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深秋
暖暖的金色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将丝丝缕缕的光线洒入房间;轻柔的微凉晨风穿过窗间缝隙,把隐隐约约的秋意送进室内。
稍稍地睁开一条缝,眯了眼满房间的灿烂晨色,下一个动作却是拉高了暖洋洋的棉被,把自己包得像条冬眠的虫。
可恶啊,今天的天气居然这么好!
亏昨晚还下那么大的雨,让他郁卒的情绪有怨热的萧条背景;现在居然……
唉,人不走运的时候,就连老天都跟你作对……——
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忽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而沈稳的脚步声,迅速拉下棉被,竖起两只已经自发地进入备战状态的耳朵,仔细地聆听脚步声的方向。
趿、趿、趿……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与所期望的完全相反,原本清晰的声响渐渐模糊,慢慢远去,缓缓消失。
沮丧地再度拉高棉被,把脑袋也一并蒙入。赌气般地虐待自己的鼻子,顺便也考验一下自己的肺部忍耐力。
他在生气,他在生气,他在生气,他在生气,他在生气……
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他居然还是在生气。由此可见,他确实气得不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如何才让“他”消气……
等等!他为什么要如此忍辱负重?明明错的人是“他”不是吗?
更让人气愤的是——
掰掰手指,这已经是他们短短二十年人生历程里出现的第二次状况了!
自他十二岁那年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历经千辛万苦,最后成功地战胜某个讨厌的女生后,在随之而来的八年里没有再出现过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案例二号。当然,这要归功于他滴水不漏的防守和传承自樱木花道的绝招以眼杀人!
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就在他因为篮球队年度大赛而拼命挥洒青春热血之时,第二个性别代号为“F”的两条腿高智商生物便很卑鄙可耻地企图从他眼皮底下偷走他的宝贝。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呼!呼!呼!
发现由于过度专注于思考而让自己几近窒息的状态,连忙大力地踢掉棉被,一跃而起,大口地吸入人类生命之源。
而让他最最最不能忍受的却是启炫竟然故技重演,第二次接受了女生的追求!
……难道是他太缺乏持久吸引他的魅力吗pi
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撑住下巴,百无聊赖地透过窗帘轻飘而显露出的缝隙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天气……
唉——!
原本在这样美好的晨光里,他应该带上三明治、矿泉水和篮球,和启炫一起骑单车去郊游,好好些口子受没有五颗电灯泡熠熠生辉的两人世界。可现实却是——他穿着睡衣,无可奈何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想象这美好的场景。
啊!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讨厌女生的存在!如果可以,他真想扛着火箭炮把她们一个个都轰上月球,永绝后患!
哼哼。最好别让他单独碰上那个长着一张可爱脸庞的“花瓶”,不然他绝对会给她一点鲜艳的颜色瞧瞧!——不管启炫会不会生气。
边想着边慢吞吞地挪向浴室,以蜗牛的速度刷牙、洗脸,然后再换上轻便宽松的居家服。继而梦游出房间,一路蛇行而下,顺利抵达以琥珀和米黄为主色调的客厅。
为自己倒了杯牛女乃,窝进大大软软的面包沙发里,顺手按下遥控器的按扭,电视屏幕上顿时出现了新闻主持人那百看生厌的面孔。像是算准了时间般的,就在他一切准备就绪,端起杯子要喝牛女乃的前一刻,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大剌剌地作响。
不怀好意地盯着微微弹跳的电话筒,考虑着是要将它充当实心球练练手臂力量,还是给它一个为明日科技献身“垫脚石”的美誉。
书房的门忽然被拉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他对面包沙发里端着牛女乃、张着嘴的雕像视而不见,只是径自走向茶几拿起电话。
“喂,我是殷启炫。”
“哥,是我。”那一头传来清脆的笑声,“以宁哥还没有起床?”
瞥了眼渐渐开始活动的雕像,“沙发上。”
“哦?真难得!才七点三十呢。”
“爸妈他们呢?”
“在餐厅吃早餐。哥,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没有。”
“打算怎么混?”
“没想过。”再度瞥了眼牛女乃和它的主人。
“不会等我们回来时,你和以宁哥已经呈现出衣索比亚难民状态了吧?”那头的笑声更爽朗了。
自动忽略过妹妹的调侃,转换话题,“那边如何?”
“嘻嘻,瑞士是个取材的好地方。不管是妈妈和我,还是罗宁爸和樱子妈,应该都可以满载而归,就连绯绯也兴奋得很。”
“别妨碍爸妈。”酷酷地忠告了妹妹一句。
“绝对不会。”澄筱的声音是可以让人无条件相信的坚定,“对了,哥,把电话给以宁哥,我要跟他讲话。”
目不斜视地把话筒递给一直竖着耳朵的活动雕像,启炫转身再度朝书房走去。
“啊!”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澄筱好奇道。
呜……
“……没什么……”
此刻的以宁是惨遭主人遗弃的小狗。
“是不是哥扔下你走了?”虽说是问句,但澄筱的语调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更可恨的是她的口吻里居然还带着三分揶揄。
“知道还问。”以宁对这个天才妹妹的智商系数简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经历二度创伤的可怜人!”澄筱哈哈大笑。
以宁几乎是吹胡子瞪眼了,“注意你的淑女风度,澄筱。”
“女继母业——我是同人女,不是淑女。”继续笑,“需要你妹妹我帮忙吗?”
