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其实解释这件事并不容易。”
花园里的僻静一角,幽暗树丛中响起了男性低沉的嗓音,浓密的树叶正好给予完美的掩护。
颢麟的唇在雪晴的耳畔呢喃,她只感到身躯窜过阵阵战栗,每当他的气息一呼一落,她就感觉全身发软,她的心强烈地撞击着胸腔,仿佛在期待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发生。
在梦中才会出现的颢麟哥哥,居然就站在伸手可及之处,近到她可以感受他温热的身躯所散发出的体温,甚至气息……
“书中的一切答案就在我的身上,若你想知道的话,我当然愿意牺牲小我让你明白一切……”颢麟暧昧的低喃。
牺牲?没想到颢麟哥哥为了向她解说,居然需要牺牲自己?雪晴眼眶泛起水雾,善良的心灵装载了许多不舍与难过。
“颢麟哥哥,那还是不要好了……”雪晴犹豫地道。
“雪晴想知道吧?”颢麟洒出钓饵。
雪晴强而有力地一点头。她想知道,关于这点她再确定也不过了,可是一想到颢麟哥哥必须为她做出牺牲,她又迟疑了。“但是……”
颢麟伸手掩住雪晴的唇,阻止她正欲出口的话。
“没关系,只要雪暗想知道,怎么样都没关系!这点牺牲不算什么的。”撂下大爱般感动世人的话语,刚毅的唇上勾起一道诱人的弯弧,有如野狼即将展开狩猎般,颢麟露出森森的白牙。
瞬间,男性阳刚的身躯立即暴露在树阴下,肉色原始的诱惑为阴暗的树丛带来一片春光,穿透树叶的点点阳光,顽皮地点缀在古铜色的宽阔胸膛上。
雪晴无助地呆立着,因不可思议的发展而惊住了,仿佛被催眠般,她愣愣地看着颢麟光果的矫健上身。
“我知道你会觉得害怕,做这件事对我而言也是很为难的,可是若不将衣服月兑下,很难说得清楚。”说话间,颢麟的大手也不停止忙碌,直到身上最后一块布料终于离开身上。可是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嘴角甚至露出坏坏的笑容。
雪晴傻眼了。
颢麟仍旧维持着慵懒的姿势,仿佛果身再自然也不过了。不想让自己的躁进吓着雪睛,他露出无害的笑容诱哄道:“来啊!雪晴别怕。”
教她怎能不怕?呜……好端端地看着衣冠楚楚的颢麟哥哥,瞬间变成一丝不挂的肉色人儿,教她怎能不害怕?太意外了!颢麟哥哥的牺牲果然很大。
颢麟勾勾手指头,迷人的低沉嗓音继续低喃。“对,过来……看清楚一点……”雪晴终于按捺不住,想让自己完成宿愿。
“可是……颢麟哥哥的好像有点不一样……”颢麟哥哥的大多了!身材也比图片上的男子好看多了。
发现雪晴的双眸变得氤氲胧,身为花丛老手的颢麟心知稚女敕的雪晴在自己魅力的影响下,少女的情潮已被触动,他乘胜追击地拥住雪晴,抱着佳人纤细的娇躯缓缓地躺在草地上。
正当狼爪更欲越雷池一步时,忽然听到弘观杀风景的声音。
“咦,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弘观一边说道,一边伸脚把地上的裤子踢进水池里,让它沉尸池底。
弘观受煦嘉临行之托,特地前来查看,没想到颢麟这色胚果真色胆包天,煦嘉才出门一天,颢麟就找上门来,还将衣服月兑得满地。
颢麟掩住雪晴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双手则温柔地帮她穿好衣服。
这时雪晴一张脸已经红得几欲喷火,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颢麟从树丛中伸出手,捞到衣服一一穿上身,无奈怎么也找不到裤子。
弘观在一旁狡笑。“哟,这是最近流行的穿法吗?我怎么不知道?改天我一定要来试试看。”弘观凉凉地扇着扇扇,看着哥儿们果着两条腿走出树丛。
颢麟低声咒骂,却不敢得罪这危险的小人,弘观现下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许多事可能在他不经意的一言半语下就改变了。
“颢麟,我从来不曾看过你如此心急难耐,情愿打煦嘉的虎须也不惜一亲芳泽。”弘观语带深意地说。
颢麟不让弘观的话影响自己,转身软言地安抚雪晴后随即快步离去,不想听弘观任何的喊话。这时雪晴终于怯怯地自树丛后探身而出。“弘观哥哥……”她嗫嚅地唤了声,两手紧张地绞着。看着白天人儿泫然欲泣的神情,铁铸之人也会心软。弘观拍拍从小视如自家妹子的雪晴,表示安慰。
“弘观哥哥,雪晴做错事了吗?”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仿佛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又不知自己错
在哪里?
