尿片这玩意,我可不敢期盼他会换,你在电话里教我好了。”
“很简单的,你把尿片撑开摊平,面积较大的部分是后面,较小的是前面,然后将所有的胶布照着位置黏紧,记得要黏紧一点。”说完,唐珂又打了个呵欠,手上拿着话筒,侧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郝瑟照着去做,“摊开尿片,大的在后,小的在前……好了,接着是胶布。”他一一的黏上了,不过好像有点松,他抱起女儿时尿片有些下滑,“对了,要黏紧一点。”他重新将胶布黏过,满意的看着不哭的女儿,“可以睡了吧!小捣蛋。”
折腾了一晚上,他也累了,呵欠连连的回房去,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我也可以睡了。”
清晨四点左右。
“瑟,是你啊!”仲秋一脸的睡意,对着屋外满面倦容的郝瑟说:“天未亮就登门拜访,太失礼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是被逼的。小慈哭了,我来借你妹用用。”说完,郝瑟张着嘴巴打了个呵欠,呵欠声几乎陪了他整晚。
仲秋不赞同的蹙起眉,“又借人!糖果还在睡呢!”
“拜托,帮个忙,小慈再哭下去,我和老爸就要崩溃了。”说着,郝瑟朝他拱拱手,“我在这等,麻烦你去叫醒你妹妹。”
“怪了,你女儿哭了,你不在家把她哄停,反倒跑来我家找糖果,你这个救兵搬得太远了吧!”
“谁教她跟我不亲!哄了半天她反而愈哭愈大声,现在轮到我爸哄她。若是她一直哭个不停,再远的救兵我都会去搬的。”他见仲秋依然不动,轻推了推他,“废话少说,快去叫人,这事十万火急的。”
“好啦!我去帮你叫醒糖果,有事你自己跟她说。”
五分钟后,也是满脸浓浓睡意的唐珂出现了,“又怎么了?喂……”
“快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解释。”郝瑟强行把她拉上车。“系好安全带。”说完,他立刻驶离唐家。
“小慈又哭了,对不对?”天还没亮就来抓人,她用膝盖想也知道原因为何。
“这次哭得都快把我家屋顶掀了,还好我们不是住在公寓,不然准会被骂得臭头。”
“你打个电话来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的跑这一趟?”之前小慈哭,不就是以电话搞定的,这次当然也可以,有必要本人亲自出马吗?
“电话?”郝瑟斜睨她一眼,“我倒要问你,是不是怕我整晚吵你,所以把电话拿起来了,我一直打都打不进,你还好意思提起电话。”
有吗?她怎么不记得她有拿起电话。“噢。”她想起来了,她之前讲电话结果睡着了,忘了挂上电话。
“噢什么?被我说中了?”
唐珂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一笑,“你这是适应问题,等你适应了小慈的作息,就不会觉得那么累了,你就再忍耐些吧。”
“你就再忍耐些吧”,说得倒轻松,晚上饱受折腾的可是我。”
“哇……哇……”车子刚在郝家门口停下,便听见屋内传来婴儿哭声,郝瑟语带无奈地对她说:“你听,只要天亮以前她不再哭,我就谢天谢地了。”
唐珂闻言,轻笑一声,“想开一点,你就把它当作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或是经验的累积。”她“啪”的一声关上车门,跟在他身后。
“谢了!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种生活乐趣或经验。”
郝瑟伸手打开矮木门,走过一段铺了碎石子的小径,步上两阶石阶,推开铜门,“请进。”
“谢谢。”
一进屋内婴儿的哭声更显得大声,郝瑟无奈的看了唐珂一眼,将钥匙摆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径自走进客厅。唐珂跟在他后面,他突然掉头对她说:“小心一点。”
“咦?”她闻声仰头困惑的望向他,因而忽略了脚底下,一不小心被地上突起的部分绊到,整个人登时往前摔去。
幸好郝瑟及时伸出援手,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以免她正面撞到大理石地板。
惊魂未定的唐珂,惊觉自己正和他搂成一团,苍白的脸色霎时转红。虽然她明知郝瑟纯粹是出于好意,并无非分之想,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在昏黄的光线映照下,平添了几许的娇美。
郝瑟怔愣的看着她,脸不自觉地凑近唐珂……
“哇……哇!”再次传来的哭声让他回过神,提醒他带唐珂来的目的。等她完全站稳了,他才慢慢的放开手。
“我正要告诉你有个槛,走路小心一点,还好没让你正面‘吻上’大理石地板,否则准会破相。不能把你完完整整的归还,我很难向仲秋交代的。”
“谢谢!”她低着头说。
“别谢了,搞定小慈就是最好的谢礼了。有没有听见她在迎接你?”满室的哭声令他心烦。
郝瑟拉起她的手奔往婴儿房,推门而入喊道:“老爸,人带来了。”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回来了,小慈就给你们了。”郝父激动的说着,将怀中嚎啕大哭的孙女,交给宛如救星的唐珂。
“乖哦!不哭、不哭,小慈乖,不哭了。来,阿姨看看是不是尿片湿了?”