“条件是虾米?”
哼,澄筱这家伙才不会白白帮忙,八成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鬼主意!——呼,这可是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教训。
唔,重头戏留到最后再说,先耐心地点化这个运动神经系统发达,但思维神经迟钝的老哥。
“还记得哥的第一次‘出轨’是在什么时候吗?”
“烧成灰我都记得——我们三个十二岁六个月零五天,殷烧爸回来的那一天。”磨磨牙,可恶啊,往事不堪回首!
“原因是什么?”
“……我在保健室里不小心被某个不知名女生亲了一下……”
耻辱啊!
“什么某个不知名的女生,人家明明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澄筱吃吃地笑。
“校花又怎样!?不是就她害我整整两天不能和启炫讲话,还要忍受他和某个讨厌女生亲亲密密地走在一块!”
这是他十二岁那年人生血泪的屈辱史!
“这不就是了?”
“什么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
澄筱在电话的那一头叹气,以宁哥的迟钝还真不是盖的!
“你是说……这次也是类似的原因?”终于想到了。
“幸好樱子妈和罗宁爸不在我身边。”
呵呵,朽木不可雕,至少还能种香菇。
“别扯上我爸妈。”以宁撇撇嘴,“——我可不记得最近我有被某个‘新女性’怎么样过!”
“这次不是你被女生怎么样……”
“难道是我对女生怎么样?哼,天方夜谭!”以宁嗤之以鼻。
“真的没有吗?——再仔细想想。”澄筱掏掏耳朵,循循善诱。
“啊!莫非……”
顿时,天地为之变色。
“想起来了?”
“………是星期五我送中文系的一个女孩子回家?……”以宁先是小声地嗫嚅,继而便大声争辩道,“可那是没办法啊,我已经拒绝了和她交往的要求,总不能再打碎她在出国前最后的一个心愿吧。”
“比这更糟糕的是——你还应她要求在那个女生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以宁大为震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你是说……那个女生把这件事传出去了?”以宁顿时呈现出僵化状态。
呜,好人果然是不能做的!
“这倒也不是,而是当天那个女生班上刚好有个同学从那里经过。”澄筱忍住笑,“呵呵,要知道,以‘玉碎王’而闻名于F大的建筑系校草罗以宁居然亲自送女生回家而且还吻了她一下——这个小道消息不外乎是在全校女生群里投进一颗炸弹。”
“天——!”
以宁一拍额头,倒向沙发——
坏事果然是做不得的!
“由此可以预见,你以后的麻烦大了。”澄筱快乐地预言道。
“先别管那些女生了,大不了我再把‘玉碎王’的名声发扬光大。现在当务之急是我要怎么向启炫解释。”以宁哭丧着脸。
“以宁哥,你跟哥已经是二十年之痒了吧?”
“是又如何?”
他怎么觉得澄筱的口气里多了点颜色的味道,是错觉吗?
“这跟解释有什么关系?”
哎,看来,这棵“朽木”连香菇都种不了~~
“——这也就是说,哥对你的个性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你完全不用向他解释。”
“那他还气什么?”以宁苦着脸,大惑不解。
“这个嘛,只能靠你这个当事人自己去琢磨了,哦呵呵。”
“每次跟你讲话,我都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会壮烈牺牲一个师那么多。澄筱,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吗?”以宁大大地抱怨。
“多动动你的脑筋是有好处的,不然你永远也模不透哥的心思。”澄筱再次大笑,“你是知道的,哥的1Q系数可是比我还高出十个点呢。”
“有个智商吓人的恋人真辛苦。”以宁自暴自弃地自言自语。
“这是我们爸爸的错。”澄筱咯咯笑个不停,“好了,现在电话账单上的数字大概已经很可怕了,我要挂了哦。”
“好,拜拜。”
“等你们的好消息喔!拜拜。”
澄筱话中有话,只可惜罗以宁这只单细胞生物却全然没有发现。
“唔。”
搁下电话,以宁拖着步子挪动到书房门口,把耳朵贴到大门上,仔细地捕捉可以重修旧好的蛛丝马迹——
可惜,里面悄无声息。
呃,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摄手摄脚地溜进去探个究竟?
姑且试试看好了。
打定主意,以宁站直了身体,准备将大门推开一条缝隙。可就在他的手要碰上门的那一刻,门忽然“吱”的一声打开了。
下一秒,以宁便化身为一只“木鸡”。
面无表情地看了“木鸡”一眼,启炫很顺手地格开障碍物,朝楼上走去。
怎么办?——
追!
