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袁若凡睨他一眼,哼声道:“你哪一天不得罪我?别跟我说你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对我很亏欠。”
萧君严哈哈大笑,暗自欣喜她又回复一贯讨伐他的活力,会骂人就好。
“我怕你气起来不陪我去挑小狗。”
想到他们此行的任务,袁若凡眉间乌云尽散,眼神转为晴朗。“挑小狗是萧妈妈交代的事,我才不会为了气你就不办。”
萧君严装模作样地大叹口气。“原来你对我妈比较好,怪不得我妈老是说想要像你这样的女儿。”
想到萧妈妈慈爱的笑容,袁若凡心头异常温暖,笑得更甜了。
小时候,父母出国就例行性地把她丢给萧家照顾,导致她和萧君严的父母感情非常深厚,甚至凌驾在本身父母之上。
萧君严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哼哼道:“我妈最疼你了,每次都说生儿子不好,女儿比较贴心,偏偏她两胎都生男的,就开始怪我爸。”
袁若凡低落的心情昂扬起来,像天空一样蔚蓝,万里无云。
“谁叫你不会讨好你妈?萧妈妈人最好了,一定是你表现太差才会被念,还有脸抱怨喔?”
萧君严着迷似的望着她柔美的侧脸,眼眸中全是她微笑的样子,感觉喉咙紧紧的,连吞口水都有困难。
根据小妞的线报,大妞瘦了六公斤,微圆的脸蛋削尖成瓜子脸,天生的好肤质白里透红,丰润的唇分外引人遐思。
好想尝尝看……那滋味一定很销魂……
袁若凡没发现他异样的眼光,心思转了个方向。
“小偷搬走很多东西吗?萧伯伯有没有很伤心?”
萧君严收敛心神,尴尬地咳了一声。
再不克制些,他怕自己会失控狠狠吻住她引人犯罪的樱唇……然后等着被她扭送警局,罪名为强制猥亵。
“二十几年的收藏化为乌有,那也就罢了,小偷竟然连他的得奖作品‘墨荷’也偷走,怎么不教他捶心肝?”
袁若凡双手握拳,全身燃烧着怒焰。“可恨的家伙!我诅咒他下十九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萧君严蓦然觉得后颈一凉,大妞咒人这么狠喔!那他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死后的光景很不乐观。
“萧伯伯的作品不是卖给逸竹轩收藏了吗?对方还没来取货吗?”
要是画廊早点拿走,也就不会被偷了。
萧君严口气显得无奈。“逸竹轩的经理本来今天要来取货,结果晚了一步,被小偷先下手为强。”
顿了顿,他忽然想到一个巧合,转头询问身旁气愤填膺的小人儿。
“你知道逸竹轩的经理是谁吗?”
袁若凡被问得莫名其妙,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最没气质了,从来不逛那种地方。”
“耿云青啊!咱们的国小同学。”
袁若凡把记忆的箱子一个个掀开来,东西倒空一样一样地找,想了半天,还是记不得耿云青是谁。
“没印象。”
萧君严曲指在她额前敲了一记。“大妞,脑袋不用会生锈的,想一想吧!国小四年级云青转来我们班上,合唱比赛那天你还帮他别领结,那时候你们感情很好,你怎么把他忘了呢?”
袁若凡很努力地想一遍,再想两遍……试了无数次终究还是想不起来,索性放弃,生锈就生锈,她向来不为难自己的脑袋。
“拜托!从小到大同学那么多,谁都记得呀?”
他最无聊了,这种小事也记这么久,有病!
萧君严也不是每个同学都记得,但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人,他就牢牢记在心头,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换个话题,袁若凡推了推他。“你确定养狗防小偷真的有用吗?”
“警察这么说,我们只能姑且信之。”
萧君严其实不赞成养狗,养狗代表必然的脏乱与额外负担,但看老爸心痛欲制的模样,他也觉得不忍,只能采取一切能够防范愉儿再度光临的措施,免得家中财物再度易主。
袁若凡眼睛一沉,仿佛看到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兴奋得容光焕发,拖着萧君严快步向前跑。
“找到了!流浪动物之家的摊子就在前面,他们常常会来假日花市摆摊,希望有人领养小狗小猫。”
萧君严心意摇摆不定,边跑边问道:“我还是觉得不好。流浪狗不健康,搞不好里里外外都是毛病。我同事高岳勋有一对纯种黄金猎犬,等他们家生小狗再要来养。”
袁若凡一口气不停跑到摊子前才歇步,喘着气说道:“乱来!狗一胎至少生五只以上,你只养一只,剩下的叫你同事给谁?我们要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流浪狗聪明又听话,养它绝对没错。”
假日人潮众多,家长带着小朋友逛花市,经过流浪动物之家的摊子,小朋友看到毛茸茸可爱的小狗就“冻未条”了,吵着要模要抱。
爱心妈妈连忙凑上前去,运起三寸不烂之舌鼓舞家长领养小狗。
袁若凡不去凑热闹,只将萧君严拉到旁边伫立。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
袁若凡一直没有动手挑狗的意思,只是掰着手指统计每只小狗被模的次数,眼神若有所思。
耐性与宽容一向是萧君严引以为傲的美德,可是,枯等半小时啥事也没做,圣人也会受不了。
“你到底决定好了没?”
