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放著优雅的音乐,侍者领他们来到大厅中央,一名男子站在落地窗前抽著雪茄,想必他就是对方老板了。
宫紫袆强迫袁治涛跟她一起弯腰鞠躬:“您好,我们是袁氏企业,是您要跟我们谈合约的吗?”说完,她暗地推了推袁治涛,要他开口。
“您好。”他还是不习惯跟人家低头,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那名男子在听到袁治涛的声音后转过身来。“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宫紫袆可以感到身旁的袁治涛明显-僵!
“绝对不是!”袁治涛锐眼一眯,不假思索的回答。
宫紫袆连忙拉拉他的衣袖,他是怎么了?“我们都还没开始介绍我们的产品呢!”
袁治涛想马上离开,他的脸色像覆了一层霜,已降到冰点。
“这位小姐,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他谈谈?”袁世明开出了条件。
宫紫袆有些错愕,但仍旧点点头,小声对袁治涛提醒道:“拜托你要记住你是来谈生意的!”接著转向袁世明。“那我到外面去等好了!”她先行告退。
“我想我们有很多事需要谈。”袁世明压熄了雪茄,一边感怀似地道:“你妈最不喜欢我抽雪茄了!”
“下要跟我说到我妈,你不配说她。”袁治涛冷冷的道。
“那么来说你好了,你不是很有骨气很厉害,跑到外面自行创立公司了吗?曾有-阵子还是人人看好的商界黑马,如今怎么穷困到要亲自出来找客户?幸好你妈死得早,不然她看你这样不知要哭上多少回!”
“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袁治涛的下巴紧绷。
“现在是你求我,你的生死大权操在我手上,我可以让你起死回生,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要怎么做就看你的表现了!”袁世明饮了口红酒,多年不见,他们见面的方式还是这么剑拔弩张!
“用不著你来同情我!”袁治涛咬著牙。
“我哪是同情?不过是想捐点钱救救你罢了!要是当初你听我的话,快快把王馨娶进门促使两家商业联姻,今日你的情况将会截然不同。”袁世明在说起这件事时仍耿耿于怀。
袁治涛哈一声冷笑。“要娶你不会自己去娶?你的魅力不是很够吗?”
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洪总管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插嘴劝道:“少爷,你不能这么说老爷,老爷他──”洪总管年轻时就进入袁家,少爷可是他看长大的,夫人的死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以来他眼睁睁看著他们父子俩反目成仇却无能为力,让他格外心痛!
“洪总管,你不要插嘴。“袁世明截断他的话。“这个不肖子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早在你把我逐出家门时我就不是你的儿子了!”袁治涛句句伤人。“要儿子你叫你的那些小老婆再帮你生不就成了,你要几个就有几个,我相信你老当益壮,还有那个能力!”
“你!”袁世明气得拍桌。
“这场闹剧就当不曾存在过,我即使饿死街头也跟你无关!”袁治涛立刻转身冲出餐厅。
“你一定会回来求我,到时候,我要你跪著向我磕头!”袁世明脸色泛白吼道?
“老爷,你有没有怎样?”洪总管大叫著,老爷看起来很不对劲。
“把我的心脏病药拿来──”袁世明一手抚著胸,呼吸困难道。
“老爷,你要撑下去啊!”
一见到袁治涛走出来,宫紫撵立刻紧张的跳到他的身边。“怎么样?约签成了吗?”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凶多言少,但她还是抱著一丝希望问道。
袁治涛沉声道:“不签了!”他的心又封闭了起来。
“为什么?”宫紫袆蹙起眉。“你没有好好的跟人家谈对不对?”
“是,都是我的错!”袁治涛冷冷道。哼,他也瞧不起他自己!
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心意,宫紫袆迳自道:“走,你跟我进去向那人道歉!”事情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疯了才会那么做!”他吼著她。“你再跟这种人纠缠我就把你开除!”他的双眼含著红丝,像是疯丫般!