为了让启炫消气,充当N次“铁道游击队”他也认了。
飞速跑上二楼,再度盘踞在启炫房门前蹲点。顺便幻想一下如果待一会儿启炫出来,他要怎么来挽回失去的面子。可还没等他想到结论,房间的门便开了,一身外出装扮的启炫出现在门口——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失机会!
抱着必死的信念,以宁以雷霆万钧之姿态紧紧地攀住,不不,是抱住同样是二十岁,但外表却看起来比他成熟得多的心上人。
“干什么?”
被“八爪章鱼”死死黏住的启炫微微蹙眉。
呜,好感动!启炫终于愿意跟他讲话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很诚恳的语调。
抓紧时间,以眼放电,最好能电得启炫不知今夕何夕,忘了要出门的事!
“你有做错什么吗?”
修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不该瞒着你送女生回家,也不应该亲她额头一下。”继续诚心道歉,加之放电。
“然后?”
“然后?”还有然后?难道他还有第二件“罪行”可以交代吗?
“没有的话,我就要出门了。”作势就要拉开他,朝楼下走。
“哎,等等!”
在本来就不怎么管用的脑筋变本加厉的罢工状态下,以宁干脆一把拥住启炫,狠狠地贴上他的唇——
唔,敲到牙齿了…
但……
还是尝到了温温软软的滋味……
感觉真的很好……但还不够……还要更多……以舌启开肖想了两天的唇,自口中探入寻找相同的柔软,与之辗转缠绵……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姿势已由原来以宁单方面的楼抱变为相拥,与此同时,激烈甜蜜的吻亦在两人的下月复燃起了熊熊欲火……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二十岁,虽然两人有过许多次类似的热吻,也曾因此而萌生出,但却没有哪次会像今天这么强烈。
即使隔着长裤,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男性的兴奋……
也许,今天可以突破最后一垒……
沉醉于亲密行为的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萌发出相同的念头。然正在此时,门铃忽然很不识相地“叮咚,叮咚”大声响了起来。
被门铃惊醒的两人下意识地离开了让自己陶醉的唇,拭去嘴边的甜蜜痕迹,不悦地望下楼下客厅的大门。
“是晓熏。”启炫首先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稍稍整理在激情中被扰乱的衣物后从容不迫地朝楼下走去。
“晓熏是谁?”以宁的双眸里顿时燃起了名为嫉妒的火焰。
“目前和我交往中的女生。”启炫拉开大门,一个穿着浅蓝色外套和白色短裙的可爱女生赫然出现在以宁冒火的眼瞳内。
“早啊,启炫。”活泼地向启炫打了招呼,转眼看见楼上的以宁,她也有礼地道了声早安。
“早。”
“可以出发了吗?”晓熏询问。
“没问题。”
转首再度看了已经化身为“妒夫”的以宁一眼,启炫淡淡道,“我大约会在七点左右回来,不用等我吃晚餐。”
语音刚落,门就被关上,而启炫和女生的身影则消失在门的背后。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分钟前启炫还和他一样沉醉在热吻中,但为什么一分钟后天地就为之变色?他不是已经承认错误了吗?为什么启炫还没有原谅他!?
啊!啊!啊!——
现实为什么老是这个样子1?
不管!决定了!
他今天绝对要追启炫追到底!
不再多思考,飞快地抓起外套,穿上运动鞋,以宁拉上大门后便朝着远处已化为两颗小黑点的人影飞奔而去。
***
活了二十个年头,他——罗以宁终于体会到侦探是一个多么辛苦的职业。
光是要东躲西藏地跟住启炫和那个女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遑论还要适时地用一点小手段,比如说扔石子啦、踢易拉罐啦等等之类的来阻止那个女生想要贴近启炫的企图——
呼!累死了!
趁着启炫替那个女生去买热饮,以宁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抓住机会喘口气。
去!那个女生居然这么好命!还让启炫去买热饮给她?
要知道,除了生日礼物以外,启炫可从来没有为他特地买过什么!
可恶啊!这是什么世界?
眼角的余光瞥见前头的二人组又开始继续前进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以宁立即跳起来紧紧地跟上。
我闪,我闪,我闪闪闪!
化身为“忍者”在各种建筑物、树木以及小铺等隐蔽处来回穿梭蛇行,以宁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也有做地下工作的潜力,也许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考虑干这一行……——
切!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个?
发现在自己神游太虚时被跟踪的两人已再度成为两个小黑点,大惊之下,急忙发挥田径运动员的威力,迈开长腿急起直追。
却不料,这一追便追过了头!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堂而皇之地跑到了跟踪目标的前面时,两双眼睛已直直地盯住了他。
“……呵,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散步?……”硬着头皮,挤出数声干笑。
“是啊。”写在启炫眸中的是似笑非笑的了然神情。
不会吧!
