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山庄的地下室,浓硫酸腐蚀尸体的味道依旧弥漫整个室内,腥臭难耐。我想挥手驱散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却是动弹不得;猛一抬头,惊见手腕被生锈的铁环紧紧把住,锁在一座直立的平台上。
我试着挣扎,却感到隐隐作痛,那铁环已深深陷入我的肌肉纹理中,形成两道瘀痕。我终于明白自己被囚禁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小少爷会帮麦特呢?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率性洒月兑的人,怎会和麦特那个恶魔扯上关系?
以目前的情况,我只能顾及自身的安危,根本无暇猜测小少爷沦为帮凶的真正原因;但即使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却碍于双手被牢牢捆绑,任凭我再如何挣扎,依旧于事无补,唯一能做的只有期待卡洛斯的救援。
蓦地想起卡洛斯,我开始难过得想哭,万一他在小屋找不到我,他会是多么的焦急和担忧。虽然我确信他绝不会放弃找寻,可是他真能那么轻易发现地下室的密道吗?就算最后他终于发现了,此时的我犹如待宰羔羊,早已性命难保,真怀疑自己能否撑到那个时候。
焦虑的同时,地下室的电梯已缓缓打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那两个可怕的恶魔,心中便燃起莫大恐惧,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折磨我?或许几分钟后我便落得和大少女乃女乃一样的下场。
麦特首先步出电梯,迳自提着一个水桶走向里面的铁牢,大概是准备处理大少女乃女乃的尸体。小少爷冷冷地站在电梯门口,当他缓缓走向我,我试着收敛紧张的情绪,故作坚强,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恐惧。
小少爷勾起狞笑,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我。“史莱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小少爷,为什么?”我讶异他的转变,这和我之前认识的小少爷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想知道我为何会这么做,是吧?”
我沉默不语。
“其实,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你的好奇心不是那么旺盛,不小心发现了地下室的秘密,我根本没想过要对你下手,我的目标是汉弥尔顿家族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心爱的卡洛斯。”
他的语气如此冰冷,眼里的怒火却是狂烈燃烧着。难道我的猜测错误?之前我一直纳闷小少爷为何要帮麦特,可我没搞清楚,麦特毕竟只是佣人,当然无法唆使小少爷犯下恶行,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应该全是小少爷的意思,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我不明白,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会如此狠心?莫非你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冷笑道:“每一个死到临头的人都想知道原因,说穿了,我也不怕你知道,反正你已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封住地下室吗?”
“无非是希望别人远离这可怕的地牢,不然还有其他原因吗?”
“你错了,他真正的目的是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罪行。当他每天晚上经由密道前往狩猎小屋时,自然不希望被别人发现,因此他才封了地下室,只留下一把可以自由通行的电梯钥匙。”
“可是他去狩猎小屋做什么?”我不解。
“他去会见他的情妇。你瞧,这密道建得多巧妙啊,一头的山庄住着他的老婆,另一边却通往情妇的爱巢。”
原来……这才是老爷的真正目的,但还不至于让小少爷如此恨他吧?
“你知道吗?后来那情妇替他生了一个男孩,为他终日苦守在寂寞冷清的小屋里,直到有一天他的良心发现,开始内疚自己对婚姻的不忠,因此便不再前往小屋,任凭那情妇痴心守候,他却始终不闻不问。”
看见小少爷眼里闪耀的强烈忿恨,莫非他就是那个男孩?“小少爷你……难道并非老夫人所生?”
“你果然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我确实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因此自我懂事以来,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母爱。虽然她不曾打我、骂我,却也从未给过任何关怀,从小我一直是由褓母照顾长大的,父亲难得问候几句,造成我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很疑惑。直到那天我和凯萨琳去狩猎小屋度假,意外发现母亲所写的日记后,我才清楚这个残酷的事实。”
“当时我的母亲身体很虚弱,已经染上了绝症,在身心俱疲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托人将我送回山庄。想必此刻她已离开人世,可是到现在我仍不知道她葬在何方,因此我恨,若不是那个狠心的男人,母亲也不会伤心欲绝,我也不会得不到亲情的温暖,甚至和母亲天人永隔,所以我要他偿还一切代价。”小少爷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说着。
“小少爷,我可以了解你对老爷的恨意,但你也不该伤及无辜啊?”
