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听到他的回应声,心婕轻轻地打开房门探头进去。
「凌先生,我已经替你找到了我的一个朋友……」
背靠在床上的凌子寰脸一沉,冷哼一声打断她。「你这皮条客的效率还满快的嘛!」
这个形容词真是太难听了!心婕委屈地偷偷瞄他,却不意对上他闪着寒光的黑眸,吓得她的眼睑又自动垂下。
「怎么,嫌难听是不是?那鸨母怎么样?」不知为何,只要见到她,他就有一肚子气,向来不轻易开的金口忍不住就是要骂一骂她,管他骂得有理还是无理,总之,他就是想出一出心中的鸟气。
鸨母?!那简直是更难听了,可心婕没那个胆子反驳他。
「只是……只是我的朋友想……想问多少钱,还有,是不是要过夜?」她低声说出上楼来的目的。
因为刚好秦红有个客人有意思要带她出场,所以,她想评估一下,看看哪边比较符合经济效益?
妓女果然是妓女,开口闭口就是要钱!火大的凌子寰,恼怒的把这个也算到她的头上了。
「你一晚要多少?我加十倍给她,毕竟,你实在是太烂了!」他恶意地说。
「我……我真的不是……那种女人,请你相信我。」心婕咬着下唇,低声为自己辩解。
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把她当成妓女看,可她实在不是啊!他骂她其他的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然而,唯独这一点,她希望他能明白。
「不是妓女?难不成你还是圣女?」他冷笑着嘲弄道。
「我……我……我真的没做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过来!」他冷冷的命令。
见他眼中闪着怒色,心婕畏惧地不敢上前。
「听见没有?」凌子寰不耐烦的低喝。
心婕只好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床前,却冷不防的被他用力一扯,再度狼狈的摔跌在床上,所不同的是,这次她是正面向上……
这一波的疼痛让心婕连叫都来不及叫,在闷哼一声后,就又昏了过去!
真的有一层薄膜?!他终愕地看着她的私密处,彷佛想看进她的体内,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他指头触到的那层薄膜?
但他随即嗤声冷笑,他以前也玩过处女,不过,却有真处女和假处女之别,而身下这个女人,毫无疑问的是个假处女!
哼!她连这一层都顾虑到了,还真是设想周到啊!而且,把男人喜欢玩处女的心理模得一清二楚,难怪她一直装得什么都不会似的,他差点就被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骗倒了。
「别给我装死!」他暴吼一声,动作粗鲁地抽出自己的手。
这女人就是装得太过火了,所以,才会令他觉得处处不对劲。他以前玩过的真处女,也还不曾在他一进去就昏死过去,更何况只是一根手指?
说到底,这该死的假处女,只不过是千方百计的想要从男人的身上多赚点罢了!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吼声太大,心婕扇了扇弯翘的睫毛,缓缓地张开眼,却马上对上他火爆的一张脸,同时,她手中的手机铃声也蓦地响起。
「你随身带着个手机做什么?等应召是不是?」他恶声恶气的说。
饱受冤枉的心婕,本来就不擅词令,更何况如今正面对着她既敬又畏的人,而且,他还一脸火大,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吵死了,还不关掉它?」凌子寰阴惊的眸子闪着熊熊的怒光。「你可别忘了,我包了你十天的场,你给我拿出点职业道德来。」
心婕打了一个哆嗦,立即顺从地准备关掉手机,却见到手机上显示出秦红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是我的朋友,她在等我的笞覆,麻烦你告诉我……你要给她多少钱,我回覆她之后,就会立刻关掉。」她垂着头小小声地说。
「叫她不用来了!」凌子寰怒声道,见她不解地看向他,又恶意地说:「因为你已经倒尽了我今晚的胃口。」
心婕畏缩了一下,愧疚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赖在我的床上做什么?告诉你,我已经没胃口了,你没听懂是不是?还不滚回你的房间去!」凌子寰恶狠狠斥道。