难道启炫早就知道他在跟踪他们?——
大失败!
“罗学长也要去学校吗?那不妨和我们一起走吧。”被称为晓熏的女孩子好奇地看着以宁略显尴尬的俊美脸庞。
“……呃……”
呼,那是再好不过了!算你还识趣。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以宁佯装随意地耸耸肩,“好啊,一起走也好。”
去往学校,一路听着晓熏开心地说个不停,虽然启炫只是偶尔响应她的询问或者附和她的话题,却也足以让以宁的俊脸上出现数道小丸子式的直线。
好吵……
为什么比他还喜欢安静的启炫能够忍得住不爆发?
难不成……启炫真的喜欢这个女生?
眼中有妒火在燃烧,直直地盯着晓熏的可爱脸庞看了数十秒钟,虽然没有研究出心得,但却也得出了个结论:这个女生的顾人怨程度与比六年前那朵“楣”花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学长真的像校园里传闲的那样,到现在还没有心仪的对象吗?”
废话,当然没有!这还用说吗!
冷不防地,晓熏月兑口而出的问题立刻吸引了以宁全部的注意力,他一边竖起耳朵全神贯注一边在心里理所当然地替启炫回答道。
“……我有啊。”启炫微微地扬起眉——
嗳?
有!?
谁!?
有胆子的站出来!
“真的?”晓熏的眼中顿时燃起兴奋的光芒。
当然是假的!笨女人!
以宁放下心来,志得意满地左顾右盼。
“听本人亲口回答的还有错吗。”启炫笑笑,看似漫不经心地走过商店街——
怎、么、会!?
谁来告诉他启炫是骗人的!?他可不可以假装没有听到!?
这个女生!
这、个、女、生!
奉劝你在有生之日好好祈祷别单独被我逮到,不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哼哼!从橱窗透明洁净的玻璃上清晰地看到以宁此刻牙痒痒的表情,启炫唇边的弧度渐渐攀升。
“她是怎样的人?”晓熏眼里有着浓浓的兴趣。
“他?”
启炫稍稍扬起眉,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怎么说呢?当月兑线指数高达某一点时会给人添麻烦,但大多数时候都傻得可爱。总归来说,是个率直而又容易满足的单细胞生物,唯一的优点就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
虾米?
条件这么差还能被启炫青睐?——
这个女生到底是走了什么恐龙运?
晓熏捂着嘴偷笑,“她很漂亮吗?”
“单只外表的话,倒确实很受人欢迎。”启炫似笑非笑地补充道,“这勉强也能算他的另一个优点吧。”
唔,纠正一下,是花瓶运!
“这么说来,殷学长,你的品味也蛮特别的。”晓熏吃吃地笑。
对对,启炫,你的品味实在是有点那个!
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是趁早扔掉这只空有其表的花瓶比较好!
“不过,既然喜欢上了也就没有办法了。”晓熏像是深有体会般地点点头。
假如眼光能杀人,那么根据从他眼里喷射出的火苗威力,这个名叫晓熏的女生已经死了绝对不下数百的N次方了。
“是啊。”
一阵轻风拂过,启炫微微谜起眸子,柔顺的黑发随风飘扬,飘逸的画面顿时看呆了两只“木鸡”。
“呵呵,殷学长真的很帅,难怪在F大校园里有那么旺的人气。”回过神来的晓熏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这还用你说!从幼儿园开始就有N多的女生为他抢破头哩!从小到大,这种情形向来就是我高兴和烦恼的源泉。
以宁一边在心里咕侬着,一边不甘心地瞪着启炫身边那张可爱的女圭女圭脸。
很漂亮,但很蠢,神经粗线条,经常给人添麻烦……唔……完全看不出这个叫“晓熏”的居然是这样子的女生?
“难得学长肯聊这么隐私的话题,那我可不可以把这段精彩访谈泄露给校刊社?”晓熏淘气地扬起嘴角。
“基本上,我并不反对你从现在开始就继续寻找男配角。”启炫酷酷地笑了笑,轻易就把她的小小“威胁”化为乌有。
“哎,不要不要!”晓熏连忙高举白旗,“这是秘密,绝对是最高机密!我发誓。我要做个守口如瓶的地下情报人员。”
有点好笑地看了眼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启炫继续悠游自得地往前走。
哼,原来如此!害他还乱紧张了一把,这个女生果然不是启炫喜欢的对象!他就说嘛,这种女生怎么入得了启炫的眼?
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新的疑惑却又破壳而出——
既然不是这个叫“晓熏”的女生,那启炫心仪的“花瓶”又会是谁?可恶,那只“花瓶”到底是什么时候“蓄意”勾引了启炫的注意力?
“话先说在前面,我觉得我并不适合这个配角。如果试下来感觉不太好的话,我可是会拒演的。”启炫挑眉。
“可以啊,本来学长同意试一试就已经很出乎我们的意料了。”晓熏例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过,就我的感觉,学长一定很适合演哈迪斯这个角色。”
哈迪斯?冥王?搞虾米东东?