他暴怒着火红的双眼:“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他死吧?那算便宜他了,我要他付出所有代价,代价就是整个汉弥尔顿山庄,如果一开始就杀死他,山庄绝不会属于我一个人的,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两位哥哥呢!况且我要他感受挚爱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亡,让那种痛苦慢慢地折磨他,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小少爷此时目光涣散,透露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我很清楚强烈的报复心已经让他丧失了人性。
“所以你才杀了老夫人和大少女乃女乃?”
“老夫人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来致死的,说来有点可惜,如果能够亲手解决她,一切将变得更完美;至于葛莉丝那贱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那天晚上她发现我进去父亲的房间偷钥匙,我也不会那么早杀她,算她自己倒楣吧!原本我是计划先解决凯德威,让父亲感受痛失爱子的椎心之苦,如果葛莉丝能毅然求去,或许我会放过她。”
如此血腥的杀人计划毫无隐瞒地摊在我面前时,我竟有些无法置信,手刃亲人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让老爷痛不欲生,这是怎样泯灭人性的恶魔才做得出来的啊!其实,他和老爷一样残忍。
“史莱德,我得好好感谢你,你帮我找到苦寻已久的日记,为了它,我可是费尽多大的心思啊。”
我不明白,凯萨琳小姐的日记里根本没有透露任何重要讯息,为什么小少爷急着找它?忽然间,整个事件的片段记忆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我的脑海,一点一滴慢慢拼凑曲完整。当真相逐渐还原,一切竟是那么的残酷。
正如小少爷所说,那天他们确实去了狩猎小屋,可是当小少爷发现母亲的日记,震惊与愤怒自然不在话下,如果我是小少爷,接下来我会做出什么事呢?霎时,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以当时几近发狂的小少爷,凯萨琳小姐的处境肯定很危险,难道他真的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才让凯萨琳小姐仓惶间连日记本都忘了带走?对了!凯萨琳小姐自杀时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莫非……小少爷强暴了她?
我战战兢兢问道:“小少爷,难道你强暴了凯萨琳小姐,所以才急着寻找日记本?”
“史莱德,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真是太聪明了,连这件事也被你猜出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小少爷露出诡谲的笑容一步步靠近,森冷的双眼透着一股杀气,将我逼得有些惶恐,我立刻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此刻小少爷站在距离我面前不到十公分的位置,狎着婬笑打量我,同时伸手抚弄我的头发。我狂打冷颤,感到头皮发麻,究竟他想做什么?
“史莱德,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表现得很有骨气,居然没要我放了你。”
我冷冷回他一句:“你会吗?”
“你可知道我和麦特花了多少精力才将你扛回这里?况且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不然你怎么不开口求我呢?”
我当然知道求他没用,可我还没完全放弃,我相信卡洛斯会救我。
没想到小少爷居然猜出我的心思。“劝你别盘算着卡洛斯会前来救援,我已经将小屋地下室恢复原本的凌乱,相信一时一刻卡洛斯不会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等到他发现时,我早已经解决你了,或许,他永远不会发现呢!”
小少爷发出狰狞的狂笑,仿佛无情嘲弄我的天真。
我被他彻底激怒:“你何不现在就杀了我?”
原本抚弄头发的手转而轻触我的下颔,瞬间将我的脸挑得更高,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别急,在杀你之前,我还想好好折磨你一番。你知道吗?打从一开始我就很欣赏你,但你心里始终只有卡洛斯一人,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我倒想知道卡洛斯为什么会对你如此倾心!”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强暴我?