心婕慌忙地爬起身,默默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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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心婕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等待着,从那晚起,连着两天,他都很晚才回家,见到为他等门的她时,总是冷瞪她一眼后,就迳自上楼去了,理也不理她一下。
突然,外头的大门传来声音,接着,一辆黑色的车子驶了进来。
心婕紧张地站起来,透过落地玻璃看着他走上台阶,直到他打开客厅的门,她才赶紧垂下头。
她偷偷地瞄着地,见他脚步一顿,她知道他又在瞪她了!前两晚,他也是这样,每次部瞪得她把想要问的话全吞回肚子里去。
「凌……凌先生,你今晚需不需要我帮你按摩?」她鼓足勇气小声地问。
凌子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用了。」他冷冷地说完,就提步上楼梯。
「请——请等一下。」心婕着急地叫住他,一抬头,却对上他阴沉的脸,吓得差点又说不下去。
「如……如果你不需……需要我为你按摩的话,那我就要回公司了。」包一天场要不少钱,可她却什么都没帮到他,这让她有愧於心。
「回去?怎么,嫌没外快赚是不是?」虽然是疑问句,但事实上,他心里却认定她是这么想的。
想必是这两天他没给她机会接近他,让她终於知道他不像她以往的那些嫖客,轻易地就被她迷住,任她耍弄,自然也就不能从他身上捞到什么油水,所以,才急着打退堂鼓,赶着去找另外的凯子大赚一笔。
「想赚外快是不是?上来!」
算她好运!今晚他刚好喝了一点酒,又刚好有好几天没「发泄」过了,这会儿才会愿意勉强地将就一下这个令他厌恶的女人,顺便让她赚一笔。
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心婕咬了咬下唇,想了一下,才快步往楼上走去。
听他刚才的话,她知道他又误会她了,虽然她很怕他,也很怕再次面对那种痛楚,可是,只要他想要她的身子,她还是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他的……
因为,除了这个身子外,她根本一无所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来报答他?至於他所说的外快,她知道就算她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只要事后她不收他的任何财物,他自然就会明白她不是那种女人了。
「你还在蘑菇什么?还不快过来?」靠在床头上的凌子寰,没好气的瞪了站在门口的她一眼。
心婕忐忑不安地走到床前,咬着唇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鼓足勇气低声道:「请……请你……温柔一点,好吗?」
她从小就怕痛,要是他还是像前两晚那样粗鲁,说不定她又会痛得昏过去,到时只怕会更惹他生气。
凌子寰冷哼一声,懒得再跟她多说半个字。
这辈子,他还没对哪个女人温柔过,这个惺惺作态得令人生厌的女人,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得到他的温柔?等下辈子吧!
「上来。」
心婕压下心中的恐惧感,缓缓地爬上床,坐在他的身边,低垂着头。
「月兑掉内裤。」凌子寰气恼地瞪了她的头顶一眼。
心婕抖着手褪下裙子底下的内裤,脸羞得更红了,头也垂得更低了。
「趴着。」他冷冷的命令着。
不必与他面对面的姿势令心婕稍稍松了小口气,赶紧趴着,绷紧身子等待着他的下一步。
这该死的女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放弃装模作样?!看见她整个人趴得笔直,凌子寰心中的一股无名火又窜升了上来。
「撩起裙子。」他危险的眯起眼,磨着牙说。
心婕勉强压抑下强烈的羞耻和恐惧,将裙子撩到腰间……
「该死!你到底是不是妓女?」他闷声吼道。
心婕在他的怒气下,微缩着因害怕而发抖的身子。「我……我真的不是。」她委屈地看着他,她都已经说过好多遍了,他还是不肯相信她。
凌子寰突然相信了她的话,因为,除了沉陷在高潮中的女人外,他还不曾见过有哪个女人会浑身泛红,也不曾见过脸红得像猴子般的女人。说实在的,什么都容易装,可发自心底的羞涩及脸红的样子却是怎么装都装不来的。
看来,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的确不是装出来的,而她也的确是个处女,还是个白痴的处女!