以宁全然是一头雾水。
***
不过,当一行三人抵达戏剧社的排练室并亲眼目睹了试演的一幕戏后,以宁头顶上的雾水便在顷刻之间化学反应成待燃的汽油!
对啦,简单地披上黑色的斗篷,戴上银色面具的启炫是帅到没天理没有错,但,那个女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她是外语系的系花,也承认她确实非常漂亮,但这可不意味着他会因此而允许她站在启炫的右边-有没有搞错,那可是他的专用位置!
“学长,前一幕是宙斯看上了冥王的妻子春天女神,想要占为己有,于是他想出了卑劣的计谋来拆散他们,所以这一幕就是冥王和春天女神身不由己、依依不舍的别离。喏,和学长演对手戏的是我们系上的励书羽。”指指启炫身边的美少女,晓熏拿着剧本兴高采烈地为他做说明,“学长觉得如何?”
“没意见。”启炫淡淡地看了眼身边这个眼神中隐藏着兴奋的女孩,不落痕迹地将身体转了个角度。
“殷学长。你好。我是励书羽,请多多指教。”励书羽仰起精致的脸庞,落落大方地向启炫打招呼。
“哪里,需要指教的是我。毕竟我是外行。”云淡风轻地虚应了一下励书羽伸过来的手,启炫如此回答。
“好,既然这幕戏的男女主角已经互相认识了,那么我们来看看剧本如何?”晓熏适时地递上两份剧本,“两位演员需要试演的就是这一幕,给学长和书羽五分钟时间准备可以吗?”
无言地微微领首,启炫在拿起剧本的同时不经意地往某人所站岗的位置看了一眼,心情很好地发现某只单细胞生物已经进化为一条“喷火龙”。
“学长,书羽,现在试两个镜头如何?”不知何时变出个扩音喇叭的晓熏看起来颇有导演的架势。
启炫和励书羽各自走到了晓熏卖力指引的位置。
“风萧萧兮易水寒,爱人一去兮不复返……”晓熏站在导演椅上夸张地渲染着悲欢离合的舞台气氛,“卡卖拉!”
“哈迪斯,你真的非去不可吗?”一开场励书羽便迅速进入角色,仰起已充盈着悲伤的脸庞深情地凝视着启炫。
“这是兄长的请求,我必须遵从。”
启炫亦凝视着励书羽,脸上虽然有着淡淡的依恋,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当然,除了身为女主角的励书羽外任何人都不曾看到他眼中的淡漠。
“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励书羽何等聪明,从启炫的眼神里她已经清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配合着剧情的发展,她适时转身恫怅地轻叹道,“……你这一去,我们也许会分离很久很久……”
“是你多虑了。”启炫跟上励书羽的脚步,来到她的身后,“我完成了兄长的要求后,立刻就会回来。”
“真的?”转首,再度与他神情凝视,依依又依依,为春天女神与丈夫的别离,也为她初恋的幻灭。
“真的。”
“那么,答应我,无论你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请一定把你的生命视为第一,因为……它不仅是你的,也是我的。”坚定地望着自己,春天女神深情道。
“我会的。”将妻子楼进怀中,紧紧地拥抱。
“卡——!”晓熏的“卡”终于在某条“喷火龙”已再度进化为“大力雷神”并准备冲锋陷阵、捣毁情敌老巢的前一秒响了起来。
松开手,启炫依然是启炫,励书羽也依然是她自己。
“Perfectperformance!!”在晓熏举起大拇指用流利英语赞赏的同时,周围的各个方向亦响起了掌声。
晓熏跳下导演椅,小跑至两人面前兴奋道,“学长,书羽,你们真是太棒了,这两个角色非你们莫属!”
“谢谢。”励书羽微笑。
“怎样?学长,你有兴趣吗?”晓熏朝着启炫露出诸媚的笑容。
扬扬眉,刚想回答,却不料一只“雷龙”飞奔而来,下一分钟就出现在他身前——
“启炫很忙,基本上他是没什么时间参加这种舞台剧的表演。”
语毕,启炫就被某人在关键时刻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拉出了戏剧社的大门。
***
“砰!”