还来不及思索,上衣已经被他迅速扯破,露出赤果的胸膛,而我只能眼睁睁怒视着他。
“尸体暂时处理好了,接下来……”麦特忽从铁牢里走出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少爷冰冷地回答:“明天再处理吧,你先回房休息。”
“安德鲁,你……”麦特无法置信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愤恨。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小少爷命令他。
麦特只好不发一语黯然离开,可那眼神……还有他对小少爷的称呼,在在显示他和小少爷的关系非比寻常,就好像我对卡洛斯一样。
难怪他肯帮小少爷!原来他和小少爷是一对情侣,所以才会为了小少爷犯下恶行。从那眼神我可以看出他对小少爷的情意颇深,然而小少爷居然摆明了要强暴我,完全不顾他的感受,这叫麦特情何以堪?
“小少爷,麦特对你用情很深,你怎能这样对他?”我刻意提醒小少爷,希望藉此让他回心转意。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时间顾虑别人?想想你自己吧,史莱德,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罗。”
“小少爷,不要……”我大声呐喊着,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响起一阵回音。
他急忙捂住我的嘴,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根两端各缠上绳子的圆形小木棍,我一看便明白那是从前用来制止犯人发出声音的道具,如今却要用在我身上。
他把木棍塞入我口中,两端的绳子则绑在我的后脑勺,任凭我如何呐喊,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随后他走向我身后的平台,悄悄扳动了开关,平台竟缓缓转动,从原来的垂直状态变成了水平,我等于是整个人躺在冰冷的平台上,像是等待动手术的病人,非常无助。
他冷酷地站在我身旁,抑不住眼里的兴奋。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逃不掉,可我真的不甘心,眼角开始渗出了泪水。
“怎么哭了?这样我可是会心疼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我的技巧绝不会比卡洛斯差。”
他的唇慢慢覆在我的脸颊上,婬猥地舌忝舐我每一寸肌肤,虽然动作很轻柔,却令我嫌恶。我感到极端愤怒,然而双手被捆缚,可悲地沦为地不室之囚,即使想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不知是被他挑逗的缘故,还是残留的浓硫酸尸臭仍在,空气渐渐变得燥热混浊,小少爷迅速月兑掉他的上衣,同时卸下我最后一层屏障,让我全身赤果躺在平台上,享受被人彻底看透的难堪……
他起身离开平台,迳自穿好衣物,却什么也不留给我,让我一个人大剌剌赤身露体躺在冰冷的平台上,更别提身上还残留着恶心的以及被他肆虐后的痕迹。
我不屑一顾地撇过头,不愿看他悠然离去的模样,可他却解开我嘴上的枷锁,还留下让我胆颤心惊的话语。
“之前我的计划是先杀了凯德威,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卡洛斯肯定会疯狂寻找你,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想还是先解决他会比较好。”
“不要!小少爷,求你别这样,如果你怕他找到我,不如……先杀了我!”我向他苦苦哀求。
他沉默了一会儿,怒着一张严肃的脸。“没想到你这么爱他,好,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迅速从柜子里取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钢钉,灯光照耀下闪着不寻常的暗黑光泽,猛一抬手,便要将钢钉狠狠插入我的胸口。
我闭上双眼,淌下两道滚烫的泪水,心里尽是无限歉意。卡洛斯,我曾答应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如今恐怕不能如愿:永别了……卡洛斯。
室内的空气荡着死寂般的静谧,小少爷突然进出讥讽的嘲笑。我好奇地睁开眼,见他放下手中的钢钉,用一种冷冽的眼神睨着我。
“史莱德,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吗?我还没玩够你呢!在你死之前,我一定要好好驯服你。”说完,他再度把木棍塞入我口中,便转身离去。
我的心不断揪痛着,空荡荡的地下室终于只剩我一个人,当然还有铁牢里的腐尸与我共处。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寒颤,他许是秋夜天气转凉的苏故,或者是因为难过自己被蹂躏而感到心灰意冷。
这样的寂静特别容易让一个人的思虑变得清晰,也容易让一个人心底的思念快速涌现。我好想念卡洛斯,好想静静地躲在他的怀抱里,感受身上的体温。他是否仍在小屋疯狂地寻找我?还是已经回到山庄休憩却无法入眠呢?想到他目前可能待在山庄二楼的房间,而我却被囚禁在阴冷的地下室,虽然只有一层楼之隔,实际上他却离我好远……好远……
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过漫漫长夜,即使晨曦来临了,又有什么分别?这地下室永远是漆黑一片,像极了空洞凄寒的地狱,除非恶魔点亮灯,然而,那只是意味着另一个恶梦的开始罢了!
