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苹很快地将包袱整理好,浑然不知她的人生即将面临重大改变。
抱着大包袱,她愉悦地走入大厅,准备好好向南宫伯父告别,她会怀念南宫伯父的慈祥和善,至于那个浑然不似南宫伯父这么善良的人会生出来的坏心儿子就省了。
「爹,我准备好了。南宫伯父,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她期待的眼神看向父亲,表示她随时都可出发。
「呃……语苹,你先别急……」苏复生实在不知要怎样开口才好。
苏语苹看着比往常更形怪异的父亲,捺住性子,静待他往下说。
「关于这件事,爹已决定跟你南宫伯父……」
女儿已经大了,实在不适合再跟着他东奔西跑,但这样的决定她是否能接受呢?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见大厅的门被人猛力一推,发出砰然巨响,随之而来的是南宫凛的大吼。
「我不准你走!」
这一句怒吼,让苏复生欲出口的话全吞回肚里,连南宫逸博也睁大了双眼,讶异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大儿子。
「你凭什么叫我别走?」苏语苹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是最想赶走她的人吗?怎么现在又跑来这鬼吼鬼叫的?
「凭什么……」南宫凛辞穷了,一时之间,他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见状,苏语苹也不愿理会他,迳自露出笑容看向南宫逸博。
「南宫伯父,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见这女人连理都懒得理他,还笑着向他爹告别,完全无视于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为了哈!
莫名的,他火大了。
「就凭你曾对我『施暴』又『非礼』我,这样行了吧!」南宫凛口不择言地大吼。
瞬问,大厅一片静寂。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苏语苹几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南宫凛牙一咬,事到如今,他豁出去了!
「你敢否认你打过我吗?」
「我……是有……但……」一时之间,苏语苹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初见面时,她的确有用大包袱赏他一顿好打,但那是因为他泼水在先呀!
南宫凛只要听到「有」这个字就好了,他继续往下说,制造出令人误解的假象。「那我再问你,你刚刚有没有轻薄我?」
「那……那是因为……」苏语苹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她要怎么向爹及在场的其他人解释清楚,说她真的只是刚好跌进他怀里,然后嘴唇不小心碰着了他的,而不是蓄意非礼?
两人对峙在圆桌两侧,想起刚刚的意外,都不由得红了双颊。
而这情况落在两名长辈眼中,顿时成了郎有情、妹有意的证据。
苏复生率先打破沉默。「这真是太好了!」
南宫逸博也点头附和,虽然感到意外,他心中却十分欣喜。
毕竟凛也老大不小了,以他爱财厌女的个性,难免教人担忧他的婚事,如今他居然跟好友的爱女有此进展,实在是让他太高兴了!
「语苹,刚刚爹就一直想告诉你这件事。」苏复生终于可以说出刚才被打断的话。「爹决定要跟你南宫伯父一起去访友,顺便去山林之中寻访珍贵的药材。这趟路途遥远,加上云南、贵州一带瘴气逼人,你一个女孩子实在不适合去那里,我原本还在担忧要如何跟你谈这件事,没想到你跟凛一见面就情投意合,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后再正式成亲吧!」
南宫逸博频频点头,表示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
一旁的南宫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以后他就有一位可以帮他欺侮老哥的嫂子了。
苏语苹被这一连串的打击震慑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忽然,四面的墙壁扭曲,空问不停地摇晃、旋转……
咚!
「语苹!你怎么了?!」众人连忙扶起昏倒在地的她。
南宫凛看着敌人因为他有效的反击倒地不起,源源不绝的喜悦涌上心头。
赢了,这一次他终于赢了!
☆☆☆
恶梦,这一定都是恶梦!
苏语苹躺在床上不停地辗转申吟,她发现自己飘浮在空中,四周一片漆黑……忽然,她撞到一个温热的物体,她忍不住伸手攀住对方,寻求帮助。
蓦地,她的身躯被紧紧抱住,力道之强劲让她感到惊慌,她拚命地挣扎。
在她身陷恶梦的当头,门上响起了叩叩的轻敲声,南宫凛不耐地站在门外,举起手再度尝试,门内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喂!你再不起来,晚饭就没得吃了。」要不是爹叫他过来唤她用膳,他才不愿意来呢,她居然还耍脾气不来开门!