大门被很大力地关上,有点吃力地将“超大行李”拖上客厅,以宁气喘吁吁地一坐上沙发,顺手再把“行李”拉下来。
“做什么?”漆黑一如夜空的深遂眼眸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一把环住启炫的肩膀,用力地给他嗅了嗅——
唔,不爽,有一股女生身上的清香味道,虽然很淡。
“有汗臭味?”扬眉,佯装不知其用意。
“……要说汗臭的话,拖着你一路跑回来的我岂不是更厉害。”闷闷地。
“知道就好。”站起来,径自朝二楼走去。
拉开门走进房间,知道身后的“跟屁虫”会随手把房门关上,所以很直接从衣柜里取出浴巾和休闲服后向浴室走去。
“你要洗澡?”以宁坐在床上,整着浓眉明知故问。
“你不是说有汗臭?”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便“喀嚓”一声关上了。瞪着眼前那扇唬珀色的雕花门好一会儿,以宁松开撑住自己的手,遵循自由落体定律大剌剌地向柔软的床上倒去,弹跳了两下后便没了动静。
天花板的颜色是云,窗外的秋意昂然是一幅静止的风景画,墙是不透明的唬珀,床是一大堆没有骨头的上等绒絮,而床头柜上则摆放着数个镶嵌着两人从幼稚到成熟的笑颜贝壳——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的东西。而那扇门的另一边,也有着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猛然坐起身,一个念头自脑中一闪而过,转了转眸子,唇边便漾起了一抹坏坏的、色色的笑。
***
温度适中的水流冲刷着黑色的发、高挺的鼻梁和略薄的唇,沿着紧绷而充满弹性的肌体蜿蜒而下,汇入透明的溪流之中,升腾起一片白色的雾气。
想起门外正在自顾自生闷气的傻瓜,性感的唇不禁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但随之便又淡然。
其实,真正任性的人,该是自己才对……
然而,不知为什么,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从那些幼稚可笑的行为中去寻求一种莫须有的证明……
如果失去是必然的,那么任凭自己怎样努力,也是徒劳;倘若真是命中注定,那自己的行为也未免让人在跌破眼镜的同时贻笑大方……
不像自己么?
但这却是真真实实的自己……
是不是所有的恋爱都会让人变得盲目,变得自私,变得任性?……
还来不及从思考中得出答案,浴室的门忽然毫无预兆地被打开了,然后,伴随着轻轻的“吱呀”一声又被关上了。
透过薄薄的雾气,一贝和他一样年轻,但却远比他来得结实和健壮的身体出现他的眼前,心跳在瞬间加快了运动的频率,连向来沈稳清朗的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你房间里淋浴设备坏了?”
“怎么可能?”
声音的主人在咕浓着的同时亦来到他的身后。
“那为什么不在你的房间里洗?”
有些后悔没把门锁上。
“因为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洗澡了咩?”弄湿了略硬的黑发,自然地抓起洗发精并倒了些许在头顶,开始充当泡泡制造机。
“敢问阁下今年贵庚?”竭力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转过身,不料却对上了一双佯状无辜的眼睛。
“十二。”朝着启炫眨眨眼,开始冲洗满是乳白色泡沫的头发,不一会儿便大功告成。紧接着,便是清洗身体,啦啦啦。
“看来你完全不明白何为拥塞。”冷冷地瞪着洗得正开心的某人,自觉忍耐指数已逐渐靠近极限标。
“拥塞?不会啊。虽说这间浴室是小了点,但挤我们俩刚刚好。”以宁笑嘻嘻地瞅着面前看来马上要爆发的“活火山”。
“刚、刚、好?”山雨欲来风满楼。
“对啊,这样就刚刚好了不是吗?”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消失,炽热的肌肤温度便在第一时间忠实地传达了他被某只八爪章鱼死死黏住的讯息,下一刻,他的唇也被章鱼的“口器”牢牢吸住……
带着清新的水的味道,唇与唇相含的动作由轻缓相触渐渐化为彼此缠绵……不经意之间,熟悉的柔软探入口中,先是缓缓地有节奏地尝试着……慢慢地、慢慢地,开始寻求爱侣的回应和更激情的嬉戏……
先前那未曾完全熄灭的欲火在紧贴的身体间再度熊熊燃起,伴随着因渴求更多而彼此摩擦的肌肤和抚模彼此敏感部位的手指动作,对方兴奋的证据已开始被清晰地感觉到……
细密的吻渐渐从唇与唇之间移挪到了身体与身体之间……跟随着手的牵引,以宁自启炫的颈问慢慢滑落至胸口,然后是紧绷的月复部……
“够了,换我。”
在轻如呢喃的沙哑嗓音于以宁耳边响起的同时,他欲更往下的吮吻被制止了,而后,他的肩押处很快便被某个柔软的生物覆住……
火苗,一路被引燃,自下颚一直到男性灼热的象征,就在他脑中某一点骤然爆发的同一刻,他的兴奋被含入了柔软的温热之中……
“……这种……刺激未免太……强了……一点……”
情不自禁地从口中溢出申吟,以宁的眼神有些迷蒙。
“……启炫……别再继续下去了……不然……我真的坚持不到……最后了……”
“……那就别坚持了。”带着闷笑的沙哑嗓音。
“不行……我已经失败过若千次了……唔……今天……一定要成功……”
“……你就这么想买枪实弹地做?”