一时之间,他反倒不知该用什么心态来对她了,而这样的不知所措,令他的心情更加恶劣,忍不住狠狠的瞪视着她。
「我……我真的……」心婕却以为他还是不相信她,本想再为自己辩解一下,可在他的瞪视下,她的尾音自动消失掉。
「你想说什么?想告诉我你是处女,是吧?」凌子寰冷睨着她。
心婕的眸光费地一亮。「你……你相信我了?相信我是……嗯!是……」
「哼!处女又怎么样?处女就了不起了吗?处女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做个床上白痴,处女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挺尸了,是不是?」月复部的胀痛有增无减,令他说出口的话更加的恶毒了。
「没……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强调你是处女,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喳呼个什么劲儿啊?哼!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还顶着那块没用的烂膜,再说,都是老处女一个了,还有脸跟我大声嚷嚷!你以为很光荣吗?难不成要我颁一块贞节牌坊给你?还是要我帮你公告天下?」他一声大过一声地逼问到她的面前。
「我……我没……没有大声嚷嚷。」她小小声的反驳。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他那么凶,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跟他大声嚷嚷?心婕觉得委屈极了,却只敢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还敢顶嘴!」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突然暴喝一声,吓得原本就已经非常害怕的心婕顿时蜷缩成一团,紧咬着下唇,再也不敢吭声。
眼见她娇小的身子直发抖,原本女敕红的下唇被她咬得死白,清灵的眸中盈满了惊惧,活像是被他毒打了一顿似的,让凌子寰顿时更加火冒三丈,真想一拳揍在她粉女敕圆翘的小上。
该死的女人!他都还没动她一根寒毛,她就给他摆出这副小媳妇模样,难不成她以为他不敢揍她吗?
「滚出去!」他暴躁得恶声暴吼,垂在身侧的手捏了又紧,紧了又松。
哼!他才不是怜香惜王,只不过是懒得动手教训她这个白痴罢了。
心婕弹跳下床,一秒也不敢停留地一溜烟朝门外跑去,活像有恶鬼在追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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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一个冷水澡后,凌子寰把自己抛上床,身体的燥热感虽是降温了,可胸口却梗着一股闷气,令他没来由地感到烦躁不安。
就在此时,床柱上连接整间屋子保全系统的感应器却突然震动了起来这是有人强行要侵入屋子的讯号,但这一带的治安向来良好,自他买了这间屋子后,还不曾发生过这种事。
凌子寰全身戒备的翻身跳下床,嘴角带着一抹阴狠的快意。
刚好地正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胸口的那股闷气,那个不知死活的宵小居然自动送上门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走进健身室的角落,顺手拿了一支高尔夫球球杆。
下了楼之后,他本是朝门口走去的,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厨房和工人房的走廊,脚步顿时一窒,转了个身又往回走。
他当然不是关心她的死活,只是要先去警告那胆子比蚊子还小的女人,要她乖乖的待在房里,免得待会儿他把那个宵小当肉饼来打的时候,她却半途跑出来,给他来个惊声尖叫或昏死过去,扰了他的兴头。
可是,他却没有深究为何情绪一向不曾被任阿女人扰乱过的他,会怕被这个才住进来没几天的女人给扰乱了……
几个大步走到她的房门前,他敲也没敲一下,就直接打开它,却没看到她在床上。
他一愣,疾步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在看到同样空无一人时,高大的身躯更是猛地一僵,难不成这个女人已经被那宵小抓住了?
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双眉竟因这个念头而打了个死结。
他疾步走出她的房间,在楼下绕了一圈后,确定她真的不见了,立即从厨房的后门进入花园,再绕道屋前。
贼人的动作会如此迅速,显然不只一个人,可他们却又没上楼,也没在屋里搜掠财物,难道说……他们求的不是财,只是想抓那个女人?会是陆军那伙人吗?
想到此,他心一凛,顿时握紧了球捍,没发觉自己浑身射出的皆是杀气。
思索间,大门已然在望,可当他看见站在大门后的那抹娇小身影时,却气得他猛地挥杆击向一旁的花盆。
「砰!」连续几声轰然巨响,吓得正在努力转动锁,却怎么也转不开的心婕尖叫着跳了起来,一回身,就对上双眼喷火的凌子寰,顿时更吓得她瘫软在镂花的铁门上。
「你最好解释清楚,你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凌子寰咬牙切齿地迸出质问。
「是……是你……叫……叫我走的。」难不成他忘了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走了?」他火大地吼回去。
心婕瑟缩了一下,嚅嗫着道:「你……你刚才……叫……叫我……滚……滚出去。」所以,她就照他的意思,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马上想要离开了,难道她又做错了吗?