她把郝慈放回婴儿床,拉开衣服看了看,尿片没湿嘛!她猜想小慈八成是肚子饿了。
“小慈上次喂女乃是什么时候?”
“忘了。有关系吗?”他早就被她折腾得昏了头,哪会记得?
“有,小孩子肚子饿了也会哭。她饿了,你会泡女乃粉吗?”
“会泡大人喝的,小孩的不会。”
“意料之中。”她原本就没期待他会。“告诉我女乃瓶、女乃粉和开水在哪?”她边问边试着塞女乃嘴给郝慈吸吮,希望能暂时止住她的哭泣。
“在厨房,出去右转直走,尽头就是了。”他倚着门说,一副快累垮的样子。
“你去休息吧,小慈有我就行了。”见他一脸的疲惫,唐珂实在于心不忍。
“也好,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到隔壁房间打个盹,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若是你有其他需要,我就在客厅。”
“客厅?你一直都睡客厅?”她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把房间让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吗?”
“有,不过很久没人去清理了,大概都铺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所以你就将就睡我的房间。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况且那也离小慈较近,比较好照顾她。”
“可是……”唐珂仍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快去泡牛女乃吧!小慈快饿昏了。”他推着她往走廊走去。
当唐珂拿着女乃瓶回到房间时,郝瑟已经不在了。她喂着饿坏了的郝慈,温柔的说:“慢慢喝,小慈饿坏了!”
不会说话的郝慈以笑回应她,她一见亦露出笑容,低语着,“都让你弄得人仰马翻了,还笑得出来,小捣蛋。”
“小慈快吃喔!吃饱了好睡觉,阿姨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早安。”仲秋边在厚片吐司上涂抹着花生酱,边对着走进门来,手上抱着婴儿的郝瑟打招呼。
“你可真好命,现在才起床、吃早餐。”郝瑟的语气既羡慕又嫉妒。
“你错了,我不是现在才起床,而是游完泳回来,肚子饿了,吃点点心补充能量。”他把涂好的厚片吐司递给郝瑟,“要不要?”
“不要,我没你好命,睡得好,吃得饱,还有空去运动,你看看我的眼睛。”
仲秋凑近仔细一瞧,忍着笑问:“新款的太阳眼镜?还是被人揍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
“笑吧!你尽量的笑吧!幸灾乐祸的家伙。”郝瑟没好气的说。
“对不起。你女儿真那么难缠?”
“超级难缠。”他瞥一眼怀中的婴儿,语气肯定的说着。
“可是她在我家时很乖的,小脸老是甜甜的笑着。”
仲秋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小慈还住他家时,不仅哭声少见,就算有也很短暂,一哄就停了,平常没事时更是笑脸盈盈,哪会难缠?