“……废话……这可……事关男性的尊严……”
“……那好吧……”停下了口中的动作,启炫站起身,和以宁交换了个深吻,“剩下的,我们就在床上完成……”
拧大了水流,将身体冲刷干净并擦拭完毕后,两人就着果里的状态上了床,被拉得严严实实的深色窗帘将白天的最后一丝光线隔绝在外,成就一片浓浓的轿施气氛……
沐浴过后的肌肤散发着水的清香,让深陷的两具年轻躯体愈加地为彼此疯狂,几乎是毫不停歇地,两人勤奋地在彼此的身体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与气息……
秋意,正浓:欲火,正红……
“……现在……有个问题……”
被激情燃烧得近乎沙哑的声音在安静而暧昧的空间里蓦地响起。
“……什么?……”
继续埋头苦干……
“……啊……我们俩……谁攻……谁受……”
时间骤然停止,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十秒钟。
“启炫,现在事情似乎……有点棘手,因为……我们看起来好像谁也没有做‘受’的心理准备?”
在其它方面迟钝到令人发指的单细胞生物以宁此时此刻却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而且非常敏感的问题。
思考了三秒钟——
“用猜拳决定!”
启炫果断地下了结论。
“嗳?不会吧!”大惊失色,“这么随便?”
“如果你还忍得住,我个人并不介意以更隆重、更正式的方式来决定。”不怀好意地伸手握住以宁已经蓄势待发的男性象征,不出所料地听到他自喉间溢出的难耐申吟。
“……好像……别无选择了?……”
“没错。”
“那么,我们就来猜拳吧!”
轰隆隆,一时之间天地为之变色,究竟谁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姑且还是个谜!
***
只有两个人的甜蜜生活再长久也不会觉得足够,然而事与愿违,时间的飞快流逝却总是教人扼腕不已,恨不能施以魔法将它定住。
恨恨地瞧着桌历上的日期,可当目光移到恋人身上时,却又化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浓情蜜意。
“启炫。”
“嗯?”坐在地毯上翻阅着杂志的恋人抬起头。
“明天就是二十二日了。”不太高兴的口吻。
扬眉,然后低低地笑,“爸妈他们总是要回来的不是吗?”
迈开大步,跨过矮小的茶几,一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啊,可他们的蜜月兼取材期不能再长一点吗?”
完全是怨夫的调调。
忍不住莞尔,主动覆住那血色颇佳的唇,来了个缠绵到昏天绵到黑地的吻……
过后——
“大不了,以后每晚你都来我房间睡?”
“嗳?可以吗?”大为兴奋,立刻由濒临垂死的状态猛然跃为不死鸟的等级。
“我个人是完全没有意见,因为最辛苦的人不是我。”虽然唇边仍挂着揶揄的笑,但眸里的心疼却是骗不了人的。
“也对哦……”搔搔头,左右为难。
“不如这样好了,周末不计算在内,平时的日子每两天到我房间里来一晚?”
“那不能来的那一天,我岂不是很痛苦,才不要!”
长不大的BABY重现江湖,此乃杀手招牌兼POSE。
“另一大纯睡觉如何?”虽然对他来说,这个提议不外乎是对自己忍耐力的严酷考验,美食当前却不能大快朵颐——他要训练出可媲美柳下惠的定力。
“嘿嘿,双手赞成!”语毕,以宁还很夸张地举起两只“爪子”以兹证明。
“那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恋人心花怒放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二十年来似乎从未如此晴朗过——该怎么说呢?就彷佛万里无云的蓝天,清澈而宁静,平和的幸福在其中悠然荡漾。
恋爱,确实有着它无可比拟的力量。
“今晚吃什么?”兴高采烈的“小狗”热烈地摇动着尾巴黏在启炫身边。
“法式面包和生菜西红柿浓汤。”
“呵,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启炫做的,一定是人间美味。”提起充气篮球,往半空抛去,又迅速地接住,趁着恋人被他的动作所迷惑,飞快地偷了个大大的吻,然后乐疯了似地跑上楼去——
“嘿嘿,洗澡去也!”
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超级大懒虫!
启炫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以宁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延伸处,放下杂志朝厨房走去。
炖着的汤此时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令人不禁食指大动,满意地轻轻搅动了一下热腾腾的美味。然后又将法式面包放进烤箱,设定时间为五分钟。
“叮!”烤箱发出悦耳的铃声,下一分钟,只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的以宁飞也似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这种天衣无缝的配合程度比起铃声之于面包来也丝毫不逊色。
“好杳哦!我可以开动了吗?”
“如果不想感冒的话,就先把头发擦干。”瞄了一眼那头仍在滴着水珠的黑发,启炫将所有的食物都放上了餐桌。
乖乖地拉下脖子上的毛巾,以宁很费力地擦着湿发,迷死一千女生的眼睛则牢牢地盯着恋人的一举一动——标准的变态哥哥加弟弟样。
双唇再度轻触,这次主动的是启炫。
“好了,开动吧。”
“哇哈哈。”主人一声令下,单“爪”拿着筷子的小狗立即发出志得意满的笑声,另一只“爪子”基于空闲的原理自动拍拍肚子,“今天有福了。”
正所谓有情饮水饱,即使启炫做的是一堆垃圾,相信以宁也会吃得津津有味,更何况桌上摆的可是虽简单但却美味无比的料理,以此类推,大胃王以宁自然是在几分钟之内就风卷残云,给他来个彻彻底底的“三光”政策——
人生多么美好!