凌子寰瞪着她的头顶,恨不得掐死她。「我记得我不只一回叫你滚,那为何上次不见你滚?」
「上……上次……你……你叫我……叫我滚……滚回我的房间……所以……」
闻言,凌子寰差点忍俊不住,冲天的怒气登时全都消失了。
「这么说,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听得很仔细了?」他好整以暇的问。
「嗯!是的。」她何止听得很仔细,还将它当作圣旨般的奉行着。
「那么,我叫你滚的时候,你为什么还用双脚走?」虽然声音中已没了怒意,可他的话却充满了恶意。
「嘎?」心婕抬起头,睁大清灵的水眸愣愣地望着地。
「怎么?没听清楚吗?」他的嗓音仍是冷冷的,不过,嘴角却诡异地微微往上弯。
「这……真的要……这样吗?」心婕怯怯地看着他。
这女人真是笨得无药可救!凌子寰没好气地摇摇头。「用走的就行了。」
心婕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可是,这道锁我怎么打都打不开。」这真是很没道理的事,她也曾经出过门,往常只要按一下就行了,但今晚却怎么按都打不开。
「你当然打不开。」凌子寰淡淡地说。
每晚他回家后,部会启动保全系统,一旦有人进出,感应器就会立即提醒他,只是他刚才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她要出去。
「那……请你打开它,好吗?我马上就走。」她唯唯诺诺的请求着。
「滚回你的房间吧!」闻言,他不禁又火大了。
他带头往屋里走去,在走了几步后,却没有听见跟来的脚步声,他猛地一回头,发现她仍咬着唇站在原地,一脸悲惨地看着他。
「以后叫你滚的时候,用走的就行了。」
依这小妮子笨成这样的情况看来,下回他若是再要她滚的时候,说不定她真的会用「滚」的呢!
他的话对她来说彷如天籁,心婕的小脸蓦地一亮,赶紧小跑步跟上他,好像深怕他会反悔似的。
「谢谢,谢谢你!」心婕感激得好像他给了她天大的恩惠似的。
凌子寰忍不住莞而一笑,只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她感激成这样了,这小妮子究竟是太蠢,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无论是愚蠢或是天真,似乎都触动了他心中某个柔软的部位。
「你笑起来比平时好看很多耶!」这是心婕首次看到他的笑,於是,在惊讶之馀,想也没想的就说出心里的话。
虽然也曾有许多女人赞美过他,可不知为阿,这回他却觉得有点尴尬,凌子寰讪讪地清清干涩的喉咙。
发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心婕立即面红耳赤起来,「呃!对……对不起……我……我这就回房。」她拔腿就往房间走去。
「慢着。」
心婕的身子一僵,转身怯懦地面对他。是不是她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他又不高兴了,又要她走了?
「去帮我下个面。」他淡漠的说。
「嗄?呃!好,我……我马上去。」她惊喜地看他一眼,然后快速地转往厨房里去。
凌子寰立在原地,好半晌后,才慢慢踱进厨房里。
见她专心一意地忙碌着,并没有发觉他的到来,凌子寰忍不住脸一沉,重重地在桌旁坐下来。
听到声响,心便回过头来,笑着说:「对……对不起,请你再等几分钟,马上就好了。」
见他仍是一贯的没有回应,她只好回身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
沉默中,她插放在牛仔裤里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心婕连忙拿出来接听。
由於先前秦红说她有个客人要请售货员,问她想不想去试试看,所以,这两天来,心婕一直很心急地等着秦红的消息。
只是,一听秦红说完话后,她原本充满期待的脸色就黯了下来,原来,那个人的店铺开在游乐区,所以,所谓的人必须会说英文,还要懂点日文,而她,光是英文就不行了,更别提日文了。
电话那头的秦红,敏感的发觉心婕似乎很失望,所以,一迳地安慰着她,但心婕的心情仍是相当沉重。
她只要一想到凌子寰对做她们这一行的女子的看法,她就更加想快点转行,如今好不容易才盼到一个机会,却没想到……
凌子寰见她无视於他的存在,竟当着他的面跟别人聊得那么「起劲」时,他就觉得越来越火大,甚至从黑眸中喷出几乎可以燃烧她的高温,可她却笨笨的没有发觉他的火气,令他更是火冒三丈,一伸手,粗鲁地抢走她手中的手机。
心婕错愕地看着他拿着她的手机听了一下,随即重重地关了机,然后丢在桌上。
凌子寰瞪视着她,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过的厌恶,且霍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呃!凌……凌先生,面熟……」
「不吃了!」他怒声喝道。
心婕停下追他的脚步,委屈的紧咬着下唇,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
片刻后,传来一记重重的甩门声。
心婕瑟缩了一下,小脸上盛满了哀愁和困惑,她又做错了什么让他气成那个样子?