他岂能容许这女人未过门就如此胡闹,他非得将她拉出房门!
想至此,他伸手一推,大脚挑衅地跨入漆黑房内,全身蓄势待发,准备和那恶婆娘一较高下,却意外地看到一幅诱人光景—
姣好的女性身躯在床褥上扭动着,覆盖的薄被早已被踢落床下,身上的衣物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整,松开的衣襟隐约可见颈子下白皙的肌肤,胸前饱满的丰盈在月光照射下形成暧昧的沟影。
「放开我……」苏语苹在睡梦中痛苦低吟。
南宫凛见状,正想举手推醒陷入恶梦中的人儿,却被接下来的呓语弄得心情大为不悦。
「讨厌……臭南宫凛,你不要靠近我……」
好可怕,那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在梦里,紧紧抱住她的人居然就是南宫凛,她使尽力气想挣月兑,却无法逃离他的掌握,她怒言骂他,没想到他居然用嘴覆住她的唇,一如今天早上他所做的!
南宫凛又气又恨,这女人连在梦中都不忘记骂他,看来他非得给她一个教训#
「放开我……南宫凛你这坏蛋……」苏语苹全然不晓得危机将至,在梦中,她的双唇仍被南宫凛霸道地覆祝
俯身凝望床榻上睡不安稳的她,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她,平常她不是横眉竖目地瞪着他,就是气呼呼地对他吼叫,甚至还敢出手打他。
如今在床上闭目申吟的她,看起来竟有一丝脆弱的模样,让他心中泛起一股像是怜爱的陌生感觉,回想起今早两人的亲密接触,他的身体瞬间窜过一股燥热。
「可恶……我讨厌你……」苏语苹口中低喃,她拚命想从梦境中醒来,但四肢越发沉重,身子仿佛陷入泥沼般,硬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够了!他若继续听这女人在梦中骂他才有鬼,为什么这看似甜美的唇却老是说出忤逆他的话?她不知道在长安有多少仕女巴不得嫁给他吗?!
不再压抑自己的渴求,反正她早晚都是他的人,他俯首吮住那恼人的朱唇,准备好好教训这老是口出恶言的小女人。
梦与现实合而为一,她感到唇被一个温热的物体覆住,她拚命挣扎,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由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南宫凛!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她口一张想呼喊,南宫凛当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坚定的舌长驱直入,勾弄粉女敕的舌尖。
舌头被他强力地吸吮住,苏语苹想叫也叫不出来,南宫凛任自己的感官沉溺在那份甜美之中,早上令人失控的冲动再度回来。
「嗯……嗯……」苏语苹当然不肯轻易就范,上身被南宫凛强健的身躯制住,但她可没忘了自己还有两只脚,而且是非常有力的双脚。
她弓起膝,举足踢向南宫凛的腰侧,南宫凛没料到她会有这一着,结实地挨了一记,他闷哼一声,咬牙忍住,仍是没有放开身下的人。
好一个泼辣的女人!他冷笑,但今天他非驯妻不可!
苏语苹见攻击无效,唇瓣又落入敌人口中,她恶狠狠地瞪着南宫凛,恨不得用利牙撕裂这登徒子的喉咙。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南宫凛咬牙宣示所有权,腰际传来阵阵疼痛。
她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去当他的未婚妻!苏语苹不让恶徒称心如意,就算脚已经派不上用场,她还有另一项利器—她张开嘴,恶狠狠地咬住南宫凛嚣张的嘴唇。
「唔—」该死!他太大意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客气!
带有腥味的血沿着两人紧贴的嘴唇渗出,南宫凛强肆地吸吮她的粉舌,双手制住蠢动的小脑袋,灵活的舌探入她口腔内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宣示他的予取予求。
口中全是这恶人的气味,她努力用舌头想将侵入的异物推挤出去,却只听到他低哑的申吟声。
就在此时—
「哥,你在哪里?菜都凉了,你还不过来吃?!」南宫炜呼唤道。
奇怪,老哥不是去叫语苹来用膳吗?怎么人不见了?爹和苏伯伯两人早已把酒言欢,聊得好不开心。
苏语苹被他的声音一惊,思绪立即回到现实,猛力想挣月兑南宫凛。
「放开我—」她怒声道。
「若你不怕被炜看到这种情况,就尽管大声叫好了。」南宫凛咂咂嘴,凉凉地笑,双手仍是没有放开她。
他唇上传来阵阵抽痛,是刚刚被她咬的伤口,看在这一吻非常值得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事实上,他非常欢迎以后若有争执时都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不想引起更多的骚动,苏语苹强忍住气低吼:「放开我!」
南宫凛眉一挑,「这是你和未来丈夫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你休想我会嫁给你!放开我,我现在要去找我爹,我要他立即解除我们的婚约。都是你胡说八道,说什么我非礼你,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有说你蓄意想闷死我,像刚刚……」想起发生的一切,她的脸不由得烧红,话也接不下去了。
闷死她?南宫凛一愣,他什么时候企图杀她了?
