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蓬头知子学垂纶,
侧坐芜苔草映身。
路人借问遥招手,
怕得鱼惊不应人。
──小儿垂钓胡令能
她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会当上一国之君,其深谋远虑、敏锐的感应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及,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她很清楚。
但不能对统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他若是更嚣张狂妄,总有一天真的会造反!
造反?她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浑身抖了一下!
「冷吗?」统腾关心的问。
她轻轻的摇头,只是让自己更依偎着他。他温暖的怀抱包裹住娇弱的她,当寒冽的狂风刮过她的耳际,统腾只是更快马加鞭赶路;她不明白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该守着他的地盘,让统阜无机可趁,可他却偏偏相反。
说什么要去巡察他的边疆领地!这绝对是借口,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虽然她提心吊胆,却也因止不住的疲意而感到乏软无力,人也逐渐没了精神,她这阵子累坏了,要忧虑统阜,还要应付需索无度的他,统腾心想,或许离开乌鲁木齐,她的精神就可以不再那么紧绷,这就是他带她离开的真正用意。
香漾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衣领,时间漫长的流走,他缓缓的调整速度。
至他抱她下马时,香漾已熟睡,她是真的累坏了。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间宅院,却是皇家级的宅院,他盯着她熟睡的脸孔,知道她在急什么、在忧心什么,但他就是要按兵不动,引蛇出洞,要不然万一打草惊蛇,那事情会变得多无趣呢!
***
香漾张开眼时,四周已是一片光明,天亮了?这是何时的事?她何时睡着了?统腾抱她上床时她怎会不知?
香漾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处极为简朴,应该是座宅院。
她正想坐起身,身旁的统腾手一张,网她入怀,脚一跨,圈住她的小腿,她当下变得动弹不得。
「统腾,你已经醒了!」她恶狠狠的道。
「我以为妳不知道,会温柔的安抚我。」他咧开唇,笑得很痞。
她推着他,「我没那么笨!」
「人家说美丽的女人没大脑。」
「可惜这句话形容不了我!」他要她那样吗?
「我要抱妳,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我希望妳吻我。」她鲜少主动。
「你继续希望吧!可等希望变成失望时可别怪我。」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挣月兑他的怀抱。
「妳真狠心!」他慵懒的道,故意让她挣开他的束缚。
「这里是哪里?」她掀起棉被,瞧了他一眼,「你怎么没穿衣服?」害她马上面红耳赤。
她真是太不小心了,但她要申明,她真是不小心看到他的「重点部位」的!
「看什么?」
「它……它勃发了!」惊人的硕大!
「只要一晚没要妳,它就会这样!」他满不在乎的道。
「是这样吗?」她质疑的问。
它明显比以往早上的「样子」有着尺寸上的差距。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出,揉捏着她的双ru。香漾低下头,她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8你、你……」
「妳为什么要这么早醒来?」他正想实行他的「晨间运动」计划。
「你趁我在睡梦中对我上下其手是不是?」难怪她梦见自己在申吟!
「什么上下其手?妳有感觉吗?」
她当下羞红了脸,就是有啊!他还逗弄了她的私密处……她又不是木头,就算睡死了也会有感觉啊!
「我不要理你,除非你……」
「来这里不谈国事。」他是来度假的。
「那我会说到做到。」她负气的说。
「妳不理我,那它怎么办?」他指指自己的胯下,那里早已昂然傲挺。
「你自己解决!」她靠近他,朝他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才不理他。
「哈哈!一人做事一人当?好贴切啊!不过,本来是两人做的事,妳说我要怎样一人当?」
香漾穿好衣衫要下床,他却抱住她,硬是不放手,凸起的「那里」顶着她,惹得她不舒服。「你自己看着办!」
「可是它比较喜欢妳。」
「不然它还可以喜欢谁?」她飞快的转过头,一脸的醋意。
他耸耸肩,盯着她小巧的嘴,故意很夸张的看了一眼彼此的手。
「你不正经!」他似乎以调侃她为乐。
「它需要妳!」
「反正我说不理你就是不理你,而且这回我要彻底执行,否则,你还真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妳是真的跟我卯上了?」气势不小嘛!
香漾用力的点点头8是的!」
「那妳记得我要妳求我的话吧?」
「如何?」她认为他是办不到的,因为强的人是他。
「我势在必行!」
「你会输得一塌胡涂的。」
「大话别说得太早。」他睨着她。
香漾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她会用行动来证明她的话。她才下床,脚尖碰到地上,顿时一股寒意已透上心田。
「多穿件衣服!」壁上的煤已烧完了。
「这是哪里啊?」好刺骨的寒冷啊!
