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下到停车场的聂父再也忍不住一掌挥过去,“你简直禽兽不如!”那掌力量很大,打的聂天枫嘴唇渗出了血丝。他只是晃了晃,一句话也没说。“你说!”聂父气的急剧咳嗽了几下,“为什么这么对人家啊!”沉默,依旧沉默。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在那一瞬间,他似乎不再是自己。得不到回答的聂父又要打过去,被心软的聂母拦住了。“先冷静点!听听天枫是怎么说的嘛!”“这还要怎么说!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聂父的脸色通红。见状,聂天桦马上上前拦住了他:“爸,你再打也没有用了。现在都冷静下来。你们先回家,让我和天枫好好谈谈吧!”在聂母百般哀求和大儿子的保证下,聂父好歹上了车,回家了。
聂天桦看着远去的车影,叹了口气,回头对一直呆立着的弟弟说:“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准备怎么办?”“我,”他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不知道?”聂天桦深深了一口气,“我真的很想扁你。”出现了一会儿的沉默,“你这样对他,公平吗?”他强压着自己的怒气,背对着他说。因为他怕,看到那张脸,他会忍不住揍一拳过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沉声道,“别问我。什么都别问了。”“你逃的过一时,还逃的了一辈子吗?”聂天桦知道他心情很乱,但是,“做过的事情永远无法挽回。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难道你连面对它的勇气都没有吗?”“别逼我!”他怒吼道,打开车门就想进去,被他拉住了,顺势一拳就往他脸上打招呼。“逼你?究竟是谁逼谁??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蓝若雁的感受?你又是怎么逼她的?!!”向来一冷静著称的聂天桦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失态,他都快气疯了!聂天枫有点被吓住了,愣愣的看在和眼前的大哥,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迹。
两兄弟互视了很久,聂天桦才缓了缓心情。“天枫,是男人就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今天的事,爸妈回怎么处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默不做声钻进车里,发动车子。这回,他没有再拦他,只是看着他离开,
一个人站在那里很久。他抬头看了看蓝若雁所在的楼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或许他真的做错了,不该将蓝若雁找来做天枫的秘书,这样,反而是害了她啊!对不起,若雁。他理了理自己稍稍凌乱的外套,转身离开。他的步伐很沉重。
不知道坐了多久,蓝若雁终于慢慢的站起身,走进浴室,将自己破烂不堪的衣物全都月兑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一动也不动,泪水却无声滑落。手指尖碰触到肩胛处的伤疤,似乎又一次隐隐作痛。她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将蓬蓬头的水量开到最大,任泪水顺着湿热的水流下,让破碎的呜咽声消失在水中。哭的累了,她木然的走出浴室,坐在书房里,开始着手写信——辞职信。她不认为她还能面对他。而且,她真的累了,倦了。好吧!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或者说,她不得不离开。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再承受他带来的伤害——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
“爸,妈。”聂天桦一回家就看见父母坐在大厅里。他叹了一口气——最近最经常的动作。他早知道这边不好对付。“他人呢?”聂父面色不善的问,“准备怎么解决?”“他说要考虑一下。”“还要考虑什么!两个人都这样了,只有一个办法!结婚-”聂母大吃一惊,“这……如果人家女孩子不愿意呢?总不能逼人家和天枫结婚吧?”这……那,那怎么办?“聂父一时无语了。聂天桦却一点也不意外,事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只有结婚了。但是他忌惮的是,天枫还会不会这样伤害她,她还能承受吗?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其实,若雁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喜欢天枫了。”他缓缓的开口,把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了父母,听得两个长辈唏嘘不已。“马上开始筹备婚礼。”聂父最后定扳。而聂母也不再多语。天枫的确欠她太多了,何况这样好的女孩也实在少见了。
早晨进公司的时候,他没有看到蓝若雁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后。终究还是没来啊!他既意外又不意外。脸色还是不变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没有咖啡陪伴下,心绪不宁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若雁?”茹华很意外的看见蓝若雁出现在自己面前。早上不是最忙碌的时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淡淡的笑了笑——却让人感受到悲伤的笑容:“总裁在吗?”“在,”她仔细的看着她糟糕的脸色,“你找他有事?”“恩。”她点头,“你帮我通报一声好吗?”“好,”她按下了通话键,“聂总,蓝秘书有事要见你。”“让她进来吧!”很简洁的回答。
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感谢式笑容,她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再胜任这份工作了。”她将辞职信轻轻放在他眼前。
毫不意外,他看也不看就把它放在一边。“若雁,我们谈谈吧!”
