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听说了吗?聂天枫和叶可晴分手了!“一个室友兴冲冲的跑过来向大家报告这个消息。”“怎么可能?”范又琪下意识的看了蓝若雁一眼,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丰富的可以——诧异的不敢置信,一丝丝喜悦,一点点悲哀,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不由的担心的问:“若雁?你没事吧?”“这,不可能啊!他们是那么相爱…”惨白着脸色的她低语。“真的。听说好像是叶可晴先提出分手的。聂天枫气的都快疯了!”眉飞色舞的继续说,“也难怪,聂天枫是第一次被甩,面子往哪里搁啊?”接下来的絮絮叨叨她都没听进去。她的心很乱,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她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没见过他,只是他们分手的传言渐渐证实是真实情况。直到学年末,聂天枫毕业了,而蓝若雁也即将大三。一天,手机响起,是和他比较要好的男生打过来的,说是在酒店里庆祝毕业,让她赶过去。沉吟了一下,才答应了下来,并不是不想去,她想见他的渴望使她的心都痛了,只是太过于渴望反而有些胆怯。想到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的心情沉重到几乎无法承受。
打开衣橱,驱除一件小礼服式的白色连衣裙,那是她很久以前就买的,却从来没有穿过。又轻施淡妆,梳了梳她柔顺乌黑的长发,留了一年半的长发啊!站起身,站在落地镜前静静的看着自己。“哇噻!好漂亮!”室友惊叹不已。一年半的时间居然可以改变那么多,就如月兑胎换骨般,从一只丑小鸭蜕变成一只优雅的白天鹅。身段,气质都堪称精致!轻轻地笑了,她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只礼盒,打开后赫然就是那条淡紫色的丝巾。轻轻的围在脖肩上,柔美的颜色更衬出她晶莹滑润的肌肤,衬出她楚楚动人的气质。看呆了的室友只剩下张大嘴傻望的份。无声的浅笑,她说:“我出去了!”声音婉转而又柔美。“哦!天哪!我觉得现在的你好像一个人哦!”“对!对!太像了!”另外的人连声附和。“谁?”“叶可晴!”“没错,没错!你现在的穿衣风格,气质谈吐甚至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和她好像哦!”脸色黯淡了很多,却又马上绽放了笑容,眼中却含了泪,宛若一支带泪的梨花,只是说了句:“是吗?”就离去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人。范又琪感慨的说:“这是她不得不进行的改变,既无奈而又心甘情愿。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接近他。”
是的,她现在就是叶可晴第二,在有意无意间进行的改变,使她完全改变了了。悲哀吗?她不知道。坐在出租车内,望着玻璃窗反射出精致的脸庞,她沉默了。
赶到了酒店,在跨进门口的那一刻,她迅速的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和优雅。“Hey!这边!”远远的就有人打招呼。笑了笑,她因为见到他而紧张的很。走到那群人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两个月不见的聂天枫。他瘦了!那是她第一时间的想法。脸色憔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潇洒从容,目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酒瓶,好象在研究为什么那么快就空了一样。打开了另一瓶酒,倒满了,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了下去。她望着他。目光婉转而心疼,她知道他心里难过,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比他更痛苦。“若雁,”猛然回首,她发现了江灏“你,也在这里?”她有点不大自然。“我也毕业了啊!就一起来喝一杯吧!”他的目光紧锁着她,从她到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她,所以他不再笑了,不再那么灿烂,因为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蓝若雁坐下了,不知有意无意,他们把聂天枫身边的座位留给了她。她坐着,闻得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感受的到他的颓废,心情压抑的很。没过多就,他醉了——也许醉了反而好。整个身子都往一边倒,靠在她身上,打翻的酒杯里流出的酒打湿了她白色衣裙。众人大惊,急忙将他扶开,着急的问:“你没事吧?”很安静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头淡淡一笑。“我没事。反而是他怎么办?看起来醉的不轻啊!”“哦!那倒没关系。本来就准备玩的尽兴,所以已经在这里预定了几个房间了。”她明白的点点头,虽然这酒店的档次并不低,但是以他家的财力,定几个房间并不是难事。“让他去休息一下吧!他看起来很累。”担心的望着一边已经不醒人事的他。
好不容易将他扶进了房间,又搬上了床,帮忙的两个男生早就已经累的直不起腰。“辛苦你们了!”微笑着说,走进洗手间拿出了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衣服。忽然听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嚷着说:“水……水,不……,我要喝酒!……,再喝!”三个人为难的互视一眼,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吗?“你们下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他就好了。”“可是……”这样好吗?他们没敢说,只是怀疑的看着她,却见她淡然的微笑,忽然明白了那一瞬间的意义。“好的,那就麻烦了!”就留给她吧!不管是梦魇还是永恒的回忆,就让她照顾他一回吧!