“是吗?我可是很少见她笑,哭倒是听多了。像她现在这样乖乖的让我抱着,也很少见。”
“她大概是在报复你,谁教她一出生你就把她送给别人照顾,准是这样没错。”
“爸爸,我也要吃。”鼻子灵敏的唐曲,一闻到花生酱与吐司的香味立刻飞奔而来。
但他一见郝瑟的脸,随即煞住脚,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出人意外的喊道:“妖怪!把妹妹还我。”随即伸手和郝瑟抢夺起郝慈。
郝瑟抱着女儿东躲西闪,生怕唐曲在拉扯间伤了郝慈,也弄伤了自己,更怕两个小家伙同时“雨声”大做,那可就惨了。
他瞥见仲秋仍一脸优闲地吃着吐司,不禁大叫道:“喂,仲秋,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快拉住你儿子,要不然待会摔跤了,我可不管。”
“别急,你把太阳眼镜戴上,他就认得你了,再加上香喷喷的食物诱惑,他很快就对你没兴趣了。”
郝瑟依言戴上挂在胸前的太阳眼镜,唐曲果然立刻停止吵闹,打量他好一会儿,有礼的喊着:“叔叔早!”花生酱的香味再次传来,他立刻转向仲秋兴奋的喊:“爸爸,我也要吃。”
“过来,爸爸帮你弄好了。”仲秋递过切成一半的吐司给儿子,瞥了郝瑟一眼,脸上是“如何?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
“小曲,为什么说叔叔是妖怪?这样是很没礼貌的,下次不可以乱讲,知道吗?”仲秋乘机教育儿子。
“噢,那是因为叔叔的眼睛画得黑黑的,好大一片,电视上的妖怪就是长这样,叔叔真的很像!”
“的确是很像,他不说我还没想到。瑟,难道你没想过要替小慈找个全天候的保母吗?”仲秋看着他的黑眼圈说。
“有啊!唐珂是我的最佳人选,不过她却坚持要我每天晚上亲自来带小慈回家。”他也无可奈何呀!
“说到糖果,她人呢?你不是四、五点跑来借走了,现在你来了,她怎么不见人影?”仲秋不解的问。
郝瑟摇摇头,他一进门就抱着女儿到厨房,并不清楚唐珂跑哪去了。
唐曲望了望大人们的脸,开口说:“姑姑说要睡一会儿,她待会有节目。”
“有节目?瑟,你要带她和小慈去玩吗?”仲秋好奇的问道。
郝瑟摇摇头,“没有,我自己都想趁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可能还跑去玩?”
“才不是,姑姑是要和那位大哥哥出去,姑姑还交代不能去吵她睡觉。”
“是谁啊?”郝瑟不解的问。
“微不足道的人,没啥好说的。”仲秋一点也不想提起洪孺这个人。
他真不知道洪孺有哪点好?人长得高高瘦瘦、干干扁扁的,尤其是他那遇事落跑的个性让人无法忍受。好比那次在秋之屋发生的事,洪孺居然丢下自己的女朋友身陷狼群,更是让他想来便气愤不已。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他妹妹?偏偏糖果就是要和他作对,硬是要和洪孺交往。
几年的朋友了,郝瑟哪会不清楚仲秋脸上的神情,他改问唐曲:“那位大哥哥是谁啊?小曲认识吗?”
“大哥哥是姑姑的男朋友,他带我去玩过,还请我吃东西耶!”
“哼!没本事的人,就光会打小孩子牌。”仲秋嗤鼻道。
“在你眼里他可能是没本事的人,不过在唐珂的眼里可就不一定了。”他是不知道仲秋和那不知名的人有何恩怨,不过他敢肯定的是,仲秋非常讨厌唐珂的男朋友。
唐曲吃完吐司,想拉着郝慈玩,却见她闭着眼睛,他天真的说:“叔叔,妹妹睡了。”
“喔?叔叔看看。”郝瑟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儿,感到伤脑筋的说:“真的睡着了,这下怎么办?婴儿床在唐珂的房间,去了会不会吵醒她?”
仲秋挥挥手,“没关系,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真的骂人,顶多唠叨个几句。”糖果的个性他相当清楚,再说就算把她吵醒了又何妨,正好称了他的心意,尽量少和洪孺约会。
“你是无所谓,我可不行,你要是害我丢了这么好的保母,我就拿你老婆抵帐。”郝瑟警告道。仲秋的不怀好意全写在脸上,他又岂会不知?要动他的主意,门儿都没有。
反正念岑也是个保母,未来更是个妈妈,先让她实习一下也不错。仲秋不在乎的说:“我无妨,倒是你,你想一直抱着睡着的小慈?手可是会很酸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郝瑟倒真觉得手有些酸了,他腾出一只手甩了甩。
“酸了吧,快抱上去吧。”仲秋催促着。
“不用了,还承受得了。”郝瑟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可不想成为仲秋的棋子。
“随你,我老婆和丈母娘出去了,可没人会帮你。”
“更别指望你-!对不对?”