“是不是他拒绝你了?这种事本来就有可能会发生的,这就是商场不是吗?
这家不行我们再找别家!”她急忙安慰他。
袁治涛痛苦的道:“我真没用,居然轮得到他来取笑我,我居然要求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有听没有懂。
他忽然镇定了下来。“你有没有钱?”
“要钱做什么?”
他说谎不打草稿地道:“那名老板嫌我穿得不够体面,约我下次再见面,我想跟你要点钱去买衣服。”
宫紫袆信以为真,开心地展开笑容,“你刚刚那样,我还以为你失败了呢!买衣服是吗?三万块够不够?”
“够了。”袁治涛麻木的闭上眼,其实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有资格去爱人,他只会惹她伤心罢了!
既然迟早有那么一天,他会让她失望心碎,不如现在就让她恨他怨他好了,把她逼得远远的,不要再理他了,反正他注定就是个失败的人!
自从中午分开后袁治涛就没消没息,晚餐也没回来吃。宫紫袆由愤怒转为担心,坐立难安,更叫人惶惶不安的是,外头又下雨了,又黑又暗又冷,他去哪里了?
她决定出去找他,找到他后,一定要把他痛骂一顿!
不行,可能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跑去谈合约了也说不定,她没弄清楚就错骂他的话就惨了!
可是他什么东西都没带,会是去谈台约吗?还是去……不,不会的,她信得过他。
只是这次她的心有些乱,努力说服自己之余又怕受伤害。
她只要他赶快回来就好了!
宫紫袆一咬牙下定决心,仍旧拿了一把伞出门。
她孤单的撑著伞站在家门前的坡道旁等他,每个过路人都是她的希望,但最后都下是他!
站得脚有些酸了,时间也过了午夜,她的心渐渐不受控制的痛起来。
她抚住胸口,她好担心他,她实在是太放不下他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其实早在好久之前,她就不受控制的把他刻在自己的心坎上了!
久到不知道是在何时,否则为什么他偷拍她,她的气很快就消失了?又为什么他三番两次赶她走,她还放不下他呢?他心情差时她就跟著难过掉泪;他开怀时,她就觉得天地之间充满了幸福。
而且,每次只要见到他的眼,她的心跳就会加速,奸像是要跳到他身上交给他似的!
好傻!真的好傻,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但这份爱却是支持她的动力!
也许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许他的身分跟以往天差地远,也许他有些坏,但是在她以为,爱是不问贫富贵贱的,她如果在意他这些,早躲避得远远了。
现在她只希望,如果可以永远都跟他在一起,不知该有多好!
但是这小小的心愿她只敢藏在心中,因为她不认为会有实现的一天。
平凡又普通的她既配不上他,也不能给他什么,她只能留在他的身边,直到他找回失去的一切为止,这是她唯一能够替他做的了!
到时候──
她的心抽痛著,到时候她要离开吗?她可以忘了所有吗?汹涌的酸楚立即吞噬了她。
他到底在哪里?
她想见到他,证明他还在,而不是这样只能在脑子里想著他!
当宫紫袆终于绝望地准备回家时,她见到了袁治涛。他似乎喝醉了,右手还搂著-名浓妆艳抹的女子!
宫紫袆的心揪痛了,仿佛遭到重击,但仍强颜欢笑道:“你跟客户相邀去喝酒了吗?”她的心已经碎成片片!
袁治涛对她视而不见。
“琳达,我们不是要去开房间吗?你怎么带我回来?”
琳达妖媚的笑笑。“讨厌,你忘了你身上没钱,你的小妹正在跟你说话!”
他啼笑皆非地道:“什么小妹,她根本是个跟屁虫,长得丑又没大脑,成天只会在我耳旁唠叨!”令他好烦,烦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她,在意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不是在暗恋你啊?未免太不自量力了。”琳达嘲笑的道。
“我不要待在这儿,我们去你那里!”他醉醺醺道。
“可是你要先付我钟点费,先前你付的三万块,开了五瓶陈年红酒及付我的坐?费就扣光了!”琳达势利的道。
宫紫袆理出头绪了,但她还在忍耐。“袁治涛,我们进屋去,这样风吹雨打身体会不堪负荷!”