醒来时感觉眼角留下两道泪干的痕迹,原来昨夜我是哭着入睡的。说真的,我无法分辨现在是何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目前室内鸦雀无声,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继续沉睡外,只剩下心里的祈祷。我把仅有的希望寄托在卡洛斯身上,却不禁懊悔当时我若是肯听从他的建议,先回去山庄等他,或许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当我再次醒来,几乎被满室灯光剌得睁不开眼,耳边不时传来忙碌的脚步声,我转过头去,看见小少爷和麦特提着一只厚重的行李箱在地上拖行,拉链接缝处还隐隐渗出血水。我乍然惊觉……那里面装的是大少女乃女乃的尸块,他们正打算毁尸灭迹。
我仿佛可以看见大少女乃女乃被硫酸腐化了,残余的尸骨被他们肢解,一块一块硬塞入行李箱内。这是何等残忍的暴行,也只有这两个灭绝人性的恶魔才做得出来!
麦特小心翼翼拿起抹布擦拭行李箱,企图擦干那些渗出的血水,随后小少爷又拿出一只更大的行李箱将它纳入其中,经过层层包裹后,看起来天衣无缝,旁人绝对看不出里面的奥秘;处理的过程中,麦特的表情似乎有点嫌恶,但我不得不佩服小少爷的冷静,他始终不皱眉头,显然已到残忍嗜血的地步。他们俩人将行李箱推入电梯后,便一起离开。
我恍惚望着地下室的灯光,内心百感交集,虽然我从没喜欢过大少女乃女乃,还不至于希望她落得如此下场。我苦笑一声,现在的我何尝比她好过,至少她已经死了,再无任何知觉,而我仍在垂死边缘挣扎,不知道还要受尽多少折磨才能解月兑。应该说是解月兑吧?我知道短时间内卡洛斯绝对无法找到我,而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死亡应该算是一种解月兑。
约莫过了几分钟,电梯门再度打开,迎面走来的只剩麦特一人,我的内心开始慌成一团。面对小少爷时,或许他还会对我手下留情,然此时麦特的眼神明显露出浓烈恨意,我知道他对昨天小少爷强暴我的事仍耿耿于怀,而我也清楚情人之间的妒意足以引发杀机。
麦特不发一语走到我身旁,迳自戴上手套,从柜子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涨红着脸怒视我,令人毛骨悚然,他的眼神分明要置我于死地。
我知道自己性命不保,他已经把我当成了情敌;但昨夜我是被强迫的啊,我根本不想和他抢夺小少爷,尽管我想要向他解释,却无法开口替自己辩护。
“安德鲁已经离开山庄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别期待还会有谁来救你。”
阴冷的笑声伴随恶毒的目光射入我眼里,瞬间我的恐惧感攀升至最高点。他将铁丝套在我的和睾丸上,绕了几圈、紧紧一勒,然后用力提拉,我立刻狂飙眼泪,剧烈的痛楚透过神经传导袭向心头,我的身体不停扭动颤抖着。我抬头瞥了一眼,铁丝完全勒住睾丸根部,正狠狠地往上扯,几乎要与分离,开始渗出血丝。
因剧烈疼痛我不停地挣扎,右脚忽然使劲踢中他的身体。他叱喝一声,不得不暂时松手,却很快又拿出脚镰将我的双腿锁在平台上,继续他的虐刑。
望着我面目扭曲的表情,他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像是虐上瘾般绽开了笑容:“本来我是打算直接杀你,以泄我心头之恨,但现在好像有比直接杀你更好玩的事,我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哭丧着脸苦苦哀求,无奈口中只能发出不清不楚的呜咽。
“史莱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这不能全然怪你,可是安德鲁他……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跟你调情,这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换成是你,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吗?”