「桌上的棉袄有御寒作用,我早为妳准备了,这里的气候通常在零度以下!」比乌鲁木齐还冷。
「这里是黑龙江,咱们会待上七天。」
黑龙江?她披散着长发打开门,「雪?是黑色的雪!」她不禁低叹,这种黑雪还真是种奇景呢!
***
香漾宛如纯真的小孩子般,她身穿棉袄保暖,高凳子鞋不穿了,头戴绒帽,倒有几分喀偶鑫王朝公主的架式。
但统腾是不会希望她像喀偶鑫王朝的公主,只因她是他的妻。
她径自玩着黑雪,玩得不亦乐乎,美丽的粉颊因天寒地冻而显得红女敕;统腾本想等天气晴朗些再带她出来的,但她太迫不及待,她第一次看见黑色的雪!
她不冷吗?统腾坐在树下盯着她兴奋的样子,不懂她不在宅院里避寒,宁愿出来挨冷,难道就只是为了这少见的雪景吗?
「进去吧!要看以后可以常来。」这方圆五百哩之内都是他私人所属。
「不!」她滚成了一个小雪球。
「别跟我赌气。」她不理他一个上午了。
「等一下会不会下雪?」她天真的问,她好想看看黑色的雪是如何降落的!
「我不会预测天气,不过,这几天有可能会。香漾,听话,要是着凉就不好。」
「你不要管我!」她旋过身子。
统腾步向她,无奈的为她拉好垂落的围巾,这香漾怕冷,却又爱玩。
「这地方是你的?俄罗斯人不会来侵犯吗?」她很好奇。
「不会。」他言简意赅的说。
「这就有差别了,黑龙江这一带的俄罗斯人最爱骚扰大清子民,皇阿玛常气恼得不知如何是好。」香漾独自喃语。
但俄罗斯人却敬仰统腾!这是她这几日来所观察到的,他们见到统腾总是又握手又问好的,随时笑脸以对;不像在紫禁城,就算膝盖半跪仍显得很不甘愿。
「回神了!」她又在胡思乱想。
「哦!」
「不玩了吗?不玩就回宅院。」他真怕她着风寒。
「还要玩,你也一起玩。」
「妳不是不理我了?」改变主意了吗?
「不是,还是不理你,只是我香漾向来是公私分明,玩的时候,那些恩怨情仇都可以先抛开!」她阿沙力的道。
「玩对妳来说这么重要?」
「曾经是!」
「那现在呢?」
他比较重要。「不说了!」她推开他,似只美丽的蝴蝶般翩翩飞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散布在空气中,跟随着她的清香飘散在他的四周。
他痴痴的捕捉她的身影,他不懂她几度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但他确实看到了她真切的感情。
他的手环胸,深觉这女人有如花间带着香气的精灵,突如其来的闯进他的生命,还非得跟他站在同一阵在线不可。
只要见到她的甜美笑脸,他就感到十分愉快;愁眉不展是不适合她的,他舍不得她那样。
统腾一定要这样看着她吗?他一动也不动,没有威胁、眼眸平静,但他这样却更令她手足无措。
她站直身子,看着眼前不经意发现的碑文──
〝黑雪,亦即瑞雪,只要是踏在黑雪上的情人,必能心有灵犀、默契相投,只要达到如此境界,即能恩爱,生生世世不分离。〞
她的手指抚上那碑文,一股她说不上来的感觉倏地涌上她的心头。
她的心中霎时浮上一个脸庞,由模糊逐而清晰,她转身凝睇──
是统腾!他带着笑意与她遥遥相对。「妳在想什么?」
「你呢?是否和我一样?」碑文上说会默契相投的。
「我在想,妳爱上我了!」他已经爱上她,他已将她深藏在他的心扉,除不掉了。
她漾出笑,「真巧,我还在想你已经被我偷了心呢!」她要把他的心寄放在她的体内,永远不拿出来。
他俩就是不肯承认相爱,但她的眼中有着泪光,她好开心自己和他是有默契的,所以她感动得哭了。
他拥着她、吻住她,要让黑雪为他们做证──爱情的证明。
***
香漾的脸趴在游泳池台上,她正在泡温泉,在这寒风刺骨的地方,有温泉可泡实在是天大的享受。
想起今日的一切,她的心不禁泛出甜甜的蜜意──统腾拥吻着她不放,他们相互凝视着对方……
方才,她见他与一名男子在交谈,统腾立刻示意她先进来泡温泉,她怀疑的思忖,有事发生吗?这地方是属于他私人的,他带她来无非是要她放松;在乌鲁木齐,她根本是一刻不得安宁,既然要过暂时的神仙眷侣生活,没有他的允许,外人是进不来的!