“嘘!别吵。”
过了很久,统计结果出炉,袁若凡终于走到纸箱前,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心中举棋不定。
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在两只连斑点都一模一样的小狗中,抱起呼呼大睡的那一只。
萧君严差点没昏倒,她居然挑中最丑的那一对狗!
“这只丑毙了,连小朋友都没人要抱它。”
“就是没人要抱才选它啊!你笨蛋。”袁若凡振振有词地道:“萧妈妈又不在乎,小狗长得丑也照样疼。”
她自小就是丑小鸭,萧妈妈的爱却一点都没有打折。“不选它的话,放到天黑都没人会领养它。”
“它长得丑又不是我的错!”萧君严怪叫道:“这不足以构成领养它的理由,你脑筋秀逗喔?”
丑陋反而成为小狗雀屏中选的理由?看来这不是狗的问题,而是挑狗的人眼光大有问题。
袁若凡不他,将小狗放在胸前轻轻拍着哄着,表情十分柔和。
“小狗乖,叫你什么好呢?”歪着脑袋思索。“你身上、脸上有小黑点,就叫你斑斑吧!”
小狗似乎知道未来有了着落,再也不必跟其他流浪狗争地盘抢食垃圾,眼睛未开,蜷着身体继续呼呼大睡。
萧君严恨不得跟小狗易地而处。该死的!它怎么能恬不知耻地贴着大妞的胸口睡大觉?那是只属于他的权利!
他要抗议,他誓死反对到底!
袁若凡轻轻抚模小狗柔软的皮毛,她对小动物比对人温柔得多,丰沛的感情尽数倾注在出生不满一个月的小狗身上。
因为小狗不会对她摆脸色,不会在乎她的身材外貌,只要她爱它、照顾它,它就会用同等的忠诚回报。
袁若凡爱怜地吻了吻小狗湿漉漉的鼻头,只把萧君严看得妒恨交迸,眼红到几乎捉狂,牙齿咬得格格响。
“等我买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养狗。我最喜欢小狗了。”
萧君严不假思索,月兑口而出道:“我生肖属狗,你也喜欢我吗?”
袁若凡手一颤,几乎把沉睡中的狗掉在地上。
萧君严趁她丧失反应的瞬间接过小狗,嘴角噙着一丝报复的笑意,将昏睡中浑然不知发生啥事的小狗扔回纸箱。
总算他还有点良心,落点选在另一只狗的肚皮,甫惊醒的斑斑不至于受伤,只引发纸箱内一阵骚动,吠声四起。
袁若凡呆掉了,眼里满是惊惶之色,像困在玻璃缸的金鱼一般,吐出来的每个泡泡都是问号。
他……说那什么话?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紧捉住她的心,害她呼吸不顾,脑袋缺氧,一颗心发疯似的怦怦跳,像要跳出胸口。
为什么心跳得这么急?为什么脸这么热?
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喜欢他吗?
恋爱之所以令人心醉神驰,在于高度不确定性,他们熟到对方上有几根毛都心知肚明,简直熟到天地不容,怎么可能擦出爱的火花?
若真的有,也只有“怒的火花”!恶质的他以整人为乐,而她就是他的祭品,日复一日,无时无刻,已经被整到弹性疲乏。
故意用暖昧的语言撩拨,等她露出羞答答的表情,再大肆嘲笑她发花痴……难道说这是他最新的整人招数?
一定是这样,她才不上当呢!
理智瞬间回笼,大脑稍稍回复作用,袁若凡归结出一个很简单的结论:“你又在捉弄我了!讨厌鬼!”
眉头霎时纠起,怒气淹没了一贯的冷静,萧君严真想拿电钻钻开她灌满水泥的脑袋,大声说他是真的喜欢她,盼她也能回应他的感情……
是他操之过急吗?还是她少根筋?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他的热切?为什么她不懂他的心?死脑筋的笨妞!