“你看,她就是那么爱管我!”她怎么不干脆打他一巴掌?他是这样可恶可恨!
“你很受不了她?”琳达问道。
“超级受不了!”袁治涛夸张地道。
宫紫袆觉得泪水涌进眼眶。“你把钱拿去酒店喝酒买女人了?”她伤心欲绝的问,但愿这不是事实。他赶快否认啊!她在心底拚命希望。
“是你自己要把钱拿给我的!”袁治涛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
宫紫袆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跟我说你要去买衣服……”
“我随便说说你还信得跟什么似的,我有什么办法!”他把自己说得像是无可救药的烂男人,罪不可赦。
“不管如何,你先跟我回屋子里再说!”她握起他的手。
她怎么傻得无药可医!他暗自吞下苦涩的笑了笑。
“琳达,她在抢人了!”袁治涛故意挑拨琳达。
“人家涛哥不跟你走你是怎样?夜晚寂寞难耐吗?”琳达口出恶言!
“他是个穷光蛋,没钱可以付给你了!”宫紫袆抑制不住心如刀割。
“光凭涛哥的长相,叫我免费陪他也没关系。涛哥已经不想理你了,你不要再这样烦人地缠著他!”
“我缠著你吗?”宫紫袆颤抖著声音要听见袁治涛亲口回答。
“涛哥,到我那边,我不算你钱!”琳达慷慨的破例。
“你决心要跟她走不回来了?!”宫紫袆不肯死心,但就因为如此,她越伤越重,“不会的,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勉强说服自己。
执迷不悟的人不知是他还是她,袁治涛眼神复杂的凝望她心碎的神色,接著狠下心来甩下她掉头就走。
“走开,涛哥以后是我的了。”跟在袁治涛身后的琳达暗地里用力推开宫紫袆,再跟上前去。
袁治涛皱紧眉往前走,宫紫袆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他不会动摇的……他这样是为了她好……
但才走了几步远,思及宫紫袆的脸庞,袁治涛还是忍不住回头了,却没有见到宫紫袆,他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她真的跑回去了吗?
“紫袆人呢?”他凶狠问著身旁的琳达。他根本没有醉,刚才都是假装的。
“她不会再追上来了!”琳达得意洋洋道:“我把那个讨厌的女人推到水沟里了!”
袁治涛顿觉心脏当场停住,立刻挥掉她的手,怒斥:“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涛哥!”琳达捉不透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他有必要为了个丑女向她大呼小叫吗?
但袁治涛根本没瞧上她一眼。“我不会跟你走,你回去吧!”游戏结束了!袁治涛的语气又狠又绝。
“袁治涛──”琳达气得跺脚,但袁治涛已丢下她转身跑回去。
袁治涛跑到水沟边,他心急的模样像是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当宫紫袆狼狈地从水沟里爬上来时,见到的就是他这副模样,含在眼眶内的泪水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她的额角和手心都在流血!
她愤恨的哭道:“你走,我再也不要管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心痛如绞。
“你受伤了。”他心疼地道。
“我对你已经心灰意冷了!你以前常常问我,为什么要赖著你不走?我告诉你,我也不是无条件的要帮助你,而是如果你成功了,我就有飞黄腾达的机会,讲到底,我是为了要拿到你给的成千上亿的奖励金,要不然谁希罕缠著你!”
袁治涛难受地瞧著她,他知道她不是这样的,她是出自内心帮助他,然而他把她伤得有多深……
宫紫袆命令自己不要哭,但眼泪掉得更凶。
“先别哭,我们进屋去。”袁治涛苦涩地道。
“我哭是因为觉得你真的成为一个废人了,我是在为这个社会感到可怜。”她口是心非嚷道。
当她知道他骗她时,他可知道她的伤害有多重?当他身边搂著别的女人时,她还告诉自己他不是故意的,她要原谅他,因为她是多么放不下他、多么地在乎他!