慢慢的摇摇头,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疗伤的角落。
“不是以总裁的身份,也不是以天枫哥哥的身份。而是作为你的朋友,好吗?”他非常诚恳的说,“不会太久,只要一点点时间。你能给我几分钟时间吗?”
看着他的眼睛,她沉默了。
他拎起放在一边的外套,率先打开门出去了。蓝若雁默默的跟上了,走过秘书室的时候,他对茹华说:“茹华,我有要事要和蓝秘书商量,你将上午的预约全部取消吧!”“好的,”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茹华满心疑惑,“对了,茹华,”聂天桦又转身回来了,“打电话给我父母,就说我和蓝若雁去了绿缘茶座。”
坐在茶座最角落,面对着香气宜人的茶水,谁也没有动一口。
“真的决定了。”沉声问道。
默默点头。
“不再给任何机会了吗?”
“我给不起了,或者说,是他不给我一个机会啊!”她淡淡的说。
“你不再爱他了吗?”突然转入另一个话题。
她沉默,不想再说爱了,那太重了。可是她不能说不爱,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
“我爸妈已经开始为你们筹备婚礼了。”淡淡的一句话却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
她诧异的望着他,像是忘了言语的功能。
“他们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他顿了顿,“包括以前的和现在的。”
垂下眼帘,她居然微笑了,微笑着摇头:“那不是他想要的。取消吧!”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恰巧看到聂家的两个长辈匆匆的推开门。“来的真巧啊!”聂天桦扭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到他们,两个长辈缓了口气,向他们走来。“伯父,伯母,”蓝若雁称呼道。不再说什么。“若雁啊!”聂父慈祥的对她说:“不是说下次见面时再聊吗?不是见了我们就想走吧?”“不是的。”“那就坐下聊聊吧!”说着率先在聂天桦的身边坐下了。无奈,她只能跟着坐下了。
“天桦都跟你说了吧!”聂父喝了一口茶,微笑着却单刀直入的说。默不做声的点头,“那么你还是选择离开吗?”“是的。”“理由呢?”蓝若雁微笑了,“对不起,那您能先告诉我不离开的理由吗?”好个厉害的女孩!赞叹了一声,聂父开口:“那是他欠你的。”缓缓摇头:“我不要他欠我。他也没有欠我。不要再去提那件事了,好吗?”聂父无语,回头看了聂天桦一眼。他挑了挑眉,开口:“你爱他不是吗?”沉默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是。”聂天桦刚想说什么,就只听她继续开口说道:“但是,这好象成了他的负担。我不想这样。一直以来,我都努力的想跟上他的脚步,可是却成了他向前的阻碍。如果和我结婚,他会恨我一辈子。”她稳了稳语调:“我不想,真的不想他恨我。”她抬头看向他们,“求你们别让他恨我!”这回连聂天桦也无话可说。他们还能说什么啊?“若雁,”一直没有开口的聂母却在沉默中开口,“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真爱,那么天枫才会后悔一辈子。他现在看不见。可是,让我们都给他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时间,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见。”蓝若雁呆呆的看着聂母诚恳的脸,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他做错了一些事情,就必须像个男人一样去承担责任。他是聂家的子孙,如果,不能承担责任的话,他就没有资格得到家族的承认。”聂天桦也接口说。
将目光转向他,凝视片刻,她低下头,无意识的端起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