他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袁若凡没来由地心慌。明明就是从小欺负她的讨厌鬼、烧成灰她也认得出来的王八蛋,熟悉的眸子却装着陌生的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待欲吐露,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怎么了?她说错了吗?
看她一脸惊惶的表情,萧君严深深地叹出心底的那口气;只怕等到她明白什么是爱情,他已老到没力气风花雪月。
无可奈何,只能以最大的宽容宽纵她的钝感。老天保佑,在他还有精力谈恋爱的岁月,让她明白何谓爱情。
对于爱情,萧君严很早就从父母身上得到启蒙。
他父亲是踏碎无数女子芳心的英俊飞官,交过的女友编列清单,当壁纸贴都要找栋百余坪的别墅才贴得完,受欢迎的程度媲美电影明星。
母亲只是普通的车行小姐,相貌平干,家境小康,可说毫不起眼,却击败众女与父亲步人结婚礼堂。
数十年的光阴转眼即过,父亲挺直的腰杆驼背了,牙齿不再洁白,还掉了好几颗,看报纸要戴老花眼镜,说难听点,就是糟老头一个。
但母亲望向父亲的目光中,依然充满深浓的爱恋,一如当年那个初次坠人爱河的少女。
这就是萧君严要的爱情,一份平实的信守。不必海誓山盟,只要彼此了解,爱对方比爱自己更多,那就够了。
Forgood,forworse。
不离不弃,永远与你在一起。
萧君严不是完人,不可能只有人性的优点,没有人性的缺点,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伴侣内外皆美,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
所以,他才会鼓励袁若凡减肥,这样他就不必向范宇诚那票死党解释他的择偶条件,说到唇焦舌燥还没人了解。
美丽又怎么样?随着年龄增长,紧实的肌肤会松弛,就算抹一百罐除皱需都不能挽回颓势。
打肉毒杆菌也有个极限吧!当年(埃及艳后)里那个绝代风华的玉婆,如今不也人老珠黄?足为明证。
更何况,即使是俊男美女的组合,也不能保证天长地久。
他冷眼旁观,发现风流成性的范宇诚已经另结新欢,偷筑爱巢,他和段彧茹的婚礼不过才举行半年而已。
若说范宇诚不帅、段彧茹不美,那些电视上的小生小旦全体都要跳海。他们的婚姻,赏味期限却只有短短半年呵!
萧君严深信,平凡的旋律、不精彩的歌词,才是爱情底层真正难以撼动的钢骨架构,才是他寻寻觅觅的深刻情缘。
蓦地,一句无力的问话突兀地插入两人之间,划开了尴尬的沉默。“请问你们要不要养狗?”
“如果不要的话,可不可以不要杵在摊子前,妨碍其他人看狗?”爱心妈妈等了半天,忍不住发难。
袁若凡猛地回神,怒瞪萧君严一眼。他怎么把斑斑抢走了?丢得那么粗暴,斑斑一定很疼!
“要要要,我们……”
“帮我把白色那只包起来,顺便买一个狗笼。”
袁若凡用力一跺脚,他故意和她唱反调。可恶!
“我要养斑斑!”
似乎要为适才表白失败出口气似的,萧君严硬是不妥协,看她急得蹦蹦跳,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快感。
“我要小白。”
“萧妈妈说让我决定的!”
“狗养在我家,当然要养我看得顺眼的。”
袁若凡小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道:“你这个……”
“乌龟儿子王八蛋是吧!”萧君严掏掏耳朵,打了个呵欠。“我听都听腻了,换个新鲜点的词吧!”
“你浑账!”
“这也是老套,没创意。”
袁若凡看爱心妈妈已经准备将白狗装进篮子,斑斑哀哀切切地叫,似乎在责怪她没有信守承诺,叫得袁若凡心都碎了。
“我要养斑斑!”
“等你买房子再说,”萧君严恶意地笑道:“放心吧!黑斑那么丑,没人会想养它的,就算你十年后买房子,它还是会在这里等你。”
“它才不是黑斑,它叫斑斑。”
“随便你,反正我不养它就对了。”
袁若凡一颗心紧紧揪着,与小狗凄然对望,心中万分不舍。
台北市寸土寸金,她只是小小上班族,买房子谈何容易?狗儿寿命短,斑斑恐怕是等不到了。
她扯了扯萧君严的手臂,口气放软,求道:“拜托啦!选斑斑,反正养哪只狗对你又没差。”
“它太丑了,伤害我的视力,免谈。”
萧君严很会记恨,他饶不过偷吃大妞豆腐的贼狗!虽然它好像是母的,一样不可饶恕。
“求求你啦,你最好了——”袁若凡没法子可想,只好用她最不屑的招数撒娇,试图逼萧君严让步。
“除非……”
受不了她使尽功夫地央求,萧君严口气有一丝松动。
袁若凡急忙问道:“除非怎么样?”