“伤口还在流血,你必须要敷药。”
她愤愤地推开他。“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你如愿以偿了,以后就当作我们不认识。”她绝望的说道。
袁治涛拉回她的身子,他知道一切都是他起的头,但真的听到她说出口,他却无法接受!
“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这个人,我连一句话也不想跟你讲,一分一秒都不相!”
她才不信他会在乎她,假如他心里真的有她,他就不会做出刚刚那样的事来了!
袁治涛拉近她,他的眼里隐著说不出的痛苦,他头一低就想要吻上她!
宫紫袆转开睑,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的女人还没走多远,我不是她,你有需要的话,就去追她,不要来侮辱我!”
“难道你不知道我──”他忽然说不出口,他不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怎样?你还想用什么计谋来拐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她咬住唇无法控制的哭著,硬是推开他,转身跑回屋子,想就此把自己封闭起来。
可恶!袁治涛猛烈的踢溅著四周的水洼。
多么可悲,那么多话堆在他的胸口,他竟连一句话也无法表达!
都是他一手搞砸他们的默契,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他抬头望向垂著雨的夜幕,无止尽的孤独向他涌来,这一刻他的心感到无比寒冷──
叮当!叮当!
门铃在响,宫紫袆用手抹了抹疲倦的睑,哭了整夜之后,她终于可以命令自己不再去想他了。
但是偶尔一想到,她就会痛到不能自己!
其实她很希望按门铃的人是他,但是又很希望不是他,见到他之后没什么好说的,但没见到他时又有满月复的话只能自言自语!她是怎么了?中邪了吗?没有他会怎样吗?
门外的那个人还是不死心地按著门铃,宫紫袆吸了口气,走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果然是袁治涛。
“你还来做什么?”她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明明还很气他,话也说绝了,但是见到他后却又有股难以言喻的快乐……
她心中甚至有丝感觉──好像他是在乎她的。
“这是我买的医药箱!”袁治涛的脸庞非常憔悴。
一见到他,她红了眼眶。“我自己就有了──”她低哑著声音道,忍不住又哽咽了。
“你还在哭吗?”他沉声问道。
“没有,昨天淋了雨我感冒了。”她不承认。“把你的医药箱拿走,我用下到。”
“谢谢你昨天出来找我。”他们之间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我昨天只是路过。”不是去找他!
“我跟琳达只是逢场作戏。”他涩声道。
“你下必跟我说明,你有你的自由,我心痛的是那三万块!”她撒著谎。
“有很多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详细跟你说清楚,以后你就会知道。”他的眼里有著说不出口的痛。
他是来跟她认错的?没用的,她这次是吃了秤陀铁了心,绝不会再心软了!纵使他看起来带著一股孤寂痛苦……
“做错事的人还满口理由!”她冷硬道。
“对不起,我最不愿意的就是书你伤心。”他想把她推远,却造成反效果,使得她在他的心中重量更重了。
“你的甜言蜜语还是用在别的女人身上比较有价值!反正我只是个丑女,唠叨得惹你心烦!往后不会了,你可以去大肆庆祝了!”她泪眼涟涟道。
“不要再哭了,哭久了对眼睛不好!”
“我才没──你要去哪里?”宫紫袆看到他转身要定,忍不住又叫住了他。
“找昨天那位老板。”迟早他是得面对的。
宫紫袆没有再拦阻他,看著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说这些话都是有口无心,他明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门铃再度响了,宫紫袆丢下卫生纸,马上街去开门。“我晓得你只有三分钟热度……”
“你好。”洪总管朝她点点头。“初次拜访贵府,这是一点小礼。”
宫紫袆满脸疑惑的道:“你按错门铃了。”
“没有按错,我是治涛少爷的管家。”
“他刚出去不久,你先进来再说吧!”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洪总管走进来,开门见山的道。
宫紫袆倒了杯茶给他,请他坐下。“我?”