“吃饱了?”扬起唇,看着以宁典着犹如充气皮球般的青蛙肚好笑地问道。
“嗯,嗯,好满足~~!”
顺便再打了个饱嗝,呃~~
宠溺的视线在那性感的唇边发现了淡淡的浓汤痕迹,感好笑之余,自然地俯首以舌拭去可爱的乌龙证据,且完全没有自觉这是多么引人,遐想、诱人犯罪、使人冲动的暧昧行为。
但小以宁以一个H资优生特有的敏感神经察觉到了,在心里暗爽的同时便自动自发地伸出舌尖,用几天以来用功“修炼”成的“正果”等级的杀手及时地缠住正欲收回的温暖气息——
锵!锵!锵!
铛!铛!铛!
轰!轰!轰!
一时之间。天雷勾动地火火山爆发,岩浆喷涌,金蛇盘空,银龙闪跃,天地间一片热情之炎蜂拥滚动,如滔滔江水般延绵不绝,似春风秋雨般红绵啡侧,像峰峦山脉般此起彼伏……别误会,这是因为两人刚刚“咚”地一声自椅子上坠落入地毯的怀抱,绝非已经进行到需要嘿咻嘿咻喘气吐息和前后前后腰力运动的三垒程度上了。
“砰——”
正当两人吻到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准备来个名副其实的“露三点”以便踏上二垒时,门忽然很威猛地给它打开了——
热吻,热吻,惊起一排“卡门”。
皱眉。
“咦?”
“啊?”
“吓!”
“呵!”
“哎?”
门口,有六个人正在扮演“卡门”的角色,按其发表感叹词的顺序依次为天才智者殷烧爸、同人女一号祈辰妈、同人女二号樱子妈、新好丈夫罗宁爸、同人女继承者一号殷澄筱和同人女继承者二号罗绯樱。
面面相觑,一秒、两秒;大眼瞪小眼,三十秒、一分钟。
“嗯哼!”
澄筱轻咳了一声,提醒两位兄长可以暂时地分开那么一下下。
两人立即回神,以宁忙从启炫身上挪开,并眼捷手快地套上运动背心,而启炫也在同时从容地坐起身扣好衬衫的钮铂,拉上长裤的拉链。
“我说你们俩——”樱子双手环胸,很有女王风度地踏上客厅,“虽然地毯上是很有情趣,但这个地理位置似乎不太适宜吧。”
“呵,真是蛮刺激的,居然一进家门就看到一幕活生生的镜头。”被丈夫楼在怀里的祈辰笑弯了腰。
“嗯,虽然绯绯未来也会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同人女,但八岁的年龄还是有点小咩。”澄筱模模妹妹的小脸,有趣地发现她眼里闪着些微了然的光芒。
两位父亲虽然没有出声——一位是屈服于亲亲老婆的威力和媚力,另一位则是见多不怪,再加之爱妻的坚持,可他们的眉宇间都有着淡淡的不赞同。
默许是一回事,倘若当真亲眼目睹,那种饱受视觉冲击的异样感又是另一回事。
“……你们没说今天要回来!”以宁不服气地小声咕?,唔,忍住蓄以待发的真的不太好受……
“也对。”栖子舒展开身体,“那,你们是要先收礼物,还是先上楼去继续运动?”
“后面一个啦!”
悻悻然地扔下这句话,以宁拉起启炫朝二楼走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有点啼笑皆非地在楼梯口补充了一句,启炫跟上爱人的脚步节奏,消失在琥珀色的房门后面。
“我还以为我们这对宝贝儿子还要拖上个几年才能走到这一步呢。”樱子倒进在柔软的面包沙发里,伏在老公身上呵呵直笑。
“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早晚的事。”祈辰靠在丈夫肩上,柔柔地抚平他眉宇间的不赞同,“要知道,我们的想法永远都只是我们的想法,而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幸福,有他们自己的人生。”
“是啊。”樱子浅笑着眠了眠唇,“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未来的路,只希望他们有勇气,也有毅力携手走下去,一生都牢牢地掌握住自己的幸福。”
“我们是不是老了?”祈辰转了转闪烁着顽皮的漆黑眸子看向死党。
“可能是哦。”樱子大笑出声,“好,决定了!那两个死小孩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来来来,整理礼物大行动要开始了哟!”
“没问题!”
娘子军兴高采烈地异口同声道,而在场唯二的男士则无奈地扬了扬眉——
无论他们的爱妻和女儿们要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丰功大业,他们总是陪着去出生入死的那一对!
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