仲秋点点头,“没错,我有个儿子要带。对了,你最近天天清晨四、五点来借人,天亮又得跑一趟我家,不累吗?”
“累!但那也没办法,我只能应付她上半夜,下半夜我就不行了,只好拜托唐珂走一趟了。”说到累,郝瑟立刻打了个呵欠,“本来有下半夜可睡,对我来说足够了,不过我的房间让给了唐珂,我只能睡客厅里又小又窄的沙发,能睡得好才怪。”
“难怪你的黑眼圈会愈来愈严重,严重到我儿子都当你是怪物了。”
“别说风凉话了,当务之急,是替我想个法子让你妹回心转意,重新将小慈纳入你家门下。”
如此一来,他不用三更半夜被哭声惊醒,也毋需天未亮便开车来借人,他只需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小慈,尽尽父亲的职责,多轻松自在啊!
“纳入我家门下?亏你想得出。先撇开糖果不说,仲夏是头一个反对的人,我也不赞成。再说万一糖果决定要嫁人了,请问小慈也要跟着嫁过去吗?荒唐!”
嫁人?这点他倒是没想到。“唐珂现在有结婚的打算吗?”
“难说,他们的感情似乎很稳定了,有结婚的念头也没啥奇怪的。”
其实仲秋压根不愿意妹妹嫁给洪孺,如果这中间能够有个变数加入的话,或许会起波折也不一定。波折过后,若是他们的感情依然稳固,那他才会真心的接纳洪孺。不过这个变数……对了,他灵机一动,“瑟,给你个建议听不听?”
“听。”
“你可以试着劝糖果,搬去你家当小慈的全职保母。”
“让唐珂住到我家?!”郝瑟瞥见他贼贼的眼神,怀疑地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设计我?”
“不是设计,只是要借你用一用,考验一下他们的感情,这对你也有好处的,我们是互相帮助。”
“你要拆散人家的姻缘,这种浑水我可不想-,别把我算进去。”郝瑟连忙拒绝他的提议。
“老兄,我只是要你提供住宿给身为保母的糖果,这很正常的。况且你家还有伯父和小慈在,又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这样洪孺还信不过糖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闻言,郝瑟不以为然的说:“你这是在耍手段,要是我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别说是老板了,就连小曲这样的小孩,我多少都会吃起醋,发点小脾气,更何况是住进别的男人家里。”
“你想太多了,她只是去工作,你付她薪水的不是吗?”
“还是不行,这样我好像变成破坏唐珂好事的第三者,不行!”这样做他会有愧于心的。
破坏?第三者?那他唐仲秋不就成了那罪大恶极的主使人?天地明鉴,他真的是单纯想考验一段爱情成不成熟而已,没想当个罪大恶极的人啊!
“算了,姻缘天注定,若他们真是无缘的话,分手是迟早的事,有没有你都一样,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要陪小曲去玩了。”仲秋决定放弃劝说。
仲秋牵着唐曲离开后,郝瑟终于忍不住将婴儿换手抱。
“受不了了,再抱下去手会断掉的。小慈,爸爸带你去阿姨的房间,你要乖一点喔。”他轻声的说。
郝瑟轻轻地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他每走一步就瞥一眼床上熟睡的唐珂,蹑手蹑脚的来到婴儿床旁,轻轻的将怀中熟睡的郝慈,慢慢的放入婴儿床内。待他以为一切妥当,准备起身离开时,却发现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衬衫。
不要醒,千万不要醒。他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同时试着小心的拉出缠住衬衫的小手。
好不容易结束了缠斗,正当他松了口气放下女儿的手,为她盖好被单时,她突然睁开眼睛,他心想:完了!
果然,下一秒钟,郝慈就以哭声来报答他,“哇……哇……”
郝瑟本想趁唐珂尚未苏醒之前,逃离现场,无奈他才跨出两大步,便听见她说:“怎么了?”
来不及了,既然如此,他索性往椅子上一坐,朗声道:“小慈哭了。”
半睡半醒的唐珂,以为她是在郝家,只应了声:“喔!”便起身抱起哭泣的郝慈,轻声哄道:“小慈乖,快睡喔,要乖点,才会惹人疼。快睡、睡睡喔!”