听见轻轻的关门声,她深呼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望向躺在床上的他。思绪呈现了片刻的空白,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完全出于一种本能,走向一个宿命。坐在床边,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近得看的见他眉宇间的忧愁——即使醉了;看得见他脸颊刚毅的线条——即使累了。如此靠近,却又如此遥远。伸出手,想去抚平那一丝令她心痛的忧愁,手却僵在半空。她有资格吗?有这能力吗?因为从玻璃窗上,她看见了一个忧伤的女子,连手指也流溢着悲伤。
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准确到让人以为他根本没醉,可是也让她知道他真的醉了。只有醉的时候,他才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被拉进他的怀里。睁大了双眼,她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所见的是那一片白色的衬衫,鼻腔里充满了他的气味,淡淡的,温暖的。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会在他的胸膛哭泣——因为她流泪了,泪水滴在他胸膛上。轻轻的,她吐出了一个字,一个从未出口却在心中呼唤了千万遍的字:“枫!”第一次开口,却好像已经叫了一万年。很轻很轻的声音,他却听见了。他睁开眼睛,用右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两人双眸相对。房间里很静很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盯着她许久,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还没等她回过神,他已经俯,温柔的替她吻去残留在脸颊的泪水,很缓很缓的吻遍她的脸颊,直到最后,他的唇吻上她的冰冷的唇。是谁说吻是惊天动地的,是火辣是热烈的?那是个温暖的,小心翼翼的吻,像是在珍惜什么。
他知道他在吻谁吗?若雁很悲哀的想。不会,永远不会。今生唯一一次吧!她开始回应他,生涩而又挑逗。不要紧,他不知道是谁根本不要紧,只要在唇与唇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他们温暖了彼此,这就够了。
她正在踏上一条不归路吗?当他的双手抚上她细致柔软的肌肤的时候,她知道已经不能回头。当她完全呈现在他面前时,看见他一贯深邃的黑眸里染上了的色彩。“你好美!”他沙哑着声音,“你好美,可晴。”她笑了,笑的潇洒且风情。这不是她一直在做的吗?学着象叶可晴,而今天,他终于也这么认为。
她深深的凝望着他,伸出双手,将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枫!”在他进入她的时刻,在感到被撕裂般疼痛的时候,她仍绽放出今生最美的笑容。美到眩目,美到让聂天枫说出了一句话:“我爱你!可晴,真的爱你!”“枫!你要记得!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爱你!”她微笑着回答他刚刚的那一句话。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喘着气躺着,感觉被拆骨般疲惫的她终于止不住的流泪,双手放在仍然压在她身上的他的背上,感受着最靠近时最遥远的心。他的头放在她的肩胛处,忽然张嘴在她的肩上咬下去,痛!若雁咬紧牙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更紧的拥抱住他。再抬头,白女敕的肩膀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渗出了血丝。满意的看着,他又低头吻着伤口,将血丝一滴不漏的吸入口中。“你是我的!永远不要离开我!”他霸道的说。“是,我是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若雁轻轻的回应着,在那一刹那,她是多么希望他能知道是谁在说这句话。
他睡过去了,静静的躺着,用手指刻画出他的每一点一滴。然后,她轻轻起床,穿好衣服,站在阳台上,她发现夜色已深。城市寂寞的夜。刚才那些就像是梦一场,恍惚到如从未发生。夜凉如水,她单薄的白衣在风中颤抖。许久以后,她才走回房间,系上丝巾,替他盖好被子。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轻轻离开,房间里静的如同一切都未发生。
缓缓的走出房间,走在铺着地毯的走道上,隔壁的门开了。抬头,是江灏!她止住了脚步,无话可说,无事可做。一脸心事的他见到她也呆住了。他知道刚才她在房间里有多久,他看见她颈部的痕迹,白色的衣裙遮不住一个女孩到女人的改变。“若雁!”他轻唤一声,却又发现了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悲伤,寂寞的美丽,脆弱到让人心疼。“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从开朗活泼到如今的忧郁沉静。”不置可否,她选择了沉默,她从来没有想过。“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后悔,后悔那场比赛没有上前认识你。我甚至恨我那些队友,如果不是他们,或许我们就不会擦肩而过了。而我,不会看着你悲伤。”凝望着她的脸,他的语气淡然中带着些许惆怅。无法继续保持冷静,她悄悄落泪。她不知道,如果那天他走到了她的面前,结果会是怎样?也许她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该怪谁?是他那些队友?还是匆匆拉她离开的好友?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命运。
眼泪滚滚而下。江灏见状,忍不住上前想拥抱她,可是她退开了,只是说了句:“错开了就是错开了。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任何事了。”转身,她逃开了。逃开了他和他。
站在原地许久,他无比惆怅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