臭男人,居然还一脸无辜的样子?苏语苹怒目瞪着他,「你还想装蒜!像今天早上我被人绊倒,你居然紧咬着我的嘴不放想闷死我,还有刚才也是!」
这下子他明白了。
南宫凛如她所愿地松开她,指着唇上的证据。「这可是你亲口咬的,施暴的证据不就有了?至于我刚刚和今天早上所做的,是吻你,而不是想害你。」这笨蛋!
「吻?」苏语苹睁大眼睛。
她心中很快排出顺序,吻等于非礼前的动作又等于企图谋害?她当然知道「吻」字怎么写,但是实际化为行动竟然是如此?!
虽不晓得她的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不过身为她的未婚夫,他有义务要让她明了夫妇之间亲密的第一步。
心动立即化为行动,他张口再度覆住粉唇。
苏语苹仍在心中思忖,努力消化这个讯息,冷不防他有这一着。
不同于之前,她感到唇上落下如羽毛般的轻触,温热的舌头舌忝弄着她的唇瓣,痒痒的,可是却很舒服。
慢慢地,侵入的舌变得纠缠撩人,不断挑弄着她的唇,随着舌尖每一次亲密的,体内莫名升起一股火热,她的心跳得飞快,舌尖不自觉跟着起舞。
见身下人儿已软化,南宫凛更是忘我地品尝檀口内甜美的津液,欲火放肆地狂燃,他要的更多,但不是此时!
那相濡以沫的感觉让她连恶心都来不及,整个人就被一连串意外的感受席卷,那……是所有夫妻生孩子前都会做的事?身为医者,她知道孩子是怎么形成的,但没想到过程竟是这么惊奇又令人愉悦!
炜就在外面,而父亲和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正在厅里等候,这些他都明白,可是为什么他仍亲吻着她?
该死……南宫凛努力找回理智,中止这个吻。
「知道了吧!这就是吻,切记,这是我身为未婚夫的权利,以后千万不可以让别人这样做。」南宫凛理所当然地交代完毕后,就起身准备离去。
什……什么?!
「我才不要你当我的未婚夫,我现在就要去找我爹,教他将这门亲事取消!」忘了南宫炜就在门外,她慌乱地大叫。
跟这种人一生为伴?她立即惊恐不已地将脑中浮现的想法消除,事情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不,她不要!
「语苹,你醒了?我是炜。」南宫炜站在外头唤道。
「休想,事已至此,我是不会答应取消婚约的。」南宫凛放声长笑,完全不忌讳弟弟就站在门外,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走出去。
南宫炜吓了一跳,老哥居然自语苹的房里走出,而且:…嘴巴好像有被咬过的痕迹……
太暧昧了!他又惊又喜,巴不得将这个发现昭告天下。
苏语苹衣服凌乱地追到门外,看到南宫炜,不觉一怔。
「语苹……不,是语苹嫂子。」南宫炜立即改变称谓,笑得开心极了。「爹叫我来通知你吃饭了。」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苏语苹好生气恼,却又百口莫辩。
南宫凛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婚约让他有了欺侮她一辈子的借口。
自从那可恶的女人到来后,他夜夜难以入眠,今天的大胜利让他作梦也会笑。
嗯……如何奴役那女人呢?
双方家长既然订下了口头上的婚约,那么身为他的未婚妻,首先当然是要学会如何伺候他,这「伺候」嘛……另一种变相的解释,也可说是任他「奴役」、「欺侮」。
想着未来的日子,南宫凛迷人的凤眼眯成了满足的弯月弧线。
只是他心中不明白的是,所谓的「喜欢」,就是从只想欺负一个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