她抱着郝慈,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屋内的摆设是那么熟悉,她愈走愈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她的房间吗?她走近窗户,拉开窗帘往外一瞧,只见外头阳光普照,望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她更加确定是在自己的房间,那他为何会在此?
她用狐疑的眼光盯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跟你一块回来的,你忘了?”
“我是问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她的闺房可是严禁男士非请自入的,而他不仅擅闯,此刻还悠哉游哉的坐着,天知道他进来多久了?
“因为她。我看你还是先把她哄睡了,再问话。”他望向哭声转小的女儿说道。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不懂得进门前要先敲个门吗?”
他当然知道要敲门,只是这一敲,结果就跟现在一样。“你累了,需要睡眠,小慈也需要睡眠,敲小声点能叫醒你吗?敲大声点又会吵醒小慈,我能敲吗?还有,我也很累、很困,现在别跟我谈礼教。”
他这一嚷,郝慈的哭声又变大了,唐珂看了眼极度疲累的他,暗自责怪自己不该计较这些小事的。
“你也累了,就先去隔壁二哥的房里歇会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这样来回奔波,她实在是累坏了,更何况是比她多跑一趟的郝瑟。幸运的是,她还有白天可以好好休息,而他白天还得忙于公事,没时间好好休息,难怪他会如此疲惫,火气那么大。
“不好,你下午有约会,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小慈还是交给我吧。”郝瑟嘴里虽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要抱回女儿的动作,光是坐在那边看着。
“我也想交给你,不过她扯着我的衣服,又哭成这样。如果真想让我补充睡眠,就请你别吵我了,我得专心哄她睡着才行。”她对坐着不动的他挥挥手。“快去呀!”
“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郝瑟站起身,目光却突然飘向她的胸前。
唐珂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循着他的视线低下头,赫然发现胸前的扣子掉了,衣襟也被郝慈扯开了,露出一大片的蕾丝,她惊呼一声背过身去,“郝瑟你──小心长针眼。”
“没办法,郝瑟、,那就是我的名字。”他耸了耸肩走出去。
“色鬼,人如其名,难怪会取个‘之家’的怪店名。”唐珂对着关上的门咕哝着。
门突然被打开,郝瑟调侃道:“我听见了,下次要骂人,最好是当面骂,不然谁晓得你是在生气?还是在高兴?噢,提醒你,我睡在隔壁,有事就叫我,不要高兴得忘了。”
唐珂觉得难堪的把脸埋在郝慈的身上。
不久,郝慈哭累了终于睡着,哄累了的唐珂也睡了,累坏了的郝瑟更是不知睡到几重殿去了,唐宅才显得安静多了。
“他就是你妹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郝瑟站在客厅门口往外望,问着身旁的仲秋。
“洪孺。觉得怎样?看起来就是一副没担当、懦弱的样子吧。”
“你以为我有千里眼?这么远我只能看见他的轮廓而已,哪知道他的长相如何?”他斜睇好友一眼,“他为什么不进来?要在大门外等唐珂。”
“我知道,他怕被仲秋宰了。”不知何时蹦出来的念岑,插嘴道。
“这我相信,你老公一谈及那位洪孺先生,就是一副牙痒痒的模样,难怪他会吓得不敢进门,你老公确实很可怕。”
“岂止牙痒痒的,大哥恨不得将洪孺大卸八块呢!”仲夏亦跑来门口凑热闹的说着。
“喂,你们东一句、西一句的,有完没完啊?”仲秋抗议道。他哪里做错了?不过是护妹情深,这也惹来他们的非议?
唐曲看见客厅门口挤着一群大人,不禁好奇的钻进他们的脚缝,拚命的将小脑袋往外探,“爸爸,你们在看什么?”
“你的糖果姑姑啊!她要去玩了。”
唐曲瞥了眼大门外的人和车,兴奋的大喊:“姑姑,我也要去!”他用力的钻动身体,要从大人的脚缝中钻出去。
“小曲,不行,姑姑要约会,你去干嘛?”念岑弯试图拉回儿子,但动作慢了一步,他早往大门跑去了。“小曲,快回来!”她大声地喊。
“别叫了,就让他跟去,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当电灯泡。”仲秋一脸坏坏的笑着说。
“对,就让他跟。”仲夏与郝瑟亦出声附和;他们三人的笑容里净是不怀好意。
仲秋与仲夏会这么说,自有他们的动机,念岑不难理解。可是郝瑟……这又关他何事?颇值得玩味喔!