“不,雪晴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弘观笑得深邃难解。
雪睛这才松了一口气。
“雪晴?”
“嗯?”
“你很喜欢颢麟?”
红潮又快速淹没细致的脸蛋,清楚地表明了答案,雪晴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信任弘观哥哥吗?”笑意更迷离了,瞳眸深处掠过兴奋的血腥光芒。
雪晴天真的点头,从小阿图鲁和煦嘉都不让她跟,也不陪她玩,只有好心的弘观会耐心的陪她玩家家酒,还帮她的陶瓷女圭女圭订做可爱的小衣裳换穿,从不嫌她烦。
“那勾勾小指头,相信弘观哥哥,弘观哥哥会将雪晴最喜欢的颢麟放在盘子上作为献礼,让你做颢麟哥哥的福晋好不好?”
雪晴伸出小指头,与弘观盖了章,并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弘观哥哥又在说笑了,人又不是物品,怎么放在盘子上?她很明白,喜欢颢麟的人那么多,他又怎么会娶她为妻呢?
只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懂……
除了印证了香菇外,对《许郎采花记》书中的内容她还是不懂。
“嗯,很好。果然不负你风流的名声,瞧这摆动的劲道,一定令任何女子都欲仙欲死。”弘观不愠不火地平述,倒成了看戏的客倌。
“弘观你……”这下颢麟也火了,白天坏他事不成,现在连晚上来青楼寻欢也要遭他恶搞。
“别在意我,你继续。”弘观坐在椅凳上,两脚优闲地交叠,随侍的小厮立即灵巧地帮主子倒茶。“这位爷儿长得可真浚”原本沉浸在欢愉中的牡丹,也因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而一怔。不过房里多了两人观看,她倒是一点也不羞愧,大大方方地向弘观摆手以示邀请。
颢麟好生气恼,就差那么一点,可是叫他就这样退出他又不甘心,尤其看到牡丹向弘观示好,更是老大不爽。
“别费力了,他对女人没兴趣。”颢麟没好气地道。再次感叹交友不慎,此时好兄弟的雄风完全退去,他自牡丹的体内抽身,披上外衣。
牡丹娇笑,仍旧赤果地躺在床上,眼里暧昧万千地写满了邀请。“那有什么问题,我会让他有兴趣的。”
“我们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没想到你也清楚我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事实上,我阿玛现在也在怀疑我了,可是我怎么也无法向我阿玛启齿,他惟一的独子患有断袖之癖啊,无奈我心爱的人正独自一人恪守边疆,抛下我独自面对这些难题。”弘观声调平板、面无表情的品茗,一点都让人感受不到他的苦恼。
“你以为我会相信啊?一套说来感人肺腑的禁忌之恋,要说得抑扬顿挫一点,比较能博得听众同情。”颢麟翻了翻白眼。
说到这里,颢麟忽然想起当了二十多年的哥儿们,他的确没见过弘观和他们一起寻芳问柳过,更别
说是和哪家格格传出绯闻了。
颢麟替自己倒了杯茶,仔细端详弘观白净得过火的脸孔,嗯……太清秀了,他怎么从来没发现好友的长相居然这么可疑?