“少爷他昨天是不是闹脾气了?”洪总管叹著气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算命吗?
“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他们父子俩只要一是面就是彼此互相伤害,然后再来折磨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等等,父子?”谁跟谁?
“昨天那位大老板就是治涛少爷的父亲!”
“怎么可能?!”杰克先生介绍的人居然是袁治涛的父亲?
“宫小姐,我是特地来求你的!”洪总管说出目的。“昨天老爷心脏病发,命差点都没了,幸好及时急救,现在才无碍。”
“我不知道他们是父子!”难怪袁治涛当时的反应僵到下能再僵。“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要从九年前说起,那时夫人还在世,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老爷非常爱夫人,这点无庸置疑,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夫人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医生却宣判她得了癌症末期!她住进医院时还不停的安慰老爷,要他别太伤心,要他以公事为第一,不准常去看她!老爷从此活在痛苦的深渊中,他听了夫人的话不常去看她,自己却老是偷偷哭泣。
“少爷接到消息由纽约赶回来时,夫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少爷希望医生进行抢救,因为失去夫人等于失去了他自己的生命,但那时就算急救能把夫人救回来也没有用,夫人已是注定要走的了,将她救回来等于还要让她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于是老爷签下了放弃急救的切结书。”
“这种情形真的令人左右为难!”宫紫袆为袁治涛感到伤心。
洪总管叹道:“是啊,少爷不能理解老爷的心意,从那之后,他们的亲情就越来越淡,少爷认为是老爷害死了夫人!”
“他们父子俩没有好好谈一谈吗?”有没有试过呢?
“夫人过世后的半年,他们一句话都没对彼此讲过,老爷渐渐的嗜起酒,几次都险些酒精中毒,无论我怎么动也没有用!”洪总管抹去泪水,打起精神。“后来老爷希望少爷娶王馨小姐,少爷他根本不爱王馨小姐,但是老爷觉得娶了王馨小姐对少爷有益无害,于是强行替他们订下婚约!刚开始王馨小姐百般的顺从少爷不断讨好他,但少爷始终不看她-眼,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因此王馨小姐认为少爷故意给她难堪,所以她在结婚的前一个月背叛了少爷,跟南亚企业的总裁跑了!”
这就是他那么怕别人背叛的原因吗?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别的女子……
宫紫袆艰涩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在酒店认识了一个名叫仙蒂的女子,她长得和夫人有些酷似,老爷常点她坐台,有一次她把老爷灌醉一起过夜,再要求老爷要对她负责娶她为妻!那时老爷只爱著夫人,又有心脏病,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感觉,他不肯娶仙蒂,只是把她带回家门。仙蒂天生一副狐媚样,在老爷那里得不到什么,便把主意打到沉默寡言的少爷身上。
“而那时少爷认为老爷狼心拘肺,夫人死没多久就另结新欢,所以为了气老爷,少爷就顺著仙蒂,让仙蒂进了他的房门,演一场翻云覆雨戏让老爷发现。老爷暴跳如雷赶走仙蒂,自此他们父子俩真的走到决裂,少爷更无心对待老爷指给他的王馨小姐,因此老爷气得把少爷赶出家门。”
听了袁治涛的过去,宫紫袆难过得说不出话,难怪他说很多事她不懂!
“他怎么都不告诉我?还让我这样责怪他!”她好愧疚。
“老爷知道少爷财务上出现危机,一直想设法援助少爷,只是他拉不下睑,而少爷也不肯接受。”洪总管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宫小姐,少爷对老爷误会太多了,其实老爷无时无刻不挂念著少爷,希望他能回家,现在只有你能帮助他们重修旧好了!”
这样的重责大任她哪扛得起?!皱紧了眉。
“我现在只担心袁治涛,他刚刚出去就是要去找他的父亲。”但愿他们不要又在彼此的伤口上捅上一刀!