明知这个小人一定会趁火打劫,勒索她做违背本意的事情,但为了斑斑,只能任人宰割,谁叫自己有求于他呢?
萧君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出一串话,眸光中有得逞的笑意。
袁若凡一听,整个人就在光天化日下呆成石像,一动也不动。
“就这么说定了。”
萧君严愉悦地吩咐爱心妈妈将小白抓出来,改塞黑斑狗进笼子,篮子费用三百元,他额外又乐捐一千元,总共一千三百元,搞定!
受惊过甚的袁若凡灵魂从后脑勺出窍,要不是篮子中传来小狗叫声,她会怀疑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不是说真的吧……
☆☆☆
讨厌鬼、王八蛋、自大狂!他最可恶了!
健身房内,袁若凡狂踩四合一韵律机。她已经整整踩一小时,全身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凭什么做出那么无理的要求?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万人迷吗?是女人就会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除非你让我好好吻个够……
事隔多日,只要想到那句话,袁若凡脸蛋马上爆红,体温急剧蹿升,酝酿了很久很久、累积很多很多的情绪,快爆发了。
他根本是想整她嘛!故意用煽情的言语、暧昧的举动,害她心头小鹿乱擅,以为他对她有好感,坠入情网,进而对他倾吐心中的爱慕。
在她掏心挖肺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后,那古往今来卑鄙第一的死狐狸老泪蛋想必会正经八百地告诉她,他只是效法童子军日行一善,让恐龙妹也能体会被人追求的快感而已!
可恶!他最可恶了!
汗水流进眼睛,她下意识地伸右手去拿毛巾擦汗,脚下仍是丝毫不停,踩到机器嘎吱作响,随时可能因过热而报废。
当初是为了减肥才报名参加健身俱乐部,没想到持续运动后竟然上瘾,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到健身房来流流汗,然后再洗三温暖,彻底放松身心。
“小姐……”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袁若凡按下STOP钮。“呃,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前方站了一名身着黑色韵律服的女子,肤色极白,白得几乎可以看到血管隐隐流动,那是终年不见天日的人特有的苍白。
“可不可以让我先用半小时?”
袁若凡跳下来。“对不起,我用太久了,你请用吧!”
四合一韵律机是健身房最热门的机器,经常有会员排队等着用,她一个人就占用两小时,虽然没规定不可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黑衣女子站上韵律机,用最慢的速度开始踩。
袁若凡不打算休息,韵律机旁边有仰卧起坐机,她继续奋斗,练腰力顺便瘦小月复。年纪轻轻的,她不想被叫成小月复婆。
光踩机器也蛮无聊的,左右无事,黑衣女子索性跟袁若凡闲聊起来:“你的运动量好大。”
“还好啦!我喜欢流汗。”
“先自我介绍,我叫叶离欢。”
“袁若凡。请多指教。”
叶离欢打量着大滴汗小滴汗的袁若凡,脸上浮现钦佩的神色。“你真厉害,居然可以运动那么久。”
换成她,跑一小时两腿就站不直了。没办法,电脑族的悲哀,全身上下除了十根手指,其他关节全都退化光了。
袁若凡指指嘴巴,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没办法,管不住这里,爱吃就要认份,只有多动喽!”
叶离欢又笑了笑,笑容让绝美的脸庞显得比较有人味,而不是不受尘埃半点侵的冰雕女圭女圭。
“叶小姐在哪里高就?”
“我干哥开征信社,我在他那里帮忙。”
袁若凡“哇”的一声大叫,仿佛遇到心目中的偶像。
“就是帮人外遇抓奸的私家侦探吗?”
“我不太清楚干哥接了哪些业务,我只负责电脑的部份。”
袁若凡笑嘻嘻地伸出手。“可不可以跟你要张名片?”
叶离欢狐疑地看她,她有那方面的需求吗?
袁若凡解释道:“我朋友的老公婚前满花心的,我怕他婚后狗改不了吃屎,跟叶小姐要张名片,以防万—。”
没想到参加健身俱乐部还能拓展生意,也算一举两得。
叶离欢停下脚步,从腰包中掏出征信社名片递给袁若凡。
“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我能处理的,就算朋友帮忙不收费。”
“谢谢。”
袁若凡喜滋滋地收下名片,吃了定心丸似的呼出一口气。
范宇诚,你最好乖乖地跟彧茹做夫妻,敢乱来的话,我就找叶小姐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