“在这之前,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我没想到他喜欢的人是你;这一点我很不甘心,凭什么你受尽百般宠爱,而我只能当一个小小的男仆呢?说难听一点,躺在床上把腿一摊还不是那副德性,我就不信你有哪点比我好!”
他越说越气,最后整张脸几乎暴怒成酱紫色。“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变成彻底的废人。”
他从柜子里取出两根殴打犯人的黑色木棍,猛然朝我身上击打。强烈的痛楚从皮肉震入筋骨,排山倒海似地在体内翻腾搅动,我不断嘶吼着,可他完全视若无睹。
茫然间,他捧高我的臀部,将一根木棍戳入我的肛门,变态地捅了起来。“努力哀嚎吧,史莱德,比起昨天我受到的内心凌辱,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双手齐虐,一边进行毫无节制的婬刑,另一只手持着木棍落在我的胸口,露出一副恨意难消的恶魔表情。
我发现自己错了,我以为他不像小少爷如此凶残,没想到一碰感情的事,他的手段竟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简直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模糊的泪眼中我想起卡洛斯温柔的眼神,仿佛是从天上垂直映照的和煦阳光,暖暖地投射在我心底;他的眼神不时为我祈祷,希望我坚强一点,因为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绝对不能放弃。
麦特的邪恶笑声破坏了一切,他的双眸灿着发狂的兴奋,旋即松开铁丝,拿起原本被小少爷丢弃在地上的钢钉,突然使力,狠狠刺入我的右脚掌。刹时,顿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脑中悬荡,我的哀嚎已经成了嘶哑的凄鸣,再没有任何意义。
我仅能苟延残喘,却不知麦特从哪里取出一把刀子,快速朝我腿上割开;被利刃狠狠划过的灼痛自右脚踝开始扩散,我逐渐失去右腿的知觉,仿佛它不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努力抬起头,只见那地方迸出大量鲜血,瞬间染红了原本呈铁灰色的冰冷平台,混成一种诡异迷炫的色彩。我终于明白,麦特已经割断我脚后跟的动脉,虽然感觉不像之前的痛苦那般强烈,但我很清楚这造成的影响有多大,我可能会因此终身残废。
麦特蓦地举起染上殷红鲜血的利刃朝我逼近,而那原本的白色手套也成了红白相间。
“现在游戏玩完了,也该送你一程!”
明白自己终究躲不过这劫数,然被凌虐至此,我也不想苟活,死亡……或许真是一种解月兑。
此时,耳边忽然响起远处石墙移动的声音,麦特大概也听见了,握着利刃的右手竟迟迟不落下,转而望向铁牢另一端即将出现的人影。我跟着望去,听见一阵急促的奔跑后,卡洛斯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麦特,把刀子放下。”卡洛斯大声命令他。
麦特像是猛然惊醒般将刀子抵住我的咽喉,威胁卡洛斯:“你别过来,要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卡洛斯愣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我瞧见他眼里充满惊恐与不舍,而我只能默默流着泪。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枪声响起,麦特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一个窟窿,顿时血流如注,倒卧在血泊中。
原本紧张的情绪在得到释放的那一刻霎时崩溃,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我开始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几欲昏厥。恍惚中,意识到身上的捆缚以及肛门内的木棍全数抽离,虽然的疼痛犹在,但耳边轻柔的话语却让我感到心里很温暖。
“史莱德,对不起,我没能及时找到你,对不起……”
有人将衣服覆盖在我身上,还有一双结实的臂膀将我抱起来,那个人身上传来一种熟悉的味道,我很清楚那是卡洛斯。我紧紧靠着他的胸膛,汲取身上的温度,我很想向他表达我的歉意,如果我死了,我不要他为我伤心难过,希望他可以尽早平复伤痛;可是我的眼睛睁不开,死亡已逐渐弥漫在我的四周,我觉得好冷……好冷……