“什么?!”洪总管讶异失声。
“我得赶快去找他才行!”她迅速打开门冲出去。
“宫小姐,我还没说完──老爷他的手──”
没用了,不见人影了。
这样一个活力充沛、事事以少爷为第一的女子,也许会为少爷幽暗的心底洒下阳光也说不定。洪总管欣慰地想著。
“老爷,医生交代您要休息。”司机阿康道。
袁世明的手上还吊著点滴。“我不要紧,会议比较重要。”
“老爷,您这样拚,少爷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继承!”
“我不是为了他。”袁世明驳斥道。“快开车,不要跟我提到这个人!”
“是!”正要开车,阿康就愣住了。
“你还在慢吞吞、拖拖拉拉的做什么?会议快赶不上了。”
“不是我不开,而是少爷就跪在前头。”阿康喜出望外,老爷跟少爷如果各让一步那就好了。
“扶我下车!”
当阿康扶袁世明下车时,袁世明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那个不可一世、处处和他作对的儿子居然跪在他的面前。
袁治涛隐约见到他父亲的手腕上有几道疤,但袁世明很快的拉下袖子不让他瞧见!
“这么快就来跟我认输了?”袁世明嘴上仍旧不饶人。
袁治涛的眼眸黯沉,他强忍著站起来的冲动。“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为什么?为了那个女的吗?”他多少看得出来,只是他很讶异袁治涛竟肯为了那位小姐这样屈眼。
“其余的我不便告诉你!”袁治涛仍无法和他多作交谈。
“你对我怎么还是这种态度?!”袁世明勃然大怒。“要我给你机会?可以,跟我磕头,我昨天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为了给自己台阶下,他还是把态度摆得很高。
“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想管。”袁治涛冷硬的道。
“那你就回去等著倒闭!”袁世明狠心袖手旁观。
袁治涛全身气得颤抖,但思及昨晚宫紫袆的悲伤,说什么他也要把这次的生意谈成。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可以做到。
于是,抛下了尊严、抛下了一切,他正式地向袁世明磕头。
“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当初你按照我安排的人生计画去走,你今日何须如此?给人磕头的感觉很不好受是不是?既然你那么有才能,碰上了这样的事,你应该有解决的能力才对,所以,我不想插手!”袁世明还在激他。
阿康暗暗喊糟,老爷的个性就像石头一般硬。
“我这样已经算是在求你了。”袁治涛忍气吞声。
“我实在以你为耻,男子汉大丈夫,膝盖底下有黄金,竟然为了个女人就可以下跪,你不配姓袁!”袁世明道。
“以后我会加倍把红利还给你!”这是袁治涛的承诺。
但袁世明要的不是这个。
袁世明背过身,凄凉的笑了。“不用,因为我说了,你的事是你的事,我只有冷眼旁观的分。”
袁治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宫紫袆已经按捺不住的冲出来。
所有的事她全听见了,她本来还有心要化解他们之间的隔阂,但不管是谁见到了袁世明这种老顽固都会束手无策。
“你不帮忙就不帮忙,何必糟蹋人?你要他给你磕头他也给你磕了,你非但说话不算数,还这样羞辱他!”宫紫碌看不过去了。“袁治涛,像他这种冷血的人,你不用求他!”
袁治涛盯著父亲手上的点滴,他在迟疑。
“走了啦,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他不签合约是他没智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信到最后他会知道没有跟你签约是他的损失!”
宫紫袆主动牵起袁治涛的手离开,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是你去找她的?”袁世明问向刚刚跟宫紫袆一块过来的洪总管,洪总管惭愧的低下头。
“好凶的女人,难怪治涛会觉得她够味!”随即袁世明一改方才的扑克牌面孔,哈哈大笑著。
“老爷,少爷他会不会再次误会您?”
袁世明眼里闪烁光芒。“他不会的,他比谁都清楚我的用意!”
能踏出这样的一步,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余的事以后再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