果然,那不是外人,是统腾的手下!
好几次她会想问他,统阜说他弒母是真的吗?但不知为何,话总是到了口中就说不出!不会的,她信得过他。
她好想与统腾永远待在这里,不用与世争逐名利权位,自由自在的生活多美好,但却不可能成真!
他是一国之君,不是她一个人的,而她却完完全全是他的。
出其不意的一只大掌握起她的下巴,她惊了一下,还没回魂,放在砖台上的纤纤玉指已松开,险些沉入水中,幸好只是喝了几口甘甜的温泉水,随后,她柔细的小蛮腰即让他箝住!
「这温泉散发着妳的香气!」
「统腾,你搂我太紧了,我会不能呼吸的!」
「我要妳贴在我身上!」
她羞赧得说不出话,他奥妙的生理变化顶着她!
「我不理你的!」他别忘记。
「妳不是公私分明?」
「这不是公事!」
「妳不怕我生气?我可是王喔!」
「王生气起来会怎样?」她没见识过。
「惊涛骇浪。」
「这么厉害啊?」她其实也没那么坚持,因为,她已慢慢能读出他的思维,他是个冷静的人,凡事临危不乱,而居安思危则是他的本能!
他是个当别人要加害于他时,绝不会坐视不理,只会布好一场棋,等着那些不自量力的人自动往下跳。
他是棋王,输不了的!
「怕不怕?妳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他在她耳旁吹着气。
「我好怕!」她还特意拍拍胸脯。
「我来拍就好!」他把她宠上天了,每一个能轻薄她的机会他都不放过!
「不必!你……你话谈完了?」
「洗澡!」他立刻转移话题。
「都说些什么?」
「妳不用知道太多!」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透露一点点就好嘛!」她低声下气的打探。
「妳在撒娇?」
「是!所以你得告诉我。」
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袋,「是可以,不过,妳撒娇得还不够起劲!」
「怎样才够起劲?」至少他肯讲,那就什么事都好商量。
「我怕妳会不愿意。」他还沉思了一下才将话说出口。
「你说,或许我愿意。」
「替我洗背。」他背过身。
「好、好!」她的手指柔柔抚过他粗壮的背。
「咦?妳还外加按摩?」背对着香漾的统腾,忍俊不住的窃笑起来。
「是啊!舒不舒服?」她此刻是只柔顺且任他制伏的小野猫。
「妳会不会觉得我叫妳这样,有损妳的自尊?」
「不会,这是天经地意的事,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也可以常做。」她按摩得起劲。
这令他受宠若惊8可以了!」
「那……」她期待的张亮眼睛。
「还要亲我!」他抢先开口,香漾容忍的顺了他的意,但当他的唇一印上她的就移不开了!
「还有那个也要做、这个也要做,等一下还要……」
***
「统腾,你太得寸进尺了,我都做了这么多,你到底说不说?」她怒不可遏的爬上温泉水池。
「看在妳服务周到的份上,我就说吧!」
「真的吗?」她又绕回他身旁。
「妳的态度有必要差那这么多吗?」她也太现实了吧?
「你答应要说的!」她千方百计的迎合就是要他对她说真话。
「探子来问咱们有没有睡饱、有没有吃饱!」为了表示他话语的可信度,他还正经八百的说。
「你骗我!」她雀跃的心一下子就变得低落。
「就这些。」
「你多少让我知道一点,或许我可以为你分忧!」只在一旁干焦急是很难受的。
可他就是三缄其口!因为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他是她的男人,有事他处理就好;他任何事都可以让她,唯独这一件不行,必要时,他会把她送走,只为求得她的安全。
「妳不信我?」
「如果是你,你信吗?」她不是孩童,他哄不了的。
于是她掉头就走,这次是真的不理他了,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她都不臣服!
统腾握住她的手腕。「等一下,还记不记得我要妳求我理妳的事?」
「那是天方夜谭!」他又有啥主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遇上他这个对手,她就没辙。
「不如现在来试试看!」
「我没兴趣!」
「妳那么快就投降了吗?」真没用,统腾搂着半推半就的她走向床榻。
「你要试的方法是什么?」她突然心生不妙,见到他彷如大魔头般的笑,心中只能喊糟!她上当了!
「妳已经了然于心了。」他一推,她就倒在床上。
狂傲席卷了他,他毫不迟疑的压上她,唇逼向她,含住她的芳香甜蜜……
幸好这四周了无人烟,否则,这「噪音」可是会引人遐思、令人脸红心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