“史莱德,我警告你,你不可以死,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绝对不可以……”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脸颊,灼烧我的心,我的眼角也跟着渗出眼泪,和卡洛斯的泪混在一起,交缠今世未了的情缘。我终于可以尽情哭泣,再无须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卡洛斯将会保护我,他会永远守在我的身旁。
***
我死了。当我的灵魂如羽毛般飞离躯壳,我看见卡洛斯伤心地趴在我身上哭泣,迪诺和艾德也来了,他们红着眼眶安慰卡洛斯,却还是忍不住悲伤,跟着一起落泪。我的心揪痛着,好想回到卡洛斯的身边,触模他的脸庞,要他别再为我伤心,可是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入幽暗之界,就像困在漩涡里,不管我多努力挣扎,始终无法逃开。
后来我再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一味地流着泪往前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朝着未知的世界前进。突然间,漫天黑暗中燃起两个光圈慢慢靠近我,我没有丝毫畏惧便朝着光圈迈进,哪知光圈竟渐渐缩小,甚至长出短短的黑色发丝,光圈中央各出现一颗蓝色圆球绕着四周不停打转,最后定格在中间,蓦地凝出两道晶莹剔透的液体,美丽极了,仿佛是——流泪的蓝色眼睛。
我恍惚睁开眼,看到卡洛斯的蓝色明眸深情地望着我,蒙蒙一片,想必他哭过了。在看到我醒来的同时,他立刻绽出喜悦的笑容,然后紧紧拥着我。
原来……我没死。经历那场胆颤心惊的凌虐私刑后,我居然没死,而此刻卡洛斯还待在我身旁,简直如大梦初醒般我掉下了泪。
“卡洛斯,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你别这么说,那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我激动地抱住卡洛斯,趴在他怀里落泪。卡洛斯没说什么,只是缓缓擦干我的泪痕。
“我昏迷了多久?”
“已经两天了。”
我试着回忆两天前那一幕鲜血淋漓的画面,蓦地想起当天卡洛斯救了我,麦特则死于枪下,可是小少爷呢?那个变态恶魔是否仍好端端地逍遥法外?
“小少爷呢?”
“他已经被逮捕了,现在正关在拘留所里等候判刑。”
“可是,你怎会知道他……”
卡洛斯为了让我安心,简略地告诉我这几天的事情经过。
那一天卡洛斯很晚才回到小屋,然而却找不到我,几乎快疯了,他很清楚我不会离开他,因此猜测我一定出了什么事。当他骑着闪电回到山庄时,警卫卡尔告诉他小少爷刚刚骑马回来,他立刻起了疑心,照理说这么晚小少爷不可能骑马出去,因此很快便联想起我的事,却苦于没有证据,只好不动声色。
隔天一大早,卡洛斯透过关系动员警力去小屋附近寻找,但一无所获,只在森林里找到狂奔乱窜的黑炫风。下午回到山庄,他依旧满面愁容,玛琳见卡洛斯忧心忡忡,于是向他询问,后来玛琳透露之前我对她提起过有关电梯的事,他心中便有了定夺。匆忙间卡洛斯跑去询问老爷,老爷告诉他钥匙已经遗失,不过也说出狩猎小屋密道的事,因此他决定再度前往小屋。
想到此行可能会遇上危险,卡洛斯请求艾德和迪诺的协助,三人一起来到小屋。好不容易发现隐藏的密道,在即将抵达山庄地下室的时候,他们听到麦特语带威胁的狂笑声,当石墙打开的一刹那,卡洛斯抑不住内心担忧急奔而去,艾德和迪诺则潜伏在后,伺机而动。后来艾德见有机可乘,便拿出事先预藏的手枪瞄准麦特,由于他以前经常在山中打猎,练就一身射击的好本领,因此他扣下扳机解决麦特,顺利将我救出来。
至于小少爷,在他得知我已获救的消息后,内心惶恐不安,想趁夜逃跑却被卡洛斯带来的警察逮个正着,只好坦承不讳,供出自己的恶行,汉弥尔顿山庄这几年来的死亡疑云终告结束。
“他们今天上午在山谷底下发现葛莉丝被肢解的尸体,而且安德鲁也被逮捕,你不必再担心受怕了,史莱德。”
是啊!我终于可以不必担心,可那恶梦般的经历将埋藏在我的心底深处,如影随形,我永远无法忘记。
卡洛斯见我才刚苏醒,不忍心让我太劳累,便要我多休息。然而,当我看见自己的右腿包扎着密密麻麻的绷带时,我不禁开始担心,之前已被麦特割断了脚筋,我怀疑自己能否完全复原,恢复以往健步如飞的状态?