被晾在一旁的牡丹,早已没好气地穿好衣服离开。
“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打算和雪晴成亲,好让我阿玛暂时放下戒心。”说罢,弘观和他的小厮有默契地一侧头,闪过颢麟口中喷出的水柱。
“什……什么?!”颢麟震惊地站起身。弘观打算向雪睛求亲?
“我知道你对雪晴很有好感,不过我想以你素来游戏花丛的态度,对雪晴应该也只是好奇尝鲜而已,很快就没兴致了。我们身为好友,我自是将话点明,不想因为雪晴伤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和气。”
别……别上当!颢麟在心中警告自己。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弘观,在诡谲的宫廷里,能成为皇上当前红人,靠的可不是一个“呆”宇!若要将弘观的为人详细描述,只有一个“狐”字可以使用。
颢麟相信,以弘观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诈个性,除了天上的月亮摘不到之外,爱上一个男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是……理智上虽然清楚,但一想到雪晴可能成为弘观的妻子……
“为什么是雪晴?”颢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答案很简单,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雪晴单纯天真,加上不懂得怀疑人,以后若我要和爱人私会也简单许多啊!不用担心她会不识大体,吵得鸡犬不宁。”
“那……你……你打算让雪晴独守空闺?”颢麟简直无法想象,白女敕女敕的雪晴会这样不识滋味地过了一生?
“独守空闺?这问题我倒是没想过,不过话说回来……”弘观用扇子轻点桌面。
“怎样?”颢麟紧张地等待弘观接下来的话。
“既然我爱的是男人,两个男人也生不出个子儿……这样好了,既然你对雪晴有意,那么我也不反对你去找雪晴,若以后有孩子的话,我会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这样对我阿玛也算有了交代。”“弘观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不能……不能出手!颢麟紧握双拳,抑制自己想打扁弘观的。
“这样我们私底下也算亲上加亲,想想冠有我姓氏的孩子,身上却流着你的血,加上雪晴的美貌以及我的教导,孩子一定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说着说着,弘观居然一脸沉浸在爱情中的傻瓜模样,让颢麟在心中大呼不好。
弘观不会是说真的吧?太突然了!对了,首先他得确定弘观的断袖之癖。
“你说你爱男人,那人是……”颢麟过滤脑中可能的人选,目前被派往边疆的是……
“他是将军。”弘观露出神秘的笑,说出提示一。
是将军?好,这下更好猜了。
“刚立下汗马功劳,长相英武过人,个性刚正不阿……”够明显了吧?
“停!我不相信你!他怎么可能……”这下颢麟所受的惊吓更剧,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他”会是……
弘观爽快地自胸中掏出信函,颢麟接过手,抽出信函,信上写着:
弘观亲亲,近日边疆自日前一战,时局已趋于稳定。时值秋分,夜晚寒意甚浓,多希望早日回京,拥着你温暖的身躯入眠。
最爱你的劲笔
无人能仿制的一手潦草鬼画符,加上狗屈不通的恶心词句,果真是“他”……铁证如山,颢麟傻了!
弘观自椅上起身,拍拍颢麟的肩。“等煦嘉出巡回来,我将正式上门提亲,也好了了我阿玛一桩心愿,我俩哥儿情谊多年,想说先跟你打声招呼,放心,你不用介意我,成亲后你要找雪晴我不会阻止,我只要求你小心行事,别做得太明显。”
“你就这么自信雪晴会答应你?”颢麟努力沉住气反问。
走到门前的弘观停步冷笑。“我和雪晴联姻对郭布罗氏一族百利而无一弊,豫王爷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将这亲事往外推?”
呆若木鸡的颢麟,连弘观何时推门离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