人一走,他们也跟着散了,各自回到客厅。
念岑见仲夏提着公事包,好奇的问:“仲夏,你一早上去哪了?吃饭没?”
“刚刚在厨房吃过了,至于我去哪?那就得问问你的好老公。”他可是祭饱了五脏庙,才来凑热闹的。
“问我啥事?我怎么会知道你跑哪去?”仲秋一脸的莫名其妙。
“哈,你不知道才怪,我在公司忙得晕头转向,连星期天都得加班,在公司做不完,还得带回来。而你,还有你,”仲夏指指兄长和郝瑟,语带怨怼的说:“却乐得轻松,这世界还有天理吗?就知道你们叫我回来,又放我假是有阴谋的,我要求加薪。”
不明就里的念岑,听得一头雾水。主谋的仲秋与郝瑟则走到一旁低声商量,该如何安抚这位公司大将的情绪?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结论。
身为公司当权者的仲秋,以权威的口吻道:“加薪是不可能的。”
“什么?!”仲夏不敢置信大喊着。他日也加、夜也加,连假日都在加班,辛苦得他都没时间去泡马子,想以金钱来弥补感情的空虚,却遭无情的否决。他好生失望,何时他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唉!他无奈的摇摇头。
“别叹气叹得太早,你的薪水已经够高了,再加下去的话,恐怕会引起反弹,我们另有备案的。”郝瑟安慰他。
“备案?说来听听吧。”既然加薪无望,有其他的补偿,总比没有好。仲夏心想。
“目前……还没想到。”仲秋耸肩回道。
仲夏简直快昏了,这跟没备案一样嘛!他叹着气、摇着头,认命的往工作室走去,谁教这年头工作难找!
郝瑟望着仲夏垂头丧气的背影说:“你何必整他?就直接告诉他我们的决定不就行了。”
“现在告诉他,太便宜他了,先拖上一阵子再说。”
“你们有仇啊?”
“有,这个梁子结大了,谁让他没事乱出主意?爱当狗头军师,非整整不可。”仲秋盯着娇妻若有所思的说着。
郝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念岑,脑袋里满是问号,这下换他模不着头绪了。
一等仲秋离开后,念岑拉着郝瑟悄悄的问:“你刚刚在笑什么?”
“刚刚的笑?你是指哪一次?”他从醒来到刚刚为止,不知笑了几次,他哪晓得她问的是哪一次?
“就是小曲硬要跟糖果出门那一次。你、仲秋、仲夏三人的笑容都很奸诈,你为何笑?”
“我的笑容奸诈?没那回事,我的目的跟仲秋一样,只是要安个小电灯泡而已,你想像力太丰富了。”
“是吗?”依她的猜测,这位老是微扬嘴角,笑容冰冷的人,他的出发点才不会这么简单。“你该不会是对糖果有非分之想吧?”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哈哈哈!”笑完之后,郝瑟迟疑了一会儿才吐出。“不可能。”
念岑压根不相信他的话,既然无非分之想,又何必在乎糖果与洪孺的约会?还凑起热闹要安个小电灯泡?也许应该是“可能”才对吧!她暗忖着。
“喔?不可能通常会变为可能,而且你刚刚回答时有点迟疑,小心抓好你的心,不要被偷了还不自知。”愈是自大的说不可能的事,愈是容易产生可能性的,她可是等着看好戏。
“不可能会被偷的。”郝瑟神情黯然的说。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的心很窄,就那么点空间,全给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没有多余的空间容纳另一个人了。
“你们在聊什么不可能?”仲秋抱着郝慈下楼来,正巧听见他们在谈什么“不可能”,他好奇的问道。
“聊你不安好心眼、耍心机,不可能会得逞的。搞不好被人将计就计,先拉拢你儿子,博取他的好感,再利用他慢慢将你洗脑、改变你的想法,到时吃败仗的就是你-!”郝瑟扫去阴郁的表情回道。
仲秋把郝慈交给他,神秘的笑一笑,信心十足的回道:“等着瞧!我可是不打没把握的仗。你还是先喂她喝女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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