在医院的这段期间,迪诺、韩曼小姐和布朗特两兄弟经常来探望我,我由衷感激他们,卡洛斯也总是陪在我身旁,安静地握着我的手,给我温暖。他们似乎很有默契,绝口不提那段令人胆颤的回忆,但我知道,他们很清楚我被强暴以及凌虐的事实,就因为他们什么都不说,我的心里才更难过。我无法确定卡洛斯是否会在意这件事,毕竟我已不是当初纯洁的史莱德,可我不敢问他,或许正因为他在意,所以才闭口不谈。
提起小少爷,他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在老爷得知他沦为杀人恶魔后,便深受打击,为二十多年前埋下的孽因感到自责。没过几天,老爷就中风了,不得不辞去国会议员的职务,转而住院接受治疗,因此卡洛斯在陪伴我之余,必须同时照顾老爷,见他日益憔悴的容颜,我实在于心不忍。
两个星期后的下午,我无意间听到主治医生对卡洛斯提起我右脚的复原状况,语中不带乐观,似乎我永远无法复原。难道我会一辈子跛脚,变成残废吗?面对这样的消息,我的内心惊恐不定,相信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但如果事实真是这样,我岂不是会拖累卡洛斯一辈子?
后来卡洛斯并没有向我提及这件事,我知道他怕我难过,怕我从此心灰意冷,可他对我依旧温柔的举动却让我想哭,就因为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才觉得更内疚。我知道自己将成为他的负担,以他这样一个好男人,应该找个更适合他的情人,至少也要像乔·韩曼那样出类拔萃,而不是我这个残废。
说穿了,爱情其实是很自私的,一个人之所以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非是要让自己快乐,但有时候太爱一个人,反而容易为对方着想。如果我只想到自己而没有顾虑卡洛斯的处境,我岂是真正爱他?那样的爱情是否太自私了点?
夜里,我寻思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失去我,卡洛斯难免会伤心,但时间会愈合内心的伤口,往后还有更美好的未来等着他,所以我不该牵绊他,也无法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和他在一起,因此我决定放手。
翌日早晨,我借口要他回山庄拿之前写的情书给我,他没怀疑,临走前还给我一个温暖的笑容。望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流下眼泪,这将是我脑海中最后仅存的属于卡洛斯的画面,我必须将它牢牢记住,锁在心底最深处。
我含泪提起笔,冰冷的手在半空中不停颤抖,离别愁绪已将我的心灵啃蚀得一干二净。尽管内心不舍,但为了卡洛斯的幸福着想,我愤然写下最后的诀别信。
“卡洛斯:
请原谅我不告而别。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也感到满足,但如今我的身体残破不堪,已成了一个废人,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腿永远不会好,况且经历了小少爷的强暴事件后,我已无法坦然面对你,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能成为你的负担,牵绊你一辈子呢?
因此我必须离去,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残忍,但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才必须让你自由飞翔,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请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活着,我已经学会成长,把不属于我的爱情埋在心底,试着遗忘。所以,你也该忘记我,希望未来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能够重拾往日欢笑。
爱你的史莱德”
强忍着悲恸,在我心里向卡洛斯作最后道别,想不到平时用来练习走路的拐杖,竟成为往后的代步工具。
我努力撑起残破的身体,蹒跚踱出医院,此时户外的阳光非常灿烂,就像我刚来到汉弥尔顿山庄那天一样,可泪水却开始模糊我的双眼。
令人感伤的秋季,我终于离开了卡洛斯,离开那段难舍的曾经。未来的日子会如何,我不知道,只清楚卡洛斯永远会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可惜我再也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